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黑袍执法者
“关灯。”
点灯人同样经历了鬼门关鏖战，虽然他的能力仍旧匪夷所思，但基本的战术素养还是有的。
一见苏牧被控制，他立刻灭了黑袍人的灯。
“开灯。”
苏牧身体恢复自由，又往前窜了几步，然后再被手电筒照住。
“关灯。”
“开灯。”
苏牧一个箭步上前，黑袍人终于被他近身，然后拳头扑面而来，直接砸在黑袍人脑袋上。
普通一拳。
苏牧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比离开鬼门关时，又强了一大截。这一拳，差点将黑袍人的脑袋打散。
连续普通拳。
一拳又一拳轰在黑袍人脑袋，第7拳，直接将黑袍人的脑袋轰散。
他化作一阵黑烟散去，周围什么都没有留下。
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三哥牛掰。”
“老铁们，看到了没有，在点灯人的帮助下，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也能消灭邪魅。”
……
苏牧依旧紧皱眉头，诧异地看着四周。如这种级别的邪魅，一般都会留下遗留物，但周围地上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正义不死。”
声音凭空响起，黑烟汇聚，黑袍人再次出现。
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黑袍人还有技能。
黑袍人的身躯忽然变得伟岸起来，他用吟诵的腔调缓缓道来：
“我是行走于暗夜的执法者，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以正义之名，审判世间的罪人。”
“审判。”
两个字落地，如开水落入油锅中，轰然砸开。
在场的每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有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有罪，我该死。”
“我不该欠张大明的钱不还。”
“我不该睡xx老婆。”
……
这一幕被摄像头拍摄到，全程向网友直播。
“闭嘴。”
苏牧忽然喝了一声，身上的压力顿减。他双手相合，一记空气炮轰在黑袍执法者身上。
趁着击中的瞬间，他加速移动，贴近目标，连续一串重拳出击。
在对方再次扬起手电的时候，他立刻绕到黑袍执法者身后，重重踹出去一脚，同时，已经取出黄铜钥匙。
黑袍执法者开始追赶苏牧，苏牧引着他向自己的汽车移动。
过程中，又被手电筒射出的正义之光定住，依靠点灯人的能力解开控制。
终于移动到车前，苏牧伸手拉开车门，整个人窜了进去。
黑袍人跟随他进入。
下一刻，苏牧又从车里钻了出来。
其他人仍旧是胆战心惊，刚才黑袍执法者给他们的感觉太恐怖了，依然有人没有恢复过来。
“解决了。”苏牧冲大家拍拍手道。
“怎么解决的？”点灯人好奇道。
“嗯……”苏牧顿了顿道：“大概是他逃跑了吧，忽然就消失了，啪的一下，很快啊。”
大家绕着汽车转圈子，发现车里空空荡荡，黑袍执法者的确不见了。
心里仍有些怀疑，但也想不明白，只能猜测黑袍执法者大概是逃跑了。
点灯人还想同苏牧叙旧，苏牧也不想暴露小婷的秘密，直接开车走人，连个招呼都没和他们打。
驱车回到酒店，下车的时候，小婷的体温已经高得吓人。
等回到房间，苏牧看着她苍白的脸，道：“你这种情况，一般要怎么处理？”
“血。”小婷抿着嘴唇道。
苏牧狠了狠心，挽起袖子，递过去胳膊道：“来吧。”
小婷舔了舔嘴唇，道：“你舍得嘛？”
“没事，我回血还是蛮快的。”苏牧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不会被传染吧？”
血液狂热者拥有速度加强、力量增强。还可以延长寿命，不同的血液狂热者，后期衍生的能力也是不同的。
吸血鬼杰克，就长出了翅膀，拥有了飞行能力。
苏牧可不想成为吸血鬼。
“我不知道，我没有直接喝过人血。”小婷也犹豫了。
苏牧想了想，还是没敢冒险，他打电话给前台，让酒店送来医药箱，用橡胶带绑紧胳膊，给小婷弄了一杯鲜榨人血。
看到鲜血流进玻璃杯，苏牧摇摇头，自己越来越像个怪物了。
小婷双手捧着玻璃杯，苏牧在一旁处理伤口，她双唇被血染红，竟有一种奇怪的魅力，让苏牧忍不住心中一颤。
“你多久需要喝一次血？”
“最多一个月，这是我能坚持的最长时间。有一段时间，我搞不到血，我想死。”小婷回忆起当初，至今心有余悸。
真是一个可怕的能力啊。
苏牧心里盘算着，一个月一次，自己的身体远超常人，倒是也撑得住。
唯一有点为难的是，每次都要弄出伤口，回头应该搞一套抽血设备，再网购一本加速回血的秘籍。
不过自己上一个祝福消失了，失去了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看来应该找系统开个会员，需要30万。
虽然流程麻烦些，但并不是不能解决。
苏牧想明白这些，道：“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身体壮，养得起你。”
“我每个月要喝一次血，养我很麻烦的。”
“大不了我多吃点猪血，你以前一个月出一次血，我也没嫌你麻烦。”
小婷脸上一红，嘴角有鲜血流下，她不想浪费，又用舌头卷回嘴里。两枚虎牙露出唇外，苏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床上两个人叠在一起，灯光渐渐暗下去。
一般人看到杀戮出现在自己面前，几乎就吓惨了，小婷反而受到刺激，觉醒了能力，证明她内心有些变态。
自己偏偏对这一款感兴趣，岂不是说明，自己也有些变态。
自己马上要回家养老，身边养着一只吸血鬼，倒是聊以解闷。
一阵颠倒后，苏牧缓缓沉入睡梦。
小婷抱着肩膀坐在床上，身体得到鲜血补充，皮肤变得更加柔嫩，隐隐感觉像要发光一样。
她盯着苏牧睡熟的脸，手指忍不住从他眉毛上划过。
赤脚下了床，悄悄穿好衣服，打开苏牧的钱包，从里面摸出一枚一元硬币，小心翼翼收在身上。
贴在苏牧耳边，缓缓道：“你还是不要养我了，我很麻烦的。”
“你又不喜欢我。”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们的关系从交易开始，最后还是以一场交易结束吧。”
“我走了啊。”
她吻了吻苏牧的耳垂，踮着脚尖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熟睡的苏牧，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第181章 无路归家
下午的时候，苏牧从酒店离开，驱车赶往特事处。
见到上官兰的时候，她气色不是很好，眉头紧皱，锁着愁绪。
“跑掉了。”苏牧道。
“我已经从网上知道昨天的事，具体经过呢？”
苏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的确很难对付，他好像可以免疫物理攻击，我杀了他一次，他又复活了。最后我逃到车上，他突然消失，大概是跑掉了。”
来之前，苏牧已经想好说辞，见上官兰依旧眉头紧皱，他又道：“不过，不用担心，我估计他很长时间不会出现了。”
上官兰道：“网上的消息你看了没有？”
“还没有，刚起床我就过来了。”苏牧道：“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兰将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推到苏牧的面前，道：“你自己看吧？”
苏牧看到电脑上出现一段视频，正是黑暗执法者施法前的吟诵：
“我是行走于暗夜中的执法者……”
昨天点灯人组合出现时，全程手机直播，这段视频也被传到网上。
短短一天时间，已经有100万播放量，下面许多网友留言。
“这是一只好怪啊，为什么要杀死。”
“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邪魅，世界才会变好。”
“把那些犯罪的人都杀死。”
……
根据这件事，网友又展开新的讨论：邪魅是不是都该消灭？
正方代表：邪魅来源于人的执念，偏执就会走极端，极端的恶与极端的善都不应该出现。
反方代表：恶就该被杀死，善就应该存在，这不需要讨论。
正方代表：事出反常必为妖，我们这个世界容不下魑魅魍魉。
反方代表：邪魅和能力者同一来源，邪魅如果应该被杀死，能力者也该被消灭。
……
双方据此展开骂战，参与人数越来越多，互相拉帮结派，已经开始人身攻击。
苏牧大概明白了上官兰担忧的原因。
“人们心中都有个青天梦，包青天，海青天，所有人都这么想，于是黑袍执法者出现了。”上官兰道：“现在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苏牧点点头：“所以其他城市，也会出现类似的邪魅。”
上官兰嗯了一声：“邪魅来源于人的精神，越多人想要它出现，邪魅的实力就越强。”
对于这一点，苏牧已有体会，沈剑云想出一个众筹修仙法，最后他真的成功了。要不是他彻底丧失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能力者被大家知晓，有越来越多能力者出现。现在大家知道了邪魅的存在，以后邪魅会越来越多，而他们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上官兰道：“对于未来，我真的有些担心了。”
“如果每个人都是能力者，也就没有能力者，哪怕以后更多的邪魅出现，我想也是可以应付的。”苏牧道。
“我们能做好的也就是眼前事。”上官兰看向苏牧，道：“你和黑袍执法者交过手，他的特点是什么，以后其他城市出现，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对付。”
苏牧回忆着，道：“物理攻击对它几乎无效，被打散后还可以重生，他左手是一个手电，一旦被照住，就会丧失反抗，但好像它同时只能照住一个方向。右手的电鞭，攻击力倒是并不强，至于如何对付，我还没找到办法。”
那只黑袍执法者，现在还被关在小黑屋，苏牧连打开看一眼都不能，如果知道怎么对付，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上官兰又向苏牧询问了一些细节，在苏牧离开后，她开始填写邪魅档案。
邪魅名称：黑袍执法者
性别：无
特点：激发人负罪感的强光手电和令人浑身颤栗的电鞭。
弱点：不详。
现状：失踪。
……
从特事处离开，苏牧开车来到学校，接上了夏漱。
寒城距离希城虽然不远，但开车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现在这个时间出发，大概晚上八点能够抵达。
夏漱坐在副驾驶座，身体缩成小小一团，手指在屏幕上点着，切换着自己喜欢的音乐。
公路两旁的行道树飞速后退，现在是秋天，正是兜风郊游的好季节。树叶要么是红的要么是黄的，偶尔还有几朵一闪而逝的野花。
真的要回家了。
苏牧不仅有些感慨，算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此刻近乡情更怯，也没有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家肯定会面临一顿数落。
现在距家越来越近，自己马上就要从大城市的杰克汤姆，转变为二狗子三愣子。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夏漱伸了个懒腰，道：“你晚上住哪儿。”
“当然是回家住啊。”苏牧随口道，心想，如果提前打个电话，家里肯定都把被子晒好了。
想到这里，鼻尖似乎都能嗅到被子被晒透的味道。
夏漱道：“你好久没回去了，家里肯定落满了灰，不收拾一下，是没办法住人的。”
苏牧愣了愣：“为什么会落满灰，我爸妈呢？”
夏漱奇怪道：“你怎么了？阿姨和叔叔在你上高中的那一年就去世了。”
吱呀！
苏牧一脚刹车到底，汽车横在马路中间。
他扭过头，一脸诧异地盯着夏漱：“他们……怎么死了？”
“你怎么了？”夏漱摸了摸苏牧的额头，那里挂满汗珠。
“其实叔叔阿姨是失踪的。”夏漱道。
“失踪？”
夏漱道：“那年夏天，他们突然消失了，有人看到，他们最后在水库附近出现，那一天上游放水，警方猜测，他们是被水冲走了，但最后，也没找到尸体。”
