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刺杀
离开了兰园，张谨言带着小郡主和九九慢慢朝着灵江边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除了兰园以及灵江边的夜市热闹依旧之外，灵江城中大部分的街道都显得有些空旷。
三人正准备绕近路穿过一条小巷直奔夜市，却突然发现小巷的深处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那人好像是一个乞丐。”借着皎洁的月光，九九仔细打量了一会。
只见那人背对着他们蜷缩在地上，身上衣衫褴褛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小言……”九九转头拉住张谨言的手，眼里有些不忍。
张谨言能够察觉到九九的想法，他们以前都是乞丐，虽然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个身份，但是见到其他的乞丐受罪的模样，自然就会泛起恻隐之心。
“我们过去看看吧。”张谨言说道。
“嗯。”九九点了点头。
小郡主有些嫌弃的样子，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她也知道张谨言和九九之前的身世，所以看到他们两人都已经走向那乞丐，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靠近之后，张谨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人身上布满了无数的伤口。
虽然大部分都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九九心中不忍，想要为这乞丐做些什么，张谨言察觉到了九九的想法，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说道：
“大叔，你还好吗？这里有些银子，你先去看看郎中吧。”
那乞丐似乎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小郡主在一旁嘀咕了一句，她感觉很不好，总觉得这乞丐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对劲。
张谨言没有理会小郡主，而是又朝前走了一步，靠近之后继续说道：“大叔，这些钱你……”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却见那乞丐突然翻过身来，一双狠毒的眼睛里泛着强烈的狰狞之色。
“死！”那乞丐嘴里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左手像是握着一把匕首，急速朝张谨言捅来。
“苟三……”乞丐转过身后，张谨言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他竟然是之前想要弄死自己，但被自己反手安排郑县丞弄死的苟三。
苟三的眼睛里喷涌着刻骨的恨意，他的脸上也布满伤痕，右手更是齐根而断，张谨言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此刻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苟三手里的匕首反射着寒光，带着他所有的怨毒正急速朝张谨言捅来。
“不要！”身后两声娇呼响起，小郡主和九九齐齐踏前一步，竟然同时准备挡在他身前。
“别过来！”张谨言伸出双手，想要拦住她们，但这个动作也让自己的整个胸膛都暴露在匕首之下。
苟三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似乎已经看见下一瞬匕首刺入眼前这个小骗子的心脏，再拔出来的时候，会有一蓬温热的鲜血洒在自己脸上。
至于杀了这个小骗子之后会如何，苟三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从他被郑县丞骗到牢房之后，他所有的信念就已经变成了要亲手弄死这个小骗子。
张谨言已经感觉到了那匕首之上的冰寒，胸口的汗毛都被激地竖了起来。
要死了么？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奇迹出现，否则自己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张谨言感觉四周的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
不过这只是他的错觉，只是因为近在咫尺的死亡让他的大脑受到刺激，极速运转起来而已。
他能够看见苟三脸上的怨毒与快意，也能看见被匕首缓缓刺破的衣服朝两边裂开的痕迹。
转过头，甚至可以看到身后小郡主和九九脸上的焦急。
接着，张谨言的眼角忽然瞥见距离自己十几丈外，巷子的转角处站着一个人影。
距离太远，看不太清长相，只见那人影似乎抬了抬手，接着就有一道刺目的寒光朝自己这边一闪而逝。
接着，张谨言感觉从身体左侧的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极速穿过，带起的劲风竟然唰的一声划破了衣服。
下一瞬，寒光毫无迟滞的切过苟三的左手，消失在他的胸膛之中。
实际上，从苟三暴起发难，到转角人影掷出的寒光没入他胸口，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的时间。
除了因为死亡的刺激进入那种玄而又玄状态的张谨言之外，根本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张谨言完全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苟三已经被那寒光所携带的巨大力量带飞到十几米外。
而苟三的左手也从手肘处被整齐切断，前半截掉落在张谨言面前，正无力的抽搐着。
“小言！”九九跑到张谨言的身旁，脸上布满焦急之色。
“你没事吧？”
张谨言摇了摇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一瞬的震撼之中。
再转头看去时，小郡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而那转角的人影也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小郡主，你没事吧？”
张谨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跑到近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齐王府那位乔姓厨师。
他根本无法将这人在厨房里笑呵呵切菜做饭的身影和刚才那凌厉到可怕的一刀联系起来。
难道他也是中国厨艺训练学院毕业的？
“乔叔……”小郡主呢喃一声，身子缓缓软倒在乔叔的怀中。
刚才那一瞬的刺激太大，她的心弦终于在确认了张谨言安全之后彻底崩断。
乔叔接住了昏倒的小郡主。
接着，他站起身，走到远处被劈死的苟三身旁，伸手从他身上将刚才的那抹寒光拔了出来。
张谨言又一次陷入震惊之中，因为乔叔拔出来的竟然是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将菜刀收回腰间，乔叔回头对张谨言笑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我是个厨子嘛，随身带把菜刀不是很正常？”
接着，他走到张谨言面前，严肃道：“快跟着我，先回王府。”
张谨言点点头，拉着九九跟在乔叔的后面。
原本欢快的七夕节，因为苟三的刺杀增添了一抹血色。
四人回到王府之后，很快就看到一队队侍卫匆匆跑了出去。
张谨言心中了然，齐王府这边应该是误会了，他们以为苟三真正想要杀的是小郡主。
不过想想也正常，张谨言一个平民，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弄出个香皂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何况即便是这件事，齐王府保密工作也做的很好，外面的人只知道香皂是由齐王府生产，并不知道是张谨言弄出来的。
而他所写的那篇《千字文》到现在也还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
一个平民而已，齐王府并不认为有人会对他和九九产生什么杀心。
只是张谨言不禁有些感叹，因为自己的原因发生了这种事，今夜的灵江城注定不会平静了。
第三十二章 恐吓
张谨言和九九已经在家里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七夕夜的波澜仍未过去，整个灵江城都陷入了戒严之中。
刺杀小郡主。
这对于齐王府来说绝对是难以容忍的事情。
齐王府的侍卫与知府的捕快一起，将整个灵江城内外全都翻了一遍。
虽然一直没有抓到并不存在的刺客，但是城内的治安为之一肃。
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绝对不是夸张。
这段时间之中，张谨言曾多次前往王府，想要看看小郡主的情况。
那天晚上她想都没想就挡在自己身前的动作，让张谨言的心中非常感动。
只是齐王府的大门紧闭，无论是谁一律都不让进。
今天张谨言又来到齐王府，终于看到一直关着的王府大门打开了。
张谨言刚走进王府，就看到小郡主正在院子里做着什么东西。
“呀!你怎么来了？”
小郡主发现张谨言之后，脸色羞红的低呼一声，连手里的东西都顾不上，转身朝里面跑了进去。
张谨言走过去一看，地上有一些竹篾和白纸，他哑然失笑，没想到小郡主竟然在家研究孔明灯。
朝王府内走去，张谨言原本还想跟小郡主打个招呼，却在内院的月亮门前被湘儿拦了下来：
“郡主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内院。”
“我也是吗？”张谨言问道。
“特别是你！”湘儿露出两个小虎牙，强调道：“郡主暂时不想见你，张管事请回吧。”
她故意用了张谨言在齐王府负责香皂作坊的管事头衔，就是想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吧。”张谨言点点头，无奈道：“既然如此，那请湘儿姑娘代为转告郡主，就说张某对那晚的事很感激。”
说完之后，张谨言就转身走出内院，既然郡主还不想见他，那他也只能离开了。
今天来王府除了见见小郡主之外，实际上他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就只说了这些？”
内院中，湘儿将张谨言刚才的话转告给了小郡主。
“嗯，说完之后他就走啦。”
“真是呆子！”小郡主恨恨地将手中的宣纸扯碎。
…………
齐王府的厨房内。
乔叔正在切菜。
直到现在张谨言都无法将这有些憨厚的身影与那天晚上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厨子……
他看了一眼乔叔拿在手里的菜刀，很想凑上去仔细瞧瞧，到底上面有没有刻着“旺德福”和“泰瑞宝”这几个字。
不过他今天过来，却不是为了研究那把菜刀的，而是为了搞清楚其他的事情。
“前辈是高手。”
张谨言神色复杂，开口说道。
乔叔乐呵呵地切着菜，转过头说道：“不用特意来谢我，你们跟在小郡主身边，我也只是顺手而已。”
“我不会谢你，像你这种人并不在乎旁人的感谢，何况有一句话说的好，大恩不言谢。”
张谨言摇了摇头，神色肃穆。
“呵呵。”
乔叔的嘴皮子抽了抽。
张谨言见乔叔不说话，似乎意有所指的继续问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像前辈这样的绝顶高手，为何愿意在齐王府做一个厨师？”
“你怎么知道我是绝顶高手？”乔叔笑眯眯地问道。
“因为前辈的刀。”
“我的刀？”
乔叔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想了想之后恍然大悟道：“放心吧，那把刀杀过人已经不适合放在厨房了，这把切菜的刀是新打的。”
“不是这个”张谨言很无语地说道：“前辈知道我在说什么，其实后来我又去那条巷子仔细查看过，当时你站的位置距离我们足足有二十六丈。”
“不错，你算的挺准。”乔叔点点头。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夜里，并且我们三人的站位将那乞丐的身体几乎全部挡住，但前辈的那一刀依旧准确无误地从唯一的缝隙穿过，斩断那乞丐的手之后竟然还能将他带飞至少五丈远。”
“那又如何？”
“这中间只要出现一丝偏差，也许当时小郡主或者我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能够掷出那一刀的，绝对是眼力、心力以及腕力都达到顶峰之人。所以我说，前辈是绝顶高手”
张谨言作出总结。
“还有内力。”乔叔语气平淡：“只有最上乘的内力才能够做到，老夫修炼落星斩至少已经二十年了，别说二十六丈，就是二百六十丈也能保证一击必中！”
说到这里，乔叔叹了口气：“小子，你很聪明，竟然能够看穿那天晚上我出手的样子，可是有句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张谨言还没有理解乔叔这句话所指的意思，就听他继续说道：
“皇帝和王爷是亲兄弟，他们感情很好，因为武朝的祖制，亲王就藩之后永远不得回京，所以每年上元节的时候，皇帝会偷偷从京师来灵江城看看自己的好兄弟。”
乔叔一边说着，一边停下手里的活，他拎着菜刀，眼神幽幽地看着张谨言：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何一个绝顶高手甘愿在齐王府做一个厨子嘛？皇宫的守卫森严，我想去那里有些麻烦，所以上元节是我唯一的机会，因为到了那天晚上，我就可以爬到厨房的房顶上，从这里看见在前院之中与齐王一起饮酒作乐的皇帝。”
看到之后做什么，乔叔没有说，但张谨言的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里距离王府的前院虽然不近，但也绝对没有二百六十丈那么远。
如果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以他之前在巷子里展现出来的实力，只需要站在屋顶上轻轻抬手，皇帝的脑袋就会立刻搬家。
张谨言的身子颤抖起来，自己似乎撞破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原以为对方救了自己和小郡主，即便有所隐瞒，但也只是出于某种不方便说的原因。
