第420章 处置办法
对那些拒不跪拜的大臣,朱棣倒是也未曾动怒,也没做搭理,直接对着那些跪拜下去的大臣一挥手,道:“各位爱卿,平身吧!”
在那些大臣起身之后,朱棣才在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在朱棣坐下去之后,郑和便直接拿出了那道曾给秦光远看过的旨意,展开卷轴之后,朗声道:“秦光远皆旨!”
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宣读给秦光远的旨意,其目的也是为间接的告诉那些大臣,秦光远在朱棣这里的地位如何,直接目的是让那些大臣清楚,秦光远说出话来的分量,以便接下来的大臣们有为难朱棣,或者对朱棣口出不逊之时,让秦光远能够资格站出来维护朱棣的威严。
秦光远听到郑和的喊声之后,立即拜下道:“臣秦光远恭听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晋封秦光远为新城伯,秦光远乃朕之爱臣,功绩远在伯爵之上,但朕考虑,尔年岁小,尚需磨炼,望尔明朕知苦心,继续砥砺前行,戒骄戒躁,另,神机营乃朕试点之火器营,实践可见,其训练之后,可达到以一当百之能,即日起,尔恢复神机营提督之职,扩编神机营达两万,常驻京师,内守京师,外备征战,望卿不负朕期望,钦此!”
这旨意,秦光远也见过,再预料之中的事情,再接的时候自然就也就顺手了不少。
“臣领旨谢恩!”
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接旨之后,朱棣免不了要当这些人的面再对秦光远说上几句官面之上的客套之言。
“新城伯,要继续努力,莫要让朕失望啊!”
秦光远也只能官面之言,回道:“臣定不负圣恩!”
在给了秦光远该有的权力之后,朱棣才从椅子上起身,当着那些文武大臣的面,朗声道:“朕今日已站在此处了,一些多余之言朕也不想再多说了,朕自进京拜谒孝陵至今已有两月时间,这两月之中,朕派出翰林院的几位爱卿,出京考察了各州府的官员,太祖高皇帝对贪官,赃官处以极刑,可仍旧有各级官员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朕既即位,就要先行掌握在我大明官员之中,有多少人是如此的。
幸好,京察之后可见,大部分官员还是知廉耻,懂感恩的,治下虽説有些许不足,但总体来讲也还是不错的,具体情况如何,朕会着内阁详拟,传抄邸报,以便众爱卿明知!”
朱棣所办的这个京察,到底是为考察各级官员对新朝的态度,还是为考察其廉洁程度,下面的那些大臣们之中可有不少人是心知肚明的。
但,现在却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朱棣一番话之后自是没人说话,朱棣这才接着又开口,道:“朕自即位一来,夙兴夜寐,时刻都在努力让我大明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怎奈朝中大臣却总是非议新朝,几月以来,锦衣卫的诏狱已用尽,前些日子,左都御史景清还对朕搞了次行刺,永乐刚见朝,朕无意严刑峻法,景清既行了刺杀,那朕却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如若不然,必会有人会以各种各样之原因,对朕行刺杀之事。
朕希望朕的大臣能为大明的江山社稷,为大明的黎民百姓做事,而不是为了当着为旧主报仇的幌子,实则为自己博取虚名的心思三番两次的对朕搞刺杀。
传朕旨意,景清三族流放琼州,其余锦衣卫诏狱之中所有非议新朝之人,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国子监书生亦或者是普通布衣百姓,一律责仗五十,放归故里,年老无法承受之人,可由子孙代收,不可是家中仆人,纪纲,尔为锦衣卫指挥望尔仔细核查,严格按照朕之旨意行事,若有假冒之人,一律诛杀三族,无论是尔亦或者锦衣卫有徇私舞弊之人,一律诛杀九族!”
朱棣点了纪纲名字之后,纪纲才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拱手道:“臣谨遵旨意!”
得到纪纲的回应之后,朱棣接着又道:“朕如此做的本意是不愿因言处兴冤狱,但不代表朕不会杀人。”
责仗的目的是为起到惩戒作用,人都是有感情的,年老之人由子孙受着,那可比打在自己身上都痛,可若是由家仆受着,即便打死了人,朱棣想要的那种惩戒想必都不会有。
下面的那些大臣完全没想到,朱棣对这些人的处罚竟会是如此,朱棣的性格他们多多少少都是了解的,一下子变得如此仁慈,他们自是很难理解。
接着,朱棣又道:“这几月,朕该说之言,不该说之言说了很多,也不想多说,朕不发声,百姓无法安心过日,朝中大臣也无心思处置政务,今日朕起这个朝会的目的便是要把这些事情说在明面之上,朕乃太祖亲子,即位是万不得已,也是名正言顺,往后再有非议新朝之人,便就如此这般处置。
朕也不杀你们,朕何必为了成全尔等刚烈之臣的名声让朕自己背上残暴不仁的骂名,尔等既然想要名,那受五十仗也算是代价了。”
秦光远也完全没想到朱棣处理问题的办法会是如此感性。
接着,朱棣又道:“今日,朕把各位召集在此还有一个原因,自朕即位几月以来,尔等多说人的心思都没在朝中之事上,不管尔等以前如何想的,现在朕可给你们个机会,愿继续留在朝中为官之人,那便留下,若不愿留下之人,可自行离开,可留在京师,也可择日归乡。”
愿意留下的,那基本上就算是拥护永乐新朝之人了,而不愿留下的,便是那些死心塌地追随建文旧朝之人。
这个主意一定程度之上还算是秦光远出的,放他们离开,让他们自行归乡,总比直接杀了他们的要好。
历史之中所记载,朱棣除却对那些死不投降之人处以极刑之外,还在壬午殉难之中诛杀未曾投降之人达五百余人。
很快,朱棣便又接着道:“如此弊端,朕也不是没有想过,朕敢保证,尔等今日朝会结束之后,便就会有人给朕出难题,往后更是会出现层出不穷的打着建文旗号兴叛乱之事,朕不怕你们如此。”
朱棣看了秦光远一眼,又道:“有人给朕出主意,说是,家中有田产之人若有非议新朝之人可没收其田产,若是无田产的,可以罚做劳役,朕倒觉着不多,尔等会做,这般做是辱没读书人,尔等既然对朕新朝都无法做到臣民该做之本分,那朕又为何要把尔当做是读书人。
朕已考虑明白了,凡在朝中曾为官之人非议新朝的,一律先责仗五十,然后再罚没土地二十亩,若无土地之人可以二十亩土地白银相抵,亦或者劳役相抵,直到够二十亩土地的银子。
这个人还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尔等身为读书人,既不能担负起心忠君爱国爱民之责任,那便亲自体味一些黎民百姓,为填饱肚子所付出的艰辛,如此的话,尔等或许便能知晓,尔等该做之事时什么了。”
这样的处置放在现在这个大背景之下,可有些格格不入的很,秦光远也没想到,朱棣竟会这般大程度的采纳了他的意见。
朱棣此言一出之后,下面的那些大臣立即变得由有些嘈杂。
就连孔圣人都觉着读书人就该是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这些大臣作为孔圣人门人自是把朱棣此种处置当做是有辱读书人了。
就在那些大臣嘈杂之时,站在朱棣一旁的秦光远开口了,道:“尔等食君之俸禄…”
那些大臣们嘈杂之中,自是很难听清秦光远的所言的。
第421章 着手办火车
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秦光远只能冲着天发射了一下火铳,那些大臣们才安静了下来。
在那些大臣安静下来之后,秦光远才冲着朱棣请示,道:“陛下,臣有几句话…”
朱棣完全就采纳了秦光远的建议,这个时候,朱棣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秦光远他即便是不开口说话,朱棣也会要求他说上几句的。
在朱棣同意了之后,秦光远才开口,道:“有何愿留下为陛下效忠的那便留下,若是不愿的,现在起便可随时离开,陛下这般做已是极为宽仁了,尔等还有何可说的。”
秦光远此言之后,自是有大臣开始冲着他咆哮起来了,道:“奸臣贼子,妖言祸我朝纲!”
此人当朝口出此言,无论是秦光远还是朱棣都不远听到。
秦光远自是也不会客气,直接举起火铳便冲着那人的乌纱帽便打去,一瞬之间,那大臣的乌纱帽便从自己头上飞了出去。
火铳打掉帽子的那一刻会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就与将要打掉脑袋差不了多少。
那人别看口出狂言,好像是多么强硬,在帽子飞出去那一瞬之后,也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下次,秦某可不敢保证,你脑袋是否还能安然无恙挂在你脖子上了,陛下早就有言,你们愿留下继续为官的那便留下,不愿留下的,可统统辞官返乡,尔等现在都是建文皇帝的忠臣孝子了,为何就没保着他让我大明国富兵强?现在又来唱什么高调?”
朱棣自是不会像秦光远这般,对那些大臣们破口大骂,在秦光远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完结之后,朱棣便挥手道:“按朕旨意执行吧!”
锦衣卫本就有为皇帝执行廷仗的职能,朱棣此言一出,纪纲立即挥手招来了几个锦衣卫就在那大臣原站立着的位置仗打起来。
那大臣刚开始骨头还硬的很,不吭声,几棍下去,便开始吱哇乱叫起来。
在打完了那人之后,朱棣才继续开口道:“尔等自行抉择吧,愿意留下的站于左边,不愿留下的站于右边!”
朱棣此言出口后,立即便有人开始战队,最开始做选择的自是前面那些品级较高之人。
那些人,品级已然是很高了,也做够官了,是需要捞名之时了,自是会选择离开。
这些人即便是回了家乡,那也是忠臣,也是背负着荣耀的。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下面的那些大臣也都自行站好了队,站在左边的不过才不到百人。
几千人的队伍,只有不到百人留下了下来,这样的差距着实是大得很。
朱棣面上虽依旧带着笑容,秦光远跟在朱棣身边的时间也不算了,却是看出来了,此时的朱棣内心之中却是暴怒的很。
在那些大臣做好选择之后,朱棣便从椅子上起身,道:“好,既然各位有做好抉择了,那便如此吧,内阁做好名单登记,凡选择离开的大臣,下旨到沿路驿站,助其平安归乡,好了,就这般吧。”
朱棣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便走,秦光远是为朱棣伴驾的,只能是跟在朱棣身后一道离开。
在朱棣离开之后,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大臣与朱棣行了礼,喊了一声恭送陛下。
朱棣从奉天门那里出来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旁边的暖阁之中。
朱棣性格之中本就有阴晴不定因素的,能忍这么长时间已是实属不易了,才刚一进暖阁便把下面宫人递来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那些宫人看到如此暴怒的朱棣,自是瑟瑟发抖的,捡起碎玻璃茶杯之时,也是有些颤颤抖抖的。
废了半天劲儿,终于打扫干净之后,秦光远才笑嘻嘻的打发走了那几人。
在那几个宫人离开之后,秦光远才冲着朱棣笑着道:“陛下何必动怒,为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伤了龙体不值得。”
朱棣冷哼一声,往椅子上一座,闭口不言。
朱棣他自己也清楚,不愿归附,不愿效忠新朝之人不在少数,但能预料到是一回事,真正经历又是一回事。
秦光远一笑,走至朱棣身边道:“陛下,这样一来,凡是留在朝中的都是能被用之人,永乐新朝如此一来便能够真正的运转起来了,至于空缺之位,择时设恩科充实便是了。”
朱棣冷哼一声,道:“说的轻巧,朕担心,即便朕下旨设恩科,若无士子应征科举,那岂不是永乐新朝的一大笑话,恐是要贻笑大方的。”
朱棣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今日那些不愿留下的大臣若是逮捕直接诛杀的话,那必然不会再有机会号令天下读书人,可现在的情况是,放他们离开就等于是放虎归山,一旦他们联合天下读书人不去参与朱棣开设的恩科。
那朱棣的这道旨意,不就与放屁差不多了。
秦光远一笑,道:“乡试是由各布政使司负责的,十几个布政使司只要每个选拨上一百人,便也就够用了,现在空缺之位虽有千人之多,但很多位置却是不需要那么多人,可以先为需用人之初派上有才干的,保证朝廷能够正常运转,读书本就是为了做官的,等到下一次开科,此种情况自会绝大程度的解决了。
那些读书人归乡之后,自是不会安分守己的,用不了几年时间,他们各自的身家便得都归了朝廷,读书人自古说话有分量的缘故也是因为他们各自家中皆有些余钱,穷在闹市无人问,没钱的读书人即便是中了秀才,在家乡之中也没多少亲朋好酒,等那些人没了家产,需要为自己温饱考虑之际,自是没有心思整日非议新朝,也没有心思去笼络那些读书人了。”
这样的道理,朱棣他若是自己不想明白的话,又怎么会有采纳秦光远的建议。
秦光远又讲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之后,朱棣才从椅子上起身,道:“读书人自古都有书写历史的能力,这也便是历代圣君明主都选择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原因,朕今日听从你的意见已是把天下读书人得罪遍了,朕若被后世口诛笔伐,自是不会少了你小子的。”
这样的情况,应该高兴的难道不是秦光远吗,能与皇帝一同被骂,那也是一种荣幸,不是?
秦光远嘻嘻一笑,道:“这是臣的荣幸,不过,陛下,后世总是会有有眼之人,能够理解陛下的一片仁慈之心,再说了,大明若在陛下治下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强大,最为富庶之朝,那何来的口诛笔伐?”
