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魔法与画技
寂静的夜幕里。
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胡安披着黑色斗篷，脸庞隐藏在兜帽下，正在朝城东贫民区的方法奔去。
就在他踏出旅馆后，随着身体逐渐活动起来，发现体内的魔力开始流转，不停对身体进行刺激。
浑身出现蚁咬般的痕痒，难受得只好通过剧烈运动来宣泄，但反馈的是更强烈的麻痒，并且身体的机能缓缓上升，奔跑的速度变得更快。
随即意识到魔力正在增强肉体，如同使用药剂来进行锻炼的感觉。
接着没过多久，麻痒感逐渐消退。
胡安待在阴影处，平息活跃的魔力，感受着身体所产生的变化。
拳头紧握，气力增加了不少，
而且刚才全力急奔数分钟，也只是轻微的喘气反应，耐力的提升犹其明显。
“大约只增加四成......”胡安结合过去的记忆，评估着自己的状况。
虽然比不上骑士，刚进入超凡就是一倍的身体增幅，但他作为施法者，法术才是根本，肉身的强化只是辅助。
召唤出巴托黑书，翻看相关内容。
“施法者的灵魂得到大幅提升，发生质的改变，能够收纳魔力和使用法术。”
“而其他超凡者的灵魂提升，只是单纯增强精神力，可是相对来说，身体的素质得到飞跃般的强化。”
“这或许就是各有所长吧，不过这个方向才更适合我。”
“现在只需要考量，怎样活用这四成的强化，毕竟学徒阶的施法限制很大。”
胡安没有羡慕对方，他觉得对超凡艺术家来说，施法者集中灵魂方面的强化，或许更适合他们。
因为涉及阿卡西碎片制作的条件，都跟精神力的强度和精度相关。
稍微活动全身的关节后，他继续往贫民区奔去，为之后的战斗作准备。
..........
..........
东北贫民区里。
一栋两层高的建筑难得仍有烛光。
突然之间，身手矫健的黑影爬上建筑的二楼阳台，然后观察着屋内。
黑影戴着一双诡异的白手套，上面绘有众多红眼的老鼠，仿佛缓缓蠕动，让普通人远远看见便心生恐惧。
他正是来到贫民区的胡安。
由于体质的强化，还有【灵动手骨】的加成，很轻易就利用屋外的凸出物，做出过去没法做到的攀爬动作。
就在刚才来的路上。
胡安使用灵视，四处寻找较弱的超凡者的时候，发现一队人在深夜运货。
他们的神色紧张，货车上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尾随偷听众人之间的对话。
得知他们都是走私者，目的地正是这栋房子，而货车上的都是火器。
胡安猜测对方，或许会雇佣超凡者担任守卫，于是解决他们后，来到这里。
回想刚才的战斗.......
胡安先是使用了弱效幻觉，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接着一发焰红的魔能爆，把其中一人震飞到墙角。
在他们反应过来前，瞬间冲到敌人的面前，拔出匕首封喉。
过程中没有杀人的不适，反而没有想过自己如此适应杀戮，心中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现场很快就有数具尸体，只剩下被那诡异手套拖入恐惧深渊中的人。
在“帮助”众人解脱后，便检查被魔能爆击中的人，随即发现他全身吐满鲜血，已经彻底死去。
胡安也被魔能爆的威力震惊，似乎普通人连一击都承受不了，他无法想像其他环的法术是怎样的。
离开前拿出巴托黑书，按照上面献祭灵魂的段落念诵，语言的音调亵渎而绝望，仿佛让人一听就置身于地狱牢笼。
死者身上，随即浮现半透明人形。
他们表情呆滞，身上血迹斑斑，犹如生前最后一刻的状态。
接着黑书发出红光与低吟，所有人形顿时飞进书里。
抚摸着巴托黑书，胡安能看见所有被关闭在里面的灵魂，他们如同惊醒般在悲鸣与惨叫，仿佛遭受永不停歇的折磨。
而且他能得知，这些灵魂已经堕落，符合献祭的资格。
胡安尝试与格莱瓦沟通：
“伟大的地狱第六领主，您的学徒奉上堕落的灵魂，以换取力量的恢复。”
按照契约，邪术学徒并不是神与牧师的关系。反而更像是师徒，需要不时付出适当的代价，来换取学习与成长的权力。
祂的声音没有出现。
只见巴托黑书自燃起来，红纹仿如烙铁与岩浆，而胡安没有受影到任何灼伤。
接着仿佛得到某种启示。
胡安拣选了其中一人的灵魂，紧接着烈焰立即包裹，然后内缩消失。
随后一丝魔法能量注入体内，补充着原来的消耗，大约是三分之一的魔能爆。
思绪拉回现在......
胡安从二楼阳台潜行进室内，通过灵视和听觉观察屋内的状况。
目前屋内能确认有四人，而其中一个身上带有微弱的火焰，看程度比守卫长和邪教徒要弱。
“这似乎是很好的练习对象。”
现在有了快速补充魔力的方法，胡安终于有点底气，接着开始思索计划：
“还是先把另外三人解决，再单独对付超凡者比较保险。”
随即开始行动。
盯着正在二楼打哈欠的人，胡安悄悄退回睡房，从腰包拿出两搓羊毛。
配合手势使出弱效幻影，这种小法术能够创造出幻声、幻影。
幻声的音量小至低语，大至尖叫，可以不衰减地持续到时效结束。
幻影必需不大于边长一米五的物体，而且任何物理接触都会被揭穿。
胡安在对方的耳边，创造钱币掉落的声音，然后在睡房建立银弗尔的幻影，并且在幻影的基础上，融入【视觉情绪】的能力，让观看者的贪欲产生。
这在旅馆试验时，他已经发现创作的幻影，可以融入海岛宫殿的天赋。
这让他感到惊讶同时，也开始对天赋的适用范围，产生各种联想。
只是唯一的缺点是运用在法术上，精神力的消耗，比起使用魔物颜料还大。
在吸引对方进来后，果断的从身后割开喉咙，那人只是全身一震，然后鲜血喷洒在床铺，形成喜庆的颜色。
接下来他故技重演，不过是改变成动物的喊叫，或是同伙的唤叫。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
只剩下那名坐在客厅的秃顶超凡者。
加文的心情有点烦躁。
作为铁拳会的干部之一，也是帮派内为数不多的战士学徒。
即使只是见习的程度，但凭藉本身的体格，一步步拼杀到这个位置。
而最近的时间里。
由于下水道的走私品被发现，在警备队的追查下，帮派无法利用卡诺河走私。
因此需要他深夜仍待在这里，在接收货物后，经特别通道运出城外。
“按照老大的说法，他们应该早就到才对。”他不耐烦地翻动眼前的沙漏，然后大声喊道：“嘿！给我倒一杯麦酒。”
等了几分钟没人回应，让加文原本不佳的心情更糟。
随即用力拍打桌面，顺势站起来转身大喊：“你们都死哪去呢？”
然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房子。
无论是身后或是二楼的平台，原本应该站着的人一个也不见。
汗滴从他的额头流下，他已经想不起来，最后的脚步声是几时发出。
“老大，你快来阳台看！”一把熟悉的声音，从二楼的阳台发出。
“妈的！有什么事！”刚才恐惧的心情缓过来后，随即而来是一份暴怒。
他几步就跳上二楼，发出厚重的脚步声，接着冲进房间，打算调教手下。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丝猩味，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他冷静下来，扭头一看，睡房的床铺布满血液，犹如鲜红的花瓣。
墙上的血点凝结，大大小小的黑块斑点，仿佛小孩的涂鸦。
丰富的经验让他全身绷紧，紧接着扭头一看，摆出防御的姿态。
伴随着数声古怪的音节，一道红如火焰的能量从门后射出，击打在他交叉防御的双臂上。
轰！
一股强大的力量炸裂，加文被震飞出二楼阳台，掉落到地面......
