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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再遇开山兽

    众人随着人潮来到榜文之下,只听到宣榜小吏朗声宣读:“奉燕国国君令,今北方诸邦饱受开山兽袭扰,君王体恤黎民,尽迁北部九镇之民南下。现招募勇士前去诛杀恶兽,若能解除北方兽患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语毕,众人哗然,一白衣书生啧啧称赞道:“赏千金,封万户侯呀,这辈子地荣华富贵就在此一举啦!”

    旁边一白须老人道:“年轻人,切莫黄粱一梦啊,不要富贵没有求得,却丢了性命啊。听说这次闹边疆的,是开山兽。你这小身板儿,还不及这畜生一个冲锋的呢。”

    白衣书生虽有不服,但也自知理亏,撇撇嘴,不再说话。

    老蛟侧过头来,跟李崇轲低语道:”元上,开山兽这般野兽,虽孔武有力,破坏力惊人,但是生性胆小,平日里又久居北方荒凉之地,不会平白无故的攻击边陲重镇啊。”

    李崇轲点点头,对角木蛟说:“此地的开山兽与朕故乡的差不了多少,以前与之交战,吃过不小的亏。不过,此事似乎不仅仅是兽患那么简单。不管背后蕴藏着什么原由,救民于水火是当务之急,你去把榜文揭下,咱们去探个究竟。”

    林柏嘿嘿一笑,纵身一跃到了高台之上,跟宣榜小吏施过礼后,在众人错综复杂的目光下伸手揭下了榜文。

    官差鸣锣开道,百姓簇拥着他们来到了王宫。国君在大殿中设宴款待李崇轲他们,国王满脸堆笑地拉着老蛟的手,左一个壮士,右一个英雄的叫着。可是每每跟李崇轲有目光接触的时候,却刻意地避开。

    国君身后站着一名女子,看模样只有十五六岁。头戴金玉七翟冠,身披金绣云凤大衫,手持玉圭,明艳动人的一派公主打扮。

    果不其然,国君于老蛟寒暄完便向他们介绍这位女子。“诸位英雄,这位乃是寡人的长公主,封号广平。自小就十分崇拜英雄传说,今日听得有英雄揭榜,非要缠着寡人带她过来见一见这胆识过人的英雄。诸位,见笑了!”

    众人齐声道:“参见公主。”

    广平公主颔首微笑施礼道:“诸君乃神人力士,万望此行能除去恶兽,保我子民康宁。”

    林柏抱拳拱手道:“我乃北方边镇大族,姓林名柏,今遇兽患随家主来到国都,心系家中亲人,自当尽心竭力为国君除去兽患,万死不辞。”

    广平公主一副崇拜的模样注视着林柏,似乎心中生出了爱慕之心。

    这老蛟虽已度过了无数个春秋,但容颜依旧是二十五六的模样,加上原本龙族的高贵血统,乃灵兽之首。只见他白色长发及腰,头顶梳一发髻,上戴冕弁,金玉长笄穿发髻而过,一条金丝纮带从额前绕过,身着深色丝质大袖宽衫,腰系翡翠带,一块拳头大小盘龙玉垂于身侧,好一番名仕风范。

    林柏察觉到公主异样的眼神,两颊微红,再次躬身施礼后随众人告退。

    就在这个时候,公主朗声道:“诸位英雄请稍等,诸位皆是国之栋梁,请容广平于城门设宴为诸君践行。”

    旬阳北门外,公主为他们践行,当敬酒到林柏时,公主关切地对他说道:“林公子此去可要万分小心,如若野兽强横,切莫意气用事。嘉蓝在国都待你凯旋而归。”

    老蛟躬身施礼道:“多谢广平公主,草民自当竭心尽力。”

    践行完毕,公主登上城楼,目送他们远去。

    李崇轲骑在马上,回头看看城楼上的公主渐渐模糊的样子,出言调侃林柏道:“我说林公子,你这北方高门望族说不定要做这燕国驸马啦!”

    “是啊!是啊!”秦盈在马车中笑着附和道。“你看这公主看老蛟的眼神都不一样,眼中饱含千言万语啊!”

    李芸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看角木蛟,再回头看看井木犴,斩钉截铁的说:“我觉得林宫主于那位广平公主挺般配的.”

    苏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你们就要问问我们的林宫主是怎么想的了。”又是一阵笑声从马车中传来

    李崇轲回头看看林柏,这家伙脸一阵青一阵红,一路上都默不作声,此时终于憋不住了,回转马头,对他们说到:“我现在就去把那个什么公主,国君给剐了,看你们还有什么风凉话说.”

    李崇轲哈哈一笑,伸手拉住他的缰绳,“好啦,老蛟,办正事要紧.”

    苏欣从马车里伸出头来,挖苦道:“是呀,元上给你个台阶就赶紧下吧,我们呀都知道你是舍不得那个公主的啦!”马车内又是一阵笑声

    角木蛟气得满脸通红,“元上,这帮女子真是聒噪,以前一个秦盈就够泼辣的了,现在又来了这么多.“

    众人一路嬉笑怒骂,不觉旅途漫长,不消数日已到达暮燕山山谷.此时正值隆冬,大雪封山,鸟兽全无,林柏提议大家分头寻找,于是他们召出三头飞兽,分三个方向搜寻,临行前李崇轲叮嘱道:“高空飞行即可,不可让凡人看到这些异兽.“

    角木蛟坐在他的赤云兽上,背后坐着胆战心惊的李芸。他拍拍胸脯道:“元上放心.”又回头对李芸说道:“小鱼儿,别怕.在天宫数我的骑术最好,稳当的很呢.”说罢,一甩缰绳,赤云兽腾空而起,直入云雾深处,不见了踪影

    井木犴抬着头望着林柏远去的背影,对李崇轲说道:“你确定让我一人前去?”

    李崇轲点点头,看了看身后已然坐定的苏欣道:“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我正好教下苏欣如何使用真气抵御天罡之风。”井木犴冷哼了一声,白了李崇轲一眼,道:“口是心非的家伙!”

    随后驾着她的七彩朱雀,振翅高飞而去

    李崇轲拍了拍胯下的避水烟云驹,此驹甚是通晓人性,嘶鸣一声,蹄下生风,呼啸而起。李崇轲回头跟苏欣说:“苏欣,你现在将你的真气汇聚在身体周围,过一会就会碰到天罡之风,这风是天地中至强之力,有助于你的真气凝聚。”

    苏欣道了声:“是”,便默默地开始运动真气护体起来。

    半天的搜寻无果,李崇轲回头看到苏欣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于是按下烟云驹,降在了附近一处山谷之中.他们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李崇轲看到苏欣脸色煞白,就知道她真气已经所剩无几,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给她。苏欣看了一下瓷瓶,又看了下李崇轲,虚弱地问道:“是补充元气的丹药吗?”李崇轲点点头

    她伸过来的手停住了,又收了回去,摇摇头道:“师傅之前跟我说过,靠这些丹药只会暂时提高真气吸附的效率,但自己本身的功法并没有提高,只有依靠自己的修为恢复真气,才会巩固根基,真气凝聚得才会更纯。”

    李崇轲默然地收回瓷瓶,点点头说道:“她之前老是这样说我,说我醉心于奇技淫巧。这丹药只不过是加快你转化金日精华为真气的速度而已,算不得作弊。”

    正在此时,空中一枚烟花炸裂,在夕阳下显得非常的绚烂。苏欣不解的问道:“这荒郊野岭的,是谁人放这烟花?”

    李崇轲抬头看着空中渐渐消散的烟花,转身跨上流水烟云驹,对苏欣招手道:“快上来,这是云宫的聚集信号,他们找到开山兽了。”

    片刻,他们来到了集合的地点,林柏示意放低身形,不要惊动了开山兽.他们躲在密林之中,慢慢地跟随这眼前的巨兽.这开山兽,身高十丈,体长十二丈,头上长有斧型头角,发怒时冲撞之力可将巨石撞碎,故有开山之名.他们远远的跟随着巨兽,看到它每走一段路便回头舔舐下自己的后肢,李崇轲放大神识,看清楚它后肢上的伤口后,大惊失色。

    秦盈低声问道:“元上发现了什么?“李崇轲定了定心神,低语道:“似乎是幽冥魔族的武器所伤.”

    此话一出,林柏和秦盈顿时停住了脚步,又快步跟上他们

    “幽冥族来到我们大洲了?”秦盈声音颤抖的问道

    李崇轲摇摇头,道:“只能断定是幽冥军的武器所伤。不过看手法倒应像咱们这里的人所为,而且应该修为不高,还未到入仙境。”

    没过多久,他们便跟随开山兽来到了宏鹿关。那巨兽开始拼命地撞击城墙,这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很多地方看似是抢修出来的。

    这宏鹿关是燕国北部重要军事要塞,城墙坚固,但依旧禁不住开山兽冲击,不消数次,城墙已经崩塌两丈有余.李崇轲听到城上将士们的哀嚎声,心有不忍,于是对角木蛟说:“老蛟.你去把这开山兽赶走,记得不要伤它性命。”

    林柏得令,一跃而起,腾于空中,运气真气,先用三道气剑逼退巨兽,三道光柱闪过,巨兽身上多了三个烧灼过的大坑,烟气缭绕起来。后又聚气隔空抬起一块千斤巨石,向开山兽最柔软的肋部砸去。开山兽嗷呜一声,呜呜地后退两步,掉头跑走了。跑了没多远,又回头望望这残破不堪的宏鹿关,看似依依不舍

    看到巨兽遁走,宏鹿关的守军以及百姓们都欢呼雀跃,突然城门打开。为首一武将带领众人出来迎接他们入城

第六十二章 入狱

    宏鹿关内。

    李崇轲他们一行人被欢呼的人群群簇拥着,来到城中广场,这里已经张灯结彩,大排筵宴,如同过年一般。

    为首的将军举起酒杯,道:“鄙人镇北将军王双,奉国君旨意来此除去兽患以有半年有余。无奈那开山巨兽皮糙肉厚,孔武有力,普通刀剑无法伤其命脉。故只有抢修城墙,疏散百姓。前些日子,旬阳来使说已有北疆勇武之士,揭榜平患。今日有幸相见勇士,光彩异常,我等荣欣之至。”

    王将军越说越激动,举着的杯中酒已经晃出大半。

    角木蛟躬身施礼道:“救黎民于水火,乃我辈修炼之人的本分,将军谬赞了。”

    王将军大手一挥:“林公子过谦了,本将军已将捷报用快马送至旬阳,相信很快就会有国君特使前来犒赏三军的。来来来,诸位喝酒,喝酒。”

    角木蛟哈哈一笑,仰脖干了一爵。

    李崇轲起身敬将军酒,假装无意间问道:“王将军守城劳苦功高,此次应记首功。但不知这荒野之兽,为何会屠戮边关呢?在下愚钝,百思不得其解啊!”

    王将军已有微醺,拉着李崇轲的手说道:“李公子有所不知,数月前这宏鹿关来了一紫衣女子,自称来自什么妙天画坊。说捕得一瑞兽能解国君的心结。于是我们就将这女子连同小开山兽护送到了国都。未曾想到没过几天,就来了这巨兽。我们也组织了军队出城围剿,可是普通兵器伤它不得。我们只能将城外的百姓全部撤进关内,坚壁清野。可这巨兽不知怎的,就是不依不饶,数月不休。我上疏给国君,希望他将幼崽还于巨兽,以解兽患,可不知为何,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李崇轲听完心中一惊,暗暗说道:“没想到此事竟是因这个画坊而起,看来必须好好去查一查那画坊的来历了。”

    次日,李崇轲便带领众人,辞别王将军,返回国都旬阳。临行前李崇轲留下法宝绿鹂镜给王将军,并嘱咐他等开山兽再来的时候,便用这镜子的光照射巨兽的眼睛,可令巨兽无法辨别方向,暂缓攻击城池。

    李崇轲安慰王双,此去定会向国君讲明情况,带回幼崽,以绝后患。

    在回来的路上,秦盈问李崇轲:“这国君为何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偏偏要留下这幼兽呢?”

    老蛟搭话道:“这老国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呗!”

    秦盈翻了下白眼,道:“这还需要你说。”

    李崇轲放缓缰绳,让马慢行。回头对他们说:“这巨兽身上的伤痕跟幽冥魔族有关,想必是那紫衣女子在抓幼崽的时候于母开山兽打过一仗。当务之急是要回到旬阳,查清楚紫衣女子的来龙去脉。兹事体大,诸位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见李崇轲神情严肃,也忙收起笑容,陷入了沉默。

    数日后,李崇轲一行人进入了旬阳。当国君得知他们为幼兽而来时,将他们挡在了宫门之外。

    李崇轲一连几日求见未果,卫兵的回复不是说国君病了,就是国君在接见外国使节,后来干脆就命令兵士驱赶他们。

    老蛟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说了一句:“元上先带他们回驿站,我去去就回。”便一个腾空进了王宫。李崇轲来不及制止,只得摇摇头与众女眷回了驿站。

    他们到了驿站,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老蛟竟然把国君绑来到了驿站。

    砰的一声,国君被重重的摔在了李崇轲脚边,只看这国君发髻凌乱,只穿一件里衣,赤着脚,应该是从卧榻上被老蛟拽了出来,虽然衣着狼狈,但脸上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依旧面无表情,冷眼瞪着李崇轲。

    李崇轲上前扶起国君,开口道:“我有一事需要问你,事关天下苍生,万望君上如实相告。事后,李崇轲自当领罚。”

    国君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依旧横眉冷对。

    李崇轲接着问:“敢问君上,数月前送来的小兽可还健在?”

    国王答:“在。”

    “君上可知开山兽为何攻城?”李崇轲问。

    国君看看李崇轲,淡然道:“自然是为了幼兽。”

    众人哗然。李崇轲挥挥手,让他们安静,接着问道:“为何不将幼兽送回,以解边疆百姓之苦?”

    国君道:“广平公主的病需要幼兽的血来治。”

    原来,广平公主自幼患了一种怪病,只要一出汗便会心口疼痛旋即便晕倒,遍访名医,尝试各种药方均无效,而且近几年发作得愈发频繁,宫中太医预计时日无多。

    恰逢数月前,一紫衣女子称有办法可救公主。国君以为得到了神明的眷顾,急忙差人让那女子进宫。

    “是什么办法?”苏欣按捺不住道。国王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说道:“月圆之夜,将开山幼兽得血作为药引,与她配置的药一同服下,便可痊愈。”边说眼睛却一直盯着李崇轲。

    “涅槃祝。”李崇轲心中暗自一惊。

    “你是想让你女儿去试试这个法子?”秦盈问道。

    国君瞟了一眼井木犴,哼了一声道:“多此一问!”

    “那你就不顾及你的黎民百姓了吗?”林柏恶狠狠的捏起了拳头。

    “这又与你何干?”国君轻蔑的笑了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么让我回去,要么在这里杀了我。”说罢就迈步准备出门。

    林柏和苏欣欲上前阻拦,李崇轲挥手,说到:“君上请回吧,得罪了。”

    国君回头,意味声长得看了李崇轲一眼,回头快步离开。

    半柱香的功夫,御林军包围了驿站,说他们是谋刺国君的刺客,要将他们捉拿归案。

    林柏说:“元上,你们先走,让我来收拾这些臭番薯,烂鸟蛋。”

    李崇轲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国君很奇怪,可一时半伙儿又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我们这样一走,想回来调查就更加困难了,别忘了,这件事跟幽冥有关,刚才国君口中所描述的治病方法,正是幽冥皇室专用的涅槃祝。”

    李芸放下正在收拾的包袱,弱弱的说道:“咱们不走,难道要跟他们进大牢不成?元君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边说还边摇摇头。

    苏欣不以为然,笑道:“他们是知道奈何不得我们的,之所以围困这里,只不过是摆摆姿态罢了,不多一会儿他们便会随便抓几个乞丐回去交差的,哪里需要我们亲自去?你个傻丫头。”

    “不,我们跟他们去。”李崇轲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

    刚才那国君的最后一瞥,已经牢牢得印刻在李崇轲的心上,李崇轲一时间竟然产生了错觉。

    是刘醉儿回来了吗?