朱棣回了一笑,道:“朕信了你,望你真能强我大明,如今你这汽车是有了,朕希望你那个…火车也能够及早弄出来。”
秦光远立马趁热打铁,道:“陛下,说到这里,臣有一眼,只要陛下同意,臣立马派人着手去找能够供火车运行的铁轨,只要找到便可即刻能够动手修建了,陛下打算迁都,最关键的是要把京师和北平的往来之路打通,其次,便就是要把江南几地的粮道通往北平,这样的话,即便是陛下迁都,江南几地的命脉也能够牢牢把握在朝廷手中。
火车如隋之大运河一般,是朝廷的命脉所在,铁道必须由朝廷牢牢抓在手中才行,臣建议,由户部专设一部门全权负责,包括修建,以后的养护,为让大明更为富强,带活商路,可开设几条线路,在商贾交钱之后让他们运送货物,这样的话,运送货物速度变快了,朝廷收到的赋税也就增多了,先民富,继而才能国富!”
秦光远是爱银子,但该拿的他拿,不该拿的,他是绝对不会拿的。
就像这火车的运营之权,拿在自己手中,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说不定就会因此一无所有,甚至是会丢掉了小命。
第422章 立太子建议
现在整个大明掌握在朱棣手中,只要朱棣同意,建铁道之事随时都能够提上议程。
朱棣也爽快,直接回道:“你这铁道若真能成为陆路之上的运河的话,朕便升你侯爵。”
在这个方面,秦光远还是有信心的,笑嘻嘻的回道:“那臣便提前谢陛下隆恩了。”
朱棣沉声道:“先别着急谢,若出了差错,朕唯你是问,行了,朕会直接下旨让六部衙门全力配合与你,至于你所说的所需要的铁轨,朕会下旨给布政使司让他们给予你便利,先把应天府与北平之线路通了。”
对朱棣这般如此大力的支持,秦光远只能拱手回道:“多谢陛下!”
朱棣对秦光远那真就是有极大的知遇之恩了,就像这些在现在人们的认知之中虚无缥缈的东西,朱棣竟也能够举全国之力帮扶,这该是有如何的信任才能办到。
朱棣抬手又道:“此事先就这样,内阁有人提议立太子,说说你的看法。”
秦光远真就没想到,朱棣会把这个事情此时拿出来征求他的意见。
现在朝局还不甚稳定,贸然立太子只会使事情更糟糕!
既然朱棣提出了问题,那秦光远也就如实回答了,“陛下,此番那些不愿留下的大臣一走,朝廷不少衙门皆会出现空缺,再加上那些人回乡之后所弄出的变故更会是一团乱麻,此时宣立太子恐不太合适,文臣之中大多数必会是支持世子殿下,武将之中多数会支持二王子,可能还有支持三王子的,文武官员若能够稍微的有些不和,倒也有利于陛下,可若是达到了水火不容,那局面恐会更乱。”
内阁之中的那些大臣提出立太子的目的就是希望朱棣能尽早定下朱高炽,担心朱棣会以战功选择了朱高煦。
这个问题,朱棣也就是在询问姚广孝和秦光远的时候才能有这个结论。
秦光远这番话说完之后,朱棣也未在这个事情之上表态,而是问道:“这几日可有见过道衍和尚。”
帝王的心思永远都是最为难猜的,朱棣这般跳跃的问题,秦光远也就只能如实回答了。
“见过,前些时日他从臣那里开车之时,曾在臣的田庄吃了顿饭。”
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朱棣笑呵呵的道:“道衍和尚对你一直赞赏有加,你小子所想之事倒是一直能与他想在一起。”
姚广孝既然也能想到这一层的意思之上,可见秦光远为朱棣所提的建议,朱棣已是征求过姚广孝的意见。
对秦光远此言,朱棣又问了一句:“你认为若立太子,最为合适的人选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是很不好回答,秦光远也没做考虑,脱口而出回答:“应当是世子殿下!”
对立太子人选的问题之上,朱棣也询问过秦光远的意见。
朱棣一笑,道:“这么说来,你的意见不曾改变?”
秦光远笑嘻嘻的回道:“臣与二王子私交颇深,若二王子立为太子,对臣的便利或许更大,但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对臣又知遇之恩,臣本着对陛下负责,对大明负责的态度,永远都是那句话,太子最合适的人选是世子殿下。
二王子领兵打仗可以,可性子较为憨直,权谋之术若是用不好,身边很容易聚集奸佞小人,对大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且二王子生性放荡不羁,难受拘束,恐难正东宫之位!”
朱棣扯起一笑容道:“怪不得你与老二整日出双入对,对他真是了解,那老三呢?”
秦光远对朱高燧其实真就不想谈论太多的,对朱棣的问题,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勉强一笑,道:“陛下,臣说句实话,三王子这段日子变化极大,以前整日跟在二王子屁股后面,看起来好像与二王子性格相差不大,可这段日子,感觉心思深了很多,有些阴测,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如此之人身边所围绕着的岂不也是引测之臣。”
朱棣沉着脸,一声不吭,良久才道:“如此说来,朕这几个儿子均是一无是处了,那老大,说说老大…”
朱棣他可比秦光远要了解朱家兄弟三人,自是知晓秦光远所说的这般是实情,因而生气也只是与自己生气。
秦光远一笑,道:“世子殿下,身体是不好,难以行军骑马,这与陛下所期望的马上皇帝相差甚远,但世子殿下这几年在陛下靖难之役之时留守北平可是无任何错误的,在百姓之中风评也极为不错,最关键的一点,世子殿下有知人善任的本事,且又有仁爱之心,此是将来身为天子所必须具备的。”
这些话,若是别人说出来,肯定是会被朱棣所不容的,相反从秦光远最终说出来,听到真话的朱棣,虽说不高兴,却也不会把秦光远怎么样的。
听了秦光远一番话之后,朱棣一笑问道:“你说这些话,朕真就怀疑你真正亲近的是老大了。”
秦光远微微一笑,回道:“臣是世子殿下的臣子,是二王子殿下的兄弟,其实与陛下说这些,臣也是为二王子殿下考虑的,以二王子殿下脾性,做个逍遥王爷,会让他安稳一生,也快乐一生,不瞒陛下,臣曾劝过二王子,二王子应当也是听进去了的。”
听到此处,朱棣一拍桌子,起身道:“是朕太过宽容你小子了不成,此等事情也是你所能参与的?”
朱棣是有培养朱高煦和朱高燧的意思的,他担心朱高炽身体不好,会走在他前面,这样的话,那即位之人便要在朱高煦和朱高燧中间考虑了。
朱高煦若是没有了即位的心思,那就只能传给朱高燧了。
若在他们二人之中选择,朱高燧是真不如朱高煦的。
见朱棣生气了,秦光远也未有惧怕,笑嘻嘻的道:“陛下,世子殿下已有小世子了,小世子长大自后必然不俗,经过调教,定能成为好圣孙的,没必要非逼着二王子做他不擅长之事。”
朱棣在朝会之时本就胜了一肚子气,找秦光远来,本是让他开解的,没想到生的气反而更大了。
秦光远接着又道:“陛下,莫要动怒,臣知晓臣是不该参与此事,但臣想着,万一将来有所变故,二王子只要无心皇位之争,便能够心无旁骛的保大明江山久安!”
秦光远这番话听起来虽说是不中听了些,但仔细想想却也是有道理的。
朱棣也没再多言,直接抬手道:“你下去!”
秦光远告退之后,朱棣便召了朱家三兄弟。
朱棣他现在虽坐在皇位之上了,他更希望的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看着三个儿子,朱棣越发觉得秦光远所评价的是入骨三分了。
在三人之中,没有皇位之争心思的朱高煦在对他依旧如往常那般孝顺,反倒是朱高燧与往日那般真就是相去甚远,不仅让人捉摸不透,还有些阴测之感,朱高炽与他心目中的太子相差很多,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他大哥朱标的风范。
“好了,今日既然都进宫了,就陪着你母后一道吃顿饭吧,朕晚些时候也会过去。”
在朱棣在暖阁之中见朱家三兄弟之际,秦光远却在从暖阁出来后被徐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直接喊到了坤宁宫之中。
徐皇后把秦光远喊过去,很多的时候是会给他单独留些吃的,这样的待遇,比朱家三兄弟都要好上不少的。
秦光远也是懂感恩之人,徐皇后对他的好,他自是也铭记在心底的。
第423章 去见徐辉祖
秦光远一进坤宁宫,见到徐皇后,便拜倒,道:“臣秦光远拜见娘娘。”
徐皇后起身把秦光远扶着,拉在椅子之前,坐下,道:“没人之处,到了本宫这里无需那般多虚礼!”
徐皇后虽是这么说,但秦光远该行礼的时候自还是得行的。
秦光远笑嘻嘻的回道:“臣对娘娘行礼,既是臣的忠心,也是臣的孝心啊!”
徐皇后慈爱一笑,道:“你这孩子总是那般多歪理,本宫知晓你忙,本宫也就长话短说了,本宫找你来,是有事求你帮忙的。”
徐皇后对秦光远那也算是极好了,既然徐皇后开口,即便是再难,秦光远也得想办法办成的,在徐皇后面前,秦光远也就没说虚言,直接道:“娘娘请说,臣定当竭心尽力。”
徐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想托你去瞧瞧魏国公,他那性子本宫最了解了,非是轻易低头之人,他与陛下两人闹得太僵,本宫夹在中间也为难,因他与臣妾的关系,陛下也不能处置了他,陛下也为难,本宫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托你去,若是能说通他向陛下称臣,本宫也就放心了,若是不能,本宫也只能死心了。”
徐辉祖脾气也算执拗了,当初他也曾与朱棣直接兵锋相对过,甚至在朱棣进京之后还带兵阻拦过朱棣,现在朱棣顺利即位,即便朱棣能够不计前嫌,徐辉祖恐也不好意思再留于朱棣跟前效力。
与其这样的话,徐辉祖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但,站在徐皇后角度,徐辉祖毕竟是他兄长,她自是不希望徐辉祖与朱棣决裂,也不希望因此断送了徐家血脉。
简单思考了一下之后,秦光远变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娘娘放心,臣出宫之后便去魏国公府上拜谒一下。”秦光远自嘲一笑,道:“魏国公向来看不上臣不学无术,只希望臣此去别被打出去才是。”
徐辉祖的脾气徐皇后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一些的,秦光远的这些话虽是玩笑,但却也是实情。
徐皇后苦笑一下,道:“为难你了。”
徐皇后这般客气,秦光远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嘿嘿一笑,道:“不为难,不为难…这世上还就没有能难道臣的事情,娘娘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臣即刻便出宫去拜谒魏国公。”
徐皇后挥手,道:“去吧,去吧…”
秦光远退出去几步,徐皇后又在身后,喊了声,“光远…”
秦光远只得是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没想到,徐皇后张口之言,却是,道:“此事麻烦你了!”
徐皇后这般客气,秦光远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不管怎么说来,徐皇后对他总是不错的,有事找他帮个忙,还如此这般客气,这让他怎能好意思。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臣为娘娘效力是应当的,娘娘别客气,等着臣的好消息便是了!”
秦光远从刚行进至午门,便瞧见顾飞火和他手下的几个百户正翘首以盼着,远远的见到秦光远便跑了过来,到了秦光远跟前,便冲着他行了礼,道:“拜见提督。”
秦光远笑嘻嘻的扶起顾飞火,道:“此去济南没给本提督丢脸吧?”
江营洋洋得意的道:“哪能呢,提督,此去济南,神机营所担当的可是主攻之任务,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神机营便打开了济南城门。”
神机营的实力如何,秦光远是心知肚明的,对江营所言自是不怀疑有加,笑呵呵的回道:“陛下已下旨,扩建神机营,常备于京师,尔等战功本提督也是记着的。”
顾飞火他们几人可都是普通军户,能在秦光远手下升至千户,百户,已是对秦光远感激涕零的很。
将来,再次网上升上一升的话,还不得是对秦光远更加感激。
没等他们几人道谢,秦光远便道:“先别急着道谢,本提督还有事,你们先回营地去吧,这个时候,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神机营,你们别给本提督找麻烦。”
秦光远给朱棣出了那么大一个主意,几乎把朝堂之上的大部分官员都给得罪了,若是直接杀了这些人也好,给这些人留下性命来,往后还不知晓要出多少幺蛾子呢。
这些人既然要攻击秦光远了,那必然会在找秦光远手下的这些人作突破口。
与顾飞火这些人分开之后,秦光远变直接去了魏国公府。
朱棣对徐辉祖也算是宽仁至极了,除了下旨把他幽禁之外,魏国公府的一切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就连府门之门也没安排人值守。
秦光远行进至魏国公府门前后敲了几下门之后,里面一精壮的门子伸出脑袋之后,瞧见是秦光远后,便躬身行礼,道:“拜见新城伯。”
封秦光远新城伯爵位的旨意是前不久才在朝会之上宣读的,没想到这么快,徐辉祖祖上的一个门子便知晓了。
秦光远只是一瞬之间的诧异之后,便一笑,道:“魏国公在何处,带我过去。”
现在得徐辉祖被朱棣责令在府中反思,对建文一朝死心塌地的大臣不愿与他这个乱臣贼子的大舅子相交过甚,而对反戈,效忠永乐新朝的那些大臣们为免召朱棣忌讳,自是也没人来拜谒。
秦光远恐怕是被朱棣幽禁之后第一个来看他之人了。
在那门子的带领之下,秦光远见到了正在花园之中单独一人吃饭的徐辉祖。
现在即便是南京的天也是凉的很了,在花园吃饭,一张嘴就得灌一肚子的凉风。
秦光远现在虽说是被封伯了,但徐辉祖还是公爵,见到他,秦光远多多少少的还是得行个礼的。
“拜见魏国公。”
徐辉祖抬头瞧了一眼秦光远,不屑问道:“是来传朱棣圣旨的,还是他有什么话要你对本公转达,直说吧!”