第二十章：海岛巨变
哗啦哗啦。
雨夜里的黑色马车，从贵族区开往梅林的服饰店，两旁的楼房大多灯灭，犹如巨大的黑色巨石。
马灯内的晶石发出暖光照进阴冷的雨夜街道，如同夜中的流星。
车厢内的胡安忍不住又打开身旁的小皮箱，里面装有小瓶的颜料、药剂和光鲜的衣物。
在马车的摇晃下发出碰撞声。
凝视箱内的各种水晶瓶，胡安回想起在协会的场景.......
“那阿卡西碎片又是？”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其实这也是协会最核心的问题。”
“而且这涉及超凡的进阶方法，所以接下来的话，你需要保密。”老者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听到这里，胡安挺直腰杆，不想听漏任何一个字：“知道！”
老者放下烟杆，身体微微向前。
“以贵族掌控的骑士职业者为例，除了针对身体的训练外，他们还必须锻炼灵魂才能进阶。”
“而锻炼的方法，便是通过艺术的手段让灵魂共呜。”
老者站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架上，拿起其中一罐颜料继续说道：“这些魔物颜料便是为这个原因，而被制造出来。”
“它们能很好的让精神印记寄托在上，当使用者绘画出符合内心的画作，构成精神印象，就能与使用者的灵魂产生共鸣，从而达到锻炼灵魂的作用。”
“当然，其他的艺术领域，也有适合他们的相应素材。”
胡安这时才了解到超凡的进阶。
他估计如果想要在超凡的道路走下去，必然要消耗大量的魔物原料，这意味着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承担得起。
“而阿卡西碎片，就是灵魂共鸣到一定程度，作品最终所凝聚的结晶。”
老者看向银匙的方向。
银匙点了点头，接着伸出戴有金属戒指的右手，戒指宝石处的金属旋转退去。
与此同时，老者走到胡安背后，左手按在他的肩膀，浅蓝色的斗气涌出，覆盖在胡安的身上。
一枚带有淡蓝色的宝石，出现在胡安面前，里面闪烁星光。
老者声音平静的说道：“这就是阿卡西碎片，根据等级不同，对周遭的影响范围和效果也会有所不同。”
“眼前这枚是D级，对街区范围造成沉睡影响的阿卡西碎片－沉静之眼。”
胡安看着身上暖洋洋的斗气，他知道这是老者的保护：“街区范围？”
“放心吧，D级只会影响到超凡低阶和以下的人，而且这房间内层都用黄铜包裹住，不会有问题，这也是保存阿卡西碎片的唯一方法。”
银匙的戒指关闭，胡安身上的斗气也散去，老者坐回原位。
“对于超凡者来说，阿卡西碎片还有别的重要作用。”
“只要灵魂足够强大，在抵抗住影响的同时与碎片产生灵魂共鸣，就能持续提升灵魂，大幅减少进阶的难度。”
老者一脸认真的叮嘱胡安：
“超凡世界对阿卡西碎片的需求永远不会停歇，甚至狂热，但阿卡西碎片根据等级，会有失效的期限。”
“所以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创作阿卡西碎片，也不要让人知道你加入了协会，明白吗？”
“明白。”胡安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戴紧面具，隐藏身份。
而那些历史上著名的艺术家，胡安推测他们应该都拥有强大的实力，所以才敢这么高调。
就在胡安还想继续提问，老者抬起手制止他，说道：“现在已经不早，其他的知识你向银匙请教吧。”
“接下来，我会教你如何成为超凡者，为日后打好基础。”
...........
...........
咯拉、咯拉。
在梅林的服饰店转坐上银匙准备的马车回到西北贫民区，最后停靠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
车厢门被车夫打开，黑髪青年从车厢内走出，小心踩着踏板下车。
胡安抬头一看，发现家里的二楼仍有烛光：“还醒着吗？”
心中突然一暖。
他这两天的心情可谓相当曲折。
既有前往协会的紧张，也有创作时的情绪风暴，还有了解协会超凡的兴奋。
棕色外衣的车夫脱帽致意：“尊敬的达利先生，明天早上六点的钟声响起，我会来接您到学院。”
“了解，谢谢。”
望着马车远去，胡安转身进屋。
与此同时，刚回来的声音被艾丽西亚听见，她下楼就看见胡安已经回来了，这才终于放心。
了解后才得知，协会原来带话到家里，宣告胡安要参加学院的考试，所以这两天不会回来。
看天色已晚。
胡安临时创作了一个，在街头被美女学生发现，最后得到学院邀请，并且正式入学的精彩故事。
“太好了，你终于做到了！”少女的眼睛笑成月牙，整个人高兴得跳起来：“这可是你一直的梦想。”
“嘿嘿，之后的生活一定会更好。”他突然觉得这样骗艾丽西亚有点过份：“时间晚了，我们还是赶紧休息吧，我明天就要正式入学。”
背着皮箱小心走上楼梯。
刚来到二楼的楼梯口，发现拉格双手抱胸，背靠在墙上。
他面带微笑说道：“恭喜你，梦想实现了。”随后没等胡安回应，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谢谢。”胡安看着他的房门说道。
回到房间，青年全身瘫软在床上，身体不停扰动：“睡过协会的床，现在家里的不太习惯。”
坐起来从皮箱拿出药剂，菱形的水晶瓶，里面是墨绿色的液体，水晶材料有保存药剂内魔物魔力的功能。
药剂和魔物颜料，都是协会定期统一分配，不允许私自出售。
在协会的时候，部长教导他的是骑士职业者的修练方法，可以想像对方必然是一位贵族，而且地位不低。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骑士修练肉身所需要的药剂。
使用方法是每天涂抹在身上，让身体通过负重等训练，吸收当中的魔力来刺激成长和强化，直至突破到低阶练出斗气。
由于胡安反覆询问，部长解释超凡者的等级分为学徒阶、低阶、中阶和高阶。
其他的他还是不打算告知。
“难怪他们都这么高。”胡安回想起圣骑士和协会的其他人，都有1米8以上，就连较矮的灰石，也接近1米75。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只好留待明天再开始训练。
况且胡安也很好奇，梦中海岛宫殿的状况，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片光海。
刚打算休息，他顿时放松下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相信自己不用多久，就可以应对血魅教派的危机。
眼皮变得沉重，几次开合后，终于彻底闭上......