第六十三章 深陷牢狱

    夜凉如水,牢房内气氛也很压抑。

    林柏在李崇轲面前焦急地走来走去,像一头心情烦躁的困兽。

    “元上,你还好吗?”李芸的声音从隔壁的传过来,听得出她内心的担忧。

    林柏心中憋闷,听到小芸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们这边好的紧呢!”接着边走边说:“按我说啊,咱们就不该束手就擒,元上只要你句话,我老蛟立马冲破这碍眼的牢笼,去到狗国君的床上再把他揪过来一顿痛打,哪里还要在这地方受冤枉气?”

    秦盈呵斥他道:“角木蛟,你给我消停点,元上如此安排,肯定是想知道这幕后的阴谋。你别在那里聒噪了。”

    老蛟听完,停顿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来回踱步。

    李崇轲紧闭着双眼,忽然开口问道:“老蛟,你觉得公主对你如何?”

    老蛟霎时间愣住了,瞪着眼看着李崇轲。过了一会儿才说到:“元上,这个时候你还消遣我啊!”

    隔壁低低的笑声传来。

    “我看呐,林宫主你心里喜欢人家就赶紧承认算了。”苏欣说道。

    林柏刚想发作,被李崇轲打断:“老蛟,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你觉得你说的话,公主能信几分?”

    林柏摸摸下巴,又摇摇头,道:“君上,你有话就直说。你知道我最烦的就是猜来猜去。你要是让我冲锋陷阵,我林柏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你要我猜谜语...”

    林柏的话没说完,可脑袋摇的更厉害了。

    秦盈讥讽道:“你林柏也就个外表长得像个名士,骨子里就是个莽夫。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真以为你是个儒仙呢。”

    李崇轲忽然睁开眼睛,注视着林柏说:“老蛟,你现在去公主寝宫,劝说她将幼兽的藏匿地点说出来。我待会儿用兽皮兽骨,按照小兽的模样给你做一个模型,再用这沧月珠赋些灵气给这机关兽,这样在月光下就可以以假乱真了。至于那所谓的仪式嘛!就让他按计划进行好了。”

    一开始,林柏听到可以出去,喜出望外。然后又听说要去公主的寝宫,头又开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怕我一见道她会忍不住给她一刀,她那个混账老爹这么忘恩负义得对咱们。”

    吱呀一声,牢房的门开了,只见秦盈笑嘻嘻地站在李崇轲他们的门外,说道:“林公子,林英雄。你是舍不得给你那美娇娘一刀的。来吧!门都帮你开好了。磨磨蹭蹭可不是你角木蛟的风格呀!”

    此话一出,门外三个女子都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柏抬眼看了一下秦盈她们,道:“没想到堂堂朱雀宫宫主,对于溜门撬锁很是在行啊!”

    说罢对李崇轲施了一下礼,转身出了门。

    李崇轲招招手让她们进来,他对苏欣和李芸说:“我现在要交给你们俩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们敢不敢去?”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回答道:“但凭元君吩咐。”

    李崇轲点点头,站起来说道:“老蛟那边送过来幼兽后,你们两人立刻将其送到边关,交还给母兽。”

    李崇轲将腰间垂挂着的玉佩取下,递给苏欣,道:“给!这是召唤我坐骑的法器!你们坐避水烟云兽去”

    苏欣迟疑半刻,接过玉佩,不解的问:“那元君你们呢?”

    秦盈走到李崇轲身边,眼见笑眯眯地看着李崇轲,说到:“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事情,但一定很危险,所以你们只要尽快将幼兽送到边关就可以了。”

    李崇轲看着秦盈,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刚到云宫时候地那般青涩和懵懂了,现在的她一颦兮如垂天之云,一笑兮若流风之回雪。烈如酒,甘如泉。凛冽如冬,温柔如春。

    李崇轲正色道:“秦宫主说的没错,你们在宫门外等候林宫主的消息,我们这边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月圆之夜,林柏如约而至,在宫门外将小兽递于苏欣和李芸。

    苏欣打趣道:“哟!林宫主,你是怎么搞定你的广平的啊?”

    他强装做轻松样子,答道:“我潜入广平的寝宫后啊就故意被她发现,她自然是折服于我啦!乖乖的按照我的吩咐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当然啦!我也许诺她说事后我...哦不对是元君会帮她治好她的病的。就这么简单!”说

    罢还转过身形,下巴高抬,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

    苏欣就喜欢拆老蛟的台,假装吃惊的叫道:“哎呀!林大公子!为何你这脸上有若隐若现的几道红印啊?莫非是在公主的床榻上不小心磕碰到的?”

    林柏慌忙用手捂住左脸,低声呢喃道:“这碎女子下手可真重!”

    随即摆摆手,大声对李芸道:“小鱼儿,赶紧的吧!还在那边傻乐什么呀!速去速回。”

    李芸右手食指与拇指扣住烟云珏玉佩,左手从法宝袋中取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决:“物华天宝,灵蕴具现,烟云出珏”。

    完毕,左手一抖,符咒化成一团火焰,右手随即将玉佩从火焰中扔出,一道霞光闪过,避水烟云驹抬头一声嘶鸣,前蹄刨着地面,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苏欣和李芸又好奇又兴奋,苏欣一边绕着烟云驹,一边抚摸着这全身烟灰色好像马,但是四只蹄子下均有一朵小云的飞兽。

    芸儿拍拍烟云驹的背,赞叹道:“咱们元上的坐骑真是好看...嗯...元上也好看。”说罢还脸红了起来。

    苏欣敲了下芸儿的头,说到:“净瞎想。咱们赶紧把这小东西送到它妈妈身边去吧。说不定还能在天明之前赶回来助战。”

    李芸点点头,嗯了一声。翻身上马,坐在了苏欣后面。两人挥手跟林柏告别,然后带着幼兽腾空而起,消失在月光之下。

    老蛟悄悄潜返回宫城,与李崇轲和秦盈汇合后潜伏在校场一角。秦盈用神识,感知了下校场周围,没有发现修为高深之人。李崇轲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奇怪,提醒他们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变化。

    片刻后,仪式如期进行。公主在宫廷萨满的带领下来到了校场中央,四周御林军手持火把将整个校场照的通明。

    李崇轲他们趴在校场边缘一做宫殿顶上,周遭的一切看得真切。

    场中仪式开始,萨满围绕着中间一座巨大的篝火跳舞,三圈之后将小兽取出,聚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旁边的助手递上匕首,萨满巫师接过匕首,一刀刺入幼兽咽喉,血液流趟到事先预备好的大碗中。取血完毕,萨满巫师将碗递给公主,施礼告退。

    正当公主举着碗,准备喝血的时候,李崇轲一个飞跃来到校场西南角一个阴暗角落,一把将一黑衣人从黑暗中拽了出来,他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便向李崇轲刺来,李崇轲手指一指,向旁一挥,匕首飞出丈余。

    黑衣人蒙着面,但是眼神中露出害怕的眼神,转身跃到空中,突然像撞在了天花板一样,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空中的秦盈缓缓飘落,嘴角微微笑着问道:“这位朋友,别急着走啊!”

    黑衣人见逃跑无望,回头看了李崇轲一眼道:“既然抢不到涅槃祝的仙族血,那就毁了她。”说罢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圆盘状暗器,以迅雷之势掷向公主。

    只听“当”的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秦盈出手用剑将暗器拦下。

    黑衣人见状再击无望,回头看着涅槃祝的血对李崇轲说道:“你坏我好事!”话毕,咔哒一声便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空旷的这广场上,远处的寒鸦不时地传来几声孤寂的叫声,由于事先公主的吩咐,周围举火把的御林军并没有采取行动。

    秦盈和林柏他们打扫完战场,回来跟李崇轲禀报:“元上,属下将周遭都打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人。“

    李崇轲呆呆地看着地上这具黑衣人尸体,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已经是波涛澎湃。

    “是幽冥族的死士。”过了良久,李崇轲才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噗通一声,秦盈瘫倒在地,连连摇头道:“元上,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幽冥族绝无可能在这大陆中。”

    林柏仿佛是一头困兽,在李崇轲周围来回的转圈,他暴怒道:“监天的星宿都该处死,平天天都报平安平安,从来没听他们说过有过幽冥军队靠近的消息。按我说就不能相信那帮...那帮仙裔族。崇轲你当时就该听我的,郡主失踪后,就该把这帮吃里爬外的东西统统清理出云宫,以绝后患。这下可好了,得到督天监地的权力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说不定啊!这次吃里爬外的本性又犯了,勾结了幽冥族这帮腌臜胚子,图谋咱们天宫呢。”

    李崇轲没有理会呱噪的林柏,他双眼微闭,掐指念诀,一道幽光腾起,将黑衣人的尸体团团围住。

    “老蛟你闭嘴,别再添乱了。”秦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李崇轲身边,看到李崇轲眉头紧锁,拿出锦帕轻轻地将他额头密密的汗珠给拭去。

    秦盈柔声道:“崇轲,没事吧!你这个样子我们都很担心。那条小白龙害怕得都快现原形了。”

    “不对!不是幽冥魔族!”李崇轲忽然真开眼界说道。

    “什么?”另外两人疑惑地看着他。

    “我刚用念法仔细地分析过他的身体,发现这具身体只是这个大陆的一个普通仙裔族人,虽说他使用的暗器的确是幽冥族的制式,可是他催动暗器的手法却很像仙族一族的气道。”

    李崇轲从地上捡起一个圆形的物件,慢慢地盘腿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

    “魔族和仙族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使用的机关术和心法法门也是大相径庭的。”李崇轲试图用法术催发手中的这个法器,这个法器只飘起来转动了十来下就碎裂成一地残渣了。

    “竟然是仿制的,工艺还十分粗糙。”李崇轲拍了拍手,将碎屑抖落在地。

    秦盈急忙地跪坐在李崇轲面前,拉着李崇轲的衣袖道:“那么元上,这个人到底是幽冥魔族还是仙族族啊?”

    李崇轲挥一挥手,将地上的碎片都清理到了远方。“都不是!”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准跟来。”一声传音留空飘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李崇轲一个人在小花园中来回地踱步,随手拈来一片叶子,却又烦躁地随手抛弃。李崇轲实在是想不明白,真的是醉儿回来了吗?当初无声无息地离开,如今又无声无息地附身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潜伏在这皇宫之中究竟意欲何为?

    不对,要是她回来的话,不管如何得压制自己的功力,自己不可能感应不到她的存在啊?,她走的时候,神识已经达到了天人境界,只要一接近这个大陆,钦天监的星宿们必定会发现异样。

    就算她凑巧蒙混过关,以她的修为,一旦进入了这个大陆,马上就会引发雷火劫或者出现祥云大陆的征兆。最近这些年记录在案的雷火劫和祥云劫根本没发现异常。

    所以...所以那根本不是醉儿本人!

    “醉儿,你当初为何不告而别,这么多年为何一点音讯也不传给我?咱们约定好的传讯裂隙一直为你保留着没有封闭。如今你又为何...哎!脑子好乱。”一股烦忧之情涌上李崇轲心头。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宏鹿关高大巍峨的城墙在晨曦的微光下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轮廓。李芸看着怀中刚睡醒的小开山兽,半张半眯的眼睛格外招人喜欢,忍不住伸手去摸它的头。

    可没想到,这小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张嘴就想咬李芸。李芸幸亏机敏了得,堪堪避过一击,将手抽了回来,虽然没有被咬到却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背上的动静使得烟云驹摆动了下长长的脑袋,不由得打了一个响鼻。苏欣道:你可小心着点,你别看它小,它这个开山兽的名字不是白得的,好了我们快到了,你来念口诀让这飞兽下去。

    李芸撇撇嘴,偷偷地朝着苏欣的背后吐了个舌头,随后茫然道:“元上教我的念诀是什么的?哦!想起来了!”

    随后她左手拇指中指捏着烟云珏并扣成一个圆环,无名指穿过圆环放在烟云珏上,口中念道:“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烟云归珏。”

    突然间,烟云驹抬头嘶鸣了一声,身体周遭开始腾起烟雾来。苏欣不明就里,拍手称赞道:“这烟云兽可算是了得,下降个高度都这么有派头~啊~~~~~~~”

    烟云驹伴随着一道绿光,突然消失在了半空中,苏欣一声惊呼,慌乱中运起御风术想再次腾空起来,可是由于事发突然而且离地面又不算太高,诀还没念完就落到了地上。只听见砰!砰!噗!三下,戈壁滩上多了三个坑。

    东方的曙光,照耀着高大的宏鹿关,风声伴随着苏欣的咆哮:“李芸~~~你念的是什么诀???”

    宏鹿关外的森林内,李芸轻轻地将小开山兽放在地上,小家伙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东闻闻西嗅嗅。

    突然一声哀鸣从不远处的树林处传来,小开山兽猛的一抬头,愣了一会儿后撒开四只蹄子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不多时,丛林里便传来母开山兽的嚎叫声,声音比之前任意一次听起来都悦耳动听,母子重聚的欢喜场景跃然于眼前。

    随着开山兽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苏欣拍拍李芸的肩膀道:“走吧,丫头!别傻愣着了咱们还要赶回去帮元上他们呢!”

    李芸抽吸了两声,瓮声瓮气道:“苏姐姐,我想我的母亲了,虽然...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苏欣长叹一口气道:“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啊!你现在好好的修炼,将来成就一番事业就是对你爹娘最好的报答了。走吧!咱们先去关内通知将军兽患已除,顺便把元上的绿鹂镜拿回来。咱们得快点,秦姐姐和元上,林宫主他们还等咱们呢!”

    说罢,李芸召唤出烟云驹,两人翻身上马,一路朝宏鹿关得方向飞去。

    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空旷的这广场上,远处的寒鸦不时地传来几声孤寂的叫声,由于事先公主的吩咐,周围举火把的御林军并没有采取行动。

    秦盈和林柏他们打扫完战场,回来跟李崇轲禀报:“元上,属下将周遭都打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人。“

    李崇轲呆呆地看着地上这具黑衣人尸体,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已经是波涛澎湃。

    “是幽冥族的死士。”过了良久,李崇轲才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噗通一声,秦盈瘫倒在地,连连摇头道:“元上,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幽冥族绝无可能在这大陆中。”

    林柏仿佛是一头困兽,在李崇轲周围来回的转圈,他暴怒道:“监天的星宿都该处死,平天天都报平安平安,从来没听他们说过有过幽冥军队靠近的消息。按我说就不能相信那帮...那帮仙裔族。崇轲你当时就该听我的,郡主失踪后,就该把这帮吃里爬外的东西统统清理出云宫,以绝后患。这下可好了,得到督天监地的权力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说不定啊!这次吃里爬外的本性又犯了,勾结了幽冥族这帮腌臜胚子,图谋咱们天宫呢。”

    李崇轲没有理会呱噪的林柏,他双眼微闭,掐指念诀,一道幽光腾起,将黑衣人的尸体团团围住。

    “老蛟你闭嘴,别再添乱了。”秦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李崇轲身边,看到李崇轲眉头紧锁,拿出锦帕轻轻地将他额头密密的汗珠给拭去。

    秦盈柔声道:“崇轲,没事吧!你这个样子我们都很担心。那条小白龙害怕得都快现原形了。”

    “不对!不是幽冥族!”李崇轲忽然真开眼界说道。

    “什么?”另外两人疑惑地看着他。

    “我刚用念法仔细地分析过他的身体,发现这具身体只是这个大陆的一个普通仙裔族人,虽说他使用的暗器的确是幽冥族的制式,可是他催动暗器的手法却很像仙族一族的气道。”

    李崇轲从地上捡起一个圆形的物件,慢慢地盘腿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

    “幽冥族和仙族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使用的机关术和心法法门也是大相径庭的。”李崇轲试图用法术催发手中的这个法器,这个法器只飘起来转动了十来下就碎裂成一地残渣了。

    “竟然是仿制的,工艺还十分粗糙。”李崇轲拍了拍手,将碎屑抖落在地。

    秦盈急忙地跪坐在李崇轲面前,拉着李崇轲的衣袖道:“那么元上,这个人到底是幽冥族还是仙族族啊?”

    李崇轲挥一挥手,将地上的碎片都清理到了远方。“都不是!”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准跟来。”一声传音留空飘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李崇轲一个人在小花园中来回地踱步,随手拈来一片叶子,却又烦躁地随手抛弃。李崇轲实在是想不明白,真的是醉儿回来了吗?当初无声无息地离开,如今又无声无息地附身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潜伏在这皇宫之中究竟意欲何为?