苏牧一张脸变得苍白无比，直到后面的车不断鸣笛，他才恍然醒过来，把车开到路边，点燃一根烟，颤颤巍巍放到嘴里。
夏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现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冷汗已经将后背打湿。
她牵住苏牧的手，道：“别怕，我在这儿呢，是出什么事了嘛？”
“没事，没事。”苏牧吐出一口烟，道：“那我弟弟呢？”
夏漱皱起眉头：“你从来没有弟弟啊。”
第182章 我们是一家人
苏牧拥有的记忆中，自己的家庭不是这样的。
他有一个并不幸福，但还算完整的家庭。
父亲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小学教师，收入足够糊口，却永远入不敷出。因此，他们两人经常吵架。
父亲在自己上大学那一年突然中风，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到现在，苏牧还记得家里各种各样的药瓶，以及母亲的长吁短叹。
他们总催促苏牧，努力些，再努力些……苏牧的咸鱼性格，其实也是一种逆反心理。
甚至，放暑假的时候，苏牧仍然留在学校，也是不愿意面对脾气糟糕的父亲。
同时，他还有个弟弟，与苏牧恰恰相反，他开朗，有活力，父母都很喜欢他，不是太喜欢苏牧。
这就是记忆中的家庭，有些糟糕，但也是自己放假时的归处，正如许许多多普通家庭一样。
而现在夏漱竟然骗自己，在自己读高中时，父母就失踪了。自己那个完美到讨人厌的弟弟，竟然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自己出了问题？
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苏牧盯着夏漱，目光有些瘆人。
有古怪。
现在邪魅频出，已经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精神，正如自己遭遇的黑袍执法者。
会不会，眼前的夏漱其实不是夏漱，而是一只邪魅。
“你究竟是不是夏漱？”
“你究竟是不是苏牧？”
夏漱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苏牧怔住。
夏漱踮起脚尖摸摸他的额头，道：总感觉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你总是呆呆的，不喜欢和人说话，有时候喊你，你也听不见。但最近，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
“你还突然变得准时了。”
“我从不迟到，一直都很守时。”
“呵呵。”
手指间的香烟燃尽了，苏牧都没有察觉。
苏牧穿越到这个世界，继承了这具身体原先主人的记忆。
难道是继承过程中，记忆出现了偏差，融入了自己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记忆……可前世的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苏牧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就像把一件很珍贵的东西锁进柜子里，虽然再也没有看到过，但你知道它一直都在。
可某一天你打开柜子的时候，柜子里竟什么都没有。
你会想，自己究竟有没有放东西进去过，甚至，那件东西究竟有没有存在过？
记忆能够继承，性格、感觉也可以嘛？苏牧看着面前的夏漱，他不否认自己对夏漱的真挚。
……
苏牧愣在那里，脑海一片错乱，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他现在的状态，自然已经不能开车了。夏漱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后排，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不时通过后视镜，关心地看着苏牧。
苏牧勉强冷静下来，正默默在脑海中划线。
自己半年前穿越到这里，继承了苏牧的身份、记忆和他的朋友关系。
但夏漱让自己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和真实发生的事情并不相符。
而自己前世的记忆，竟然是一片空白。
这便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世界出问题了，要么是自己的问题。
身为一名穿越者，自己连身份都见不得光，估计自己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这个世界邪魅复苏，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感觉，也不是啥正经世界。
苏牧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下来。
多年的咸鱼性格拯救了他，换作一个较真的人，非得精神崩溃不可。
是疖子早晚会破的，是窟窿早晚会漏的，纸里包不住火，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夜里，汽车驶入希城。
这座18线小城，在大城市斗转星移时，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落伍和破旧，就算十几年不回家，还是能闭着眼摸到家门。
一股亲近感扑面而来。
接过，3分钟后，苏牧就迷路了。
“哇，那座大楼什么时候建的？”
“体育场呢，什么时候改成小区了？”
……
夏漱无语地望着苏牧，道：“你去哪儿，要不去我家住嘛？”
苏牧狐疑地盯着夏漱，有古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
“难道你爸妈不在家？”
“你无耻。”夏漱冷哼一声，忽然道：“我自己一个人住，你敢去嘛？”
果然有古怪。
苏牧在夏漱的身份标记上，缓缓打上一个问号：疑似邪魅。
……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自家的小区，打开房门，屋里果然落满灰尘。
没有电视，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床，卫生间没有其他人的毛巾。
据夏漱所说，父母失踪后，他靠助学金读完了高中，上大学时，学校帮他申请了一笔捐款。
很长时间，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但苏牧的记忆中，并不是这样的。他记得客厅电视的牌子，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到现在他还能记起父亲身上的烟草味道。
一直和弟弟住在一个房间，那个时候苏牧总想，要是一个人住就好了。
……
而事实是，他真的一个人在这套房子里住了三年。
“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苏牧缓缓开口，像是自我安慰，也像是对整个世界宣誓。
……
深夜，寒城。
小婷走进一家健身房，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接待了她。
“考虑清楚了？”年轻人问。
小婷点了点头。
“不用怕，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先待一会儿，晚上我们正好有个聚会。”
时间慢慢过去，渐渐有人从健身房离开，到晚上10点钟，人差不多都走干净了。
这时，有一个女人走进健身房，她浓妆艳抹，涂着重重的口红。
紧跟在女人身后的，是一个身材修长，身上有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男人。
再然后是外卖员，快递小哥，抽着烟的专车司机，黑西服的中介……
11点之前，健身房聚集了二三十个人。
年轻男人再次站出来，道：“今天，我们迎来了新的家人，请大家一起欢迎。”
所有人席地而坐，热情地鼓掌，亲切地看着小婷。
“你站出来自我介绍一下吧，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小婷的表情有些尴尬，脸上浮起不自然的微笑，感觉无所适从。
第183章 三叶草互助会（五更求订阅）
“看来你有些紧张，新人来到这里，要坦诚一切，彻底放开，只有先接受自己，才能接受家人。”年轻男人道：“我们给新人做个示范，每个人自我介绍一下，先从谁开始？”
身上有消毒水味道的男人站了出来，他是一名医生，就是他，在医院发现盗窃血包的小婷。
“大家好，我是一名医生，在急诊室工作，每天都会接触到很多病人，学医之前，我希望用我的医术拯救更多人，学医之后，我发现很多病是治不好的。”医生道：“每天看着他们死亡，我心里很难过，直到有一天，我觉醒了能力。”
医生抬起头：“我的能力是，我能提前三天看到一个人的死亡。”
“如果一个人三天内会死，我会看到对方的皮肤变成黄色。”
“获得这种能力后，我以为可以帮助更多人，但没有用的，他们最后还是会死亡。”
“我有一个深爱我的女朋友，某一天，我看到了她三天内会死。为了避免她的死亡，我让她三天不要出门，我还请了三天假，不眠不休的盯着她，一秒钟也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最后一天，她想在阳台看风景，我觉得不会发生危险，谁知道窗户突然脱落，她从13楼摔了下去。”
“我一直在自责，是不是我导致了她的死亡。”医生双手捂住脸：“那时候我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惩罚。我可以预见死亡，却无法改变死亡。那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医生开始痛哭，即便隔着很远，小婷也能感受到他的心碎。
“爱我们的家人。”年轻男人左手扶住心脏。
“爱我们的家人。”所有人做出同样手势。
……
“我失去了睡眠的能力。”外卖员站起来道：“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睡过觉了，我每天都很疲惫，我感觉我快死了，医生，你看看我变黄了没有？”
“你还很健康。”医生道。
“是的，我失去了睡眠能力，不睡觉并不会影响我的健康，但却无法减少我的痛苦，我的脑袋很痛，似乎随时都会炸开，这个月因为超时，我已经被罚了很多钱。你们无法理解我的痛苦，我真的很想睡一觉。”
小婷看到，外卖员眼底布满血丝，脸部肌肉浮肿，似乎随时会炸裂。
“我获得了速度加成，我现在跑得很快。”快递员站起来，道：“代价是，我总是会丢东西，这个月，我已经丢了几百个件，就在刚刚，我忽然忘了我为什么要站起来，我丢失了想法。”
“爱我们的家人。”年轻男人举起手。
“爱我们的家人。”所有人同时举起手。
这次小婷也用手扶住心脏，同情地看着他。
“我失去了魅力。”浓妆的女人站起来，开始一件件解自己的衣服。
她是一个很标致的女人，身材、气质、相貌、身上的气味。
但在她已经脱得只剩下黑色蕾丝内衣时，在场的男人都没有往她身上多看一眼。
“多冷呀，快穿上吧。”
“正经点，都是一家人，你整这干啥。”
……
女人默默穿好衣服，静静点燃一根香烟，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审美上，她是值得被喜欢的，但心理上，她和一个90岁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
……
小婷看着在场的人一一站起来，介绍自己的能力，每个人都很坦白，敞开心扉。而他们的能力……都很痛苦。
“爱我们的家人。”年轻男人。
“爱我们的家人。”所有人用左手扶住心脏。
年轻男人道：“我是这家健身房的老板，我姓宋，你们可以叫我宋温暖，人如其名，我获得的能力是奉献。”
“我无可遏制地想帮助别人，如果不帮助别人，我就如坐针毡，如刺在背，如鲠在喉。”
“就在今天，我给了一个流浪汉10000块，免费帮19位客人办了会员，另外，我已经把健身房转让给了刚才的快递小哥。”