潮湿的空气缠绕在鼻尖。
浪潮的声音在宫殿内回响。
时而狂欢，时而哀嚎。
触感与过去无异，同样是坐在冰冷的石椅，但感觉自己与宫殿的连系更紧密。
就在张开眼的那一刻，胡安居然惊呆在原地。
色彩.....与光.....
宫殿里灰黑的残肢墙身，反射着橘黄的光线，仿佛波光粼粼的黑色水面。
混杂在其中的绿石更有光泽，里面蕴藏神秘的荧光。
看向宫殿入口，刺眼的光线照射，犹如黄昏经已到来。
外出环视海岛，宫殿居然被拔高，厚实的底座承载着原来的部分，整体呈现类三角的形态。
扭转的阶梯由入口伸延向地面，一圈薄雾围绕着宫殿。
宫殿下方长出六座尸骸塔，向上托着六枚传出呢喃的巨大绿石。
整座海岛被浓厚的白雾包裹。
天空染上一层淡淡的灰绿颜色，浓雾外的漆黑海洋依然，地面变得土黄。
无论怎么寻觅，都找不到太阳的位置，光线仿佛从四方八面而来。
地面的岩石，被拉出瘦长的影子，可是随着观察，每次影子的方向都会发生变化，让整个梦境处于写实与虚幻之间。
“怎么会发生这种变化？”胡安思索着原因，他感觉很熟悉：“难道是受到我之前模仿的《恋人》所影响？”
就在这时，胡安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活崩乱跳的身影。
它好像在不断的追逐，地面上总是会改变的影子。
胡安弯下腰小心靠近，对方只顾着在岩石间追影，似乎没有察觉。
等来到距离只剩七八米，他终于看清它的身影。
吱吱吱。
一只半透明的巨鼠躲藏在碎石旁，小型犬的体型，毛发尖锐，赤红肉质的尾巴一摆一摆。
“凶魔鼠！？”胡安大吃一惊。
他记得已经把它献祭出去。
凶魔鼠朝胡安看了一眼，没有了生前的狂暴，先是吓了一跳，逃进石堆。
紧接着跳着走出来，对他乖巧的低下头一动不动。
确认没有攻击性，胡安缓缓手按在它半透明的身体，手感柔顺，它轻轻发出鸣叫，似乎十分享受。
“难道献祭后的灵魂，都会自动出现在这里？”
正当胡安疑惑时，面前出现选项。
是／否注入献祭能级。
献祭能级：25.4／1000
尝试默念“是”，献祭能级立马下降了10点，巨鼠从半透明变回凝实。
此时远处的海岸线。
一个人影朝宫殿走来.......
第三十章：感染与魔力
一只黑猫在夜巷游走。
步伐轻盈，在黑暗中闪烁着黄瞳。
经过平常觅食的地点，瞳孔扩张的猫眼映照着两名人类的身影，接着掉头离去。
看见银匙陷入沉默。
胡安首先打破平静问道：“到底畸变物是什么？”
“你平日有没有见过什么幻觉。”银匙反问道，而胡安摇头表示没有。
“唉......”叹了一口气。
银匙刚想揉一揉额头，才发现原来戴着面具，轻咳一声说道：“本来应该在踏入超凡后再告诉你，但既然已经接触过，那只好破例让你提前得知。”
“这是从两百多年前就发生的现象，具体的情形没有被记录下来，只知道这会在生物间传播，特别是在人类之间。”
银匙望向半弦的银月，继续说道：
“感染的人最初会在梦中听见呢喃，接下来在现实里出现各种幻觉，最终全身以不规律的方式产生畸变、异变。”
“这个过程几乎不可逆，也不会自然消失，只会一直恶化下去。”
“难道没有治疗的方法吗？”胡安眉头紧锁，想起下水道的邪教徒。
“有.....只要出现幻觉前，接受教会的净化或阿卡西碎片的持续影响，就有一定机会摆脱那种状态。”
“可是仅仅得知这个现象，都有机会引发畸变，这曾经在各地引发过危机，所以这件事被禁止流传，并且各大组织都规定只有踏入超凡才能得知。”
“难道是因为精神和灵魂？”
参考初期变化和感染的途径，胡安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你猜得对，由于超凡者的精神普遍较强大，畸变的机会比普通人低许多。”
“那.....我......”
银匙笑着说道：“你都直接见过畸变物，还怕什么知道这件事。”
“只需要记住，无论是直间或间接接触畸变物，都会增加畸变的风险。”
“知道的愈多，承担的风险愈大。”
“所以绝对不能再绘画畸变物。”银匙拍了拍胡安，面具后的灰瞳异常认真。
“知道，我不会再画。”他终于明白对方如此凝重的原因，这种通过认知或接触就会传染的方式，确实很棘手。
随后又想到一个问题：
“但为什么我接触过会没事？”
“我猜测是那位牧师给你的念珠，有抵消影响的能力，毕竟那是灌入神力的超凡物品，或者是对方已经给你治疗过。”
“而且如果有问题的话，我相信你早就被教会关押起来，他们对畸变事件，可从来不会手软。”
胡安回想起离开下水道前的治疗，对方说不定已经动过手脚。
只是他自己本来受到的影响不大，导致感受不到变化。
“另外你是灵魂之手，本身的灵魂较为强大，意味着抵抗力更强。”
这样想确实比较合理，但考虑到献祭法阵与海岛宫殿的怪异，胡安更偏向是这些存在的原因。
“那畸变的真正成因是什么？只有知道这个才能阻止蔓延开来。”
他立马想到拉格和艾丽西亚，他们没有梦中海岛，随时面临危险。
“真正的成因还不清楚，但大概跟邪魔有关，所以协会规定成员不能接触邪魔，以免畸变影响到协会的内部。”
“因为艺术家的灵魂敏感，往往更容易感知或是吸引到各种邪魔，所以更应该小心行事。”
“某种程度上，我们可是一直被戒备的存在。”
胡安一路点头表示认同，心底里不禁无奈道：“我这样算不算密切接触者。”
看见黑发青年陷入沉思，银匙转身离开，临走前说道：“下周协会见，晚安。”
然后消失在暗巷的黑夜中。
...........
