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召的消息
第二日一大早,秦光远刚起床,赵耀祖便跑过来道:“光远,那个李召来了,他说有事与你说,顺便来看看你的新家,在花园闲逛呢。”
自从结交了李召之后,但凡秦光远说讲他必然会准时来捧场的,秦光远即便是不当他是朋友,但他也能算作是一个大主顾了,对他理应是客气一些的。
秦光远问道:“早饭预备了吧?叫他来一块吃吧!”
在没人在的时候,秦光远会与赵耀祖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什么主仆有别,秦光远可一直都没把赵耀祖当做仆人看待的。
更何况,那么大的一个大圆桌,一个人坐在上面吃饭多孤单。
秦光远坐在餐桌之前没多久,李召和赵耀祖两人便到了。
“光远,你小子搬回秦家也不请哥哥来坐坐?”李召嬉皮笑脸的道。
“我也是刚回来,这不是没时间吗?还没吃饭吧?坐下一块吃吧。”
李召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立即便有人为她们二人盛上了粥。
李召接过,开玩笑道:“光远,秦家大少爷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这都有人伺候上了?”
秦光远喝了口粥回道:“现在我这个秦家少爷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没一份产业,只靠说书和卖书挣些琐碎银子,还都都是用铜板算的,这么大的宅子,这么多人等着吃饭,都快恨不得把一个铜板当成两个花了,算什么秦家大少爷?”
突然,李召凑近秦光远小声道:“光远,我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你千万保密,这若是传出去你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说不准还得株连九族。”
“这么严重?我还是不要知道了!”秦光远吃了口粥道出一句,他就是有一点儿好,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绝不多问。
李召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若是他不说明白的话,心里也不舒服,也不管秦光远是否愿意听了,直接趴到秦光远耳边道:“这个事情与燕王府也有关,我还是告诉你吧,你与燕王府的几个王子也颇有交情,如何抉择你自己考虑。”
一听说是与燕王府有些关系,秦光远也打起了精神,朱棣送了他这么大一个礼,他怎么着都得想办法把这份人情还了的。
李召趴在秦光远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有几人收买了燕王府的一个厨子,打算毒杀燕王。”
“什么?”秦光远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朱棣可是后来登基当了皇帝的,难道说这是因为他穿越而来引起了蝴蝶效应?
“光远...”李召拽了下秦光远的衣袖,秦光远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秦光远很快便也想明白了,历史之中的朱棣是当了皇帝,但实际之中他遭遇了多少次毒杀,又有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谁又能知晓。
想明白了这些,秦光远仍旧不敢大意,朱棣若是真的被毒杀了,那一切便都脱离了他对既定历史的掌握了,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也就只有抓瞎的份儿了。
秦光远正正衣襟重新坐了下来,也悄声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快说说!”
李召打趣道:“你不是不想知道吗?怎么,现在着急了?”
秦光远脸色一边道:“快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李召吐了吐舌头道:“着个什么急,我说还不行吗?”
李召压低声音,在秦光远的耳边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与秦光远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我的一个兄弟无意之间看见有两人拿着三百两银子收买燕王府的一个厨子,我那兄弟爱听别人家的闲事,就多听了一嘴。”
这是个大事,关乎着皇家,当然得谨慎一些,若是隔墙有耳把此事传出去,那可不是他们一个小民能够承担的起的。
李召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不会被人偷听去才又道:“那两人好像是当今圣上派来的,不仅派来了他们两人,还有一队去了太原,是冲着晋王去的。”
“什么?”秦光远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李召小声道:“光远,父杀子这可是天大之事,若不是哥真把你当朋友,这个事情就是烂到肚子里也不会从我嘴中说出半个字的。
你与燕王府有些交情,你得知了此事肯定是要站在燕王这边的,站在燕王这边那肯定是要得罪当今圣上的,得罪当今圣上...”
李召喋喋不休的话还没能讲完,秦光远便急急的拉着李召的衣领道:“知不知道何时动手?”
李召呆愣了一下道:“这个不清楚,我昨晚收到消息的时候已将近子时了,担心你睡下了,这不就一大早给你把消息送过来了,我觉着为避免夜长梦多,恐最近几日就得动手了。”
秦光远踢翻凳子,也不避讳是否被人听到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若是明日再来告知,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李召能做到这般也着实是很够义气了,像李召这样的人最能知晓如何趋利避害,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又不能做他比谁都清楚,像这种天家的事情,那更是参与不得。
无论谁生谁死,也无论谁当皇帝,他们的日子不是还得照样过下去吗?能把这个消息给秦光远传过来,那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
秦光远一路朝着燕王府狂奔而去,朱棣若是出了事情秦光远恐怕是得重新找靠山了。
秦家距燕王府是有些距离的,秦家也没个马什么的,秦光远只能是一路狂奔了,行人见狂奔而来的秦光远纷纷避让。
秦光远一路狂奔到了燕王府,守门的两个兵丁两手一搭便把他拦在了外面。
“秦光远,我要见燕王。”秦光远双手扶腰,气喘吁吁的刚刚说完,随后便马上又改口道:“我要见世子,你抓紧去通传,我有十万火急之事。”
秦光远的穿着依旧与在酒馆时的差不多,那兵丁还有些狗眼看人低,“你是何人?世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快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秦光远加重语气道:“我真有急事,你要不然去通传一下二王子,再不济三王子也行?”
“你到底要见谁?一会儿世子,一会儿又成了二王子了,告诉你,快滚,再不滚小心老子手中的刀不认人。”
另一兵丁端详了秦光远半天,凑近自己的同伴道:“我曾去醉香酒馆听过几次说讲,看着少年怎么这么像醉香酒馆的那个说讲之人呢?”
两人盯着秦光远仔细一瞧,那呵斥秦光远的兵丁也道:“还像个屁,这就是,早就听说三个王子与醉香酒馆关系匪浅,今日差些就闯了大祸。”
这两个兵丁虽说出身行伍,但也挺会做事的,猜出秦光远的身份之后立马开始赔礼道歉起来,“实在是对不起,秦先生等等,小的马上去通传二王子。”
茶肆的说书之人一般都是读过四书五经书参加过科举的,因而人们在称呼之时往往以先生相称,秦光远说讲的虽只是小说,但外面的人也会称呼其一声先生。
秦光远现在急于救朱棣的命,可没工夫与他们二人扯皮,“行了,废话就别多说了,马上去通传三位王子,通传到他们三人谁的耳中都行。”
第17章 秦光远报信
这两个兵丁进去通报之时朱棣一家刚刚落座准备吃早饭了。
“世子,二王子,三王子,外面有个叫秦光远的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要找你们。”
“这么早就起来了,看来昨日的酒是没喝多。”朱高煦首先开口便道。
朱高煦也只敢说句这样的话了,当着朱棣的面,秦光远即便是来找朱家三兄弟的,朱家三兄弟也不敢贸然回那兵丁。
至于见与不见的那还得朱棣开口的,“高煦,你去见见那秦光远,看看他与何事?”
朱棣虽说是送给了秦光远两处房产,却并没有在此时就与他相见的心思。
朱高煦听了朱棣的吩咐,兴奋的回了句,“是,父王。”
朝着朱高炽投去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之后便朝着外面匆匆而去。
秦光远在焦急之中等待了良久终于看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秦光远快步上前拉着兴冲冲的朱高煦颇为急切的问道:“王爷吃东西了吗?”
秦光远的这个问题把朱高煦搞得是百思不得其解,诧异的问道:“光远,你这一大早的就是来问本王子这个问题的?”
这可是十万火急之事,秦光远在朱高煦耳边小声解释道:“我收到个小道消息,有人买通了王府的厨子,打算毒杀燕王。”
秦光远可没敢说下毒的这个人是当今圣上。
“什么?”朱高煦这下才终于认真起来,“何时动手。”
“应该就是最近几日了,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慎重一些总是没错的。”
朱高煦二话不说就朝着王府跑去,秦光远紧随其后。
待他们二人一路狂奔赶到之时,饭菜才刚刚端上了桌,只有粥和包子,燕王府的生活还是很朴素的。
朱棣拿起一个包子还没吃到嘴中就被首先赶到的朱高煦一把打落在地。
刚要吃到嘴中的东西就被人打落在地,搁谁身上谁都有脾气,朱棣吹胡子瞪眼的,马上就要狂揍朱高煦了,朱高煦眼疾手快的退后一步,解释道:“父王,儿臣如此做实在是事急从权,这是十万火急之事,光远,你来解释一下。”
秦光远冲着朱棣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弯腰拱手道:“秦光远拜见燕王。”
朱棣重新端坐在椅子之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应了一声,“有何事,说吧。”
秦光远既然是来给朱棣报信的,那就得把事情说清楚了,要不然还怎么让朱棣信任?
秦光远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小子得了一小道消息,有人买通了王府的厨子要毒杀燕王,估计就在近几日就动手。”
朱棣是何许人也,岂能听到秦光远的这个消息之后就惊慌失措,听了这个消息倒是徐王妃倒是显得有些惊慌,但毕竟也是出身将门,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取下自己头上的发钗,一一试起桌子上的食物来。
全部都试了一遍之后,那发钗却依旧是洁白如雪。
朱棣锐利的眼神投到了秦光远身上,不用说那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秦光远他咋咋呼呼的一大早跑到燕王府,声称有人要谋杀朱棣,现如今证明这么一桌子的食物没任何毒素,他若是不把这个事情解释明白的话,估计得被朱棣给打出去了。
秦光远的反应倒是也挺快,立马露出了一大大的笑容,嬉皮笑脸的道:“既然无毒,那便就皆大欢喜了,王爷,请恕小子唐突,小子先告辞了,待择日再来专程为王爷赔礼道歉。”
秦光远急着告辞了,有了这么一事,朱棣必然能提高警惕,那个想要下毒之人也难上加难了。
秦光远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于真正要下手毒杀朱棣的人是谁,秦光远可不愿从自己嘴中说出来。
秦光远脚还没踏出去,朱棣便冷言道:“等等...”
秦光远停下脚步,还没搞清楚朱棣此举是何意,朱棣便已从徐王妃手中拿过发钗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包子。
当发钗与包子有了接触之后,那发钗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成了黑色,这可明显是有毒的现象。
朱棣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若不是因秦光远及时赶到,今日他恐怕就得命丧当场了。
看到这种情况,最先爆发的便是朱高煦,朱高煦抬脚就走,恶狠狠的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现在就去剁了他去!”
徐王妃及时喊住了朱高煦,道:“高煦!莫要冲动,此事按你父王的意思处置,千万不可冲动行事。”
朱高煦还是很给徐王妃面子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重重的道了句,“唉!”