却没想到对方躲藏在齐王府中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
“小子，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下辈子记得糊涂一点。”乔叔的笑容逐渐狰狞起来。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提着那把菜刀缓缓逼近：“唉，又要换一把新的了。”
张谨言转身欲逃，却见乔叔轻轻一挥手，不知从哪吹来一股风将厨房的门给关了起来。
张谨言靠在门边，看着走到近前的乔叔，终于彻底绝望，他闭上眼睛，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实在是太过去轻率了。
却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老乔！大白天没事关着门干嘛？”
张谨言一个激灵，他已经听出那声音是齐王的，于是立即拍门大喊：“王爷救命！这里有贼人意图谋害皇上！”
第三十三章 切菜
张谨言靠在厨房的门边上，一脸悲愤的看着此刻正哈哈大笑的齐王与乔叔。
“哈哈……老乔啊……哈哈，你瞧把这小子吓得，脸都白了。”
齐王一直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张谨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乔叔冷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小子一点也不知道感恩，来见我连句谢谢都没有，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大恩不言谢。”
张谨言感觉很无语，他实在没想到一个武林高手竟然会作出这种事情来。
我还是个孩子啊。
“不过这小子胆色倒还行，没有跪在地上求饶。”乔叔看了一眼张谨言，语气之中颇为欣赏。
呸！
张谨言在心中暗骂，同时伸手揉了揉依旧有些酸软的双腿。
“好了，小言。”齐王笑够之后，语气温和道：“乔玄明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他做厨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他本来就是厨子出身的。”
“哼。”乔玄明傲然道：“乔某自幼便随父亲做了厨师，至今已经四十余年了，你小子什么事都不知道，偏偏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点东西就觉得有秘密，今天吓吓你，往后可不要如此自以为是了。”
“小子记住了，感谢前辈的教导。”张谨言赶忙拱了拱手。
“嗯，孺子可教。”乔玄明点了点头。
“前辈，既然刚才只是玩笑，小子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张谨言朝乔叔拱了拱手。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别请了。”乔叔干脆地拒绝道。
“呃……”张谨言有些无语，他很怀疑这些练武的高手是不是性格都有问题。
从宁县监牢里的老头，到王府的厨子乔叔，怎么一个个都像神经病一样。
齐王在一旁帮腔道：“老乔，我看他八成是想跟你练武，这孩子也算天资聪颖……”
“再聪颖也没用。”乔玄明摇了摇头，“他这个年纪已经过了练武的好时机，即便现在开始练，也最多学个皮毛。”
“你能看出我多大年纪？”张谨言有些惊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毕竟穿越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继承多少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没想到乔玄明竟然能够知道自己多大，难道是练武到了一定境界，就能够通过身形和面相判断出别人的真实年龄？
“看不出。”乔玄明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你总不会说，你才三岁吧，好苗子练武都是要从三岁练起的。”
“呃……”
老子今天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要出门？
张谨言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即便出门也应该看黄历的，想必上面肯定写着，今日不宜招惹厨子。
似乎觉得这样打击张谨言不好，齐王突然劝说道：“老乔，你那里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功法，可以让小言这样的年纪也能练的，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
说完，齐王很隐晦地朝乔玄明眨了眨眼。
察觉到齐王的暗示，乔玄明立即拍了拍额头，作出一副刚刚才想起来的模样：
“哎呀，你瞧瞧我这记性，还真有一套功法，名字我给忘了，不过还是可以让你修炼的。”
“真的？”张谨言的眼神亮了起来。
“老夫还会骗你吗？”乔玄明皱起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
“……”张谨言不想说话。
不过他今天过来原本就有打算拜师学点武艺的想法，毕竟乔玄明那晚的一刀实在太过惊艳。
张谨言不求达到他那种层次，只要能够让他有一定的防身之力就行。
那晚苟三的眼神给了张谨言很大的刺激，让他意识到未来的路上说不定还会有很多危险。
所以他觉得为了自己和周围人的安全，学一点武艺还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之前被乔玄明一通表演搞的这话不太好说，幸亏有齐王帮忙，如今眼看乔玄明点头，张谨言立即准备去行那拜师之礼。
不过乔玄明却一把将他提起，笑道：“不用拜师，我现在教你的又不是什么独门秘籍，不过倒是很适合你。”
“这样就够了！小子谢过乔前辈。”张谨言由衷地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呵呵，你要真想谢我，不如随便拿个几千两银票过来。”乔玄明揶揄道：
“这点钱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多，我听小郡主说，七夕那一晚你就赚了八千两。”
张谨言的嘴角抽了抽。
原来你心里还在惦记我一开始没有好好谢过你的事情。
实际上，乔玄明也只是说说而已，当张谨言准备真的拿出银票的时候，他还是拒绝了，只是让张谨言先回去做好准备，明天过来开始修炼。
到了第二天，张谨言带着九九来到齐王府。
九九自然是去找费老、户晨、李晟亮和于开阳等人学习各种知识，而张谨言今天却没有跟着过去，而是来到了王府的厨房外。
他要开始练武了。
…………
“切菜？”张谨言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乔玄明将菜刀一丢，在围兜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说道：“没错，你在我这里就是切菜。”
“不用站站马步，举举石锁之类的？”
“打熬气力的事情，你回家可以自己做。”乔玄明摇了摇头：“在我这里，就是切菜。”
“可是这……”张谨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觉得简单了？”乔玄明没有再多说，而是从旁边拿起一块豆腐。
一阵炫目的刀光过后，豆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接着，乔玄明将豆腐丢入一旁装满了水的大碗里。
只见那块豆腐随着水波，缓缓绽放开来。
一整块豆腐转瞬间就变成了千万根细丝，并且所有豆腐丝都紧紧连在一起，并没有被切断。
“看到了没？厉不厉害？”乔玄明得意地说道。
“呃……这不就是文思豆腐么。”张谨言说道。
“呵，你小子倒是有些见识，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文思豆腐，瞧好了。”
乔玄明哼了一声，用手捻起一根豆腐丝。
接着，张谨言震惊的目光中，乔玄明仅用一根豆腐丝就将整个绽开的豆腐全部提了起来。
“如果你的刀工能达到这种程度，那就不用练了。”他傲然说道。
奶奶的，还好老子用内力护住了这豆腐，不让它断掉，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唬住这小子。
乔玄明在心中偷偷给自己抹了把汗。
第三十四章 家里来客人了？
齐王府，厨房。
擦擦擦切菜的声音不时从厨房中传出来，间或夹杂着一些乔玄明指点的说话声。
虽然仍然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但是张谨言还是选择接受了乔玄明的安排，老老实实的拿起菜刀。
他会做饭，刀工有一定的基础，切出来的菜长短大小基本都能保持一致，乔玄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不过他表达赞赏的行为并不是对张谨言进行夸奖，而是从灶台后面摸出一把玄铁菜刀递了过来。
夺！
张谨言刚刚接过菜刀，就被那巨大的重量带着手腕狠狠向下一沉，菜刀重重地砍在了案板之上。
“前辈……”张谨言茫然地看向乔玄明。
“这把刀重约七斤，你以后就用它切菜吧。”
望着刀背宽厚的玄铁菜刀，张谨言又一次陷入无语之中。
“这是修行的一部分。”乔玄明解释了一句。
“这……好吧。”张谨言默默提起菜刀，开始尝试用它切菜。
傍晚，张谨言回到家中的时候，右手已经酸胀的完全不能动弹。
九九拿着张谨言从乔玄明那里带回来的药膏，一边帮他按摩，一边心疼地说道：“小言，不要太勉强了。”
“没事的。”张谨言笑道。
虽然切了一天的菜，手腕酸痛异常。
但是当九九的小手将药膏涂抹上去之后，却能够感觉到一丝丝凉意缓缓从手腕处缓缓释放出来，将所有不适的感觉全部驱散。
“好舒服。”张谨言呻吟一声。
这药膏绝对不是凡品。
九九看到张谨言的样子，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小脸红扑扑的更加卖力地按摩起来。
第二天张谨言起床之后，手腕的酸痛竟然已经全部消失，甚至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乔玄明果然没有骗他。
怀着激动的心情，张谨言又开始了一天的切菜修行。
随着七夕夜事情过去，齐王府之中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张谨言每日和九九过来之后就会分开，九九去学习知识，而张谨言则继续去厨房切菜。
而在灵江城中，关于他那晚所作的《鹊桥仙》也已经彻底传扬开来，
无数才子佳人吟诵着这首优美至极的词作。
栖凤楼之中，浅墨对着自己花一百两买来的灯笼，神色间有些怔忡。
“小姐，那位公子好像跟齐王府关系很深，奴婢每天都能看到他进出王府。”
小环在一旁，往香炉内又添了一块新的熏香。
“齐王府……”
浅墨蹙起眉头，他竟然是王府的人。
可是齐王府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才？
若不是那夜看到他写的词，自己都不知道这人的才华高到这个地步。
无论是之前的香皂，还是现在这个做孔明灯的人，竟然事前都没有任何消息。
也难怪婆婆最近的脾气很不好，那些人办事实在太差劲了。
这么想着，突然又听见小环在边上说道：“对了，鹞子那边传来消息，王府的香皂作坊里那位公子的职位好像也很高的样子。”
“哦？”浅墨来了兴趣，没想到这两件事之间还有联系。
“他们还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了，只知道那位公子在来王府之前，似乎还做过乞丐，再往前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房门被推开，之前在兰园之中一直陪在浅墨身边的老妪走了进来。
“准备一下，下个月我们就动身去京师。”
老妪交待了一句。
“咦？终于要走了吗？”浅墨有些惊讶。
“嗯。”老妪点点头，转身离开。
浅墨用竹签挑了挑香炉里的熏香，慵懒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婆婆怎么想的，非要在灵江城待上一年之久，如今终于有些有意思的事情出现，却又要离开。”
说到这里，她的眼珠转了转，转头对小环说道：“你替我看着，我出去一会。”
说完，她就从床上起身，秀足趿上鞋子准备往外走。
“小姐！”小环急道：“下午还有表演呐！”
“你替我去不就好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这么干过。让人把纱帐挂密一点，没人看的出来……”
浅墨挥了挥手，说完这句话，人已经离开了栖凤楼。
………………
张谨言切完菜准备离开的时候，九九那边还没有结束的样子。
今天户统领要和九九进行战术推演，需要的时间比较多，张谨言打了声招呼后就先离开王府回隔壁的小院去了。
推开门，他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站在院中。
“什么人！”张谨言紧张地大喝一声。
任谁推开房门看到自己家里站着一个人都会紧张无比，尽管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俏丽无比。
转过头，浅墨露出好看的笑容嗔道：“那么紧张干嘛，你不记得奴家了么？”
“原来是浅墨姑娘。”张谨言拱了拱手，心里疑惑，旋即又问道：“姑娘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同时他有些心虚的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才暗暗松了口气。
倒不是张谨言心中有鬼，而是他之后问过别人，知道浅墨在灵江城所有男人心中的地位。
若是让人看到了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院子里，估计从此以后自己和九九都不会有安宁日子了。
“齐王府香皂创造者的住处，很难查吗？”浅墨娉娉婷婷地走到张谨言身边，同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张谨言很震惊。
看着张谨言的表情，浅墨露出了得逞的样子拍手笑道：“哈哈，你承认了！”
“……”