...........
胡安若有所思地回到家中。
有点被这个世界，如此诡异的一面冲击到，如果说恶魔和邪教是可见的猛兽，那畸变就是如影随形的鬼魂。
这让他的无力感加深，也增加变强的决心，唯有提升实力，才有喘息的机会。
脱下斗篷，勾在右前臂上。
来到刚好正在包扎的拉格面前。
检查过后，知道他的伤势不严重，只是有许多皮肉外伤，深浅不一。
大概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
看着两人粗糙的处理方法，为免伤口感染，胡安使用现代知识帮他清理。
尽管不知道生理盐水怎么弄，但可以使用白开水清洗。
接着不顾艾丽西亚幽怨的眼神，使用沸煮过的新布，拭擦伤口上的血水和污垢，其间拉格痛得龇牙咧嘴。
“你怎么一点疼都受不了。”拉格没有回应，只是默默低下头。
最后敷上每家每户都有的草药，用绷带包扎好，并跟两人吩咐道：
“你们要记得我刚刚包扎的顺序，以后受伤都必须这样做。”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头。
然后三人讨论起，接下来的按排。
由于现有的帮派，必然会为吞并布伦兄弟会的地盘而起冲突。
这个街区将会陷入动荡期的混乱。
因此让两人在附近的平民区里，寻找合适的楼房，为离开这里作好准备。
晚餐是水煮羔羊肉，洒上盐巴。
最近随着胡安的收入增加，众人的伙食变得更好，脸色也比之前健康，头发渐渐恢复光泽。
回到房间，拿出画纸和石墨条，开始绘画起海报。
听艾丽西亚说，布洛托今天下午又来找过他，并留言那些酒馆因为还没有收到海报，开始鼓噪不安。
对胡安来说，虽然不用再为学习超凡而赚钱，但这仍然是需要经营的事业，由于最近太忙落下几天，现在只能赶工。
花了一个小时完成十张，只是直接抄袭以前的作品，反正能用就行。
然后打开皮箱，开始进行骑士锻炼。
脱掉上衣，把墨绿色的药剂，薄薄的涂抹在两臂和胸前，然后在地板做俯卧撑。
他的体质本来就没有多好，暂时用不着沙包和石举之类的器具。
而药剂虽然卖相不好，像臭沟渠里的污水，却有淡淡的草药香味。
涂在身上有温热的感觉，如果颜色是鲜红的话，就犹如血液一般。
随着上下伏动，双手渐渐出现酥麻，汗珠滴落在地板，形成深色的斑点。
据部长所说，肌肉愈往极限靠拢，药剂的效果愈发明显，颜色也会逐渐变淡。
就在胡安拼了命去做，突然一股凉意慢慢从手臂和胸前进入体内深处，肌肉感到微微的刺痛感。
“就是这个感觉。”体会到效果后，青年还没来得及用灵视，凉意就已经消失。
看了看涂抹的地方，发现药剂全都变成透明状态：“这就用完了？”
看着手掌大小的药瓶。
心中疑惑道：“这怎么用一个星期，说不定后天就完了。”
重新涂在身上，这次弄得更厚。
同样的过程，在快到极限时，凉意再现，随后胡安打开灵视观察。
药剂上也同样出现蓝色雾气，与空气中的蓝雾相似，但要浓稠许多，可是没有晶光流转，仿佛已经失去生机。
胡安思索片刻，然后意识到：
“药剂内的是魔物的魔力，由此来推断的话，空气中难道也存在魔力？”
“但为什么有这样的差别？”
“莫德说这世界的奥秘都源自神明，可是魔力却到处可见，而不是集中在教堂，或是以教堂为中心分布。”
“这当中有明显的矛盾......”
胡安之前感觉到的神力与魔力，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或者真的存在不透过神明，就能施法的人，可是为什么没有他们的踪迹，就连相关谣言都没有。”
众多想法袭来，让灵视的状态也维持不住，胡安觉得自己也许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真相。
尽力让思维不要发散，他对银匙刚才说的话印象深刻。
【知道的愈多，承担的风险愈大。】
“等下次见到银匙先生，可以尝试打听看看，不过要留意他是不是信徒......”
把杂念平息，再次开启灵视。
此时的凉意快要消失，胡安把握时间观察，集中注意力在流入体内的魔力。
随后周围视野细节再次模糊。
胡安仿佛看见魔力在体内的流动，又如同与它们游淌在体内。
魔力流经肌肉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流向体内，最后消失在一片白色的虚空。
正当胡安快要清醒过来时，眼前突然看见某种异物在虚空中转动。
一枚紫色印漩涡印记。
“苏克塔拉印记！”他马上想起在下水道羊皮纸上看过的图案。
然后一阵晕眩后退出视野，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振作起来。
“那就是印记.....”胡安伴随着对魔力的观察，第一次看见体内的印记，也是他厄运的来源。
“看来格莱瓦没有骗我。”
或许是已经习惯，没有怎样影响他的情绪。
擦干净身体后，捏了捏身上的肉。
“不是说魔力会累积在身体，然后达到持续强化的效果吗？”
“怎么感觉我的画风不太一样，魔力也没有被印记吸走，这到底去哪了？”
拿起水晶药瓶，摇了摇头说道：“一个晚上，就快用完四分之一......”
“而且还感觉不到力量变强。”
“过期了？”
第三十二章：热爱学习
哒拉、哒拉。
胡安瘫坐在马车上，打着哈欠。
为了学习文字，他必须五点半出发，前往主教座堂区乘坐出租马车。
在这个时间点，也只有夜生活丰富的地区，还有提供这种服务。
回想昨晚在海岛，从布洛托的梦境回来后，现场的状况让他震惊。
海岛与宫殿密布大小不一的裂纹，仿佛差点就要崩溃，沙土随着雾气在飞扬，现场透露着死寂的气息。
幸好感觉到海岛正在逐渐恢复，不然他最大的依仗，就要被他的大意毁掉。
这次的经历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可怕，又上升到另一个层次，亲自体会到：
“知道愈多，风险愈大”的含义。
接着胡安开始对声望、信徒与情绪收集进行规划，三者似乎可以同时执行，现在欠缺的只是时间。
对于信徒的处置，在准备妥当之前，他暂时没有让信徒常驻海岛的打算。
况且神明应该保持神秘感......