拉回了像倔牛一般的朱高煦,徐王府拉着朱棣的胳膊道,“此事得慎重解决,万不可莽撞,妾身重新去准备些吃食,无论如何,总是得吃饭的。”
徐王妃虽出身将门,但却也不失圆滑,最后还对秦光远和颜悦色,笑呵呵的道:“光远,你父母均不在身边,常来王府走走,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有任何需要之处尽管开口。”
徐王妃没说一句感谢的话,所说的一番话却是胜过了任何一句感谢之语。
秦光远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回应道:“谢王妃。”
徐王妃走了之后,朱棣才命朱高炽道:“把厨房所有人都带到这里来。”
朱高炽道了一句,正准备走的时候,一身着盔甲的汉子走了进来,在朱棣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朱棣紧缩眉头,良久才道:“先不用带厨房的人带这里来了,去把道衍大师请来。”
看着架势,秦光远略微也能猜出一些,眼下这个事情可算是极为严峻的了,朱元璋虽已经是风烛残年,病入膏肓了,但余威尚在。
若是被朱元璋知道因为他才导致他的计划没能成功的,那碾死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现在才农历三月初,朱元璋是闰五年驾崩的,三个月时间虽不算长,但对秦光远这样的小人物还是很危险的。
天家这样的事情能少参与还是少参与吧,秦光远今日救了朱棣一命,也算是还了那两张房契的恩情了。
“王爷,小子下午还要说讲,还有几个片段没构思好,小子就先告辞了。”
朱棣锐利的眼神只是在秦光远身上一扫,大手一挥道:“走吧。”
朱棣大手一挥不仅打发走了秦光远,还把朱家三兄弟一块赶走了。
出了房门,朱高煦咋咋呼呼的还在为何人毒杀朱棣的事情耿耿于怀,倒是朱高炽性子稳当,劝慰道:“二弟,既然那人能买通厨子,就能买通府中的任何一人,说话之前要小心些,若是你此言传出去,恐是要给王府带来灭顶之灾的。”
“王府养着他们,若是再有人做出吃里扒外之事,我朱高煦非剁了他不可。”
朱高炽对政治上面的事情把控的还是很清楚的,对毒杀朱棣之人心中已经是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了,道:“二弟,此言差矣,府中家仆是王府养着,这话是不假,但王府却是靠皇家养着的,没有皇爷爷哪有王府?你要时刻铭记这个道理。”
朱高煦可不是那种让朱高炽说说教之人,还准备说什么之时,秦光远立马道:“二王子,王爷会处理好此事的,你们还没吃早饭吧,走,一块去秦家吃些,那个厨子真是不错的很,天南地北哪的饭菜都能做上一些。”
朱元璋能收买王府的厨子,那就能收买王府的任何一人,若是再由朱高煦信口开河的胡说下去,一旦传到朱元璋耳朵之中,那最先倒霉的肯定是秦光远。
第18章 解决之法
秦光远与朱家三兄弟回了秦家,而燕王府上下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书房之中朱棣遣散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姚广孝。
姚广孝在被请到王府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一些发生在燕王府的事情了。
朱棣也没做详细解释,直接道:“大师,本王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啊,刚接到消息,三哥已丧命了,本王也是命不该绝,幸得秦光远那小子前来报信才救下了本王一命。”
朱棣口中的三哥便就是朱棡,朱棣的二哥朱樉在洪武二十八年就已经病逝了,现在朱棡一死,按嫡长子继承制朱棣这个老四便成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候选人之一了。
朱棣可没因此有丝毫的兴奋,朱棡一死可是彻底把朱棣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更何况,差点被自己的老爹毒杀,放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
姚广孝却没有朱棣的凄凉和紧张,笑道:“贫僧早就说过,秦光远那小子日后定将会成为王爷可信任之人的,今日王爷既然没死成,那便是老天不让王爷死,日后王爷定将能够登临大统。”
朱棣并没有姚广孝那般乐观,朱元璋是何许人也,朱棣太了解了,朱元璋能从一个放牛娃一步步坐上皇位,没有几分本事能行吗?
只要是朱元璋还在位,朱棣就绝不敢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大师,本王从没有觊觎皇位之心,本王要马上动身进京,交出手中兵权并向父皇表明心意。”
其实朱棣的心情一直都是很复杂的,他是有野心之人,对于皇位他当然有心思,但现在朱元璋已经把朱允炆立为皇太孙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他这个做叔叔的若是还窥窃皇位的话,那可是会留下千古骂名,被世人所不耻的。
姚广孝郑重厉声道:“王爷,此时,你若无召进京便就是给圣上以口实,到时候不用王爷开口圣上就会直接削了王爷兵权,王爷若是没有了兵权即便是能够平安返回燕地都将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可能,如今圣上大行将至,新皇登基,即便是王爷手中没有兵权,新皇仍旧会忌惮王爷昔日之威,到时不仅王爷自己一人危矣,就是整个燕王府都会面临危险的,王爷难道要束手就擒不成?”
姚广孝能够撺掇着朱棣谋反,关键就在于他能读懂人心,他了解朱棣绝不是那种束手就擒之人,一旦被逼迫到绝境他必然是会奋起反击的。
朱棣听了姚广孝这么一番分析后,问道:“依大师之见本王如今该如何办才好?”
姚广孝既然号称是朱棣的谋士,那在这个时候便就得为朱棣出谋划策,寻一个解决的良方的。
姚广孝用手抚摸了几下胡须,成竹在胸的道:“既然王爷此时已经知晓了有人下毒了,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了,需即刻彻查,是谁下的毒,先揪出来,王爷大可放心,无论王爷怎样查,肯定是不会查到圣上身上的。
王爷这些年在燕地南征北战,立下过不世之功,想要杀王爷的人多的是,最终此事只会成为一个一个普通的刺杀事件。
若是王爷把这个事情秘密处置了,一旦被圣上得知,知道此事的人都得死,圣上很看重亲情,他可以让自己因处置贪官留下弑杀之名,也可以为了社稷江山背上屠杀功臣的骂名,但却不愿背上屠杀亲子的罪名。
看来圣上真的不行了,若不是如此,是不会几乎同时对晋王和王爷动手的。”
朱棣是很敬重自己的父皇,他也想指出姚广孝所说的这些话不对,但仔细想想这大和尚所讲的这些话都是事实,根本就无从反驳。
“王爷尽快处置此事吧,贫僧先告辞了。”姚广孝只负责为朱棣出谋划策,属于他的事情做完了他自然也该告辞了。
秦光远虽然没从自己口中说出毒杀朱棣的人是当今圣上,但此事在聪明人之中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了,如今的这个局势是何等的紧张,才刚刚接到了朱棡突然暴毙的消息,朱棣这里就出现下毒之事,两下一结合这可是极为明显的事情了。
......
秦光远自从报信之后就很少见到朱家三兄弟了,燕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当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逍遥了。
至于朱棣是如何处置那个吃里扒外的厨子的,秦光远也没有刻意去打听,李召经常出入三教九流的场所倒是常给他带来一些小道消息。
这日秦光远在说讲完毕,李召跟在他身后非要跟着他去秦家吃饭,在饭桌之上略微说了一些他近几日所得到的消息。
“光远,你听说了吗?昨晚那个下毒的厨子被杀了。”
这个消息秦光远并不震惊,不说那个厨子下毒没成功,那个厨子就是下毒就是成功了,他都难逃一死的,朱元璋能容忍杀自己儿子的人在外面逍遥快活吗?
“光远,你怎一点儿不吃惊?”
秦光远巴拉着碗中的饭,头都没抬道了句,“快吃吧,吃完赶快回去吧,我明日说讲的小说还有些没写完。”
秦光远是不想参与这些事情的,若不是朱棣的性命攸关,即便是报信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的。
“好好好,我再多说一句,那两个收买厨子的人也死了,你说我们没事吧?”李召担心的原来是这个事情。
秦光远放下碗呵呵一笑道:“我们为何会有事?”
李召被问懵了,有些结巴的道:“这,这不...”
秦光远盯着李召看就是不出言解释,李召结巴了半天终于道:“我明白了...”
秦光远笑着道:“你明白什么了?”
李召这下才终于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我明白什么了,我什么都明白,吃饭,吃饭,秦家的厨子做菜真是好吃,以后我还是得经常来走走。”
......
朱棣那边此刻正为那个厨子生着起,“区区三百两银子就差点要了本王的命,本王自认为在平日里也对得起他们了,他们就是这般回报本王的?”
“高炽,你马上彻查府中所有下人,凡是有不良嗜好之人都打发走,本王可不想再看到有人为了赌钱给本王下毒。”
其实在北平的王府之中几乎都是朱棣的心腹,都是当初朱棣分藩北平之时就带着的,多年以来对朱棣那是忠心耿耿,出了那一个因欠下赌债而出卖他的厨子只是个例而已。
但也不排除还有人会做出吃里扒外之事,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把府中的所有下人都过一遍。
朱家三兄弟几日时间就忙着做此事了,哪有时间去听秦光远的说讲,不过虽没去听说讲,但却也买了秦光远的纸质小说,秦光远的小说那么精彩怎能错过?
第19章 姚广孝相邀
燕王府经过了一轮仔细甄别朱棣才算是终于放下心来,同时也解除了对朱家三兄弟的禁足。
朱家三兄弟的禁足一被解除便跑到了秦家,此刻的秦光远正酝酿着他的小说呢!
小说是秦光远养家糊口的营生自然是得用心一些的,要不然哪能让那么多的人对他趋之若鹜呢,别人只知道他写的小说精彩,说讲收费贼贵,谁有能知晓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辛劳呢。
朱高煦好不容易忍到秦光远放下笔,便怒气冲冲的道:“那厨子早早被杀了,若不是如此本王子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倒是朱高炽还一如既往的沉稳,淡淡的道:“光远,此事多亏了你,父王还说哪天摆上一桌酒请你到府中一叙呢。”
其实这话朱棣根本就没说过,朱棣对秦光远的救命之恩一个字都没提过,朱家三兄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光远笑呵呵的道:“三位殿下与我那是何等关系,这等小事就不必挂在心上了,说起来,这个事情我也是从李召口中得知的,你们若是要感谢的话,还真是得谢谢他的。”
秦光远和李召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这个李召虽说是个泼皮,但对真心相交的朋友还是很不错的,也是希望李召日后也能得朱家三兄弟一些照拂。
“李召此恩父王自当会记得的,但若不是光远你,李召即便是知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让父王知晓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当好生谢谢你的。”朱高炽很擅长说这些话,他的这话让秦光远也是很不好接的。
倒是朱高煦不愿听朱高炽说这种客套之言,道:“光远与我是兄弟,他爹是我爹,我父王也是他父王,他救父王一命值得这般客套吗?”
朱高煦本是解了秦光远的围,但说出的这话却是要把他吓的半死,他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二王子慎言,慎言,这话若是传出去光远可是得掉脑袋的。”
朱高煦嗤笑道:“瞧你这样,好了,不说了,是我说错了,下次注意。”
朱高煦的性格其实很不适合做皇亲国戚的。
朱家三兄弟拿着秦光远的小说看了一番,之后朱高炽告辞离开,只留下朱高煦和朱高遂二人,他们二人在秦家吃了饭才离开。
朱高炽与秦光远交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光远有朝一日能为他所用,而朱高煦和现在的朱高遂结交秦光远的目的却是很简单,只是认秦光远这个朋友而已。
朱高炽在秦光远面前虽说也很是谦和,尽量放下天潢贵胄的架子,却也让秦光远的压力很大。
朱高煦就不一样了,在他面前秦光远没有任何压力。
......
秦光远精彩说讲完毕之后前来听他说讲的人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而一小和尚却探头探脑的往里瞧。
李召率先发现了这鬼鬼祟祟的小和尚,一把其揪了进来,“你在此这般偷偷摸摸的所为何事?”
那小和尚战战兢兢的道:“小僧找秦光远施主。”
“找光远?你找光远能有何事?”李召的语气并不好。
那小和尚有些腼腆,“小僧不知,是师父遣小僧下山来寻秦光远施主的。”
李召本就是泼皮,哪能放过奚落这腼腆小和尚的机会,拉着他的衣袖道:“你这和尚,从哪座山上下来的,找光远所为何事?”
秦光远整理好书稿之后一把拉开了李召,道:“说讲已经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李召被打发走了之后,秦光远才笑嘻嘻的道:“我就是秦光远。”
“施主。”小和尚合掌弯腰道了句。
秦光远同样也合掌弯腰回了一句。
“师父遣小和尚请施主上山一趟。”
“小师父是庆寿寺而来的吧?”秦光远问道。
他到了这里所认识的和尚也就只有姚广孝了,能派个和尚请他上山一叙的也就只有姚广孝了。
小和尚对秦光远能直接道出庆寿寺三个字有些吃惊,问道:“施主是如何得知?”
小和尚这个问题秦光远还真就是不好解释,只能是直接转移话题了,“走吧,莫要让你师父就等了。”
姚广孝虽说是谋反起家的,但对姚广孝的本事秦光远还是很佩服的,与姚广孝相交倒也不算坏事。
......