张谨言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上辈子几十岁的年纪简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竟然被浅墨套了话。
“好啦。”似乎察觉到张谨言郁闷的情绪，浅墨轻笑道：“奴家又不会说出去，你怕什么。”
她的心里其实也很惊讶，原来香皂真的是眼前这人弄出来的。
一时间，浅墨对张谨言的兴趣大增。
“好吧。”事已至此，张谨言也只能接受，“不知浅墨姑娘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当然有事，你还欠奴家八百两银子的分润呢！”浅墨撅起嘴，似乎对张谨言欠她银子的事很伤心。
“姑娘弄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欠过姑娘银子？”
“七夕那天晚上呀，你不是对奴家竖了一根手指么。好你个负心汉，竟然忘了！”
浅墨的眼圈微微发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张谨言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举动，倒不是因为被她迷住，而是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戏精。
“那天我的意思其实只是想请姑娘喝一杯，聊表谢意。”张谨言擦了擦额头的汗。
“哦？”浅墨的眼珠轻轻一转：“好呀，就喝一杯，公子知道在栖凤楼有人想请奴家喝杯酒需要多少钱吗？”
张谨言摇了摇头。
“一千……”浅墨正准备说什么，眼角却从张谨言的身后看到一个人影。
她立刻换上一副温婉可人的表情，用手轻轻理了理张谨言身前的衣襟，并且用柔媚入骨的语气说道：
“那一夜的银子奴家可以不要，但是公子一定要记得奴家……”
说完，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赶忙慌乱退开，红着脸、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谨言还没搞清楚浅墨突然又飙戏的原因，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小言，家里来客人了？”
第三十五章 无良导师
九九看着浅墨，眼神中并没有露出多少警惕之色，只是很平常的问了一句。
张谨言想要解释什么，但是看到九九的神情之后忽然安心下来，只是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晚放孔明灯时遇上的姑娘。”
浅墨对九九行了一礼，巧笑嫣然地说道：“这位就是夫人吧，奴家浅墨见过夫人。”
听见浅墨说自己是张谨言的夫人，九九原本想要赶紧解释，可是心里却莫名涌出一股羞喜，让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变得有些踟蹰：“我是小言的……”
姐姐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浅墨打断道：“夫人不要误会，奴家与张公子之间什么都没有。”
接着，她像是才想起她和张谨言的距离太近一般，又赶忙向后继续退出两步，笑道：“既然夫人已经回来，那奴家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又朝张谨言眨了眨眼睛，没头没脑地交待了一句：“若公子想来寻奴家，可以来栖凤楼，将东西交给下人便是。”
说完，她便低着头离开了小院。
“九九……”浅墨离开之后，张谨言想要解释一句，却不想九九走到他的身前，很认真的说道：
“小言，不用解释的。”
“嗯。”看着九九坚定的眼神，张谨言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握住九九的小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渐渐升起。
“哎呀，差点忘了。”九九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临走之前，李先生托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张谨言问道。
“孔明灯为什么能飞起来？”九九将李晟亮的问题复述出来。
咦？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啊。
张谨言原先就觉得自己拿出孔明灯之后，王府这边肯定会有人察觉到这里面的价值。
只是自己左等右等，七夕节都快过去十天了，齐王府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人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托九九来向自己请教。
看来这李晟亮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孔明灯的原理很简单，后世就连小学生都知道——空气被加热就会上升。
这套理论也是热气球被发明出来的基础，这玩意在现在这个时代可是大杀器。
天空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随意能够染指的区域。
既然李晟亮注意到了这个东西，那么自己便顺水推舟一点点引导他朝这方面研究就可以了。
毕竟自己也只是知道原理，对于如何利用这个时代已有的技术造出热气球，还是需要做很多研究和试验的，而且还很花钱。
张谨言既不想整天研究这些东西，也不想自己掏钱。
既然李晟亮注意到了这东西，那研究工作就交给他就可以了。
到时候出了成果，自己再署上名字，照样是第一发明人。
想到这里，张谨言嘿嘿坏笑起来，感觉自己就像后世压榨博士生的无良导师。
第二天，张谨言先是和九九一起去到王府的小院中，将孔明灯的原理仔细告诉给李晟亮，并且颇为诱惑地说道：
“李先生，松香散发的热气可以将孔明灯送上天，那么是不是只要热气足够多，孔明灯足够大，也许就能将更重的物体也带到天上去呢？”
闻言，还在认真研究孔明灯原理的李晟亮眼睛里冒出光来，似乎看见了自己伟大的未来，他对着张谨言恭敬地行礼道：
“先生真是大才，三言两语便为李某指明了道路，请受李某一拜！”
张谨言呵呵笑道：“我也只是提供一个方向，接下来可都要看你呢。”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温和与鼓励。
“李某必然不负先生所托！”李晟亮激动的浑身颤抖。
旁边的户晨和于开阳也目露艳羡之色，心中期待着自己什么时候要是也能得到张谨言的一番指点就好了。
“好了，你先慢慢研究，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张谨言挥了挥手，转身朝王府的厨房走去。
还要去切菜啊……
一想到这事，即便每日都有乔玄明的药膏，张谨言依旧感觉手腕有些酸痛。
来到厨房外，张谨言正准备抬脚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那小子没有发现吧？”
“放心吧，发现不了。”
张谨言只听了两句话，心里便疑惑起来：怎么感觉像是在说我。
想到这里，他继续屏息听去，只听之前说自己发现不了的声音继续说道：
“王爷，按照我这个锻炼法子，他现在的腕力应该有了很大进步，握着毛笔写上一个时辰应该也不会觉得累了。”
“这么快？”
“我可是将宝贝都拿出来了，他每天擦的膏药都是我专门配置的，不知道添加了多少名贵药材呢。”
“唉，只希望他以后若是发现了，别怪我就好。”
“王爷用心良苦，相信那小子终究会感受到的。”
张谨言在门外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来自己每天切菜并不是为了练什么功夫，怪不得乔玄明既不让自己拜师，也说不出这功夫的名字。
不过也确实如乔玄明所说，经过这些天的练习，手腕的力量增加了很多，至少现在用毛笔写字的时候，一笔一划都稳定了很多，字迹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正当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却又听见乔玄明的声音：
“王爷，其实我们也不算骗他，以那小子的年纪确实不适合练武了，不过只要继续每天切菜，腕力能够增加到一定的地步，我就可以教他一些击发暗器的手法，到时候多少也算有了一些护身的本事。”
听到这话，张谨言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虽然自己的江湖梦基本破碎了，但是好歹也算留了一点念想。
他没有继续留在原地，而是匆匆离开了厨房，今天不想切菜了，他要一个人静静。
张谨言走后，厨房内的乔玄明笑了起来：“王爷，那小子走了。”
齐王脸色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能够明白吧。”
旋即他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老乔，你最后说的那些话不会还是骗他的吧？”
“那些话都是真的，我确实可以教他击发暗器的手法，不过这就真的需要他勤学苦练了，这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得到乔玄明的保证，齐王终于放下心来，总算多少还是给张谨言留了一些念想。
不然那小子真的觉得自己这些人是在处心积虑的骗他就不美了。
第三十六章 木瓜的功效
张谨言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九九现在还在王府里上课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感觉有些烦躁。
现在这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没事逗逗小郡主，陪陪九九，做一个安乐的富家翁。
若是有需要再拿出点让人惊艳的东西，过着轻松惬意的生活有什么不行，怎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本事就应该报效朝廷呢？
上一世创业已经吃够了苦头，这一世穿越到小乞丐的身上，不正是老天爷暗示自己可以好好做一条咸鱼吗？
即便自己咸鱼翻身，那还不是一条咸鱼么。
正胡思乱想间，小院的门却被人推开，张谨言抬眼一看，原来是九九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张谨言有些奇怪，往日不都要到下午才会结束课业的吗？
九九解释道：“齐王说有事，让三位先生都过去了，所以今天的课业结束了。”
“哦，那行吧，我去弄点菜，一会吃饭了。”张谨言边说边走到朝屋子里走去。
九九去走过去拉住了张谨言的衣服，低声道：“小言，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张谨言回过头笑道：“哪有，只是今天有些累了。”
“你别骗我，我都看出来了。”九九坚定道：“是不是也因为听说了那件事？”
“嗯？什么事？”张谨言疑惑道。
“就是今天早上有几个果农投江的事呀。”九九的语气有些惋惜。
“果农投江？”张谨言不明所以，他根本没听过这件事。
“嗯。”九九点点头，“灵江城下辖的三个县里都有农户是种瓜果的，但是今年不知怎的，所种瓜果都没人要，那些农户的东西卖不出去，眼看着就要烂在地里，一年的辛苦全部白费，一家老小的生计也都断了。今早有五个果农实在没有办法，在城外投了灵江了。”
说到这里，九九脸上露出怜悯之色：“那些果农投江之后，留下一家妻儿老小，她们也交不起赋税，眼看着只能沦落为乞丐。”
“那官府有没有什么救济的措施？”张谨言问道。
“有的。”九儿点点头：“知府冯大人联合下面的知县已经在想办法了，齐王妃也准备慷慨解囊收购一些瓜果，可是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根本救不了几个。”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张谨言叹了口气，他和九九都是做过乞丐的，明白一旦沦落到那个地步，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瓜果的滞销很多都是跟风这种市场行为导致的，并不像因为天灾造成的绝收那样可以获得朝廷官府的大力救助。
许多果农也许是因为去年看到某种瓜果大卖，于是纷纷跟着一起种，到了今年自然就变成供大于求，那么就会有人的产品卖不出去。
对于这种情况，单纯的送银子救济根本没用。
想到这里，张谨言随口问道：“对了，那些果农滞销的是什么水果？”
九九想了想，说道：“听说是一种叫做木瓜的水果。”
“木瓜啊……”张谨言点点头。
他对这东西没什么感觉，只是记得后世吃过几次而已。
“小言，你最有本事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帮那些果农？要是真的都沦为乞丐那太可怜了。”九九面露希冀之色。
“唔……”张谨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想要解决果农的窘境，必须要大力拉动需求才行，只是这木瓜只是平常的水果，总不能要求官府发动老百姓全都去吃木瓜吧。
等等！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突然想起来关于木瓜似乎有一个在后世流传甚广的传言……
想到这里，张谨言眼神一亮，如果利用传说中的那个功效的话，也许还真有可能将需求拉起来。
看到张谨言脸上的神色，九九感觉他应该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道：“有办法了？”
张谨言点点头：“有办法了，不过实施起来有点麻烦，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来办。”
“没问题。”九九开心地说道：“只要能救助那些果农，我都愿意干。”
“那行，你听我说……”张谨言凑到九九的耳边，将他对于木瓜的销售计划逐步讲了出来。
感受着耳边热乎乎的气息，九九的小脸微红，而当她听到张谨言所说的内容时，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丰……丰胸？！”
“嘘！”张谨言赶紧一把捂住九九的小嘴，“小声点，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大白天耍流氓呢。”
“唔唔……”九九哼了两声，表示自己不会再大喊，张谨言这才把手放了下来：