等到抵达学院，时间才来到六点多。
天色染上朦胧的深蓝，从沉睡往清醒过渡，胡安很喜欢这种感觉。
无人的学院，唯有飞鸟在歌唱，与寂寥的景色冲突，别有一番风味。
来到中央广场。
趁着学院没人，胡安走到面包钟的另一侧，仰望雪白的钟面，没有任何感觉，只不过是普通的钟塔。
但这种“黑白”分离的想法，已经成为学生们心中的枷锁，他对这并没有好感。
随即穿过广场前往美术学院，远远就看见大门已经打开。
笃笃笃。
胡安来到四楼，敲动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一把温和的声音传出。
走进室内，弗洛雷斯拿着一杯红茶，银匙在不停搅动，享受着冒出的香气。
窗外阳光把他左边身体照亮，另一边仍处于黑暗，紫色的披肩呈现两种色彩。
“早安，弗洛雷斯导师。”胡安抱着三本厚书，微微鞠躬行礼。
“早，胡安。”接着弗洛雷斯倒出另一杯红茶，说道：“先把书放下吧。”
把书放在书桌，接过红茶喝了一口，茶内有少许的橙香。
“真香。”胡安如实说道。
弗洛雷斯只是笑了笑，回道：“这是我特制的茶叶，有提神的作用。”接着继续说道：“我们时间不多开始吧。”
“是。”
随后弗洛雷斯打开字典，手指摩擦着上面的书页进行讲解：
“我们常用的罗曼文，是在卡塔龙湾广泛流通的语言文字，由于发源自古老的托斯卡纳语，所以与诺伦大陆其他地区的语言文字有相通的地方。”
“请问托斯卡纳语是什么？”胡安之前听闻尼禄讲起，忍不住举手发问。
“虽然是题外话，但告诉你无妨。”
“这种失落的语言，是曾经统一这片大陆的托斯卡纳帝国的通用语，不过帝国在数百年前早已分崩离析。”
“即使有学者曾经想研究，但众多该时期的文献已经在战争中被毁，因此直到现在也只能恢复少量的单词。”
“原来如此。”
胡安在这段对话了解到许多事情。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还是决定先专心学习文字较为重要。
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发现真正学习下来。
罗曼文与前世的英语在词根的结构上很相似，名词的运用却有所不同。
所有物件都被分作男女属性，比如桌子是女的，椅子是男的，似乎只有关于神明的才用中性的词汇。
而弗洛雷斯的教导，也集中在词根的学习，让胡安短时间内具备自学的能力。
就在青年沉醉在学习的氛围时，导师突然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
胡安抬头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七点五十分，他第一次感觉学习时间太短。
“谢谢您的指导。”
临走前，弗洛雷斯建议道：
“这些书除了字典，你可以先放在我这里，这样就不用抱着到处跑。”
“哦，谢谢。”
看起来高雅冷淡的导师，居然有这么体贴的一面，这出乎胡安的预料。
...........
离开弗洛雷斯的办公室。
回到一楼的教室，胡安发现自己不是最早到的，已经有几人在教室闲聊。
看见昨天喊住他的人也在其中。
他们看胡安的眼神似乎发生改变，带着厌恶的神色，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
来到座位，看着椅子上的泥土。
“就这样？”他没想到居然这么温和。
扫视教室的各个角落。
不只是他的位置，还有几个座位也是同样的情况。
没有急着清理，胡安站在旁边观察起来教室的状况。
在众人的嘻笑声中，分辨出小团体。
与此同时，其他同样遭遇的学生也回到教室，他们不约而同地清理着一切，就像每天的习惯一样。
胡安双眼一眯。
发现他们脸上都同样有瘀青。
尼禄看见他的位置，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叹一口气，打了声招呼便坐下。
胡安语气轻松地回应。
等到弗洛雷斯导师进入教室，他才大声喊道：“导师，我需要整理一下位置。”
导师只是点了点头。
测试出导师的态度，确实跟尼禄所说的一样，胡安便开始整理座位。
课堂如常进行，今天弗洛雷斯导师开始讲解罩染的相关技巧。
胡安听课的同时，还留意着其他人的交流，尝试了解他们的关系。
时针搭在十二点。
教室的摆钟，响起中午的钟声。
众人开始整理东西。
而胡安抱着字典来到图书馆，准备复习今天早上学的内容。
“午安，康奈尔。”
“午安，达利。”
跟蓝发少女打了声招呼后。
胡安坐在柜台附近的阅读区，开始复习起来词根和常用动词，其间还厚着面皮询问希一些新词根的意思。
让对方充当自己的补习老师。
得益于灵魂的提升，青年的记忆也同样得到增加，学习更有效率。
他相信差不多两个星期，就能把日常用语的单词学会。
“没想到热爱学习的日常，居然会在异世界培养出来。”咧嘴苦笑道。
............
............
等到六点的钟声响起。
胡安才开始收拾字典，告别少女后离开图书馆，走向入口附近的广场。
路过的学生变得稀少，只有一些亲密的男女依依不舍，学院将要重回寂静。
树荫的道路染上橘红。
胡安抬头看向远方，天边的云彩仿佛燃烧起来：“明天看来会下雨......”
“别跑！懦弱的扁虫！”
当他来到转角处，突然听见有人在争吵的声音，似乎在追捕某人。
沙沙沙。
随后路旁的草丛中摔出一人。
披着蓝色无袖大衣，金色短发，脸上有少许雀斑，眼眶瘀黑，嘴角破损。
胡安认得他是班上的学生。
“你......”