    不对,要是她回来的话,不管如何得压制自己的功力,自己不可能感应不到她的存在啊?,她走的时候,神识已经达到了天人境界,只要一接近这个大陆,钦天监的星宿们必定会发现异样。

    就算她凑巧蒙混过关,以她的修为,一旦进入了这个大陆,马上就会引发雷火劫或者出现祥云大陆的征兆。最近这些年记录在案的雷火劫和祥云劫根本没发现异常。

    所以...所以那根本不是醉儿本人!

    “醉儿,你当初为何不告而别,这么多年为何一点音讯也不传给我?咱们约定好的传讯裂隙一直为你保留着没有封闭。如今你又为何...哎!脑子好乱。”一股烦忧之情涌上李崇轲心头。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宏鹿关高大巍峨的城墙在晨曦的微光下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轮廓。李芸看着怀中刚睡醒的小开山兽,半张半眯的眼睛格外招人喜欢,忍不住伸手去摸它的头。

    可没想到,这小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张嘴就想咬李芸。李芸幸亏机敏了得,堪堪避过一击,将手抽了回来,虽然没有被咬到却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背上的动静使得烟云驹摆动了下长长的脑袋,不由得打了一个响鼻。苏欣道:你可小心着点,你别看它小,它这个开山兽的名字不是白得的,好了我们快到了,你来念口诀让这飞兽下去。

    李芸撇撇嘴,偷偷地朝着苏欣的背后吐了个舌头,随后茫然道:“元上教我的念诀是什么的?哦!想起来了!”

    随后她左手拇指中指捏着烟云珏并扣成一个圆环,无名指穿过圆环放在烟云珏上,口中念道:“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烟云归珏。”

    突然间,烟云驹抬头嘶鸣了一声,身体周遭开始腾起烟雾来。苏欣不明就里,拍手称赞道:“这烟云兽可算是了得,下降个高度都这么有派头~啊~~~~~~~”

    烟云驹伴随着一道绿光,突然消失在了半空中,苏欣一声惊呼,慌乱中运起御风术想再次腾空起来,可是由于事发突然而且离地面又不算太高,诀还没念完就落到了地上。只听见砰!砰!噗!三下,戈壁滩上多了三个坑。

    东方的曙光,照耀着高大的宏鹿关,风声伴随着苏欣的咆哮:“李芸~~~你念的是什么诀???”

    宏鹿关外的森林内,李芸轻轻地将小开山兽放在地上,小家伙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东闻闻西嗅嗅。

    突然一声哀鸣从不远处的树林处传来,小开山兽猛的一抬头,愣了一会儿后撒开四只蹄子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不多时,丛林里便传来母开山兽的嚎叫声,声音比之前任意一次听起来都悦耳动听,母子重聚的欢喜场景跃然于眼前。

    随着开山兽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苏欣拍拍李芸的肩膀道:“走吧,丫头!别傻愣着了咱们还要赶回去帮元上他们呢!”

    李芸抽吸了两声,瓮声瓮气道:“苏姐姐,我想我的母亲了,虽然...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苏欣长叹一口气道:“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啊!你现在好好的修炼,将来成就一番事业就是对你爹娘最好的报答了。走吧!咱们先去关内通知将军兽患已除,顺便把元上的绿鹂镜拿回来。咱们得快点,秦姐姐和元上,林宫主他们还等咱们呢!”

    说罢,李芸召唤出烟云驹,两人翻身上马,一路朝宏鹿关得方向飞去。

第六十五章 秦盈险丧命

    李芸和苏欣来到关前,跟关上的守城士兵说开山兽已经离开了。片刻前负责瞭望的士兵的确见到了巨兽的离去,可是未敢相信,直到此刻众人才都确信了消息的真实性并都欢呼雀跃起来。城门官急忙命令士兵放下吊桥,几个粗壮的汉子,手忙脚乱地将厚重的吊桥缓缓放下。

    城门官笑逐颜开地迎了出来,两旁地士兵也飞速地列好了欢迎的队列。城门官道:“两位女英雄,你们可是这边关诸镇的大救星啊!请两位稍等片刻,我已命人飞马将捷报告知将军,城中老少争着要列队摆酒,大排筵宴为英雄庆功啊!”

    苏欣和秦盈两人面面相觑,突如其来的热烈欢迎让她们俩不知道如何处置。

    还是苏欣见的世面多了一些,上前一步跟城门官施了一礼道:“劳烦校尉大人通禀将军,我等奉主人之命前来妥善处置边关兽患,我家主人言:既揭皇榜,便将苍生大计为己任。现兽患已除,请将绿鹂镜交还,我等也好回复主人。家法严苛,不可迁延于此,万望将军与校尉体谅。”

    此刻,城门洞里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不需多时宏鹿关守将王双便翻身下马来到众人面前。王双满脸喜色,双手捧着绿鹂镜呈送到苏欣面前道:“既然两位英雄不便久留,某家也不强求。但尊主人以身犯险,又出借瑰宝,现兽患已除,关内众百姓感激涕零。奈何兽患一起,边地十室九空,家徒四壁,百姓只得自发做了把万民伞,献于尊主人,且勿推辞。”

    王双说罢侧身让出一白发老者,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苏欣面前,双手将一把淡黄色油纸伞举过头顶,伞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感激之言。老者刚想下跪,苏欣一把扶住这老者道:“阿爷!我家主人不是个拘泥之人,伞我代我家主人收下了,但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说罢,苏欣给李芸使了一个眼色,小鱼儿心领神会,从腰间拿出烟云珏,念动口诀:“物华天宝,灵蕴具现,烟云出珏。”

    两人翻身上马,苏欣在烟云驹上朗声道:“诸位,就此别过!保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两人乘坐避水烟云驹迅速地消失在了朝阳里。

    旬阳城,皇宫中。

    气氛格外的凝重,金殿之上,国君负手而立,怒目圆睁。殿下堂中,林柏,秦盈与李崇轲三人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国君厉声道:“汝等恶贼,居心叵测,趁我边关兽患之时,伺机潜入宫中,破坏公主治病大计,论罪当诛!”

    老林柏无聊地低头玩弄着他的刀鞘,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老倌儿好不辩忠奸,早知道让那个开山兽把你们这个破国都给踏平咯才好!”

    国君不怒反笑道:“看来寡人猜得没错,你们果然跟这个巨兽有联系。”

    秦盈嗤笑:“总听说人老了耳目昏聩,没想到心也昏聩成这样子。”

    国君不再多话,右手朝他们一挥,殿中都虞侯大声喝道:“御林军听令,格杀勿论。”

    李崇轲对秦盈和林柏说道:“击晕便可,不得伤人性命。”

    林柏撇撇嘴道:“打个架都不爽利。”话音刚落,只见他腾空而起,手持刀柄,舞动起来密不透风,虽刀未出鞘,却隐隐觉着刀气逼人。

    在林柏的闪转腾挪下,众军士一时间无法靠近他们。

    秦盈摆弄着她的玉佩宫绦,百无聊赖间斜眼瞥见李崇轲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国君,不禁疑惑道:“李崇轲,你从国君脸上看到了什么?”

    李崇轲闭口不言,脸上不现波澜可内心却是翻云覆雨:“你的气息我都熟悉了千万年,任凭你极力压制,奈何这些许的气息也将你的身形暴露无疑。”

    此时,军士们在都虞侯地严厉催促下,再也不敢僵持下去,一伙人蜂拥而上,欲寄希望此一击将林柏拿下,可见那林柏突然身形陡变,一股强烈的气流如同瀑布悬于九天般倾泻下来,将众军士连同他们的都虞侯一起击晕在地,不再动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国君身侧的护卫们如临大敌,一位宦官尖着嗓子喊道:“护驾,快来人护驾啊!”

    殿中余下众人蜂拥朝李崇轲他们冲来,秦盈道:“不跟他们纠缠了,我先去制住了国君再说。”

    说罢一个纵跃,跳开军士们的包围,直向国君而去,燕国众将士大骇,欲取弓箭将秦盈射下来,可须臾之间根本来不及粘弓搭箭。就在秦盈身处半空之中,将落未落之时,国君突然发难,跳将起来一掌向秦盈击出。

    秦盈原本只想过去将国君制住后再与众人谈判,未曾想国君会突然袭击。只得运气硬接了他一掌,殊不知这一掌直接将秦盈打回到原地,还连退数步才堪堪止住退势。

    林柏收起刀,连忙扶住秦盈道:“妹子,你没事吧!”

    秦盈怒目圆睁,但无奈胸中气血翻涌,无法开口,只得摇头以示无碍。

    只见那国君凌空旋转着身体,口中念念有词,数道蓝光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欲将他们三人笼罩在内。

    “此等低劣的囚困之术安敢在本君面前显摆?”

    说罢,李崇轲举起左手,按动机括,三道金光从袍袖中直射国君而去。国君不慌不乱,收起身形,侧身躲过这三道金光,脚尖刚落地,便从身后抽出一把伞状兵器朝李崇轲抛来,边抛还边说:“李崇轲,你只会用这些奇巧之物,功法还不如你这两个手下。”

    李崇轲无心理会国君的嘲讽,定睛一看不禁心中大骇:“这不是仙族法器镇云伞吗?看来,她不但躲了国君的身体,连镇族法宝都得到了。”

    李崇轲向后一个空翻,躲过镇云伞的第一波攻势,沉声对秦盈跟林柏道:“秦盈,老蛟,你们护住我的两翼,我来对付这法器。”旋即从无极袋中掏出天罡扇,鼓动真气催动法器。

    天罡扇旋转起来,鼓起阵阵强风,使得镇云伞无法靠近也无法张开。风声大作,秦盈鼓足了劲靠近了问李崇轲:“元上,这镇云伞我在异闻考上见到过,是咱们仙族的宝物,伞于空中打开后有炙热之光从中散出,覆盖之处皆为焦土,修为不足者无法运气抵御突如其来的高温必定会被炙烤而死。”

    李崇轲一边念动口诀操控天罡扇,一边答道:“是我族宝物不假,炙热之光也不假,不过今天这宝物的使用之人修为不够,无法将这镇云伞操控自如。可惜啊!”

    “可惜什么?”林柏一脚踹翻一个想顶风靠近他们的士兵问道。

    “可惜绿鹂镜不在,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李崇轲答道。

    此时,门外喧闹声四期,一个俏丽的声音喊道:“元上,绿鹂镜在此。”

    秦盈回头望去,只见李芸与苏欣正在重重包围中左冲右突,试图靠近这大殿,李芸一只手高高的举着镜子正朝着他们这边使劲挥舞。

    秦盈高声喊道:“小鱼儿,把镜子给我。”

    李芸运气,奋力将镜子朝他们掷来。

    秦盈提起于胸,双掌朝前推出,四五个军士顺势倒地。得此空挡,秦盈转身一跃,伸手接住绿鹂镜。

    李崇轲见状对她说道:“秦盈,念诀我用传音告诉你,赶紧用镜子对付镇云伞。”

    语毕,只见秦盈右手持镜对准镇云伞,左手三指成诀,口中默念法决。

    霎那间,绿鹂镜光华大作,一道强光直射在镇云伞上,不消片刻,那镇云伞伞面便有青烟冒出,这烟逐渐变浓烈,随即又变成火焰。

    这着了火的伞再空中又转了两圈,一头欲栽到下来。李崇轲担心族中宝物被毁,随即运足内力试图用更强劲的风将火吹灭。

    正在此时,那国君突然出现在李崇轲的身后,双掌朝李崇轲的后背袭来。

    此刻李崇轲正全神贯注地扑灭镇云伞上的火焰,李崇轲转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迟疑了片刻。

    可国君的双掌说话间便到,只听得“啊!”的一声,秦盈侧身用她的后背接住了国君这两掌,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李崇轲大怒,双掌撤力,旋即转身的同时化掌为拳,催动天罡扇。拳风乘着强风直扑国君面门而去。只消这全力一击,那国君应声倒下,李崇轲转手扶住秦盈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

    这一些列的变故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待到风平浪静之时,只见秦盈瘫软在李崇轲怀中,嘴角尚有一缕鲜血流淌,气若游丝,她的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李崇轲附耳过去,只听得秦盈用微弱的气息说道:“观同,我好难受!”说罢便一动不动了。

    李崇轲身体颤抖着,心中波浪滔天,脸上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四五道气劲打退了冲上前来的士卒。

    林柏踹翻最后几个士兵后急忙冲到李崇轲的跟前,先看看李崇轲再看看秦盈,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林柏问道:“元上,秦盈妹子怎么样?”

    李崇轲摸着秦盈的脉答道:“气血翻涌不止,恐有性命之忧。”

    “我杀了你!”林柏抽刀转身朝国君而去。

    李崇轲出声制止他道:“不是他干的。”

    林柏愣住了,回头满脸狐疑的看着李崇轲,又看看那国君,只见那国君仰面躺倒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门牙崩裂,血流如注,气喘如牛。

    “国君是无辜的,不是他干的。”李崇轲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林柏不解的指着国君又指指秦盈和李崇轲,差异地说道:“可他明明...”

    李崇轲不理会老蛟,看着仰面躺倒在地的国君道:“你还不走吗?再附身下去,这国君就要死了。灵华尽失的躯体恐怕也会拖累你附身过来的灵力吧!”

    说话间,一道紫光缓缓从国君体内飘出,一个寒冷的女声道:“罐头,好久没有跟你切磋了。今日算你赢得了先手,改天我定叫你加倍奉还。”

    紫光渐渐飘散,而那个寒冷的女声却悠悠扬扬地飘荡在众人耳旁,许久不能散去

第六十六章 竭力救治

    寒风一阵阵地往大殿里吹,试图将这四处弥漫的血腥气吹淡一些。殿内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兵器,铠甲散乱,哀嚎声袭来撕心裂肺。

    然而,这一切对于李崇轲来说都如春风夏雨,秋霜冬雪般稍瞬即逝,刚才从国君身体中传出来的那个声音使得李崇轲怔在了原地,内心却汹涌澎湃:“刘醉儿!真的是她!虽然只不过是神识的附体,不过能再次遇到总是好事。”

    想到这里,李崇轲不禁嘴角上扬,浮现出一丝坦然来。随即这一抹本就难以被察觉到的神色便隐没在李崇轲冷若冰霜的脸庞

    李崇轲心想:“她还是那样任性!来去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不过,她此次回来似乎有什么目的。”

    不过,这仅仅是她的神识附身在这国君的身体里,而她本人并没有出现在这虚空中。否则,刚才秦盈为李崇轲挡下的一掌,即使是刘醉儿的神识发出的气劲也差一点把秦盈打得灰飞烟灭,纵然秦盈渡过了祥云劫,进入了飞升境的,可这点修为在刘醉儿面前如同蝼蚁。

    只因为神识肉身分离太远,刘醉儿的气劲从遥远的大陆传递到这里的时候,大部分都逸散在了荒芜的天地之中,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哎!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李崇轲想到这里,心情突然失落了下去,心中空荡荡的。

    此刻,大殿外的御阶上传来的嘈杂的声音,苏欣,李芸还有广平公主呼喊着各自关心的人的名字,朝李崇轲他们这里奔来。从国君被打出殿外,到众人奔进殿内,前后不过五六个呼吸之间,可李崇轲却觉得过了数万年

    “秦姐姐,秦姐姐,元上,秦姐姐怎么了?”李芸这丫头脸上充满了慌乱,一张俏脸已经泪流满面。苏欣也是梨花带雨,满脸都是怒容以及难以置信.林柏则是怒目圆睁,眼睛瞪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将出来

    李崇轲对他们说道:“秦盈她性命无碍,此刻我需要一片僻静之所,立刻为她疗伤.”

    这时,广平呼喊她父亲的声音传来:“父王,父王,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她使劲地摇着国君,可这国君双目圆睁,嘴角鲜血还在缓缓地流着,而胸口的起伏眼见就越来越平缓

    “呼喊个什么?你走开,让我先用雷火将这老贼打得身形俱灭,再将这腌臜的鸟皇宫一把火烧了去。”林柏左手一把将广平推开,右手将国君的身体高高举过头顶,阔步往广场中间走去,数千武士竟如同浪潮般朝后退去,无人敢上前一步制止他

    广平快速向前爬行一段,双手抱住老蛟的右腿,声嘶力竭道:“林柏!你不可以这样!那晚在我宫里,你不是答应了与我的婚约,你不能杀你的未来岳父啊!”

    林柏身形一顿,片刻后头也没回得抛出一句话:“还没拜堂呢!他还不是!”他口中抵赖着继续往广场中央走去。

    李崇轲高声叫住他:“林柏,你把国君带回来交给我,兹事体大,有关云宫危机.”