“我们需要一些本钱，最好能拉上小郡主，让她去劝劝齐王妃，这样也许事情就会好办的多，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大赚一笔。”
九九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不过要怎么跟小郡主说呀。”
张谨言摇头道：“这个只能你去想啦，毕竟是你们姑娘家的事，我乱出主意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
九九听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阵，突然她一拍小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有了！”
……………………
齐王府，内院之中。
小郡主百无聊赖的荡着秋千，脸上却露出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郡主，张公子这几日都没有过来。”湘儿在一旁一边推着秋千，一边说道。
“知道了，那个死没良心的，不就是挡了他一次嘛，竟然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小郡主气哼哼地说道。
“不如奴婢去请他过府一叙？”湘儿试探道。
听到这话，小郡主的柳眉立刻竖了起来：“请他？那他还不得上天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有另外的丫鬟过来禀告：“启禀郡主，九九姑娘来访。”
“呀！快请她进来。”小郡主匆匆从秋千上跳下来，有些紧张地问道：“湘儿，你看看我衣服有没有乱？”
自从七夕那一夜之后，小郡主对于九九的心态就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在她看来，九九是张谨言的姐姐，如果自己真的和那个坏家伙成了，那九九也就是自己的姐姐了。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那个坏家伙父母都已经故去，所以这些事情肯定是要听九九意见的。
万一之前因为自己太闹，让九九心里有些不喜以后可就不好了。
所以现在小郡主每次见到九九都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在湘儿的帮助下，小郡主赶忙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接着就看到九九的身影从外面匆匆走了过来。
“民女参见郡主。”九九行了个礼。
小郡主赶忙将她扶起，本来还想说一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之类的话。
却没想到九九站起身后直接一脸紧张的拉起自己的手说道：“郡主，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第三十七章 拉人入伙
“什么？！”
王府内传来一声怒气冲冲地喊声。
“那狐狸精竟然找上门了？”
小郡主俏脸含煞，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到栖凤楼去将那狐狸精就地正法。
“我看她好像和小言很熟的样子。”九九在一旁脸色有些担忧。
“九九，你要好好说说小言呀，那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唉，我是想说的，可是浅墨姑娘的样貌和身材真是太好了。”
小郡主听到九九这么说，顿时不服气道：“什么样貌身材？本郡主哪一点比她差了吗？”
“确实差了点……”九九点点头。
“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我也见到她了，怎么没感觉出来？”
“唉，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昨天她来找小言的时候，这里变的这么大。”
说着，九九用手在胸口狠狠地比了两个圆。
“不会吧！”小郡主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是塞了两个西瓜进去吗？”
“呃……”九九小脸一红，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太夸张了。
“刚才我比错了，不过虽然没有那么大，但也确实不小。”
听到九九这么说，小郡主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平无奇的上半身，冷哼道：“哼，肯定是用了什么妖术，九九我跟你说，那种狐媚子指不定是什么变的呢。”
“应该不是什么妖术，小言说，应该是吃了木瓜产生的变化。”
闻言，小郡主立即显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木瓜？吃那种东西可以变大？”
九九点点头说道：“应该是的。听说宁县和旁边两个县都有出产，小言正准备筹集资金去那边大肆收购呢。”
“他买这些干嘛？不会是想全部给那狐狸精吃掉吧？”小郡主晃着自己的小腿问道。
九九正欲说话，小郡主又说道：“不行，那狐狸精会吃，我也会吃，哼哼，到时候看看谁吃的多！”
“嗯。”九九笑着点点头，“不若这样，我们……”
她将之前张谨言准备的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
“算我一个！”小郡主听完计划后，立即决定加入。
在小郡主看来，这计划很简单，只要投入一点点银子就行。
到时候不仅可以通过木瓜大赚一笔，最重要的是将所有货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往后只有自己能吃木瓜，而那狐狸精一个都别想吃到。
似乎想到了自己未来傲视狐狸精的画面，小郡主抬起头对着天空傻笑起来。
晚上，齐王府的偏厅内。
一家人正在用膳。
突然，小郡主将手中的碗筷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将齐王和王妃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父王！我要吃木瓜！”小郡主昂然道。
“木瓜？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齐王有些疑惑。
小郡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好吃，木瓜可以让这里变的更大！”
“噗！”齐王喝到嘴里的一口汤全部喷了出去。
同时，负责伺候的几名婢女也赶紧掩面退出了房间，临走之时还贴心的将房门关好。
“胡闹！”齐王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王爷……”齐王妃在一旁劝慰道：“月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郡主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是听九九说的，她说她也是从一本古籍上看来的。”
“哦？”齐王和王妃对视一眼，顿时两人心领神会。
九九那小姑娘虽然聪慧，但是要说她会从什么古籍上知道这种事，可能性应该不大，很有可能九九也是听小言那孩子说的。
想不到小言那孩子竟然连这种事都懂，真不知该不该夸奖他涉猎广泛。
齐王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女儿如此大大咧咧的做法，这种事怎么能摆在台面上来说呢？
他冷哼一声：“好了，这件事休要再提，你要是想吃木瓜，不必告诉父王。”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偏厅。
小郡主眼见张谨言计划中需要自己传达的信息已经传达到位，虽然方式有一些过火，但是总归是将自己应该做的都做到了。
于是她也准备回房休息，却在这个时候，听见自己母妃温和的声音传来：“月儿，来，跟母妃说说，那木瓜还有什么功效？”
这边小郡主不仅按照计划传达了信息，还成功超额完成任务，引起了齐王妃强烈的兴趣。
另一边，张谨言也在第二天马不停蹄的赶往种植有木瓜的村落。
距离比较近的是属于宁县管辖的柳溪村，这里的土地肥沃，村民们很久以前就有种植瓜果的传统。
柳溪村和旁边几个村落种植出来的水果主要也是供应给整个宁县乃至灵江城以及周边的其他的县郡。
当张谨言和九九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之前打过交道的郑县丞努力安抚着附近的村民。
“郑大人，救救我们吧！”
“求求您了，郑大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今年这些木瓜卖不出去，全家都要饿死。”
“是啊，我们也是……”
郑县丞揉着眉心，他实在不想管这种烦心事，这些村民的死活跟他又什么关系？。
没事躲在家里抱抱自己的小妾那才是他想做的。
可惜宁县这边已经有村民投了灵江了，若是他一个处理不好被上官怪罪，那么自己的乌纱帽可能就会不保，以后想抱小妾都没得抱了。
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安抚村民的情绪。
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即便知府冯大人和齐王一起下令减免了一部分这些村民的税赋，但是依旧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这帮村民一个个寻死觅活的样子让郑县丞疲于应付，他在心中暗恨这帮短时的愚民，若不是看去年木瓜的行情好全部跟风大批种植，今年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着郑县丞焦头烂额的样子，张谨言走到他身边，拱了拱手道：“郑大人，又见面了。”
“你是谁？”郑县丞似乎不认识张谨言。
这也很正常，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和他曾经在宁县监牢里那一副乞丐样子已经相去甚远。
张谨言笑道：“郑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几个月前在牢里咱们还相谈甚欢呢。”
听到张谨言这么说，郑县丞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失声道：“你……你是那个心思歹毒的密探？！”
第三十八章 垄断货源
九九不知道郑县丞说的是什么意思，张谨言也没有解释。
她原本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帮助这些村民。
不过在郑县丞的解释下，她终于知道这帮村民也并不那么值得可怜。
“去年木瓜行情好的时候，也是这帮人拼命抬价，搞得整个宁州的木瓜价格居高不下，今年又是他们拼命种木瓜，还想着和去年一样能大赚一笔，却没想到弄到现在这步田地。”
郑县丞将具体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谨言和九九：“若不是他们乱来，今年也不会这样。”
听到这里，九九明白了之前张谨言和他说的这一切都是商业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也收起了最开始的怜悯之意。
“对了，你们过来干什么，是齐王有什么事吗？”郑县丞问道。
张谨言笑了笑回答道：“我们是来买木瓜的。”
“真的吗？这位公子，你们想买多少？”一旁的村民听到张谨言的话，两眼放出光来。
“这就要看你们木瓜的品质如何了。”
“公子放心，咱们柳溪村的木瓜是远近出了名的好。”那村名骄傲地说道。
接着，他又对旁边的人喊道：“快去摘几个木瓜来给老爷们尝尝！”
周围的几个村民立刻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很快便拿回了好几个已经去皮去籽的木瓜回来。
张谨言接过来咬了一口，口感有些生涩，但也差不多熟透了。
不过张谨言更怀念的还是后世那种用牛奶或者雪蛤炖出来的木瓜，比直接生吃好吃了很多。
九九以前似乎并没有吃过这种水果，将手上的木瓜消灭之后，静静地站在张谨言身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张谨言轻声问道。
九九小脸红了红，但还是努力挺了一下胸脯，有些期待地问道：“大了吗？”
“……”
张谨言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转过头，他对候在一旁的村民说道：“不错，品质很好，所有的木瓜我们都要了。”
那人楞了楞，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什么？”
张谨言再次开口道：“都要了！我的意思是，树上所有的全部都要。”
周围的村民听清这句话后，眼中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公子，你没开玩笑吧？”
张谨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说道：“现在相信了不？”
那村民的眼神随着银票上下抖动，他在心中略一估算就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手里的银票少说也有五百两往上，买下他们的木瓜绝对绰绰有余。
似乎被如此大的一单生意刺激，那村民猛然向前一窜，就想拿过张谨言手中的银票，同时嘴里说道：
“公子果然豪气，我这就让人将木瓜全部采摘下来。”
“等等！”张谨言还未说话，九九却伸手将他手里的银票按下说道：“你们这些木瓜怎么卖？”
那村民赶忙应道：“就按之前的市价，五十文一斤。”
九九立即果断地说道：“三文！”
那村民脸色一变，有些慌乱道：“这……这连成本都不够啊。”
张谨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九九，没想到她压起价来这么狠。
三文一斤，四舍五入一下几乎就是不要钱了。
要知道来柳溪村之前，九九想的还是直接将银子送给这些村民的。
九九充分发挥了她在家里节俭和持家的性格以及商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精明，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之后最终议定以十五文一斤的价格，将整个柳溪村的木瓜全部打包。