“你为什么要转给我？”
“因为你丢了几百个件，而且，你又丢失了一个想法。”宋温暖道：“是的，现在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他忽然哭了出来，道：“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没办法，就像每天要喝水吃饭一样，我不能不这么做。”
“我现在不敢碰手机，不敢上网看到悲惨的事，不敢接触陌生人，我生怕自己把肾捐出去。”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用右手扶住心脏。
“爱我们的家人。”
“当然，我并不是没有收获，我帮助的人越多，我的实力就越强。”
宋温暖看向小婷：“我想说的，就是你看到的。邪魅复苏，世上有了邪魅，也有了能力者，一切来源于精神，精神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能力也是一样，有正面能力者，也有负面能力者。”
“现场所有人，都是负能力者。那些正能力者守护城市，消灭邪魅，可以做英雄，享受掌声欢呼，拥有无数粉丝。”
“而我们连最基本的生活也是问题。没有人帮助我们，没有人在乎我们，我们只有自己帮助自己。”
“现在，新人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家庭已经准备敞开怀抱接受你，希望你也准备好接受我们。”
小婷站起来，道：“我叫穆小卿，我亲眼看到我的父亲死在我面前，他浑身沾满了血，我受到刺激，觉醒了能力，我开始渴望鲜血，血可以强化我的身体，一个月不喝血就浑身难受。”
“这太好了。”宋温暖道：“我每周都去献血，一次不献血就浑身难受。”
小婷：“……”
“随着新人的加入，我们已经拥有27名成员，我现在宣布，三叶草互助会正式成立。”
“这是一个弱者的集合，大树可以独立成长，以一己之力承担风雨，而小草只能相互依靠，彼此扶持。”
“没有人爱我们，我们互相爱彼此，没有人帮助我们，我们互相帮助，从此以后，我们将共享金钱、能力、社会资源。”
“我们的目的是帮助弱者，我们的原则是不伤害别人，更不伤害自己。”
“我们是一家人，爱我们的家人。”
“爱我们的家人。”
所有人站起来，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唱起他们的团曲。
“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缘才会相聚，有心才会珍惜。”
第184章 世界和我，谁错了？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苏牧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白纸，弹去上面的灰尘，用钢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字。
自己的记忆：父母健在，有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弟弟。
现实：6年前，父母在水库附近失踪，自己的弟弟从没有存在过。
另，自己是一个穿越者，穿越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
苏牧看着纸上的文字，用钢笔轻轻敲着眉心，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夏漱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但那种感觉无比清晰，父亲中风后的药瓶，母亲身上的粉笔味道，弟弟的篮球鞋……苏牧没办法说服自己否认这些。
如果自己的记忆是真的，是世界犯了错，那又是因为什么？
仅仅是猜测，便让苏牧不寒而栗。
世界和我，肯定有一个是错的。
要么是我，要么是世界。
自己可以用证伪法，如果可以证明a是错误的，那么b便是真的，哪怕真相再不可思议。
苏牧没办法证明记忆的真伪，只有去证伪这个世界。
他有了思路，心里稍微踏实些，握着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闪而逝的念头。
父亲是一名出租车司机，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倒是不好着手，那辆出租车可以作为线索，人没了，车总还是会在吧。
母亲是小学老师，有许多学生同事，可以从他们口中了解6年前发生的事。所有人的口供交叉证实，如果有漏洞，自己一定可以揪出来。
至于自己弟弟，也留下了很多痕迹。
三个人凭空从世界上消失，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有漏洞。
因为人不是神。
再完美无缺的计划也一定有破绽。
看着纸上写下的零碎文字，苏牧决定先从水库开始。
6年前，父母是从水库附近消失的，那是他们最后出现在其他人的记忆中。
苏牧推开门离开，出门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恍然。
父母的教育方式极其古怪，对于自己，12点之前必须回家，对于弟弟，却是从来不问。
自己以前每次出门，不到10点，电话就会准时响起。
这一切，真的只是幻觉嘛。
苏牧轻轻将门关上。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夏漱，她手里提着豆浆煎饼。
“怎么，你也住这里？”苏牧心想，难道自己的记忆还有其他错误。
“我专门来找你的。”夏漱道：“没吃东西吧？”
苏牧的确有些饿了，一般这个时间，秦氏酒店已经为自己准备好早餐。
看来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好啊。
“你准备去哪儿？”夏漱。
“我去水库看看。”苏牧。
夏漱眼神顿时一凛，昨天苏牧的状态十分糟糕，所以今天她一早就过来了。
现在苏牧要去水库，难道他突然想不开了。
“我陪你一起去。”夏漱坚定道。
“你不用上班嘛？”
“我可以请假。”
……
希城并不大，开车10分钟就可以从东走到西，水库位于郊区，已经算得上偏僻地方。
苏牧把车停好，看着面前碧绿的河水，他也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
在记忆中，那天父母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条鱼，晚饭吃的是酸菜鱼。
但在其他人的认知中，他们那天并没有回家。
“你不用难过，当时你也没有太难过。”
“我没有很难过嘛？”苏牧问。
夏漱点点头：“我们也觉得很奇怪，阿姨他们失踪后，你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其实，今天是你第一次到这里来。”
听听，这叫人话嘛，哪有自己爹妈丢了不找的。
苏牧丢一颗石子到水里，相信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
“回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夏漱道：“我们单位正在招聘，你要不要试着考一下，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能考过的。”
苏牧摇摇头：“我打算退休了。”
“退休？”夏漱怔了怔，恍然想起苏牧还有纸侠的身份，她试探道：“你是不是挣了很多钱。”
“不算多吧。”苏牧道：“不到一千万，还有其他一些收入。”
“呵呵。”
夏漱真想一脚把苏牧踹到水里。
她深吸一口气，两腮鼓起来，道：“其实人不上班是不行的，不上班就废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找个班上，这样才不辜负青春。”
苏牧撇撇嘴，上班才叫辜负青春，梦想什么的，咸鱼就是自己的梦想。
他忽地想起，自己获得了咸鱼祝福，越是努力越是南辕北辙，自己这么认真的寻找父母失踪的线索，会不会起到相反作用。
难道自己混啊混的，真相就会自己跑过来。
水库距离苏牧的老家就不远了，他的老家在山里的小兵屯，当初父母就是回村探亲，才从水库经过。
苏牧的初中之前都是在山里度过，后来父母贷款在市里买了房子，一家人才搬到城里。
那里有一家人生活的痕迹，会不会得到有用的线索。
他驱车回到小兵屯，只用了10分钟时间。
这里交通多少有些不方便，城市房价也不算太贵，能搬出去的都搬出去了。
苏牧将车停在自家院门口，看到几间平房屋顶都漏了，院里长满荒草。
他整个童年都是在这里度过，至今还会经常梦到这里，似乎只有这里，才能叫做家。
但没想到，它已经荒废到这种地步。
苏牧有些哭笑不得，有些东西自以为很珍贵，却长满了草都没有再看一眼。
他已经做出决定，以后就住在这里。
打听其他人找到村长，苏牧已经有多年没回来了，没想到现在的村长竟然是个年轻人，不过才30岁，小时候还带苏牧抓过鱼。
听说苏牧要盖房，他狐疑地盯着苏牧：“现在大家都去城里买房，谁还回家盖啊。”
“想家，离不开这里的山山水水。”
“咱们这里比较偏，倒也不需要啥手续，也没人管。不过现在网上回家盖别墅的有很多，你要想建就往好了整，我给你出个主意，把附近两片宅基地也买下来，他们都搬走了，也用不了太多钱。”
苏牧表达了感谢，递过去一根红塔山。村长看了他一眼：“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你还是抽我的吧。”
第185章 回乡退休计划
“你要建房，可是要抓紧时间。现在是旺季，马上就要入冬，如果联系不到施工队，恐怕就要等到明年开春。”村长蹲在地上，抽完了一根烟。
苏牧和夏漱驱车离开，心里琢磨着这件事。当地的施工队苏牧也不熟悉，而且要全程盯着，防止他们偷工减料，自己还要调查父母失踪的事，怕是抽不出时间。
夏漱道：“要不我帮你想想办法，我大舅的三姨的儿子的六堂弟，好像是卖袜子的，他认识建筑队的人。”
“嗯……”苏牧顿了顿道：“我还是找个专业人士吧。”
苏牧拨通了秦佳人的电话：“我现在已经回老家了，你认识盖房子的人吗，我想找个施工队？”
“好的。”秦佳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跟着，苏牧又同上官兰拨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在老家，想要调查一些事，能不能帮我找找关系。”
“好的。”上官兰也把电话挂断了。
不多时，电话再一次响起：“是苏先生嘛，这里是希城特事处，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碰面？”
“我现在在外面，马上去特事处找你们。”
苏牧带着夏漱，按照地址赶往特事处，见大门口站了几个人。
一个年轻男人迎面走过来：“姜磊，光明磊落的磊，寒城喋血双雄的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
在夏漱面前，苏牧有些尴尬，与对方握握手道：“谣言，谣言。”
当初黄九龙叛变，希城特事处伤亡严重，最后是苏牧擒杀黄九龙。希城现在还记苏牧一份人情。
“我接到上官处长的电话，说你要调查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我们可以帮什么忙？”
“当年我父母失踪的案件。”苏牧没有说得太详细，免得别人以为自己精神分裂：“我想希城特事处出面，给我开个证明，我查起来也方便些。”
“开什么证明，我给你派个人。”姜磊道：“你稍等一下。”
他离开办公室，转了一圈，揪住一个人：“宁星，你过来一下。”
对方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有些微胖，脸上一副眼镜。
“老大，什么事？”
“你这几天把手头的工作放一下，跟着另外一个人，调查一些情况。”
“最近要忙死了，哪里还放得开，什么人呀，难道又是关系户。”
“你知道什么。”姜磊道：“这是来自寒城的高手，退休之后回到老家，寒城的头头心疼得不行。他现在回到咱们这儿，如果能帮着我们解决一些问题，我们就多了一个强援，你跟在他身边，学个一招半式，也足够受用一生。”
“高手？有多高。”宁星好奇道。