还没等他说完，又蹦出两人。
其中便有马切伊·杜比，昨天在马车广场跟胡安介绍自己的棕发男学生。
此时的他喘着气，眼中带有血丝，嘴角扬起，犹如一只热血沸腾的野兽。
雀班男生看见他们两人，立刻躲在胡安身后，似乎认得出他是班内的新生。
“卧槽，你别往我身上引！”
胡安心里骂着这句，但两人看见胡安后，反而更加兴奋。
“还想说怎么下课就找不到你，现在终于逮到你了！”另一人咧嘴笑着，手上骨节发出啪啪声响。
“布莱恩，明明说好了这肮脏的贱民交给我处理。”马切伊两手紧握，也发出骨节声，一步步朝胡安走来。
“你......你小心点！”
留意到他们改变目标，雀班男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
胡安也没空理他，开始估计跑去广场坐马车离开，需要多少时间。
正当他思考着怎么脱身，马切伊突然加速前冲，拳头也同时挥出。
从那动作的流畅感和发力的方式，有经验的人就能发现他有练过。
精神猛然绷紧，身体瞬间一侧。
胡安险险躲过说道：“有话好好说。”
随后下意识拉开距离，这时他才察觉马切伊的动作好像有点迟钝。
接下来对方不停攻击。
一拳两拳三拳......马切伊打得满脸涨红，呼吸开始急速。
可是连续的击打都被胡安躲开，反而像打在他自己的自尊心上。
向来他所欺负的人，都只敢倒在地上求饶，眼前这家伙居然还在笑！
胡安开始适应对方的节奏，闪避愈加轻松，甚至渐渐享受起来。
“这也是海岛宫殿的强化？”
他心中暗道，也确实唯有这个能解释原有的感知力提升，给实战带来这效果。
“你行不行啊！马切伊。”布莱恩不耐烦的看着他们愈打愈远。
看着两人，反而像在跳舞一样。
“就是！有话好好说。”胡安也说道。
“闭嘴！”马切伊气得面露青筋，动作大开大合，黑发青年更易闪躲。
他且躲且退，逐渐向广场方向移动。
而马切伊终于力竭，腿忽然一软。
看着他没有防备的下颚，胡安瞬间对准它挥动勾拳。
噗通！马切伊被打得晕倒过去。
趁着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胡安急忙奔向入口广场。
几分钟过后。
胡安跳上马车，抛出50铜里拉，喘着气喊道：“麻烦赶快开车。”
第三十五章：布谷路32号
两个星期后。
城西平民区布谷路32号。
胡安正在房间收拾东西，把各种瓶瓶罐罐和巴托黑书放进新木柜后锁上。
换上全新的短窄墨绿外衣和灰蓝色长裤，把钥匙挂在脖颈上随身携带。
看向窗外的景色，黄昏让石路变成黄金，衣着整齐的人在街面行走，能听见他们在聊新来的杂技团很精彩。
把味道吹散后，关上窗户。
就在今天。
胡安终于搬离贫民窟，来到平民区的一栋石砖房，每月的房租是30铜里拉。
他们所在的贫民区，在最近一个星期的情况急速下滑，每天都有帮派厮杀，倒下的尸体不时在清晨被发现。
并且最近一个叫木脚帮的帮派，正在急速崛起，与其他帮派争夺激烈。
当拉格他们找到合适的地点后，便立即搬离原来的街区，免得遭受牵连。
这里位于卡雷迪广场附近，更靠近城中心，来往其他地方也比较方便。
一楼配置有厨房、小客厅和餐厅，而让胡安最满意的是有一个盥洗室。
虽然只是在屋后，用砖简单搭出来的小空间，但终于摆脱不便清洁的生活。
二楼分别有三个房间，胡安自然而然住进最大的一间。
房间的面积比之前大一倍，最重要的是晚上的冷风不会从缝隙吹进室内。
确认过房子没有问题，胡安走到隔壁的楼房，这是只有一层高的普通住宅。
轻轻敲动大门。
一位面目和蔼的老人缓缓开门，她便是胡安的房东，佳伦太太。
“佳伦太太，你房子的保养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感谢你租给我们。”
“你们喜欢就好，这是我一家原来的居所，要好好珍惜才行。”老人看着楼房，眼中满是追忆。
“知道，请放心。”
胡安没有询问她的家人在哪，因为知道肯定不是好的故事。
这也是他决定租这里的原因，孤苦无依的老人能有固定的收入，而他们也有一个新的居所，两方互惠互利。
回到家里，坐在客厅休息。
闭上眼感受体内力量，自从被告知自己具有血脉的力量，他每天都有持续这样感受，但是完全没有感觉。
根据卡梅隆先生的讲解，血脉会主动吸入体内的魔力用作觉醒，所以在觉醒前都很难用魔力锻炼身体。
而随着逐渐觉醒，胡安会慢慢感觉到血脉的源头，这才能得知血脉的种类。
尽管还没有感觉，但是在这两个星期对文字的学习，他终于掌握了基本能力。
随后通过对下水道羊皮纸的解读，大慨了解到血魅教派捉走自己的目的。
胡安拥有的就是“妖精”血脉，特性和作用没有记录于羊皮纸，只记载这是苏克塔拉降临主物质界的重要条件。
当知道这个原因，黑发青年完全放弃对方会放过他的幻想。
得到力量的欲望更加迫切，可是血脉迟迟没有觉醒，让心情变得焦急。
拍了拍脸庞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艾丽西亚准备好晚餐。
稍早前，胡安询问过她想不想学习文字，因为艾丽西亚知道他在学习文字时，显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在她答应后，便按排到卡雷迪广场的书店工作与学习，而店主也很乐意跟学院学生建立关系。
拉格则在伤好后，打算找回兄弟会的成员重建帮派，却被胡安劝阻，因为他还有别的计划。
就在胡安忘我地吃着炖菜，享受着里面嫩滑的猪肉时，大门被敲响。
“是谁这么会挑时间。”他心中暗道。
打开门迎接第一位来访者，一个光头的中年胖子站在门前。
看着胡安笑道：“达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皮里斯？”
“请叫我杜斯提就好。”中年人把他和胡安的年龄差完全抛弃，似乎想要成为忘年之交：“毕竟我们已经是合伙人。”
............
............