那些村民们脸色灰败，却也只能接受现实，因为如果他们不抓住九九手中伸出的这个机会，那么结果只能更惨。
在他们看来，三五百两银子，对于眼前的公子小姐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他们挥手之间就能够拿的出来。
但是这些银子一般也都是花在值得花的地方，今年木瓜的行情这么烂，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姑娘愿意花钱去买这些原本只能烂在树上的东西。
虽然价格低了点，但至少算是保住了本钱，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的话，他们所有人可能真的都要去投江了。
在张谨言的示意下，郑县丞很快命人写好了契约，最终计算价格之后发现，九九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将整个村子的木瓜全部包圆。
看着村民们推举出来的代表在契约上签字画押，郑县丞在心中暗暗叹气。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姑娘比起身边那心狠手辣的密探公子来说，也是不遑多让啊。
柳溪村的事情搞定，张谨言又带着九九如法炮制，很快便将周边几个种植木瓜的村落全部拿下。
办完这些事后，张谨言算了算，小郡主给的五千两银票都没用完，他们就垄断了整个木瓜市场。
回到家中，九九依旧有些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张谨言目睹了她在柳溪村的一番表现之后，果断地将与其他村子谈判收购木瓜的工作全盘交给了她。
九九将之前在于开阳那里学到的所有东西全部发挥了出来，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甚至有一个村子的价格都谈到了十三文一斤。
这让九九很有成就感，就连奔波了一天都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不过到了晚上，九九从谈判的兴奋之情中缓过劲来之后，又开始有些担心，她找到张谨言，有些局促不安的问道：
“小言，我今天是不是有些太市侩了？”
张谨言果断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今天你表现的很好啊，我准备之后销售木瓜的时候还让你来负责呢。”
“真的吗？”九九的眼中露出开心的神色。
“嗯，不过还要等等小郡主那边，只有她那里顺利完成任务，咱们的木瓜才不会亏。”张谨言点了点头。
接着，他像是察觉到什么，鼻子轻轻嗅了嗅说道：“九九，你又吃木瓜了？”
“嗯……”九九的脸色有些发红。
“那东西一次吃太多没用。”张谨言笑道：“况且我说的那种功效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的。”
“我知道了。”九九低声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九九的心中依旧决定今后要多吃些木瓜。
之前她虽然是为了引起小郡主的兴趣才说那些话，但是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是在意的。
因为浅墨的尺寸真的比她们都大了很多。
九九原先还没有在意，后来她自己没事的时候想起那天的事情，才感觉似乎张谨言面对浅墨的时候，目光总是朝奇怪的地方偏移。
哎呀，希望自己以后能和浅墨姑娘一较高下吧。
九九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第三十九章 你盯着他屁股看干嘛?
中秋节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因为七夕那晚的事情，今年灵江城中的中秋节罕见的呈现出一股冷清的气息。
原本应该接着中秋节举办的各种宴会以及庆祝活动，几乎全部都没了踪影。
就连灵江之上摇曳的画舫，都一下子少了很多。
不过齐王和知府冯大人都明白，老百姓都是喜欢热闹的。
从无数的历史事件中可以得出一个经验，如果当官为政之人给不了老百姓们热闹，那么老百姓们就有可能自己创造热闹。
等到那时候，这种热闹也许就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了。
所以在取消了宵禁之后，在齐王府和灵江城府衙的双重操作之下，灵江城中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此时，张谨言怀里揣着一块玉质的牌子，来到了栖凤楼的门口。
这块牌子是上次浅墨来找他的时候留下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塞到了他的怀里，直到晚上睡觉脱衣服的时候，张谨言才发现这东西从衣襟之中掉了出来。
牌子上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华，外面包裹着一圈火焰。
望着牌子，张谨言想起了浅墨上次临走之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若公子想来寻奴家，将东西交给栖凤楼的下人便是。”
张谨言原本是不想来找浅墨的，他对这个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妖气的女人总是有些警惕。
只不过现在关系到他的木瓜大业，而以栖凤楼在灵江城中的名声，若是能够有她帮忙，绝对能让事情顺利许多倍。
所以今天张谨言瞒着九九，自己偷偷跑到栖凤楼来，想要看看能不能让浅墨帮他一次。
他发誓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绝对不是因为对古代的青楼好奇才过来的。
走进栖凤楼中，迎面而来的就是里面喧闹的声音。
大厅之中摆满了桌子，许许多多的公子和富商坐在那里饮酒作乐，有的怀中还抱着一个或者两个模样妖艳的女子。
中间的高台之上还有七八个穿着清凉的女子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那舞姿曼妙轻灵，身上的白嫩时隐时现，让人看了不免有些沉醉其中。
站在门口羡慕的看了两眼，张谨言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栖凤楼吗？”
“嗯？”张谨言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弯着腰，低眉顺眼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呵呵，小人在这里迎来送往不知多少客人，倒是从没见过公子。”
“记性不错。”张谨言不置可否的说道。
接着，他将怀里的玉牌交给这人，说道：“我想见一下浅墨姑娘。”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从他身边络绎不绝经过的客人全都听到了这句话。
“哈，哪里来的土包子，浅墨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老子在这里花了上万两银子也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一名客人搂着栖凤楼的姑娘，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周围的人也都用看笑话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却不想那名接待张谨言的下人查看了手中的牌子后，脸色却是一变，立刻更加恭敬的说道：
“公子请随小人来，浅墨姑娘就在房里。”
他这句话说完，整个栖凤楼门口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张谨言到底是何方神圣。
“喂！凭什么他能去见浅墨？”
之前出言嘲讽张谨言的那名客人愤怒地说道。
将玉牌递还给张谨言，那名下人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是栖凤楼的贵客。”
“老子他妈的就不是贵客了？”
随着那人的话，周围客人的脸上纷纷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
开什么玩笑，浅墨姑娘来到栖凤楼一年时间，从来没听过有人能够单独见她。
即便是七夕那晚写出《鹊桥仙》那样惊世之作的神秘公子，也没有传出他与浅墨单独会面的消息。
“抱歉，我说的贵客是指在栖凤楼花费超过百万两白银的人。”
“嘶……”
周围的客人又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花费超过百万两……
这人脑子有问题吗？
有这身家，自己开一个新的栖凤楼都绰绰有余了，到时候什么浅墨深墨不都是随便自己玩？
众人看向张谨言的目光不再透露出愤怒，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跟着小胡子离开门口，走在楼道中，张谨言回想起刚才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忍不住问道：
“真的有人在栖凤楼花费超过百万两吗？”
“没有。”小胡子摇了摇头，“据小人了解，目前栖凤楼有记录的花费最多的客人大概也只花了三四万两银子。”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公子，小人也是为了帮你解围，这么说的话那些客人绝对不敢再拦你。”
听到小胡子这么说，张谨言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门口那群人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他妈不就是在看一个智障吗？
在青楼花费超过百万两的智障。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张谨言已经对这个朝代的物价有了基本的了解。
其他地方张谨言还没去过，但是在灵江城，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他在后世的七八百块钱。
刚才小胡子说自己在栖凤楼花费超过百万两。
那么换算到后世的话，至少也是七八亿元。
洗桑拿洗掉七八亿……
张谨言觉得如果真有这种人的话，那他已经不是人了，绝对是陆地神仙一类的角色。
这人的腰子说是钻石腰子估计都不够，那得是科幻电影里的振金腰子才行。
再想想刚才嘲讽自己的那个客人说的话，要是他没有吹牛的话，换算成后世的货币，那好歹也是在栖凤楼花了好几百万的人，怪不得有底气鄙视自己。
想到这里，张谨言的眼神瞄向小胡子的屁股，忽然很想对着那里狠狠踹上一脚。
你小子这是在帮我解围吗？你明明是玩我呢！
你那么说，客人们当然不会拦我，谁他妈有心情拦一个智障？
你这厮恐怕是其他青楼派到这里来的卧底。
一边想着，张谨言正琢磨着应该找什么角度下脚的时候，突然旁边的一扇房门从里面打开，从里面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咦？你盯着他的屁股看干嘛？”
第四十章 他来教我丰胸
张谨言来找浅墨的时候，齐王府也正在举办一场迟到的聚会。
这次宴会的发起人是齐王妃，邀请的对象也都是灵江城中一些达官显贵家中的大妇。
事实上，灵江城中除了齐王之外，大部分有一点身份地位的老爷都不止一个妻子。
可是以齐王妃的身份，即便这些老爷平日里如何宠爱自己的小妾，这种聚会也是绝对不会让她们来参加的，只有原配的妻子有这个资格。
而且今天据王妃所言，聚会的内容比较私密，就连齐王本人也一早被赶出了内院。
喝着冰镇的葡萄汁，十几个妇人在王府的内院中聚在一起。
“近日关于灵江城果农的传闻，各位姐妹都有所耳闻吧？”
闲聊一阵，齐王妃终于将话题引入自己想要说的那件事上。
“是啊，那些果农着实可怜。”
“不对，我听说这都怪他们自己，要不是他们去年跟风一股脑全跑去种木瓜，今年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咦？姐姐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静静听她们讨论了一会，齐王妃抬手压了压叽叽喳喳的声音，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这些果农现在若是得不到帮助，他们家里的生计全都会被断绝。”
齐王妃说完，其他妇人似乎都醒悟过来她发起这次聚会的真实目的，纷纷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姐姐，非是妹妹们不愿慷慨解囊，只是若要救助这些果农，不是区区三五千两就能够成事的。”
齐王妃似乎早就料到她们会这么说，闻言笑道：“这次我们不捐银子，这次叫你们过来，是给你们分享一个秘密……”
随即，齐王妃就将小郡主之前和她说过的关于木瓜的功效详细解释了一边。
其他妇人俱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纷纷惊讶开口：“真的有这么神奇？”
齐王妃笑道：“到底有没有用，你们用过就知道了。”
闻言，这些妇人们脸上都露出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等明天一到，就会立即吩咐家里的下人赶紧去买一些木瓜回来。
……………………
另一边，小胡子带着张谨言撞上了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的浅墨，他立即行了一礼：“浅墨姑娘。”
回过头，小胡子又一脸警惕的看了一眼张谨言，接着对浅墨说道：
“这位公子有姑娘提到过的玉牌，小人带他来见你。”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浅墨挥了挥手说道。
小胡子维持着警惕的模样朝张谨言又行了个礼，接着便倒退着离开。
“……”
张谨言看着小胡子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浅墨从房间里出来，一边朝前走一边捂着嘴笑道：“跟我来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浅墨推开门进去，让小环去倒了两杯茶来，饶有兴趣的调侃道：
“想不到张公子才高八斗，这爱好也与众不同，怪不得之前都是一副对奴家不假辞色的模样。”