    旋即转过头来对广平说道:“公主殿下,劳烦安排一处僻静之所,我需要帮国君和我的侍婢疗伤.他们伤情严重,刻不容缓.”

    广平先是一愣,然后喜出望外道:“有,去我的宫殿,那边所需用度一应俱全.”

    芳仪宫,广平公主居所

    青纱帐幔将这间寝室围得黑漆漆的,室内一点光线都没有.只见堂正中偏左躺着秦盈,偏右则是国君

    李崇轲先检查了两人的伤势,国君看上去伤势很重,在李崇轲的重击下国君的胸口略微有些塌陷,但由于他体内附着的是刘醉儿的神识,即使受到如此重创性命却并没有大碍,况且李崇轲当时只想把刘醉儿逼出来,并没有想取国君的性命

    李崇轲先给国君服下一粒丹药,先理顺他的气血,优先处理秦盈的伤势要紧

    此时的秦盈,呼吸已经极其微弱了,需要俯脸贴耳才能感觉到那一点点的气息

    李崇轲又拿出一粒金丹,让她此刻提高真气的催生效率,然后从无极袋中拿出沧月珠,左手空画金日状,右手手掌平拖沧月珠,口中念诀道:“仁心仁德,光华普照.沧月珠,起!”只见此刻,沧月珠光华大作,缓缓悬于秦盈额头处,自身旋转不止

    李崇轲取出金针,戳破中指和食指,将血液滴入秦盈口中

    仙族的鲜血虽然是疗伤的最佳药引,但是不能缺了凤桐花.李崇轲在乾坤无极袋中寻摸片刻,拿出两片风干的凤桐花瓣,犹豫了一下,随即掐掉半个花瓣又放回袋中

    这凤桐花虽然是疗伤的圣药,可它本身却是世间至寒的毒药,所以要配合仙族至阳的血来平衡。

    秦盈现在气劲功法全无,气息虚弱,虽有李崇轲的血护住心脉,他怕一次用量太大的话会对她产生不可逆转的损伤

    李崇轲用手指将花瓣碾碎.将碎掉的花瓣于鲜血的混合物用气劲催入秦盈口中.另一只手用念力操控着沧月珠将秦盈从头到脚照射一遍.这样的疗伤往复了九遍才停止

    最后,李崇轲取出炼坤炉,生好火,将金武搬山兽的鳞片,绿鹂尾羽,雾凇海象牙放入炉中,再滴入十滴他的血,思索片刻,觉得还是要把那样东西加进去

    “吱呀”一声,李崇轲推开殿门走出芳仪宫.殿前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有燕国的皇亲国戚,文武重臣.也有林柏,苏欣,李芸他们

    双方看上去剑拔弩张,情绪都比较激烈,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吵.众人看李崇轲一出来便都蜂拥过来,七嘴八舌地朝着他询问里面伤者的情况,李崇轲今天心情很复杂,实在不想多搭理他们,对着林柏招手道:“老蛟,你随我进来.”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老蛟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片刻后呱噪声又起,还有一些武将打扮的人想往里面冲,苏欣和李芸一左一右把持在门口,法器亮出,横眉冷对众人

    苏欣厉声喝道:“胆敢惊扰主人疗伤者,杀无赦.“众人皆知李崇轲等人在前殿中的事情,一干人等面面相觑,窸窸窣窣地缓步朝后退去

    苏欣和李芸看到众人以退到台阶下,方才收起了各自的护身真气,但警戒之心丝毫不敢放松

第六十七章 龙宫逆鳞

    林柏焦急地跟李崇轲进了大殿,虽然心中迫切地想知道秦盈的伤情,可是看到李崇轲脸色冷峻,语气也颇为萧瑟,固然压制住心中的焦虑,亦步亦趋得跟着李崇轲来到寝室.

    “老蛟!”

    李崇轲开口道:“秦盈性命暂时没有大碍了,我准备给她炼制丹药来加快她的恢复,但是所需材料中缺了一味药,没了这味药,这金丹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仅仅能保住她的性命,但功力和人修为却无法保持了。

    李崇轲停顿了一下,抬眼望了望林柏说道:“而这味药只有你能帮我取来。”

    林柏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元上,只要能救秦盈妹子,你尽管说要什么药,我林柏赴汤蹈火都帮她取来,就算豁出性命又如何?秦妹子可是个命苦之人,从小被人遗弃,孤苦无依,全凭元上怜惜,带回云宫抚养,又传授心法修为.妹子她的为人在云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各个宫的人都夸她为人和善,重情义.我不管要花费什么代价,都会帮她把这味药给取来.元上,你就不要有什么顾忌了,赶快告诉我是什么药!”

    李崇轲又操控沧月珠为秦盈从头到脚治疗了一次,然后再对老蛟说:“这个药...这个药就是苍龙的逆鳞.”

    林柏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李崇轲.

    李崇轲回头也看看他,转过身来给国君再续上一枚金丹道:“我知道这天下唯一的苍龙便是你父亲.这个事情涉及到你的家事,考虑到你们父子之间过往发生的事情,我还是颇有顾忌.”

    “家...家父年时已高...”林柏的鬓角旁有汗珠沁出来.“家父向来对臣苛刻,而且对臣的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过了一会儿,林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哎!不妨事,我这就回鲲鹏海,给我半日时间,一定带回元上所需龙鳞.”

    “这方印你拿去,龙王见到这方印应该不会为难你。当初我和刘醉儿郡主与龙族讲和,约定井水不犯河水,而同时龙宫答应为云中仙宫办三件事,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就算是第一件事情吧.”

    李崇轲边把印章递给林柏边说:“切记,龙鳞的事情不可勉强,如若龙宫不肯千万不要用强,一定要按时归来,秦盈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林柏双手接过黄玉印章道:“我先去跟我父王母后谈,不行的话再拿出元上的这枚信物”

    李崇轲挥一挥手道:“速去速回,帮我叫李芸进来.”

    林柏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不消多时,芸儿丫头期期艾艾的来到李崇轲身边,施完礼道:“元上,秦姐姐的伤...可有危险?“

    李崇轲停下手中的事情,回头看着李芸,挤出一个微笑道:“你秦姐姐没事,有我在你必定要放心.“

    李芸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又柔声问道:“元上,不知唤芸儿进来所谓何事?“

    李崇轲指了指旁边的国君,跟她说道:“你来治疗他.“

    李芸大吃一惊,道:“我?我不会治伤啊!“

    李崇轲从无极袋中掏出那剩下的半片凤桐花瓣,递给她道:“谁说你不会治,只是你不知道怎么治罢了.“

    李芸用掌心托住这半片残花,运气劲将花瓣悬浮于掌中,她常年在凤桐树下的婆娑河里嬉戏,对于这凤桐花的毒可是了如指掌.她半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李崇轲,眼中充满了疑惑.

    李崇轲看到她这般满脸茫然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莞尔道:“我现在在帮你秦姐姐疗伤,腾不出手来治这个国君,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小鱼儿可愿意帮我?“

    李芸先是点点头,旋即猛烈的摇头道:“芸儿自然是愿意帮助元上,可这国君伤了秦姐姐,我可不想救他.他是个坏人.“说罢还恶狠狠地瞪了昏迷的国君一眼.

    李崇轲好言安慰她道:“小鱼儿你误会了,打伤你秦姐姐的另有其人,这国君啊只是被人强行附了身罢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他也是个受害者呢!而且啊!他是被你家元上打伤的,你说伤了人要不要负责啊?”

    “可是,可是...”小鱼儿一时间被李崇轲绕得七荤八素,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好了,来,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李崇轲对李芸吩咐道.

    ...

    午时刚过,李崇轲推门走出大殿.只见殿外还是黑压压得站满了人.横刀立马的苏欣转过身来对李崇轲施了一个礼,问道:“元上辛苦!不知秦盈姐姐伤势如何了.”

    李崇轲对她点点头,微笑地答道:“性命无忧,林宫主去弄药了,应该片刻就回.”

    然后阔步来到台阶前,朗声对众人问到:“国君伤情,可告与谁人知晓?”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分开左右,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中间走出一位穿着华贵的老妇人,身边搀扶她的正是广平公主.

    只见这老妇人缓步走到李崇轲面前,本想施礼却因搞不清李崇轲的身份,仅仅点了下头道:“哀家乃燕国国君之母,我冲儿的伤势可告知于我.”

    李崇轲忙快走几步,走下台阶,来到太后身边,刚欲伸手搀扶太后,身边的数名护卫立马上前想制止他.

    广平大喝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护卫面面相觑,收回手中兵刃退到人群中.

    李崇轲对着老太后施了晚辈礼,道:“老人家,国君伤势已无大碍,现由我婢女在照看,稍后我再给他服用金丹一枚,静养月余便可痊愈.”

    太后点点头,脸上早以老泪纵横,她伸出枯槁的右手,拉住李崇轲的袍袖,颤颤巍巍地问道:“不知所谓何事,为何会有如此之变故啊?”

    看得出来,她是在极度的克制自己,因为搞不清楚他们的来头,又忌惮他们强横的武力,外加广平公主的劝解,才没有下令将李崇轲他们拿下,但是这个问题的的确确在困扰着她.

    李崇轲用手轻轻的将太后的手拂下,道:“太后切莫担忧,之前国君是遭人蒙蔽外加有人的神识附身于他的身上欲行不轨之事,被我们察觉才对我们痛下杀手,我不慎在交战中将国君打伤,那附身之人才撤去了附身于他的神识.”

    李崇轲停顿了一下,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通体黑色,上面却无任何印记文字的玉佩道:“太后,大可安心,国君的伤势李某一定会倾尽全力.”

    太后看到李崇轲手中的玉佩后,大惊失色,声音有些颤抖的呢喃道:”这黑奥石玉佩...姓李...你们是...”

    李崇轲点点头,微笑着示意她猜的没错,随即将玉佩重新别回腰间。此刻南方传来一阵飞兽嘶鸣之声,李崇轲抬眼一看正是林柏。

第六十八章 龙鳞神药

    正午的阳光非常的刺眼,可赤云兽通体艳红的色彩,在这阳光中竟然明艳如常,一眼就被看到。

    随着广场空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扑面而来的劲风差点将附近的人群给吹倒。

    只见那赤云兽兀自摇晃着火红的如狮子般的大脑袋,粗壮的右前爪在地上有节奏地踩踏着,粗大的鼻孔中不断地喷出白色地气体,能感觉得出来,它已经感到非常得疲惫了。

    在通体火焰光满的映衬下,一个人影从赤云兽上闪了出来。

    林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崇轲李崇轲们面前,双手呈给李崇轲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气喘吁吁道:“元...”他看了看周围众人,停顿了以下继续说道:“公子,东西在里面了。”

    说罢,转眼看了一下广平公主,颔首示意一切都好。

    李崇轲拿过那个木盒,掂量了一下觉得分量有些沉,心中大致有数,只问了一句林柏:“你可安好?”

    林柏有意识地将右手藏在了身后,低着头回道:“谢公子关心,我没事,疗伤要紧。”

    李崇轲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殿内。

    殿中,李芸一会儿帮秦盈扇扇子,一会儿又转身帮国君擦去额头沁出来的汗水,只见那国君气息逐渐平缓,胸口的伤也被包扎好了,李芸这丫头在疗伤方面的确有天赋,看来是传承了锦鲤水族的天赋。

    李崇轲转头看向秦盈,只见她面色时而红晕,时而煞白。气息时强时弱,伤势看来愈发沉重了。李芸转过头来看到李崇轲,正要起身失礼被他打断,李崇轲示意她坐下继续照顾他们,旋即快步来到丹炉面前,念诀将灼热的炉盖悬浮起来,打开老蛟带回来的盒子,只见里面赫然摆放着两片带血的盾形鳞片。

    李崇轲用手指捻起着两片来之不易的鳞片,托于掌心,将气劲运用在鳞片上,只见这两片鳞片缓缓悬浮起来,轻微地有规律地震动起来,一开始幅度还比较缓慢,随着他的气劲的加强,鳞片的样子逐渐模糊,到最后变成白色的一片影子。

    随着李崇轲继续加大气劲,那鳞片突然间变成粉末飘然而下,均匀地洒落于丹炉之中。李崇轲左手撤去气劲,炉盖掉落下来,将丹炉盖得严丝合缝。最后的药引已经加入,这丹药还需再炼化2个时辰才可取出使用。

    李芸看到他停了下来,便隔着屏风轻声问道:“元上,秦姐姐会有事吗?”李崇轲边用绿鹂镜给丹炉加热,边回答道:“你放心吧!你秦姐姐肯定没有事。”李芸从屏风后凑出半个脑袋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得看着李崇轲,说道:“元上,用沧月珠的时辰到了。”

    李崇轲嗯了一声,来到秦盈身边,继续用沧月珠帮她疗伤。李芸在边上扇着扇子问他道:“元上,这国君打伤了秦姐姐,可你为什么不让林宫主杀了他啊?”

    “因为他是被人控制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李崇轲回答道。沧月珠在他的控制下缓慢的移动着。

    “哦?是吗?这个人可真厉害。不过,我们元上更厉害,几下就把他打跑了。”小姑娘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李崇轲道。

    “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要不是她顾念旧情的话,你秦姐姐能不能活暂且不说,就这偌大的皇宫估计都会化为齑粉的吧!”李崇轲看到秦盈的额头又开始往外冒汗,忙帮她把汗珠擦去。

    “真的吗?”芸丫头不可置信问道:“那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崇轲转头看了下她,微笑道:“她今日只需再多用一分修为,必定因气劲凝聚过盛而引发小天劫,到时候不管是出现的是雷还是火都会把这林林总总的宫殿毁于一旦。我们渡过天劫之人自然可以运用功法来脱身,可那些无辜的百姓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李芸左手捂住嘴巴,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右手的扇子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问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劫啊?那如何才能算是渡过了天劫呢?”

    李崇轲安顿好秦盈,转过身来对李芸说道:“一个时辰后再叫我,过一会按照我教给你的方法,帮国君做最后一次治疗,三天后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说完,便走回到屏风处继续炼丹。

    小鱼儿看到李崇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忐忑地问道:“元上,是不是我问的问题太多了?”

    “不是,只是这个问题有些许的复杂。”李崇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谓天劫啊并不是一个定数,天劫的到来是因为某处的属于阴的力量凝聚到了一个临界点,从而将苍穹之中属于阳的力量吸引下来所致,之所以不同的是,阴的力量凝聚的越多所吸引下来的阳的力量也就越大,从而产生的天劫也就不同。”

    “这就是所谓的天雷勾地火。而虚空中的修行者,不论是修真派还是奇巧派,所用的法门无非就是将阳属性的金日精华转换成阴属性的气劲为己所用而已。而所谓的渡过某种天劫,说的是这个修行者在触发天劫后自身的功法或者法器已经能够抵御来自苍穹的这种打击。所以,天劫高手的全力一击必定会引发天劫,而他自身有办法抵御,而那些修为或者法器低于他的人则无法幸免。”

    说到这里,李崇轲停了下来,屏风那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过了半晌,李芸才悠悠地说道:“元上,小鱼儿想修炼成为天劫高手,以后有人再敢欺负大家,我就引天雷轰他。”

    李崇轲哈哈一笑,说道:“那,小鱼儿想选那条修炼途径啊?”

    李芸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跪在李崇轲的身边道:“元上,你肯教我修炼啦?唔~我不知道该怎么选啊!”

    李崇轲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大陆中的修炼者,虽然派别林立,但总的来说可分为修真派与奇巧派,当然也有难度最高的两派兼修。所谓修真派,是以提高自身招式,气劲和念力为修炼目标,通过体内的定气珠来转化金日精华为气劲。气劲为修真根本,气劲越高可支撑的战斗时间越长,可以使用的招式也就越复杂,念力也就越高,能控制的物体也就越大。通过自身修为抵抗每次的天劫。战斗的威力与时长会受道有没有金日光芒的影响。这种修炼者通常都需要有一副强横的身躯,才能容纳充沛的气劲。”

    李崇轲看到那丫头正在若有所思,于是继续说道:“而奇巧派的修炼者,本身资质跟普通人差不多,但他们非常擅长研究虚空中各种事物之间的原理,从而制造各种法器。他们通常用日经珏将转化的金日精华储存起来,等到需要使用法器的时候再将金日精华注入进法器。不同阶位的法器需要催动的金日精华数量也不一样,阶位越高的法器需要的精华也越多,越纯净,而获取与补充的难度就越高。而且,奇巧派的战斗力和持续性直接与所用的法器和携带的金日精华多少挂钩。”

    李芸接话道:“那么,按照这样来说,奇巧派自身是无法引动天劫的咯?”

