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奉天殿大火
秦光远等一行人跟随着朱棣从王府出来之后很快便到了宫中。
朱棣身边虽说只带了五十人但进入宫中却是易如反掌，本身宫中的很多侍卫都被抽调出去守卫京师九门了，现在奉天殿又走了水，自是有不少人有都参与到救火中了。
秦光远等一行人进了皇宫便直跨着火的奉天殿而去。
奉天殿起火至少也有半个时辰了，朱允炆吃吃不出来主持局面，救活的侍卫内官虽有各级长官指挥着，但难免也还是会有些慌乱，被朱允炆留在宫中的那些大臣们更是慌张不已，或悲天跄地，或高喊万岁…
反正整个局面要多乱就有多乱。
朱棣一行人站在奉天殿的最外围之中连近处都靠近不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熊熊大火之上，也没有人注意到最外围的他们。
此番跟随朱棣进宫并没有姚广孝，秦光远正好可给朱棣出个主意。
“王爷，现在这火势太过严重了，宫中的侍卫内官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扑灭，一旦起了风，周围的几座大殿恐也保不住了。，若是风再大些，皇宫恐都会受到牵连，可把我驻在城外的几路大军招致城中，协助扑灭大火，其余的事情可在大火扑灭之后再做应对！”
朱棣还正愁没有借口把驻扎在城外的五路大军叫入城中呢，秦光远所提及的这个借口还正好就附和朱棣的想法。
即刻，朱棣便命道：“传本王令，燕山五卫大军即刻进京救火，不得有误！”
其实，朱棣不见得想不到这个问题。
朱棣命令出口之后，秦光远便随便派了一神机营兵丁拿着朱棣的令牌前往五路大军所驻扎的营地去传令去了。
燕军好歹也已经征战过这么长时间了，效率自是不会低的，从神机营那兵丁离开到五路大军先后到达顶多也就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若是只有区区百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到达或许还不足为奇，可那是五卫几十万大军，半炷香便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奉天殿之前。
几十万大军开进宫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是侍卫还是内官亦或者是文武大臣这才终于发现奉天殿前不远处的朱棣几个突兀的人影。
现在的朱棣需要与朝臣正面交锋了，身上自然是涌出了不少的威武霸气，直接便命令道：“左卫负责警戒各宫中，控制宫中所有出入人员，走水原因不得知之时，所有人必要严加看管。”
左卫向来是被朱棣所信任的，一些重要事情自是要交给左卫去办的。
左卫听朱棣命令之后立即便开始了行动了，一部分人负责警戒，另一部分人则是把宫中侍卫，内官，宫女包括文武大臣全都统一看管！
“剩下四卫即刻开始救火，本王限你们半个时辰扑灭，不可出现蔓延之势，如若不然，各卫都督指挥提头来见本王吧！”
现在这个时候，各方可都在注意着，朱棣但凡出现一丝失误都会被人无限放大的。
只有在朱棣登基坐上皇位一切便才皆有定数。
在几卫兵丁行动起来之后，秦光远便吩咐神机营的兵丁搬来了椅子，秦光远等一行人就陪着朱棣坐在奉天殿的不远之处，一众宫人和文武大臣也都被集合在朱棣的不远之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着奉天殿越发减缓的火势，几十万大军一起在救火，只要是配合能够密切一些，扑灭大火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朱高煦站在朱棣身后低声询问一旁的秦光远道：“光远，这大火已烧这么长时间了，怎不见朱允炆？现在这个情况他好歹也得露个面吧？”
秦光远送朱允炆离开之事若是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必得是永远尘封的。
为避免被怀疑，秦光远现在这个时候自是不能清除告知朱允炆下落的。
“在何处只能等着左卫的消息了。”秦光远笑道：“现在宫中已乱套了，那些大臣和宫人想必都不一定知晓在何处吧？”
毕竟是有着十几万大军的，在井然有序之中根本就没有出现任何的慌乱，根本就没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奉天殿冒着浓烟的大火便被彻底控制住了。
片刻的功夫之后，张玉便匆匆跑过来低声汇报道：“王爷，大殿中有三具烧焦的尸体。”
秦光远站在朱棣的不远之处，正好把张玉汇报来的消息听得是一清二楚了。
朱棣听闻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起身，率先道：“走，去瞧瞧！”
朱棣率先往大殿中的方向走，秦光远和朱高煦兄弟只能是紧随其后，神机营挑选出来的那五十人也一并跟随在了他们后面，到了奉天殿前如柱子一般标直的站立着。
朱棣进了大殿，邱福刚从其中一尸身之上翻出了一玉佩，自己并未首先瞧上一眼，而是直接递给了朱棣。
“这是父皇随身携带之物，记得允炆出生后父皇便送与了他，自此往后他便一直佩戴在了身上。”
认出了玉佩之后，朱棣便立即开始痛哭流涕，大声喊道：“傻小子，四叔并不想如此啊…”
秦光远跟随在朱棣身边，向来都是特别有眼力劲儿的，就在朱棣哭的悲天跄地之时，秦光远走出大殿，冲着被看管起来宫人侍卫和大臣们大声喊道：“陛下龙御归天了，陛下龙御归天了…”
听到秦光远的呼喊之后，燕军的兵丁率先跪倒在地，随之那些宫人，侍卫大臣也开始了痛哭流涕。
他们这些人的哭泣有不少人是发自内心之中的，本来燕军进京之后，他们的命运便就变得无法预测了。
现如今确认了朱允炆死讯，他们的命运就更加没有了保证，随时都会被朱棣以各种理由处死。
就在此时，从一群朝臣之中挤出了三人。
这三人才挤出来自是便被燕军拦了下来，那三人报上了姓名之后，燕军兵丁不敢怠慢直接报给了最靠近朱棣的神机营。
神机营的兵丁自是把这一消息很快报给了秦光远。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这三个名字秦光远可是熟悉得很，他们三人作为朱允炆信任的谋士，自是要为此事买单的，更何况，他们的家眷都在京师，即便是想要逃走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
秦光远收到消息之后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直接把这一情况报给了朱棣。
朱棣瞅了一眼秦光远，随即气势汹汹的道：“他们倒是还敢出现？”
朱棣出了烧焦的大殿便喊道：“让他们过来说话！”
朱棣在开口之后，燕军的兵丁才敢放行，没有兵丁的阻拦，黄子澄，齐泰和方孝孺三人才亦步亦趋，不卑不亢的出现在朱棣面前。
三人出现后并未主动给朱棣见礼，朱高煦站在朱棣身后气势汹汹的喊道：“见到父王还不见礼？”
黄子澄书生习气重，不卑不亢的回道：“乱臣贼子何需见礼？”
黄子澄和齐泰这些人书读的多了，总是能够讲出不少的大道理来，朱高煦哪有什么口才，哪能做到与他们的辩论。
秦光远拉了一把旁边的朱高煦，小声道：“二王子少与他们说话，与他们说多了难免会被带到沟里去。”
秦光远自认为自己口才比朱高煦强一些，在往常之时他也不敢与黄子澄等人多说，更别说现在他还有把柄在他们手中，他们三人但凡有一人说出秦光远送走了朱允炆的事情，那秦光远他真就是有口难辩了。
所有说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便就是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朱高煦不再说话之后，朱棣立马道：“黄子澄，齐泰二人乃是父皇亲封监国重臣，却出削藩之策，离间我叔侄感情，使湘王被迫举家自焚，本王以父皇皇明祖训迫不得已起兵讨奸臣，征战四年，百姓受苦，国家蒙难，如此奸臣实在当诛，来啊，拿了他二人。”
第376章 准备即位
朱棣的命令出口之后，秦光远立即挥手给神机营兵丁，让他们先行拿下了黄子澄和齐泰二人。
现在最后的办法便是把他们二人拿下，要不然他们二人就朱棣起兵名不正言不顺之事当着大臣的面胡说上一通，本来朱棣起兵理由就不够强大，若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辩论，朱棣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取胜的。
在神机营的兵丁还未靠近他们二人之时，黄子澄便哈哈大笑着道：“那和田玉佩是陛下随身携带不假，最近几年陛下把此玉佩放在东暖阁之中已是好长时间不曾携带了，此事陛下身边的好多内臣都知晓，陛下出京招兵买马号令勤王之师，不日便可举兵回来，乱臣贼子朱棣，人人得而诛之，天下之兵必将前来讨伐！”
黄子澄破铜一般的声音喊的特别的高，空饷之处回声还现出了回声。
此言足可以在那些被看管下来的宫人和大臣之人引起不小的骚乱了。
秦光远厉声道：“黄大人恐是因陛下龙御归天而心智有些混乱了，冷着干什么，赶快带下去。”
黄子澄在被神机营的两个兵丁带走之际，嘴中还在高声的喊道：“乱臣贼子，朱棣人人得而诛之！”
黄子澄不断的叫骂中，朱棣脸色愠怒，却也不能再有任何的表示了。
黄子澄骂朱棣是乱臣贼子，而朱棣也说黄子澄是奸臣。
黄子澄破口大骂朱棣那是直臣，若现在朱棣也破口大骂黄子澄的话，立马便会显出他气度有些狭小了。
朱高煦现在的脾气也是好了不少，若是搁在往常早就动手了，朱棣身边的一群人虽说有怒气，但却是也不好有所动作。
就在这时，在被燕军看管的人之中竟有一人抽出了一燕军胯间的佩剑，奔跑着便朝着叫骂之中的黄子澄而来。
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在刹那之间，就连最近的燕军都没能够反应过来，秦光远拔出了腰间的火铳，准备拦下那人之际，却是没想到那人的佩剑竟直接插入了黄子澄身上。
之后，那人便单膝跪地，喊道：“原锦衣卫纪纲拜见燕王殿下！”
如此之举，是若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随着纪纲的呼喊，倒是有不少人也开始一并跪倒再低，喊了起来，道：“拜见燕王殿下。”
这一跪，跪下去的也不少，站着的倒是没有几人了。
现在朱棣坐上皇位已是轻而易举之事了，若是在此时先行拥立的，其拥立之功肯定是不小，说不准有此拥立之功，往后在朱棣知晓了秦光远曾经放走朱允炆的事情，还能够网开一面。
随即，秦光远便双膝跪倒在地，朗声道：“王爷，如今陛下已龙御归天，宫中无人，朝廷必会大乱，王爷乃为朱家子孙，且德高望重，请王爷即刻称帝，已便平息朝廷乱局。”
秦光远此言一出，燕军之中的不少部将也是也别有眼力劲儿的道：“请王爷即刻称帝，一遍平息朝廷乱局。”
即位称帝虽说是朱棣一早的心思，但却也不能在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的，若是这般轻易答应了的话，那他当初起兵的心思不也就昭然若揭了吗？
虽说朱棣的心思不少人都是清楚的，但该做的表面功夫那还是得做足才行。
当初赵匡胤的心思那也不是昭然若揭的，后来，不还是在部将的逼迫之下才黄袍加身的，美其名曰还是迫不得已。
“本王起兵只为匡扶大明江山社稷，那时为称帝？”
就在朱棣推辞之际，一旁的齐泰倒是也没再多言，从一神机营兵丁的腰间抽出佩剑，随即自刎而死。
齐泰对此恐已是死心了，他深刻的知晓，即便是他与朱棣辩驳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黄子澄叫嚣的是好，朱允炆不说现在根本就没在做招兵买马之事，即便朱允炆现在正在做招兵买马之事，恐也很难再夺权成功了。
他们这些大臣在知晓了朱元璋所安排的后路恐归更加通心，他们费心尽力保下的祖宗礼法，却成了朱元璋棋盘之上的一颗棋子。
黄子澄被杀，齐泰自杀，这在朱棣这里也是未曾想到的事情。
对跪在地上的秦光远等人，朱棣也没再多言，直接道：“莫要陷本王于不仁不义之中！”
接着，便有冲着杀了黄子澄的纪纲，道：“你，本王记住了，五卫先留于宫中，神机营随本王回王府，黄子澄，齐泰先收了其尸，方孝孺先行严加看管。”
朱棣有命，燕军的部将们也不好再做坚持，只好先后起身按照朱棣所吩咐的那般开始行动了。
秦光远中规中矩的跟随朱棣回了王府，一路之上朱棣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秦光远自是不好再多言的。
论权谋朱棣绝对在秦光远之上，如何能够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他可是比秦光远清楚的。
秦光远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必要的时候从中推上一把罢了。
回了王府，朱棣便把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与姚广孝复述了一遍。
这次，姚广孝在津津有味的听过之后，却是并没有给出朱棣回答，笑嘻嘻的道：“已到了如此这般，该如何做王爷应当比贫僧清楚，秦光远那小子又机灵的很，他自是特别清楚何时该做什么事情，有他在，王爷大业必然可成，只是那小子心太软，在往后恐会不甚往王爷满意了。”
接着，姚广孝又道：“心软未必不是坏事，心软才能显出了那小子的重情重义。”
没有从姚广孝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朱棣也只好离开。
秦光远的性格如何，朱棣也是早就有所了解的。
朱棣才回了书房，神机营的兵丁便把一消息直接报到了张武那里。
张武的伤势恐还需修养，不过也能够传递一下消息了。
一些不妨事的消息，神机营的兵丁也就直接传给张武，由他传于朱棣了。
若是任何事情都需要通报给秦光远，再由秦光远传给朱棣，那可是得把朱棣给累死了。
“王爷，翰林院编修杨荣求见！”
朱棣心性虽说正在烦闷，但却也没拒绝，直接道：“让他直接进来！”
现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有来向朱棣示好的，只要有一个大臣示好，那都是将来朱棣结实的班底。