看到张谨言不说话，浅墨继续笑道：“放心吧，奴家不会和尊夫人说的，谁都难免有些自己的秘密，奴家可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
张谨言却不以为意地笑道：“刚才只不过是个误会，姑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人不会信的。”
“哼。”浅墨端起一杯茶，轻啜了一口，娇哼道：“没意思，你就不能逗逗奴家开心？”
张谨言摇了摇头：“我与姑娘非亲非故，逗人开心这种事不太方便。”
“怎么非亲非故了？你还欠奴家八百两银子呢！”
浅墨有些生气，眼前这人似乎是个榆木疙瘩，无论自己如何表演，他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就算七夕夜那晚，他的那两个红颜知己的样貌都是国色天香，可自己也不比她们差呀。
浅墨很想拉着张谨言的衣领，让他好好看看自己，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
张谨言却似乎没有察觉到浅墨的情绪一般，解释道：“那天晚上其实也是误会，不过我今天来找你，却是有一件赚钱的生意想和你商量。”
“哦？”闻言，浅墨的眉头挑了挑：“什么赚钱的生意？”
随即，张谨言就将近日来灵江城中关于木瓜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计划详细解释了一遍。
听完张谨言的计划，浅墨不仅没有害羞，反而两眼放光地问道：“真的有用？”
接着，还未等张谨言说话，她又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我记得琳琳就喜欢吃木瓜，好像她真的比别人大很多。”
说完这句话，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张谨言赶忙问道：“你去干嘛？还没说完呢。”
浅墨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写一首中秋的词，奴家就答应你，至于那些赚来的银子，奴家可以不要。”
嗯？还有这种好事？
张谨言听到浅墨的话后有些愣神，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这人得富成什么样啊。
旋即他又想起浅墨提出的要求，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中秋词……
后世的历史上，说到关于中秋的作品，那就绝对无法绕过那首伟大的词作。
张谨言觉得，既然要写，那就一定得弄个最好的出来，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只记得这么一首的。
揉了揉手腕，张谨言拿起放在桌上的毛笔。
切了这么久的菜，自己的字总算也能够拿的出手了，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在纸上书写起来。
浅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张谨言已经离去。
她手里拿着两个已经炮制好的木瓜，眼睛朝着桌子上瞄去。
那里有一首词作静静躺着，浅墨一边啃着木瓜，一边读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才读几句，浅墨便停止了继续啃木瓜的动作，她的眼神都逐渐迷离起来。
那人难道是词仙么……
浅墨在心中暗暗想着，上次七夕节的那首《鹊桥仙》就已经让人惊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次的《水调歌头》的境界竟然还要高出一个档次。
浅墨都不知道张谨言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挥手间就能写出这样的作品来。
而且还知道木瓜的特殊功效……
刚才她已经去问过琳琳，吃木瓜真的有助于长大。
实际上琳琳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才爱上吃木瓜的。
轻轻将张谨言留下的词作收好，望着窗外的下弦月，浅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在此时，一道年迈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刚才那小子过来干嘛？”
浅墨没有回头，只是嘴里轻声呢喃道：“他来教我丰胸……”
第四十一章 抢走胜利果实
夜里。
齐王漫步在灵江城的街头，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为了不影响街头的行人，齐王特意吩咐那些护卫隐藏在人群中，所以看起来，他和小郡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父女正在逛街一般。
“父王，母妃那边的聚会为什么不让女儿参加？”
小郡主有些委屈，女人的聚会不让齐王参加她能够理解，可为什么也不让自己去呢？
那些姨姨婶婶们对自己可好了，每次见面都会给自己好多礼物的。
“呵呵……”齐王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天父女二人一起被王妃从内院赶了出来，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逛着逛着，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栖凤楼的附近。
齐王发誓这只是他随便乱走碰巧走过来的，绝对不是为了看一眼里面的风景。
突然，小郡主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兴奋的叫道：“张谨言！”
随着她这一嗓子，栖凤楼门口一个鬼鬼祟祟正欲离开的身影突然僵硬了一下。
旋即，那身影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转过身来行礼道：“草民见过王爷，见过小郡主。”
齐王走到他面前，面色冷然地哼了一声：“你小子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
张谨言有些尴尬的笑道：“回禀王爷，草民其实只是过来谈一桩生意。”
“呵呵。”齐王露出一副你尽管编，谁信谁是傻子的表情。
倒是一旁的小郡主有些好奇的问道：“谈什么生意呀？我给你的五千两银子不够用了吗？”
“什么？！”听到小郡主的话，齐王的眼睛瞪了起来。
这还了得？眼前这小子竟然还骗了自己宝贝女儿五千两？
齐王一生气，张谨言的额头立刻冒出一层冷汗。
完蛋了，这事要是不好好说清楚，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晚。
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还在齐王府当下人的时候，九九和自己说的话。
杖毙啊……
无奈，他只能将自己关于木瓜的所有计划对齐王和盘托出。
“唔……”听完张谨言的解释，齐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明知故问道：“这么说，九九姑娘上次和月儿提起的关于木瓜的功效，也都是你告诉她的了？”
“呃……是的。”张谨言点了点头。
“你啊！”齐王露出痛心的表情：“好好的圣贤书不去读，偏偏喜欢研究这些歪门邪道！”
“这也是为了帮助灵江城的果农解决生计问题嘛。”张谨言赶紧解释一句，“我听王府的下人说，这两天倒也买了不少木瓜回来。”
“哼，这些事与你何干？”齐王瞪起眼睛：“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木瓜有这种功效？”
“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张谨言随口敷衍了一句。
闻言，小郡主有些好奇，心想自己平常书也没少看，为何从未看到过有类似的东西，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随口问道：“是那本官人……”
“没错！”小郡主还未说完，张谨言立即大叫一声：“就是那本，我记得以前官府也印过的。”
张谨言打断了小郡主的话后，齐王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问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
“这件事办成之后，你和月儿准备怎么分账？”
好险……
还好齐王并没有太过关注刚才的事情。
张谨言在心中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自己今晚真是在生死的边缘来来回回好几次啊。
“当然是五五分账。”张谨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没想那么多，将实话说了出来。
“五五分账……”齐王冷笑一声：“所有银子都是月儿出的，你不过跑跑腿，动动嘴皮子，竟然想五五分账？”
说着，齐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张谨言：“一千两，算是辛苦费。这次木瓜的利润，你得乖乖给月儿送去。”
噗嗤！
张谨言感觉自己的心口被狠狠插了一刀。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王公贵族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事情，竟然被自己遇上了。
自己辛辛苦苦想计划，又辛辛苦苦一步步推行下去，眼看就要摘取果实的时候，竟然被齐王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抢走了。
不活了，自己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已经彻底绝望了。
张谨言瞄了一眼栖凤楼旁边的灵江，心中暗想待会自己就跳进去。
…………
这几天灵江城中出现了两件奇闻轶事，而且这两件事都和栖凤楼有关。
第一件是有一天，一个男人在栖凤楼寻欢作乐，被自己家的母老虎逮个正着，直到被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才终于透露出自己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出来浪的原因。
据说是因为他家那位母老虎的上身尺寸太小，而那人却独独偏爱大的。
为了不让那人最终命丧黄泉，栖凤楼的姑娘当场告诉了他家夫人能够让尺寸增大的办法——吃木瓜。
另外一件事则是栖凤楼的浅墨姑娘又拿出了一首旷世之作，据说这首《水调歌头》也是上次七夕节写出那首《鹊桥仙》的神秘才子所作。
而这两首足以称得上流芳百世的作品，偏偏都出现在了浅墨的手上，这让无数好事者都在猜测她和那位神秘公子之间的关系。
据知情人士爆料，在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曾经有一个在栖凤楼的超级贵宾得到过单独面见浅墨姑娘的机会。
很多人都猜测此人会不会就是那位写下两首传世名篇的神秘才子。
不过当众人得知这位超级贵宾之所以是贵宾的原因之后，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在栖凤楼花费百万两之巨的人，绝对不可能写出那样的作品，因为这人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这两件事一出，最开心的莫过于灵江城以及周边县郡的大姑娘，小媳妇们。
因为她们找到了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有魅力的方法。
原本城中的才子们也应该高兴，可是张谨言的两首词作一出，生生将这两个节日里吟诗作对的装逼乐趣给彻底抹杀了。
无数才子在心中暗自感叹，从今往后的七夕和中秋节，再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写词了，因为绝对没人能够超越这两首词作。
可是一年到头才几个节日？
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秘才子一口气竟然生生占去两个。
关键是这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高山仰止般的作品。
很多才子都担心几个月后的上元节这人会不会也搞出什么不得了的名堂来。
再往后就只剩清明、端午和重阳了，要是这人真的如此可怕，说不定以后只能在中元节给鬼写东西了。
第四十二章 掏心窝子
张谨言前期的布置已然全部生效。
从齐王妃那里对上层人士开展诱导，又从栖凤楼那里对普通民众进行宣传。
很快整个灵江城中的所有女子都知道木瓜有这样一种特殊的功效。
于是整个八月底九月初这段时间，木瓜的销售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可惜这样火爆的销售与那些种植木瓜的果农已经没有关系，因为附近所有村落的木瓜都已经被张谨言包圆了。
即便有些果农的心中不忿，却也无法做什么，因为他们都是签订了契约的，这张纸背后所代表的可是武国的朝廷。
不过果农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张谨言也和他们一样郁闷。
齐王府，内院之中。
小郡主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笔投资赚了个盆满钵满。
五千两银票拿出去，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三万两，整整翻了六倍。
虽然她贵为郡主，平日里也不用花什么钱，手里即便攥着三万两白银，也没地方花。
不过这终归是自己赚来的，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小郡主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而且不仅如此，在赚到钱的同时，顺便还解决了灵江城周围种植木瓜果农的生计问题，这让她的心中又多出了一份自豪的感觉。
早上张谨言将银票送来之后，便又去厨房跟着乔玄明切菜了。
经过了这件事，他之前因为发现齐王和乔玄明联手骗他的怨念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齐王抢了他银子的怨念。