秦光远在那小和尚的带领之下到了庆寿寺之时,姚广孝的酒菜都已经摆上了。
“施主远道而来,先坐下喝一杯吧。”
秦光远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姚广孝对面的蒲团之上,笑呵呵的问道:“大师专程派弟子下山找我所为何事?”
“怎这般着急,既然来了就静下心来陪和尚我喝了这几杯酒。”姚广孝亲自拿起酒壶为秦光远酒杯中斟上了酒。
秦光远一把从姚广孝手中拿过酒壶,“与大师喝酒怎能让大师斟酒,让小子来。”
秦光远为姚广孝面前的就被倒满酒,随后拿起就被冲着姚广孝道:“大师,小子敬你。”
姚广孝既然部开口,那秦光远也不着急,他说喝酒,那就喝呗。
姚广孝与朱高煦经常在一块喝酒,酒量也见长了不少,与姚广孝喝了区区几杯酒也不会再喝醉了。
喝酒之后,姚广孝才道:“见你小子几面越发发现你小子非凡人了,你与三位王子相交,却不提及与燕王相交之事,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与三位王子相交,既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还能得到庇护,对一个小民来讲,能得一皇亲国戚庇护那寻常官吏便不能再欺负道你头上了,对吧?”
姚广孝能猜出这些,秦光远一点儿都不觉得稀奇,姚广孝若是没这个本事又怎能做了朱棣的谋士,助他登临大统呢?
姚广孝是猜出来了,但秦光远却是不能承认啊!
秦光远茫然的问道:“大师此言是何意啊?小子怎么听不懂啊?”
姚广孝有些阴恻恻的道:“和尚我这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又岂能瞒得过我,在我面前你承认与不承认都是一样的。”
第20章 姚广孝的心思
姚广孝笃定的语气让秦光远无从反驳,毕竟这是事实,既然反驳不了也就只能乖乖闭嘴了。
秦光远不说话了也算是默认了姚广孝的那番话了。
“你看贫僧如何?”良久,姚广孝笑嘻嘻的问道。
“什么?”秦光远诧异着道。
“贫僧能否当得起你的靠山?”姚广孝很是直白的道了一句。。
姚广孝的心思秦光远有些把握不住了,满是疑惑的问:“大师的意思小子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姚广孝的食指在秦光远面前甩了甩,呵呵一笑笃定的道:“你小子倒是挺会打马虎眼的,贫僧的意思你明白。”
秦光远在姚广孝面前不过只是一个稚嫩的孩子罢了,秦光远即便是两世为人,但他前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哪会是老奸巨猾姚广孝的对手。
在姚广孝面前秦光远一点儿其他的小心思都存不住。
秦光远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道:“小子当然愿意靠着大师这座靠山的,可小子也没什么可回报大师的啊?还有,小子顺便问一句,大师到底看上小子哪儿了,能让大师这般主动做小子的靠山?”
姚广孝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能被贫僧看上的地方多了,你就痛快些说,是否愿意贫僧做你这个靠山?”
秦光远真的没想与姚广孝拉上关系,就像姚广孝这般老奸巨猾之人,秦光远一辈子都算计不过他,更是一辈子不会把他的心思看破的。
被姚广孝逼着,秦光远只得不情愿的道了句:“好吧。”
“你小子还不愿意?放心吧,贫僧孑然一身,并无能利用你之处,你小子也莫多心。”
姚广孝这般解释倒是让秦光远觉着是他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放心吧,日后你若有难处贫僧自会助你一臂之力,贫僧对你小子唯一的要求也就是你能够经常与贫僧这般坐在一起喝喝酒,说说话罢了,顺道把你写的小说常拿给贫僧看看,等哪一日贫僧老眼昏花了,你单独说讲与贫僧一人听听就行了。”
就这个要求?秦光远这下放心了。
只是姚广孝的这个要求让秦光远心中难免是存些疑问的,姚广孝上赶着做自己的这个靠山难不成是为了单独听他说讲,他的这个说讲真就这么好?
朱棣上赶着送他房契茶肆?姚广孝又上赶着做他的靠山?
“小说写得如何了?把你新写的先说讲上一段!”
姚广孝当了秦光远的靠山,还没为他做过庇护就提出了说讲的要求,秦光远说讲一次可是有一两银子进门的。
可现在姚广孝提了出来,秦光远不好也不敢拒绝,半个时辰的说讲完毕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完了?这就说完了,怪不得人都说你奸猾,八个铜板进去听得正起劲却突然停了,次日即便是心疼银子也还是忍不住花钱继续去听,行了,也不为难你小子了,时间不早了,你在寺里吃些斋饭歇下吧,明日再下山回去。”
秦光远心虽在滴血但还是有礼貌的道了句,“多谢大师。”
姚广孝招了招手,那个曾小山去请秦光远的小和尚立马便跑了过了,双手合十恭敬的道:“师父,秦施主的房间已收拾出来了。”
秦光远是说讲完被请上山的,上了山与姚广孝闲说一大堆之后又说讲了半个时辰,时间可不是很晚了。
......
秦光远从庆寿寺回了秦家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李召,赵耀祖,卞武以及秦家的一众家仆看到秦光远回来后,急急的迎了上来,赵耀祖问道:“光远,你回来了?庆寿寺那和尚找你何事?卞武说你是被个小和尚请上山的,也没见你上山烧过香拜过佛,你怎就与那里的和尚认识了?”
赵耀祖为了这么多完全就是出于对秦光远的关心,“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几个便准备上山去寻你了。”
李召接着道:“是啊,我们担心了你一晚上,那和尚找你到底有何事?”
这些人的担心秦光远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有人担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秦光远笑了笑回道:“没事,庆寿寺的一个老和尚喜欢看我的小说,想与我谈谈小说之中的情节,又请我吃了顿斋饭,之后时辰不早了,我就直接留在寺庙里歇下了,那个老和尚还受燕王所托来家里吃过饭呢,你们都见过的。”
“哦?道衍大师啊!”赵耀祖率先反应了过来,“这我就放心了,道衍大师还经常进出燕王府,想必是个正派僧人。”
赵耀祖对姚广孝的感官当然好啊,他把人家直接当作是化缘的招待了,人家都没与他计较,这难道不是大度的表现吗?
能有这样肚量的人肯定是高僧了。
赵耀祖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对姚广孝的真实身份秦光远并没有点破,“的确,道衍大师德高望重,能喜欢我的小说那也是我的荣幸了,我已然是回来了,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去吧。”
......
转眼到了三月中旬,一日傍晚秦光远正润色小说之时,朱高炽在两个随从的陪同之下前来拜访了他。
朱高炽对秦光远很多时候都只是表现了该有的客套,来秦家做客十之八九也是与朱高煦一块的,很少单独来秦家的,毕竟朱高炽身负世子的重任,时长会帮着朱棣处理一些燕王府中的事情。
朱高炽既然到秦家做客了,那秦光远就得招待好他。
秦光远为朱高炽斟了茶,道:“世子,请。”
朱高炽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光远,有一事憋在我心中良久,我却是找不到个可倾诉的人,也就只能与你说说了,你一向聪明也为我出出主意。”
朱高炽日后毕竟是要做太子,做皇帝的,对他口中的这些事情其实是很不情愿知道的。
但朱高炽找上门来非要与秦光远倾诉,秦光远即便是不想听好像都不行了。
“世子,请讲!”秦光远笑呵呵的道。
“是这样,皇爷爷下了旨命父王进京,你也知道,不久之前三皇叔才暴毙,父王手握兵权,又成了皇爷爷最年长的皇子,父王无疑是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此刻进京父王恐是危险重重,我身为人子理应为父王分忧的,真恨不得由我代替父王进京。”
朱高炽的这番话其实不一定真如他所说是因心中担忧朱棣想找秦光远倾诉的,很大程度之上恐是朱棣派了朱高炽来考验他的,这个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姚广孝恐早就已经给他出了主意了。
ps:非常抱歉,昨天思路不清,整理了一下重新发了。
第21章 朱棣的考察
不论朱高炽的目的如何,秦光远都得回答,他想了想,缓缓道:“既然圣上有召,即便是刀山火海王爷恐怕都得去一趟了,圣上于王爷来说是君,是父,君父有命岂可不遵?其实,王爷此去可以让圣上看到最想看到的一面,应当略微的去示示弱。”
“示弱?如何示弱?”朱高炽突然提起了兴趣,眼巴巴的问道。
秦光远想了一下道:“不妨装病,是病如膏肓的那种。”
朱高炽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急急的问道:“光远,你继续说下去。”
秦光远笑了笑继续道:“圣上已选定了未来的接班人,自然是不希望正当壮年的燕王生龙活虎的,燕王的羸弱正符合了圣上的心意。”
“父王若是装病去了京师,那皇爷爷指定是会派御医前去瞧病的,若是被皇爷爷知晓父王无病,一旦被皇爷爷知晓父王实在装病,那父王岂不危矣,欺君之罪也并不比抗旨轻。”朱高炽道。
“圣上不管怎样都是燕王之父,当得知燕王患病于情于理都会派御医瞧病的,燕王装病之事很容易就会被圣上知晓的,依我的愚见,圣上若是知晓了燕王装病,反而会对燕王更加放心的,自然也就不会因此为难燕王了。”
朱高炽也是聪明人,在他面前一些话也无需说的太直白,秦光远的一番话刚说完,朱高炽便道:“光远,你的这番话让我心中甚是松快,我先告辞了,等有时间再来拜会。”
一些深层次的话秦光远在朱高炽面前并没讲,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到这里差不多明白意思也就成了。
朱高炽与朱高煦可不一样了,需要说的话少说,不需要说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为好。
朱高炽从秦光远口中得到答案之后便直接回了燕王府,一回燕王府便把秦光远所说的一番话一字不差的报给了朱棣。
朱高炽与朱棣汇报之时,姚广孝也在。
朱高炽转述把秦光远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之后,朱棣便半开玩笑的与姚广孝道:“大师,秦光远那小子的这番说辞莫不是你说与他的吧?”
姚广孝呵呵笑了笑道:“若是贫僧说与他的,贫僧也就不会与王爷一块坐在此处等着他的答案了,还别说,那小子倒真是有几分本事的,竟能够又如此见解。”
姚广孝在朱棣面前把秦光远又是一阵猛夸,朱棣对秦光远的态度一直都是晦暗不明的,从没直言说过那小子如何如何。
其实这根本就与秦光远本事没多大的关系,秦光远能说出这些话来完全是因穿越而来掌握着一些先机的缘故。
对去了京师具体当如何办,朱棣也没当着朱高炽的面与姚广孝商量,朱高炽把该汇报的事情汇报完朱棣便打发其离开了。
“高炽,本王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你要妥善处理好府中事务,家中有事与你母妃商量,卫所之事多听听几位将军的意见,无大事不要与几个将军多有联系,本王也会告知几位将军,无事之时不可随意到府中走动。”
朱高炽年纪也不小了,经常协助朱棣处理一些大事小情的,这些事情其实根本不用朱棣安顿的。
但朱棣深刻知晓接下来的事情有多严峻,因而才会把能想到之事又重新叮嘱了一番朱高炽。
“还有一事,要多操心高煦,万不可让他莽撞行事,府中虽经过一番彻查放心了许多,但外面有布政使衙门又有御史,做任何事情都多想想。”
“是,父王放心,儿臣会做好府中之事,也监督好二弟,定不会让他惹是生非的。”
“嗯,你先出去吧,本王与大师还有要师相商。”
朱高炽即便是朱棣的长子,但很多事情朱棣还是不会让他知晓的。
房间之中只剩了姚广孝,朱棣才道:“大师之见,本王此去应当装病?”