秦光远也不怕徐辉祖的冷落,直接坐至了他对面,喊道:“拿双碗筷了,本提督也还未吃饭,这就是堂堂国公府的待客之道吗?”
徐辉祖不做反驳,很快便有人为秦光远拿来了碗筷。
在碗筷摆上之后,秦光远便笑嘻嘻的道:“公爷,锦衣卫耳目遍地,公爷说话当小心才是,圣讳不可直呼,免得连累家人受血光之灾。”
徐辉祖还未开口,秦光远接着又道:“公爷不为自己家眷考虑,难道就不为皇后娘娘考虑一下吧,她夹在陛下和公爷有多艰难,公爷可有想过,实话说吧,秦某今日前来是托皇后娘娘吩咐。”
徐辉祖也不说话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秦光远故意做了一下停顿,在此时,徐辉祖只要不做反驳,那便证明他心中还是有徐皇后的。
若徐辉祖,连在宫中的徐皇后都不顾了,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秦光远往下说再多,估计效果也是不太大了。
既然徐辉祖不说话,秦光远便又接着道:“中山王威名秦某也是知晓了,中山王追随太祖忠心耿耿,公爷不想给中山王抹黑,秦某能够理解,大明的开创也是有中山王的一份功劳的,公爷怎就不能站在大明的角度为整个大明考虑一下,建文皇帝是太祖定下的继承人,可中山王怎知陛下就不是呢。
中山王对陛下也有所了解,中山王公心而论,陛下难道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吗?
若是私论的话,陛下乃公爷妹夫,皇后娘娘自是希望你二人莫要有嫌隙,陛下无论是对景清还是对铁弦都已宽赦了,公爷若不想让娘娘为难,还想继续为大明效力的话,应当也是知晓该怎么办的。”
说到这里,秦光远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公私,秦光远都已经说了,最后如何抉择那就要看徐辉祖自己了。
秦光远这些话说的已是够明白了,若是徐辉祖还听不进去的话,那秦光远也无可奈何了。
第424章 考验
与徐辉祖把该说的都说了,秦光远并未留下他这里继续用饭,只是把杯中酒仰头喝光之后,便提出了告退。
“公爷,秦某只说这般多,公爷好生想想吧,秦某告退了!”
秦光远从徐辉祖府上回来之后,便直接回了秦家。
他不过才刚进门,便被一道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给吓了一大跳,还未发脾气,赵耀祖,高辉还有卞武等人便率领一众家仆,跪拜道:“恭迎伯爷回府!”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光远自是把赵耀祖等人扶了起来,道:“自家兄弟别这般多虚礼,往后在我面前不必这般多礼节。”
秦光远从后世而来,对这种动不动就下跪之礼自是不甚欢喜,他行此礼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既如此的话,他也不欢迎别人对他行此礼。
赵耀祖起身后,笑嘻嘻的问道:“朝廷一大早便派人送来了牌匾,就等你回来的时候挂上去了!”
新城伯爵位虽低,也配不上秦光远的功绩,但这牌匾一挂,那便也是大明有爵位之人了,即便是朝廷的官差那也得留几分薄面。
自是没做丝毫耽搁,秦光远立即吩咐道:“还愣着作甚,快挂上去!”
在得到秦光远的同意之后,赵耀祖立即指挥着家仆道:“你们几个去搬梯子来,现在就把这牌匾挂上去。”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光远的爵位越高,秦家的这些家仆也能跟着沾些光,对挂牌匾这个事情,他们自是也积极的很。
“左边高些…”
“左右都不分了,左边…左边…”
在赵耀祖的指挥之下,那些家仆好不容易才挂好了牌匾。
“卞武和高辉都在,又在饭点之上,一块留下吃饭吧,正好喝上几杯。”
卞武虽说是为秦光远做事的,但与秦光远之间却并未有主仆的生分,一起坐下喝酒,那是常有之事。
赵耀祖直接便欣喜的道:“那好,我去通知厨房准备,你们先去喝茶等着!”
秦光远和卞武,高辉差不多在等候了半个时辰之后,八菜一汤的饭菜便端上了饭桌。
秦光远封伯爵也算是秦家的喜事了,八菜一汤也算是庆祝了,他虽被封了伯爵,但爵位与功绩不甚相配,他也没有请客吃饭的意思,在家中这般吃上一顿也算作是庆祝算了。
饭菜才刚刚端上桌子,朱高煦便风风火火来了。
朱高煦这般赶在秦光远出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秦光远也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二王子吃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朱高煦也不客气率先坐了下去,道“吃是吃过了,在坤宁宫中与父皇,母后一道吃的,却也没吃尽兴,再吃些倒是也不妨事,正好,你小子封爵,本王子也算是为你庆祝了。”
朱高煦是不介意与赵耀祖等人一道吃饭,但赵耀祖等人与朱高煦这般天潢贵胄一道吃饭,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拘束,但朱高煦这般不客气,都已经坐下了,赵耀祖只能起身招呼人为朱高煦拿来了碗筷。
朱高煦先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来,一起端起杯竟新城伯一杯。”
朱高煦带着赵耀祖等人敬酒,秦光远也只好端起酒杯,笑嘻嘻的道:“多谢!”
之后便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朱高煦在喝了一杯酒之后,便开口了,道:“光远,我近日来是想告知你一件事的,父皇下旨遣我和高遂分别组建三千营和五千营,编制与神机营一样皆为两万,常备京师,以卫其安全,大哥依旧与内阁行走。”
朱高煦这般说,秦光远倒是有些诧异,朱棣才征求了秦光远有关于分封太子之事,现在便安排朱高煦和朱高燧分别组建三千营和五千营了。
朱棣既然着手让朱高煦和朱高燧组建神机营了,那便说明在很大程度之上,在太子的人选上是不会考虑他了。
历朝历代之中的哪个皇帝在自己壮年的时候,可是没有让太子掌握兵权的先例。
一旦太子不愿再继续当太子了,便可利用手中兵权直接逼宫。
两万兵丁虽说不多,但若是想占领宫城却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秦光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良久之后才道:“陛下既交给二王子办此事,二王子自当努力便是。”
深层次的一些话,秦光远也不能再与朱高煦多说了,朱高煦性格之上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也不是傻瓜,一些浅显的问题他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秦光远不多说,朱高煦也不再多问了,只是举起酒杯道:“光远,来,陪我接着喝。”
朱高煦除却让秦光远陪着一道喝,还不忘让赵耀祖他们几人也一并举杯。
在座之中的赵耀祖等这些人皆是人精,他们都清楚,朱高煦此时来是为让秦光远一道喝酒的,朱高煦是不嫌弃他们一道饮酒,但有他们在的话却是多多少少的会存在着些别扭的。
高辉只喝了两杯酒之后,便道:“二王子,伯爷…小人医馆还有病人,小人想先行告辞了。”
高辉才站起来告辞,卞武和赵耀祖也先后提出了告辞的请求。
这三人是有不少事情要求做,但也不是非做不可的,秦光远也能体味他们的心思,直言回道:“行了,你们有事都去忙吧,我与二王子喝几杯!”
赵耀祖几人离开之后,朱高煦一杯接一杯的喝的极为的酣畅,在酒桌之上倒是并未再提及一句立太子之事。
朱高煦既然不再提起,那便说明在这个事情之上他已然释怀了。
就在秦光远与朱高煦喝酒的当口,朱棣那里已从锦衣卫口中打探出了朱高煦几兄弟从坤宁宫离开之后的去处。
朱高炽从坤宁宫出来后直接去了内阁,而朱高燧则是去了汉赵骑兵的营地,只有朱高煦去了秦光远那里。
朱高煦端着茶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纪纲也不敢多言,只好安安静静的等着朱棣的下一步命令。
良久之后,朱棣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反应过来,看到纪纲还在这里,开口道:“你还在?行了,去忙你的事吧,有任何事情要在第一时间报到朕这里来!”
朱棣这般安排,其中用意容易看出,也不是那般容易看出,纪纲也没多言,直接恭敬回道:“遵旨!”
在纪纲退出去之后,朱棣才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道:“还真让那小子说准了…”
本来,大明的成年之后就要开牙封府去往封地镇守的,没有皇帝的特殊旨意,基本上终身都不能再踏入京师一步了。
这样的分藩看似有些不近人情,却是会让被封出去的王爷在自己封地彻底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既然一辈子无缘皇位了,这样的日子倒也还算是不错。
像朱棣这般把京师常备军队交给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还真是稀奇的很。
按照大明制度,朱家三兄弟,迟早是会有两人得出去就藩的,但一下子却是让朱高煦和朱高燧组建起京师的备用军队来。
这个问题好像是能够看明白,却也是令人费解的,费解的原因,是看不明白,怎把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留在了京师。
从让朱高炽一开始进入内阁起,便与很明显储君的意思了。
但无论朱家兄弟心思如何,但对永乐新朝却是没有任何危害的,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朱棣需要人手的时候,正好利用一下朱家三兄弟,另一方面,却也是对他们三人的一次考察。
若是朱高炽和朱高煦实在不是朱棣所满意的皇位继承人,那朱高煦即便是不愿意,最后也得担负起这个责任来的。
第425章 高才闯祸
朱高煦既然是来找秦光远喝酒的,那秦光远自是要陪着喝得尽兴才是。
两人不知喝了多长时间,反正都已经是醉意浓浓了。
“二王子,差不多就就停了吧,在我这里睡上一觉,三千营的事情明日再说,也不急这片刻时间。”
朱高煦眼神迷离,手搭在秦光远的肩膀之上呼,呼出一口酒气道:“当然,我已是这般了还能去骑兵营地那里挑选兵丁吗?你知晓我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喝酒吗?告诉你,我朱高煦宁可天下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我来你这里喝酒,就是要让高遂他去汉赵骑兵营先去挑选士兵,汉赵骑兵营的兵丁那都是血战之中存活下来的,无论是编入三千营还是五千营那都无需再做训练的…”
秦光远认识朱高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是知晓朱高煦那可是极为够意思的。
汉赵骑兵名义上是由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一道训练出来的,其实还是朱高煦出力最多的,把汉赵骑兵一分为二编入三千营和五千营之中,这也是朱高煦吃亏最多的。
现在朱高煦却把优先挑选的权力给了朱高燧,如此一来,朱高煦可更是吃了大亏了。
秦光远晃晃悠悠扶着朱高煦,道:“二王子何必先让三王子去选,完全可让那些兵丁自己选择,整个靖难之中,二王子亲自带领汉赵骑兵血战的次数有多少,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若要那些兵丁自由选择的,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是会选二王子的。”
朱高煦拍了一把秦光远,道:“高遂那小子第一次骑马还是我带着他学会的,现在父皇当了皇帝,他却与本王子生疏起来了,你说的对,我着实不适合做那个皇帝,我也不想去争那个太子之位,无论是父皇立老大还是老三我都没意见,现在是父皇让我组建三千营拱卫京师的安全,若是父皇现在给我分藩赶去我封地,我自是也没任何意见,那汉赵骑兵他想怎么去挑就怎么去挑,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该让他的。”
朱棣既然让朱高燧和朱高煦一同去组建拱卫京师的军队,可见,朱棣对朱高燧立太子是不抱任何期望的。
只可惜,朱高熙因朱棣的那句可平等竞争太子的隐喻钻了牛角尖了。
秦光远拉着朱高煦,笑嘻嘻的道:“二王子能这般想再好不过,若把这些东西看的过于重要,只是累了自己的身心罢了。”
秦光远与朱高煦也算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在明知晓朱高煦无缘皇位,自是不能放任他去投入甚多的精力。
就在此时,尚从和何志二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看到朱高煦也在,立即行礼,道:“拜见二王子!”
秦光远来找秦光远喝酒本事要述说一下自己心中的委屈的,尚从和何志的出现无疑是一种打扰,对他二人,朱高煦的态度自是好不到哪里去的,颇为不耐烦的话,“本王子与新城伯还有话要说,你们两个没事的话别在这里碍眼!”
尚从有些尴尬的一笑,道:“二王子,伯爷,小人本不愿打扰的,但人命关天的大事,必须得现在这个时候说…”
秦光远和尚从等人也算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了,他们既然求帮忙找上门来了,秦光远自是得尽最大努力帮了这个忙的。
秦光远晃晃悠悠的从朱高煦身边走开,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口问道:“有事就说!”
尚从这才走上前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伯爷,求你救救高才吧!”
秦光远这才想起,平日里的时候,高才与尚从和何志三人便是形影不离的,今日只见尚从和何志却是不见高才了,颇为诧异问道:“高才?高才怎么了?”
尚从这才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高才的爹高大发因怪怨高才在秦光远售卖汽车的时候没为他说几句好话,给他一个便宜价,便以此为借口让他在祠堂跪了一日一夜。
高才是高大发的小妾所生,在生下高才不久之后便去世了,高大发当初娶高才之母本是一时兴起,对高才自是谈不上多喜欢,因而高才自小便高大发的正妻和两个儿子欺负,高大发即便最后知晓真相也从未高才做过一次主,撑过一次腰。
高才在高家的日子过得本就憋屈的很,这次被罚跪之后,便喝了些酒开着秦光远的车撞了人
秦光远虽然有些醉意,但头脑却是清楚的,出言问道:“撞人了?被撞的人如何了?”