“大气层那么高吧。”姜磊望着天空感慨道。
宁星心中好奇心更重，心道这样的高手，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胡子一大把，一身白色练功服的那种。
等他随着姜磊来到办公室，就见苏牧和夏漱坐在沙发上，他目光转了一圈，困惑地看着姜磊：高人呢？
“这位就是来自寒城的高手，大名鼎鼎的纸侠。擒杀黄九龙，震惊十三局，如果不是他想着退隐田园，现在你们的老大就是他。”
姜磊诧异地看着苏牧，瞧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半眯着眼睛，满脸慵懒。
“苏先生，这是我们单位的小宁，你看有什么用得着的，尽管吩咐他便是。”姜磊给宁星使了个眼色，千万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宁星并没有露出轻视的表情，道：“我们今天做什么？”
“今天休息。”苏牧道：“加个联系方式，回头我联系你。”
宁星：“……”
苏牧和夏漱从特事处离开，坐到车上，夏漱道：“怪不得你用不着我给你介绍工作，原来你现在这么有面子？”
“呵呵。”
“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夏漱认真道。
“有嘛？”苏牧挠挠头：“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呐。”
苏牧送夏漱回去，自己独自回家，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怔。
接下来可以从母亲当年教书的小学开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真的可以轻易抹去嘛，那应该是怎样的力量？
整个下午，他没有出门，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苏先生嘛，我们是秦氏集团的，大小姐让我们来希城，一切听您吩咐。”
来得这么快嘛。
苏牧暗暗有些吃惊，双方约定了一个地点，互相碰着了面。
一辆黑色大巴车停在苏牧面前，从车上下来七八个干净利落的男人。
都是西装革履，手提包上纹着纸侠logo。
现在，秦氏集团已经同纸侠形象牢牢绑定了，各个产业都使用了纸侠的形象。
“苏先生，我叫方通，是这次任务的设计总监。我们今天只是过来看看场地，连夜出一份设计图，工人今夜就到，明天就可以开始施工。”一个有些白头发的年轻人道。
“我带你们过去。”苏牧说罢，愣了愣道：“你们能不能换上便服，这个样子，吓坏乡亲们可不好啊。”
“便服？我们这就是便服啊。”方通道。
苏牧：“……”
在苏牧的强力要求下，几个人去批发市场，一百多块一套，换了衣服。
如此，才前往小兵屯。
几个人从车上取出专业设备，开始绘制图纸。
方通负责与苏牧接洽，道：“苏先生，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苏牧一直想着退休，对于房子的样子，却并没有计划过。
他想了想，只能根据自己的想象道：“要有树，要有水，自然些，随意些，不要太匠气。”
方通认真记录下来。
“喔，最重要的。”苏牧道：“要做新如旧，不要搞得太浮夸，吓坏了乡亲们可不好。”
“我明白了。”方通道：“苏先生，我看这里的交通不是很方便，我们要不要从这里修一条路，直接通向村外。”
“咳咳咳。”
苏牧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第186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小兵屯的村长晃悠到这里，东瞅瞅，西看看，感慨道：“这么快就开始施工了。”
他把苏牧拉到一边，道：“这些施工队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他们第一次派这么多人来，会不会想讹你的钱？”
“会吗？”
“你还是太年轻，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人多了，花销肯定就大，到时候找你要钱，你都不好还价。”村长道：“不过你放心，我帮你盯着，他们想坑你钱，我就找人堵他们的车。”
“多谢。”苏牧问道：“你记不记得我有一个弟弟？”
“弟弟，什么弟弟，表弟还是堂弟？”村长道：“你们家是村里的独姓，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亲戚朋友。”
这个答案在苏牧的意料之中，夏漱不记得的事，村长自然也不会记得。
难道一家三口人，真的就可以凭空抹去。
方通带人测绘，将数据传回总部，秦氏集团本就有地产相关的产业。设计部严阵以待，连夜加班，一天时间就出了图纸。
从周边城市的一个建筑工地上，调了一支施工队过来，各样建筑材料，也用卡车拉来。为了方便运输，他们甚至拓宽了道路。
施工队热火朝天的开始施工。
于此同时，苏牧领着宁星开始了自己的调查。调取了当年的卷宗，从母亲当年任教的小学开始着手，又走访了她教过的学生。
在出租车公司调查当年的车，询问了弟弟的朋友、同学、前女友们。
两周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结果是一无所获。
所有案卷、事实、证言都对得上，互相证明了一件事：父母六年前在水库附近失踪，而自己的弟弟从没有存在过。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苏牧揣测，会不会是自己太认真了，所以祝福生效。他一直说服自己，我不在意，我不在意……
可爹妈丢了，苏牧再如何假装若无其事，心中都是在意的。
…………
寒城，三叶草健身房。
十点之后，客人走光，卷帘门拉下来，成员们又聚在一起。
宋温暖站了出来，道：“今天，我们又有新的成员加入，大家欢迎。”
“爱我们的家人。”
所有人右手扶住心脏，微笑真诚、亲切、热情。
“看来新人还有些拘谨，没有彻底放开自己，大家给新人做个示范，让他们加速融入这个大家庭。”
……
一段时间后，大家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唱起了他们的主题曲。
“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宋温暖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我们的成员达到37人，我发现，我们的活动，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我们都是弱者，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要想办法隐藏自己。”
他取出一副扑克牌，道：“每人抽一张，从此以后，扑克牌就是我们的代号，对任何人都要隐藏组织的秘密。”
大家上前，轮流抽取自己的扑克牌。
小婷从宋温暖手中抽了一张牌，翻开一看，是一张黑桃q。
希腊神话中的战争和智慧女神雅典娜，以长矛和盾牌做武器。
她亮出自己的牌给所有人看。
“从今天起，它就是你们的代号，我的代号是大鬼。”
“到现在，我们已经有37名成员，为了组织的扩大，我们必须向其他城市发展，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我们，我们的力量才能越来越强大。”
“所以，37名成员，每人前往一座城市，寻找当地的负能力者，将他们拉入团队。”
“现在，我宣布人事安排。”
……
“穆小卿，希城，喔，以后要称呼你黑桃q女士。”
……
宋温暖宣布完自己的计划，其他人并没有异议。
小婷站起来，道：“刚才你说不能向任何人泄露团队的秘密，那对我们要拉拢的新人呢，也不能说嘛？”
“呃……”宋温暖咳嗽一声：“自然是要经过甄别，对信得过的人透漏。你们每人负责一座城市，你们拉来的成员，不需要告诉其他人，这可以保证三叶草互助会的安全。”
“那以后我们碰见面，站在不同阵营怎么办？”有人抛出疑问。
“为了避免成员间的互相竞争，我想起一句暗号，只要能报出这句暗号，就可以证明是自己人。”
众人安静下来，专注地望着宋温暖。
“一念地狱。”
“一念天堂。”
……
诸人默默记下这八个字。
“我还有一个问题。”小婷道：“向其他城市发展成员，必然需要花费很多钱，我们的钱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一方面，我们会从龙城APP上接取任务，赚取赏金。另外一方面……”宋温暖看向那名医生。
医生站了起来，他现在的代号是红桃a。
“我的能力，是预见三天内的死亡，我会把目标放在那些富豪、明星、城市精英身上。他们都有一生花不完的钱，提前向他们泄露这个消息，依靠这一点，给他们时间安排自己的遗产，凭此赚取佣金。”
“资源共享，金钱共享，能力共享。”宋温暖道：“草与草必须互相依偎，从此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爱我们的家人。”所有人做出同一手势。
…………
罗城，工业开发区。
马巧明坐在自己办公室内，处理着公务。他这个位置，官虽然不大，权力却不小，工作自然也很忙碌。
不知何时，办公室内走进来一个快递小哥。
“你什么时候来的？”马巧明有些奇怪：“快递不是直接送到门卫嘛。”
“今天我不是来送快递的。”快递小哥道：“我要送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马巧明抿了一口茶。
“关于你的死，这个消息值500万。”
“500万？我怎么可能有五百万，我两袖清风，满满正能量，上下班都骑自行车！”马巧明顿时勃然大怒。
“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事实并不是如此。开发区最大一块土地，是你儿子的公司拍下的，而他又转手卖给别人，赚了1000万。”
第187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你名下虽然没有房产，没有存款，但你儿子凭借个人努力，年纪轻轻就拥有上亿资产，当然，这都离不开你这个开发区主任的帮助。”
“污蔑，彻底地污蔑。”马巧明拍案而起：“你是什么人，到我办公室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一片好意，我只是想用你的死，换500万。”
“这是勒索嘛，你是不是想要挟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浑身正能量。”马巧明怒气冲冲道：“保安，保安把他赶走。”
“不用他们赶，我会自己走。”快递小哥道：“既然你不想买，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免费送给你，在三天内，你就要死了。你有很多钱，该安排一下了，总不能带到棺材里。”
“滚，立刻给我滚。”
“再见，记住，我……”快递小哥一愣，对了，我的代号是什么。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牌，摊开在马巧明的办公桌上：“是了，我是红桃2。”
下一秒，他忽然从办公室中消失。
马巧明愣了愣，把桌上的纸牌拿起来看了看，随手丢进垃圾桶。
他开始有些心绪不宁，三天内会死？我刚刚做过体检，身体健康得不行。
混蛋，竟然敢吓唬我。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稍稍平静下来。
秘书走进办公室，道：“马主任，杨老板约您吃饭，在附近的蓝田会所。”
“不去，我晚上要加班，告诉他，有什么事直接来家里谈，不用整这些。”
“马主任真是满满地正能量啊。”秘书感慨道。
……
天黑的时候，加班到8点的马巧明，才从办公室离开。
他的座驾一直是一辆老式自行车，慢吞吞走在路上。
夜晚的风凉凉地吹着，想想自己的别墅，想想自己的存款，心里便是满满的满足感。
自己真是一个淳朴的人呐，看到收获便喜不自禁。
阴暗的林荫道上，一道手电光忽然从远处射来，落在马巧明身上。
啪，马巧明一下摔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我是行走在暗夜的执法者，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以正义之名，惩罚世间的罪人。”