    李崇轲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说,奇巧派自身不凝聚气劲,不会引动天劫,但是每当他们使用法器之时,法器中凝聚的气劲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同样会引动苍穹之阳降下的打击。所以,一个小天劫的奇巧派高手,必定拥有一件可以抵挡小天劫打击的法器以帮助他们抵抗相应的天劫。”

    李芸惊讶道:“哇!那这么说来,奇巧派的高手与同阶位的修真派高手比,要花更大的代价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吗?”

    李崇轲点点头表示赞同,道:“所以很多情况下,高阶的奇巧派高手必定同时也是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或者是某个强国的帝王。没有雄厚的财力,是无法支撑着巨量的花费的。要知道,一枚常阶的日经珏便可卖到千金的价格。当然了,高阶修真派使用的定气珠也是价值不菲,仙阶以上的已经是有价无市了,珍品孤品是可遇不可求的。但凡有仙阶以上的定气珠现世,必定会掀起一场修行界的血雨腥风。”

    李芸豁然开朗道:“哦~~~原来如此啊!”

    李崇轲停下手中的绿鹂镜,看着李芸问道:“那么,小鱼儿,你想好选那条路了吗?”

    小鱼儿低头沉吟了一刻,随后抬起头满眼期待地说道:“我很想成为像元上这样的超品高手,可是自觉资质平庸,又无依靠,还是...还是元上帮我选吧。”

    李崇轲从乾坤无极袋中摸出一颗定气珠,说道:“你啊!虽为锦鲤,可我云中仙宫中的锦鲤并非只是池中之物,你修炼后可是能化为金龙的存在啊。龙族蛮横的体魄可是能争霸这四洲五洋的。你先从修真者开始吧,等修为到了一定品阶,宫中看中什么法器就跟宫主们说。”

    李崇轲把定气珠放到她的手中说道:“小鱼儿啊,这颗定气珠名曰残月,是家母在我启蒙之时送我的礼物,虽然只是个入仙境阶的法器,但对于我的意义重大。我现在将此物赠予你,希望你能循序渐进,勤勉修行,日后也能为云宫尽一份力。”

    李芸热泪盈眶地双手接住了这颗残月,对李崇轲跪拜谢恩后说:“元上对李芸形同再造,李芸此身定以元君和云宫之事为己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六十九章 教授修炼法

    李芸双手捧着这颗鸽蛋大小的残月,看得如痴如醉。过了一会儿,她好似突然回过神来,问李崇轲道:“元上,我该如何使用这个残月呀?是吃下去还是挂在胸口啊?”

    李崇轲转过身来,扬扬手示意她把残月给他。李芸虽有狐疑,递给他的时候却毫不迟缓。李崇轲将残月托于掌心,稍微施加气劲,这残月便缓缓地悬浮于掌中。然后他对李芸说道:“来!小鱼儿,你站起来。”

    李芸起身站定,双手放于身旁两侧。李崇轲将手中残月,缓缓推向她的丹田,待靠近身体前,李崇轲撤去掌力任由那鸽蛋大小的残月凭空飞了一会后,穿过李芸的襦裙进入了她的体内,消失不见了。

    两三个弹指后,一阵银色光芒从李芸体内透出,周遭厅堂皆被照亮,呼吸间光华又消失不见。

    李芸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李崇轲笑着跟她解释道:“这定气珠的使用方法啊不是吞下也不是挂在身上某处,而是由气劲引动,自行隐入修炼者丹田内。刚才那道光便是说明你的身体与残月非常契合,若它无法在你体内运转,不消片刻便会从你的丹田处退出来。”

    小鱼儿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反过去摸摸自己的腰,嘟着嘴呢喃道:“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这样就开始修炼了?”

    李崇轲继续炼着丹药道:“对啊,这样就开始修炼了。”

    李芸道:“我还以为定气珠是豆子大小的药丸,要一颗颗吃到肚子里呢。”

    李崇轲看了下墙壁上的八卦钟,估算了下丹药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停下绿鹂镜,让炉内的余温再加热一会儿。

    李崇轲站起身来,转过屏风来,边查看秦盈和国君,边跟李芸说道:“你说的那个法子也是存在的,不过咱们仙族无需使用。倒是那幽冥魔族,参不破这法器入体的方法,他们的奇巧宗师琢磨出了另外一个法子,就是将定气珠打造的极其微小,微小到人眼无法看见。将数以百计的微小定气珠用汤药送服体内。这些定气珠进入体内后便四散进入各大经络,竟然不会被排除体外。幽冥魔族的实力可窥一斑,荼毒天下并非仅仅靠凶狠残暴。”

    李芸皱了皱眉头,不解道:“元上,咱们只有一颗,而他们有数百颗,打起来岂不是咱们要输?”

    此刻,李崇轲已经来到炼坤炉前,念力开启炉盖,两枚金丹旋即悬浮出来。李崇轲挥动右手,将加入龙鳞的一枚缓缓放入秦盈口中,将另一枚放入国君口中。稍等片刻,见两人脸色渐渐缓和,便放下心来。

    李崇轲转身回答道:“的确,仙族在与幽冥魔族争斗的过程中,同阶位的实力的上的确要略逊一筹。可是,两族的修炼法门不同,仙族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身器合一,不强求,不冒进。此法门下,虽进步缓慢,但可稳扎稳打,对修行者的身体也是大有裨益。反观幽冥一族,修炼讲究至刚至猛,猪突冒进。常人服百枚丹药,更有甚者为求一步登天,服用千枚也是常事。可天地之道,过犹不及。一枚定气珠的好坏容易控制,可欲想控制千百颗定气珠功效的稳定,其难度坎比登天,万一有一两颗因集气过密而爆裂的话,必定引起连环吞噬。”

    李崇轲停顿了下,看了一眼认真听他说话的李芸继续说道:“即便是幽冥魔族天生拥有蛮横躯体,但其体内却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如此众毁灭性的爆炸。所以,仙族的入仙境飞升境的高手比比皆是,而且寿数悠长,四代同为神阶之大家族也未曾少见。反观幽冥族,能修炼到等同入仙阶的天劫高手如云,可真正的飞升境高手却只有我们的三成都不到,况且寿数通常较短。这都与他们提倡急功近利的修行法门息息相关。想要速成,必定要铤而走险。”

    李崇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两族大战之时,若不是联盟因幽冥的离间计导致破裂,而我仙族仅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幽冥族以及不计其数的仆从军,最后落得个国破族灭...”

    李崇轲每每谈及此段往事,无不是心中汹涌澎湃,悔恨交加。

    此时,李芸上前一步,眼神炯炯地对李崇轲说道:“元上,李芸必定刻苦修行,重整仙族当年的雄风。”

    子夜,大殿之巅凉风习习。李崇轲孤身一人于此抬头仰望苍穹,无穷的星空是他最好的倾诉伙伴。耳旁只听得一人飘飘然落于身旁,不用看也知道是他。

    “伤势如何了?可要我帮你医治?”李崇轲问林柏。

    “没啥大碍,只不过给那老家伙挠了一下,受了一些皮肉之苦罢了。”林柏揉了揉右臂道。

    “取龙鳞之事真是为难你了。”李崇轲对老蛟说道。

    林柏一挥手道:“无妨。当年我父王独宠我幼弟,欲立其为储,逼迫我大哥,二哥孤军战死在比邻之境。我举兵清君侧,一来是求自保,二来也是为了匡扶龙族,重振龙族威望。无奈我势单力薄,起事失败后被父王夺取龙籍,降为水蛟,永远发配在江河内湖之中。原本以为此生注定无法翻身,万幸之中得到元上点化,荣登中云碑。元上的恩情我永世难报,今日做的这些事情,又何足挂齿!”

    李崇轲停顿了下,随后伸手拍了拍林柏的肩膀,安慰他道:“重返龙籍之事,我去与那龙王交涉。龙王还欠我两件未完之事。”

    林柏挠挠头,尴尬的说道道:“元上,那方黄玉印章我未曾拿回来。当时,我拿出云宫黄玉章问我父王索取龙鳞两片,申明在先乃救人性命。可我父王偏听偏信,又听我四弟之母姒妃妄言道,一龙仅有护心鳞片四枚,予我其二,我父王性命将不保矣。我四弟竟诬陷我道,我林柏此次回去乃假借为云中仙宫救人之名,实则为夺取我父王王位。听罢此话,我岂能按耐得住?抬手便将那方印章砸向那混小子。我父王竟下令诛杀我,一番乱战下,我击倒我父王,拔了他的龙鳞便回到这旬阳城中。“

第七十章 生情愫

    此时,月色正浓。李崇轲跟林柏站在屋檐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俩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凉风习习,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凄凉。

    李崇轲拍拍林柏的肩膀,对他说:“老蛟,我知道你此次非常的凶险。那枚印章,丢了也就丢了,身外之物,不必记挂在心上。我更愿意你能平安回来。”

    林柏转过脸来冲着李崇轲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公子!”一个动听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两人低头循声望去,广平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的下方院中。

    广平再次轻声的呼唤老蛟的名字,看到李崇轲正朝着她微笑,于是跟李崇轲颔首打了下招呼。看来,她的祖母并没有把他们的来历告知于她。

    林柏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对李崇轲说道:“元上,我这就去去跟她解释一下白天的事情,先行告退。”

    李崇轲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对他说:“如果你真对广平公主有意,就不要辜负于她,云宫的规矩只是禁止你们私下结亲,如果明媒正娶的话自然是无妨的。”

    林柏嗯了一声,随后又快速地摇了两下头。窘迫间,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月光照在他那英俊的脸上隐隐能看到一丝红晕。他双手不断地握紧放松再握紧,显得内心十分地挣扎。

    李崇轲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对他说:“好了,你赶紧下去吧,莫要让人家等久了。”

    林柏忽然轻轻地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躬身施礼,道了一声告退,便纵身跳下了这高高的宫殿。

    李崇轲目送这两人的背影缓缓走向了御花园,刚开始好像还有些拘束,两人之间隔着一些距离,可走了一段路后,两人渐渐谈笑风生,慢地热络了起来,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靠越近。转了一个弯穿过一道月亮门后,便消失在了李崇轲的视野中。

    冷月如勾,林柏一走,寒意又涌上心头。李崇轲回想起白天帮国君疗伤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他拥有非常强劲的气脉,而他的血脉当中,有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劲。

    这股气劲李崇轲非常得熟悉,他们的师傅教会李崇轲如何运用气劲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它的感觉。这种汩汩而来的气劲正是由仙族族的法器以及修炼法门所产生的,他之前被刘醉儿的神识附了身,刘醉儿应该是用这国君的躯体修炼了一些仙族族的法门,否则以这国君的修为,在打斗时断然驱使不了那些法器的。

    刘醉儿的神识在那一刻已经被李崇轲打散,但是已经修炼的气劲修为却不会消失,那么这样说来,这国君的身体的确有些蹊跷,刘醉儿不会无缘无故的选中他的,待他醒来后李崇轲想要详细询问下他。随即,李崇轲翻身也下了这清冷的芳怡宫。

    第二日,一缕朝阳从窗棂处斜斜地照射在李崇轲的脸上。他平静的睁开双眼,花了一点时间确定了自己身处于芳怡宫偏殿中,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李芸听到了李崇轲起床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道:“元上早安,需要现在准备你的洗漱吗?”李崇轲一直不习惯有人伺候他,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以前在玄洲的时候,他的父亲对他很严苛,即便是李广陵当权的那段时日里,府中使唤人众多,也从来都不配给他用,刻意地用艰苦朴素的环境来磨练他的意志。后来跟随母亲去到杜贤府中后,因为常年遭受杜贤虐待,仆人一事早就是奢望。

    玄洲遭遇突变之后,刚开始云宫中只有李崇轲跟刘醉儿,故而只有李崇轲伺候刘醉儿的份儿。渐渐地,云宫的势力逐渐壮大,有了一些星宿和追随者入住到了云宫,可李崇轲从来只把他们当门生和家人,从来没有驱使过任何人,包括刘醉儿在内。用她的话说,只要使唤李崇轲一个人就够了。

    再后来,她不告而别,李崇轲心灰意冷,长期蜗居于寝宫之中,千百年难得出宫殿一回,所以也用不着侍婢。

    故而,李芸这一句话让李崇轲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李芸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李崇轲没有反应,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李崇轲穿戴整齐,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倒把这丫头吓了一跳。

    李崇轲见她这般样子,笑着打趣道:“你这小鱼儿一大早猫在我门口,意欲何为啊?”

    李芸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嘟起小嘴,佯装不满道:“元上你在里面半天也不出声,害我担心了半天,刚还屏气凝神地仔细听里面地动静呢!结果你就给李芸来这么一下,着实把我吓到了。”

    李崇轲扶着门框哈哈大笑起来,略有得意的说:“你这小娃娃心眼也这么实诚吗?你在我门口难道只为了听我的动静?”

    李芸道:“当然不是啦!我看到公主那边的婢女丫头门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烧水啊,洒扫啊,准备衣物早点什么的,不亦乐乎啊!我寻思着,咱们元上比这凡间的公主要尊贵的紧呢!可不能没有人伺候,所以我就早早地等在这里,你一醒来就帮你穿衣洗漱,伺候你用早点。”说罢,很是得意的把小脑袋昂地老高。

    李崇轲心中很是温暖。之前云宫里除了近身的几个宫主外,其他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林柏跟李崇轲是知交老友般的情感,白虎和玄武两宫主更多的像是秉公办事的属下,而秦盈向来都不把自己当作外人,可李崇轲则更多地把他当作徒儿看待。

    而小鱼儿对于李崇轲来说,更像是一位家人,看似做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总能让你内心感觉到丝丝得温暖。李崇轲伸出右手,放在李芸肩上,对她说道:“小鱼儿,不要把自己当作侍婢,你可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呐。”

    小鱼儿扬得高高的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住了,然后两只大大的眼睛中先是浸润起来,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夺路而逃,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过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李芸猛地扑到李崇轲的怀里,一边呜呜地哭,一边摇晃着头。

    李崇轲一只手抱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地后背。小鱼儿哭了一会儿,渐渐地只听到抽泣地声音了。李崇轲对她说:“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啊!”

    李芸嗯了一声,低着头对李崇轲说道:“李芸原本以为,元上将我从云宫中带出来,无非是想要一个使唤丫鬟罢了,我也不敢有别的非分之想,能化成人形,能有元上赐姓已属三生有幸。没想到,元上竟然当我是家人,我...我...”

    李崇轲笑得格外开心,道:“好了好了,我的小妹啊,你大哥饿的很呐!哪里可以吃到早点啊?”

    李芸也笑了,用袖子擦了擦哭花了的脸道:“还没洗漱就吃饭啊!那可不行。先过来洗漱。”边说边带着李崇轲往净室走。

    李崇轲随着她来到净室,吩咐她在外等候片刻。

    隔着帘子,李芸踌躇了半天还是小声地问李崇轲道:“可是,元上。为什么会是我呢?我的意思是,天河里那么多锦鲤,你只是随手那么一捞而已,怎么就选中我了呢?”