朱棣接到朱元璋的圣旨之后便直接把姚广孝请了过来,姚广孝看过圣旨之后直接道出了两个字:“装病。”
姚广孝突发奇想想要考考秦光远对此事的看法,与朱棣言明之后,两人是一拍即合,但这个事情由他们二人谁去做都不太合适,朱棣便找了朱高炽,直言让朱高炽去旁敲侧击的考考秦光远对此事的看法。
没想到朱高炽旁敲侧击得回来的结果竟然与姚广孝是一致的。
对朱棣的问题,姚广孝道:“对,装病,圣上为大明江山社稷想用投毒之法永绝叔侄争夺江山的后患,可这毕竟是屠杀亲子,这对圣上来说无疑于是身上割肉,这种痛会时长折磨着圣上。
此次召王爷和各地藩王一道进京,是想在大行之前再见各位王子一面,也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各地的藩王们能臣服他所选出的继承人,皇家之上先有君臣,才会有叔侄。
而王爷最长自然想着王爷能做出这个表率,王爷的装病示弱便就是表率,王爷若是真病了,圣上会以为是此次的刺杀事件被吓破了胆,圣上反而会失望,可若是圣上知晓王爷实在装病,圣上将会很满意王爷此次的这个表率的。”
姚广孝把所有的事情都拿出来在朱棣的面前一一分析了一番。
“大师所言本王豁然开朗了,明日本王便动身。”朱棣绝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便就要马上做出行动。
“王爷此去除了装病,还得多走走宫里面的关系,日后会用得上的。”姚广孝又道了一句。
朱棣把手中把玩着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之上,露出了笑容询问道:“大师,此行本王要不带着秦光远那小子一块?毕竟本王装病也有他的意见在其中。”
姚广孝抚摸了下他那花白的胡须,笑着道:“王爷,这是准备磨砺秦光远那小子了吧?”
在姚广孝面前,朱棣的心思有时候也藏不住,被姚广孝猜中了心思,朱棣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呵呵笑道:“何事都瞒不过大师,秦光远那小子是够聪明,是块上等的璞玉,若是不经磨炼恐很难派上用场,且那小子上像是掉钱眼了一般又上进心不如,在这样下去,顶多了也就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堪大用?”
朱棣这还是第一次这般高度评价秦光远的。
第22章 朱棣的邀请
次日一大早,秦光远迷迷糊糊之中便被急促的敲门之声给惊醒了,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拿了件衣服搭在身上,气呼呼的开了门。
看见门前所立之人是赵耀祖,脸色才好看了些,但语气仍旧不善,问道:“何事?快说。”
“光远,你越发的懒了,太阳都这般高了,你怎还不起床?”
秦光远揉揉眼睛,解释了一句,“昨晚写了些小说,睡下的有些晚了。”
赵耀祖为人老实,疑惑着道:“咦,昨晚好像一更天之时你房间就黑了吧?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幸好赵耀祖不是很确定,秦光远斩钉截铁的辩驳道:“一更?你肯定看错了,我昨晚快要四更才睡的。”
“哦?或许真是我看错了。”赵耀祖虽还有疑惑但却也不敢坚持了,随后又道:“对了,光远,你快些洗把脸穿好衣服,燕王派的人还在前厅等着你呢。”
秦光远有些疑惑问了一句:“燕王派来的?你确定不是世子或者是二王子三王子派来的?”
“确定,那人明明确确的说他是受燕王之命请你到府中一叙的。”赵耀祖回道。
秦光远想不明白了,朱棣这一大早的来找他能有何事?对这个事情秦光远即便是想不明白,但对朱棣派来的人他却是必须见的。
在秦光远与赵耀祖说话的这个空闲,已经有人为他端来了洗脸水,秦光远在洗过脸之后,又有丫鬟帮着他梳好了头发,在穿戴整齐之后,才去了前厅。
一到前厅,秦光远便满面笑容的走上前,拱拱手朝那身材颇为魁梧之人道:“实在抱歉,昨日为写小说睡得迟了些,今日起晚了,久等了。”
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道:“王爷特意叮嘱咱家,不可打扰到秦先生,一切都得等秦先生起床了再说。”
那人这般温和又善解人意的话语倒是让是让秦光远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王爷这一大早找小子有何要紧之事?”秦光远转言问道。
“这个咱家并不清楚,秦先生到了便能知晓了。”那人依旧温和的道:“秦先生,收拾妥当便走吧,王爷还说等着秦先生一块吃早饭呢。”
秦光远能拒绝吗?跟着那人出了秦家,便见门口拴着两匹高头大马。
“骑马过去?”秦光远问道。
“是啊,这里距王府有段距离,王爷特意吩咐为秦先生准备了良马。”那人说着已经翻身爬上了马背。
原主秦光远八岁就跟着赵大了,成天都待在酒馆之中了,哪有机会接触骑马之事,而这一世的秦光远生活在城市之中,到处都是车水马龙的,连个毛驴都见不到,又怎会接触到骑马?
面对这高头大马秦光远有些发怵了。
那人见秦光远迟迟不上马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朝秦光远伸出了一只手,道:“来,咱家带着你一起。”
现在这个情况也容不得秦光远不愿意了,他同样也伸出一只手,脚蹬在马镫之上,那人一使劲就把他拉上了马背。
“拜见王爷之后尽早把骑马之事学会吧,多学些本事总归是有好处的。”
随着那人的马鞭甩动,嘴里吼出一个驾之后,那匹高头大马便顷刻之间扬蹄而去,早晨的街面之上也没多少行人,那马完全可以自由自在闹事驰骋了。
秦光远第一次骑马虽说是与人共乘一匹,但骑马带给他的感觉却也还是极为不错的,看来还真是得学学骑马了。
在骏马的一路狂奔之下没用多久便也就抵达了燕王府。
秦光远率先翻身跳下么马背,那人紧随秦光远跳下马背之后便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门口的兵丁。
正巧,这次站岗的二人正是上次被秦光远拒之门外的那两个兵丁。
那两个兵丁率先朝那人喊了声,“马总管。”
之后又朝秦光远客气的称了一声,“秦先生。”
他们二人上次把秦光远拦在门外险些就酿成大祸却没被责罚,这都得益于秦光远没在朱家兄弟面前编排他们的不是,因此二人心中也还是很念秦光远的这个好的。
面对这二人客气的称呼,秦光远礼貌的笑着点头做了回应。
在那个被称作马总管的带领之下到了那个险些让朱棣丧命的耳房之内。
此时在耳房之内只有朱棣和姚广孝二人。
“王爷,秦先生请到了。”那个马管家朝朱棣恭敬汇报道。
“马和,通知厨房可以开饭了。”朱棣一脸严肃的道。
马和?听了这么名字,秦光远有些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与他同乘一匹马的人竟会是大名鼎鼎的三宝太监,此时的郑和还是很年轻的。
秦光远虽说震惊,但却也并过多的表现。
“光远,来,坐在本王这里。”朱棣笑呵呵的招呼着秦光远坐到他身边,秦光远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秦光远规规矩矩的坐到朱棣旁边,喊了声,“王爷,大师。”
姚广孝有意调节颇为尴尬的气氛,笑呵呵的道:“马和去喊你之时,你还在睡觉吧?”
被猜中了秦光远依旧用那个常用借口解释道:“嗯,昨晚赶了些小说,睡的有些晚了。”
“你小子...贫僧和王爷可是等了你好久。”
秦光远与朱棣说话不敢造次,与姚广孝相谈可没什么不敢的,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若是早知晓今早之事,小子昨晚就早些睡了,小说可以不写,不能让大师和王爷久等了不是?”
“你小子油嘴滑舌的,总是能找到话茬。”
就在此时饭菜也摆上桌了,朱棣大老远的把秦光远喊过来一块吃饭,招待他的却是简单的很。
大饼,稀饭和两个简单的小菜。
朱棣人家天潢贵胄的都不嫌弃,秦光远自然也就没什么资格嫌弃了。
“先吃吧,其他事情待吃过之后再说。”
朱棣一开口,侯在旁边的马和便特别有眼力劲儿的为桌上的三人盛好了粥。
秦光远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了,对马和盛给他的粥自然也就不客气,一勺勺的都喝进了肚子当中,不仅喝了粥还吃了大饼,反正最后吃的是挺饱的。
吃过饭之后,朱棣才开口了,“光远,本王打算最近几日便动身去京师了。”
朱棣说完这句话虽说有停顿,但秦光远却是没有接话,他心想,你京师就去京师吧,关我什么事儿?
秦光远没接话,朱棣顿了顿才道:“你与本王一道同行吧,前几日本王刚遇了刺杀,若不是你本王早就不在了,此次进京带着你本王也能放心不少。”
秦光远下巴都快惊掉了,朱棣这话不是纯粹胡扯吗?他在北平经营这么多年怎会找不到信任之人随他一块前往京师呢。
若不是因秦光远的这个际遇穿越到此,那原主秦光远只是个普通少年年罢了,连结识朱家三兄弟都不可能,更谈不上认识朱棣了?
难道这样朱棣的靖难起兵就成功不了了?
秦光远从来没觉着自己的本事有多大能够影响了这么大的事情。
第23章 秦光远的拒绝
秦光远直到目前为止也只想写写小说,把自己安稳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对于朱棣现在以及将来所做的事情并不想参与。
“王爷,小子身无长技,只是能写些小说勉强混口饭吃罢了,上次也是正巧听李召说了句有人要谋害王爷之言,一切都是碰巧而已,王爷府中能人众多,小子跟随王爷前去也只是给王爷凭添麻烦罢了。”
秦光远拒绝的很是委婉的,朱棣大概是也早就预料倒他会拒绝,脸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笑呵呵的道:“此言差矣,本王府中是有些能人异士,但在关键之时能救本王一命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此行,你无论如何也得跟本王走上一遭了,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了你的,你每日能挣下一两银子,是吧?本王每日许你二两,一日一算,或者等从京师回来再一并结算,都行,你看如何?”
每日二两银子,这着实是不少了,但朱棣此行明枪暗箭肯定是不会少的,秦光远是喜欢银子,但他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有了银子没有你了小命,那银子也花不出去。
秦光远再次拒绝道:“王爷,恐还不行,小子的说讲其实讲究的就是一个恒久,靠的是慢慢积累人气,若是停上几日,那些个听众便也就会渐渐的忘记了叶俊峰,自然也就不会再花八个铜板前来听讲了,小子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人气顷刻之间便也就土崩瓦解了。”
朱棣沉吟一下又道:“这样如何,本王给你找上你个说书先生专门在北平的各个茶肆之中说讲你的小说,所得银两悉皆归你,这样你的听众既忘不了叶俊峰,你还有银子可赚,这可是个皆大欢喜之事,你看如何?”
朱棣的这个办法确是能够解决了秦光远所担心的问题。
秦光远一见他所找的借口都能被朱棣找到解决之法,便也只能直接拒绝了,道:“这个办法是好,可这么久了,小子不仅与小子所写的小说有感情了,容不得从别人口中说讲出小子的小说的,更何况小子与前来听讲之人也建立起了情感,一日不为他们说讲心中便不甚舒服,请恕小子不能与王爷一块同行了。”
朱棣并没因秦光远明了的拒绝而有丝毫的动怒,只不过并没直接做回答,只是冲着身后的马和道:“马和,送秦先生回去。”
朱棣说出这句话让秦光远如蒙大赦,立马站起身来朝着朱棣弯腰拱手道:“小子告辞了。”
秦光远深怕朱棣会反悔,跑的飞快,也没来得及与姚广孝道个别。
姚广孝望着秦光远跑得飞快的背影,抚摸着胡须冲着朱棣笑呵呵的道:“王爷,此子还不错吧?后生晚辈之中有几人能如此子这般?此子在王爷面前恭敬得体,但却也并不惧于王爷的身份与威严,该吃吃该喝喝,自己不愿做之事拒绝的却又极为强硬。”
朱棣同样也笑呵呵的回道:“这个秦光远本王是越发的喜欢了。”
姚广孝跟着朱棣见惯了那种畏畏缩缩之人,偶然之间见到了一个另类,自然是会对他满心欢喜的。
秦光远根本就不知道姚广孝与朱棣对他的这番评价,他得到朱棣的大赦之后便直接一溜烟的往门外跑。
若是朱棣反悔了那可怎么办,朱棣若是真的反悔的话,他可就找不到拒绝之言了。
幸好,他来过一次燕王府还清楚记得出去的路。
马和在后面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在秦光远身后,“秦先生,慢些走,慢些走...”