大义凛然的声音忽然响起，伴随着声音，黑袍人从黑暗中踱步而来。
正道的光，落在了大地上，马巧明趴在地上，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贪婪、好色、暴食、谎言、酒驾……”
“你有罪，你该死。”
“我有罪，我该死。”
“以正义之名，审判。”
电鞭从高处落下，蓝色的电光穿透了马巧明的身体。
…………
希城，苏牧接到方通的电话，自己的房子盖好了。
“这么快！”
苏牧大惊失色，忍不住对国人的工作效率刮目相看。
“大小姐吩咐下来的，我们怎敢怠慢，这个速度，其实并不算快。”方通隔着电话道：“我现在就在现场，苏先生要不要过来看看。”
“等我。”
苏牧放下电话，准备开车过去，忽然想到一件事，又给夏漱打了个电话。
参观新房，总要有个朋友，否则太孤单。
他开车接上夏漱，驱车赶往小兵屯，半个小时后，看到方通正在门前等候。
苏牧愣了愣，见门前多了一株古槐，走进院内，庭前一棵银杏树，此刻秋高气爽，一片金黄。
角落里有一个鱼塘，几尾锦鲤在水中扑腾，石头上还卧着一只金钱龟。
“院外正好有一条小河，我们就将河水引了进来，进出口堵了栅栏，鱼不会跑出去。”
“一楼是客厅、客房、会客室、餐厅，二楼是主卧，观景台。”
“为了配合全屋的装饰，电梯隐入墙壁，和衣柜的颜色完美融合。”
“还有电梯啊？”苏牧吃惊道。
“是的。”
方通摁了一个按钮，一面衣柜忽然打开，出现一个电梯。
方通带着苏牧和夏漱，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一共两层，一层是健身房，二层是酒窖和影音室。”
地面建筑是古老的，地下室是现代的，各种影音设备齐全。
“全屋都布置了智能家居，灯光、窗帘、空调、冰箱都可以语音操控。”
“考虑到取暖问题，我们布置了中央空调，一楼还特意安装了壁炉。”
“全部用了健康无甲醛材料，随时可以入住。”
……
“苏先生，可还满意？”
“还好吧。”苏牧淡淡道。
夏漱暗暗感慨，苏牧现在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自己现在早已经脸红耳热，满眼小星星。
苏牧内心震撼得一批，方通的设计，完美的体现了自己做新如旧的要求。
外表看上去并不显眼，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农村小楼，在村里也不并不突兀。
门口的古槐，仿古砖，让这栋房子，看上去有一二十年历史。
可真正走进了，才发现别有洞天，走入地下室，才知道洞天之后还有洞天。
他忍住擦口水的冲动，道：“多少钱？”
方通道：“大小姐吩咐的，免费设计，免费施工，苏先生不用担心花费问题。”
苏牧摇摇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平白无故，自己为啥占秦佳人的便宜。
今天欠了人情，以后还是得还。
何况自己现在有钱，一二百万也花得起。
苏牧拨通了秦佳人的电话，秦佳人也没有矫情，隔着电话让方通给苏牧报价。
“苏先生的为人真令人佩服，人工加上成本，一共600万。”
“多少？”
苏牧都懵了。
“这只是成本。”方通淡淡道：“我可以给苏先生看报价单。”
苏牧接过报价单，越瞅越懵圈，全屋家具都是一线品牌，家电装饰这些自然不必说。门口那棵古槐有一百年树龄，专门从省城运来，花了七十万。
我特么闲的七十万买了一棵树。
院里的银杏也差不多是同样苏牧。
鱼塘里的鲤鱼，一尾就要一两万，而自己养了十几条。
……
苏牧看下来，这还真的只是个成本费。
他的世界观彻底被打开了，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其实苏先生不必担心花费，大小姐提前吩咐过……”
“给钱。”苏牧坚定道，当着夏漱的面，他不能把说出口的话再吃回去。
第188章 请高人出山
“希望苏先生享受这处住宅，能让主人住得开心，是一名设计师的荣幸。”方通面带微笑，告辞离开。
苏牧住得开心不开心不好说，现在很想弄死他。
本来自己有1000万，被系统坑走100万，盖房花了600万，现在只剩下三百万。
幸亏公司那边还有分红，自己才不至于刚刚退休，就要重新出山。
夏漱一脸崇拜地看着苏牧，感慨道：“你真有钱。”
“小钱。”苏牧想淡淡地挥挥手，结果发现手指都在颤抖。
既然方通已经走了，夏漱就和苏牧在院子里参观。
从楼上到楼下，慢慢摸索清楚了各样设备的使用方法。
夏漱来到主卧，就连床垫都是一线豪华品牌，坐上去，感觉很舒服。夏漱本来只想坐一坐，忍不住躺了上去，本来只想躺一躺，忍不住翻了个滚。
苏牧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夏漱脸腾地一下红了。
苏牧走到窗前，看着院内金黄的银杏树，盖一栋房子，养一条狗，自己的退休目标几乎要完成了。
“就差最后一项了。”苏牧忍不住感慨道。
夏漱一楞，差什么，难道他想说差一位女主人。
他该不会是要表白吧？
今天的确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时间，这样的房子砸下来，估计没有几个女人会拒绝。
但他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自己就那么浅薄嘛。
自己再如何也得象征性拒绝一下。
“就差一条狗了。”苏牧转过身道：“陪我去狗市看看吧。”
夏漱：“……”
二人转悠到狗市，买到一条三个月大的金毛，毛茸茸一团，带着它回到苏牧的新洞府，它用湿润的鼻子嗅来嗅去，熟悉新环境。
苏牧也在熟悉自己的新环境，搬了一张摇椅坐在银杏树下，晒着金秋的阳光，身子一晃一晃的。
自己的退休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好无聊啊。”苏牧真诚地感慨一句。
那只三个月大的金毛，一直在夏漱脚边蹭来蹭去的，却不肯靠近苏牧。
看来也不是啥正经狗。
晚上，苏牧请夏漱在自己的新洞府吃了一顿饭，算作乔迁之喜。
“今天大喜的日子，可以喝一点酒，我看酒窖有不少好酒。”
“是，不少，一百多万呢。”苏牧想想就肉疼，道：“今天不能喝酒，喝酒我就不能送你了。”
“喝一点也没关系吧。”
“要以身作则。”
“那你不喝，我喝点。”
“你不能喝酒，女孩喝酒不好的。”
……
夏漱要走的时候，金毛一直追着她叫个不停，夏漱一走，金毛就开始叫，夏漱不动，它也不叫了。
“你看看，它不舍得我走啊。”夏漱摊开手道。
“嗯。”苏牧皱眉想了想，道：“不如你抱它走吧，明天我再去买一条。”
“呵。”
夏漱一脚把身边的金毛踢飞：“别，你还是抱着它睡吧，你和它有缘。”
……
希城特事处，姜磊看着手中的照片，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大，第九起了，再不解决的话，恐怕会出大乱子。”宁星道。
“我也想解决，可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就算能够碰见，凭我们的力量，真的可以对付他嘛。”
希城特事处经历过一次惨重打击，最近刚刚重新组建，综合实力，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最弱的。
“实在不行，向总部求援吧，让总部派一名专员过来。”
“我已经这么做过了。但是，其他城市也出现了类似案件，总部也没有足够的人手。”
“那该如何是好，实在不行就让他杀，反正杀的都不是啥好人。”
“住口。”姜磊勃然大怒，道：“特事处存在的目的，就是对付邪魅，保一方平安。被我们保护人里面，就算有坏人，也有法律制裁。你有这个想法，非常危险。”
“我就是这么想想，咱们现在不是也没有办法嘛。”宁星道。
“就算想也不行，你下去写一份检查，下次开会的时候做检讨。”
“这……”宁星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姜磊叹口气，连王星也开始这么想，普通人的想法也可以猜测到，这样下去，形势会越来越危险。
事到如今，只有请那位高人出马了。
……
上午10点，苏牧从床上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山里的空气真好，感觉睡眠质量都改善挺多，虽然自己睡眠质量一直挺好的。
他站在窗前，忽然发现，大门外多了一辆车，还站着两个人。
他下了楼，将院门打开，看到特事处的姜磊和宁星。
“姜处长，你们这是？”
姜磊一脸苦笑：“实在是有事情解决不了，要请你出山了。”
“那你们进来谈啊，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我怕你还没有起床，打扰你休息。”
苏牧心中一动，三顾茅庐，程门立雪，这是苦肉计。
姜磊把姿态摆得如此之低，怕是事情不好对付。
“进来谈吧。”苏牧将二人请到院子，金毛小狗蹦蹦跳跳着走过来，被苏牧一脚踢开。
来到会客室，苏牧沏了一壶茶，道：“出什么事了？”
“执法者又出现了。”姜磊道。
苏牧心中忍不住一咯噔。
“从九天前开始，他每天杀一个人，现在已经杀了第九个，监控摄像拍到他的照片，确认是黑袍执法者。”
姜磊递过来一张照片，苏牧看到，和自己在寒城对付过的黑袍执法者一模一样。
“希城也出现了！”
苏牧大吃一惊。
“不仅仅是希城，全国各个城市，都出现了，现在报警的有70多个城市。”姜磊道：“你上网看看吧，网上已经吵翻了天。”
苏牧这几天没工夫看手机，现在打开一看，发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全国70多座城市，都出现了黑袍执法者。每只黑袍执法者，每天杀一个人，一夜之前就死七十几人。
“经过我们对死者的调查，他们都是杀人犯，黑心工厂老板，身居高位者，警方顺藤摸瓜，还抓出了许多贩毒团伙。”
“所以现在网上吵吵嚷嚷的，就是这些邪魅不该死，还有许多本地的富商，都连夜去了寒城，因为他们知道，寒城没有黑袍执法者。”
“你在寒城对付过黑袍执法者，他可有什么弱点？”
第189章 邪魅源头
“他几乎没有弱点。”苏牧道：“左手的正义手电，能够加重心理负罪感，令人丧失抵抗力。右手的惩罚之鞭，可以彻底摧毁一个人。”
“但他仍能用物理手段毁灭，只需要两个人站在不同角度，就可以破解他的正义手电。惩罚之鞭的伤害也不算高。”
“最棘手的问题在于，他可以死而复生，才是真正无解的。”
苏牧轻叩着腰间的黄铜钥匙，那里还关着一只黑袍执法者，正因为如此，搞得苏牧自己都不能进去。
“感谢你之前分享的经验，十三局的情报科已经在分析黑袍执法者的资料，这些我们之前已经掌握。所以在对付邪恶执法者的过程中，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可是他神出鬼没，也会冲普通人下手，每天都有人被杀死，情况越来越严重。”
姜磊将连夜整理的资料递给苏牧看：“目前，在网上有人注册了『黑袍执法者』的账户，各个社交平台的粉丝加起来，已经有五百万。网上出现了一群执法者的粉丝，他们自称正义帮，号称正义不死，除恶务尽。”
“有人在这些账户下留言，述说自己遭遇的不公遭遇，然后，他们的仇人就被杀死了。”
苏牧倒抽一口凉气：“有人借邪魅之名，行杀戮之事？”
姜磊重重地点了点头。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苏牧道：“现在还是70多座城市，照目前的趋势，会有更多城市出现黑袍执法者，甚至蔓延全国，而邪魅来源于精神，以后他的实力会越来越强。”
“所以我们才想请你出山，你有对付黑袍执法者的经验，而现在的希城，已经到危急存亡之秋。”
“我？”苏牧端起一杯茶：“我退休了。”
“现在事情这么严重，你难道想要袖手旁观？”宁星忍不住道。
“呵呵。”苏牧抿了一口茶：“天大地大，和我这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有啥关系，我现在只想喝喝茶，读读书，养养狗，喂喂鱼。”
“你！”宁星怒睁双目，狠狠盯着苏牧。
姜磊摆摆手：“你该不会趁我们不注意，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对付黑袍执法者吧？”
“呃？”苏牧端茶的手轻抖了一下：“这么明显嘛？”
他有小黑屋这件事，是一个秘密，也不想暴露出去。苏牧想着今晚就去把希城的黑袍执法者也关进小黑屋。