    洗脸的手停住了,李崇轲干咳一声对她说道:“既然林宫主在芸芸众生中选中了你,就是无尽的缘分,你无需多想。”

    可在李崇轲却回忆起了刘醉儿亲手放生了一条背上有块特殊红斑的锦鲤,并且告诉李崇轲说:若是自己不在他身边了,便可以让这条锦鲤代替自己来陪伴他。

    而整个云宫之中,知道此事的只有林柏一人。

    那天众人准备出发之前,林柏提意要带个丫鬟侍婢走,他只是和李崇轲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伸手抓向了那条背上又红斑的小锦鲤。

    此事天衣无缝,谁都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第七十一章 训话

    正当李崇轲和李芸一起用早点的时候,公主派人来请李崇轲过去,说是国君醒了。

    李崇轲跟随侍者来到清元殿,侍者说国君是天刚亮的时候醒的,醒后得知自己住在公主的寝宫后便执意要搬回到这里。

    李崇轲看到国君用了一点稀粥后就吃不下东西了,摆了摆手,宫女们随即都退下了。国君对着内侍低语了一阵,然后只见那个内侍施了一礼,就转身向他们这边走来。

    那个内侍有些年长,虽然下颌没有半点胡须,可是脸上的皱纹却比比皆是,沟沟壑壑得体现出饱经风霜得样子。虽然看上去年纪有些大,可熠熠的神情与稳健的步态却不输年轻人。只见他走到他们跟前,躬身施了个半礼道:“远客,陛下有请。”旋即让开身子,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崇轲也不谦让,迈步就往里走。这老黄门让开了李崇轲却把小鱼儿给拦住了,只听得尖利的一声:“未宣不得擅入~~~~。”

    李崇轲回过头来,看到小鱼儿双手正试图推开那个黄门,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快气炸了。李崇轲不禁莞尔道:“芸儿,你且在此等候,莫要气恼。”李芸听到李崇轲如此说,方才作罢,悻悻地站到一边去了,临了又狠狠地瞪了那内侍一眼。

    李崇轲来到国君跟前,正欲行礼。国君见状连忙用他微弱的声音制止李崇轲道:“元君使不得啊!鄙人乃戴罪之臣,况且元君对罪臣还有救命大恩。本应由罪臣向元君行三跪九叩大礼,无奈这残破之躯,无法动弹,死罪,死罪啊!”

    只见那国君说完后便匍匐于卧榻之上,噤若寒蝉,一言不发了。

    “既然令堂已告知你吾的身份,吾也不便再隐藏。此次来到凡间处理些俗事,救你也只是顺手为之,无需挂怀。只是有些事情的缘由想与你详谈。”李崇轲边说,边走到国君的卧榻之畔,示意他将手递给他。

    “你口中称臣,难道你是仙族后裔吗?”李崇轲左手探他脉象,感觉他的脉象平稳,力量在逐渐恢复。

    国君未曾抬头回道:“罪臣乃北仑洲仙族族裔,先祖奉元君与郡主之命,下界代天牧民,至此已历百代。”

    李崇轲将他的手放回,起身道:“已无大碍,下身经络还有些栓塞,调养月余便可以正常下地了。

    ”国君的头埋得更低了,道:”罪臣蒙元君错爱,元君救命治病之恩无以为报,此身愿为元君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崇轲看他这样一直趴着很是别扭,于是让他平身。他起身后,发现李崇轲站着又惶恐起来,忙叫人搬来一把通体乌黑,雕刻精美的椅子给他。

    李崇轲撩衣坐罢,开口言道:“相处日久,我却还未曾知晓你的姓名。”

    国君又惶恐起来,忙答道:“罪臣父姓田,母族乃是中神洲蓝氏。单名一个冲字。”

    “田氏后裔的国君?为何在大朝会上未曾见过?”李崇轲嘀咕道。

    此话似乎被国君听到了,低着头回道:“惭愧!惭愧!罪臣无能,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政绩,即便是在大朝会上与元君见过几面,也未能让元君记住。”

    李崇轲见他又把头埋了下去,心中暗是好笑,便想打趣他几句:“看你的父母两族都是仙族后裔各族中排名第一第二的望族,历年来这两族的星宿或者高手也层出不穷,可为何自从我见到你后未曾感受到半点仙家气息啊。”

    田冲神情颇有些骄傲地答道:“蓝田两族不像其他五族那样,郡主离开后便与那些原始的部族通婚。这没多年来,蓝田两族一直坚持相互联姻的政策。郡主“至真至纯”的训示一直是两族的族训,从未动摇。”

    他停顿了一下,面容转为尴尬地说道:“只是这千年一来,两族子嗣艰难,出众者已大不如前。蓝田两族如今也只能勉强维持着北仑洲与中神洲最富饶的一片土地,其他的,其他的都被那五族吞并的差不多了。”说罢,田冲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崇轲正色道:“记得当年,我跟刘醉儿刚到这个大陆的时候,见到这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于是把创世的地点选在了这里。所谓创世,一则为了延续仙族的血脉,为以后的末世之战做准备,二则也是为了同化这片大洲之中,众多的生灵。”

    田冲道:“禀元君,族训有云:苍梧山上千机瓮,天神精气一脉承。娲皇咒毕仙裔起,七日七族仙裔生。”

    李崇轲点点头,但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道:“当时我们按照仙族上古典籍中神话七族的特点和名称创造了仙裔七族。仙裔七族之中,除了你们蓝田两族用的是刘醉儿的发肤,血泪。其余的用的是我的。”

    田冲感慨道:“郡主对蓝田两族的创世之恩,两族没齿难忘。”

    李崇轲冷哼一声道:“刘醉儿的精华赋予了你们这事不假,可没有吾的沧月珠你们的祖先也只是一具具土胚石种。”

    田冲自知失言,慌忙辩解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刘醉儿说的至真至纯才是神诰,吾说的禁止仙裔族相互通婚就是过堂之风啊?”

    田冲自知无法辩驳,将头又埋进了双腿之间,不住的磕头,口中还告饶道:“微臣无礼,元君恕罪。微臣无礼,元君恕罪。”

    李崇轲心中虽已无怨气,可脸上的怒色却没有消去,李崇轲带着怒气训斥道:“当初,创世七日完毕后,七族人数共为百人。吾用沧月珠渡给你们神识,并告诉过你们得先祖,仙族一直秉承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理念。只有吸收了其他种族的优点才能使我们的更好的繁衍下去,才能从你们之中挑选出最强者成为中云碑上的星宿,才能重整仙族,收拾旧山河。吾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们不要在乎什么血统的纯正,只要是认同仙族的文化,为我们的传承所奋斗的,皆为我族人。你看你们蓝田两族当时在七族中人数最多,势力最大,可现如今呢?你纯正的血脉快传不下去了吧!”

    李崇轲停顿了下,余光看到田冲在不住得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云宫的机密我不能告诉你,可我能告诉你的是,如今大阵开启的次数越发的频繁,星宿虽均为飞升境高手,可三次大阵后必定精气无以为继,只能退居凡间。云宫现在已经无法凑齐下一次开启大阵的星宿啦!”

    田冲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此次元君亲自来到凡间点化星宿,原来如此。”

    李崇轲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们再如此一意孤行,仙族血脉何谈延续?都无需等幽冥族来动手,咱们仙族一脉就已经断子绝孙了。”

第七十二章 拜日教

    李崇轲看到那田冲再也不敢搭话,心中的怒气也消去了大半,于是问他道:“既然你刚才说道现如今蓝田两族子嗣艰难,那么你们以后可有打算啊?”

    田冲察觉到李崇轲不再生气,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些,但仍旧不敢抬起头来,低声回道:“回禀元君,子嗣艰难是事实,但族训实在不敢忤逆。记得当初蓝,田两族族长,为了维持玄黄血脉的纯正性,不惜与其他五族大打出手,掳掠其他族群血脉纯正之苗裔。微臣知道,元君必定要责问同根相煎,可正是因为同根同源,我蓝田两大族岂可坐视其他五族与蛮族凡人通婚,混乱血脉而无动于衷呢!元君啊!微臣的心是忠于云宫的啊!”话到此时,这年过半百的国君已经是泣不成声。

    李崇轲起身将他扶起倚靠在床边,语气缓和地对他说道:“田卿忠心,天地可鉴。自郡主隐世,吾便闭关于天宫之中,对于这凡间之事却是很少用心了。”

    李崇轲转身,踱步到窗边。窗外的树叶渐渐枯黄,有些已经缓缓飘落,好一番萧瑟之景。

    李崇轲接着对田冲说道:“你们代云宫牧民天下,为延续仙族血脉不辞辛劳。可吾还是要说一句:你们蓝田两族是愚忠!你们还别不服气,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原本如日仙族的两大族,现如今却渐渐式微,落得个只能自保的地步。个中缘由,你们有没有好好思量过?”

    田冲面有难色道:“回禀元君,原因自然是知道的。起先,两大族因为血脉纯正,修炼本门心法自然是水到渠成。可是,因为两大族只在族内通婚,即使有其他五族的前来提亲也是要验明血统。几个世代下来,幼儿夭折的情况日渐增加,即使成年含有隐病者也颇为众多。故而...故而能有大修为的就少了,但是,只要是出现一个健康长大的孩子,便是修炼的奇才,微臣不才,小女广平如今已经年满十六,业已成年,微臣请国师看过,确实是好苗子。只是缺乏名师指点。”

    “广平的事情晚些时候吾会亲自勘察,如果确实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吾自会带她回苍梧山。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从即日起解除婚禁,要大力推动蓝田两族与凡人的通婚。蓝族那边由你去做说客。”李崇轲说道。

    田冲见再执拗下去并无意义,况且自己的女儿还能得到进入云宫的机会,于是欣然答应道:“微臣谨遵元君敕令,即刻着令中书草拟文书,午后可呈送元君御览。”

    李崇轲摆摆手,道:“不用给吾看了,你自己决定吧。这件事情办好后,吾会让四宫来你们两族挑选些资质尚可的后辈进行培养。至于其他五族嘛...”

    田冲赶紧接住李崇轲的话头往下说道:“至于五族,微臣会以蓝田两族大族长的名义修书一封,发于各族,将开婚禁,修和睦的宗旨昭告天下。”

    田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元上,这五族中的玉族颇为蛮横,油盐不进,就怕他们不会理睬我们。”

    李崇轲不耐烦地说道:“你先搞定其他四族。玉族的事情我会交给白虎宫的玉宫主去处理,田卿家就无须多操心了。对了,吾现在来问你之前来你宫中献上幼兽的那个紫衣女子之事,还有你怎么会被人附身的?这元神附身可是幽冥族的巫蛊之术啊!”

    李崇轲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噗通一声,待到李崇轲回头看时,只见那田冲已经从床榻之上滚落到地板上,在不住地咚咚咚磕头呢。田冲嘴里急忙辩解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前些日子,小女病犯。臣遍寻良医不得,于是只能昭告天下寻访名医偏方。那紫衣女子在宏鹿关前揭下榜文,自称有偏方秘法可根治小女顽疾。元君容禀,广平从小就有心口疼的毛病,微臣听说此女子的偏方能够让小女从此摆脱痛苦后欣喜若狂,于是就动了心,乱了阵脚,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在贡献当天,紫衣女子要求屏退左右,需要面授秘方。臣见她身形柔弱又身无长物,而臣自恃的修为在国中已经无人可敌,于是便答应了她。谁料想她还没等到侍从和卫兵完全退出大殿,便开始用镇魂咒先压制了臣的神识,然后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劲侵蚀了臣的肉身。之后的事情,臣便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田冲尴尬地抬头看了看李崇轲。

    李崇轲安慰他道:“你的确是托大了些,不过此女子修为可不低,也难怪你难以抵挡一个回合。”

    李崇轲示意他继续说,田冲说道:“在被这女子附身的这段时间里,臣的神识有的时候还是有感觉的,臣只觉得她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可是臣一直没有想明白,直到元上你们来到大殿之前,她终于在臣的机关密室中找到了她所想要的东西。那把郡主赐予蓝族的法宝---镇云伞。”

    李崇轲打断田冲道:“你凭什么敢肯定她要的就是镇云伞?”

    田冲自信的一笑,继续说道:“因为,当她拿到那把伞的时候产生的那种喜悦之情,同在身体里的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嗯!”李崇轲点点头。

    “那把伞被我毁掉了。”李崇轲回答道。

    “这可是...可是蓝族的镇族神器啊!就这么毁了?”田冲惋惜道。

    李崇轲也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搪塞道:“还是可以修复的嘛!此事就无须你操心了。”

    “只是臣不解的是,为何那女子能这么熟练地使用郡主之物,可臣看不出那女子有超过仙阶的修为啊,她身上没有带很多的日经珏,所以也不是什么高品阶的奇巧派。真是奇怪啊!”田冲疑惑地接着说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李崇轲对他说。“对了,你的宏鹿关内有什么宝物吗?”李崇轲问道。

    田冲不解的问道:“元上为何有此疑问?”

    李崇轲关上窗,转身面对田冲道:“你不觉得,引开山兽攻击宏鹿关的时候很是蹊跷吗?”

    田冲略有所思道:“宏鹿关属于边城,财货装备会有一些,要说宝物嘛!除了十多年前剿灭了一股拜日教的叛贼,得到的一枚拜日教圣物华阳珠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了。”

    “拜日教?”李崇轲皱起眉头问道。

    田冲看李崇轲不解,便殷勤地帮他解释道:“启禀元上,这拜日教兴起于百年之前的中神洲的华胥国。该教虽名曰拜日教,实则信奉黑暗。他们的教义认为:金日终究会被毁灭,而黑暗才是整个世界的永恒,而黑暗之神拥有大能耐,早日皈依黑暗之神便能早日得到救赎和庇佑。咱们仙族一族是信仰金日永生的,这种蛊惑人心的言论,到哪个国家都被视为邪教反贼,各国都不遗余力地镇压。但奇怪的是,这群异教徒居然越剿越多,这些年教众居然有了百万之势。十多年前宏鹿关守将在剿灭辖区内拜日教反贼的时候,意外的得到了拜日教的圣物。本以为是件小事,没想到接下来发生许多离奇的事情。存放华阳珠的库房频频失火,看守屡遭暗杀。以防这珠子再次落入贼人手中,臣下旨在宏鹿关内造了多家道观,将这珠子深埋在其中一间道观的地下,这样一来倒安稳了十多年。”

    “所以这次人家引开山兽来踏平你的宏鹿关,再趁你重建道观之时窃取华阳珠。好一招一石二鸟啊。”边说李崇轲便离开了田冲的寝宫。

第七十三章 秦盈苏醒

    在门口等了很久的李芸,急急忙忙地跑到过来迎接李崇轲。

    李崇轲见她神色紧张,于是问道:“芸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芸略微失礼道:“刚才元上进去没多久,秦姐姐就醒了,负责照看姐姐的小丫头过来传话说姐姐想见你。”

    接着,卓芸转身指着那个老黄门骂道:“可是,可是这个凶巴巴的老家伙就是不让我进去,也不进去传话,说什么未经召见,不得入内,还说我是闲杂人等。我,我真想给他两拳让他知道什么是闲杂人等。”

    李芸握紧小拳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假装闭目养神的老宦官,咬着牙跺了跺脚。

    李崇轲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不跟他一般见识,现在秦盈那里可有人照看?”

    “嗯!有的。”李芸认真的点头道:“林宫主一听到姐姐醒了,急忙就赶过去了。还有苏姐姐也过去照料秦姐姐了。我要不是要等元上您,我也早就过去了呢。”

    李崇轲迈开步子,走出大殿,回头对卓芸说道:“我先去芳怡宫,你去弄碗桂花酒酿来。你秦姐姐最爱这喝了。”

    只见小丫头原地不动,还指指旁边的老内侍道:“这人不让闲杂人等去御膳房。”

    李崇轲转身对小丫头说道:“你对着里面吼一声,就说李崇轲的人能不能在这宫中随意行走。听听里面的人怎么说。”

    说罢,李崇轲便离开了这里,大步朝着芳怡宫的方向走去。

    芳怡宫内。

    李崇轲到芳怡宫的时候,苏欣,老蛟和广平三个人已经在里面很久了。

    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的显得很忙碌。

    苏欣和林柏见到李崇轲,道了一声“元上”便让开位置让他进去。

    这时候,林柏边上的广平公主却对李崇轲施了一礼,执的却是晚辈礼,看样子田冲已经把他们的身份告知了她们。

    李崇轲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他同来到秦盈的床边,只见她面无血色,嘴唇发白,双目紧闭。李崇轲拿出沧月珠,将秦盈从头到脚地又照射了一遍,沧月珠发出莹莹之光,说明秦盈恢复地还算不错。

    虽然李崇轲的动作很轻,可还是惊醒了秦盈。她先微张双眼,恍惚间看到是李崇轲坐在床边后便想挣扎着起来。

    李崇轲摇摇头,笑着对她说到:“怎么还是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好好将养,不要起来了。”

    秦盈艰难地晃了晃头,虚弱地说道:“见到元上,怎能不行礼?”

    李崇轲收起沧月珠,示意她赶紧躺好,道:“这时候你还来跟师傅来这些虚礼?平日里在云宫之中倒是显得无法无天的。”

    林柏搭话道:“元上,此话差异。之前刘醉儿郡主订的规矩:尊卑有制,长幼有序啊。属下们...”