所以他决定一定要好好练习自己的腕力。
等学会了丢暗器的那一天，一定要半夜朝齐王的房间里狠狠砸几块石头。
张谨言一边切着案板上的菜，一边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辛苦了一天，傍晚时分，张谨言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发现齐王站在王府的门口，似乎在等着自己。
“陪我走走吧。”齐王说完这句话后，转身朝王府外走了出去。
看着齐王的背影，张谨言真的不想跟上去。
他还没有吃饭呢。
如果是个美女，饿着肚子陪一下也就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我有什么好陪的？难道就因为你是王爷？
想到这里，张谨言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小言，本王知道你有很多本事。”走在街上，齐王温声说道。
“草民只是略懂一些歪门邪道。”张谨言回答道。
“呵呵，你这孩子，还在记恨上次的事情。”
“草民不敢。”
叹了口气，齐王继续说道：“武国开国以来已经三百二十六年，原本父皇应该还能再做很长时间的皇帝，可是前几年却忽然因为急病而去，如此才轮到皇兄当皇帝。”
张谨言不知道齐王今天突然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接话，只是在一旁默默跟着。
“现在朝堂之中大部分都是父皇那一朝的臣子，皇兄继位时间尚短，想要培植一些自己的心腹都非常困难。”
张谨言闻言有些不以为然，一个皇帝，想弄点听话的臣子出来都做不到吗？
“拉拢人心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四个字，抓把柄，许重利，作为皇帝，搞点这种事情还不简单？”
说到这里，张谨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也可以用感情，不过都到了皇帝那一步了，玩感情就有些太奢侈了啊。”
齐王听到这话，转过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小子看的倒是透彻。”
接着，齐王继续说道：“可惜朝堂之上还有一股已经成了气候的势力和皇兄作对，而在武国之外，还有云国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所以即便皇兄想要做这些事情，也不能太过激进。”
“那就没办法了。”张谨言摇了摇头，“只能徐徐图之。”
齐王笑了笑说道：“以本王所见，你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上次你写的《千字文》本王已经呈进宫里，皇兄对此很是赞赏。”
“哦？”张谨言来了兴趣，“那皇上有说过要赏赐我什么东西吗？”
齐王说道：“按照武国的律例，这种于教化有功的东西，一般都会赏你个八九品的小官做做，不过以你的才华，做这种品级的官员实在太过浪费，所以之前本王在和皇兄通信的时候，已经帮你拒绝了。”
“啊？”张谨言有些愕然。
凭什么啊？
我就想当这种小官啊。
原本他还只是想当个安逸的富家翁，现在如果能再披上一身官服，那岂不是更美？
到时候自己身上有银子，手里有权力，平常没事就带着狗腿子到街上调戏调戏良家妇女，这简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
没想到齐王连和自己商量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竟然直接帮自己做主拒绝了这种美事。
张谨言顿时觉得齐王也许就是自己人生道路上最大的敌人，此人从他进入王府那一刻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作对。
想到这里，张谨言看向齐王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似乎在寻找他身上有哪些地方是弱点，比较好下手。
“咦？你小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齐王被张谨言满含怨念的目光盯住，顿时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不小心抬手拍碎了一块凸出墙外的青石砖。
“呃，我眼睛刚才进沙子了。”张谨言立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释道。
没天理了，怎么齐王的武功也这么强？
“本王刚才还没有说完，实际上本王是跟皇兄说，所有的赏赐可以等到你考完科举之后再给你，本王相信以你的才华，想要考取功名并不困难，到时候直接封你一个大官，岂不是更好？”
“呵呵。”张谨言冷笑一声。
当大官，那还不得累死？
别以为我没看过古装电视剧。
那些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你不愿意？”看着张谨言一副惫懒的模样，齐王就觉得很生气，明明一身本事，偏偏不愿报效朝廷。
自己都亲自拉着他散步掏心窝子了，竟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唉……”张谨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遗憾的神情：“王爷有所不知，非是草民不愿，实是草民不能啊。”
“哦？此话怎讲？”
张谨言脸色陡然一正，语气严肃的说道：“草民在当初做乞丐的时候，曾染上一种怪病，每当想到要考取功名，在朝为官之事，便会大病一场，卧床不起，是以无奈早就放弃了这些念想。”
说完，张谨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所以王爷也不必费心为草民求取那考取功名之后的赏赐了，还是跟皇上说有什么赏赐现在就给我吧。”
张谨言说完，齐王脸色一黑，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转身就走。
直到此刻，张谨言才陡然发现，刚才陪着齐王一路散步，竟然穿过了大半个灵江城。
明明没说几句话，怎么就走了这么远了？
难道自己无意间使出了缩地成寸的神通？
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张谨言揉了揉已经饿扁的肚子，无奈的想到。
但愿回去的时候，家里的饭菜还热着吧。
第四十三章 忽悠
回绝了齐王关于科举的提议后，张谨言着实担心了两天。
他怕齐王会恼羞成怒对他不利。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干脆毁了他。
张谨言自认为齐王如此看重自己，说明自己确实很有价值。
那么既然他不愿意为皇帝所用，说不定齐王就会产生将他干掉的想法。
不过最终的事实证明，似乎张谨言还是想多了。
一连好几天，齐王府都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他依旧每日可以去乔玄明那里切菜，九九也每天正常地跟着费老几人学习。
可张谨言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所以只能当成是自己有些多疑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考科举，齐王总不能拿刀逼着我考吧。
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这天下午，张谨言完成了每日的功课正准备回家，却见到李晟亮拿着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
“先生请看。”李晟亮将手中的东西展开，“这是学生根据先生指明的方向研制出来的东西。”
张谨言仔细朝他手中看去，那东西是一大块篷布，下面紧紧地系着一把弓弩，弩身的正中央放着一大坨松脂。
李晟亮得意地在一旁解释道：“学生按照先生之间给的提示，想到了可以利用孔明灯的特性将弓弩带到天上去。”
一边说着，他动手将弓弩上弦，并且放了一根弩箭进去：“这把弓弩已经经过学生的改造，可以在孔明灯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自动释放。”
随着李晟亮点燃松脂，这个绑着弓弩的孔明灯缓缓升上天空。
当它飞起的高度超过王府的围墙时，突然嘣的一声，弓弩中的利箭被射出，狠狠钉在了齐王府的院墙之上。
李晟亮得意地说道：“有了这种可以自动射击和飞升的弓弩，未来若是进行攻城战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升起弓弩，射杀城墙上的敌人。”
说完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学生觉得这种武器可以命名为孔明弩。”
“嗯，很有想法。”张谨言赞许的点了点头，他的肯定让李晟亮激动异常。
“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些东西。”
说着，张谨言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随手对着飘飞在半空中的扇了两下。
只见那被李晟亮称为孔明弩的小玩意立刻随着扇子扇出的风朝一旁飘了开去。
“小李啊。”张谨言扇飞孔明弩之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先生教训的是！”李晟亮赶忙低头认错，自己实在太笨了，这样致命的弱点竟然都没有发现。
“用孔明灯吊个弩有什么用？”张谨言循循善诱道：“胆子放大一点，不要太小家子气，我再给你一点提示，你可以将孔明灯尽可能的做大，有多大做多大，然后想办法再让这巨大的孔明灯升起来，到时候就能知道这孔明灯的下面到底应该吊什么东西了。”
“是！学生受教了！”李晟亮脸色一肃，恭敬地说道。
“嗯，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张谨言伸出手拍了拍李晟亮的肩膀，随即便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学生一定不会辜负先生的期望！”对着张谨言的背影，李晟亮坚定的说道。
不过很快他就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到底应该做多大呢？要是弄的太大的话，光买篷布和松脂就要花不少银子啊。
忽悠完李晟亮，张谨言正准备朝厨房走去，却看到小郡主从旁边的院子中走了出来。
“听父王说，你不想考科举？”
“是啊，我得了不能考科举的病。”张谨言回答道。
“切，你觉得我会信吗？”小郡主嗤笑一声，接着她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你明明这么有能力，为何不愿意考取功名呢？”
“唉……”张谨言叹了口气，“我不考功名，其实是为了我未来的妻子着想啊。”
“啊？”小郡主有些懵，她没想到张谨言的思维跳转的这么快，怎么忽然考科举和未来的妻子又扯上关系了。
“你想啊，如果我考取了功名，是不是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张谨言问道。
“两条路？不是只有当官一条路吗？”小郡主疑惑道。
“不对。”张谨言摇了摇头，“确实是只有当官一条路，但是官可是分清官和贪官的。”
“当然要当清官啦，谁会去当贪官啊。”小郡主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呵。”张谨言轻笑一声，继续分析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先去当清官。”
“既然要当清官，那就一定得秉公办事，绝不贪污受贿对不对？”
“没错。”
“可是朝堂上那些人可坏的很呐，他们没办法把我拉下水，那就只能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身边的人？”
“对呀，可惜我是孤儿，一没父母，二没兄弟，一直都是孑然一身，所以若是娶妻，那我的妻子就会是唯一的那一个身边之人。”
“所以他们会对你的妻子下手？”
“没错，那些朝堂上的坏人会想办法给我未来的妻子送金银首饰、珠宝玉器，如果我的妻子也和我一样廉洁，就会想办法绑票或者刺杀，总之他们想对我做的事，都会用在我妻子身上。”
听到这话，小郡主的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不会吧？”
张谨言点点头，继续说道：“最终我只能接受现实，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然后终有一天东窗事发，我和我的妻子双双被砍头。”
“呃……”小郡主脸色一滞，赶忙问道：“那要是当贪官呢？”
“嘿嘿。”张谨言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当贪官？那更简单了，前面的过程都可以省略，直接东窗事发，两个人一起被砍头。”
“啊？”小郡主傻眼道：“那岂不是只要你考了科举当了官，最终只都能死路一条？”
“是啊。”张谨言语气遗憾：“所以我才拒绝了齐王的提议呀。”
“不对不对！”小郡主似乎反应了过来：“朝廷哪有那么多坏人？而且他们干嘛非要憋着坏弄死你？”
“唉……”张谨言叹了口气，“这你就不懂了，我告诉你，朝廷里坏人可比你想的还要多，特别是有一种叫太监的生物，他们呐……”
张谨言正说的兴起，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敢问公子，这太监到底怎么了？”
第四十四章 圣旨到！
“什么人？！”
听到这个声音，张谨言吓了一跳。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经跟来了好几个人。
就连齐王也跟在这些人的后面，正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己。
而那个出声发问的，则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他的声音有些尖利，此刻正用莫名的目光盯着自己。
太监！
只看一眼，张谨言就能够感觉出来眼前这人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