稍早前。
离佛格伦萨数天路程的巴纳村。
这里盛产大麦和小麦，主要供给周边的城镇与庄园酿成麦酒。
尼克与工人正在整理马车上的谷物。
打算卖到附近的小镇后，再购入麦芽酒卖回佛格伦萨大赚一笔。
最近当地对低廉酒的需求突然增加。
他的女儿爱玛也在帮忙，从小跟着尼克行商多年，让她希望成为像父亲一样的商人，即使对于女性不太容易。
此时村口传来欢呼声。
一队身穿布甲的冒险者，提着数只野狼的尸体回来，村长正在迎接他们。
布甲上的抓痕，仿佛在宣告曾经发生的一场场激烈战斗，大家都是最终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其中一只狼有浅蓝色背毛，正是低阶下级的魔物雾影狼，擅长呼唤雾气后，联合狼群偷袭旅者。
商队的众人看了眼便继续工作。
这些冒险者帮助村庄，击杀魔物获取酬劳的戏码见惯不怪。
尽管附近活动的魔物不强，但多亏有众多的冒险者，才让商路通行无阻。
接着没过多久，商队启程出发。
两台马车装满货物，缓缓驶离村子，爱玛躺在柔软的谷物上欣赏蓝天白云。
随后进入树林，视野开始收窄。
原本蔚蓝的天空，也被张牙舞爪的树桠遮盖，光线透过叶子变得翠绿。
从林子的深处传来各种的叫声，让不习惯的人毛骨悚然，但明显不包括经常行走的商队众人。
尼克命令众人燃起某种树脂，用作消除自己的气味躲避野兽。
一路平安，只见草丛中冒出野猪。
但就在商队快要离开树林之际，路面突然升起数根藤蔓，马匹被它拦住，并且缠在腿上不能动弹。
紧接着，众多绿色的矮小生物，从两旁的树林中冒出，渐渐包围马车。
它们围着破兜档布，手持简陋的石质武器，身上挂有骨头装饰。
“哥布林！是哥布林！”
商队中的人大喊道，所有人立即反应过来，在车厢内拔出武器，有人持着长剑或是紧握草叉。
一个身上有较多兽骨装饰的，头戴羽毛头冠的哥布林，正在后方进行指挥，似乎是它们的首领。
随着它发出听不懂的喊叫，所有哥布林立即攻向众人。
商队的人利用高处的优势，在它们爬上马车的瞬间，挥动武器击落。
鲜血渐渐染红地面，它们满是黄牙的嘴在惨叫，呼唤着其他成员加入。
见人类顽强抵抗，哥布林首领命令所有成员转向杀死马匹，再慢慢打持久战。
这些绿皮生物弱小而狡猾，也许一对一不过是人类小孩的战斗力，但数量多起来就会变得十分棘手。
爱玛也在马车上奋力战斗，与父亲尼克一前一后抵御，就在她掩护尼克保护马匹的同时，马车边上的脚踝突然被抓住。
一只哥布林她注意力的空档，趁机爬上来准备挥刀砍向小腿。
咻！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弩箭破空射出，穿透哥布林的肋骨。
“战斗！”
高喊声从商队来时的方向传出，五名冒险者突然出现在正后方。
剑、斧同时挥出，鲜血洒在空气中。
哥布林见势不好立即崩溃，首领气得直跳大喊也没用，只好也同样逃跑。
随后商队点算伤亡，两名工人被拉下马车开肠破肚，其他人也有轻伤。
冒险者中走出一位橘发青年。
中长的浏海绑着小辫子，样貌英俊，身穿皮甲散发英勇的气质。
他提着弩弓走来，对着尼克说道：
“大叔，最近佛格伦萨附近的魔潮刚结束，森林里的生物都被赶出来，要不我们一起前行吧。”
尼克看了看工人血迹斑斑的尸体，考虑到抚恤金的问题说道：“那太好了，我会付你合适的报酬，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米克洛斯。”他瞧爱玛看一眼。
爱玛默默低下头，双颊泛红，偷偷看着米克洛斯。
第十九章：黃昏（下）
艺术家协会的集会殿堂。
一张油画被盖上黑布，放在圆形空间中央，众多协会成员出席在环形座位上，等待着结果，猜测是否有新成员加入。
“你们找的这个人最好有点实力，不然浪费我的时间，我可不会放过他。”灰石对着银匙冷笑着说道。
“你就看着吧，总比你埋头苦干追产量要强。”似乎被银匙的话刺中要害，两眼冷冷的盯着他看。
等到协会分部长“烟杆”、画家代表“银匙”、雕塑家代表“灰石”、音乐家代表“枫木”，四人聚集在一起。
黑布随即拉开，众人面具后的眼睛，不停的扫视面前的油画。
近郊宁静的街道，黄昏、路、树、影组合出唯美又压抑的景象，悲喜交织的渲染力跃然画上。
甚至阴影处的人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强烈的精神印记。
座位上众多的协会成员，立即发出吵杂的讨论声。
他们有的在讨论作品本身，或是和同伴分享对自己领域的启发。
这也是协会要求，当有新成员进行入会考验，所有成员都必须尽可能出席的原因，这能起到交流和借鉴。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灰石惊讶的看着画面喊道。
然后不自觉地靠近作品：“尽管“灵魂之手”能在凡阶就操纵自身灵魂，把精神印记刻印在物件上，但这么强烈的印记，可不是初学者能做到的事情。”
灰石扭头看向银匙，即使他不愿意去承认，但画家那边确实拣到一个好苗子，让他十分妒忌。
现场的人都是超越凡阶的超凡者，纵然没有受胡安的【视觉情绪】所影响，被收割掉任何情绪。
但也通过本身敏锐的灵魂，感受到创作当中的精神印记和【视觉情绪】独特的渲染力，仿佛真正的“灵魂之手”。
银匙没有理会灰石的反应，只是叹息道：“可惜了.....还差一点就能成为E级阿卡西碎片。”
“哒哒哒......哒哒.....”
旁边的“枫木”若有所思地观看油画，斗篷下的白嫩手指不停在弹跳，嘴里在嘀咕，犹如在创作乐曲。
协会分部长“烟杆”，金色面具下的眼睛眯起来，嘴角扬起出现惜才的笑容。
“你们对熟睡的作品有什么意见？”
老者向前走一步，对着站在作品前的三位负责人问道。
枫木没有讲话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继续刚才半发呆的状态。
银匙也同样摇头，还在瞬间做了赞的手势，只有老者才能发现。
只剩下灰石咬紧牙，正在思考怎样作出批评，既然对方已经明显及格，他也不用再担心被人责怪不公。
“我必须承认这作品有成为阿卡西碎片的潜力，可是凭藉我在协会见过的画作，这作品在技术上还差得很远。”
灰白转头向众多协会成员说道：
“我相信在坐的各位，都是通过刻苦的练习，才有今天的技巧。”
“所以我建议，还是先锻炼好基础的技巧，再进行是否加入协会的讨论。”
意思就是认为胡安的作品潜力足够，可是程度不足，这一点让许多画家也深有体会，尤其是天赋不高的那些。
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冠上一个还不够资格的印象，让银匙噁心一下。
这也是胡安本身的短处。
他本來只当过几年画室学徒，技术确还不过关，只是依靠海岛宫殿的天赋把它硬拉上去。
可是灰石万万没有想到，发出邀请的居然是面前的部长。
只见老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灰石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也认为适当的锻炼有助他将来的发展。”
“我宣布，新成员“熟睡”会以后补成员的身份在协会活动，我会亲自考察他是不是有资格转正。”
然后扭头，当众对着灰石说道：“你想法这么多的话，就好好指导你们的人，多增加产量，不要再让我失望。”
帮胡安化解了将来的尴尬处境和敲打一下灰石后，老者转身就离开。
“该死的老头！”
灰石满脸涨红，虽然被面具遮盖，但两耳还是能看出端倪。
..........
..........
炸鸡、酸菜鱼、涮羊肉、锅包肉.....
各种怀念的食物出现在胡安的面前，还有电视、手机等电子产品等着他享用。
久违地划开手机，他平时最爱的就是一边看网络小说，一边吃饭。
“我的近视增加了吗？怎么会看不清那些字？”
不管胡安把屏幕靠得多近，他始终无法把里面的文字看清，试了几次便放弃，还是吃饱再去配眼镜。
拔出香热的鸡腿，鸡油与香气同时涌出，侵蚀着他的鼻腔和视觉。
咔。
忽然大门门锁被打开，塑料袋和熟悉的声音同时传出：“方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鱼，今晚做红烧吴郭鱼怎么样？”
“妈，你回来了。”然后说道：“当然好啊，我想吃很久了。”
就在胡安啃着鸡腿，抬头的那一刹那，从玄关突然走出一个黑影。
漆黑的脸上咧开一张嘴，白森森的牙齿对着胡安开合：“那你怎么不回来......”