尚从有些底气不足的回道:“很是严重,恐命不久矣!”
秦光远握起拳头敲击了一下桌子,道:“怎出了这档子事,你二人怎不拦着些?”
这次买兴明汽车的皆是商贾,可没有一个官宦,那些掌握着话语权的官宦之人本来就嫉妒的牙根痒痒了,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正好可以给那些人以抨击兴明汽车的口实。
尚从回道:“当时高才他说是想一人待会儿,小人看他心情不甚好,便就答应了,若是知晓会发生此事,小人绝不会把车让他开走的。”
这个事情也着实是怪不着尚从的,尚从他与高才是朋友,总不至于高才去哪里,尚从都跟着吧?
秦光远正考虑解决办法之时,朱高煦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道:“高才呢?他现在在哪里?”
尚从接着回道:“当时高才撞人之后直接就被五成兵马司的人带走了,现在应当是在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里了。”
朱高煦已经站立不住了,踉踉跄跄的拿起一旁的佩剑,道:“直接去那儿把人接出来就是了,如今巡视南城指挥使是汤敖吧?还是父皇即位之后亲封的,多少也总得给些面子。”
秦光远拉住正准备往外走的朱高煦,道:“二王子,此事我一人去解决就是了,他们若给面子,我了他们也会给,他们若不给面子,即便是你去了,你不见得会给,这样一来反倒是让那些御史多弹劾一人罢了。”
朱高煦还想多说,被秦光远直接拦了下来。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二王子,咱们之间关系谁跟谁啊,若真需你帮忙的话,我绝不会不好意思的,这样吧,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睡去吧,我去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走上一趟。”
朱高煦与秦光远之间的关系着实是相熟的很了,是不会有那么多客套,既然秦光远不让他去,那朱高煦也不再坚持了,扯起一笑容,打了个哈欠道:“既然你不需我去,那我便不去了,解决不了回来找我。”
秦光远拍了一下朱高煦的肩膀,道:“若实在棘手,我便去求陛下去,行了,你去睡吧!”
“来个人!”秦光远喊了几声之后,有几个家仆很快便跑了过来。
“你们两个扶二王子去歇下,你,去兴明医馆喊高辉即刻前往巡视南城兵马司。”
高辉医术高超,或许能救下那个被高才所撞之人的性命,只有如此,这个事情解决起来才会顺利一些。
吩咐过家仆家仆之后,秦光远便把佩剑和火铳佩戴妥当之后,便带着尚从和何志二人直接前往了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
秦光远与朱高煦一道喝酒有些多,走路已经是有些踉跄了,还得靠尚从和何志搀扶着才行。
才到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门口,便瞧见他那汽车就在门口停着,五六个差役守着,倒是不至于使得围观的百姓伤了他那汽车。
汤敖这般做,也算是在保护秦光远的汽车了。
秦光远绕着汽车转了几圈后才抬脚进了兵马司衙门。
第426章 家谱除名
此刻的正堂之中,汤敖端坐正前方,一众差役分列在左右两方,在下面则跪着高才和一妇人以及三个相差不大,年纪在十几岁左右的孩子,在这妇人面前还躺着一男子,浑身上下布满血迹,虽活着,但囊看出来恐已是命不久矣了。
才刚从洪武朝过来,刑罚还是颇重的,像高才这种当街驾车撞死人情况,恐就是秦光远也得受些牵连的。
若不是因秦光远的关系,汤敖他现在还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
汤敖倒也没忘记秦光远的这个恩情,见到秦光远进来之后,立起身走至他身边,行礼道:“拜见新城伯。”
历朝历代当中,凡是能被封爵位的那都是有大功绩之人,其他普通大臣多多少少的也都是要行个虚礼的。
汤敖朝着秦光远行礼之后,堂中的那些差役自是先后纷纷,行礼齐声喊道:“拜见新城伯。”
秦光远踉跄了一下,抬手道:“不必道多礼,汤指挥使,本伯本事无意来此叨扰你的,只是你如今所审的此案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关系,我不来也不行。”
汤敖是感谢秦光远的恩情,但他却也深刻知晓,秦光远在朱棣那里受宠信程度。
只要他跟着秦光远,不仅能保证他这个指挥使位置做的妥当,往后说不准还能够快速的加官进爵。
在朱棣即位之后,汤敖本是被升为指挥佥事的,也是原来的指挥使站在了那些不愿效忠永乐新朝的大臣们之中,汤敖便被直接升为了指挥使。
从百户升为指挥佥事本就是极快的了,现在又从指挥佥事升为了指挥使。
如此升迁速度也只能是在此时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中才会出现。
就在秦光远和汤敖说客套话之时,高辉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高辉可是特别清楚的,秦光远这个时候把他喊到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之中,那肯定是有病人的,自是没有丝毫的耽搁,紧赶慢赶的便赶了过来。
见到高辉气喘吁吁的赶来,秦光远笑呵呵的冲着汤敖,道:“汤指挥使,先让高辉为伤者瞧瞧,之后再商讨此事最终的解决之法,如何?”
只要是秦光远提的要求不让他这个指挥使太过为难,汤敖自是不会拒绝的。
汤敖很是爽快的答应,道:“好,就先这样。”
秦光远踉跄几步走至跪在堂中的妇人身边,搀扶起他,道:“这位夫人先起来坐着,本伯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妇人倒也不算是那种不讲理之人,也顺着秦光远的搀扶直接坐至了一旁的椅子之上。
在那妇人坐下之后,秦光远才招呼那三个十几岁的孩子道:“你们几个好生照顾你们母亲。”
现在这个时候,有错的本就是高才,秦光远不能一上来就表现出于高才的熟络,得装作不认识才行,不能接下来不管如何处置此事,皆会有人觉着他在偏袒高才。
偏袒是必须的,但却也是不能太过明显的。
醉酒之时是最为容易口渴的,秦光远喝了好几杯差役端上来的茶水,才觉着好受了一些。
高辉接触病人之后,一直在着手叨咕着草药,开始之时,秦光远怕打扰到高辉的治疗,后来,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样?还能救过来吗?”
高辉叨咕着黑乎乎的草药,也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回了一句,道:“能,没多大问题,就是得落些残疾,往后恐做不得重苦力的活计了。”
高辉如此说,可算是让秦光远松了一口气,此人只要能保住性命,以后秦家养着他们都不成问题。
本来在这人被抬在此处之时已是定下命不久矣的结论的阿,要不然,汤敖也不会之审案,不管此人的死活的。
高辉此话出口之后,不仅是秦光远高兴,就是那妇人和她那三个孩子更是高兴的很。
三个孩子先后跪在那男子旁边,不断喊道:“爹,爹…”
本来那男子气息虽弱,却也静静的躺着,这三个孩子经过呼喊之后,在被高辉处理过后的伤口又溢出了鲜血。
高辉没好气的道:“住言,再这般下去,我可回天乏术了。”
那三个孩子立马闭嘴不言了,高辉这才开口,道:“想要活下来,便莫要多想,好生躺着,你若乱动,乱想,你那三个孩子可就没爹了。”
就在高辉还未上着上药之际,一长相与高才有几分相似之人便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此人一出现便行礼,道:“小人高福拜见指挥使大人,小人今日来此代表家父表明态度,高才已被家父逐出家谱,他犯了如此大错,竟敢当街行凶,撞死无辜路人,该怎么做,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高家绝无二话,这是十两银子,就当做是高家为死者出的丧葬费吧!”
在此时,宗族思想是很重的,逐出家谱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凡是定下逐出家谱之决定的,那必定是子孙坐了不忠不孝,天怒人怨的大事的。
像高才这般,只是无意之中伤了人,远远够不上逐出家谱的。
高才不死心,还出出言问道:“这是爹的意思吗?”
高福冷笑一声,道:“若不是爹出口,如此大事哪是我一人能够解决的。”
汤敖可是知晓秦光远和高才私下的交情的,也不敢贸然做主,只能是出言征求秦光远的意见了,问道:“伯爷,你看?”
高福这才看见一旁坐着的秦光远,秦光远这个伯爵才不过刚封的,也就只有朝中之人知晓一些,民间的那些普通百姓可不是谁都清楚的,自是听到汤敖这般喊有些吃惊,诧异道:“伯爷…”
汤敖也为给秦光远长面子,介绍道:“这是陛下亲封的新城伯,神机营提督!”
高福这才跪倒在地,道:“小人高福拜见新城伯,都怪小人睁着两只大眼是出气用了没瞧见新城伯也在此处。”
整个大堂之上拢共才有多少人了,高福没瞧见秦光远也在,还不是因高才的名字被从家谱之中抹去,他得意洋洋的都在想这个事情了。
秦光远也没多说,也没直接责怪高福问道:“这个事情先不说,我若听的没错,你今日前来是特意告知,高才的名字被从家谱之中抹去的事情吧?”
高福倒也算是能够变通之人,立马开口道:“家父只是想吓吓高才,并不是真要抹去的。”
至于是真吓,还是假吓,明眼之人一下子就能够看明白的事情。
秦光远也不说,直接招呼高才,道:“高才,你先起来,说说你的想法。”
高才撞人的事情秦光远是能帮着他解决了,可家谱上面的事情是高才的私事,这个事情也只能是他亲自做决定了。
高才倒也干脆,也没起身,直接回道:“除家谱之事哪还有开玩笑的,既然高家容不下我,我也不愿再回高家去了。”
高福起身指着高才就要破口大骂,秦光远咳嗽一声之后,高福只好又乖乖跪了下去。
在高福跪下之后,秦光远才起身笑嘻嘻的,道:“既如此,往后便留在我这里吧,正好我这里需要人手,只要你好生干,我干保证不出两年时间,你身价便可与高家相比。”
高才现在无依无靠,秦光远这般做那就好比是雪中送炭一般,极为感激的道:“多谢少爷,往后我高才就是少爷的人了,定为少爷马首是瞻。”
秦光远这个时候这般说,基本上是保下高才的命了。
第427章 救出
高福听闻秦光远把高才留下身边后,立即出声黑起高才来。
“伯爷,高才他不过是我高家的庶出之子,且无才无德,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高家吃着白饭,从没为我高家做过一件事,伯爷把高才留在身边恐是要误事的。”
高福话音才落,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尚从立即为高才出了头,反驳道:“此番话你还好意思出口,若非你与高禄担忧高才抢了你家产,不交于高才做事,高才岂会在你家吃白饭?”
尚从指责之后,高福立即扭头恶狠狠的威胁,道:“我高家之事轮得着你一外人掺和吗?闭嘴!”
尚从虽也是商贾之子,但家中实力确实大不如高家雄厚,自然在高福面前底气也就有些不太充足了,被高福这般厉声呵斥了一句之后,倒是也不敢再多做言语了。
秦光远看尚从不再言语了,才笑呵呵的出言道:“劳高福兄操心了,本伯好歹也与高才是兄弟了,他跟在我身边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就行,实在不行,本伯白养着他都行。”
秦光远都已这般说了,高福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在安顿好这些事情之后,秦光远才冲着一旁的高辉问道:“怎样?弄好了吗?”
片刻之后,高福停下手中动作,道:“差不多了,先得抬到我那医馆养伤几日,至多五日便可下地行走,不用一月时间便可自由行动了,只是这左腿之上的伤有些严重,恐难痊愈,行走之上会有些问题,不过倒也不大,做些新鲜活计倒是不受影响。”
高辉判断玩伤情之后,秦光远立即道:“好,这段日子便留在你那里养着,你好生照顾着,一切费用皆由我来负责。”
之后,秦光远才对坐在一旁的妇人,道:“夫人,此事既然已经造成了,那咱便商量一个解决之法,本伯田庄正好却些人手,你们一家便先行过去吧,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可温饱,另外,你还有何要求,尽管说来,本伯一并为你们解决了?”
秦光远这般补偿已然是尽最大努力了,他倒是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这妇人若是想让秦光远拿银子补偿的话,秦光远他倒是也不会吝啬的。
顿了一下,秦光远接着又道:“当然,高才伤了家中壮劳力,是他之大错,夫人若是觉着一次性赔偿一定银子妥当,那本伯也可替他拿了这个银子,夫人只管说个数目就是。”
秦光远两个方法,就看这妇人如何选择了。
那妇人并没自己拿主意,反而是与最大的孩子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子,最后才终于道:“我们愿去田庄。”
只要是聪明人都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一次性拿银子总有花完的时候,可若是去了秦光远的田庄,便可能至少两代人都不至于饿肚子。
这个妇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便可见她也是个聪明人,秦光远喜欢的就是与聪明人打交道,既然如此的话,那秦光远也不妨再慷慨一些,道:“那好,本伯给你拿上一百两,这段日子,你们留个人去医馆好生照顾着病人,多为他买些吃的好生补着。”
那妇人说来说去还是挺聪明的,在高辉的紧急救助之下,他丈夫也不过是在腿上留下了一些小毛病,即便是以牙还牙,也把高才的腿弄断了,那也不能弥补其丈夫的小毛病。
但若去了秦光远的田庄,最起码一家人不至于饿肚子了。
秦光远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银票,只好朝一旁的尚从和何志道:“你们两个带银票着吗?拿一百两来!”