在张武的带领之下，一年轻人很快出现在了朱棣的书房之中。
此人出现之后，率先见礼，随后便道：“臣翰林院编修杨荣，今日前来见王爷，只说一句话，王爷先即位还是先谒帝陵？”
杨荣再留下这句话之后，其余的话一句没说，直接便告退，“臣所言只有如此，臣就此告退！”
拜谒孝陵之朱棣并不是没有打算，只是现在的一些事情很多都还处于困局之中。
如今不管朱允炆的下落何在，反正朱允炆是不见人影了，那烧焦的尸体完全可当做朱允炆已死。
侄子继承叔叔之位倒是能够说得过去，但历朝历代之中可是没有哪个侄子把皇位传给叔叔的。
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皇位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杨荣的一句话或许有些豁然开朗，在拜谒过孝陵之后直接继承了便是，如此一来便可说是继承朱元璋之位，与朱允炆可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朱棣也没有耽搁直接把这想法传递了下去，之后便就是考虑请大儒来写即位的招书了。
方孝孺那可是天下公认的大儒，乃是开国大儒宋濂的学生，由他来些这个招书，倒也算是能够手买到不少的人心。
第377章 准备拜谒孝陵
在把一些事情想明白之后，方孝孺很快便被召集到了王府之中。
即位之事务必得抓紧时间才是，这个事情可是耽误不得，本来即位就是名不正言顺的，若是再耽搁下去还不知晓得生出多少乱子来了！
黄子澄和齐泰双双遇难，方孝孺在朱棣面前却依旧还是极为的硬气，见到朱棣并不曾有跪拜。
朱棣对方孝孺却是极为的客气，笑呵呵的道：“本王打算效仿周公辅成王之形式，先生乃是天下大儒，昭告天下之文书必当由先生书写才是。”
方孝孺不卑不亢的问道：“成王在哪里？”
朱棣回道：“先生，人死不能复生，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先生务必亲书诏书，此皆也是为国家所考虑！”
在这个问题之上，方孝孺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否定，自然是当他答应了下来了。
在把这个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便是对拜谒孝陵之事的安排了，在此期间，正好赶上了郑和回来。
郑和在起兵期间负责着粮草的运输，现在燕军进了城，也不需要整个负责妥筹安排粮草等后勤之事了，郑和在王府期间就担任着管家之责，现在朱棣身边正是用人之际，郑和过来多多少少的也总是能够帮上一些忙的。
郑和在朱棣面前一直都是任劳任怨的，对朱棣交代下去的事情也总是尽善尽美的完成。
像拜谒孝陵这个事情，自是交代给郑和便是极为妥当的。
“郑和，本王不日之后要拜谒孝陵，你与太常寺负责以下此事！”
郑和二话没说，一句多余的问题也没有，直接便回道：“是，王爷。”
郑和答应之后，朱棣又道：“与秦光远一道吧，那小子慵懒还又年轻，得多加历练才是！”
郑和从朱棣那里离开之后，便依照朱棣吩咐，直接找到了秦光远，此时的秦光远正与朱高煦一道喝酒。
朱高燧现如今是很少与他们相交了，也不跟在朱高煦的屁股后面了，倒是时不时的也邀请秦光远过去喝喝酒，下下棋。
现在的朱高燧秦光远总是觉着他有些深藏不露，无论是与朱高燧喝酒还是下棋，都难尽兴。
既然秦光远不尽兴，朱高燧他恐也是不会尽兴的，但这也阻断不了朱高燧下次接着邀请秦光远的意思。
朱高燧不管怎么说往后那都也是王爷，秦光远他尽管有朱棣和朱高煦护着，但对朱高燧却依旧是不能得罪的，能相处还是尽量相处吧，若是实在相处不了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郑和与朱高煦见了礼，随后便对秦光远道：“光远，你这酒恐是喝不下去了，王爷命咱家与你一道统筹处置拜谒孝陵之事，恐得马上去找太常寺卿一趟了。”
太常寺在平日里所负责的就是祭祀活动，现拜谒孝陵的很多细节要如何做自是需要他们来安排的。
秦光远还未说话，朱高煦却是不满的嘟囔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行即位，拜谒孝陵作甚，如此耽搁下去还不知晓要出什么乱子呢！”
秦光远放下酒杯嘿嘿一笑道：“王爷怎么做自是有道理的，在大局未定之际，二王子好生留在王府之中，莫要惹事，免得让王爷为难。”
秦光远与朱高煦也算是相交至深了，这般安顿，朱高煦也不介意，只是不耐烦的摆手道：“本王子年纪可是比你大多了，该怎么做，本王子清楚的很，不需你来安排。”
朱高煦态度虽不好，但只要是把秦光远的话听进去便也就成了。
现在这个时候着实是不能徒增出任何乱子来的。
“二王子知晓便好，你慢慢喝着，我先去处理王爷吩咐之事。”
朱高煦摆摆手道：“去去去，快去…”
秦光远从朱高煦的房间出来之后，便直接问道：“郑管家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
郑和一笑道：“你这就是玩笑了，王爷既把此事交于了你和我，那便就是需要你拿大主意的，我只不过是从旁协助略微帮个小忙罢，你就说如何做吧，我全听你的！”
郑和把拿大主意的之事交代给了秦光远，秦光远自是还真就得想想这个事情具体该如何行事的。
“太常寺负责祭祀之事，这个事情自是由太常寺卿主持最为合适，只不过不知晓此人性子如何，若是那种油盐不进之人，去找他不过也是浪费时间罢了。”
郑和一笑，道：“太常寺卿周渭，此人性子刚直，脾气倔强，恐不是那般轻易妥协的，要不，王爷怎会让你参与到此事中来？”
秦光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看来能人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秦光远心中虽说叹气，但却还是要解决了这个事情的，接着又道：“既如此的话，那还是便先去找找我那便宜继父去吧，有个认识的人也能了解到太常寺中的情况，太常寺卿既然已经是靠不住了，贸然找任何一人，事情也不见得能成的。”
现在朱允炆是已下落不明，那或真或假的尸身，即便真的是朱允炆，那即位之人也绝轮不上朱棣，也就只有那种见风使舵之人会生出拥立朱棣之心。
刚直之人会誓死不从，一般之人也会持中立意见的，太常寺身有品级之人，没有十人，也得有五人，一一筛选这些人为人如何，还不如直接找上一个自己所了解的。
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让朱棣尽早的坐上皇位，只要朱棣坐上了皇位，跟随朱棣起兵的这些靖难之臣也才算是功德圆满了。
秦光远继父名为吴荣，那是太常寺的一个小小吏目，不过就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
此人品行不端，乃是典型的见风使舵之人。
其实，现在朱棣全胜的定局已经是很明显是了，不说在朝中为官之人了，就是普通百姓也能够瞧的出来了。
朝廷在宫中只剩下了一些只会耍嘴皮的文臣了，在燕军刚进城之时还有徐辉祖带着百十来家丁抵挡过一阵子，现如今徐辉祖被朱棣软禁在魏国公府中，能与朱棣硬碰硬更是没有一人了。
既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武将，只靠几个文臣动动嘴皮子根本就阻挡不了朱棣坐上皇位的，现在的拥立之功必会使得自己往后的仕途能够飞黄腾达的。
郑和反问道：“去找你继父？可需带些礼品？”
秦光远现在若不是想使朱棣在拜谒孝陵之上万无一失些，他才不会主动去见吴荣。
不说是吴荣，就是连带着他亲生之母也是不愿见到。
当初秦家落败之际，他母亲义无反顾丢弃他改了嫁，虽说身体之中换了灵魂，但原主当初所有的悲观情绪他依旧还是能够体会的到。
若是有可能的话，秦光远还真就一辈子不想在于他们相见的。
秦光远有些不屑的嗤笑一声道：礼品？还需什么礼品？你相信吗？此时我若是主动去见他们的话，他们非得大鱼大肉的，手舞足蹈欢迎我们！”
郑和也是清楚秦光远的身世情况的，也能够理解秦光远的为难，现在秦光远能够主动前去已算是极为为难了。
郑和拍了拍秦光远道：“不带便不带了吧！现在去，还是等稍后？”
秦光远无奈一笑，道：“现在去吧，反正总是要去的，什么时候都一样。”
郑和和秦光远的相交是属于那种淡如水的状态，很多事情不用在明面之上说出来，便也能够理解到对方的心思。
“要不我自己去？你在外面等着！”
不说还好，越说秦光远心中还有些委屈了，有些哽咽着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道：“我又没做错事情，为何要我躲着他们，吴荣其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他若是想找我，我也躲不过他，我那娘与我毕竟有生恩，只要他规规矩矩，我也不想太为难他！”
第378章 见吴荣
世间之中的很多委屈只有自己尝，也只有自己才能慢慢的为自己受了伤的心灵疗伤，就像秦光远，在他母抛弃他改嫁之后，有赵大一家不差别与赵耀祖照顾着他，现如今又有如此能真心相交之人，又有辉煌前途，但提起他那改嫁的生母，即便是穿越而来的秦光远，心中仍旧有此之痛。
对秦光远的悲痛，郑和也不再多说，附和着道：“你所想也对，在此之事上你着实是没有必要躲着他们，终究是要见面的。”
秦光远与郑和两人一道直接便奔着吴荣家中而去。
吴荣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自是没有资格去参加朝堂之上商讨对付朱棣的议会的，自是不会被扣押在宫中。
但为官之人大多都是小心谨慎之人，尤以吴荣更甚，因而在燕军进城的几日时间当中，吴荣已是有好几日躲在家中不曾出去了，在这几日时间之中不过也就只是派遣了个机灵些的家仆出去打探了些消息罢了。
秦光远和郑在去吴荣家中之时，特意找了两个神机营兵丁充当门面。
秦光远现在完全比吴荣不知晓要强多少倍，但虚荣之心，人皆有之，像吴荣这般的人，不要的虚荣心还是有的。
其实，秦光远更多是还是要给他母亲看的。
秦光远和郑和出现在吴荣家里的大门之外，便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现在秦光远的姓名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此刻的吴荣正坐在客厅之中独自懊恼呢，若不是他强加看管，秦光远之母怎会几年时间不出现在他面前。
从一开始眼看着朱棣就要进京之时，他便就在后悔了。
幸好，吴荣对秦光远之母也算是用情至深，并没因此嫌弃过她。
吴荣听到门子报告说秦光远在门外求见，立马便从椅子上惊慌的起身问道：“除了他还有谁？”
那门子也只是知晓他们进门不久的夫人是才死了丈夫不久的，还留有一个孩子没带过来，至于这孩子是秦光远，他们打死都没有想到。
饶是谁都不会预料到，一个被抛弃掉的孩子竟会摇身一变成为燕军之中赫赫有名的提督大人。
那门子不知晓如此情况，自是搞不明白吴荣慌张的原因是什么，一时之间呆愣的原因是什么。
在那门子踌躇之余，吴荣又再次厉声呵斥道：“问你呢？除了他还有谁？”
那门子完全不知晓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心下虽说委屈，但也还是规规矩矩的回道：“还有两兵丁，外加一人，好像是个宦官，他未报自己名字，小人也不知晓他是何许人也！”
吴荣他也不想想，秦光远若真是来找他算账的，还需门子进来通报吗？
在听了那门子肯定的回答之后，吴荣反问道：“只带了两个兵丁？”
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的吴荣，这才立即道：“让他们进来，去请夫人过来，告诉她，秦光远来了，让她过来见见。”
随即很快，吴荣便又马上道：“你只去请夫人过来，我亲自去迎秦光远来。”
吴荣在秦光远面前虽说是长辈了，但该放下面子的时候还是得放下面子的，唯有如此才能够找到活路。
那门子虽说搞不清楚原因，但还是很快按照吴荣吩咐的那般去行事了。
秦光远和郑和并没等多长时间，吴家大门便打开了，一矮胖的男子从里面率先走了出来，出来之后便直接开口道：“光远，来京师已有几日时间了吧，怎不早些来坐坐，你娘时长念叨你！”
吴荣如此虚伪之言，秦光远还是能够听明白的，在早以前的时候，秦光远可不是没到过京师，那个时候秦光远说起来不过只是朱棣身边的一个随从罢了。
那时候，朱棣都没有多大的面子，更别说秦光远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随从了，正是因为如此，好几次的时间，都没见吴荣这般热切的招待过他。
不说是吴荣了，就是他那老娘，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唉，不说了，好多事情越说只会越伤心的。
对吴荣亲切的称呼，秦光远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冰冷的回道：“吴吏目还是直接以提督相称，如此亲切之称呼，本提督接受不了！”
秦光远如此强硬，吴荣连句辩解之言都递不进去，只能是尴尬一笑，道：“是是是，秦提督，请…”
邀请了秦光远之后，才又询问秦光远身后的郑和问道：“这位是？”
也没用秦光远回答，郑和一笑便道：“咱家郑和，乃是王府中的管家。”
郑和在靖难之中也是发挥了特大重用之人的，也算是有些名气了。
吴荣也是知晓一些的，满脸堆笑的道：“原来是郑公公啊，幸会，幸会…请…”
秦光远与郑和在吴荣的陪同之下，进了大厅之后，吴荣便直接吩咐下人道：“上差茶，快上好茶来…”
现如今先抛开秦光远的身份不提，招待好秦光远，那便也就意味着能与朱棣搭上关系了。
秦光远和郑和不过才刚坐下，也没等到下人送回来的茶，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便领着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小女孩出现在了厅中。
那妇人见到坐在椅子上着着盔甲的秦光远变立即放下怀中那小女孩，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至秦光远身边。