秦光远也不搭理身后马和的呼喊,一路跑出了燕王府,才停下气喘吁吁的问了句,“三位王子去了哪里?怎不见他们?”
马和的体质还是极为不错的,同样跟着秦光远跑出燕王府的,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任何跑过之后的征兆,回道:“王妃带着他们天不亮就赶去庆寿寺上香了。”
“哦。”秦光远回了句又道:“马管家,告辞了,有时间去酒馆坐坐,不收你银子。”
“好,有时间一定去。”马和又道:“秦先生,王爷吩咐,秦家门口门前的那匹良马便送你了,你若有空便学学,多学些本事日后势必也能够用得上的。”
秦光远刚刚才拒绝了朱棣,不想再收他的任何东西了,拒绝道:“马官家,小子平日里只往来于家中与酒馆之间,也无需用马,还是让王爷牵走吧,你替小子谢谢王爷。”
马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道:“王爷预料秦先生会拒绝了,王爷让咱家转告秦先生,王爷说,本王所送之物并没收回之礼,秦先生于本王有救命之恩,一匹马又怎能报答了此等大恩。”
秦光远隐约之中有种被深深束缚着的感觉,他当初真的只想结识朱家三兄弟而已。
“当初小子救下王爷真就是巧合罢了,王爷真不必挂在心上,那马还是牵走吧,小子真的用不上。”
秦光远坚持不受,他才能刚刚拒绝过朱棣,现在就又收人家的东西,不是存心要牵扯不清吗?
马和有些为难道:“此事秦先生还是直接与王爷讲吧,咱家做不了主。”
秦光远刚抬脚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刚刚可是一路狂奔跑出王府的,怎能因一匹马又去见朱棣。
“算了,先留着吧。”
秦光远留下一句徒步从王府回了秦家。
......
燕王府,朱棣和姚广孝已经移步到了书房之中。
马和送走了秦光远之后便回去与朱棣复命了,“王爷,秦先生送走了。”
“嗯,那小子对本王送出去的马有何反应?”朱棣问道
马和一五一十没有任何掺假的述说了秦光远的反应。
姚广孝听闻之后首先哈哈一笑道:“倒是真想看看亲眼看看那小子脸上的表情。”
朱棣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是吩咐马和道:“你去把张玉喊来。”
张玉乃朱棣靖难起兵之时有名的大将,曾在夺取北平九门等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后来在东昌之战中为救朱棣而战死。
马和领命出去之后不久便有一个身着铠甲的壮汉出现在了朱棣的书房之中。
这壮汉进来之后便直接道:“末将张玉拜见燕王。”
朱棣呵呵笑着走到张玉身边,道:“本王交给你个事情,你务必办妥当。”
第24章 朱棣围酒馆
秦光远从燕王府回去的一路上便有种隐隐的不安。
回了秦家,赵耀祖便满是担忧的迎了上来,“光远,你回来了!燕王这一大早的找你所谓何事?不曾为难你吧?”
赵耀祖即便是做了秦家的管家,但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年罢了,一些事情也没法与他多说,秦光远只能扯了个笑容,道:“不用多想,王爷只是请我吃了个早饭而已。”
秦光远与赵耀祖分别之后便径直去了书房,不管怎么说,小说还是得写下去的,要不然秦家上下这么多人如何吃饭?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秦光远说讲外加卖纸质书所挣的那些银两也不过是勉强能够养活了秦家上下而已,自然是不敢有片刻懈怠的。
秦光远坐下摊开纸,研好磨,才把思路理清,正准备提笔书写之时,房门却被猛然推开了。
秦光远本来就因燕王府的事情烦心,好不容易想好的故事情节发展又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响动给打断了,心情能好得了吗?
即便推门而入的是赵耀祖,秦光远的语气却也不太好的道,“我不是说了,我正写小说之时不要过来打扰我,有何事你自己处置就行了。”
赵耀祖满脸的焦急,急切的道:“光远,出事了,出大事了,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我也不会来打扰你的,刚才王全来报信说,有一队军士把酒馆围了。”
王全便就是王郎中的远方侄子,现在也是醉香酒馆的伙计。
“什么?”秦光远在诧异之中不经意的把手中的毛笔丢到了刚刚才铺开的纸上,顷刻之间便滩成了梅花的图案。
“是赵叔得罪人了?”秦光远这话问出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赵大一辈子与人为善,老实巴交的又能得罪什么人。
赵耀祖毕竟出身于普通人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这个消息早就没了主意,担忧的道:“光远,你要不去求求三位王子去,有他们出面那些兵丁想必也不敢怎么着。”
秦光远沉思着也不回答,赵耀祖许是被担忧急昏了头,还以为秦光远不愿去求朱家兄弟呢,指责道:“光远,我爹养了你四年,一直都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如今我爹招了难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面对赵耀祖的指责,秦光远能怎么说,这个时候与他解释也难以解释明白。
“先去酒馆看看情况。”秦光远淡淡抛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赵耀祖也觉察出他没经思考说出的话有些不太妥当,急忙跟在秦光远身后解释道:“光远,你莫生气,我那话是无心的,真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秦光远疾步走在前面,听了赵耀祖道歉的话也没停,只是道:“我不生气,你也别说想。”
一路上秦光远的那种不安更甚了,他感觉醉香酒馆今日所遇的此兵祸与他好像有几分关系。
秦家大宅距离醉香酒馆并不是很远,秦光远和赵耀祖一路急行,没用多久便到了酒馆。
到了酒馆一瞧,果不奇然,酒馆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是达到两步一岗了。
秦光远和赵耀祖二人近前进入到酒馆那些兵丁并没做阻拦,看来这些兵丁的目的就只是围了酒馆而已,至于出入酒馆的人并不加干涉而已。
秦光远和赵耀祖进了酒馆,酒馆之中只有寥寥无几几个吃饭的人,王全从后厨进进出出的招待着几人。
二人径直去了后面才见到了赵大夫妇和李召。
“光远,你来了?你的主意一向多,如此情况之下我们该如何办才好?”赵大颇为忧虑的道。
“赵叔,有无上前询问过他们是缘何要围了酒馆的?”秦光远问道。
“问了,问过好几遍了,那些兵丁就像是哑巴一样也不作回答,他们若是提出要求那还好说,我们还能想办法满足,现如今他们也不提要求,实在是无从解决之处。”
秦光远没能够从赵大这里得来想要的答案,只能又求助李召了,“你人脉广,打听下他们是隶属于何人的,从他们这里得不到结果,也就只能从他们上官那里解决了。”
李召回道:“这个不用打听我也清楚,他们应该都是隶属燕王麾下卫所的,在整个北平也只有燕王手中能有那般训练有素的军队了。”
秦光远在从秦家来酒馆的一路上还一直侥幸的希望那些为了酒馆的兵丁与朱棣没关系。
现在听了李召的话他唯一的侥幸希望也被彻底打断了。
李召紧接着又道:“光远,莫不是燕王不想让府中的三个王子与你相交,用这种方式逼迫他们妥协吧?”
秦光远叹了口气道:“若是真这样也就好了。”
李召一惊一乍惊疑的道:“莫不是你还有别的地方得罪了燕王不成。”
秦光远还没回答,李召便又道:“完了完了,燕王可不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你得罪了他,派兵围了酒馆也还都只是轻的,你小子,早知道你闯下这般大祸,我就不与你相交了,现在连累我被燕王给一同记恨上了。”
李召虽只是泼皮但也很讲义气的,只不过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有人讨人嫌而已,秦光远敢保证,若是他真出了些什么事情,李召也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李召的这番话却是把赵大一家给吓得不轻,“光远啊,你莫不是真得罪了燕王吧?你要不赶紧收拾东西走吧,燕王上面还有圣上在,你走了他也不会再问难我们的...老婆子,你快给光远收拾些东西去。”
秦光远能够感受到赵大的关切,安慰道:“赵叔,你莫多想,没事的,你放心,侄儿会解决了此事的。”
之后,又对讲了一番咋咋呼呼话的李召呵道:“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走,若是怕我连累了,现在走也不晚。”
李召说出那番话之时完全就是有口无心之言,被秦光远呵斥之后呵呵笑着道:“是我说错话了,放心,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定会弃你于不顾的,就算最后掉脑袋我也和你一起。”
赵大本来就够害怕了,李召最后补充的这话更吓人了。
李召感受到秦光远凌厉的眼神急忙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笑着解释道:“瞧我这嘴...”
秦光远也怕李召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赶忙开口道:“行了,不会说就闭嘴吧。”
秦光远又吩咐赵耀祖道:“下午说讲继续。”
秦光远知晓朱棣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秦光远却也并不想这么轻易妥协,虽说他知晓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在朱棣面前强撑的。
第25章 秦光远的妥协
醉香酒馆外面守着披甲执锐的兵丁,这些兵丁虽说是没有限制酒馆人员的进出,但却也没有几人敢绕过这些兵丁进来吃饭,同样也没有几个人敢进来听秦光远说讲的。
一日时间下来,秦光远只收了不到五十个铜板,这与以往相比少可是少太多了。
“光远,今日世子和三位王子也没来,是不是...”赵大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满额都是担忧。
秦光远无奈一笑,继续安慰赵大道:“他们三个陪着王妃去一块去庆寿寺上香了,估计得耽搁几日,赵叔,那些兵丁愿意守着就守着吧,过上几日我们再说。”
赵大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主意,只能是听秦光远的了,“行,赵叔还有些积蓄,不行的话咱们一家便离开北平。”
......
一连五日时间,守着醉香酒馆兵丁虽说一批批换着人,但人数却是一个也没少。
刚开始还有人进就酒馆吃饭和听说讲的,到了后面那两日一个人都没了,每天望着空荡荡的酒馆心情能好的了吗?
赵大一家全部的收入来源都在酒馆之上,秦光远好歹还有些在各大书坊卖纸质小说的收入,再这样下去赵大一家就要被饿死了。
“光远,我看燕王不会轻易罢休了,我让你赵婶收拾东西了,今晚我们便离开北平。”
北平是赵大土生土长之地,秦光远如何能够忍心看到赵大到老了还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苦笑一下道:“赵叔,先不用走,侄儿即刻去燕王府,一切等见过燕王再说。”
赵大对秦光远见朱棣之事极为担忧,道:“光远,燕王乃皇家之人哪是我们能得罪之人,听赵叔的,今晚我们就悄悄离开北平。”
对朱棣派兵围了醉香酒馆的个中原因秦光远也是清楚的,跟着朱棣其实也并不算一个太坏之事。
秦光远笑了笑道:“放心吧,赵叔,侄儿去去就回。”
赵大还是不放心,但却也明白他是无法改变秦光远想法的,只能妥协了,“那这样,赵叔陪着你一块去见燕王。”
“不用,侄儿自己去就成,你在酒馆安心等着就行。”
赵大又道:“那要不让耀祖陪着你一块,兄弟二人也能有个照应。”
秦光远再次拒绝,“真的不用,侄儿自己去就成了,燕王若是真要把侄儿怎样的话也就不必只是派兵围了酒馆的,以燕王之能随便找个由头我们便难以逃脱。”
秦光远坚持自己去见朱棣,赵大也不再强硬,只能安顿道:“那行,你自己去万事小心,千万莫要顶撞燕王。”
秦光远苦笑一下回道:“放心吧,赵叔,侄儿明白的。”
秦光远从酒馆出去后先回了秦家,这五日时间他也尝试着骑了骑马,虽说还做不到策马奔腾,却也能骑在马上了。
燕王府距离酒馆有段路程,有马代步也能省些力气。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儿,秦光远骑马前去燕王府也算是向朱棣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妥协了。
不就是去京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秦光远到了燕王府,门口守卫正巧又是当初那两个曾经把他拒之在门外的兵丁。
秦光远从马上跳下来没用他开口,其中一人便笑嘻嘻的道:“秦先生这次又是来找三位王子的?恐是要白跑一趟了,他们跟着王妃去了庆寿寺还未回来。”
秦光远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渐渐释怀了,他早前还一直抱怨他们三人不够义气,朱棣派兵围了酒馆他们好歹也该有些表示吧,整整五日三人均没有一丝动静。
原来是被朱棣打发到庆寿寺了!