尚从和何志两人倒是也慷慨,直接找齐了身上的银票,拿着一张银票道:“这是二百两的。”
秦光远朝尚从手上拿过银票,道:“二百就二百的。”
秦光远毫不吝啬直接从的递给了那妇人,道:“没有一百的,你便直接拿着二百的吧。”
一百两对那妇人一家来说本就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了,两百两更是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受才好。
秦光远也慷慨道:“拿着吧,此事本就是高才之错,先不说他开着的是本伯的汽车,出了事本伯就得承担些责任,更何况现在他也是本伯的人了,本伯就更得替他担着这个责任,本伯荣幸被封伯爵,吃着朝廷的俸禄,本事应该维护朝廷纲纪的,但今日此事高才也是无心之举,看在本伯面子之上,请夫人能否放高才一马,可否!”
那妇人不久一家就要去秦家的田庄了,若是强力追究下去,那往后他们的日子必然就不会好过的。
“好,好,好…”那妇人连声应答。
得到那妇人的应答之后,秦光远才询问汤敖,道:“汤指挥使,你看此事如何这般处理,如何?”
民不举官不究,既然那妇人都不再打算追究高才责任了,汤敖又何必与秦光远过不去。
汤敖立即起身回道:“新城伯考虑周全,原告既已撤状,本指挥使这里自是也不再追究!”
汤敖松口之后,尚从和何志立即去扶起了跪在一旁的高才。
秦光远咳嗽一声,道:“着急什么,还不谢谢汤指挥使,再与这位夫人好生道个遣,往后妇人家中有任何困难,你都要尽量帮衬着才是。”
高才依秦光远所言先后谢过了汤敖,并向那妇人真心实意的道了歉。。
现在高才可是秦光远的人了,汤敖和那妇人接受起来自是不是那般的理直气壮。
……
就在秦光远在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之中为高才解决难题之时,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便把此事急急忙忙的报到了朱棣那里。
纪纲他清楚的很,他与秦光远可是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肯定是不能够和平共处了,既如此的话,他便得与秦光远斗上一斗。
而与秦光远斗的唯一筹码便是朱棣。
见到朱棣之后,纪纲便把发生在巡视南城指挥使衙门的事情报到了朱棣那里。
纪纲他十分清楚秦光远在朱棣心目中的位置,也不敢过分的编配秦光远的不是。
纪纲汇报完毕之后,朱棣才笑着问道:“朕当初把新城伯下诏狱,你曾对他施过刑罚,那小子不曾因此报复过你吧?”
直到目前位置,秦光远着实是不曾报复过纪纲的。
纪纲如实回道:“不曾!”
朱棣依旧笑呵呵的道:“那便好,若那小子因此报复你的话,你可直接与朕说,朕替你做主!”
秦光远可不傻,他即便是有报复之心,也不会那般明目张胆的,更不至于直接带人打他一趟的,是否是报复,又怎么去界定。
纪纲心中这般想,却也不敢明说,只好回道:“谢陛下!”
得到纪纲的回应之后,朱棣也没说,直接打发走了他,道:“你回去办差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朱棣这般处置明显是不打算追究秦光远的任何过错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秦光远这般说也是挑不出任何不是的。
就在纪纲把这个事情报到朱棣那里去之时,秦光远便已经带着高才,尚从和何志三人回了秦家。
刚回秦家,秦光远便取了二百两银子直接给了尚从。
尚从家业之上是不如高家一些,但二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算多,自是推辞不受。
秦光远笑着道:“拿着吧,高才现在是我的了,这个银子当我为他出了的,行了,没事的话,你们两个回去吧,高才就留下,我困了,等睡醒之后,我有事交代你去办,此事若是办成,那你可就是大明的功臣。”
高才现在正是人生最为低谷之时,得到秦光远的提携之后,自是感激涕零。
秦光远一笑道:“好了,你也喝酒去休息吧,咱们本就是兄弟,不必这般客气的。”
秦光远是打算让高才带人去找附和火车运行的铁矿的,这个事情本就得吃些苦头的,高才处在低谷之中正好可以厚积薄发。
渡428章 安排
尚从和何志一听秦光远给高才找了活儿,立马有些跃跃欲试。
秦光远一笑,拍了一把他二人,道:“此事我若让你们前去,先不说你们是否能吃了苦头,就是你家中长辈都不会答应的,放心吧,你们两个,我也是不会忘了的,往后有好事带着你们就是了。”
尚从可也是有着玲珑心之人,听秦光远这般说之后,也不再强求,只是道:“那便先行谢过伯爷了!”
谁都知晓,秦光远可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跟着他那自然是能沾到不少光的。
安顿好这些事之后,秦光远便去睡了,等他一觉睡醒之后,已经是快到子时了。
朱高煦才刚刚起来,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你醒了?我让他们做了些夜宵,一块吃些?”
朱高煦这般说好像这是他家一般,秦光远倒是不介意,一屁股坐在朱高煦旁边,道:“当然,若不是饿,我能这么早醒吗?”
秦光远在坐下之后,便立即有人添了茶。
“去瞧瞧高才醒了吗,若醒了的话,让他也过来吃些夜宵!”
朱高煦嘀咕道:“高才,他怎不回家去睡!”
朱高煦也不是外人,秦光远只好介绍了在巡视南城兵马司衙门之中所发生的事情。
朱高煦可是嫉恶如仇之人,喊道:“高家竟是这般为人,高才即便是有错,也不该在此时逐出家谱,今日若不是你前往,高才小命都恐不保,高家这般落井下石,你不准备帮高才报仇吗?你若准备去报仇的话,别忘了本王子一个!”
朱高煦去做这般报仇雪恨的事情是最高兴的,若是秦光远现在带人去把高达发打一通的话,朱高煦恐是更乐意参与。
秦光远笑了一笑,道:“稍安勿躁,对付高家是轻而易举的,可高才却是不一定要高家家破人亡的,二王子,纪纲可是我的大敌,我险些就丧命在他手中了,你怎不想着为我报仇?”
朱高煦辩驳道:“找纪纲报仇?容易啊,你说怎么办,本王子绝对配合,只要你能在父皇那里过了关!”
谁说朱高煦莽撞,这不是很是明白的吗?
秦光远一笑,道:“我只是说说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往后有的是机会,现在陛下正是需要人手之际,正找个能驾驭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人也不容易。”
朱高煦嘿嘿一笑,道:“本王子也是这般想的,你放心,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不用你说我都会出头为你报了这个仇的。”
朱高煦为人秦光远是清楚的,他这般说也绝对会这般做的。
秦光远和朱高煦并未单独怎么聊,高才便过来了。
“睡得可还好?”秦光远问道。
高才为朱高煦和秦光远见礼之后,回道:“还好!”
以前高才在高价虽说是不受待见,但好歹还有家,但现在却是成了孤身一人了,情绪自是有些不太高。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私下之中没有这般礼节,坐吧,正好,我有个事情与你说说,往后这个事情就由你亲自负责了,这个事情若是办好,家财万贯不说,还可能会封狼居胥。”
高才现在想的可不是这些,他只要是能够有个事情做就行。
高才拱手道:“听从少爷吩咐。”
秦光远一五一十的道:“去寻找铁矿,这个事情在前段时间的时候,我便让卞武的商队留意了,我会把他所查看的情况报到你这里,往后这个事情便由你负责了。”
高才有些诧异,铁矿之事那可是隶属于国家的,私自发掘那可与谋逆差不多。
秦光远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此事是陛下同意的,只要你找到,我可直接与陛下请旨发掘,过程之中,朝廷的各路官员也会给你提供一些便利的。”
朱高煦更是诧异,问道:“这个事情能你已与父皇说了?”
秦光远如实回道:“还未进应天府的时候,我就与陛下说过此事,当时陛下便已经是迫不及待了,现在陛下终于即位,可不是要把此事及早的提上日程吗?铁路之事能早修建一日,我大明便能够早一日时间富强。”
高才是想为秦光远效力,可具体如何寻找,他也没有把握,自是不敢接下。
在这一点之上,秦光远早就已经考虑到了,笑着道:“此活会是个艰苦之事,需翻山越岭,日夜风餐露宿,只要能够扛下这个辛苦,别的无需担心,铁矿出现那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养成,查阅各地的风土情况就会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我会给你指出几个地方,你实地去考察一下就行,我再给你派上几个懂铁路的人,让他们确定你们所发现的铁矿是否适合火车的运行。”
秦光远已是把高才所有的担忧都解决了,之后,又问了一句,“可还有问题?”
高才还能有什么问题,干脆回道:“没问题了!”
秦光远这才放松一笑,道:“好,明日准备一日,后日就出发吧!”
高才现在其实是很不愿意留在这里的阿,对他来讲越是早出发越好。
在秦光远和高才谈过重要事情之后,秦家的家仆才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了上来。
秦光远笑呵呵的招呼客人,道:“来,吃吧,吃饱之后暂时歇息上一会儿,明日便去田庄看看你将要带出去的人,相互之间熟悉一下。”
在秦光远和高才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魏国公徐辉祖则是写好了请罪和朝贺奏折,准备等一大早送进宫去。
天亮之后,秦光远去了神机营营地,朱高煦去往了三千营营地,而高才则是依照秦光远的吩咐直接去了田庄。
而在暖阁之中的朱棣则是见到了徐辉祖送进宫的这两个奏折。
以前的时候,徐辉祖还把朱棣当作是乱臣贼子,一副为建文皇帝殉国的架势,现在竟送来了这样的奏折。
徐辉祖是何种人,他是徐达之子,自是如徐达那般认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的。
朱棣看了这两封奏折之后,立马招呼纪纲询问了徐辉祖那里有何人去过的事情。
纪纲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着实是为朱棣坐了不少事的,若说能力也是有些的,无论朱棣询问朝中哪位大臣的情况,他都能够清楚的回答上来。
“最近这几日,魏国公府上有谁去过?”
徐辉祖在朱允炆那里是被防备的存在,在朱棣这里又是被群臣自觉远离的存在,光顾他那里的自是寥寥无几,纪纲回答起来也顺当很多。
“昨日的时候,新城伯去过!”
朱棣在那两封奏折之上拍了一把,道:“怪不得。”
朱棣不说话,纪纲也不多说,良久之后,朱棣才挥手,道:“你出去吧!”
朱棣在暖阁之中独自转悠了几圈之后,便遣人传口谕召见了徐辉祖。
铁弦和盛庸二人在济南之战中可是险些用计杀了朱棣的,连他二人朱棣都宽和处之了,更别说是徐辉祖了。
多多少少的,朱棣和徐辉祖也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只要是徐辉祖不再敌对永乐新朝,朱棣自是也不想过分的为难的。
徐辉祖若非因秦光远的那番话想明白,也不会给朱棣上奏折,在被朱棣召见在暖阁之中,自是以为臣之礼拜了朱棣。
在徐辉祖行礼之后,朱棣才起身扶起了他,笑呵呵的道:“大哥,不必多礼,自朕进京之后,还没与大哥好声说说话,今日,咱就好生唠唠。”
徐辉祖在朱棣面前却也还是恭敬的很,回道:“遵旨。”
第429章 营地
神机营现在虽说只是担负卫戍京师的职责,但经靖难的实际检验证明,火器若是训练好了,对付骑兵完全也是当十使用的。
神机营若是能训练好了,那可是能够把大明的军事实力提升好几倍的,现在秦光远掌握着神机营可也算作是亚历山大,他可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因而率先放下手中的其他活儿,一大早便从家直接去了神机营的营地。
神机营营地被朱棣特旨批示直接安排在西郊的山上的,大概有上万亩的面积了。
火器营可不同于一般的兵丁,不是说只要能放下营地就行的,还得是无人烟之处,无百姓活动之处,必须还得为火器发射留足足够的余地才行。
秦光远开着他那汽车才到营地,在顾飞火的带领之下,一众神机营的兵丁气势如虹的喊道:“参加提督大人,参加新城伯…”
秦光远饶了一个大圈直接把车停在点将台旁边,拉开车门,直接跨步上了点将台,往上面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一座,笑嘻嘻的开口问道:“各位兄弟到了新的营地可还习惯?”
自神机营组建以来,便就是跟随朱棣此处征战的,四处扎营,早就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哪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秦光远这般询问完全是客套之言了。
秦光远治军也属恩威并用的,只要下面的兵丁能能够遵守军纪,战场之上去勇猛杀敌,即便是一个小兵,在他面前都可随便开玩笑的。
秦光远此话一出,下面那些兵丁立即嘿嘿笑着,纷纷回道:“习惯,习惯,那有何不习惯的?”
神机营在组建当初,除却那次被平安歼灭了整个火炮队之后,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太大伤亡的。
这些兵丁皆是军户出生,自出生起那便免不了参军,既是参军那终究是要上战场的,能跟着一体恤兵卒,且有指挥头脑,让他们上了战场能活着回来的上官,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两千多人各抒己见,秦光远哪能听清楚每个人的意见,在他们表述的差不多之后,秦光远才笑嘻嘻的道:“陛下已经下令,神机营扩编为两万人,平日卫戍京师,战时对外征战,直接听命于天子,最近这段时间应当是不会有用得着神机营的战事了,你们的日常只需完成训练也就是了。
待五军都督府送来新的兵丁之后,你们要协助新到的兵丁做好训练,尔等皆是从战场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应当清楚,几次交战以来,我神机营虽因手中火器占据了一定优势,但你们要记住,火器终究是要靠人来使用的,因而你们的自身实力很是重要,在这段时间尔等不可懈怠,定要好生训练。
你们的妻儿老小还等着你们平安归家,只有你们把汗水挥洒在此处,才不至于让你们的亲人落泪伤心,明白否?”