才刚走近，秦光远便直接闪身躲开。
当初秦光远需要关心之时没得到这个妇人的关爱，现在他已经长大，早就已经不再需要这种母爱了。
那妇人在秦光远躲开之后明显是有些失落，之后便很快拉着那男孩和女孩道：“光远，这是你弟弟，妹妹，阿仕，阿美，喊哥哥！”
这两孩子名义上倒也算是秦光远的弟弟妹妹了，但秦光远可没指望他们称呼他一声哥哥的，即便是他们愿意喊，秦光远也不见得愿意答应的。
那男孩大些，有些倔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特别不屑，倒是那小女孩乖巧的软软的喊了一声哥哥。
秦光远本来是不屑喊这声哥哥的，但当听了这小女孩的呼喊之后，心里还是有异样的感觉的。
虽说，秦光远知晓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秦光远对那小女孩的呼喊并没有答应，口中道：“我生母到底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便是了，若他二人是我爹所出，他们喊我一声哥哥倒也无可厚非，可事实并非如此。”
吴荣对此恐是早就也已经是心知肚明了，怕就此说下去，引出麻烦的话题，只好打发走了秦光远那母亲。
在秦光远母亲抱着那小女孩离开之际，他还用那两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秦光远看。
秦光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并没有任何表示。
在房间之中安静下来之后，秦光远才开门见山的道：“王爷准备拜谒孝陵，你能否在这个事情之上帮些忙？”
这等于是给吴荣瞌睡送来的枕头，吴荣还正想与朱棣搭上线，为朱棣效力一番呢，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自是不会拒绝了，立马欣喜的开口道：“能能能，当然能啊，只要是王爷看得起，吴某随时愿意效劳。”
吴荣答应之后，秦光远也不想多留，直接便道：“那好，具体细节如何拜谒，你先写个流程，之后事情再说，你若不答应或许没事，一旦答应那可不得有任何失误！”
吴荣满脸堆笑，道：“是是是…”
吴荣答应下来之后，郑和和秦光远便直接离开。
吴荣是吏目，他记录的就是每个事情的环节，自是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第379章 准备前夕
秦光远从吴荣家中回到王府之后，朱权便神秘兮兮的找到了他。
“殿下，有何事值如此神秘，可否与小子言？”秦光远笑嘻嘻问道。
朱权既然来找秦光远了，那便说明，不管是什么事情，那都是能够与秦光远明说的。
朱权毫不客气的直接道：“怎么？不请本王到你房间坐坐，本王所言这可是大事，万不可走漏风声的。”
“是何等大事啊？”
秦光远虽说疑问的很，但却也还是把朱权直接带到了他的房间当中。
“殿下请坐吧，小子刚回来，只有些凉茶，殿下将就一下吧！”
朱权喝了口凉茶，才终于道：“四哥拜谒孝陵之事交在你手上？”
这事情也不是什么私密之事，自朱棣交于秦光远的那一时刻起，恐就已经有不少人知晓了，因而在朱权面前，秦光远也没再做隐瞒，直截了当的便回道：“算是吧，太常寺卿周渭不知变通，由他主持恐说不通，小子便找了吏目吴荣，反正此事只要遵循礼法准备好拜谒所需之物就是了，没必要非得需要周渭不可的。”
朱权听了秦光远的解释之后，笑意呵呵的道：“秦提督，你乃是四哥最为倚重之人，也是我大明的肱骨之臣，如今允炆自焚而死，太子下落不明，允炆次日年纪尚小，难当大任，国不可无君，四哥乃父皇亲子，且又文韬武略，是合适人选。”
侄子继承叔叔皇位倒也算是有几分道理，但却是没有哪一个叔叔继承侄子皇位的。
现在朱允炆“自焚”，朱棣手中拥有几十万的雄狮，却是没有合适理由继位，若想继位必当下面人强制执行。
如此一来便可说是万不得已了。
但，这样的话，下面那些拥立之人便有会有了不世之功。
秦光远听清楚朱权的意思之后，便直接开口问道：“宁王殿下，你就只管说该怎么办便是了！”
朱权笑嘻嘻的道：“你小子恐早就已经想到了吧？本王的意思是，直接强力拥护四哥即位，下面那些大臣若是不答应的话，该杀就杀，该罢免就罢免的，天下读书人多得是，重新选拔便是了！”
杀？一个杀字岂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秦光远也并没有直接反驳，只是笑嘻嘻的回道：“那宁王殿下的意思是在拜谒孝陵之际，当着太祖皇帝令牌便直接推王爷继位？”
朱权既然来找秦光远了，那就是希望秦光远能与他合作办称此事，若是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自行办了，何须前来与秦光远商量。
既然是来与秦光远寻求合作了，那自然是得开诚布公一下，绝不能藏着掖着的。
在秦光远问题之后，朱权直言了当的便道：“是，就在拜谒孝陵之际，也只有此时才是最好的机会。”
其实，朱权说的也对，这个时候若都不能够继位，往后那便更没有机会了。
朱棣拜谒孝陵恐也是有这个目的的。
秦光远一笑道：“拜谒孝陵之际着实是最为合适之时，不知晓宁王殿下可有了具体的行动的行动方式？”
朱权回道：“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可否听过？”
秦光远随之附和道：“宁王殿下的意思是，在拜谒孝陵之际直接推举王爷继位？”
秦光远和朱权在商量此事之时均推心置腹，有一说一，自是很快便有了结果。
在事情商量妥当之后，便就要准备即位之时的东西了，最起码得有黄袍才行。
黄袍在身那才算是真正把皇权握在了手中。
对即位需要之物，朱权可是比秦光远熟悉的多了。
不说秦光远穿越来只有四年之多的时间，就是秦光远满打满算一直生活在这里，对那种距离自己极为遥远且又虚无缥缈的皇家之事可是没有一丝了解的。
就在秦光远协助朱权处置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京之中的一些王爷们几乎都先后拜访了朱棣，恳请朱棣能够即位从而巩固社稷。
有这些王爷的支持，朱棣最起码暂时不会面临如朱允炆在位之时的所要面临的那些藩王问题。
可即便是有这些王爷们的支持，朱棣即位名不正言不顺依然还是存在的。
……
六月十七日是朱棣所定下正式拜谒孝陵的日子了，在六月十六日的晚上，秦光远便从神机营之中挑选了十几个机灵的兵丁进入了孝陵之中。
孝陵是有孝陵卫在守着的，但朱棣要拜谒，孝陵卫自是不能阻挡，秦光远等人提早进入孝陵之中安排也更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与秦光远一道提早进入孝陵的还有朱权和朱高煦兄弟。
在拜谒孝陵之际不仅仅只是跟随在朱棣身边的心腹，可还是有在京之中的王爷和文武大臣的，贸然推朱棣即位，可还是需要有人来附和着呼喊一下万岁的。
“明日拜谒之时就推父王即位了？”朱高燧显得异常的欣喜，在欣喜之后还责怪其秦光远来，道：“光远，如此重大之事你怎不提前告知我，你这可就是不信我了！”
朱高煦与朱高燧关系很明显不如往常了，朱高燧抱怨一出，朱高煦立马没好气的道：“为何要提早告知你，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
朱高燧与朱高煦兄弟虽说不如往常那般关系密切了，但朱高燧却是也从未顶撞反驳过朱高煦。
朱高煦没好气之言出口后，朱高燧也不再多说，朱权适时开口道：“高煦，高遂，此事兹事体大，以避免走漏风声，也就只能在今夜告知你们了，你二人知晓明日事情的流程，帮着注意一下异常动静就好了。”
秦光远随之才接着道：“明日王爷在拜谒孝陵之后，我亲自站出推王爷继位，到时候，你只管带着以拜皇帝之礼行事就好，这段日子，在京之中的不少藩王可都接连不断的或上书，或亲自拜见请王爷继位，有了契机，他们也会很会跟着你们照做的，再说，还有神机营的两个火铳所时刻跟随在王爷身边，你们一喊，他们必然会带动起来气势的。”
秦光远这般解释已是极为清楚的了，朱高煦也没再管朱高燧，直言了当的便回道：“行，没问题，你说怎么办，我照做便是了！”
秦光远交代好这些之后，在他们不远之处的吴荣，探头探脑的，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朱权和朱高煦兄弟可是非常清楚吴荣与秦光远的关系的，秦光远不愿意开口询问，朱高煦便态度强硬的问道：“有何话说，快说来！”
吴荣点头哈腰的问道：“明日拜谒之事所有流程皆已准备妥当，还需准备何事？”
朱高煦和秦光远那关系可算是相当铁的了，秦光远不待见之人，朱高煦自然也是不会待见到哪里去的。
“有事会叫你的，现在先滚的远远的，有事去找郑和去！”
朱权善谋，自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典型的笑面虎。
对吴荣一个九品小吏也是笑呵呵的，道：“你先下去吧，明日准备好拜谒之时便是了。”
为朱棣黄袍加身的事情，自是不会让吴荣参与进来的。
现在知晓这些事情的也就只有他们在场的几人，其余之人，不管是骑兵营还是神机营可是无一人知晓的。
吴荣没得到吩咐，只能是满脸堆笑，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在吴荣退走之后，朱权才拿出了一包东西，道：“这些是本王准备好的龙袍和黄旗，待请命得王爷答应之后，立即把黄袍先披在王爷身上，这些黄旗由骑兵营和神机营二营分别拿着，到时候，就把这些黄旗举起来，使其在孝陵整个上空飘扬，到时若是再有变故的话，光远就得由你来随机掌控了。”
秦光远待在朱棣身边，由他来随即掌控这些事情也较为合适。
第380章 拜谒
次日一早，朱棣早早便起床了，由下面人帮着穿着完毕之后，又用了早餐。
饭桌之上的姚广孝，喝着稀粥，道：“过了今日，王爷身份恐就要变了！”
朱棣也就只当做姚广孝是在胡言乱语也不做搭理，片刻之后才又问道：“今日你可去孝陵？”
姚广孝笑呵呵的回道：“贫僧便不去了，有秦光远那小子在，万事可成。”
秦光远可是被姚广孝引为知己的人，姚广孝那可算是少有的聪慧之人，朱棣对秦光远办事也自是极为信任的。
姚广孝不去孝陵，朱棣也没有强迫，不去便不去了。
朱棣吃过早饭之后，便令张武招呼来了方孝孺。
祭祀宗庙的朝服朱棣也命人提前为方孝孺准备好了，在昨日晚上的时候便把朝服送到了他的房间之中。
在朱棣招呼来方孝孺的时候，方孝孺倒是把朝服穿在了身上，一身崭新的朝服穿在方孝孺身上倒也颇显正气凌然。
此时的方孝孺见到朱棣依然未对朱棣见礼。
朱棣倒也大度，在这个时候方孝孺未见礼，他也不在乎，倒还笑意呵呵的道：“先生，这几日在王府中可歇息的好？”
方孝孺精神倒也很好，依旧声若洪钟，不卑不亢的回道：“极好！”
朱棣效益呵呵的道：“先生歇息好了，本王就放心了，今日本王就去拜谒孝陵了，先生一块吧。”
至于方孝孺的诏书是否写好，朱棣也没有再做细问，只要是方孝孺能去，那便也就能让天下读书人的心安。
方孝孺倒也没拒绝，没做拒绝那也等同是答应了。
随即，朱棣便喊门外的张武，道：“方先生的马车可准备妥当了？”
张武进来报道：“已然准备妥当，王爷，何时动身？”
今日的事情还有很多的，自是不能多做耽搁的，朱棣立即起身回道：“准备妥当了便出发吧！”
神机营在平日里的时候就负责朱棣的安危，现在拜谒孝陵之时，自是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的。
在朱棣带着神机营浩浩荡荡的到达孝陵之时，燕军五卫在相互配合之下便已经把扣押在宫中的一干大臣全部带到了孝陵当中。
不管这些人是否愿意朱棣即位当皇帝，在拜谒孝陵之际都必得是让他们参加才是。
若是怕有人反对的话，那朱棣干脆自己前往拜谒，拜谒之后命几人直接穿上黄袍算了。
在朱棣到了之后，吴荣便满脸堆笑的抢在秦光远等人迎接了上去，先给朱棣见了礼，随之便问道：“王爷，皆准备妥当了，可否开始？”
朱棣好歹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王爷，即便不做王爷，不惑之年的年纪各种各样的人物也早就已经见识过了，对吴荣其人，朱棣只是一眼便已经有所了解，也懒得搭理他，一句话也没多说，直接便道：“一切事情去找秦提督去，莫要来问本王。”
朱棣知晓秦光远和吴荣的关系，这么说也算是给秦光远面子了。
秦光远这才笑嘻嘻的走至朱棣的马前，为朱棣牵着马，朱棣这才翻身下马，问道：“可准备妥当了？”
朱棣这么一问，吴荣也不觉尴尬，依旧满脸堆着笑道：“王爷，下官再去瞧瞧可有没准备妥当之处！”
朱棣也不搭理，吴荣只好退了下去。
吴荣在太常寺任职这么些年不曾升迁，可见自身也是没有多大的能力，若不是此番迫不得已，朱棣对吴荣一句多余的话也是不会说的。
吴荣离开之后，秦光远才回道：“一切都已差不多了，郑管家正准备些善后之事，王爷先谢谢，片刻之后便可正式开始了，参与此次拜谒的除却有在京的王爷之外，还有各五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包括国子监的学生也都到了。”
朱棣嗯了一声也没再多言，一些事情没有必要多说，也没有必要说明的。
很快，拜谒之事便正式开始了，吴荣亲自主持。
以前的吴荣可是没有这般的殊荣的。
“净水！”吴荣高声喊道。
之后，便有人端来了净水！
“净巾！”
之后又有人拿来了净巾。
无论之净水还是净巾，这都需要童男子操办的，在平日里为防备朝中有大事需要拜谒就十颗准备着这些人的。
“今高皇帝四子朱棣依皇明祖训进京讨伐奸臣，得胜之后特拜谒祖陵，上香烛！”
吴荣喊过这句之后，立即便有人上前把香烛交到朱棣手中，并帮着他点燃。
除却年结拜谒祖陵皆是要有大事的，朱棣此番拜谒也不算什么正当理由，随便说说就行了，说的若是多了，下面大臣若是起了骚乱，拜谒仪式恐也是很难进行下去了。
“跪！”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随着吴荣的高喊，朱棣都一一照做。
之后又有人上前帮朱棣手中的香烛插了上去。
上香叩首之后，拜谒之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朱棣才起身，秦光远便从下面跪着的人群之中起身走至中央位置之前，重新跪地道：“王爷，建文皇帝自焚而亡，天位不可久虚，神器不可无主，臣请王爷即刻即皇帝位，已安天下之民！”