这可是真的太监啊，不是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演员，张谨言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特殊群体。
他心中一跳，不明白为何齐王府中会有太监出现。
不过他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解释道：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这太监每日服侍陛下，操劳辛苦，实在是让人敬佩，有这些人在宫里为陛下分忧，真是我武国的一大幸事啊。”
听到这话，那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既然公子如此推崇太监，不若我向陛下举荐，送你入宫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张谨言两腿之间狠狠剜了一眼。
感受到这人的目光，张谨言立刻觉得胯下一凉，勉强笑道：“入宫就不必了，小子乃九代单传，张家还指望我延续香火呢。”
“油嘴滑舌！”那人冷哼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齐王出声打断道：
“行了。杨公公是来传御旨的，你小子刚才说的起劲，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哼！”被齐王一搅合，这位杨公公也不好继续抓着张谨言的话不放。
接着他一挥衣袖，朗声道：“庶民张谨言接旨！”
哗啦一声，随着杨公公从身上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布匹，周围所有人全部主动跪了下来。
宣读圣旨，就犹如天子亲临，但凡在场之人，全部都要跪下，就连齐王都不能例外。
“啊？”张谨言有些愣神，怎么会有圣旨要给他？
“啊什么？还不快跪下！”小郡主急急地拉了一下张谨言的衣袖。
张谨言四下看了看，发现整个院子里除了自己就只有那位杨公公还站着，而对方正用危险的目光看着自己。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以前在古装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接圣旨的画面，于是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也跟着一起屈身跪在地上说道：
“草民张谨言接旨。”
虽然不想跪，但这里毕竟不是后世，若是真敢不跪的话，想必这位杨公公立即就会治自己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看到张谨言也跪了下来，杨公公终于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卷轴打开，徐徐念了起来。
前面一大堆花团锦簇的话，张谨言只听懂了个大概，这里面先是对自己一顿夸赞，接着好像是说自己所献的《千字文》于教化有功，要赏赐自己。
听到这里，张谨言脸色一喜，看来齐王已经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皇帝，而且皇帝也听进去了。
所以现在才传圣旨来奖励自己，而不是非要等着自己考那什么麻烦的功名之后。
看来这皇帝还是很开明的嘛，至少还算听的进别人的建议。
这样想着，就听杨公公已经念到了最后：“御赐婚于定南伯之女，嘉尔冠荣，永赐天宠，钦此！”
“赐……赐婚？！”张谨言猛然将头抬起，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因为自己献《千字文》有功，所以给自己赐婚？
这算什么事？
随便赏个几千上万两银子不就好了，赐婚这种事也能当成奖赏？
而且赐婚一般不都是赐给女人的吗？怎么会赐到他这里来了？
一个女孩子的婚姻大事就这样被自己搅合了？人家要是恨自己怎么办？
况且这个什么定南伯之女自己也不认识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张谨言心中的想法，杨公公笑眯眯地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卷轴递了过来：
“张公子，陛下体贴入微，特意命咱家将定南伯之女的画像带给你。你可以看过画像之后再考虑接不接旨。”
“嗯？”听到这话，张谨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光彩：“还可以不接旨？”
“当然可以。”杨公公笑道：“到时候我把你的项上人头和圣旨一并带回去就行了，陛下不会怪罪我的。”
废话！
张谨言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都他妈的死了，当然不会怪罪你。
可惜事已至此，即便再不情愿，张谨言也只能将杨公公手里的画卷接了过来。
徐徐将画卷展开，张谨言目光一凝，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问道：“公公，这画像是不是拿错了？”
杨公公笑道：“没错，画上之人正是定南伯之女。”
噗！
张谨言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画上的是女人吗？
这他妈简直就是一个没长胡子的李逵吧！
似乎嫌刺激的还不够，杨公公继续在一旁说道：“定南伯之女自幼武艺超群，擅使一把九环大金刀，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佳配啊。”
擅使九环大金刀……
张谨言眼前一黑，似乎看见了一个女中豪杰狂笑着将自己按在地上摩擦。
“好了，画像也看过了，张公子赶紧接旨吧。”
“草民……”张谨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草民能不接么？”
“可以，那就请张公子将项上人头交给咱家吧。”杨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要！”张谨言还未说话，却听见身边的小郡主带着绝望的语气问道：“父王，陛下为何无缘无故要给小言赐婚？”
那声音中饱含美好的愿望被打碎的痛苦，小郡主不由脸上滚落几滴热泪。
看到小郡主这副模样，张谨言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吗的，皇帝这是要玩死我！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揭竿而起，落草为寇或者颠沛流离的画面，直到最后，又重新定格在九九和小郡主梨花带雨的脸庞上。
“唉……”叹了口气，张谨言正准备认命，却突然听见齐王咳嗽了两声：“杨公公，陛下应该还有事情没说完吧。”
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就转入下一个阶段的，还想好好多磨磨张谨言，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齐王的心中警惕起来：什么时候月儿竟然对张谨言有了感情？
“咳咳……”既然齐王已经开口，这场原本设计好的戏码也演不下去了，杨公公也只好不再继续绷着，转而笑道：“张公子先将这道圣旨接了，陛下还有一道密旨口谕要给你。”
第四十五章 一线生机
张谨言心中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颤颤巍巍的将杨公公的手里的圣旨接了过来。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搞不清楚这帮人到底唱的哪一出戏。
万一接旨之后，杨公公突然又反悔怎么办？
“哈哈，你小子被骗啦，陛下根本没有密旨，赶紧起来跟咱家去结婚吧！”
张谨言拿过圣旨的瞬间，似乎看见了杨公公阴险的笑容。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幻觉，当他将圣旨拿到手里之后，杨公公立刻说道：“请张公子移步，这密旨仅能你一个人听。”
张谨言愣愣的跟着对方朝另外一处没有人的院子走去，回过头还能看见小郡主眼眶中不住打转的泪花。
确定了左右无人，杨公公立即说道：“张公子听旨。”
眼看张谨言又要跪下，他赶紧一把拉住笑道：“这次不用跪。”
说完，杨公公先是用力咳嗽两声，接着又昂首挺胸，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似乎在努力学着什么。
接着他尽量粗着嗓子说道：
“臭小子！朕知道你有些本事，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惫懒，连官都不想当吗？既然如此，那可别怪朕逼你！定南伯的女儿漂亮吧？哈哈，明年春天，朕要是在金銮殿上见不到你的人影，你就洗干净准备洞房吧！”
杨公公说完，立即又换回之前的模样，对张谨言继续说道：“好了，陛下的口谕已经传到，张公子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这他妈就是皇帝为了逼自己当官想出来的阴招，用定南伯的女儿做威胁，要是自己不参加科举甚至不在科举之上取得好成绩的话，那就让自己娶那个擅使九环大金刀的女中豪杰。
想到这里，张谨言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无所谓，但是那定南伯的女儿有什么过错，却要被皇帝拿来当要挟自己的工具。
似乎看出了张谨言的心思，杨公公在一旁劝慰道：“张公子不用担心，陛下拟这道圣旨的时候已经考虑过定南伯之女的名节问题，所以并没有将此事公开，张公子可不要以为对方没人要，她可是有追求者的。”
“嘶……”听到这话，张谨言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竟然有人追求女版的李逵，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机会真的要好好认识一下。
“好了，陛下的旨意已经全部传到，咱家也该回去了。”
“公公且慢。”张谨言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杨公公，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小子也是懂规矩的，之前和小郡主说的那些玩笑话，还请公公不要介意。”
张谨言记得以前在不管是在小说里还是在电视上都看过，对于前来宣旨的宦官，总归是要给些好处的。
却不料杨公公并没有去接那银票，反而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张公子如今简在帝心，咱家以后可还得多多仰仗公子的鼻息。”
他是真不想收张谨言的银票，之前宣读的圣旨还算正常，但是刚刚口传的谕旨却明显可以看出，皇帝陛下对于眼前之人那绝对是非常喜欢和看重的。
至少他自己在宫里的时候，就从来没听过皇帝陛下会用这种玩笑中带着期望的语气和其他人说过话。
是以在他看来，张谨言的未来必然不可限量，这种人给的银子，那岂是那么好收的？
一番推脱之后，他最终还是将银票又塞回了张谨言的怀里，又向他拱了拱手，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齐王府。
看着杨公公的背影，张谨言不禁眼眶有些湿润。
真是好人呐，面对财帛丝毫不动心，武国的宦官都能这样廉洁，何愁国家不会昌盛？
从小院中走出来，张谨言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甚至连一开始对皇帝和齐王的怨念都在这大起大落之后消散了很多。
既然皇帝老子让自己考，那自己就考考看吧。
跟在杨公公身后走出小院，此时外面院子中的人基本已经散去，小郡主的身影也不见了，只有齐王笑呵呵地还在那里等他。
“王爷。”张谨言走过去朝他拱了拱手。
“嗯。”齐王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考，陛下很看重你。本王已经和费老说好，你有问题随时都可以去请教他。”
“小子明白了。”
张谨言面无表情地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张谨言离去的背影，齐王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发冷，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怨念围绕着自己，他在心中暗想，这小子不会记仇吧。
………………
在齐王和皇帝看来，张谨言的才华是足够完成科举的。
可惜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谨言明白，让他写两首诗或者发明点东西也许可以，但是正儿八经的上考场，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记忆里得到了成倍的提升，只要看过的书都能够存储在他的脑海之中。
原本张谨言并没有想要考科举的心思，所以并没有仔细了解过这方面的规则。
直到今天被皇帝摆了一道，他才从费老那里搞清楚了武国科举的运行理念。
说起来很有意思。
武国的科举制度像是原来历史中宋朝和明朝这两个朝代的制度的结合体。
每三年一次，从乡试开始考，但是却不像明朝那样需要拥有童生的资格。
而且时间也有变化，据说是武国开国之后的一个皇帝觉得八月份考试天气太热，那些读书的考生们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不能发挥出最好水平。
所以将秋闱定在了十月底，让考生们能够在凉爽的气候中好好发挥。
杨公公来宣旨的时候是九月十六，距离今年的乡试大约还有四十多天的样子。
算算时间，张谨言觉得勉强应该够了。
好在皇帝没说一定要让自己考出什么成绩，只是让自己通过就可以，否则张谨言还真准备立刻揭竿而起，要不就干脆落草为寇了。
对于张谨言来说，乡试其实才是最大的挑战，因为准备的时间太短，而一旦通过了乡试，未来就能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温书。
所以这四十多天的时间对张谨言来说是最为关键的。
到底未来是娇妻美妾，还是娶个女中豪杰，还附送一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情敌，就看这最后的四十来天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