下面那群兵丁立即气势十足的喊道:“明白!”
那群兵丁虽因军户出身不得不上战场,但若有了功绩却没有赏赐的话,那些兵丁上了战场也自是很难发挥出最大的潜能来。
接着,秦光远又道:“靖难之中尔等也皆是立下功劳之人,如今神机营就要扩编了,自是需要再提拔一些人来,本提督会根据尔等功绩公正提拔,好了,废话不多说,兄弟们才到新营地,先行熟悉一下这里,明日再正式开始训练。”
解散了那些兵丁之后,秦光远便把顾飞火召到手边,道:“你对各营兵丁也颇为熟悉,先由你举荐几个千户和百户上来。”
现在顾飞火不过只是一个千户,由他来举荐千户,这事未免有些太大。
顾飞火没有第一时间应答,秦光远一笑,道:“你先举荐上来,至于应允与否我来决定,行了,带着兄弟们把营地好生整理一下,明天按在北平修整之时的训练内容严格训练。”
在丢下这句话之后,秦光远便开着车直接去了去了朱高煦的三千营。
他隐约觉着,朱高煦是让朱高燧先去从汉赵骑兵之中先行挑选了,但朱高燧却并不会讲仁义,能给朱高煦留下一半的人马也就算不错了。
朱高煦的三千营的营地就在城南郊外。
朱棣下令所组建的三千营和五军营依旧是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的,因而他们两军营地必然得是在平坦之处的。
三千营在城南郊外,五军营在城东的郊外,一旦京师有危险,能够率先进城护驾的,必然会是三千营和五军营的兵马,神机营虽较为偏远一些,但却也能够直接与夹击来犯之敌的。
神机营,三千营和五军营虽说只有两万兵马,但一到操练成功了,那便可称为京师之中最为强大的精锐,同时也会是整个禁卫军之中最重要的力量。
三千营和五军营分别给了朱高煦和朱高燧,朱棣的心也够大,若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一旦联合逼供的话,京师周边几地的军队可是很难在第一时间完成救援的。
……
秦光远在神机营逗留了半天的功夫,去了朱高煦的三千营之后,那里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唯一存在的也只有才刚刚搭建起来的营房。
秦光远转遍了整个营地,又在车上闲坐了片刻也没能等到朱高煦的到来,正准备离开之际,才瞧见朱高煦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着一队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只不过,跟在朱棣身后的人竟没有一人是骑在马上的,所谓的骑兵营,只剩下了三匹背着锅灶的马,在这三匹马身后跟着十几个伤残的兵丁。
朱高燧可真是够狠了,汉赵骑兵几乎是由朱高煦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只给朱高煦留下了这些家当。
朱高煦看见秦光远的车停在营地当中,加了一鞭疾步赶至秦光远身边,翻身下马,自嘲朝着秦光远一笑,道:“看看,看看我那好兄弟给我留下的这些人。”
虽说朱棣的旨意是,要把三千营和五军营都补齐至两万人,朱高煦现在是手中没人了,但很快编制还是会起来的。
可汉赵骑兵营的那些兵丁都是在靖难之中拼杀出来的,不仅不需要重新训练,只要利用的好了,依靠他们便能够带着新的兵丁训练了,这对于带兵之人可就省事很多了。
朱高煦现在脾气是改了些,但天性却还是拿爆脾气的,两千精兵只剩下这些人,朱高煦没直接去找朱高燧也算好的了。
秦光远回道:“三王子可够狠的,整个汉赵骑兵的马夫和火头军都不剩了,只剩下这些锅灶和十几伤残兵丁了?”
朱高煦一脚踢跑了一颗石子,恨恨的道:“朱高燧他既然这般不够意思,往后,仅有的一点儿兄弟情分也到此为止了,往后可别指望,我还能够让着他。”
朱高煦看似好像对什么事,什么人都不太上心,骨子里却是重情重义之人。
朱高煦既然已不打算胜深究了,那秦光远在此事之上自是也不再多说了,朱高煦他从一开始就准备让朱高燧先去挑人了,既然他做了这个决定,那就得承担此事所造成的后果。
在秦光远和朱高煦说话的一会儿工夫,那十几个伤残兵已行进至朱高煦面前,等着他的吩咐了。
这几人虽说不能再上马征战了,但昔日可也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的兵丁,朱高煦不下命令,他们绝不会贸然行动的。
这些兵丁基本上都是由朱高煦训练出来的,在这一点儿之上,朱高煦是极为清楚的,不快下了个命令道:“你们先找各自营房歇着去吧。”
第430章 当街打架
靖难之中,死伤的敌我上方那都是大明的兵丁,现在朱棣突然下令要新近组建神机营,三千营和五军营,总共编制六万,贸然之间要征六万兵丁可并非那般容易的。
朱高煦这里只剩下这十几个伤残兵丁,一时之间训练可也是摆不开的。
朱高煦情绪不太高,秦光远变主动提议道:“五军都督府和并不那里配备齐两万兵丁恐是得花上一段时间了,要不我弄个说讲,赚些碎银子花花?”
朱高煦情绪仍旧不是很高的回道:“你说了算,你说去那里,本王子都跟着。”
反正京师之中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们多的是,秦光远只要传出他要说讲的事情,就不怕没人光顾。
昨日秦光远被封新城伯的事情还没有太多人知晓,今日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可是有不少人知晓了。
伯爵虽小,但满朝上下能够享吃朝廷封爵的可没有几人,能亲耳听其说讲那也算是荣幸,因而,此番来听秦光远说讲的人比往日更是多了一些。
秦光远对他自己的那小说可是熟悉的很,不管是何时何地,他都能够从任何之处随口而来,而且还能是不多不少正好把握到一个时辰。
就在秦光远还在兴明茶馆说讲之际,朝廷的六部衙门却是乱做了一团。
在整个京官之中留下的大臣不到一百人,靠着这一百人撑起朝廷的几个衙门,由他们来处置整个大明上下的军政大事,那可不就是天方夜谭。
虽说有解缙七个内阁大臣协助,又从翰林院之中抽调了一些人补充到了各衙门之中,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之事。
朱棣组建内阁的初衷本是让内阁大臣协助他一人处理政务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变成了,不仅是那七个内阁大臣填充了六部衙门之中,就是他自己也得适当的协助一下六部衙门处理一些事情。
即便是这样,整个朝廷的运转都有些费力。
朱棣从宫中出来在朝廷的几个衙门之中转悠了一圈,无论哪个衙门都是一片混乱。
朱棣还为转完便气呼呼的回了暖阁,直接召集来了内阁等七个大臣。
内阁的存在不仅要为朱棣处理一些军政大事,还要担负随时为朱棣出谋划策的责任。
这七人进入暖阁之中,先为朱棣行了礼,朱棣脸色不见喜怒,沉声道:“来啊,给七位爱卿看坐!”
本就不在庙堂之上,朱棣又是找这些人询问意见的阿,总不能让人家站着回答吧。
在宫人为这些人搬来凳子后,朱棣才接着问道:“朕刚去六部他们转了一圈,所见的情况依旧是极为混乱,各爱卿在此事之上可有好的建议,不妨来说说?”
朱棣出言之后,久久都没人言语,在内阁之中,解缙算作是为首的阿,别人不回答,也就只能由他来回答了。
“各部之中辞官离开的大臣都不少,几乎每部主官都走了,新近提拔上来的那些官员一时之间能以把控所属衙门之事,这几日,臣和几位同僚一直都辗转于各衙门之中协助那些主官处置各衙门之事。”
朱棣当初设立内阁是不准备让这几人参与各衙门之中事情的,说白了,这几人只不过是朱棣的私人秘书罢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不把这几人派下去帮些忙的话,那些衙门恐是更难运行。
朱棣本是来找那几人出主意的,解缙这番话那等于是没说。
朱棣情绪正不高之时,解缙接着又道:“等各部官员熟悉本部事务之后,此种情况必然会得到绝大的改观。”
朱棣虽沉着脸,但却并未向解缙等大臣发脾气,片刻之后直接道:“即刻拟定旨意提前开恩科,今岁冬天便开乡试,明年春天便直接会试,会试之后直接殿试,朕定要为永乐新朝选拔出可用之人。”
解缙与那几人相视一眼之后倒是也没提出反驳意见。
现在虽说不到乡试之日,但介于朝廷的特殊情况,再加上新皇刚刚登基,提前开个恩科倒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但开恩科却也还是有不少麻烦事情,朱棣若是正常即位登基,那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至少会有不少读书人光顾,但毕竟现在朱棣的即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那些读书人若是不愿参加朝廷的科举的话,那对永乐新朝来说便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再加上,朱棣把那些不认同永乐新朝的大臣都放归回了家乡,一旦那些人煽动,可就不不止一个州府会出现罢考之事了。
秦光远再当初的时候与朱棣建议,要各个布政使司送来一定的书生,但这道命令朱棣并未下旨。
这道旨意下达了,便证明朱棣明显是心虚,煽动罢考之人恐会更多。
朱棣他在进京之际都没杀掉那些不愿归降的大臣,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再杀人的话恐就成了极大的笑话了,这样的话还怎么谈大治。
朱棣下达了科举命令之后,也不再多言,既然与解缙这些大臣商量不出办法来,只能打发走了他们。
他们出去还能为处置一下六部之中的事务,把他们留在这里六部之中恐是会更乱。
在解缙等人退出去之后,朱棣便招来宫人去传了秦光远。
秦光远跟在朱棣身边这么多年,只要是朱棣有解决不了之事询问秦光远,秦光远就绝对能够给出较为完美的解决办法。
朱棣从解缙那里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便就想到了秦光远的好了。
朱棣派出传秦光远进宫的宫人,才刚出宫便听闻新城伯在兴明茶馆说讲,自是径直便赶去了茶馆。
这宫人虽是被郑和安排在朱棣身边较为聪慧之人,但也是不了解秦光远的脾气,到了兴明茶馆之后,秦光远的说讲还未结束,虎子正在门外把守着,他却已朱棣旨意在此非要闯入。
虎子好歹也是跟随秦光远摸爬滚打出来的,那宫人带着两个同伴都难以是虎子的对手,自是被虎子全部都打趴在了地上。
在兴明茶馆外远远听声的人本就不少了,出了打架之事,围观看热闹的人本就更多了。
再加上,那三个宫人都穿着宫中宦官的衣服,指指点点之人就更多了。
那宫人被虎子打趴在地上之后,哎呦哎呦的起身之后,用手指着虎子道:“咱家是奉旨传新城伯进宫的,竖子,竟敢对咱家动手,不怕诛杀了尔九族吗?”
虎子背后站立在茶馆门口,如门神一般,也不搭理那宫人的指责,更是不搭理那些围观之人。
那几个宫人既然得不到虎子的回应,也进不去门,只好委屈巴巴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之上等着去了。
朱棣给他们的旨意是传秦光远进宫,现在旨意没传达清楚,他们回去也没法交代只能等着了。
秦光远在里面说讲之时,倒是看到了几个打架的人影,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官宦少爷呢,自是想不到虎子打的竟然是朱棣派来传旨的宦官的。
那几个宦官大概在等候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秦光远的说讲才终于完毕了,从里面最先出来的是听说讲之人。
那三个宦官一见门开了,也不顾正涌出来的人群,直接就挤了进去。
秦光远说讲之后正与朱高煦喝着茶,衣衫破败,脸上挂着彩的三个宫人便出现了他面前。
秦光远和朱高煦经常出入朱棣那里,自是知晓那三人皆是朱棣身边的宦官。
看到那三人这般模样,秦光远立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431章 答疑
在那三个宫人还未走近之时,秦光远变立马迎接了上去,眉开眼笑的问道:“三位公公怎这个时候过来了?是陛下召见秦某吗?”
那三个宫人经常出入朱棣身边,自是知晓秦光远在朱棣那里的受宠程度,即便是挨了打,却也还是得陪着笑,只是扯起笑容带动了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笑的有些费力罢了。
“是,陛下有旨传新城伯即刻进宫。”
这个时候,这三个宫人出现在这里也只能是传朱棣旨意了,只是,虎子当街打了这三个宫人,秦光远总是得有所表现才是,不然朝中一旦有人把此事放在朱棣那里弹劾他的话,那他可就被动了。
“秦某知晓了,即刻便去,三位公公这是怎么了?脸上怎么带着彩了?”
那三个宫人虽是被打之人,却是不敢直言了当的回答,支支吾吾的久久不敢做言语。
秦光远主动出言问道:“不会与秦某有关系吧?放心,若真是秦某手下所为,秦某自是绝不会姑息纵容!”
有了秦光远这番保证之后,一宫人才敢主动出言,道:“是与新城伯有些关系,因陛下召新城伯急,咱家便想着得把此事及早告知新城伯才是,哪知门口那小娃娃竟对咱家三人群打脚踢,咱家三人哪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事实真相与他所预料的那般相差无几。
秦光远既然知晓了事情真相,那总是得有所表示才是,大声朝外面喊道:“虎子,虎子…”
喊了几声之后,虎子便边做应答边跑至了秦光远跟前。
秦光远指了指那三个宫人,问道:“这三位公公可是你动手打的?”