让他们两个狗咬狗，至于谁会弄死谁，苏牧也非常期待。
姜磊点点头：“你刚才明显对这件事很关心，忽然就摆出一副漠然的态度，很明显是在装蒜。”
苏牧摸了摸鼻子，糟糕，没有装到家。
姜磊道：“大家都是十三局的兄弟，何必分你我。现在，能让手下人跟着你，学个一两招，这样不是也很好嘛。”
“我再考虑一下吧。”
苏牧还是没下定决心，如果以后特事处有事就找自己，慢慢把自己当成拐杖，既影响自己的退休生活，也影响他们成长。
“你们知不知道，黑袍执法者虽然不可以被消灭，但却可以被捕捉。”苏牧问。
“其他城市已经捉到一只，加急送到十三局。只不过路上遭遇了意外？”
“什么意外？”
“负责押送的人员，精神受到污染，被黑袍执法者的力量同化，也开始变得嫉恶如仇，这只黑袍执法者，还没被送到总部，就从路上消失了。”
苏牧叹了口气，看来捕捉代替消灭的办法也行不通。
“今晚全城戒备，消灭黑袍执法者，我们需要你，希望你能出现。”
姜磊带着宁星离开。
苏牧表情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归隐山林，从此开始混吃等死的退休生活，没想到这刚刚第一天，就有麻烦找上门。
他打开手机，浏览网上与此事有关的新闻。
黑袍执法者的粉丝在网上很活跃，甚至有人追踪黑袍执法者的杀的人，在网上实时更新。
“劲爆，昨晚被杀的著名慈善人士，竟然参与金融诈骗。”
“网红明星与黑心矿场。”
“一个杀人犯隐藏多年，昨日被黑袍执法者执行。”
……
类似这样的帖子，在网上层出不穷，下面有许多粉丝跟帖。
“正义不死，正义必胜。”
“正义胜似法律。”
“正义的胜利来自于斗争。”
……
苏牧合上手机，捡起姜磊临走时留下的照片。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呢？
自己自然可以用许多办法杀死他，可他又能无限复生，就连点灯人这么明显克制的能力，其实也无法克制他。
现在不仅仅苏牧，全国各地的特事处，以及十三局的情报科，都在思考对策。
还有龙城网上的佣兵们。
谁能够找到他的弱点，就可以一战成名。
苏牧觉得自己并不比其他人聪明，别人想不到的，他肯定也想不到。
不能太认真，否则会适得其反，自己可以一边研究黑袍执法者，一边玩会儿游戏。
苏牧再次进入王者，直到它的射手被对面钟馗勾爆，才崩溃地退出游戏。
“钟馗实在太讨厌了。”
苏牧骂了一声，脑海中电光一闪，恍然意识到什么。
他不敢胡思乱想，保持着呼吸的平静，直到脑海中的电光越来越明显。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中黑袍执法者身披黑袍，手持手电和皮鞭。
苏牧经历过好几次邪魅事件，黑裙女孩、精神院的怪人、鬼门关……
这些东西都是有一定的基础的，要么存在于传说中，要么存在大众认知中。
国人对正义的想象有很多，比如捉鬼的钟馗，伸冤的包青天，代表公正的獬豸……
就算出现头顶月牙的包青天出来，苏牧都不会大惊小怪，但这个黑袍执法者？
让苏牧咋想象也想象不到，代表正义的会是一个拿着手电筒射来射去的怪咖。
有些古怪啊。
这只怪咖到底哪儿来的，总要有些群众基础吧。
苏牧开始在网上检索消息，结果一无所获。
并不是没有相关信息，而是关联信息太多，满页都被『黑袍执法者』刷屏了。
信息大爆炸时代，也有信息大爆炸的糟糕啊。
就像如果和一个明星同名，那在搜索引擎的前100页，几乎不能看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第190章 缘，妙不可言
今夜，希城全城戒备。
警方和特事处全体出动，有人盯着各个街道的监控，姜磊坐镇指挥车，一旦发现黑袍执法者出现，特事处会立刻扑过去。
另外留着两个人，守在水库桥边，这是小兵屯通往市区的必经之路。
“宁星，收到请回复，他出现了没有？”姜磊一直和宁星保持着联系。
“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动静。”
“密切关注，一旦他出现，立刻通知我。”
“老大，你为什么对他抱这么大希望。”
“因为他解决了寒城的黑袍执法者，这是全国范围内，唯一一例。十三局这么多精英，只有他做到了。”
宁星沉默片刻，道：“可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出手呢？现在已经八点了，他还没有出现。”
“如果他想这么做，这是他的自由，我们没有权力强迫他。”
“等等。”宁星忽然一怔，道：“出现了，有一辆越野车正在过桥，是他，是他的车，他终于出现了。”
车灯的光如长剑刺破黑暗，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掣而来。
“盯紧他。”姜磊精神大震：“今夜他是我们的全部希望。”
姜磊刚刚走马上任，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大型任务，自然有些紧张。
今夜警方和特事处全军出击，但姜磊心中最相信的还是苏牧。
在他心里，苏牧一个人，比特事处所有人加起来都重。
只要他肯出山，今夜的事情他就有了底气。
“盯紧他，随时保持联系。”
“是。”
……
苏牧行驶在马路上，慢慢觉得事情诡异起来。自己通过的地方，竟然一个红灯没有遇到，全程绿灯。
某个路口，刚刚闪到红灯，自己经过的时候，立刻转换成绿灯。
他自然已经发现身后盯梢的汽车。
你们盯我干嘛，今夜没有正事要干嘛。
他只想悄悄出动，悄悄把黑袍执法者抓起来，然后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
至于在一个城市里，如何找到黑袍执法者，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自己开始摸鱼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吱呀一声，苏牧把车停在马路旁，路旁有一家足疗会所：婷婷会所。
按摩、SPA、足疗、保健。
看着会所前面两个字，苏牧感慨：这就是缘分呐。
似乎自己不走进去都没有道理。
苏牧下车走进了会所。
“报告老大，他走进了一家会所？”宁星通过通话频道汇报。
“会所，什么会所？”
“就是您经常去的那家。”
姜磊脸腾地一下红了：“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通话频道里，各部门的领导可都听着呢，此刻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咳咳。”姜磊把宁星踢出了群聊。
一个钟后，全身舒坦的苏牧走出会所大门，自从回到希城，就没有再享受过，苏牧感觉骨头都硬了。
“你们这儿有上门服务嘛？”苏牧回头问送自己出来的小姐姐。
“上门你想怎么被服务啊？”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当然是……”
苏牧下意识扭过头来，看到夏漱站在自己身后，仰着头，眼睛里已经有杀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牧诧异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漱。
“工作。”
“呵。”夏漱冷哼一声：“你当我什么都不懂嘛，男人来这种地方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嘛？”
“我真的是为了工作。”
“呵，呵。”
夏漱转身就走。
“喂，你早点回家，今夜外面不安全。”
夏漱没有回头。
苏牧正要追过去，余光忽然瞥到，会所里，有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黑袍执法者。
果然混啊混的，就碰到了。
夏漱这个时候转过头，发现苏牧又跑进了会所。
“呵哼。”
她肺都要气炸了，小小的胸围凭空大了一圈。
苏牧窜进了会所，宁星紧跟在他身后，一边紧急同姜磊联系。
“老大，出现了，在婷婷会所。”
“果然，这种藏污纳垢的场所，最容易吸引黑袍执法者，我之前多次化妆潜入，就是为了调查。”姜磊强行挽尊：“立刻包围那里。”
通话频道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点点头，果然，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附近几个街区的人员立刻赶过去，更远地方的人也正在汇过来。
几辆警车横在会所门口，姜磊坐镇的指挥车亲至，看到荷枪实弹的警方包围这里，大家吓了一跳：只是捏个脚，不至于吧。
苏牧追随着黑袍执法者上了二楼，他飘荡在走廊上。
苏牧一步跨到他身后，在他转身时，苏牧又绕到他身后。
握着黄铜钥匙，推开一扇门，揪住他的脑袋把他丢了进去，啪的一声，再把门关上。
苏牧收起黄铜钥匙，又推开门，看到里面一个技师正在给一个客人施展化骨绵掌。
“没事，你们继续。”
苏牧往下走，姜磊已经带人冲了上来，双方碰着了面。
“你们看见了没有？”苏牧抢先开口。
“没有啊？”姜磊。
“赶快搜，别让他跑了。”苏牧道。
特事处的人涌进了会所，不放过每一个房间，苏牧也装出很紧张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宁星跟在苏牧身后。
“直觉。”苏牧道。
宁星看苏牧的眼神有些钦佩了，来自寒城的喋血双雄，名不虚传！
苏牧四周看看，道：“我有个推测？”
“什么？”宁星。
“邪魅也并非是凭空出现的，需要一定的基础。那么，你的印象中，有手持皮鞭，拿着手电筒的正义使者嘛？”
“没有。”宁星摇摇头。
“所以他是从哪里来的呢，找到他的起源，我们或许就可以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宁星茅塞顿开。
点到这里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如果这样宁星还不懂得上报，那么特事处现在用人的标准就太低了。
关于黑袍执法者的信息，自己搜不到，13局的情报科的搜索引擎，应该可以可以搜得到吧。
趁着别人还在搜寻的时候，苏牧悄悄溜了。
他一路回到小楼，把黄铜钥匙插到厕所上，心情有些忐忑。
现在自己的小黑屋里，可是有两只黑袍执法者。
狗咬狗，究竟是a狗咬死b狗，还是b狗咬死a狗。
金毛凑到苏牧脚边，被苏牧一脚踢飞了。
第191章 审判！
虽然对小黑屋内发生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但苏牧没敢马上进去。
黑袍执法者用手电筒一照，自己就动弹不得。
现在小黑屋里，有两只黑袍执法者，一只红骷髅头，一只蓝骷髅头，纸侠面具，而小黑屋本身，其实也是一件遗留物。
一共六件遗留物，将它们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呢？想想都觉得非常刺激。
苏牧开了一局王者，泡了一碗面，又开了一瓶红酒。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过去了，苏牧这才来到厕所门口，先取出脑钻石口服液，开启金刚不坏的第二境界·八方不破。
是疖子早晚会破的，现在就是揭晓真相的时刻。
小黑屋的门被推开，苏牧忽然一愣，差点没认出自己的小黑屋。
小黑屋的空间，又变大了一些，从原先的100平，扩大到125平。
至于那两只黑袍执法者，竟然不见了。
忽然间，一道寒冰和一道火焰向自己喷射而来。
苏牧立刻闪避，发现攻击的源头，是那两个骷髅头。
与上次不同，两只骷髅头竟然长出了躯干和四肢。
小小的身躯，顶着大大的脑袋，嘎吱嘎吱向苏牧撞来。
对付它们，苏牧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一段时间后，苏牧将两只骷髅整体拆散，地上丢了一堆骨头，正在慢慢组装。
苏牧坐在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杯，琢磨着是怎么会事。
变大的小黑屋，实力有所增强的骷髅，消失的黑袍执法者……
苏牧看着地上正在组装的骨头，心想，难道是它们把黑袍执法者吃了？
想了想，倒是有这个可能。
黑袍执法者的武器，作用于人心的善恶，恶念越重，越容易被黑袍执法者控制。
但两只骷髅头，根本无所谓善恶，没有智慧的它们，处于混沌状态，自然不会被黑袍执法者控制。