    李崇轲沉默不语,没有搭理林柏。只对秦盈说道:“你性命是无忧了,只是功力修为没有保住,你的定气珠被打坏了,真气无法凝结,现成的飞升境品质的定气珠,云宫已经没有存货了,为师需要再找齐材料帮你打造一枚,还需要与你相符功法血脉相容的来替代它才行。”

    此时,广平公主躬身施礼道:“元君容禀,燕国虽地处蛮荒,物资匮乏。但田氏家族在此地经营已逾万年,国中虽未曾出现过飞升境定气珠,但我父王收藏了一枚入仙境的定气珠名曰山岚也颇为珍贵。如若元君需要,父王定当双手奉上。可以助宫主暂时渡过此阶段。”

    李崇轲点点头,没有接广平的话,只是对秦盈说道:“先委屈下我们的朱雀宫主用下入仙境的定气珠吧!等为师造出了新的飞升境的珠子再给你换上。不过这一路凶险异常,需要多备一些日经珏给你才好。”

    秦盈缓缓地点头道:“还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这颗定气珠,再者说,在一两年的时间里,我没办法将功力...咳咳咳.....咳咳咳...没办法将功力立刻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她艰难地将这段话说完,已经咳地大汗淋漓。

    李崇轲满脸怜爱地伸手帮她顺着气,安抚她让她不要再说话了。从腰间的乾坤无极袋中,取出一颗泛着冷光的定气珠递给广平道:“这颗无相虽为培元境,但我将一块飞升境的日经珏碾成粉末,通过秘法加入到了这个无相之中。改造后的吸附金日精华的速度可超越同品阶定气珠的一倍有余。如果运用得当,的确可以发挥近乎于入仙境的功效。你把这颗拿去跟田冲换他的山岚。”

    广平慌忙跪下,双手托平举过头顶来接李崇轲这颗定气珠。诚惶诚恐道:“能得元君和宫主赏识,是田氏一族得荣耀。再者说,这山岚也是当年郡主赐予田氏的礼物,此次归还云宫主人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林柏没好气地调侃道:”真不知道你们蓝田两家是忠于云中仙宫还是忠于那淳安郡主啊。“

    广平跪在地上,提高声音辩解道:”郡主和元君,是仙裔七族的大族长,不论忠于谁都是忠于仙族。“

    李崇轲抬手打断他们俩的争执,林柏的这明打实拉的把戏码真的不够看。

    众人皆噤声不语,这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李芸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个造型华丽的汤盅,正缓步走来。她见到众人都在,想停下来施礼,无奈手中托着东西只好施了一个蹲礼。李崇轲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李芸将汤盅端到李崇轲的面前,低声地问了一句:“元上,还是我来喂姐姐吧。”

    李崇轲伸手端过汤盅,揭开盖子闻了一闻,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映衬着淡淡的酒味沁人心脾。李崇轲将盖子放回到托盘上,对李芸说道:“不用,我来。”

    然后看了一下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跟秦宫主单独谈点事情。”

    众人口中称了声喏便细细簌簌地准备离开。此时,苏欣撇着嘴喃喃自语道:“早知道当时我就快一步抢在秦姐姐前面,要是那样的话,现在元上照顾的就是我了。”

    李芸嘿嘿笑一声,道:“依我看呀!要是帮元上挡那一掌的是你的话,咱们直接就可以摆灵堂,帮你办丧事了。你那区区几百年的修为被对方直接拍成齑粉。”

    苏欣听罢恼羞成怒,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揪李芸的发髻,小鱼儿机灵地一个腾挪闪过了她的攻势,满脸得意地闪到了殿外。大伙儿就这样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走出了芳怡宫。

    李崇轲伸手将秦盈扶起来,斜靠在床上,端起桂花酒酿来就开始一勺一勺地喂她。

    她也默不作声,李崇轲伸一下勺子,她就张一下嘴将勺中之物吞入咽下。秋水含波地看着看着李崇轲,苍白的嘴角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李崇轲喂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问她道:“你怎么不问我给你吃的是何物啊?”

    秦盈笑了笑,气息微弱地说道:“无妨,李崇轲你给我吃的必定是美好之物,我又何须有疑问。”

    李崇轲拿勺子在汤盅里搅拌了下,低头道:“早知道给你喝水了,何必费这周章去弄桂花酒酿。”

    秦盈侧过头去,看着窗外渐渐飘零的树叶,一缕阳光从外面穿过窗棂斜斜地洒在她的身上,她一生素衣,青丝散落下来,映衬着如雪的肌肤。她痴痴地窗外,缓缓地说道:“多希望用千机滴漏将这一刻永远地保存下来啊!”

    她转过头来,眼神炯炯地看着李崇轲道:“李崇轲,你知道吗?这次原本我没想活着。我多想当时就死在了你的怀里,那样的话,我就能在你心里永远有个位置了吧。我知道我活着没办法走进你的心里,那我死了也许就可以了吧。”

    李崇轲收起汤盅,站起身来到窗前,伸手将窗户关上。李崇轲对秦盈说:“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不能接受。我跟刘醉儿之间不仅仅是青梅竹马,还有生死与共的难忘经历。更何况我们俩共同创造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你让我怎么忘记。”

    “可是,可是她却想杀你。。。咳咳咳。。。”秦盈着急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哦!你知道了啊!”李崇轲淡淡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国君地眼神地时候我就知道她回来了,那种眼神我终身难忘。就在我第一次踏上云中仙宫的时候,她在了解完我的身世后,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是那种蔑视一切,傲视天下的眼神,让我的心瞬间坠入冰河。”秦盈极力地抑制着胸中的怒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看到了吧!秦盈也看出了你想杀我?呵呵!真是可笑,当初你不辞而别,还将璨星珠带走,如今你的元神回来也没有告知我一声,却一见面就要杀我?刘醉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李崇轲咆哮着,渐渐地变成了呜咽。

    秦盈从来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李崇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置。嘴巴张了张,喊了一声“崇轲”。

    “你知道吗?”李崇轲转过身来对秦盈说,“当时,她附身在国君身上,从后面偷袭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打算躲避。可是你真傻,你不是我,为什么要来挡这一下。”

    秦盈默默地躺了下去,一言不发,心中的话语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眼角的泪水默默滑落下来。

    “你好好休息。”说完这句李崇轲便走出了芳怡宫。

第七十四章 查秘事

    李崇轲一出门,众人神情各异地看着眼眶红红的他偷笑。李崇轲脸色如同冰霜一般,并没多做理会,只跟林柏冷言道:“随我来。”便撇下众人离开了前殿。

    林柏跟李崇轲来到湖边,只见这湖水蓝蓝,微波荡漾,只是渐近秋日,略感些萧瑟。有几对鸳鸯从他们面前游过,悠然自得,乐得自在。

    李崇轲伸手一指湖心亭对老蛟说道:“老蛟,去湖心亭。”

    说罢,催动定气珠转化真气。气劲将李崇轲退离地面一丈有余,他左手在前,右手将积蓄的气劲瞬间释放出来。须臾之间,便来到了离岸30余丈的湖心亭。

    林柏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花里胡哨”,便变身为蛟龙,往水里一钻,摆动了几下尾巴便到了亭边。只见他跳将起来化为人形,脚尖轻点栏杆,先李崇轲一步到达亭中。

    李崇轲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心中的波澜似乎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对老蛟骂道:“你这个投机取巧的浪里白条。”

    林柏抖了抖紧贴的湿衣,鼓起护身真气将烘烤衣衫,他这往水里一跳已经浑身湿透。看着热气腾腾的林柏,李崇轲有些忍俊不禁,心中的烦闷也稍稍舒缓了一些。

    忽见得岸边一些宫女朝着他们指指点点,时有莺声燕语飘然而至,李崇轲对正在整理衣装的林柏道:“你这烟雾缭绕的卓越身姿,人家定以为你才是云宫主人呢。”

    林柏不以为然道:“你那套驭气飞行的把戏真的中看不中用,还真不如我变成蛟龙来的好使。”

    李崇轲轻轻地摇了摇头,正色道:“老蛟,你可知道偷袭我们的是谁?”

    林柏边摆弄衣衫边回答道:“还能是谁,是幽冥族呗。那天夜里元上不是说了嘛。”

    “是刘醉儿!”李崇轲说道。

    “哪个刘醉儿?”林柏整理衣服的双手停顿了,猛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李崇轲,难以置信地问道:“元上说的可是淳安郡主?”

    “正是。”李崇轲的表情不容置疑。

    “可是,这不可能啊!对方明显用的是幽冥族的暗器和功法啊!”林柏不敢相信。

    “当时你在殿外,有些事情可能不了解。对方催动镇云伞来对付我,而这仙族秘宝是当年刘醉儿亲手赐予蓝族族长的,同时敕封蓝族为天下第一仙裔,七族之首。蓝田两家自古以来就有通婚的习俗,到这一代,田冲成了蓝田两族共同的大族长,于是这个镇云伞就到了他的手里。”

    李崇轲示意林柏坐下来,接着说道:“这镇云伞是我当年在跟她金武岛修炼的时候为她打造的,里面的机关密法和驱动法决除了他们族长,就只有我和刘醉儿知道。”

    林柏帮李崇轲斟茶,双手依旧有些微微颤抖。他不解地问:“可是元上,这没理由啊!郡主回来了怎么会不直接回仙宫呢?”

    沸水冲入茶碗,将碧绿的茶叶泡发开来,一阵阵芬芳沁人心脾。

    李崇轲拿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道:“她本人并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是她的元神,而且这元神也只带她的部分功力,否则以醉儿的功力,那样的一掌秦盈不可能还活着。”

    林柏斟茶的手又开始发抖了,他说:“元上,这郡主的部分功力就能把秦盈这个飞升境星宿打的修为尽丧,定气珠直接被震碎,真的是天人所为啊!可是!可是元上,这没道理啊!郡主她为什么要攻击咱们云中仙宫的人呢?这委实没有道理啊!”

    林柏无法理解,不住地摇起头来。

    “从田冲回忆的线索来看,刘醉儿这次明显是为了两样东西而来。一是引开山兽攻城,取回拜日教的圣物,可惜咱们当时将绿鹂镜留在宏鹿关上,无意间摧毁了她的这一计划。其二是,假借为公主治病,进入皇宫,控制国君从而窃取镇云伞,可这镇云伞也被我毁了。”李崇轲答道。

    林柏松了一口气道:“拜日教?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如此说来,咱们倒是大获全胜啊!”

    李崇轲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以我对刘醉儿的了解,只要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实现的。”

    李崇轲放下手中的茶碗,双眼直视林柏道:“所以,林宫主。本君命你明日一早赶回云中仙宫,加强云宫戒备。通知白虎宫奎木狼,全面停止日蚀华彩阵,将星宿都撤回云宫布防。另外,你告诉玄武宫斗木獬,让他派一支人马暗中查探下天下各洲各洋中有关拜日教的消息,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玄天镜一成的推演算力。最后,因为秦盈伤重,暂时将她留在我这里好好修养,朱雀宫由鬼金羊暂时统领。”

    林柏知道事关重大,立刻站起身来,肃然道:“臣定不辱使命。”

    李崇轲从乾坤无极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赭黄色卷轴来,递给林柏道:“事关云宫星宿调动,布防与宫主任免大事。云宫的规矩,不得仅凭口述。吾刚才所说,皆存与此卷,你只需将此卷轴放于玄天镜云台之上便可,玄天镜解开吾的密钥后会将所有事务都悉数分发安排下去的。”

    林柏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赭黄卷轴,道:“宫中正式公文的流程,臣自然知晓。元上无需多虑。”

    李崇轲点点头,对他说:“今日你早些休息。明天早些动身。好了,你去吧。”

    可林柏他却一动未动。

    李崇轲饶有兴趣地斜着眼看他,继续端着茶碗喝茶。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启禀元上,臣见这广平公主资质优异,是个修炼的好材料,可否,可否由我收她为徒,教授云宫仙术啊?”

    “哦?原来林宫主已经芳心暗许啦!”

    林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红到了脖子根。转身害臊道:“你这堂堂元君,云宫主人,怎可如此戏耍臣下?”

    “话可不能这么讲,如果你不喜欢广平公主,你大可以矢口否认嘛!不过呀,我也知道!你林大宫主不是个吃完就跑的人。”李崇轲打趣道。

    林柏来回踱着步,口中骂骂咧咧道:“这碎女子,我说让她自己来说,非要我来开这口,羞杀我老蛟也。”

    李崇轲此刻心情已经变得大好,哈哈大笑开口安抚老蛟道:“老蛟,喂,老蛟,你别来回走了,走的我都眼晕了。我答应你便是。”

    林柏顿时笑逐颜开,咧着大嘴一把抓住李崇轲的手问道:“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这广平是仙裔族的嫡传后裔,仙族血脉又纯正,天资聪颖,根骨奇佳。自从郡主不辞而别后,这蓝田两家就没有晚辈再被选拔入云宫,列星宿位,登云天碑的事情更是无从谈起啊。我这次也会从蓝田两族中选一些优秀的子弟,补充到云宫当中。免得人家讥讽我李崇轲厚此薄彼。”

    林柏开心地拿左拳击右掌道:“妙哉,妙哉啊!这下我总算可以跟那个碎女子交待了。我明日就带广平回云宫。谢元君。”说罢,深施一礼。

    李崇轲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林柏唱了声喏,转身驭气飞行,离开湖心亭奔岸上而去。

第七十五章 喜事

    燕国旬阳城宫城主殿---文华殿。

    天还没有亮。可大殿里却灯火通明。

    内侍和婢女们忙忙碌碌地来回张罗,想用最快的速度在天亮之前把大殿打扮得喜气洋洋。

    辰时,这里将举行两个重大仪式。

    其一,是广平入云顶天宫的拜师仪式。

    田族自刘醉儿神秘失踪后便再也没有人才选入云中仙宫了,故而田冲将这次的拜师看得非常重。李崇轲是想让广平入仙族门下直接由李崇轲亲自教习,一来广平是田族难得出现的英才,天资聪慧,血脉又纯正,修炼起来必定是事半功倍;二来李崇轲也不想让世人一直认为他对蓝田两族有所顾忌,吸纳广平也算是打消了蓝田两族的顾虑。

    第二件事情,则是林柏向田冲提亲了。

    原本林柏这龙族的身份,跟仙裔族联姻是绝无可能的。当初仙裔族刚进入这大陆之时,与原本从远古时代就盘踞在此的龙族等上古神兽们大打出手,加上云中仙宫的帮忙,旷日持久的战争最终以龙族为首的魔族联军妥协而告终,龙族与仙裔七族签订合约,让出广袤的陆地,从此退居海洋。

    虽然双方达成了表面上的和平,可龙族却一直铭记着这段屈辱的历史,龙王制定了严苛的律法禁止龙族与仙裔族通婚。而这林柏有可能是众多龙族中的一个异类,他之前因举兵清君侧而被镇压并被他父王永久的剥夺了龙籍,但他起兵的真正诱因是林柏爱上了一位仙裔七族中玉族的一位公主,可这位公主却在两人耳鬓厮磨之时,忽然间消失了,而现场只留下了一幅公主面容惊骇的画像,角落上的落款乃是“妙天画坊”。

    虽然现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的那些兄弟们在幕后指使的,但长期饱受欺压和威胁的林柏失去了理智,一心认定此事就是龙宫的巫术。于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带兵冲击龙宫,但最终寡不敌众兵败被俘,不但被夺去了龙籍流放至江河堕落为蛟。林柏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无尽地沉沦,直到被李崇轲拯救,点化成云中仙宫的星宿。

    而就仙族这来说,误以为龙族的人杀了仙裔族的人,这仇自然是不共戴天,七族中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纵使仙族七脉尽,不嫁一女至龙庭。

    而田冲这次因为是林柏提亲,敬佩他当年敢于为了爱情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龙族的孤胆勇气,还有就是看重他是李崇轲的至交好友,更何况他还是云天碑上镌刻有姓名的星宿。

    于是国君连夜命人操办典礼,装饰宫殿。当天晚上,原本处于宵禁的旬阳城刹那间忙翻了天,百姓们虽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知道全城张灯结彩的,肯定是有大喜事发生了。

    拂晓,东方刚露出点鱼肚白,文华殿中就开始鼓乐齐鸣。

    殿中原本代表至高王权的赭黄色金日椅已经被红色的帷幕隔在了后面,帷幕上书两个金色大字:师礼。红色帷幕前方摆放了一大一小两张红木交椅。

    交椅前方的台阶上铺有三步宽的金色太阳纹缂红丝地毯,地毯从正殿高台一直铺到殿外。大小交椅前方各摆放着一座长案,案桌上摆放着烛台,香炉,酒爵,瓜果,香炉旁放着三支清香,烛台上的红烛也在等待绽放。

    鼓乐声中,李崇轲缓步走上了正殿高台,他后面是林柏,林柏后面跟着国君,太后,王后以及广平公主。

    李崇轲就正中央大交椅上落座,林柏站在李崇轲右手边的交椅前对他躬身施礼。

    其余众人于阶下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林柏偕同广平点燃三支清香,叩拜三次后将清香插入香炉中。

    随后,广平端来净手盆。李崇轲净手完毕后落座。

    此时,国君将拜师贴呈于李崇轲,广平纳上拜师束修,李崇轲施礼答谢。

    李崇轲起身宣布广平从即刻起,加入云顶天宫,终生收到云宫的庇佑。

    田冲以及老太君感激涕零,老泪纵横。

    礼毕。

    转眼之间,已经日上三杆。因为林柏于广平公主的婚礼将会在天宫正式举行,并且林柏是迎娶广平而非广平招赘驸马,故而今日举办的只是定亲典礼。

    刚刚的拜师大典陈设早已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婚礼气息。

    在林柏的强烈要求下,李崇轲,秦盈,卓芸,苏欣都作为男方的宾客陪着他完成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礼仪,最后一步的亲迎将会于明年的正月十五完成。

    李崇轲将他随身携带的沧月珠送给他们当作贺礼,正好广平的病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没有得到治疗,而这颗沧月珠可以逐步帮她根除隐疾。当李崇轲将沧月珠赠予广平之时,广平受宠若惊地不敢伸手接,李崇轲笑着打趣道:“嘉蓝啊!难道是这颗沧月珠入不了你的法眼吗?”