虎子可是向来敢作敢当的,直接梗着脖子,道:“少爷说讲还未完毕,他三个便非要闯入,小人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虎子遵照秦光远的命令办事本是没有什么过错的,可虎子错就错在打的人竟是朱棣遣来的人。
打了朱棣遣来的人那就等于是在打当今皇帝的脸面。
秦光远一巴掌拍在虎子的脑袋上,骂道:“你小子也不看看这三位公公是谁的人,就敢当街出手,不想活了?”
虎子委屈巴巴的也不敢多言,朱高煦特别适时的开口,道:“光远,虎子也是遵你命令办事的,也不能过分责怪于他…”
秦光远本就不想因此责怪虎子的,有了朱高煦的这番话,他正好可以顺坡下驴,道:“行,既然二王子都开口了,那就给二王子个面子,此事就这样吧,陛下那里归罪下来,我都替你担着了,行了,快滚吧!”
虎子还想多言,秦光远也不再搭理他了,最后只能是退了出去。
秦光远就把刚刚说讲赚的银子,为那三人没人捧了一把,道:“秦某手下不懂事,三位公公大人有大量,别与他计较!”
现在这个时候,不收下秦光远递来的银子那就是不给秦光远面子,那三个宫人哪敢不给秦光远面子,在那带头宫人带领之下,那三个宫人相继手下秦光远递过去的银子。
拿人的手短,有这些银子垫底,这三人在朱棣面前自是不会把错误都归咎在虎子身上的。
解决完这些事情之后,秦光远才与一旁的朱高煦,道:“二王子,秦某得进宫了,你准备去往何处?”
朱高煦跟着秦光远再茶馆待了一个时辰后,心情也算是好了些,回道:“做你的事去吧,本王子这里就不劳你操心了,天大地大,本王子还找不到一个去处?”
既然如此,那秦光远自是不多说,直接便跟着那三个宫人进了宫。
还未至朱棣的暖阁,秦光远便见纪纲从暖阁的方向退了出去。
纪纲知晓与他不可能和谐共处,更是知晓永远都不可能站在一条船上,因而自是要借助他的一切机会打压他的。
幸好,秦光远在这个事情之上就没准备隐瞒逃避。
一进暖阁,秦光远行礼之后,便主动道:“陛下,臣又犯错了,请陛下责罚!”
朱棣放下手中的御笔,问道:“又犯何错了?”
朱棣好像才看到来复命的三个宫人的狼狈以及伤痕,又朝着他们问道:“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
秦光远敢肯定,刚刚纪纲来这里肯定是来告他的状的,朱棣现在这般佯装不知询问,那绝对是故意的。
秦光远朝那三个宫人开口,道:“三位公公,你们来说说吧!”
秦光远把问题抛给那三个宫人,那三个宫人其实是很为难的,他们是在不知晓是该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还是要替秦光远打些掩护。
纪纲都已经前来汇报了事情真相,现在再做掩护还有何用,在那三个宫人还在考虑怎么回话之时,秦光远变又加上了一句。
“在陛下面前可不能半句假话的,一五一十的说吧!”
得到秦光远的明确指令之后,那领头的宫人才把事情的真相在朱棣面前表露了一通。
朱棣笑呵呵的道:“这么说来,你的人当街打了朕派去传旨的宦官?”
秦光远还能怎么办,只好认错道:“都怪臣驭下不严,才出了这么档子事,臣愿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朱棣收敛起笑容,挥手打发走了那三个宫人,道:“你们几个先去瞧伤。”
在那三个宫人离开之后,朱棣便呵斥道:“你小子胆子够大的,朕让你去管着神机营,你去茶馆说讲也就罢了,竟还弄出这么一档子事,那些文臣本就反感你那小说,那些文臣若是联合起来弹劾你,让朕怎么保着你?”
秦光远也没想到朱棣竟会与他说出这般真心话来,笑嘻嘻起身道:“陛下,其实今日这事也怪不着臣的,那三个公公若是狐假虎威,非要强行闯入的话,哪会被虎子打?”
朱棣没好气的道:“你还有理了?高煦那里怎么回事?”
朱棣想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全可派遣锦衣卫去查,这个事情询问秦光远,好像秦光远是在挑拨朱高煦和朱高燧之间的兄弟关系了。
但,这个时候秦光远若是不说,那还怎证明秦光远只效忠于朱棣一人?
秦光远一五一十,毫不添油加醋的详尽回道:“当初的汉赵骑兵营本是由二王子和三王子一道组建,现在陛下下旨,要把汉赵骑兵营一分为二分别组建三千营和五军营,二王子昨日便先去找臣喝酒,把优先挑选的权力交给了三王子。
今日二王子再去引剩下之人的时候,只剩下了拉着锅灶的三匹马和十几个伤残兵丁了。
五军都督府新安排的兵丁还没到,二王子便与臣一道去了茶馆听说讲了。”
听了秦光远的表述之后,朱棣良久都没做言语,片刻之后,才又道:“你神机营总不是也没人吧?”
秦光远回道:“神机营是有人,但那些老兵却是不需怎么训练的,臣不在,正好可磨炼一下顾飞火等人。”
朱棣又坐在了椅子上,道:“你小子总是有理,有个事,你能帮着朕解决了,今日你这错便免了,若是不能解决,那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朱棣还针灸吧秦光远当做是万能的了,这世上可还有好多事情不再秦光远能够处理范围之内。
但,朱棣既然已经这般说了,秦光远只能是道:“陛下请说,臣定当尽力!”
朱棣拍了一把桌子,站起身,道:“朕创内阁,是为寻求解决问题之法的,如今呢,朕的难题他们却是始终不能有所成效,这几日,六部衙门皆是一片乱麻,内阁却是依旧不能为朕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第432章 解决
解缙可是编撰永乐大典的人之一,除却解缙,内阁之中的杨士奇,杨荣等人也非凡人,就是其他几人,那都已是在历史上留下过赫赫大名的任务。
在这个问题之上,他们都不能给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秦光远又如何敢接如此之大任,更可况,秦光远说来说去的也只是一个武将罢了,像这种文臣做的事情,他能少插手那还是少操心一些罢了。
“陛下,此事兹事体大,臣冲锋陷阵,处置六部衙门这些事情,臣恐是无能为力。”
秦光远不过才做拒绝,朱棣便一拍桌子起身道:“好,你既无能为力,那朕对虎子也无能为力了,来人…”
朱棣话音才落,张武立即便闪身进入了内阁。
“立即前往缉拿虎子,他当众殴打朕派去的宦官,这是在藐视朕,缉拿之后也不必送到朕这里了,立即斩杀。”
虎子跟在秦光远身边,与张武也算是有些点头之交的阿,因而,张武在听闻朱棣的这个命令之后并没有马上行动,倒是秦光远率先开口,道:“陛下,陛下…臣为六部衙门的事情想想办法,请陛下绕过虎子吧,那小子一向莽撞,他也不是有意的。”
得到秦光远的保证之后,朱棣才挥手遣走了张武。
秦光远算是被朱棣抓住了弱点,每当碰到秦光远不愿意做之事,朱棣总是这般胁迫。
秦光远却是明知晓朱棣是在威胁,他却也是不得不做应答。
在张武退出之后,朱棣才叹了口气,道:“朕当初组建内阁本是想着能为朕减轻一些处置政务的负担,也能使得军国大事快速的传达,初心是并不想让这些内阁大臣去参与六部之事,与你当初所提意见一样,这些一旦参与到六部衙门之中,手中权力大,依附他们的大臣也会增多,进到朕这里的意见便会掺杂私心,可如今呢,每个衙门走了一多半大臣,留下的那些很难运行了本部,朕只好把那几个内阁大臣分散到各衙门之中。
可结果是,他们到了各个衙门却也还是不能解决掉各个衙门所面临的困境,让他们出主意,他们却是没能给朕拿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内阁才刚成立便出现此事,往后朕还怎么用?”
朱棣的这些抱怨恐也就只能当着秦光远和姚广孝的面说说了。
朱棣现在既是要述说自己的苦恼,那秦光远也不说话,索性也就让他一并说个痛快吧。
“朕明知晓那些建文旧臣会兴风作浪,朕还是把他们都统统放了回去,那些读书人本就是有教化万民之能,随便一人回到乡中那都是给朕挖的坑,如今朝廷六部又难以运行,时间久了,不止是天下万民,就是其他诸王恐也会对朕有别的想法了,朕可不想,这一辈子都在平息谋反。”
朱棣也算雄才大略之人了,大明朝所存在的这些问题,可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
朱棣不再说话了,秦光远立马便接道:“陛下所思虑的这些着实是我大明目前所要面临的问题,陛下放过那些建文大臣,并非优柔寡断,而是宽空大量,陛下现在最先应该做的是集聚民心,那些大臣回乡是会左右百姓的想法,可陛下若是能让那些百姓富裕起来,那些人所说之言,在百姓心中还有何分量?”
朱棣沉声道:“你此言倒是有理,可若想让百姓富裕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现如今朝廷所面临的问题可是棘手的很。”
秦光远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道:“臣是这样想的,想让六部衙门能够顺利运行,之后便是要把京师到北平的铁道修建起来,只要运送货物的能力达到实践的证明效果,那便能够平息悠悠众口,对于大明来讲一切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朱棣皱眉道:“你那铁道何时才能修建好?朕迁都之事又何时能够提上议程?这样,其他的事情往后再说,你先给朕出个主意,把六部衙门的混乱解决了。”
朱棣也是个急性子,其实这个事情完全不必这般着急的,凡是能够经过科举选拔出来的哪个是傻子,他们不熟悉六部衙门之中的事务之时暂时的,用不了一个月六部衙门便能够平稳的运行了。
不过,既然朱棣这般着急,为了这个事情还这般与秦光远说了这么多的真心话,那秦光远还真就得为朱棣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才行的。
秦光远笑了笑,道:“陛下,那些大臣之所以难以解决本部之事,就是因不知晓本部的家当,也不知晓急于处理的事情又是什么,臣有个想法,拿户部举例,可按照每省情况,把每省多少人口,多少赋税按照这样的表格。”
秦光远就拿起朱棣御案之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之上随便画出了一个统计图。
“陛下,瞧,每个布政使多少人口,多少壮丁,又有多少赋税…这是一种类型,另外一种,还要弄出这样的一种,朝廷国库之中还有多少银子,再把支出和收入这的都这般记录…
这样的话,不仅能够快速的熟悉本部的情况,还能够快速的处理本日各部的公务,若是不傻的话,应当不到半月时间,便能够恢复井然有序了。”
在这个时候的人学习的皆是四书五经了,算学那可属杂学,也就是没事干的时候才会学习上一番。
秦光远说了这般半天,朱棣一直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
幸好,朱棣对秦光远那可是绝对的信任,他自己都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便选择信任秦光远了。
“这样,朕就给你半个月时间,你协助六部官员着手把本部的事务全部步入正轨。”
秦光远现在掌握着神机营,还要处理六部事务,最关键的是他还要负责兴明实业的一些产业,哪有那么多时间?
可这个事情,若是秦光远不去亲自指点一下,只凭嘴上说说的话,六部之中的那些官员恐是很能听明白了。
没办法了,秦光远也就只能是答应下来了,拱手回道:“是,臣遵旨。”
一般交代给秦光远的事情,秦光远可都是能够完美的办好的,因而在秦光远答应下来后,朱棣倒是轻松不少了,笑呵呵的问道:“为朕迁都的银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迁都的事情朱棣还未拿到朝堂上与大臣讨论过,便急着与秦光远要银子了。
秦光远回道:“银子倒是没问题,臣已想到了一个绝佳办法,可让那些大臣们掏腰包为陛下在北平的皇宫负责。”
朱棣有些费解,秦光远神秘兮兮的道:“陛下既要迁都,肯定是要不少大臣们要跟着一块过去的,但以北平目前所有大宅来看,完全容纳不了那么多官员,臣想,在建造宫殿的时候,便把这些大宅一块建起来了,到时候宫城之外好的地界都隶属于臣了,那这些宅子售卖银钱便可为陛下建造宫殿了,说来说去的,其实是那些大臣们为陛下建造的宫殿。”
朱棣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奸商。”
朱棣虽骂秦光远奸商,但对秦光远行为还是赞许的。
“好了,你即刻前往六部为朕把那里的事情尽快解决了。”
朱棣在吩咐过秦光远后,还招了郑和带着朱棣口谕亲自传遍了六部各衙门。
现如今留在六部的可不全是趋炎附势之徒,可还有不少人想干事之人,朱棣的这个口谕自是会让不少人觉着秦光远是来捣乱的。
朱棣还未到六部衙门,可就已经面临着不少困难了。
第433章 进户部
秦光远从暖阁出来后首先去的便是户部衙门,如今的户部尚书乃是夏元吉。
夏元吉当初曾去北平当过说客,与夏元吉,秦光远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若是能率先帮着户部把效率提高了,其他几部衙门,就是秦光远去的慢了,他们恐也会把抢着去请秦光远过去帮忙的。
秦光远现在也算是有着伯爵的人了,那些大臣见了他,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嘴上总得是喊上一声,新城伯的。
秦光远这人一向都不是那般难说话的,在进户部衙门,那些大臣行礼之后,秦光远变笑嘻嘻的道:“陛下即位也有几月时间了,可朝廷几部衙门却是一致不能统筹处置朝中之事,陛下忧心忡忡,秦某深受皇恩,自是要为陛下解决这一难题,陛下已有口谕,命秦某全权协助处置六部衙门之事。”
秦光远是武将出身,又皆着商贾之事,闲暇之余还要当众说讲小说…
这几件事中,无论是哪一件都不是一些文人能瞧得上的,因而他这此番话出口之后,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秦光远也不是聋子,那些户部官员窃语之声就在他耳边,他自是把这些质疑都听在耳边了。
秦光远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在这个事情之上他可是有着很大的把握,现在与这些人计较,也不过是利用身上自己身上的爵位把他们骂上一通罢了,现在朝廷之上本就是缺人的很,总不能把他们革职活着降职吧?