秦光远嘿嘿一笑道:“我今日不找他们三人,我找燕王。”
另一个兵丁凑近秦光远低声询问道:“秦先生,你如何得罪左卫的了?昨日我准备去醉香酒馆听你说讲,走到门口看见左卫的人守着,就没敢进去。”
秦光远也没直接回答那兵丁的问题,却反问道:“你说醉香酒馆外面守着的人是燕山左卫的?”
“对啊!”那兵丁也没搞清楚秦光远反问一句的原因是什么,却也是回答了。
秦光远也没多说其他的,只是道:“劳烦两位通报一声,我要见燕王。”
那兵丁又道:“秦先生你还不知晓?燕王去京师了,前日就动身走了。”
“什么?”秦光远诧异的问出了一句。
随后秦光远第一想法便就是,朱棣都出发将近三日时间了,那守在醉乡酒馆外面的兵丁如何才能撤走?
冷静下来的秦光远才想到,朱棣是走了,但姚广孝肯定是不会走的。
就派兵丁围了醉香酒馆从而逼迫秦光远妥协的主意,姚广孝肯定也是参与者的。
秦光远也不顾再理会那两个兵丁了,又翻身上马直接便朝着庆寿寺而去。
到了庆寿寺在一小和尚的带领之下,秦光远很快见到了正在打坐的姚广孝。
“师父,秦施主到了。”那小和尚报了一句也没等姚广孝作答便直接退了出去。
那小和尚刚一退出去,姚广孝便缓缓挣开眼睛,笑道:“你小子定力还算不错,贫僧已等候你多日了。”
看到这般气定神闲的姚广孝,秦光远有些生气,责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要做我的靠山,做我靠山难道就是这般?在我有难之时不说能助我一臂之力了,还要算计我?”
姚广孝对秦光远的责问并不生气,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你小子…敢在贫僧面前这般说话的,你是第一个,燕王将来必定登临大统,你此刻不助燕王一臂之力,更待何时?”
姚广孝继续道:“你小子生活还是太安逸,无上进之心,你以为结交了三位王子就能够万事大吉了,做梦!
贫僧这般做,全是为了你好,只有你将来封侯拜相了,你才能够不惧任何勾陷,你所写的小说将来势必是要被清流士人所抵制的,连同你一起都会成为他们所抨击的对象。
到时候三个王子一起都难以护你周全,可若是你成了皇上的宠臣呢?还有谁能够再抨击得了你,贫僧这般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
姚广孝在秦光远面前一直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高僧模样,像今日这般推心置腹与秦光远说话的时候还是头一次。
秦光远突然觉得姚广孝这话说的极为有道理。
朱家三兄弟虽说是天潢贵胄,但却也有很多掣肘之处,若是能的皇帝庇护,只要是不作死去干谋反之事,那一辈子便也就能够衣食无忧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秦光远本来被动妥协的失落与无力感立马全部都消失了。
第26章 终于撤走了
秦光远的心境扭转过来之后便冲着姚广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多谢大师开解,小子明白了。”
姚广孝哈哈一笑道:“明白就好,明白了就去与赵东家告个别,二王子会送护你追上燕王,此去京师必定危险重重,多留心些。”
“小子知晓。”秦光远回道。
很快,朱高煦便被庆寿寺的小和尚喊了过来。
朱高煦见到秦光远之后明显有些诧异,道:“光远,你为何会在这里?”
也没等秦光远回答,姚广孝便拿出一封信递到朱高煦手中,道:“二王子,这是王爷给你的。”
朱高煦惊疑着从姚广孝手中把信接了过来,满腹狐疑的拆开,一目十行看过之后,更加诧异了,“光远,你要跟着父王一块去京师?父王为何要带着你一块去京师?我缠了他好久,他都没同意带着我一块去。”
秦光远也没来来得及作答,还是姚广孝道:“二王子,此事万分重大,先按王爷吩咐办了此事,其他的等过后再说不迟。”
朱高煦听了姚广孝的话带着满满的好奇还是与秦光远一起回了醉香酒馆。
一路上朱高煦没少对秦光远的骑马之术提出鄙夷,“光远,就你这样的还骑马呢?你瞧我的...”
朱高煦说着便一甩马鞭,那马儿扬起前蹄便朝着前面绝尘而去,只留下满头黑线的秦光远,短短五日时间,他能骑在马上那已经算是奇迹了,还指望他能飞马驰骋?
朱高煦跑了一段发现秦光远没追上来又折返了回来,看到的秦光远依旧是趴在马背之上,手中死死的抓着缰绳,哪有一丝骑马该有的风范。
朱高煦哈哈大笑,道:“光远,就你这般骑马何时才能追得上父王?”
秦光远抛给朱高煦一个白眼也懒得搭理他,可朱高煦却是不罢休,竟趁着秦光远不注意扬起一鞭打在了他的马上。
秦光远坐下之马受到疼痛之后立马便朝着前面飞奔起来。
秦光远被这个突发状况吓出了一声冷汗,趴的更低了,手里面拽着的缰绳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动。
朱高煦这次看着秦光远的囧样并没有放声大笑,而是大喊道:“抓紧缰绳,坐起来...坐直...两腿夹紧马腹...”
秦光远刚开始有些害怕,后来也渐渐的习惯了这种速度,当耳中充斥起朱高煦的这些话来,下意识之下便也慢慢的按照秦光远的这个呼喊去做了。
当坐直身体,两腿夹紧马腹,慢慢的那种骑在马上的恐惧便消失了,没有了恐惧耳边再充斥着呼呼的风声,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骑了一段路程马上就要到闹市区了,秦光远用力一拉缰绳,那马便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秦光远也没想到他学会骑马会是这般容易。
在秦光远旁边停下的朱高煦笑着问道:“怎样?学会了吧?骑马其实特简单,想当初我六岁之时便被父王放在了马背之上,不到十岁就能独自骑马驰骋了,你都十二岁了也应该学会了...光远,父王为何要带着你一块去京师?”
这个疑问朱高煦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便只能再次询问秦光远了。
可秦光远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他始终都没搞明白朱棣看上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能一笑道:“二王子的这个问题还是请教燕王吧,我可回答不了。”
朱高煦耸耸肩道:“我也不敢问啊。”
秦光远和朱高煦二人骑着马直接去了醉香酒馆,到达醉香酒馆之后,朱高煦便把姚广孝交给他的朱棣的书信拿给了外面的兵丁。
那兵丁看过信之后也没开口,只是一个手势围着醉香酒馆的兵丁便都有条不紊的撤走了。
这些兵丁从开始围酒馆到撤走没说过一句话。
“二王子,这些人都不会说话?”
朱高煦诧异的道:“不会说话?会啊!你怎这么问?”
“会他们怎么不说,从围了酒馆到现在他们可是一个字都没吐露过!”
朱高煦一笑道:“大概他们是不愿与你说吧!”
突然朱高煦恍然大悟,激动的开口道:“我想明白了,父王派左卫围了酒馆其目的是为了迫使你答应随他一块去京师的?我就说嘛,这五日时间,母妃带着我等兄弟住在庆寿寺是何原因呢?原来是怕我兄弟三人替你说话!”
秦光远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道:“二王子你好聪明啊。”
“是吧?”朱高煦还有些洋洋得意。
秦光远没好气的道:“这五日时间我一直都等着二王子解决困局的,却是连你的影子都没见到。”
朱高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母妃突然说要带着我兄弟去庆寿寺上香,我以为最多只走半日,没成想到了庆寿寺就住下不走了,我倒是想偷偷溜走了,可庆寿寺的小和尚看的严实,实在走不了,抱歉啊!”
秦光远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朱高煦即便是早早知晓了又如何能够阻挡了朱棣所做之事呢。
“算了,事情已然如此了,一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与赵叔说上一声,咱马上便赶路吧,宜早不宜迟,燕王此去京师恐是要耽搁些时日的。”
秦光远和朱高煦进了酒馆后,赵大一家立马便跑了过来,“光远,你回来了,咦,外面的兵丁都走了?”
“嗯,走了,赵叔往后酒馆正常营业就行了,侄儿得马上动身去京师了。”
“去京师?为何?”赵大不解的问道。
“圣上召各地藩王进京,侄儿要随同王爷一块去。”秦光远回道。
赵大担忧的道:“外面的兵丁撤走是与此有关?”
这是个很容易就能够想明白的事情,但秦光远怕赵大担忧肯定是不能这样说的。
“赵叔,你想多了,燕王让侄儿随他一块去京师,那是看得起侄儿,这可是秦家祖坟冒青烟的事情,是大好事,放心吧,跟着燕王害怕没有侄儿飞黄腾达的时候?”
赵大只是一个小民罢了,对于现如今上面那种诡异的环境也看不透。
“那...”
“放心吧,赵叔,侄儿马上就得启程了,耀祖,秦家便就交给你了,还有,你去各大书坊通知一下就说等我回来再继续连载小说,还有与前来酒馆听讲的人也解释一下。”
秦光远可是靠着写小说吃饭的,他的读者和听众就是他的饭碗,他这次离开至少也得个把月时间,自然是得与他们解释清楚的。
秦光远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出远门,陈氏拉着他的手一顿叮嘱,把能想到的问题都叮嘱了还不放心。
“赵婶,侄儿是跟着燕王的,吃穿用度自然都有燕王府负责,这些都不用担心,侄儿急着赶路,先走了。”
秦光远只是告知了赵大一声也没回秦家,只是拿了一册已看出来的小说便与朱高煦朝着京师的方向一路南下而去。
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小说也一并传到京师去倒也是个好事。
第27章 到达应天府
朱高煦和秦光远沿着官道一路向南也不过是走了半日时间便追上了已经出发了三日的朱棣一行。
朱棣此行并没骑马而是坐在车撵之中,看起来很是虚弱,完全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朱高煦见到朱棣这般满是担忧,关切的问道:“父王怎病的如此严重,要不给皇爷爷写个折子暂缓进京之事。”
朱棣的病装的很像,朱高煦对朱棣此次进京装病之事完全不知晓,因而对朱棣的关心也是发自内心的。
朱棣有气无力的道:“你回去吧,留在北平安分守己些,莫要惹事生非,照顾好你母妃。”
朱高煦性情鲁莽,朱棣进京装病之事自然是不会告知他的。
朱高煦还想再坚持一下,朱棣连续不断的咳嗽,明显是不想再应付他们,马和适时道:“二王子,回去吧,王爷得继续赶路了。”
朱高煦对马和的态度一向都不是很好,马和这么说,朱高煦的脾气上来了,脸色一变,道:“本王子今日还就不回去,你能把本王子如何了?”
朱棣的脸色瞬间黑了,若不是此时他还在装病,非得上去直接抽朱高煦几鞭子。
咳咳咳...
朱棣咳了两声,道:“高煦,休得胡闹,快回去。”
朱棣强硬的态度,朱高煦也不敢再坚持了,泄了口气道:“父王,此去一切小心。”
随后,又拍了下秦光远的肩膀道:“光远,父王便拜托你照顾了。”
秦光远也没作答,只是点头表示知晓。
朱高煦翻身上马朝原路返回之后,朱棣才笑了笑道:“你小子倒也是能沉的住气,竟也生生坚持了五日。”
秦光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和的道:“是小子不自量力,无论坚持几日不过也是蜉蝣撼树之事罢了。”
朱棣挑眉道:“你还不服气?”