于是在互相消耗中，黑袍执法者被两只骷髅吞掉了。而被吞掉，自然也就无所谓复活。
自己的小黑屋，吸收了他们斗殴逸散的能量，面积获得扩张。
苏牧想了想，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倒是被自己摸索出一个对付黑袍执法者的办法，不过，全国那么多城市，自己也不能飞来飞去，搜寻黑袍执法者。
终究不是治根的办法。
……
第二天早上，苏牧给姜磊通了个电话，语气关切：
“找到了嘛？”
“折腾了一夜，啥也没找到，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姜磊的语气带着疲惫。
“这实在太可惜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话。”苏牧挂断了电话。
手中握着手机，姜磊感慨道：“三哥是个实在人呐。”
特事处和警方忙碌了一夜，都是疲惫不堪。如果抓不到黑袍执法者，今天还会有人死。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晚上继续行动。”姜磊吩咐道。
“老大，我有一个想法。”宁星道：“即便是邪魅，也不可能凭空而生，但大家的印象中，都没有拿着手电筒的正义使者，如果能找到黑袍执法者的起源，是不是就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姜磊眼睛一亮，道：“可以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我立刻把这个消息汇报给总部，寻找黑袍执法者的有关信息。”
他满意地看着宁星：“没想到，你跟着苏牧短短时间，就有这么大的提高，不错，不错，如果这个思路有用的话，我会向总部替你请功。”
“其实……”宁星顿了顿道：“这个想法，也是他告诉我的。”
“呃……”姜磊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在他身上，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姜磊立刻同总部联系，将这个消息汇报。
十三局总部，正也为黑袍执法者的事情而焦头烂额。
黑袍执法者大规模多城市的出现，十三局也是第一处遇到这种状况。
短短一天时间，有黑袍执法者出现的城市，已经从七十多座城市，扩散到128座城市。
正义帮粉丝已经陷入疯狂，各个平台上，黑袍执法者的粉丝接近1000万大关。
粉丝们疯狂打榜，四处留言，他们高呼正义不死，正义永存，如同击鼓传花一般，疯狂从一个人，传向下一个人。
甚至有专门的团队，开着车，搜寻黑袍执法者的踪迹，拍摄下来，将视频上传到网上，凭此也积累了大量的粉丝。
罗城。
特事处又一次抓捕行动失败，眼睁睁看着黑袍执法者留下一具尸体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今天的死者，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在当地颇有名气，他依靠声望集资，将资金投入房地产。结果房地产不景气，数亿资金打了水漂。
愤怒的受害者，包围了他的别墅，可就算警察出面，投出去的钱，还是一分都要不回来。
今天，他被黑袍执法者处决了。白花花的尸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
“好！”
“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网上多了许多疯狂的粉丝。
黑夜里，黑袍执法者飘飘荡荡的离去。
“大侠，等一等，大侠……”
几个人举着手机冲上前。
“老铁们，我发现了黑袍执法者，现在我将采访他……”
“给我点一波关注。”
“大侠，你下一个要杀的是谁，给我们透漏一点消息吧。”
“老铁，这是我黑袍执法者大哥，喜欢的给兄弟点点关注。”
“下一场将直播黑袍执法者杀人。”
……
黑袍执法者头上戴着兜帽，如果他有表情的话，此刻一定是懵逼的。
“贪婪、谎言、好色、不遵守交通规则，盗窃、抢劫、忤逆……”
黑袍执法者的手电筒扫过每一个人，足足数落了十几分钟。
“你们都有罪，你们都该死。”
“审判。”
他手中皮鞭扬在空中，周身缠满电光，如一柄蓝色的法杖，然后裹夹着雷电之力，重重地劈了下来。
当场，七八名疯狂粉丝死在当场，他们的手机落在地上，还显示着最后的直播镜头。
屏幕另一端的观众，都陷入沉默中。
正义，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192章 冰镇骑警
寒城，人满为患。
火车票售罄、飞机票售罄、高速公路排起长队。
秦氏酒店。
大厅经理和前台守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现在酒店已经客满，大厅内仍有很多人要求入住。
人这么多，他们倒是不如何忙，因为这一批客人根本不挑剔，只要有张床就行，没有床有张沙发都可以……啥环境不环境的，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前台惊诧莫名：“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这算啥啊。”经理道：“有人住不上酒店，直接买房，现金交易，全款付清，根本不带砍价的，这几天，寒城的房价涨了三成。”
前台脸上一苦：“我男朋友买房的梦想遥遥无期了。”
经理却很兴奋，道：“我有两套房子，高价卖了一套，过了这阵风，我再买回来。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房价不会一直这么高。”
他看着大厅内一个个人，道：“来，我指给你看，那个人，是附近一座城市帮派的老大，那人是开黑心工厂的，那人是一个著名的老赖……”
前台有些紧张：“龙蛇混杂，不会有事吧？”
“不会，他们现在老实得很。”经理道：“有钱人啥最重要，命重要。没了命，有再多钱也没用，他们听说寒城没有执法者，所以一股脑地涌过来，现在还有人高价雇佣能力者做保镖。”
“没想到啊，咱们小小一座寒城，竟然走在了风口浪尖上。”
前台拿出手机，搜索最新的新闻。
短短几天时间，黑袍执法者已经蔓延到200余座城市。
有人因随地大小便被杀，有人因乱停车被杀，有人因骂脏话被杀，有人因浏览不该浏览的网站被杀，有人因为驱赶流浪狗被杀，有人因为收留流浪狗被杀……
开始，黑袍执法者还只是每天处决一个，现在，他每个夜晚杀的人已经没有数量限制。
“他不会出现在寒城吧？”前台担忧道。
“应该不会吧，寒城的黑袍执法者，已经被消灭了。”经理道：“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单独上街。”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一到晚上，大家尽量不出现在街道上，担心成为黑袍执法者的下一个处决对象。
……
十三局，情报科。
大屏幕上，显示着全国地图，用一个个红点，标记着黑袍执法者出现的城市，现在，半幅地图已经被红色覆盖。
十三局专员已经派出去了，协助各地特事处解决黑袍执法者。十三局并不是没有高手，但棘手的地方在于，就算黑袍执法者被杀死，第二天还是会出现。
负责情报科的主任，每天焦头烂额。
“找到了没有，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面前，十几台电脑，工作人员噼里啪啦的搜索着。
这在全球范围内，都算得上一流的计算机方阵，可以秒速突破一个加密网站。
姜磊提供的消息已经汇报到这里，情报科正在全网范围内，搜索黑袍执法者的源头。
情报科主任一张脸已经变成灰黑色，恐惧开始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蔓延，现在人心惶惶，而在这个邪魅复苏的时代，如果所有人都被恐惧控制，会发生什么，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网上的信息很多，可想找到有用的信息却很难。
为了这项任务，十三局特意开发了一款程序，抓取有用信息。
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
难道关于黑袍执法者的消息，根本不在网上。
或者说，这条思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是的，虽然之前的邪魅，都有一定的现实基础。可也没有规定说，邪魅不能凭空而生。
或许，这只邪魅就是凭空而生的。
在这个古怪离奇的世界，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主任，找到了，找到了。”
一名情报员从电脑前站了出来。
负责人立刻走过去，紧张地盯着电脑。
情报员用鼠标浏览着屏幕，道：“我是在境外一家二手书网站上找到的，这是一本叫做《冰镇骑警》的小说，用外文写成，主任，你看它的封面……”
负责人已经看到了，这本二手书的封面，正是身披黑袍，手持手电筒和皮鞭。
“10分钟，我要知道这本书的所有信息。”负责人。
情报员开始在网上搜索，几分钟后，能够找到的信息全部汇聚到一起。
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北欧某座小镇上的牙医。写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而这本小说根本没有出版过，只是牙医私自印刷了，在小镇上传播。
他只不过印了500本，最后只卖出去一百多本。
所以，网上几乎搜不到任何和这本书有关的消息。
“书中的内容呢？”负责人问。
“这本书没有电子版，我们在网上没找到它的内容。”一名情报员道：“有人在二手书网站上出售，不过，要邮到国内，至少需要七天。”
“邮什么邮？”负责人道：“查清他的地址，立刻派最近的情报员过去，抢也要抢过来。”
情报科不仅监控着国内的邪魅，也收集世界各国的情报资料。
这座北欧小镇虽然偏僻些，但在附近一座大城市内，也有十三局的情报员活动。
“主任？”一名情报员抬起手：“我们直接联系卖家，让他把内容影印版通过邮箱发给我们，是不是更快一些？”
“嗯？”负责人愣了愣，是个办法啊。
他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就你聪明对吧，你聪明怎么不来做主任。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嘛。自然是要双管齐下，如果我们掌握不了一手情报，内容出现偏差怎么办？一点点偏差，就可能是无辜地流血和牺牲。”
众人纷纷感慨，主任实在是太英明了，实在是太周到了，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负责人盯着电脑发愣。
“冰镇骑警？一本只卖出去一百多本的小说，就算能够产生邪魅，他也绝不该出现在国内。”
“那他是怎么出现的呢？”
负责人眉头紧锁，眼里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
太平洋内某座小岛，阳光沙滩和海风。
“干杯。”
十二个人同时举起酒杯，发出清脆响声。
“神话联盟的第一次行动，一切按照计划展开，庆祝我们将要到来的成功。”
第193章 救世主计划（五更求订阅）
“这次行动，证明了我们的组织的团结性、协调性、社会关系、情报收集能力、金钱及社会资源……”
“我们是强大的，完美的，我们终将统治这个世界，超脱凡人。”
“我提议，以后类似这样的聚会，要定期举行，平时，我们用暗语联系，为了避免暴露组织的存在，我们每个人都要给自己起一个代号。”
“我是九尾狐。”黑纱女人摇晃着香槟。
“我是诺亚。”
“我是路西法。”
“我是彭祖。”
……
“人群是脆弱的，我见过太多人，把一个包、一辆车当做信仰。他们从不相信自己，宁肯相信他人和虚妄。他们信仰他人，我们信仰自己。”
“既然他们习惯跪拜，我们就高高在上，既然他们习惯被救赎，我们就做救世主。”
“这次行动，是救世主计划的实验，假若能够成功，我们会培养出一个强大的存在，成为神话联盟强有力的武器。”
“现在，许多城市已陷入恐惧，世道越乱，我们便越有机会。”