光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完全就没有任何必要。
秦光远呵呵一下,道:“秦某不过只是一粗人罢了,像这种精细之活儿,秦某完全不熟的很,可陛下降下严旨,秦某也不得不从,因而也就请各位大人配合一下了,这样,时辰不早了,也就一个时辰便到下值时间了,今晚,秦某便帮着户部把账目重新核查一下,明早再见分晓吧。”
夏元吉这个时候,才出口说话,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我等便遵旨办事了,新城伯直接吩咐便是了。”
夏元吉刚刚被提拔成户部尚书,户部衙门还有几个老臣,是在洪武朝就考中了进士的,朱元璋是个雷厉风行之人,那种敢作敢为的大臣才能得到提拔,想那种做事瞻前顾后,只爱惜自己官名之人自然是很难达到提拔。
这些人本想着在朱棣登基之后,在那些效忠建文遗臣离开之后,能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却是没想到,却是被翰林院的毛头小子抢在了前面。
即便是没有如此心思的,但因夏元吉如今资历不足,户部的那些大臣还有不少人不能完全依其命令行事的。
夏元吉此话一出,立即有人站出来道:“新城伯说是要用一晚上时间理清户部之事,我等这些人用了快一月之间都难以办到之事,新城伯只用一夜时,这莫不是玩笑吧?”
秦光远来此明明是帮忙来了,还没开始便有人给人出难题了,若不是朱棣旨意在那里,秦光远指定会是一扭头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秦光远扯起一道笑容,问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梗着脖子倒是也没丝毫惧意,回道:“左侍郎卢乡。”
秦光远依旧挂着浅笑,道:“卢乡?本伯记住你了,本伯是说过一夜为你们理清楚,可这也得看你们的配合啊,最关键的是,本伯只是帮忙,既是帮忙之事,那就没有强人所难吧?
行了,夏尚书,让贵部衙门大臣今日早先下值,他们早些走,本伯这里也能尽快着手办事,若是多耽误下去,没能够按照本伯承诺的一夜时间完成,那岂不是有人又要有口舌了。”
为臣子之人按时上朝下值那都是本分,若没有其他重要事情自是绝不可提前下值的。
夏元吉自是没马上答应秦光远,在他踌躇之际,秦光远又加了一句,道:“夏尚书…别了愣着了,让他们走吧,你留下协助本伯便是,陛下那里若是归罪下来,本伯一力承担。”
秦光远一再坚持,夏元吉才终于出言,道:“既如此的话,那各位同僚便先行回去吧!”
夏元吉开口之后,户部衙门之人便也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有卢乡在所有大臣离开之后便没有离开的意思。
秦光远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之后,才问道:“卢侍郎为何不走?”
卢乡言辞凿凿的开口道:“户部管着大明的钱袋子,是大明的命脉所在,新城伯与夏尚书深夜巡查账目,若无第三者在场,在下着实不放心,在下想来想去,要么留下在下,要不等待明日所有臣工上值之人再做清查。”
卢乡看起来并非那种七窍玲珑之人,却也还是会撒些谎,若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完全可在那些大臣都在的时候说出他的想法,何必又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之后,他才出如此之言。
说来说去的还是想要留下瞧瞧秦光远是如何清查这些账目的。
秦光远的办法虽说是先进一些,但却也并不是不为人所知的,相反,他还需要的是要更多的人掌握这些东西才是。
每当各地秋收之际,朝廷必会有一大批的进项,秦光远总不能每次都帮着他们进账吧。
秦光远倒是答应的很是爽快,道:“卢侍郎若是愿留下的话,那就留下,不过,本伯做事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若留下只管与夏尚书一道听命行事就是,等我所做之事告一段落之后,你再行开口。”
说来说去的,卢乡就是想要留下,既然秦光远同意了,那他也顾不上秦光远的态度了,干脆回道:“是,新城伯,若是准备好了,那便尽早开始吧。”
不用卢乡着急,秦光远自己也是想要快速的把这些事情解决了才行的。
秦光远从椅子上拍手起身道:“行了,先把各布政使报上来的人口黄册拿上来,民为本,无论是征兵,还是征赋税,征劳役,甚至是救灾都与人口有着莫大关系的。”
夏元吉也不多询问,直接招呼卢从,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来了一口大箱子。
在他们抬来大箱子之际,秦光远已按照统计图那般绘制了新的账本。
“我来记录,你们来报数,先从京畿开始,总人口多少,十三岁以上男丁几何?十三岁以上女丁几何?另外还要查六十岁以上老人几何?军户,民户,甚至是匠户都要有单独记录。”
自洪武朝开始统计黄册之时,朝廷所掌握的也只不过是每州,每县,甚至每里多少人口都有了一定统计,但单独这般统计的却是还未做到。
这些事情至多每隔五年就要重新统计的,其中的目的是什么,秦光远必须解释清楚,让如此统计成为户部的一个习惯,那他今日所费之力也就不算是白费了。
“只有丁点事情详细统计出来,在朝廷需要之际才能快速应对,比如说我所统计的十三岁以上男丁,当然,朝廷如今是有规定,军户世代是军户,但若碰到大战,需从非军户之中抽调呢,难不成你们要再重新查看黄册,这得浪费多少时间?
如此统计的另一原因,便是人口问题,如此年岁段的不仅关系到朝廷目前的钱粮赋税,还关系到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后,大明的人口会达到多少。
再一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花甲之年大多也就无法从事重体力活计了,这便需要儿孙的养活,一家之中,既要养活下一代的孩子,还要养活老人,其中耗费钱粮多少,朝廷必须清楚。
唯一如此,朝廷也才能掌握到每个百姓所负担的是多少,等到朝廷需要钱粮的时候,又从哪里征调最为合适,怎样,明白了吧?”
第434章 见东厂
秦光远这般解释之后夏元吉和卢乡点头附和,卢乡这才终于觉着秦光远小小年纪能拥有那么多的荣耀并非是偶然之事。
得到夏元吉和卢乡的附和之后,秦光远才接着开口道:“之所以,你们在将近一月时间都没能运转了户部,其原因就是因为各账目过于分散,只有把这些东西统筹记录,无论朝廷需要从户部出怎样的钱粮,户部不超过一个时辰便能够应对妥当的。”
卢乡对秦光远所绘制的那个统计图,端详了半天之后,才终于拱手道:“新城伯年纪轻轻不仅带领着神机营跟随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更是创办下了兴明实业,果然不同凡响。”
秦光远自从穿越到这里,或是恭维,亦或是真心诚意,说他好话的人可是不少,卢乡这番话也让他是习以为常了。
秦光远没有多言,笑着道:“这些账目至多五年,至少三年便得统计一番,秦某只能帮着你们统计这一次,最关键的还要是你们户部衙门的这些人能够认可才行,只有你们认可了,秦某这番努力才不算是白费,好了,今日费些时间,把这些账目重新整理一下。
你们也高在庙堂之上,也清楚,一下子离开的大臣实在是太多,朝廷很多事情都运行不得,很多事情已然是迫在眉睫,一刻也耽误不得了。”
秦光远很快便又提笔写下了乘法口诀,道:“这个口诀是秦某在北平创办的那东临学堂必学内容,在没有算盘情况之下便能运算数字的一个口诀,二位大人稍记一下,或许有些用处。”
若是利用算盘的情况知晓,用笔计算的乘法相对于算盘还是要慢上一些的。
因秦光远在重新核查黄册之时出了个不错的主意,因而,夏元吉和卢乡两人对他这个乘法口诀也上了些心。
看他们是真心想学,秦光远才道:“拿最后一个公式来讲,九九八十一,也就是一户人家该交九两银子的赋税,那九户人家便是八十一两,一百户人家,便就是九百两,这些都在乘法口诀之中能够展现,熟练应用的一个关键便是把这背熟。”
秦光远讲了片刻之后,便道:“这个东西往后再说,现在咱先忙着正事吧,定要在明早全部整理出来,也并非是秦某插手户部的事情,请二位大人以最快的速度让户部的大臣熟悉账目,户部可是朝廷的重中之重啊。”
对秦光远的办法感兴趣之后,秦光远好像说什么都是对的。
卢乡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率先刁难秦光远,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在秦光远的一番话之后,极为爽快的回道:“好,新城伯怎么办,在下都听着。”
既然夏元吉和卢乡都答应了,秦光远也便不再操持记录的事情了,道:“不知哪位大人来记录一下,秦某这字实在拿不出手。”
卢从也不谦虚,直接道:“在下来吧!”
接着,秦光远才又一笑,道:“那这样,秦某来报数,夏尚书你来敲敲算盘吧!”
秦光远现如今的家业已经是不少了,但他也仅仅是只会打算盘罢了,若说熟练,那还真就不敢说的。
在秦光远和夏元吉还有卢乡三人重新整理户部账目之时,朱棣也召集郑和询问了秦光远的情况。
朱棣也知晓秦光远绝非那种能被任何制度约束住之人,秦光远若是没能在半个月时间吧六部衙门的困局解决了,那他还真就没有多大办法处置的。
“秦光远现在何处?”朱棣回道。
郑和虽与秦光远相熟的很,但在朱棣面前,郑和却是绝不会为他打掩护的。
郑和一五一十的回道:“在户部衙门,新城伯刚至户部衙门,便赶走了那里的大臣,只留下了夏尚书和卢侍郎,如今三人正在挑灯夜战,好像是重新整理账目。”
如何解决六部的问题,秦光远已在朱棣面前大致介绍过一些了,朱棣听闻郑和的汇报之后,一丝好奇都没有,反倒是欣慰道:“那小子看起来玩世不恭,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向都是很明白的。”
朱棣这话很明显是对自己说的,郑和也没有接茬,朱棣接着又道:“这段日子,已有不少建文朝的大臣开始陆续返乡了吧?”
郑和这才开口回道:“是,已有一半的大臣开始陆续返乡了。”
朱棣叹了口气,从一直上站起来,望着窗外黑兮兮的夜空,道:“朕自小便跟在父皇身后征战,长大后又被委以藩王之职,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是个马上将军了,哪想过有朝一日会坐上龙椅,坐上之后,朕才自觉这个皇帝的难当,天下百姓都指望着朕一人,做好了无功,一旦有一件事没做好,便会有悠悠众口来骂朕。
可那些大臣们呢,以读着圣贤之书,拿着朝廷俸禄,却都各自有着自己的谋划,就连朕的亲生骨肉,也都变了初心,朕越发觉着朕像极了一个孤家寡人。”
朱棣这话可还是在自言自语,郑和并没有接话,这个时候表忠心也有些多余。
朱棣扭头朝郑和问道:“怎么不说话?”
郑和拱手回道:“奴婢不知从何说起…奴婢只想说的一句,陛下乃天下,是上天选中的大明皇帝,身系天下百姓安危,不应如此消极,陛下待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永远效忠于陛下,绝不背叛陛下,新城伯和师父也皆不会背叛陛下的。”
朱棣突然间露出了一笑容,道:“朕知晓,秦光远那小子是重情重义之人,道衍那疯和尚一辈子与世无争,辅助朕登基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你的忠心朕更是知晓,朕知晓你报复远大,不甘永远屈身在这深宫之中…”
郑和心中即便是真的这般想,但在朱棣面前也得解释一下才是。
还未等郑和说话,朱棣便道:“朕说过会给你机会的,现在先帮着朕办个事情…”
朱棣既然又吩咐,那郑和只要不想其他,专心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转身坐至了椅子上,道:“那些建文朝的大臣马上就都回乡了,锦衣卫几月一来虽说已重新恢复起来了,但纪纲其人阴险毒辣,恐不会尽心,你马上着手为朕组建东厂,其职能与锦衣卫一样,只向朕一人负责,全部人员皆以宦官组成,由你全权挑选,宫中任何一人选中,不必向朕汇报,直接编入东厂,朕只要结果,快速把眼线遍布各州府,要隐秘,要让锦衣卫的探子都不可察觉,一旦有任何消息直接送到朕这里来。
另外,朕会颁旨,授权你东厂都督之职,可查任何一个衙门,任何一人府邸。”
郑和是个忠厚之人,倒是不会做打击报复之事,但不保证其他人就不可能。
锦衣卫和东厂职能一样,或许是能够达到相互牵制的目的,但更多的也是戕害了朝中大臣和百姓。
郑和对朱棣的命令自是不会反驳的阿,直接便道:“遵旨,奴婢马上着手去办!”
司礼监,东厂,西厂,内厂…这些都加重了明朝的腐败,朱棣建东厂可是成为明朝腐败的开端了。
纪纲作为外臣不可用相信,郑和作为内臣对朱棣忠心耿耿,在靖难之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朱棣便起了宦官可信的想法,未必有些片面。
王振害的朱祁镇土木堡被俘,使得仁宣之治腰斩,这也不过是小恶,九千岁魏忠贤虽说在东林党争中发挥了一定的效果,但大明亡国他也是有脱不了的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