“不敢。”
“是不敢还是没有?”朱棣又问道。
“没有也不敢。”秦光远回道。
朱棣笑了笑道:“道衍和尚说你小子最重情义,出了个主意让本王从赵大那里下手,果不其然为了赵大你还是妥协了,从此往后,你小子便跟在本王身边吧,放心,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是。”秦光远拱拱手依旧是不咸不淡的道。
朱棣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你小子也不必不高兴,本王已命张玉遣左卫兵丁去醉香酒馆捧场了,所花银子都由王府出,赵大在那五日损失的银子很快便会补上去的。”
朱棣能为秦光远做到这般已经是很够意思了,秦光远自然是立马喜笑颜开了,朝着朱棣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躬身道:“多谢王爷,小子定当为王爷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棣摆摆手道:“客套话就不必多少了,这些话本王听的多了,说多少句客套话都不如一句行动表现,你跟着本王去了京师说讲之事可就要停了吧?”
当初秦光远就是用这个理由拒绝过朱棣的。
秦光远扬了扬手中的包袱,得意一笑道:“小子带了小说,尽管停了北平的说讲,可若是能把小子的小说带到北平,那所挣的银子岂不是能够更多了?”
朱棣好像忘记了还在装病之事,哈哈一笑道:“你小子真是满身的铜臭,睁眼闭眼的讲的都是银子。”
也没等秦光远作答,朱棣便又恢复了那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虚弱的道:“往后你便做本王随从,常伴本王左右,继续赶路吧。”
马和听了朱棣的命令之后,便一声令下命令队伍继续向前。
北平距京师应天府也有些路程,朱棣乘坐在车撵之中也走不快,是得抓紧些时间了。
......
朱棣此次带出来的都是他的心腹,到达京师若是不带着几个心腹的话,朱棣恐是很难安然无恙的回到北平的。
待朱棣一行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师之时已经是过去将近一月之后了,越往京师的方向走,朱棣的病情越是严重,等度过长江进入应天府地界之后,朱棣“病”的已经是下不了地了。
到达应天府之后,朱棣一行人直接回了置在这里的燕王府邸。
别看应天府远比北平府要繁华,但应天府的燕王府邸却是没有北平的燕王府邸气派。
北平的燕王府是用元大都内殿改造的,耗时十年时间才建成。
到达府邸门外,便有随从抬着朱棣去了主宅的卧室,马和安顿着朱棣躺下之后,朱棣才有气无力的道:“你给宫中递个条子吧。”
朱棣已经到了京师,自然是得与朱元璋汇报上一声的。
秦光远刚到应天府总是不能丢下朱棣自己去售卖他那小说的,只能是恭恭敬敬的侯在朱棣身边。
秦光远既然做了朱棣的随从,那就该有随从该有的样子的。
倒是朱棣有些虚弱的道:“光远,既到了京师你也不必长留在本王身边了,你不是还要售卖你的小说嘛,快去吧!”
“多谢王子,小子去去便回。”得到朱棣的允许之后,秦光远兴奋的便往外面跑。
朱棣让秦光远出去售卖他那小说其实也不是为了他好,现在这个时候各地的藩王都进京了,秦光远说讲小说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接触到,正好可以打探些小道消息。
......
秦光远从燕王府邸出来后便物色到了一处名为王氏的茶肆,这名字取得虽说是没水平,但往来于此的人却是很多,络绎不绝的。
应天府不愧是大明的都城,在这里只要是店铺就开着门,只要是开着门的店铺就有往来不绝的客人。
秦光远走进王氏茶肆后也没落座,只寻了一茶博士客气的问道:“你家东家何在,我找他有些事情要谈?”
那茶博士在秦光远从上到下的看了一眼,有些轻蔑的道:“等着!”
秦光远被那茶博士轻蔑的对待心中自是不舒服的很,但却也只能静静的等着茶肆东家的前来。
秦光远心中还想呢,若是能与王氏茶肆东家达成合作,首先就要开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茶博士。
等了大半天秦光远也没能等到茶肆东家的露头,在离间却是传来了几声骂骂咧咧之言,“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要来见老子,老子哪能应付过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人来见我,不必告诉我,直接赶走就是。”
听见这些话秦光远自然只能是扭头就走了,再等下去不过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茶博士有眼不识泰山原以为东家会好一些,没成想好不如那茶博士呢。
秦光远从王氏茶肆出来之后也没再去寻下一间茶肆,已经在这里讨了个没趣,去其他茶肆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ps:本章做了些修改,给各位书友造成的不便万分抱歉。
第28章 雅墨书坊
秦光远从王氏茶肆出来之后便花了几个铜板买了面铜锣,一张方桌外加一把长条凳。
“咚咚咚...”
秦光远敲了铜锣几下,街头的行人便有人开始朝他这边聚集了,等聚集了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之时,秦光远才缓缓开口道:“小子初到贵宝地,闲来写了些东西,想要借用贵宝地说讲上一段,欢迎各位老少爷们,大爷大妈们能来赏光一听,若是觉得好请放八个铜板在此,若是觉着不好的随时离开就行,不收你们一个铜板。”
秦光远把铜锣倒置放在方桌的一角之上便直接端正坐在长条凳上开始了他到应天府的第一场说讲。
只要他的说讲足够精彩,即便是在这露天之处又如何?
“叶俊峰自幼习武为人豪爽,朋友遍地...”
秦光远绘声绘色直接说讲了一个时辰,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人中途离开,聚集的人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秦光远说讲完毕之后,直接站起来拱手朝着众人道:“今日的说讲便到此结束,众位若是觉得好请明日再来捧场,对了,小子写这个小说也极为不易,八个铜板对众位来讲或许只是一笔小钱,但积少成多,小子却也得是靠此糊口。”
秦光远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讲完良久在场之中的人也没有一人主动掏钱,倒是却有几人屁颠屁颠的离开。
以前在醉香酒馆说讲之时,有赵耀祖帮忙,朱家兄弟捧场撑腰,到了应天府中,若是这些人都不掏钱就走,秦光远也拦不住他们。
毕竟在这应天府之中,不说秦光远了,就是朱棣都得夹紧尾巴做人。
就在秦光远为此忧心之时,一个有些微胖的大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此人满脸的横肉堆在一起却也并无凶神恶煞之像。
此人走到秦光远面前,便满脸笑容的拿起方桌上的铜锣首先在里面放置了八个铜板,叮当当的几声。
此人也没与秦光远多说,端着铜锣走到了围观的人群之中道:“人家一个小娃娃初来乍到的也不易,八个铜板也不多。”
此人拿起铜锣便有人陆续的往里面放钱了,有人放置的还是碎银子,秦光远规定的是八个铜板,可若有人多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人端着铜锣一一走到围观的人群面前,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把铜锣占据满了。
不愧是应天府,就这短短一个时辰收上来的同伴便已经能够唉北平五六日的收入持平了。
那人把收上来的铜板连带着铜锣一起交到了秦光远的手中。
秦光远完全就没想到他的困境就这样轻易解决了,手里捧着铜锣冲着那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多谢这位大叔了。”
那人呵呵笑着道:“谢就不必了,我有件买卖想要与你谈谈,不知是否方便。”
秦光远依旧表示着灿烂笑容,道:“当然方便,我随时都可以。”
那人满脸堆起笑容,嘿嘿一笑道:“鄙人姓苗,名成荫,在不远处开了间书坊,这位小哥若是不嫌弃直接便去鄙人那书坊去谈吧。”
“行,没问题。”秦光远答应的很是痛快,他倒要想看看这个苗成荫有什么买卖要与他谈。
秦光远跟着苗成荫离开之时,就近处贩卖杂货的东家还很是热情的让秦光远把方桌长条凳以及铜锣寄存到了他那里。
不仅如此还有人询问秦光远下次说讲要在何时?
......
秦光远跟着苗成荫步也没走多远便到了一处名为雅墨的书坊,这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头戴纶巾的读书之人。
苗成荫把手一伸冲着秦光远道了句,“请。”
秦光远被请进书坊之后直接越过外面的书架去了里间,到了里间后,苗成荫还吩咐人给秦光远上了茶。
秦光远喝了茶,才道:“苗东家有买卖要谈,尽早说来吧。”
苗成荫依旧是满脸堆笑问道:“小哥这书是自己写的?”
秦光远扬了下头,颇为得意的道:“当然了,难不成苗东家怀疑是我窃取了别人的?”
苗成荫连忙摆手道:“怎会?既然小哥说此物是你所书写,那你便就是秦光远了?”
秦光远眼睛都瞪大了,满满的都是诧异的道:“你怎知晓?”
苗成荫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了一本薄薄的书递给了秦光远,道:“鄙人去前些日子去北平偶然得知各大书坊之中有本小说售卖的甚是火热,便想着买上一本瞧瞧,没成想只是看了几眼便被入迷了,这些鄙人已经反复看了几遍了。”
秦光远完全没想到在应天府还有看他小说的人。
“今日却是见到秦先生真人了。”苗成荫显得还有些激动,“秦先生,现在这书写到何处了?”
那完完全全就是粉丝见了偶像的样子。
秦光远虽也激动,但这份激动却是放在心中的,表面上却依旧还是极为的淡定。
苗成荫激动情绪缓的差不多之时,才回到了正题之上,“秦先生,这样你看如何,这书鄙人负责去印,去售卖,卖掉之后你只需支付鄙人些印刷成本便成了。”
这完全就是白白为秦光远跑腿了。
秦光远也不是吃人不吐骨头之人,哪能让苗成荫吃亏了呢,“这个有些不合适了,这样,还是你负责印刷和售卖,刨去所有成本,你我三七分成,你三我七,如何?”
“当然,当然,秦先生写这书必定是付出不少辛苦的,理应拿大头。”
苗成荫有些善解人意倒是让秦光远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秦光远拿出从北平携带而来的样品书递给了苗成荫道,“目前我的这小说就写了这些,你先把这些拿去印刷吧,我还得在应天府待上几日也还得去外面说讲上几日时间,你先把我说讲过的对外售卖,还没说讲的再等等。
“一切都听秦先生的。”苗成荫道。
与苗成荫达成合作之后,秦光远便回了燕王府。
朱棣依旧还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马和正站在其床边悉心的照顾着他,听到动静后,朱棣紧闭的双眼立马睁开了。
“如何了?”朱棣问道。
秦光远把钱袋子在朱棣面前晃了晃道:“还不错,雅墨书坊的那东家也曾看过我那书,已经同意印刷后直接在他那书坊中售卖了。”
朱棣也没多说话,只是又闭着眼睛道了句,“嗯。”
在这府邸之中还不知晓有多少方的势力了,朱棣多说一句话也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朱棣装病之事是可以被朱元璋知晓,但却一丝一毫都不能被其他势力看出来的。
朱棣不说话了,秦光远作为他的随从只能与马和一道在旁边候着了。
第29章 秦光远的大棋
秦光远在百无聊赖之中并没有等候多长时间,外面便出现了个人影边敲门边道:“王爷,王爷...”
马和径直走过去拉开了门,问道:“何事?”
“马总管,陛下遣了太医院的刘太医来给王爷瞧病了。”
说话的此人是燕王府邸中的家仆,这家仆的身上还背着药箱,而在这个家仆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留着一小撮花白胡子的男子。
马和也没多说,只是道:“刘太医,请。”
那太医被马和请进屋子后便朝朱棣见礼,朱棣眼睛睁开了半条缝,虚弱的道:“尔既是父皇派来的那便瞧瞧吧,本王这病把北平城能找的大小郎中都找遍了,却是始终不见好。”
在朱棣同意后,那家仆便把背上的药箱放置在了一旁,秦光远还为其搬了凳子放在了朱棣床边,马和则是帮着朱棣把左胳膊放在了脉枕之上。
那太医闭着眼睛把三根手指搭在了朱棣的手腕上,不一会儿便猛然睁开了眼睛,已经有了沟壑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
不知晓马和是否看到了来自这个太医脸上的震惊,反正是在那太医三根手指离开了朱棣的手腕便满是担忧的问道:“如何了?刘太医?王爷的病情可是又加重了?”