秦光远话音刚落，以朱权为首的一众王爷包括燕军的部将立即高喊，道：“臣等请王爷即刻即皇帝位！”
朱棣还未说话，一旁跪着的方孝孺起身，走至秦光远身边道：“方孝孺有话说！”
朱棣在今日即位的事情虽说没交代给秦光远等人，但秦光远等人却是心领神会的领悟到了，但却是把即位诏书之事交代给方孝孺了。
朱棣其实是希望方孝孺能够写下诏书的，方孝孺乃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凡是读书人谁不知晓方孝孺的大名。
朱棣希望通过他的主动开口能使得方孝孺写下这个诏书，到时候他的极为便成了名正言顺之事了。
方孝孺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朱棣自是希望他能念出那份诏书来的。
“方先生请说。”朱棣笑呵呵的道。
方孝孺这才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卷黄轴文书来。
随着黄轴的展开，方孝孺所谓的诏书也开口了。
“太祖高皇帝起布衣，奋万死，一统天下，开大明万里江山，创万世之盛世鸿业，临国三十一年，享七十一年天寿，羽化登仙，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一十六日皇太孙允炆奉遗招登基为帝，是为大明朝二世皇帝，改年建文，吾建文皇帝登基以来，施仁政，行汉初文景之治，减赋税，解黎民苍生之疾苦，宽刑律，以周礼教化万民，亲臣僚，行三皇五帝之圣德。”
这诏书越听好像越有些不对劲了，怎么都成了褒奖朱允炆之词了，这个时候褒奖朱允炆，那便就是要证明朱棣得位不正了。
得位不正，江山便会不稳，民心也会尽失。
这些话正是朱棣最害怕听到的。
没想到，方孝孺这还不罢休，接着又加了一句后缀，道：“呜呼，吾皇圣明！”
方孝孺此言一落，很多人接着便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本事要拜谒孝陵即位的，怎变成了为朱允炆的歌功颂德，此种情况也已经是逃离秦光远掌控了。
方孝孺为朱允炆歌功颂德了一番之后还不罢休，接着又道：“逆贼朱棣，心怀不轨，假借太祖遗训，称兵构乱，使天下沸腾，百姓民不聊生，将士沙场浴血，名为靖难，实为谋反！”
谋反一词，朱棣最不愿听到，现在从方孝孺口中再次说出来，朱棣脸色更黑。
朱棣即位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个时候无论怎么开口，都很难反驳。
方孝孺接着又道：“朱棣，你为臣不忠，为子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必备后世子孙所效仿，诛尔狗头，乱尔天下！”
第381章 即位成功
方孝孺越说越激动，朱棣嘴角蠕动着，很明显，忍耐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了。
那些在平日里叫嚷着让朱棣即位做皇帝的王爷们此刻也没人敢出来说话。
毕竟方孝孺牙尖嘴利的，这个时候站出来那可是让方孝孺直接抓住了攻击的由头了。
别人不说话可以，但这个时候秦光远却是不能闭口不言了，今日若是不即位，又方孝孺这番话，往后朱棣即便是能即位，所面临的阻力也将会更多。
秦光远义正言辞的开口道：“太祖高皇帝起布衣，驱元虏，自太祖之时收回割让出去的燕云十六州，使我百姓免遭骨肉分离，其功业盖胜于两宋，三十一年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盛世颇显，而建文皇帝即位以来却优柔寡断，宠幸奸佞之臣，行削藩之策，废祖宗礼法，迫使湘王举家自焚。
自太祖高皇帝所封王爷皆人心惶惶，王爷自封藩以来更是兢兢业业，为国守疆，肝脑涂地，丝毫不曾有不臣之心，但建文皇帝却听信谗言，削王爷护卫，调走精壮兵丁，又以三十万人马围困王爷于北平，甲马奔腾于街市，剑声喧嚣于王府，王爷不得已之下只得以装疯得以苟活。
王爷乃太祖高皇帝之子，堂堂燕王皆如此，何况天下百姓乎？
建文皇帝年幼，空谈治天下，恢复周礼，变律法，改官制，离经叛道，复井田，乱藩镇，倒行逆施，历史乃是向前发展的，纵观历史，凡行倒行逆施之政，妄图走回头路之人必备历史所扼杀。
太祖皇明祖训，朝无正臣，内有奸佞，诸王可兴兵讨之，王爷遵太祖遗训行事，王爷如此做又有何过错？”
秦光远义正言辞的一番话下来，只顺着朱棣的檄文说黄子澄和齐泰二人是奸佞之臣，并提及一声方孝孺。
他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方孝孺的十族被诛杀
不说是方孝孺的无辜十族了，就是方孝孺本人也是罪不至死的。
将来，秦光远所做之事或许会与方孝孺所不同，但秦光远也是绝不希望方孝孺因此被诛杀十族而死的。
没想到的是，秦光远话音刚落，方孝孺便冲着秦光远直接发威了。
“尔如此巧言善辩，也难洗清谋逆之心，此等乱臣贼子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后世子孙必会对尔等口诛笔伐，尔等将会遗臭万年，将来终有一日，尔等会被挖坟鞭尸！”
方孝孺是天下大儒，却也是油盐不进之人，事实证明，朱棣二十二年的皇帝做的不比朱允炆差，反而是朱允炆行周礼不见得是适合大明的，即便是没有藩王的困扰，也可能会沦为被外族欺辱的若明。
何有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铁骨！
秦光远接着便跪地道：“后世如何自有后人评说，千古功罪任他们随便评说，王爷，神器不可无主，国不可无君，请王爷即刻即皇帝位定大明江山社稷，平天下百姓之民心！”
说着，秦光远便从朱高煦那里拿来了黄袍，为朱棣披在了身上。
随后，秦光远变跪地主动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秦光远的呼喊之后，神机营和骑兵营两营的兵丁立即举起了手中的黄旗。
瞬间，在孝陵漫山遍野的皆变成了明黄的一片。
之后，在朱权的带领之下，高喊其万岁的口号来。
当年，赵匡胤在陈桥兵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秦光远没见过，但今日这场面与当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很是相像吧？
朱棣看跪在地上的众人，又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勉为其难，还有些不情愿的道：“既如此，那本王便应下了，今日起，本王正式即位！”
朱棣这倒也算挺痛快了，没说些矫揉造作之言。
朱棣宣布之后，便道：“行了，尔等平身吧！”
朱棣刚宣布完之后，在众人陆陆续续站起来之后，方孝孺便大笑着道：“尔等谋权篡位必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朱棣现在已宣布即位了，方孝孺再出谋权篡位之词便会使朱棣一朝民心不稳了。
朱棣现在或许有些后悔把方孝孺喊来，还推心置腹的让他去写那个即位诏书了。
若是没有方孝孺在的话，到现在为止，朱棣的即位便已经算是圆满结束了。
“方孝孺，你如此妖言惑众，诽谤我君臣，乱我民心，难道不怕朕诛了你九族吗？”
朱棣宣布即位之后就连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而且还变得挺快的。
方孝孺哈哈大笑着道：“你乃谋逆之臣，我方孝孺为保祖宗礼法，即便是诛了我十族又如何？世人会骂你奸臣朱棣，我方孝孺却名流千古。”
朱棣冷声道：“那朕便诛了你十族！”
方孝孺这纯粹是拉着你的十族在找死，他在拜谒孝陵之前大骂了朱棣一通，若就此结束的话，或许什么事情都没有。
朱棣其实也算是心胸宽阔之人了，也不会因方孝孺的一番话，就这么杀了他的。
但方孝孺却在最后一刻偏偏找死。
“神机营，立刻拿了方孝孺，五日之内找齐方孝孺十族，妇人充入教坊司，男丁十岁以下为奴，十岁以上全部斩首示众！”
朱棣在这个刚刚即位的时候需要的是威望，秦光远即便是在方孝孺这个问题之上有话要说，但现在这个时候却是不能对朱棣有所反驳，只能毫无保留的遵命行事，回道：“遵旨！”
以前朱棣开口那是命令，现在却是变成了旨意。
之后，秦光远便给神机营下了个手势，随即便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方孝孺。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方孝孺依旧还在破口大骂，嘴中所言之词，差不多就是那些乱臣贼子，谋逆该死之言。
随着方孝孺的声音越来越远，朱棣便下旨道：“先回王府！”
之后，朱棣便抬脚率先准备离开孝陵，而在朱棣走了之后，不远之处的吴荣却是鬼鬼祟祟的喊住秦光远。
朱权和朱高煦等人本事想要与秦光远一道走的，但看见吴荣此举之后，朱权这才开口道：“快些过来！”
秦光远这才脱离了队伍，走至吴荣身边，冷冰冰的问道：“何事？”
吴荣依旧是那一脸堆笑的模样问道：“我这也算是拥立之功了吧？”
秦光远没好气的回道：“这得由陛下说了算，我说了可没用！”
吴荣又道：“那劳烦秦提督你在陛下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现在秦提督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啊！”
朱棣现在才即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况且现在秦光远还接下了处理方孝孺的事情，在这个事情之上秦光远好像周转一下，哪有闲工夫与吴荣说这些闲话。
秦光远没好气的道：“不是与你说了吗，功绩如何，那不是我说了算的，往后如何评功那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事情。”
就在此时，郑和从一旁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吴吏目，咱家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你来那个主意。”
之后，又笑着对秦光远道：“秦提督，你有事，便先去忙吧，这里的这些善后之事就放心交于咱家手上。”
郑和的能力，秦光远自是信任的。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那好吧，这些善后之事就劳烦郑公公了！”
秦光远与郑和寒暄之后也没搭理吴荣便直接匆匆离开了孝陵。
在秦光远离开之后，郑和才与吴荣道：“秦提督是陛下所倚重的人才，现可是有不少事情需秦提督去做的，莫要耽误了陛下的重要事情才是。”
第382章 提拔纪纲
吴荣虽是外官，但也不过只是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在郑和这种被朱棣所倚重的内臣面前还真是没有半分话语权。
除了客气之外，还是客气。
“是是是，是下官愚钝！”
吴荣为朱棣主持了拜谒孝陵之事，现在郑和也不好太过为难他，若是郑和现在就找他麻烦，未免显得是朱棣好像是在卸磨杀驴了。
“吴吏目，咱把这里之事恢复妥当了也算是大功一件，陛下向来是明察秋毫之人，只要是吴吏目用心做事必能够被陛下所知晓的。”
朱棣在拜谒孝陵之际直接便直接入住了皇宫之中。
现在朱棣即位之言已经算是昭告天下了，趁热打铁进入皇宫便是了，又何必再回王府！
进了皇宫之中，朱棣现在奉天殿旁边的暖阁之中面见了他所信任的几人。
除了在孝陵拥护他即位的几人之外，还有张玉，邱福，和朱能。
“当下所行的第一步便先迎世子和王妃进京，张玉，此事便由你亲自去办吧，即刻行事，不得延误。”
朱棣现在是已经即位了，最重要的一步便是要立下皇后才是。
有了皇后才能母仪天下，于安民心也是有好处的。
张玉听朱棣命令之后，即刻拱手回道：“遵旨！”
之后，只是略微的停顿了一下也没等朱权说话，朱棣便接着又道：“十七弟，你陪同张玉一同前去吧，顺便把弟妹和盘烒也一并带过来。”
朱棣当初可是承诺与朱权共天下的，现在虽说不提共天下的事情了，但却也并不能把人家妻儿单独留在北平吧！
朱权笑容可掬的回道：“遵旨，多谢陛下！”
紧接着，朱棣才又道：“现朕即位天下，天下百姓必有不明所以之人，须立即出安民告示，另，更改建文帝年号，恢复洪武年号，次年改永乐，予以天下万民永享安乐！”
更改朱允炆的建文年号自是必要之事，若是依旧按照建文年号的话，那也就是说朱棣是继承了朱允炆的皇位。
叔叔继承侄子之皇位终将士名不正言不顺的。
年号一改可自我安慰直接排除掉朱允炆曾做过皇位的事实。
继承皇位的事情早就已经在朱棣心中不知晓谋划过多少次了，继承之后所安排之事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安顿这些之后，朱棣才又道：“秦提督，方孝孺之事便交于你去做了，及早完成！”
这个事情虽说不好做，但由秦光远去做，对此他还是能放些水的。
秦光远恭敬回道：“遵旨！”
……
朱棣把这些事情安排给自己所信任之人后，第一个所召见之人竟然是纪纲。
当初，朱允炆给秦光远写了封招募文书之后就是由纪纲报信给了朱棣的。
之后又有好几次，纪纲都陆陆续续给朱棣汇报过消息。
纪纲是锦衣卫出身，当初刚进锦衣卫还未崭露头角，便碰到了锦衣卫被裁撤之事，后来朱允炆即位之后，更是远离了这些爪牙。
纪纲被冷落，难以得到重用。
在众多藩王之中，只有朱棣有起兵之能，夺位之力，因而便有了对朱棣的报信之事。
纪纲被朱棣召集过去之后，率先行礼，之后便道：“陛下，臣纪纲愿为陛下肝脑涂地，陛下有事尽管吩咐！”
纪纲他不只是给朱棣传过几次书信罢了，自是不能与自始至终跟随朱棣起兵的建文元老之臣想做比较的。
他若想能出人头地，但必须要在朱棣平定自己政权之时间贡献一些力量了。
朱棣起身走至纪纲身边，道：“卿出身锦衣卫，朕打算让你重新组建锦衣卫，严查朝中不满朕新朝之文臣武将，贩夫走卒！”
纪纲没想到朱棣直接就给了他组建锦衣卫之责任。
既然把锦衣卫都给他组建了，那锦衣卫指挥使必也就是他的了，即便锦衣卫不是他的，那他掌握着锦衣卫的班底，自是也不可被小觑的。