    广平忙磕头谢恩道:“田嘉蓝不敢,沧月珠太贵重了,况且秦宫主还没有痊愈,这珠子给了我,元君如何帮宫主治病呢?”

    李崇轲摆摆手道:“秦盈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沧月珠没办法帮她恢复功力。倒是你的胸痛眩晕之症需要每日用这珠子治疗一遍,治疗个把年也就能痊愈了。再者说了,这珠子原本就是我造的,大不了找齐了材料再造一颗嘛。对了,记得每月让沧月珠照射阳光一整日,否则的话它里面储存的精华用尽后也就失去了功效。”

    林柏也拍拍广平道:“快收下吧!我们元上不喜欢推脱。”

    广平点点头,笑盈盈地将至宝藏入袖中。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拿出贺礼,都是平日里自己珍藏之物。

    正当大家热热闹闹地恭贺他们地时候,林柏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龙纹锦囊来。林柏将锦囊拿在手里捏了捏,然后递到广平面前,道:“嘉蓝,这个无极袋里装的是我还是龙族儿王子时候住的府邸,当时我被夺取龙籍发配入江河之时,我父王只准我带一样物件走,于是我取了个巧,将我的宅邸整个装入了整个无极袋中,一直带在了身上。这个无极袋是龙族为数不多的飞升境的无极袋,只比元上的乾坤无极袋差了一点点。上面的龙纹是我母妃亲手绣的。现在我将这无极袋连同整座宅邸都送给你,算作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众女眷都纷纷向广平公主田嘉蓝投来羡慕的眼神,田嘉蓝脸一红,慌忙将这无极袋藏入了袖中。

    典礼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结束了。

    国君大为欣喜,为此大大典,特赦天下,田赋也特许在三年内减少了三成。

    正午时分,众人午膳完毕开始整备行装。

    田冲带着一干文武来到李崇轲的面前,双手递给李崇轲一本赭黄缎面缂丝册子。李崇轲伸手翻开一看,是通关文牒,上面已经盖好了燕国的宝玺以及田冲亲笔的:“准许通关,沿途诸国请予协助”的批语。

    李崇轲以目光询问田冲,田冲回禀道:“既然元上执意要微服出巡,不愿臣派卫队车驾护送,那这个通关文牒是一定要带上的。这上面有我大燕的宝玺,天裔七族的诸侯国无论如何都会给与元上方便的。就算是蛮夷番邦,也不会刁难诸位。”

    李崇轲点点头,收下了这本册子,转手递给了李芸,吩咐她收好。然后对田冲说道:“还是你思虑周全啊。”

    田冲惶恐道:“元上哪里的话!此次多亏元上出手相救,救得我边关将士百姓,还救了老朽的性命。我儿也有幸进入云宫修炼,田冲无以为报,这等些许小事何足道哉。”

    李崇轲拍拍田冲的肩膀,道:“你家嘉蓝的病就放心好了,我会亲自照看的。”

    田冲作势又要下拜,李崇轲连忙拉住他,道:“繁文缛节,甚是烦躁。”

    田冲不好意思地说道:“自从郡主离开后,世间都传云宫已经抛弃了蓝田两家,其余五族也越来越嚣张,日益侵略我两国国土。这次元君亲临燕国,我这个蓝田两族的族长万分的荣幸啊。两族复兴有望啊。”他身后的那帮文武们也纷纷点头附和。

    “你们的国策也需要进行调整,原本数百年的寿数,被你们搞得现在只剩下不足百年,快与土著凡人无异了。”我对燕国君成说道。

    众人皆口称喏。

    李崇轲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此时,门厅的右侧,王后,太后与田嘉蓝已经哭成了一片,只见得林柏在旁一脸无奈地候着。

    李崇轲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帮林柏缓解下气氛,只听得后面一娇俏的女声说道:“哟~元上还不去帮帮我们的林大宫主啊,您看他脸都红到后脚跟了。不过啊,这样的林宫主可愈发得英俊了呢。”

    李崇轲回头看了下苏欣,她午间喝了许多的酒,现如今有一些醉意。李崇轲猜想原本她是想将手肘搁在他肩膀上的,但不远处的秦盈恶狠狠地怒视着她,苏欣才将手撑在了桌面上。

    李崇轲抬眼看了下苏欣,今日她没有穿最喜欢的素白描金边襦裙。今日她着了一身浅紫色襦裙,发髻上插了一支碧玉步摇,身形倾斜,正挑着眼看着李崇轲笑。

    李崇轲低低地问了她一句:“你怎得喝这么多?有什么心事?”

    苏欣撇撇嘴道:“元上何曾顾虑到了我这小小的雪妖。你忙着照顾我秦姐姐咧。”说罢,她打了一个酒嗝,媚眼如丝地望着李崇轲继续说道:“林宫主跟他的小公主每日耳鬓厮磨,元上跟秦宫主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连小芸儿也欢天喜地地准备跟她大哥四处游历。就我一人孤苦无依,除了借酒消愁还能作甚?”

    这时候秦盈走了过了,瞪了苏欣一眼道:“看谁人有你如此无礼?你也别说那些酸溜溜的话,元君心里只有你家郡主,可没有我。若不是我身上有伤,他才不舍得多看我一眼。若是寻常,我早就将桌上的酒喝了个精光,哪里还轮得到你?”边说还边拿眼睛斜李崇轲。

    李崇轲顿时感到非常不自在,嘟囔了一句:“好好的怎么又说道我这里了。”于是站起身喊李芸准备行装启程了。

第七十六章 初抵中神洲

    “独顾斜阳雾

    花雨两相扶

    玉珠浸新绿

    泛舟芙蓉湖

    眉黛春山秀

    秋水剪瞳愁

    顾自落花怨

    奈何意难收”

    ---《崇轲诗集》

    “元上,你好久没看这本诗集了。”坐在车厢角落的秦盈说道。

    李崇轲收起书,朝她笑了笑佯装嗔怪道:“没大没小的!”可手却伸了过去,把秦盈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严实了。

    这时候,李芸爬了过来,靠在秦盈的身边说道:“咱们元上最疼的还是秦姐姐啊!这一路常照顾的真是无微不至。真是羡慕啊。”

    坐在车厢对角的苏欣哼了一声,道:“可不是嘛,你看咱们秦姐姐,狐裘用的是最稀有的银狐皮,这种狐裘我之前也穿过,可温暖的紧呢!再大的白毛风吹过来也不感觉到冷。再看这车厢里的火盆,烧的全都是旬阳西山窑的银骨炭,你看这炭如白霜,无烟,又耐燃,还不易熄,出来之前那个燕国国君啊让内务府将他们御用的银骨炭都给了咱们,足足一大车。咱们这车里啊,真的是温暖如春呢!可是咱们都有真气护着,感觉不到寒冷啊,这么名贵的炭到底是给谁用的呢?元君?”

    李芸接话道:“还有!还有!不光光准备了狐裘和炭。三个月前,咱们从旬阳城出发的时候,原本是说是骑飞兽走的,可元上说秦姐姐大病初愈,且新的定气珠还没有完全适应,问那个国君要辆马车,准备一路晃荡着来中神洲。那田冲得到这个消息后,开心的不得了,连忙将他的御用车驾连同驭手和五匹宝马都送给咱们,哈哈哈哈。”

    苏欣也笑道:“还没完!还没完!咱们元上担心一路上颠簸,对咱们秦姐姐养病不利,硬是将人家的车驾拆开来,往车轴处加了好几个叫什么铜簧之物。起先我还挺瞧不起这些拿黄铜条弯成一圈一圈的小玩意儿呢,可谁曾想到,装上之后啊,这马车穿山越岭如履平地,如此费尽心机真是羡煞旁人啊!”

    说完,苏欣李芸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

    秦盈看她们俩笑得如此放浪形骸,随手就丢了一个暖手的手炉过去,苏欣边笑边伸手接手接住,揣进手笼里。

    秦盈怒骂道:“你们这两个小蹄子,越发的欠管教了。这银骨炭你们没烤?这车你们俩也没少躺啊!苏欣你之前不刚美美地睡了一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这狐裘你们是没有穿,可你们屁股下坐的羊毛毯子不够暖吗?再啰嗦一句,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李崇轲环顾四周,秦盈气嘟嘟的发了一顿牢骚后,脸蛋微红;苏欣把脸转向车厢壁再掩嘴偷笑;小鱼儿低着头在假装摆弄手中的针线,还偷偷地吐了下舌头。李崇轲笑了笑,微微掀开车厢的门帘,一股冷冽的风雪随即吹将进来。李崇轲提高声音问驾车的姚伯共道:“老姚!咱们到哪里啦?”

    这姚伯共是云天碑上二十四星宿之一,属东方青龙宫第四宿---房日兔。《仙族异闻考》有云:“房四星……亦曰天驷,为天马,主车驾。......马为房星之精......天驷房也.”《崇轲诗集》有云:“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老姚驾车驭马可谓世间第一人。

    林柏回云中仙宫后,立刻派他来李崇轲身边,一则保护他们周全,二则驭马套车,他也可以安心在云宫办事。

    只听得老姚回头喊道:“元上,这风雪太大,看不清前方的路,等到了城镇再叫你们吧。”

    李崇轲道了一声“好”便回到了车中。

    李崇轲把脑袋缩回了车中,刚把门帘拉上就看到小鱼儿拼命地挤过来。口中还念叨着:“哎呀!今天的雪下得可真大啊!才这么一会儿就吹进来这么多,赶紧要擦掉。”说罢,拿起抹布奋力地打扫起来。

    李崇轲不明就里,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秦盈正安之若素得端坐在原地,正在朝着李崇轲露出得意的迷之微笑,旁边斜靠着一个龇牙咧嘴的苏欣。李崇轲看看慌不择路的小鱼儿,再看看痛不欲生的苏欣,于是明白了个大概。

    于是,李崇轲清了清嗓子对苏欣说道:“欣儿,芸儿。你们秦姐姐刚大病初愈,现在又没有功力,气若游丝的。你们要多谦让下她......”

    李崇轲话还没有说完,苏欣暴跳如雷道:“她大病初愈?她气若游丝?刚才拧我们的时候那力气可真不小。她现在是没气劲,要是跟以前一样的话,照她这么蛮横的劲儿,我跟小鱼儿早就横尸街头了。”边说边揉着自己腰上的肉。

    秦盈倒是满不在乎,假装温柔地翘起兰花指整理着她地衣物,时不时地还矫揉造作地咳那么一两下。

    李崇轲正色道:“好了,说笑归说笑。都过来,我有正事要跟你们三个说。”他双手朝内挥了挥,示意她们都靠拢过来。

    三个人都停止了演戏,纷纷围坐在李崇轲的身边,瞪着大眼睛等着我说话。

    “咱们离开旬阳城也快三个月了,期间只顾着游山玩水,也没好好地照顾你们的功课。虽然林宫主让老姚来帮忙,但你们也必须加强修炼了。”李崇轲看着她们三个说道。

    李芸点点头,说道:“元上,你给我的定气珠最近才比较听话,不过我感觉这颗珠子吸附和转化金日精华的速度不够快啊。”她边说还边揉搓着自己的小腹。

    秦盈笑着对她说:“傻芸儿,你再怎么搓肚子也不会让珠子变得更厉害的啊!一颗新的定气珠啊若想要跟主人配合默契是需要很长时间来磨合的,短则数月,多则几年。也有可能永远也无法发挥全部功效。你现在都能慢慢地积聚气劲了,而我从国君那里拿来的珠子到现在还不怎么灵光呢。”

    李芸问道:“秦姐姐,为何会如此呢?”

    秦盈解释道:“这定气珠是用一种叫皓月石的材料配合上百种辅料加工而成的,而这皓月石的特性很是奇怪,原来埋在那里就带有某种特性,比如说是在森林里被发掘出来的就属于木,在火山边上挖出来的就数火,在河床里发现的就属水,在沙漠戈壁上捡到的就属土,在金属矿藏里被开采出来的就属金。这珠子的属性啊正好对应人的五行,所以这珠子要是契合使用者的五行,那么双方融合的会很快,否则的话失败的情况会比较多。”

    李芸疑惑地问道:“那么咱们在开采皓月石地时候就标注好属性不就好了,这样水属性的就给五行属水的人用不就很方便?为何还会出现不能融合的情况呢?”

    李崇轲接过话头说道:“原理是这个原理,可实际上却没有这么简单。一个从森林里被发掘的皓月石的确属木,但有可能这森林的地下水很丰富,土里的水分很充足,那么这石头既带有木属性也带有水属性。况且人食五谷杂粮,身体的属性也不是单单用金木水火土来划分啊!”

    李芸撇撇嘴道:“这么复杂啊!如果有一个五行都齐全的皓月石做成的定气珠就好了,什么身体都能用。”

    秦盈拍了一下卓芸的头,笑骂道:“你说的就是飞升境的皓月石了。世间非常得稀有,只有得天时地利才有机缘能碰见啊!属于可遇不可求之物。”

    李芸摸了摸头,嘟囔道:“我听林宫主说你们大部分星宿用的都是飞升境的定气珠,也不见得有多稀有啊。”

    秦盈作势又要拍她的脑袋,小鱼儿顺势一倒,撞到了苏欣身上,大家才注意到苏欣一直在听我们讲,自己却一声不吭,非常不符合她的性格。

    还是李芸先问了一声:“苏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的珠子是什么境界的啊?”

    苏欣很是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绞着手中的绢帕道:“我只有一颗培元境的定气珠,用了有些年头了。本来郡主许诺回来后要给我一颗入仙境的珠子,哪曾想她这一去竟然是永别。”说完神情非常落寞,又期期艾艾得落下了两行泪珠。

    秦盈翻了一个白眼道:“以你当初做法困住我们的功力,哪里是有培元境定气珠的人能使得出来的?”

    李崇轲干咳了一声,制止她们继续上演这样你来我往的戏码,道:“好了好了,等我寻到合适的材料帮秦盈打造定气珠的时候顺便也帮苏欣造一颗。至于品阶嘛!还要视材料而定。”

    李崇轲的话音刚落,苏欣和秦盈已经欢喜得两个人抱在了一起,热络地从定气珠聊到服饰珠钗。连小鱼儿也扔下一脸茫然的李崇轲,欢快地加入她们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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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仙宫介绍:
我本想做逍遥仙,
奈何时运枉疯癫。
红颜纠葛断肠路,
望断凌霄望断天。
李崇轲只想跟他师傅一样,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机关术师,能进到大匠造府衙当差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可命运偏偏不让他如愿,把他捧上云霄之后又把他摔得粉碎。为仙为神还是为君王?李崇轲誓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云中仙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中仙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中仙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