“我们将派出噩梦吞噬者，他以恐惧为食，恐惧越多，他的力量就越强大，他将会在所有人的梦中，成为救世主。”
……
“他最好出现的地点会是？”有成员抛出疑问。
“最终审判出现在那里，噩梦就在那里诞生。”
“干杯。”
“有朝一日，我们将成为神明。”
…………
十三局，一天之后，十三局通过邮件，收到了《冰镇骑警》的影印版。
立刻开始研究分析，并在归纳总结后的资料发到各个城市的特事处。
随着邮件，还有一份翻译过后的小说全文。
作为十三局的临时工，虽然已经解甲归田，但苏牧也收到一份，正通过手机阅读翻译版。
这篇小说，来自上世纪一个三流牙医，写的一本三流小说。
全篇文字拗口，情节枯燥，节奏散乱，主要讲述了一个名叫亚瑟的北欧警察，他和恶势力作斗争，被敌人放火烧死在家中。
七日之后，他从墓地复活，大火烧毁了他全身皮肤，于是他选择用黑袍遮面，从此失去了名字、身份和家人，行走在黑夜中，惩恶扬善，执行正义。
写到这里，牙医作者明显写不下去了，主角设定得过于强大，碰不到有力的对手。
于是他又加了一条设定，主角可以被金银铜三种金属锤炼的武器彻底杀死。
写着写着，他又写不下去了，于是强行烂尾，主角把所有反派集中在一起，施展最终审判，连带着主角自己，被一波带走。
全书完。
苏牧顿了顿，金银铜三种金属锻造的武器，真的能够消灭黑袍执法者嘛？
是了，正义都是被金钱腐蚀的。
现在，十三局的武器部，正抓紧时间锻造武器，就连苏牧都收到了三枚金银铜锻造的子弹。
可自己也不会用枪。
而且还没有枪。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苏牧离开小楼，开车来到希城最大的商场，找到一层的金店。
“我需要打点东西。”苏牧道：“用金银铜三种金属。”
苏牧心想，售货员一定会露出吃惊地表情，而自己根本懒得解释，有钱，任性。
没想到售货员根本懒得询问，她掏出一叠图纸，道：“先生请看，你需要哪一种？”
苏牧看到上面有刀、有枪、有剑，甚至还有锁链。
“这……”苏牧露出吃惊地表情。
“先生不是第一个要求的，今天至少有七个人，和您的要求一模一样。先生，您选一款吧，批量生产，今天就可以拿到。不过，今天金价涨了。”
“呃……”
苏牧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大家已经开始大肆抢购，搞得金价都涨了。
他选了12枚一指长的金剑，每支一万八。
很好。
苏牧恶狠狠地咬着牙，又是20万花出去了，看来退休生活，也没有想得那么轻松嘛。
“你们管送货嘛？”苏牧。
“先生支付全款的话，我们可以送货到家，专车押送，先生请放心。”
苏牧留下自己的地址。
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夏漱正在商场的步行梯上。
“夏漱？”
苏牧忙走过去，夏漱一见到是他，立刻黑下脸。
这几天苏牧联系过夏漱，第一次发消息，夏漱没有回复，第二次发消息，夏漱把他拉黑了。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苏牧一定要解释一下，那天我真的是为了工作，虽然不工作的时候我也去。
苏牧乘坐步行梯上楼，夏漱乘坐步行梯下楼，苏牧下楼，夏漱上楼。
七八个回合后，苏牧满脸无奈。有些人表面是石头，心里是面包，打破外壳，就可以任意玩弄；有些人表面是面包，心里却是石头，剥开软软的壳，石头能硌碎满口牙。
夏漱就是这种人，激怒了她，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忽然，一道人影从远处闪过。苏牧下意识扭过头，却发现人影已经隐入人群中不见。
小婷？
她怎么会出现在希城。
不会吧，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
小婷走出商场的时候，忽然怔了怔，刚才似乎有人盯着自己的背影看。
她摇了摇头，大概是错觉吧。
出门打了一辆车，驶向希城的高铁站。
站在出站口等候，随着列车靠站，人群鱼涌而出。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外和小婷擦肩而过，多看了小婷两眼，小婷也多看了他两眼。
“你瞅啥？”
老外没有回头，消失在人群当中。
小婷冷哼一声，回过头盯着出站口，这时候，有两个人走出来，来到小婷面前。
两个男人，一个平平无奇，另一个也平平无奇。
小婷右手扶住心脏：“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两个男人同时回答。
红桃a，医生。
红桃2，快递员。
“爱我们的家人。”
三个人有力的握握手。
红桃a和红桃2负责筹款，行走在各个城市，专挑有本事有背景的下手。
失败的时候多，成功的时候少，但只要成功一次，就能筹到不少资金。
“这一次，你们有目标嘛？”小婷问道。
“我们每到一地，都是先参加一些名流聚会，从中筛选目标，由我来确认，由红桃2传递消息。”红桃a道：“不过，也需要一定的运气成分，比如，现在碰到一个两个，也不奇怪。”
他抬起头，施展了自己的能力，下一秒，顿时惊慌失措。
“快点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小婷奇怪道。
“因为……”医生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这里每个人都在变黄。”
第194章 灭城之灾
“变黄？”小婷和快递员同时露出不解的表情。
医生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道：“连你们也一样，都在变黄。”
“胡说，我一点也不黄，人家很单纯呢。”小婷不满道。
“不是这样的，是这里的每个人，每张脸，都在变黄。”
从医生的视角看过去，车站来来往往许多人，老人、小孩、女人，提着行李箱的学生，拥抱在一起的情侣，抱着肩膀抽烟的黑车司机……
他们行走、交谈、沉默、大笑、低头刷着手机。
却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罩了一层淡淡的黄圈。
如果一个人要死了，他的脸看上去是黄色的，如果所有人的脸都是黄色的，岂不是说明，整座城人都要死。
这座城市，究竟会发生什么！
“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医生和快递员刚刚抵达希城，便立刻带着小婷返回高铁站。
“我要最近一班的高铁，去寒城。”
“最近一班车已经没有票了，下一班车是晚上10点。”
“那我们去附近的城市，是不是高铁无所谓，去哪个城市无所谓，尽快，越快越好……”医生抓狂道。
售票员看了他一眼，因为邪魅复苏，最近神经病多了不少，售票员也没有觉得太过奇怪。
“那你们总要告诉我，去哪座城市，坐哪一班车？”
“随便一座城市，随便一班车……”
“我觉得，你们还是讨论好了，再做决定，别耽误别人买票，下一个。”售票员道。
小婷和快递员，将医生拽走了，发现他身子一直在抖，冷汗已经将衣服打湿。
“我有一辆车。”小婷道：“我们可以开车走。”
“开车好，开车更快，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城市，你的车在哪儿？”医生。
“车站不好停车，我打车来的。”小婷不好意思道。
医生：“……”
15分钟后，来到小婷租住的小区外，一辆红色家庭轿车停在马路边，上面还贴着一张罚单。
小婷：“……”
来的路上，医生盯着遇见的每个人，所有人的脸都在变黄，他整个人被黄色围绕。
“离开，马上离开。”
三人坐上了车，小婷绑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盯着前方的车流，她怔了怔，忽然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嘛？”
“不然呢？”快递员问。
“我不知道。”小婷道：“我加入组织的时候，你们告诉我，三叶草互助会，是一个弱者的集合。草与草要彼此依靠，弱者与弱者互相帮助。因为没有人帮助我们，所以我们要彼此帮助。”
“你的意思是，留下来？”
“我不知道，但现在这座城市正在面临灾难，如果我们弃他们不顾，独自逃生，我们当初加入三叶草又是为了什么？”
车厢内安静下来，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医生伸出颤抖的手道：“是呐，我刚才吓着了，竟然忘了我们的初衷。”
“你也要留下来？”快递员道：“你说过，一旦你看到一个人的脸是黄色的，他三天内必死，你无法改变现实。”
“不，这次黄得不一样。”医生道：“以我的能力，如果一个人三天内安然无恙，他就是无色的，我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如果他三天内会出事，他的脸就是彻底的黄，就像油漆一样。而这次，我看到的每一张脸，是在渐渐变黄，就像菊花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推测，有一场灾难，正在靠近这座城市，或许会直接毁灭这座城市，但一切还未成定局，并不是没有希望，如果我们可以做些什么的话，也许就能改变结局。”
“如果做不到呢？”快递员问。
医生没有说话，形势千变万化，也许下一秒，大家的脸就彻底黄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尽我们的力量，如果感觉无法改变，我们立刻离开。”小婷道。
“同意。”医生。
“同意。”快递员。
三名团队成员全票通过。
咔嚓！
一道惊雷砸过，小婷抬起头，隔着天窗望着天空，呐呐道：“要下雨了。”
三人达成一致，立刻同总部联系，电话打给宋温暖。
宋温暖得到消息后，立刻准备来希城送温暖。
“这么大的事，希城的市民多可怜吧，等我，我立刻赶过去，我一定要为希城奉献一切。”
“停，还是不要了。”小婷及时打断了。
宋温暖的能力她了解，碰到一个流浪汉都得捐款10000元，从寒城赶往希城，如果碰到几个家里不幸福的，他把自己全身器官捐献了都有可能。
这个世界对宋温暖来说，充满危险，所以他一直独自待在房间，足不出户，守着一台10年前的翻盖手机，每天贪吃蛇。
“我们这次打电话，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现在该怎么做？”
“你们选择留下来非常好，非常对。”宋温暖举着手机来回踱步：“我们的力量还很小，必须借力，我的建议是，立刻向特事处传递消息，同时，我也会让人，在龙城网上发帖，吸引更多人关注。”
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要交给解决得了的人。凭小婷三个人，一个需要喝血，一个跑得快，但爱丢东西，一个随时有可能精神崩溃，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少。
小婷拨通特事处专门的报警电话。
十三局成立后，建立了专门的报警热线，24小时值机。普通人发现邪魅，可以拨打热线，由当地特事处负责，特事处再将消息汇报到总部，情报科分析这些消息，随时更新邪魅动态。
电话拨通，快递员和医生都专注地盯着小婷。
3分钟后。
“怎么样？”医生立刻问。
“他们说他们是专业的，绝对不会笑。”小婷：“他们还问我，作业做完了没有？”
医生：“……”
快递员：“……”
“不用担心，老鬼会在网上发帖，龙城都是能力者，一定会引起官方注意的。”
小婷和医生同时摸出手机，打开龙城APP。
只见在交流区，有无数火热跟帖。
“我是九霄剑圣，渡劫失败，急需300块，给我转300块，等我渡劫成功，一定亏待不了你。”
“震惊，我是庄义生，现在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女帝要娶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惊爆，希城正面临灭顶之灾，所有人脸都变黄了。”
……
“唉……”
医生和小婷同时叹口气，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们都觉得消息是假的，还没有九霄剑圣渡劫失败看上去靠谱。
“你干嘛呢？”
医生看到快递员正在一个个翻口袋。
“我手机呢，糟糕，我手机好像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