“遵旨，陛下！”
朱棣转身又走至床榻之前坐下，道：“组建锦衣卫之事便交于手上了，即刻抓紧筹办，不可延误！”
秦光远从宫中出来之后便直接去往诏狱中见了方孝孺。
方孝孺被关押的诏狱原先本是属锦衣卫衙门的，后锦衣卫被废除之后，这诏狱便空闲了下来，在朱棣进京之后，神机营便临时抽调了出来。
神机营抽调这衙门从始至终也只关押了方孝孺一人。
诏狱本就显得阴森恐怖一下，长时间不曾使用，没有了人气，更显怕人。
六月的应天本是炎热的很，但进了诏狱却让人陡然间打了一个激灵。
顾飞火陪着秦光远进了诏狱，在一旁回道：“提督，诏狱上下皆以清点妥当，四处皆有我们兄弟在，方孝孺定擦翅难逃。”
秦光远扯起一个笑容，回道：“你现在就是打开大门，方孝孺他也不会走的，他乃天下大儒，又是宋濂的学生，当初宋濂可是被太祖皇帝所看重的，还曾教授过不少的皇子，若是杀了方孝孺，那将会被天下读书人恨上，骂名也会背负一生。”
顾飞火也是能够作答举一反三的，听秦光远这么一说，顾飞火立即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秦光远很是为难的道：“陛下金口玉言，当着那么人的人说是要诛杀方孝孺十族了，这话肯定是不能收回去的，可十族至少也将有千人了，这可不是一小数目，我跟随王爷起兵至今，斩杀的可都是敌人将士，从未有一无辜，现在才刚平定，便要杀了手无寸铁的无辜，甚至在这些无辜之中还包括嗷嗷待哺的孩童？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读书人的脑袋都傻了，方孝孺必然不会是个例的，还将会有不少人往刀剑上撞的。”
顾飞火道：“提督去与王爷求求情？”
秦光远自嘲一笑道：“陛下并非嗜杀之人，可很多事情却是无可奈何的，那些读书人不愿拥护陛下即位，陛下在这个事情之上也是很难的，走吧，先去见见方孝孺。”
近了关押着方孝孺的牢房，便瞧见方孝孺正坐在那里打坐着，对朱棣接下来刑法根本就不妨在心上。
秦光远发觉他自己好像有些贱骨头了，当事人方孝孺都不在乎的事情，他却为之操碎了心。
“方大人！”秦光远率先喊了一声。
方孝孺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秦光远后，又闭上了眼睛，问道：“何时动手？”
秦光远命身后的顾飞火道：“打开牢门，去买些酒菜来，我先与方大人喝上一杯。”
秦光远绝非那种压榨下面人之人，命顾飞火去买酒菜的时候，也还是掏了银子的。
顾飞火按照秦光远的吩咐很快买来了酒菜。
秦光远亲自为方孝孺斟上了酒
很多穿越者来了之后，与当地的大儒一般情况都是很难融合的，毕竟一个几千年，几百年之后的现代人很多先进的思想是不被大儒所喜欢，那些大儒动不动就要教训人，让那些穿越者也看不惯。
像秦光远这样一个穿越者竟能够与当世大儒一道喝酒也实属不易的，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是如此这般敌对的关系。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方先生，小子先敬你一杯！”
方孝孺倒是也没拿乔，也喝干了杯中酒。
之后，秦光远才又接着道：“忠孝乃方先生所推之事，小子还是那句话，燕王对小子恩重如山，小子此生定不会有负燕王的，若让先生与燕王认错，先生肯定也办不到，小子也只好选择牺牲先生了，不过先生尽管放心，小子还是那句话，先生血脉小子定会为之保存一二，至于十族，小子也定会大力减少，以之使少量的无辜被牵连。、
小子知晓先生的骨气，孝陵之中先生的回应，先生已有了名气，完全没有必要再连累无辜了。”
第383章 菩萨心肠秦光远
方孝孺还真就是与秦光远在思想之上的冲突很大的，秦光远此言一出，方孝孺立马道：“老夫在孝陵之中，那可不是为了名气，只可惜的唇舌不如刀枪快，笔墨不如剑戟利罢了。”
方孝孺态度不好，但谁让秦光远大度呢，却还有保下他十族的意思。
只是，与方孝孺的酒肯定是喝不下去了，秦光远随即起身道：“这些酒菜方先生独自享用吧，小子只说一句，国家强大与祖宗礼法哪个重要？自古之时，嫡子继承皇位的有多少，但却有几个圣君明主是出自嫡子的？百姓永远是天，只有百姓的日子好了，国家才能收来赋税，有了赋税国家才能强大，读书人是要为官的，但为官之后不仅仅是维护所谓的祖宗礼法，还要做的就是让百姓的日子过好，这才是根本大道。，”
这些话，秦光远当着黄子澄和齐泰的面就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但方孝孺那些的想法也已经是根深蒂固骨子当中了，轻易让他改变恐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了。
何况方孝孺一直都有君王死社稷的想法，现在朱允炆是逃走了，但他作为臣子，为前朝皇帝殉死却也是忠臣最该为之事。
与这些读书读傻的人，秦光远也实在是说不通。
“方先生慢慢喝，小子答应之事还是会履行了诺言的。”
秦光远从诏狱中出来之后，便直接吩咐顾飞火道：“黄子澄和齐泰二人现在虽已身死，被诛杀九族也是必然的了，加上方孝孺，把他们家中族谱往最小程度压缩，能帮着隐藏的就隐藏一下，另外查一下他们家中亲属，我答应他们三人为他们留下血脉，也当为此努力一下了。”
秦光远这般做那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顾飞火毕竟跟在秦光远身边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是有些担心的。
秦光远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你只管去做，出了事情我担着！”
在把这些事情交代好之后，秦光远便去找了汤敖。
将来应天府虽说要变成陪都了，但现在这个时候距离朱棣迁京不还有几年的时间，在这几年时间当中，也还是得在应天府之中置办下一些家业才行的。
汤敖对京师也颇为的熟悉，一些家业先由他物色着，等到卞武带人过来之后，再直接移交给他也不迟。
朱棣现在才刚即位，一些事情还未安排妥当，自是没到论功行赏之时，汤敖在拿下京师也虽是有些功劳，但还没被封赏，现在的汤敖也只好还是安稳做个巡查京师的五成兵马司的普通百户。
秦光远如今所做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更别说操心汤敖的封赏了，见到汤敖之时，秦光远自是没提一句封赏的事情。
“汤百户，我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你帮我物色处宅子，再物色个说讲之处，茶馆一类的就行，往后这些便是我在京师安身立命之处所了。”
秦光远也是花银子购买的，又不是明强，这对汤敖来讲也不是难事，更何况，现如今这个时候，京师一片混乱，有的是人要脱手这些东西。
汤敖也就答应的很是爽快，道：“小事一件，秦提督可放心。”
在汤敖物色到宅子之前，秦光远便也就只能先住在朱棣的王府当中了。
现在王府之中也就只有朱高煦兄弟住着，姚广孝在朱棣在拜谒孝陵即位之后便搬到了鸡鸣寺当中。
秦光远回了王府之中时并未见到朱高煦兄弟，现在整个京师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他们兄弟二人随没得到朱棣具体封吩咐，但也得帮着处置一些京师内外的秩序。
回了王府的秦光远先行把他那小说整理了一遍，朱棣如今已然是称帝了，他不管怎么说都是朱棣身边的大红人，说讲自是会顺利很多的，毕竟他的专长就是说讲小说，不论如何也不能把随便丢弃呢。
或许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不少人在翘首以盼着他的小说呢！
整理了一下未发布的内容，又写了一些正准备吃饭的时候，顾飞火匆匆找到了他。
“事情办得如何了？”秦光远率先开口问道。
顾飞火回道：“提督，黄子澄四子在应天府城破之前便已经被苏州知府姚善改名落户在了昆山县，齐泰有个六岁之子，方孝孺有两子一女。”
“族谱的事情可办好了？”秦光远又问道。
“好了，族谱除留下无法抹去之人，其余之人全部销毁，这些东西除非他们三家族人亲自招供。”
秦光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株连之罪本就是惨绝人寰之事，一人犯罪九族株连，一些人连自己有这么一号亲戚都不见的清楚，就连诛连致死，拿可真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我去方孝孺家，你去齐泰家中把他小儿子带出来，咱二人在城东会和，那里有处排水管道，可从那里直通城外。”
秦光远拿了些银子便直奔方孝孺家中，顾飞火则是直接去了齐泰的家中，两人家中相距倒也不是很远。
方孝孺乃是天下大儒，在朝中官也做的不小了，但宅子置办的倒是颇为的简朴。
此时的方孝孺家中大门虚掩着，秦光远一路走走停停的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循着有声响的方向，直接进了堂屋。
此刻的堂屋之中，只有两个掩面哭泣的少年，年纪倒是也相距不大，一个十五六岁，另一个也不过十一二岁。
这两少年身穿着儒衫，头戴着纶巾，看起来还颇为的温文尔雅。
见到秦光远进来后，一个年长一些的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秦光远一笑问道：“方中宪？方中俞？”
那两少年先后点头！
“家中只有你二人？”
又是年长一些的少年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这少年与秦光远的年纪不相上下，却比秦光远柔弱不少，倒是也还蛮警惕的。
“我？救你们的，有短衣短裤吗？换上，跟我走！”
秦光远能为方孝孺留下一人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但如今看到这两少年后却又做不出留下一个，放走一个的决定，也就只能把他两人都放走了。
不愧是方孝孺的儿子，方中宪和方孝孺一样迂腐，听秦光远是来救他们的，竟还颇为大义凛然的道：“我不走，逆贼朱棣不少要杀我方家十族吗？那就让他来杀好了，家父为国而死，乃是忠义，我方中宪身为方家子孙，岂能苟且偷生？”
秦光远这些日子以来劝解的话已说了不少了，也懒得再多说，又直接问方中俞道：“你呢？”
方中俞脑袋还活一些，秦光远这话出口之后，他朝着方中宪看了一眼，没得到方中宪的回应，他只好又低下了头。
秦光远一看如此，也没再多言，直接拉起方中俞，道：“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若不走，你方家血脉便就此断了。”
方中俞依旧还在看方中宪以征求他的意见。
方中宪没好气的开口道：“走，走，胆小如鼠，要走就快些走！”
方中俞还未干透的泪痕又显现了出来，道：“哥，我不走，我不走了，我陪着你，陪着爹！”
方中宪一把搂过方中俞，兄弟两人又开始了抱头痛哭。
畏惧死亡，畏惧分别都是人之常情。
秦光远没好气的道：“你兄弟二人既然如此这般依依不舍，那都走吧，我本事答应你爹放走你兄弟一人的，现在谁让我心软了呢！”
没想到方中宪依旧是那般油盐不进，听了秦光远这话之后，为方中俞擦了把眼角，道：“你走吧，离开京师之后好好活着，为我方家把香火延续下去。”
方中俞是没有方中宪那般固执，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方家全家皆亡，让他一人逃命，他也办不到！
第384章 置办家业
就在方家兄弟还在是否离开纠缠之际，房间之外突然有了一阵响动。
秦光远趴在门框边瞧见是顾飞火领着一五六岁的小孩子后才放松了警惕。
顾飞火进来后，便问道：“提督，属下等了良久不见你的人影，以为你是碰到什么事情了，便来此瞧瞧，怎么，是遇见难以解决之事了，吗？怎还不走！”
秦光远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方家兄弟，才问道：“这就是齐泰那小儿子吧？齐家人同意你带他离开？”
顾飞火回道：“齐家现主事的乃是齐泰的两个叔父，他们听说提督要为他们留存下血脉，他们均对提督感恩戴德。”
秦光远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他这么做哪有为了自己的意思，方中宪大义凌然的，倒是他变成了那个费力不讨好之人。
“决定了吗？你们走吗？”
方中宪这下才终于缓和了一些道：“我不走了，中俞，你年纪小，便走吧，这位大人，中俞便劳烦你照顾了。”
秦光远能帮忙的也就到此了，拿出一些银子递给方中俞道：“你家中恐也没什么钱财，这些银子你拿着。”
随即，把齐泰的儿子拉过来，道：“牙牌已为你们准备好了，带着他离开京师，我能助你们的只有这些了，离开京师之后，找份营生，二人相依为命了吧。”
方中俞接过秦光远递过来的牙牌和银子，与方中宪依旧还在依依不舍，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秦光远拉过方中俞，道：“要走便走吧，再不走可来不及了，顾飞火，你即刻送他们出城。”
顾飞火拉着他二人离开之后，方中宪才恭恭敬敬的朝着秦光远行了个礼道：“多谢了，还不知晓大人尊姓大名！”
秦光远也没做隐瞒直接回道：“神机营提督秦光远！”
方中宪愣了一下，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秦光远这才道：“我能为你们几家做的也只有如此了，行了，我告辞了！”
现在，方孝孺和齐泰的血脉都为他们送出去了，接下来，秦光远也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按照顾飞火呈现上来方家族谱的情况，秦光远吩咐了下面的几个百户，即刻开始抓人。
由于神机营担负着保护朱棣的安全，现在朱棣虽说是当了皇帝，但宫中的势力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掌握，神机营自是不能都抽调走的，
除却留下保护朱棣的，还要在诏狱中留下小部分人手，因而能供秦光远差遣的不过也只有一百余人罢了。