一个个的都是些戏精,马和作为朱棣信任的心腹自然是知晓实在装病的,现在却是还能这般满是担忧的问出这个问题。
那太医能被朱元璋派过来,医术在太医院之中肯定是数一数二的,朱棣有病没病的他自然是能够轻松知晓的。
被马和问及起来刘太医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无妨,无妨...方子容臣回去琢磨一下再开,这几日王爷只需吃的清淡一些即可。”
这太医本就是朱元璋派过来探他真病还是假病的,朱棣也没多加为难他。
......
第二日秦光远依旧在那里继续说讲,有了昨日的良好开头,今日还有好多人专程前来听他说讲。
苗成荫可算是秦光远忠实的粉丝了,秦光远有说讲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早早的就来给秦光远捧场了。
不仅如此在说讲开始之前便就已经拿了铜锣开始朝那些前来听说讲之人收起铜板来。
有了昨日的奠基,今日当苗成荫的铜锣在拿起之时也不用多说话便有人怪怪的把八个铜板放到了里面。
叮叮咚咚,铜钱放入铜锣的声音恐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了。
苗成荫拿着铜锣转了一圈,把前来捧场之人的铜板都收上来便直接交给额秦光远。
在铜锣之中不仅有碎银子,还有几锭分量不轻的白银,不愧是应天府这里的人出手还真是够阔气的。
秦光远把这些银子都收好才开始了说讲。
秦光远已经把他所写的小说记得滚瓜烂熟了,何况还在北平说讲过一遍,因在再次在应天府说讲之时只能是更加精彩罢了。
一个时辰的说讲自然是得来了满堂喝彩。
前来给秦光远说讲的这些人都是花了钱的,他自然是得让这些人满意的。
秦光远说讲完毕,苗成荫便把已经印刷好两日的小说拿给他。
“这么快,这才一日时间吧?还得需重新排版,有的字还得重新雕刻吧?”秦光远拿着还有些油墨香的书稿问道。
“这是鄙人连夜遣人印出来,今日秦先生说讲完毕,我便就把这些书放在书坊中售卖了!”
秦光远大致看了下印刷好的书稿道:“嗯,都没问题了,直接上架售卖吧?”
秦光远与苗成荫把此事敲定之后便准备回燕王府了,从不远处王氏茶肆出来一年纪不算太大的男子。
这男子高声喊了句,“秦先生,秦先生...请留步。”
秦光远对王氏茶肆的人可都没什么好印象,而且听这声音很明显就是那曾说出骂骂咧咧之言的东家。
秦光远好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待东西收拾好了直接就走,根本就不搭理那茶肆东家。
那茶肆东家小跑两步追上了秦光远,脸上的笑容像是朵花似的,哪有昨日骂骂咧咧的样子。
秦光远有些愠怒的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去路?我认识你吗?”
王氏茶肆那东家丝毫不在意秦光远的态度,依旧笑着道:“鄙人便是王氏茶肆东家王文星,鄙人想请秦先生进王氏茶肆说讲。”
秦光远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我在这儿说讲挺好啊,前来听我说讲这么多人到了你那茶肆也不见得能容得下。”
“能容得下,能容得下...我王氏茶肆很大的,在整个应天府都是能够排的上的。”
这点儿秦光远自然是清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选这个茶肆了。
“可我不想给让前来听我说讲之人光顾你生意,这可怎么办?”秦光远笑嘻嘻的说道。
王氏茶肆的这东家全程都在给秦光远一个小娃娃排着笑,最后竟等来了秦光远这样一句,那怎能忍得了,气急败坏的冲着秦光远咆哮道:“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在京师若是没有后台还怎么混?”
秦光远主动找到了王氏茶肆却是险些被其东西骂骂咧咧的赶出去了,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忘记了此事的。
朱棣此次进京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可却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会怕区区一茶肆东家,即便他有后台又如何,只要这个他这个后台不是朱元璋,朱棣就绝没有惧怕其的理由。
秦光远笑了笑道:“你有后台?我若是没后台也不会在此说讲了,咱要不就比比看谁的后台硬?”
王氏茶肆那东家的后台不知晓是谁,对秦光远这激将法答应的几位爽快,道:“比就比,我定让你三日之内滚出应天府。”
秦光远依旧还是笑呵呵的道:“好,我等着。”
与王氏茶肆的东家摆下这个赌局,回去之后秦光远便把这一情况如实汇报给了朱棣。
“王爷,小子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王爷的,到了京师王爷若是犯下些许小错,与京师的权贵若是不和的话,陛下必然会更信任于王爷,到时候我们定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北平。”
秦光远的后台是朱棣,朱棣若是不出手那王氏茶肆的东家即便是一小鱼小虾的他都对付不了的。
朱棣听了秦光远报上来的这个事情,锐利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吩咐马和道:“秦光远若是有需要之时直接以燕王府的名义帮他解决了。”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多谢王爷。”
朱棣鹰钩一样的眼神停留在秦光远身上,极具威严的道:“秦光远你心中怎么想本王再清楚不过,莫要把本王当成傻子耍,再有类似之事发生别怪本王不客气。”
朱棣身上的气势全开之后还真就有些吓人,秦光远讪笑着道:“明白,明白...”
朱棣何其聪明之人岂能看不出秦光远的最终目的。
秦光远如实真遇到难处求朱棣帮忙,朱棣或许还会很高兴的答应,秦光远用此方法求朱棣帮忙,朱棣能答应也算是极好的了。
幸好朱棣也只不过是敲打了一下他,最终也还是帮了他。
第30章 秦光远被拿
第二日秦光远依旧像往常那般前去说讲,苗成荫手里拿着准备收钱的铜锣,道:“秦先生,鄙人看王氏茶肆的那东家一直朝你这边看,莫不是你得罪了他?”
秦光远朝苗成荫说的那方向看了一眼,在看过去的时候,那东家也正朝秦光远这边看来,两人眼神交错在了一起,那东家恶狠狠的,眼神之中全部都是凶光。
秦光远却是给那东家投去了一挑衅的眼神,随即才又对苗成荫道:“我刚到这里便去了王氏茶肆,想着能与他们合作让我进里面去说讲,没成想,险些被他们给赶出来,现在看我在这赚了银子,昨日那王氏茶肆的东家亲自来找我了,你说我能答应吗?”
苗成荫有些慌张加担忧的道:“秦先生直接拒绝了?”
秦光远依旧还是极为的淡定,回道:“拒绝了,不仅拒绝了我还与他打赌了。”
“打赌?打何赌?”苗成荫迫切的问道。
“比我们二人的谁后台硬,他还叫嚣说是要在三日之内把我赶出京师,我还就不信了,在这天之脚下,他一小小茶肆东家敢做出此等欺负良善之事来。”
苗成荫急忙道:“秦先生,你有所不知,这王氏茶肆的东家是左军都督府曹国公的小舅子。”
秦光远下意识的道:“曹国公?李文忠?对,现在应该是李景隆袭爵了吧?”
“嘘...”苗成荫手指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道。
秦光远一个白丁,这样直呼其名称呼一个国公,若是被人听到了免不了是要被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的。
秦光远笑了笑也同样回应了一下。
苗成荫接着又道:“秦先生,要不你直接去我那雅墨书坊说讲吧,若是愿听先生说讲之人即便是先生换了地方,他们也会追寻过去的。”
秦光远现在若是走了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了,连忙摆手道:“不走,我还就在这里了,你那书坊出入的都是读圣贤之书的人,少不得要与这些人打交道的,这些人看不上我一个写小说之人,我还看不上他们死读书之人呢。”
苗成荫还要所些什么,前来听秦光远说讲之人已经围了不少了,他们迟迟不收钱也不说讲,便有人开始催促了,“哎,秦先生,苗东家,说讲怎还不开始?”
“就是啊,快些开始吧。”
苗成荫也只能是拿着铜锣收钱了,也没因秦光远得罪了李景隆而独自一人离开。
苗成荫也想好了,等秦光远说讲完毕他就去找找人,好歹来说他经营书坊也有些日子了,自然也是能够结识到一些读书人的。
有好多人也是中了功名的,这些人虽说是不能与曹国公抗衡,但最起码也能保证秦光远安全无虞的离开应天府了。
铜钱才收了一半,便有一队身着铠甲的兵士便急急的朝着他这边开了过来,这些兵丁刚一到便要直接把前来听秦光远说讲之人赶走。
秦光远也能猜出这些人是缘何于此了,上前阻拦道:“你们这是所谓何?”
“你就是秦光远?来,拷上。”那领头的兵士二话不说便吩咐下面的人往秦光远身上带大铁链子。
秦光远只是个少年哪里是这些强壮军士的对手,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的掉,便只能任由大铁链子带到他身上了。
苗成荫上前询问道:“这位官爷,秦先生所犯何事,为何要缉拿于他?”
那兵士毫不客气的道:“他妖言惑众,企图聚众闹事犯上谋反,尔等速速离开,再若不离开小心连你们一块抓。”
苗成荫不敢多言了,别的罪名还好说,一旦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不死也得脱层皮。
苗成荫一时之间真的是没了注意的,要是其他的罪名还好说,花些银子也还能出来,被冠上此等罪名恐每人敢插手了。
王氏茶肆的那东家就在此时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得意洋洋的道:“记住了,我叫王成周,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还不知道我名字岂不是遗憾。”
此刻秦光远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惧怕,甚至还挂着笑容,对王成周得意洋洋的宣告自己名字不屑一笑道:“好,我记住了。”
王成周没能从秦光远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有些暴躁,正想要对他动手之时被苗成荫给拦住了,“王东家,秦先生是否真有那些罪名还没定呢,你就这样对她动手有些不合适吧?即便是秦先生真被定罪了,那也轮不到你对他动手吧。”
秦光远在这里也已经说讲了两日时间了,自然也是收获了一些铁杆粉丝的,有人也还是愿意在这个危难关头关头为他说上几句话吧。
“就是,你有何资格对秦先生动手?”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维护起秦光远来,王成周一甩袖子,道:“刁民,刁民...等哪一日把你们都抓了。”
现在毕竟还是洪武朝,朱元璋铁腕治贪虽说没能够彻底杜绝了贪官,但在天子脚下也少了不少光明正大欺负良善百姓之人。
秦光远至始至终都极为淡定,在最后抽开空闲才问道:“敢问官爷是哪个衙门的?”
“巡视南城察院兵马司左坊百户,汤敖。”
秦光远也回答那兵士只是对苗成荫道:“劳烦苗东家即刻去燕王府报个信。”
“燕王府?”呆愣了一下的苗成荫很快反应过来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燕王府。”
苗成荫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秦光远一个小娃娃底气会那般的足,原来他也是有后台的,而且这个后台还不小,竟然会是堂堂的燕王。
朱棣的势力虽说都在北平,但在京师也还是有些名气的。
秦光远把报信的事情交给苗成荫之后便跟着那一队兵士直接去了五城兵马司的衙门。
而秦光远的那些粉丝在苗成荫报信之后,知道秦光远问题不大才陆续离开,在离开之时还不忘秦光远下次说讲是在什么时候,也没人提及已经交了铜钱的人没能听到他的说讲怎么办。
他们是不问,但秦光远也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的,“等我出来免费给你们说件一个时辰算是补了今日对各位造成的不便了,还有这些铜钱你们便都拿回去吧,谁出了多少都过来领上。”
苗成荫已经去燕王府报信了,至于他们如何分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反正留在这里的都是秦光远的铁杆粉丝了,其他人在五城兵马司的兵士赶人之时便毒都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