这一百余人就由江营带队，直接按照名单上的人收押。
就在江营带人收押这些人的时候，秦光远就坐在诏狱外面的锦衣卫衙门中等着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贼眉鼠眼之人带着一行人出现在了锦衣卫的衙门之中。
“纪纲？”秦光远率先道。
“秦提督，在下不才，被陛下提拔重新组建锦衣卫。”
对纪纲所言的这个事情秦光远倒是不稀奇，相反还极为的淡定，本来，在朱棣的手中就重新组建了锦衣卫，至于这个锦衣卫由谁来当，那是无关紧要的。
秦光远笑呵呵的道：“那便恭喜了，现在应当称呼纪指挥使了吧？”
纪纲笑的极为的兴奋。
秦光远接着又道：“我已派人去缉拿方孝孺十族了，缉拿到手之后还得借用你这锦衣卫诏狱关押一下的。”
纪纲在秦光远面前倒是挺客气的，回道：“好说，这还不是小事一件，锦衣卫别的优势没有，就是诏狱够大，关押多少人都够。”
纪纲现在被任命为了锦衣卫指挥使，秦光远自是不能待在这里了，天下之大竟没有秦光远的容身之处了。
为朱棣办公吧？连个衙门都找不到，回家吧？哪里都不是他自己家。
秦光远从锦衣卫衙门出来之后，只好去了苗成荫的书坊之中。
说来说去的，还就只有这里能够称得上是与他的落脚之处了。
苗成荫见秦光远进来之后，立即拱手道贺道：“恭喜，恭喜啊，秦先生有此番拥立之功，封公爵也不是难事了！”
若是秦光远按照朱棣所要求的那般真就诛杀了方孝孺的十族，或许有现在，现在他不仅没按照实际诛杀了其十族，还放走了其和齐泰的血脉。
除却如此，他还放走了朱允炆。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都当死了，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日朱棣是会知晓的，只希望朱棣知晓后能饶他不死就行了。
至于封公自是也不敢再做指望了！
这些话，秦光远也不能与苗成荫多言，只能是干笑了。
“秦先生，你那小说何时能再开始售卖？”
小说早些开始售卖，秦光远也能够早一天有收入。
“我看你这书坊也没几个人吧？现在开始售卖，恐也没几人买吧？”
“现如今的那些书生心思皆不再读书之上，秦先生那小说都在不准备仕途的人身上，有无那些书生也不会影响到秦先生小说售卖的。”
“既如此的话，那便随时开始吧，等下你派人去王府中把我的书稿拿来。”
谈定这些事情之后，苗成荫便又道：“秦先生，喝茶！”
秦光远正与苗成荫喝茶的功夫，卞武带着赵耀祖出现在了雅墨书坊之中。
说起来，赵耀祖还是第一次到京师呢。
“你们倒是赶巧了的很，我正好到了苗东家这里，你们便找来了？”
赵耀祖嘿嘿一笑，道：“那只能说明咱心意相通呗！”
苗成荫也算商人了，自是有商人的精明的，见赵耀祖和卞武来了也没多待，把空间皆留给了他们。
“你们聊着，苗某去前面看看！”
苗成荫出去之后，秦光远也没做耽搁，直接开口道：“卞武，这段日子你先置办处宅子，另外再弄处能供说讲的茶馆，除此之外，再弄个田庄，把在北平的那些作坊都移过来，另外，秦家的商队也可以开始活动了，现在夏季马上就要过去了，等到冬季来来之后，那些大棚之中的反季节蔬菜必然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的，还有方便面作坊也可大力开始售卖了。”
卞武听闻之后，立马回道：“放心吧，少爷，小人提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马上就可以投入运行了。”
紧接着，秦光远又道：“汽车如何了？”
赵耀祖立马眉飞色舞的道：“经过改良之后，那汽车不知晓比以前好了多少。”
赵耀祖说的这般的眉开色舞，秦光远都有些期待了。
“那些汽车先留在东临山上，等在京师中的汽车生产出来之后，，再一并开始售卖，从北平吧生产好的汽车运到这里来，太过消耗成本了，在北平生产出来的那些汽车便直接卖与那附近的权贵，富贾算了，现在这个时候，先把汽车的好处打出去，可以让他们先行预定，这样，等我们开始售卖之后，不仅容易卖出，也能够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
卞武他虽说是有经商的天赋，但很多经商策略也终究是不如秦光远这个从后世来的现代人的，很多问题之上还是需要秦光远出谋划策一番的。
只不过卞武性子太过了冷淡，秦光远此言明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卞武的回应却依旧是淡淡的道：“是，少爷！”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秦光远也不介意卞武的态度，卞武他只要是能够把事情办好就成了。
“现在抓紧的是先置办下宅子，要不然，我这连个落脚之处也没有，总不能一直都在王府之中借宿吧？”
第385章 汇报上去
秦光远把置办宅子的事情郑重交到卞武手中也算是放心下来了，在宅子还未落实成功之后，他还是得在王府之中将就一下的。
其实，朱棣在京师之中的王府也算宽阔了，王府之中的那些仆人虽说各方势力的都有，但那些人也只为打探消息罢了，做事情之时还是极为麻利的，秦光远待在王府之中简单的饮食起居至少会被照顾的无微不至的。
秦光远才刚进王府，便有人送上了茶水，“秦提督，喝茶！”
这些探子虽说是被各方势力安排在此的，但却也没实实在在的损害过秦光远的利益，对待这些人，秦光远也没有必要横眉冷对的。
“多谢，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直接喊你的。”
打发走那仆人之后，秦光远品茶的功夫，顾飞火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报道：“提督，都送出去了！”
秦光远淡然一下，道：“嗯，送出去就好，本提督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尽了最大努力了，出去之后他们能否活命那便看他们的本事了。”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方中俞别看文弱，也不见得离开京师就活不下去。
接着，秦光远才又问了一句，“方孝孺等那三人的族谱痕迹抹的够干净吧？”
纪纲可算是锦衣卫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爪牙了，在与他交锋的时候总是应当小心一些才是。
顾飞火倒是颇有信心的回道：“放心吧，提督，属下潜入户部销毁了一部分与他们有关的黄册，另外，又去他们三家找了他们私人所记录的族谱毁掉了一部分，绝对没有任何痕迹，也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
顾飞火如此做也算是够仔细了，秦光远这才算是放下心来，道：“那便好，纪纲其人阴狠毒辣，与他交手，务必小心才是！”
“属下明白，提督，属下去协助江营缉拿方孝孺的族人去？”
秦光远摆手道：“不必，方孝孺的族谱都已经摆在那里了，你立即去皇宫，叮嘱兄弟们务必保护好陛下安全，待宫中的守备彻底建立起来，我神机营也算是轻松了。”
朱棣身边的护卫损伤也不小，能留在他身边护卫他安危的强大力量也就只有神机营了。
顾飞火立即回道：“是，提督放心，属下马上就进宫。”
如今朱棣身边的可用之人紧缺的很，神机营机动性强，自是当承担多担当一些事情的。
顾飞火才离开不久，江营便出现在了王府当中。
“提督，按照族谱记载，方孝孺十族一百三十二人全部缉拿收入诏狱，这是名单！”
虽说按照族谱记载拿人也不算多大的难事，几乎也是一拿一个准儿，但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完成此事却也不轻松，江营身上的疲累之气很是明显。
“一百三十二人？”秦光远接过名单，反问道：“方孝孺的妻女不在此列？”
江营顿了一下之后，才回道：“妻女三人跳秦淮河自杀，尸身也打捞上来了，属下不敢私自处理，便一并放在诏狱之中了，另外，黄子澄和齐泰妻女也纷纷投秦淮河，锦衣卫现正打捞尸身。”
站在朱棣的角度，黄子澄，齐泰，方孝孺或许是该死，不死也不行，可他们的妻女何其的无辜，权力之上难道非得是要布满杀戮吗？
秦光远心情有些沉重，合上名单道：“嗯，我知晓了，既然属于我的事情办完了，我现在就进宫，把这些事情与陛下详细禀明。”
朱棣在奉天殿旁边的暖阁之中，已经开始处置政务了，秦光远还未进了暖阁，几个大臣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便是曾与秦光远见过一面的夏元吉。
夏元吉等几个大臣走的虽说是匆忙，但见到秦光远后还与他点头示意，也算是招呼了。
秦光远向来都是那种别人敬他一尺，他必还之一丈之人，夏元吉既然对他客气，那他自然也就应该对夏元吉客气一些才是，回之给夏元吉的笑容，也不知有多灿烂。
与夏元吉等人匆匆而过，错开身子之后，秦光远变抬脚进了暖阁。
不过才两三日没见，朱棣憔悴了不少，四年征战之中，无论战斗打的多么的惨烈，还从来没见过朱棣如此憔悴过呢。
秦光远见礼之后，关切的道：“看陛下颇为憔悴，当好生歇息才是！”
在朱棣的御案之上有一大堆的奏章，他眼睛盯着奏章头也没抬，道：“朕即位之初，不仅要处置建文一朝的顽固之臣，还需处置朝廷内外百姓的吃喝，岂能是那般容易的。”
自从朱元璋废除了丞相之后，所有的军国大事全部压在了皇帝一个人的头上，只凭皇帝一人处理那些事情那着实是得耗费一些精力的。
历史之上，在朱棣手中创办了内阁，由内阁大学士助皇帝批阅奏章，由他们提出意见，经皇帝批准后，若觉得可行的话，再直接下发旨意到各部，甚至是各州府。
说白了，内阁大学士就是皇帝的私人秘书。
当初，创办内阁或许是朱棣自己想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别人给他提了意见，但既然现在秦光远遇见了此事，正好还知晓朱棣一朝内阁的事情，便不如趁此机会把这个意见提及一下。
有了秦光远的出谋划策，朱棣说不准还能够把内阁创办的时间往前放置一下，也或许能够因此机遇，多活些年头。
“陛下，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不如提拔几个学识渊博之人，由他们来批阅奏章，这些人不能多，两三个足矣，不隶属于六部，不管理六部，只对陛下一人负责，每日只为陛下处置这些六部送来的奏章，可为陛下写下对这些奏章的意见，即便是为陛下把这些奏章分门别类的排列一下，也总比陛下一人处置要好很多了，陛下当珍惜身体才是。”
秦光远这么做全是为朱棣所考虑的，他可是没有任何私心的，让他当这个内阁大学士他也当不好，何况，这个内阁大学士看起来好像是德高望重，但却并无太大的实权，完全就是处理不太好之事。
秦光远提及的这个事情朱棣现在怎么想不得而知，反正他在听到后，便直接放下了奏章，也没细问，并没在这个事情之上多言，直接便问道：“何事？说吧！”
秦光远把江营交过来的名单，直接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朱棣的御案之上，道：“陛下，这是方孝孺十族名单，全部缉拿在锦衣卫诏狱之中，共计一百三十二人。”
朱棣开始之时面无表情，当听道秦光远汇报来的数字之后，直接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多少？”
十族只有一百三十二人，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的，秦光远一字一句的又道：“一百三十二人，另外有方孝孺妻女三人跳秦淮河自杀而亡，尸身已被打捞上岸，现放于锦衣卫诏狱衙门之中！”
朱棣面如表情，手掌的御案之前来回的摩擦，很明显，使用此举来平息自己此刻心中的怒气。
就当场面沉默，掉针可闻之际，外面值守的张武进来报道：“陛下，纪纲求见！”
张武现在做的这个通传报信，端茶送水的营生本是内侍宦官做的，可如今宫中还未安定，这些事情只能是暂时由张武来做了。
朱棣听到张武的汇报之后，才端起了茶杯，道：“让他进来！”
所有的痕迹都被秦光远提前摸除干净了，纪纲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把本属于黄子澄和齐泰两人的九族找齐整了。
第386章 置办妥当
纪纲在进来之后先给朱棣见了礼，相比较秦光远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礼节，可谓是恭敬了很多了。
“陛下，黄子澄和齐泰九族皆已被缉拿，这是名单！”
朱棣对纪纲嘴角便扯起了一道笑容，问道：“速度还挺快，卿辛苦了。”
在说话的功夫，朱棣拿起名单瞧见了最后统计出了的数字，马上变了脸色，黑着脸，沉声问道：“总共才九十二人？”
朱棣本身脾气就较为的暴躁，如今没日没夜的看了那么多奏章，心情更是不好的很，一拍御案，起身道：“方孝孺十族一百三十二人，齐泰，黄子澄九族总共才九十二人，如此数字，你们自己信吗？”
秦光远还未开口，纪纲便立马开口道：“臣是不信，可臣已把黄册和族谱都查了，两处一样，着实是只有九十二人，另外，黄子澄家眷皆都在苏州府，臣已派人前去仔细核查人数了，对了，还有，黄子澄和齐泰妻女皆已投江而死，臣已命人打捞上岸了，除却其妻女之外，还有齐泰的儿子也一并打捞上来了。”
纪纲汇报到此处之时，秦光远本来紧张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下心来。
齐泰的家眷在京师，知晓他身边情况的人大有人在，现在对黄子澄，齐泰等九族问题只是有所怀疑，若是发现他儿子失踪了，也总归是一个麻烦，若是大明上下发出拘捕令的话，方中俞一个文弱书生带着齐泰儿子还真就很能幸免。
在秦淮河之中打捞上齐泰儿子的尸首，大概是齐家人的手笔，看来，方中俞也还是得留下尸身的。
只有找见尸体，他们二人才能够彻底的平安。
朱棣听纪纲汇报之后，脸色依旧不好，冷着脸道：“继续严查，方孝孺十族之事也一并由纪纲处置，秦光远不必插手了。”
朱棣把方孝孺的事情交给了纪纲，秦光远还乐得清闲呢，这些事情秦光远反正也不想去管。
“遵旨！”秦光远率先乐呵呵的道。
秦光远和纪纲二人双双从暖阁出来后，纪纲有些得意的道：“秦提督真是不好意思的很，陛下交代之事不敢不敢，还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纪纲得意也好，自责也罢，在方孝孺的事情之上，秦光远真就是不愿意插手，若是为朱棣冲锋陷阵的话，那斩杀的敌人越多便越是英勇，如今杀反对朱棣之臣被株连的无无辜之人，真不是秦光远愿做的。
秦光远依旧是笑呵呵的道：“无妨，遵照陛下旨意办事就是，我会直接下令给守在诏狱的神机营，让他们即刻撤走，诏狱中所缉拿之人也便一并交于纪指挥使就是了。”
从宫中出来之后，秦光远便即刻把诏狱中的神机营撤至了宫中。
神机营既然有保护朱棣的职责，正好现在，朱棣身边也缺人手，那便让他们全进宫护驾算了。
有顾飞火在，倒也无需秦光远亲自为朱棣的安全操心，正好可以趁着这些日子把他名下产业的事情置办一下了。
“这些日子了找到合适的宅子了吗？”秦光远问道。
卞武回道：“找到了，在东城有两处，要价钱五千两和五千五百两，小人正在这两处宅子中衡量呢！”
“两处宅子有何差别？”秦光远问道。
“差别倒是也没有，就是里面所成列的家具有些不同，那两家主人经商赔了银子，正着急脱手后还债回老家呢！”
盛世之时尚且还会出现泡沫经济，更别说有过四年兵荒马乱的年头了，家业说垮也就垮了，前一日还是腰缠万贯的富家翁，明日或许就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乞丐了。
“既然是他们着急脱手，那便压压价钱，若是合适的话，那两处都买下来吧，一处留给我，另一处你便留着吧，我如今这些家当，大部分都是你挣下的，你总不能一辈子居无定所。”
秦光远所创造出来的那些东西，若是没有卞武的话，着实是不能攒下如今这些家当，也应该适当的给予卞武一些才是。
“这…”卞武有些难以接受。
卞武有经商之才，如此人才秦光远也自然是得笼络这，何况，卞武对秦光远倒也算是忠心了，既然卞武够意思，那秦光远自是也会大方一些的。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给你便拿着，等有机会，我帮你把奴籍脱，你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了，帮着我赚银子，我直接从所赚银子中给你分成。”
秦光远这也算是够大度了，有几个主子能做到像秦光远这般大度的。
卞武一时之间感动的无话可说，良久之后才终于道：“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你尽早去把这两处宅子定下来，没有的家具尽早采办一下。”
卞武办事的效率一贯都是很高的，也不过是两三日之后，他的宅子便买下来了。
秦光远跟随卞武进了自己在京师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心情别提有多少了，拍着卞武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终于有自己的宅子了，不错，不错，耀祖呢？”
卞武回道：“赵管家在茶馆收拾呢。”
秦光远欣喜的反问道：“茶馆也买上了？”
卞武也没有表情，回道：“是，是这家东家的，算上茶馆花了四千五百两，不止是茶馆，还有田庄也有了，是小人那宅子东家的，田庄的收成不是很好，庄户们皆去逃荒了，那田庄有一百良田，另外还有个鱼塘，共花费了五千两。”
能把价钱压下那么多也算是本事了，也就是说，秦光远在京师置办下全部的家当还没花费一万两呢！
秦光远满面笑容的道：“不错，不错的很，既然田庄有了，在北平中的那些作坊也能够尽早的移过来了，走，先去茶馆瞧瞧，若是可行的话，明日便弄个说讲，试试水如何？”
在早以前的时候，秦光远就已经说讲过一次反响倒是也不错，但现在换了天下，反响是否能如往常那般，还真得再试试才行。
秦光远在卞武的带领之下直接便去往了那茶馆之中，此刻的赵耀祖正擦着桌子，打理着茶馆。
见到秦光远进来后，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道：“这茶馆比醉香酒馆可大不少吧？”
秦光远四下转了一圈，道：“这哪是茶馆，简直就是茶楼啊，在上面若在此处说讲的话，那上下二层之中的人岂不是都能听见了，至少也能容纳千人吧？”
赵耀祖笑呵呵的道：“千人是能够容纳下，但只怕你嗓子不够用。”
秦光远附和道：“钱多钱少的无所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吧，每次说讲只容纳五百人，迟到之人一律拒之门外。”
赵耀祖和秦光远可算是真正的兄弟了，兄弟之间自是应该无话不谈，且还是越损越铁的，赵耀祖回道：“还拒之门外呢，若是没有五百人听你说讲那岂不是尴尬的很！”
秦光远瞅了一眼赵耀祖，没好气的道：“滚蛋，你这些日子帮我管好田庄就是了，茶馆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赵耀祖还笑着打趣道：“怎么？怕我嘲笑你！”
秦光远没搭理赵耀祖，转移话题，问道：“赵叔赵婶不准备来京师瞧瞧？”
赵耀祖回道：“爹顽固的很，他怕别人说，当初收留你是为得你的好处，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劳烦你的。”
赵大他的话是这般说，可他一家或有或无的也沾到了秦光远的光的。
秦光远笑着道：“赵叔真是拿心，我可是把赵叔当家人的，有时间非得让赵叔赵婶来京师转转才是。”
茶馆的事情办妥之后，秦光远变托苗成荫发出了说讲的通告。
现在在苗成荫的书坊中已经开始售卖秦光远的小说了，由他来宣传这个事情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也能够因此招募来不少人的。
第387章 陷害
虎子送朱允炆走了大概四五日的时间才回了京师。
应天府新置办的秦家大宅中，秦光远端着茶杯，吊儿郎当的坐在楠木椅子上，把自己手中的茶杯递给虎子，道：“来，喝茶！怎样？送走了？还顺利吧？”
虎子接过秦光远递来的茶杯，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之后，才道：“嗯，送走了，一直沿着淮河送他们上了岸，上岸之后，建文皇帝便就让小人回来了。”
听虎子这般说秦光远也算是放心了，朱允炆只要平安送出去，那他当初对朱元璋的承诺也算是履行完毕了。
“嗯，此事务必烂到肚子当中，万不可外传，一旦传出去，你我小命可就不保了。”
虎子跟随秦光远也有段时间了，自是知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但一些事情总还是要叮嘱一下总才是能够放心的。
“是，少爷放心，小人绝不会吐露一个字的。”
“你下去歇息吧，明日我准备在茶馆弄个说讲，到时你招呼一下！”
虎子他当初死活都要跟着秦光远，现在既已跟在秦光远身边了，自是少不得多家操劳一些的。
还未等到次日秦光远的说讲开始，在他那新弄好的茶馆之中便发生了一件他所没预料到的事情。
有个几个身着长衫，头戴纶巾的的儒生鬼鬼祟祟的在趁着夜色在秦光远的茶馆跟前徘徊。
“就这么扔进去？能行吗？”一儒生询问道。
另一儒生眼神瞅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拐角之处，道：“朱棣重组锦衣卫，现在这个时候，凡是我们这种儒生都有人盯着的，瞧那几个黑影，从我们出来之际就已经跟着了，我们不过是几个穷书生，不是锦衣卫探子跟着我们作甚！”
几个儒生朝不远处瞟了几眼，其中一儒生道：“那还等着作甚，现在就扔进去，冯兄善书法，专门仿陛下手书已练习了几日时间，已经是可以以假乱真了，这手书若是呈到朱棣手上必不会被看出，串通之罪必能要了那秦光远性命，我等懦弱，不能救出方先生，却也是用此法为方先生报仇了。”
几个儒生商量之后便把一书信顺着门缝扔了进去，完毕之后便又鬼鬼祟祟的消失了夜色之中。
那几个儒生刚一离开，几个人影便匆匆闪身走了过来。
“那几个白面书生是往里面扔进了东西吧？”一人闭着一只眼睛朝里面张望了一番，接着月光，正好就瞧见了一信封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说着，那人便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开始从外往开抽木栓。
这茶馆规模大，还有个后门，所有前门是用木栓从里面锁上的。
“百户，这茶馆前几日才被神机营的秦提督买上的，万一被怪罪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锦衣卫百户一把拍在了那人的脑袋上，凶巴巴的道：“万一那群书生往秦提督这里扔下恐吓书信呢，我们总不是得先排除一下，再者说了，万一，若是秦提督与那些书生有些联系呢，我们拿到这书信岂不是大功一件？”
这百户名为路出，也算是纪纲忠实的拥护之人了，在纪纲刚开始奉命组建锦衣卫的时候便提拔他做了百户。
说着，路出便把手中的佩剑递给了身旁的属下，道：“弄开，取出来瞧瞧！”
那门栓也不过就是防好人的，碰到这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如何能有抵挡能力，很快，那书信便被拿出放在了路出手上。
路出自小也只是学了些拳脚功夫，大字不识一个。
“念来听听！”路出拿着书信在他那几个狗腿子的面前转了一圈，也没人敢接下来。
这些人每日所做之事不过是为皇帝处置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能识字最好，不识字也无所谓的。
路出骂了声废物之后，又道：“把门重新锁好，莫要被看出痕迹来，我拿着此书信去与找指挥使大人！”
就在这些锦衣卫的探子正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一幕正好被那群儒生看在了眼里。
那儒生看见这一幕之后，纷纷无比的幸灾乐祸。
很快，路出拿着这封书信便见到了纪纲，此刻虽说已然是快要子时了，纪纲却还在锦衣卫衙门之中忙活着，现如今的京师可算是乱的很了，很多大臣不满之言颇多，在街面之上更是聚集了不少的书生，时刻散步着一些流言蜚语。
这些事情皆需要锦衣卫处置，现在能用的锦衣卫都已经用上了，纪纲作为指挥使，自然是不得半分消闲的。
“指挥使，几个书生往秦提督的茶馆塞进了一东西，属下怕出事，便拿了出来！”
秦光远现在可是朱棣身边的红人，纪纲他虽现在被朱棣提拔，摇身一变直接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但他自认为他在朱棣心中的地位永远是无法与秦光远所比拟的。
不到迫不得已之时，纪纲是绝不想与秦光远起任何冲突的。
路出报来此消息之时，纪纲一脚踢在了其身上，大骂道：“不是早就已经告知你了吗？不到迫不得已之时，万不可与秦光远起任何冲突，他在靖难之中有天功，又知晓陛下心思，陛下对其极为看重的，只要不是谋反之罪，大明便没有能治得了他的罪名！”
纪纲在训斥路出的时候，便已经打开了那封书信。
随着看清楚那书信上面的内容，纪纲眼睛都瞪大了，开头第一字，便就足可以让他震惊了。
“光远爱卿…”
纪纲只是大致把书信的内容简单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了，慌慌张张的把书信收好，重新装进了信封之中。
“这不是谋反也胜做是谋反了。”
路出不认识书信的字，看到纪纲如此，只好出言问道：“指挥使，这书信之上写了什么？”
纪纲把装进书信之中的信件装入怀中，道：“如此大事，不是本指挥使所能够做主的了，此信必得是即刻送至陛下手中了，我现在就进宫，待明日宫门开启之后，得马上把此封书信交至陛下手中，如何处置，那全凭陛下做主了。”
路出虽说没从纪纲口中知晓书信上面的详细内容，但仅仅是从纪纲如此紧张的对待之上，便知晓了此事必然是不简单的。
而此时的秦光远还在家中呼呼大睡呢，对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还一无所知呢。
次日一大早，秦光远起床洗漱之后便带着虎子直接去了他那新开设的茶馆当中。
茶馆刚开设，秦光远也没对其取名字，不过即便是没有名字，就凭借着秦光远那小说在静思之中所赚下的地位，也不愁没有人上门的。
虎子为人机灵，对秦光远交代的事情皆是能够办得妥妥当当的，但现在毕竟是在京师的第一次说讲，一些事情总还是要叮嘱一些，第一次在京师正式风风光光的说讲总是要对此打出名气的，只要是第一次正式举办的这个说讲名气够响亮，往后的说讲，次次十里空巷都觉不成任何问题的。
“虎子，去了茶馆你只管收银子，本少爷每次说讲规定是八个铜板，但京师权贵富豪的都不少，你只管收着就行了，前面的雅座，你先留着，再人进的差不多之后，你便把这些雅座留给那些出银子多的人，明白吗？”
虎子本来就精明，跟在秦光远身边有一段时间了，自是又学到了一些鸡贼，像这些需要随机应变之时事，秦光远其实是完全比比操心的。
只要是能把大致的方向交代下去，虎子绝对能做的出乎与秦光远的意料的。
“虎子，这几年我恐是要长留在京师了，你跟在我身边，难免要好长时间不能回北平，你父母若是愿来京师，便让他们也来京师吧！”
秦光远的这个考虑可算是很人性的了，但虎子却也并没有就此答应，回道：“我爹他倔强的很，不见得会同意，小人与他商量之后再说。”
秦光远这完全是建议，同意不同意的，秦光远也绝不勉强。
“嗯，抽时间你可回去一趟。”秦光远笑着道。
第388章 事情败露
秦光远到了茶馆之时，在门口已聚集了不少人了，熙熙攘攘的，大部分皆着着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在这些公子哥的身后大都跟着至少三个家仆。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们，每日吃喝玩乐好了便行，至于换了皇帝与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大干系，也不是他们所能操心的事情。
他们操心与否的秦光远不关心，到了茶馆，他便就是一只说讲的普通人，只要有银子赚那便行。
“秦先生，一大早就等着你了，也不通知各具体时间，本少爷担心完了，一早就在此等着了！”
秦光远一笑道：“我也是一大早就往此处赶的，秦某也尽力了，望各位海涵。”
秦光远真的就是一大早就往这里赶的，这些人担心晚了被别人抢了座儿，自是一大早就赶来了，下次若是秦光远提早一些到的，这些人为抢到好座位岂不是更得早到才行。
反正说来说去的，这些人总归还是要等着的。
在秦光远回话的功夫，虎子已经从后门进去，从里面开了门。
这下也不用秦光远再多说，虎子便端着铜锣直接开口道：“每人八个铜板，带家仆着另算银子，交银子进人。”
虎子接管之后，秦光远也不再插手了，他直接去后面烧了水，泡了茶。
以前在醉香酒馆的时候，这些事情秦光远也动手做这些事情，虽说有些日子再没做这些事情了，但现在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却依旧是熟手熟脚的。
在北平的醉香酒馆说讲之时，对那些来听书之人好歹还是有白开水喝的，在京师这茶馆由于秦光远的人手不够，只能是连白开水也一并免了。
只凭借虎子和秦光远很难为如此之多的人烧水送水的，更何况，等听秦光远说到精彩之处，也没几个人顾得上喝水的。
京师之中的权贵富贾较多，前来听秦光远说讲的人，自是也不会差那几个铜板的，即便是自己来的人，也都是毫不吝啬的丢下碎银子的，带着家仆来的那些人为表现自己身家不菲，掏出的银子只会更多的。
这些人愿意拿银子，自是很快便坐在了茶馆之中。
“好，既然各位已经坐齐了，虎子，关门，凡秦某说讲开始之后，谢绝任何人进入！”
虎子关门之后变守在了门外面看着了，也算是防止有人偷听。
在茶馆的大门关上之后，秦光远的说讲便也正式开始了。
此次前来听秦光远说讲的正主差不多也就不到百人，但谁让他们带着的家仆多了，加上这些人，充斥在茶馆之中的也就有五百人了。
但，秦光远此番说讲的正主却只有那不到一百人而已，这些人大多是识字的，虽无法功名，但却能够把秦光远那小说从始至终的读下来。
这些人能够在秦光远通知说讲的一大早就等着，自是也会把雅墨书坊所有的小说都买来读上几遍的。
因而，小说所有的情节他们都是清楚的，秦光远从小说之中的哪里讲起都可以的。
但，秦光远虽说慵懒又吊儿郎当的，但他对他的小说是很负责人的，在小说的问题之上他尽最大努力也要做到最好。
因而这次秦光远再说讲之时事接着上次在京师说讲的内容的，虽说过去了几年的时间的，但只要上次在街头听过秦光远说讲的人必然是能够听出来来的。
就在秦光远精彩绝伦的说讲之时，纪纲等候了大半夜也终于见到了朱棣。
接到这消息的纪纲，心情大好，再见朱棣之时也颇为有底气。
朱棣才刚醒来还未吃早饭一听说纪纲有大事要汇报，便直接把他喊了过来。
朱棣自从即位进宫，每日睡觉办公都是在冬暖阁的。
纪纲见到朱棣之际，朱棣才刚整理好了头发，连衣服都没来及穿。
纪纲进来之后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在行礼之后并没有按照朱棣的命令起身，而是有些含糊其辞的报道：“陛下，臣有个事情不知当报不报！”
朱棣冷声，漫不经心的道：“有事就报来！”
纪纲这才拿出了那封书信，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把书信放置了朱棣的御案之前道：“陛下请过目！”
朱棣刚开始拿到这书信之后还有些漫不经心，当看到里面的内容之际，缓缓握紧了书信，之后不久又慢慢松开了，随即很快，把那书信放在了御案之上，笑着问道：“消息可属实？”
纪纲依旧恭敬回道：“臣麾下一百户唐突之下开了秦提督茶馆的门得到了此书信，臣一时之间不敢决断，只好把此信拿给了陛下，秦提督对陛下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或许是那几个书生记恨秦提督转了方孝孺，陷害他呢，那些书生别看文弱，却也善使离间之事！”
朱棣面容之上笑呵呵的不置可否。
在整个靖难之役之中，燕军使了不少离间给南军的部将，朱允炆君臣也对燕军使用过离间之事的，秦光远和朱高炽都在其列，无论是秦光远还是朱高炽那都是燕军之中的重要人物，朱棣若是相信了其中一件，现在的胜利者或许就不是他了。
冷静下来的朱棣，反而是笑嘻嘻的问道：“此事核查之后再说吧。”
朱棣这是明显想要袒护秦光远了。
“秦光远现在做何事？”
锦衣卫的其中一项职责便就是监察百官的，朱棣找纪纲询问秦光远正在做的事情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昨日雅墨书坊的东家便传出消息，说是今日秦提督要在新开设的茶馆说讲，现在应当正在说讲，臣怕耽误了大事，昨晚子时便在宫外候着了，对今日消息还不曾得知。”
纪纲这般实诚，在朱棣看来却越是尽职尽责了，现如今，朱棣他也着实是用人之际，正需要纪纲这般兢兢业业之人的。
“嗯，朕知晓了，你先去忙你的去吧，这封书信朕先收着了，黄子澄等奸臣族人要尽快查找，有关联之人，切不要姑息。”
纪纲正要起身告退之际，张武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瞭望了半天之后，才终于进来道：“陛下，锦衣卫有个校尉说是有急事要找纪指挥使！”
朱棣瞅了一眼纪纲，询问道：“你出去，还是让他进来？”
纪纲贼眉鼠眼，笑着道：“不敢叨扰陛下，臣出去便是。”
纪纲退出去之后，没好气的冲着那个校尉道：“有何事？不能等本只会是回去再说，非要找到这里来？”
那校尉一笑，回道：“卑下自知此事严重，不敢耽搁便找了过来，建文皇帝可能还健在。”
纪纲一惊，压低声音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校尉接着道：“卑下在淮河下游之处瞧见了三个身着僧衣之人，卑下当初曾有幸见过建文皇帝一面，那三僧人之中有一是建文皇帝不假，卑下紧赶慢赶的回来汇报消息之际，在一新开设的茶馆门口瞧见了那送那三僧人离开的人，一打听才知晓那茶馆是神机营提督所开设的。”
刚开始之时，纪纲也只是把这提督汇报上来的消息当做是了天方夜谭，但当听说与秦光远挂钩之后，他不能再淡定了。
先有那些书生的书信，后头又有如此指控，想不相信那都不行了。
“你马上与我一道去见陛下，把你所看到的详细情况，原封不动的报给陛下，此事太过重大，咱们可担待不起了，得靠陛下的决断了。”
朱允炆到底是否或者不说纪纲等这些外臣了，就是朱棣他也不是很确定的，确定朱允炆活着与不确定那处置放肆自然也是完全同的。
第389章 当面质问
朱棣对纪纲的去而复返有些诧异，问道：“何事？”
纪纲是那种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知晓朱棣对秦光远的宠信，碰到如此情况，直接指使那校尉，道：“你来说说！”
那校尉既然都已经来宫里找纪纲汇报了，便也就不含糊了，当着朱棣的面，直接把他与纪纲所汇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那校尉刚开始所言之时，朱棣还未上心，完全就把此当做是一件道听途说之事来听了。
当着校尉越说越有眼，越想越觉着这校尉所言不曾有假之时，朱棣的面容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不知用了多大力气，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十几步开外的墙角。
朱棣对秦光远那真就是超乎寻常的信任了，当得知秦光远背着他做出如此大事之后，自是会怒气到达极点的。
“秦光远现在何处？”
那校尉回道：“应当是在茶馆说书，臣进宫之际，那茶馆周边还聚集了不少人，均被秦提督身边那小子给阻拦在门外了。”
朱棣怒气未解道：“把那小子下诏狱，立刻，马上！”
朱棣命令下达之后，纪纲正要遵旨离开，朱棣在纪纲身后又道：“把那小子先带至朕这里来！”
纪纲搞明白朱棣的意思之后，立即转身拱手道：“遵旨！”
纪纲带着那校尉从暖阁出之后，纪纲便冲着那校尉有些吃醋的道：“看到了吗？如此之事几乎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陛下依旧却还是选择相信秦光远。”
那校尉倒也是善于拍马屁之人，听纪纲这么说之后，立马道：“锦衣卫向来是被皇帝信任的所在，当初在锦衣卫组建之时，太祖皇帝所选取的锦衣卫指挥使便是心腹，如今，指挥使能奉命重组锦衣卫，可见已是深得陛下信任了，那秦光远自寻死路，背着陛下做出如此之事，陛下的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他必是死路一条了，而指挥使有此番功绩，在陛下面前必能够平步青云的。”
这校尉的一番话完全是说在了纪纲的心坎之上，纪纲哈哈大笑着，拍着那校尉的肩膀，道：“此事若是能成，你也将是大功一件。”
就在纪纲和那校尉如此双方吹嘘之时，却突然之间响起了张武的声音，道：“纪指挥使，陛下只是遣你把秦提督带过来，事情还未定，望你莫要为难于秦提督。”
纪纲嘴角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道：“是，那是自然，张总旗放心。”
张武嘴角扯起了一个笑容，回道：“这样便好，秦提督在燕军之中的交友广泛，在下也是好心！”、
张武的意思很明显，秦提督人脉很广，他即便落难了，对他帮扶的人很多，纪纲即便是为难了秦光远，也会有人为他出头的。
纪纲咬牙切齿的回道：“那就多谢张总旗了。”
这下，纪纲与那校尉也不敢多言了，直到出宫之后，才从嘴中吐出了一口痰，没好气的道：“不是仗着靖难起兵之中跟随在陛下身边吗？区区一个总旗也敢站在本指挥使头上了，你们给本指挥使等着！”
那校尉笑嘻嘻的问道：“指挥使，要不给那张武也弄些证据？”
纪纲瞅了一眼，了解到那校尉的意思之后，才心领神会的道：“先不用，等等看情况如何再说，你带上几人…本指挥使亲自去，好歹也是神机营提督，本指挥使亲自去也算是给他面子了。”
纪纲带了神机营的几个探子到了秦光远的茶馆之后，秦光远的说讲还未结束，纪纲他们自是被虎子拦在了外面。
“现在我家少爷的说讲已经开始了，切勿打扰。”
纪纲还未说话，他身后的探子便道：“小子，叫秦光远滚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纪纲一巴掌打在了那探子身上，道：“既然秦提督正在说讲，那我们便等等吧！”
秦光远说讲的次数多了，每次对一个时辰的把握也是很准确的，纪纲他过来之时，秦光远的说讲便已经快结束了，也没等多长时间，茶馆的门便从里面打开了，那些听说讲之人陆陆续续离开之后，虎子才率先走了进去。
纪纲带着一众探子紧随其后。
秦光远看见纪纲等人进去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呵呵的道：“纪指挥使也是来听说讲的？”
纪纲笑呵呵的道：“京师繁杂事务过多，尤其是黄子澄，齐泰，还有那方孝孺几族还要详细查找，在下哪有秦提督的闲情逸致，在下今日前来，是奉陛下之命，请秦提督进宫一趟的。”
秦光远听纪纲所言之后，心中立马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朱棣若是找他有事的话，完全可以派遣张武或者神机营随便一人来通知他一声就成，完全没有必要遣纪纲带着锦衣卫前来的。
当着纪纲的面，秦光远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表现，淡淡问道：“哦，是陛下找我啊？还劳烦纪指挥使走一趟，行了，那走吧，陛下日理万机，免得等着急了！”
秦光远起身就要走，走之前还安顿虎子道：“你把这里收拾一下便先回家去吧！”
秦光远虽说有些预料朱棣这个时候找他的用意是什么，却也不能有任何表现，这个时候正是朱棣生气之际，若是秦光远还有所表现的话，只能是让朱棣更加的不满。
幸好，徐王妃不用几日便可到了，有徐王妃护着，秦光远小命倒是也不至于丢掉。
很快，秦光远与纪纲一行人便进了宫，到了暖阁之处，张武眼神凶巴巴的盯着纪纲瞧了一眼，才对秦光远道：“秦提督，你等着，小人去通报陛下，陛下正处置着奏折呢！”
张武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去通报，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道凶巴巴的声音，道“滚进来！”
张武拍拍秦光远肩膀道：“小心些！”
朱棣父子的脾气医馆就暴躁的很，秦光远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冲着张武一笑，道：“无妨！”
秦光远抬脚进入暖阁之中，还未对朱棣见礼，朱棣便把一书信扔到了秦光远脚下，道：“捡起来，瞧瞧！”
秦光远笑嘻嘻的把脚下的书信捡起来，拆开之后见到的第一眼还是稍微有些震惊的。
“光远爱卿，朕乃正统嫡出，受封天命，岂是逆贼朱棣所能比拟的，朕知才能出众，一手创办神机营，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朕已出城招募勤王之师，望你能协助朕铲除逆贼朱棣，逆贼朱棣对你颇为信任，你若能刺杀成功，朕夺位成功便即刻封你为英国公，保你秦家世代荣华！”
秦光远一目十行看过书信之后，把信恭恭敬敬的重新放在朱棣的御案之上，道：“臣发誓，臣绝不不曾见过此信！”
朱棣突然扯起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道：“你觉着朱允炆是否活着？”
秦光远回之一个笑容，道：“如此大火，幸存几率应当是没有多少了吧，不过，也说不准，那大火是从宫里面着起来的，倒是也能趁此乱时逃出宫去。”
朱棣的笑容更加的阴森，反问道：“是吗？”
紧接着，朱棣便冲着门外喊道：“纪指挥使，你进来一下！”
等候在外面的纪纲听到朱棣的喊声之后立即便带着那个校尉出现在了暖阁之中。
在纪纲进来之后，朱棣便冷着脸，道：“与他说说你所知晓的情况！”
那校尉在纪纲的眼神示意之下一五一十的当着秦光远的面把他所知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又讲述了一遍。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逻辑自然是越来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