“啊啊啊啊！！”
胡安猛的睁开眼在床上坐起来，汗珠滴在被褥，不停地喘气。
揉了揉脸：“只是个梦.....”
环视四周，还是那个协会的房间，看不见自己的画，应该是被拿走了。
再次躺下：“这次应该没有问题，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休息一下吧.....嗯？”
突然！胡安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敏锐，房间外有人走过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思考也比从前敏锐。
而且感觉到空气里，隐约有什么东西存在，很轻很细感觉好像稍稍冰凉。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
然后黑面具男仆再次出现，先是鞠躬行礼，接着说道：“熟睡先生，您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
“这是我应该做的。”男仆把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恭喜，您的入会考验已经通过了，如果身体允许的话，请随我到外面走一趟。”
“当然没问题。”
胡安有很多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两人离开房间，行走在装有神秘灯具的走道，左转右拐，接着走上数段楼梯。
最后来到一扇铜门前。
“银匙先生就在里面，请。”仆人随后缓缓退下。
咽下一口唾液，胡安敲起铜门。
咚咚咚。
咔咔咔.....铜门自动打开，首次印象是一间挂有许多画的房间。
房间净高差不多七八米，书桌后的墙身挂满各式画作，房间两旁是书柜和架子，放满用水晶罐装起来的颜料。
两人正在房间内望着自己，正是协会分部长和银匙。
进入房间，大门自动关闭，过程中听到齿轮的转动声。
站在两人面前，部长这时戴着一个上半脸的金色面具：“部长、银匙先生。”
部长高兴的说道：“恭喜你加入王国艺术家协会。放松点就好，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可以叫我“烟杆”。”
银匙也对胡安点了点头。
部长继续说道：“你的作品很不错，有潜力成为阿卡西碎片，但你的画技实在太差，只能为后补成员。”
“所以我打算按排你到佛格伦萨艺术学院进行学习，怎么样？”
“当然可以，遵照您的意志。”胡安怎么会不满意，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加入梦寐以求的学院。
同时心中暗道：“阿卡西碎片？这又是什么？”
“哼，少来这种古板的回答，艺术家需要有灵活的思考和真挚的表达。”
空气突然一阵安静。
“那......我很乐意，烟杆。”胡安摸着头讲道。
“哈哈哈，好。”部长大笑道：“这才对我的口味。”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问吧！”老者再次抽起烟杆，一副等着你来的表情。
“我想问，什么叫做“灵魂之手”？”
自从布洛托说过之后，他一直想要得到解答，而且胡安认为这是协会超凡力量的关键点。
“这问题说起来有点繁杂......”
老者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翘起来，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你知道超凡吧？”
“嗯。”
“协会里的艺术家基本都是超凡者，只有步入超凡，我们才能操控自身灵魂，在所创作的素材上，加入自己的精神印记，从而创造出阿卡西碎片。”
“而所谓的灵魂之手可以牵动人心之类的只是外人的误解，只要步入超凡并且有锻炼灵魂的人，大多能在某种程度上做到，更不用说擅长刻印精神印记的我们。”
老者抬头一吐，在空中吐出一个渐渐扩散的烟圈，满足地笑道。
“但灵魂之手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还没有步入超凡，已经能做到这样的事。”
“这样的人天生灵魂更强大，而且操控自身灵魂的天赋更好，未来创作阿卡西碎片会容易些。”
“所以你别忘了还要继续努力，这天赋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话题一完结，银匙给两人倒了一杯热红茶，还有少许饼干。
抿了一口红茶，胡安再次问道：
“那阿卡西碎片又是？”
第二十一章：意想不到的信徒
胡安离开协会的当天早上。
矮人刚要离开那恶臭的贫民区，黑色的衣袖挡在口鼻前，小心躲避二楼和地面的脏水，以免沾污了新买衣服和鞋子。
可惜身材矮小，一不小心就被手推车溅起的污水弄脏上衣。
“欠揍啊！混帐！”布洛托骂骂咧咧的拨弄污渍，顺了顺胡子：“这种鬼地方，胡安这小子怎么住得下去。”
本来胡安应该在昨天，把完成的海报送到布洛托的工作室。
可是等了一天也没消息，只好亲自上门找他，却被告知胡安这两天，需要参加学院的入学考试。
尽管没有说出口，但布洛托内心还是闪过一丝羡慕。
他早就猜到以胡安的天赋，必然很快就会被发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这家伙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先交待一下，看来交货日期要往后延迟。”
其实他也没有特别紧张，大不了不满意的话把订金退回去，现在他们根本不缺乏客户，还有很多人等着排队。
自从开始做酒馆海报生意以来，受欢迎的程度在不断上升。
虽然不到一个星期，但他手上已经有一千多铜里拉，还有许多酒馆为了排期到下个月，主动送给他不少见面礼。
好几间贴有海报的酒馆，还发生了抢夺的事情，使场面一片混乱。
布洛托．鲁格的名字也渐渐广为流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落魄画家，变成现在被众人争相讨好的名人。
金钱和名誉激发血脉里的贪婪，使他最近走访各个酒馆，不单止是应酬交际，也是收受利益的场合。
名人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快步走到卡雷迪广场。
抬头望向远处的钟塔，分针已经离开正下方，时间快到正午。
布洛托坐上停在一旁的出租马车，付出50铜里拉，前往与好友约定的地点。
马车由两匹成年马驱动，算上车夫总共只能坐三人。
作为佛格伦萨唯一的公共交通。
由科隆大公的女儿，柯莉特·科隆伯爵推动，既舒缓市内拥挤的交通，也促进整座城市的各类商业活动。
目前在萨尔斯王国，只有王都和佛格伦萨有这种的公共交通。
前往的城东平民区的诙谐酒馆。
位于通往东城门的主要干道——骑士路附近，周遭有简易的木墙包围。
布洛托从骑士路下车后，走了五分钟到达这里。
穿过木墙大门，酒馆外有新到的戏剧旅团在表演，他们搭建出舞台表演着即兴喜剧，不停有人摔倒后站起来。
台下的观众坐在临时木椅上欢呼。
没有过多理会他们，布洛托迈进酒馆，角落处一个人影对他招手。
灰色头发，脸部的皮肤因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松弛，穿着一件灰色外衣。
“卡西安，我来晚了。”布洛托跳上椅子，点了一杯麦芽酒。
“没关系，我也不是来多久。”打量着他崭新的装束，卡西安笑着说道：“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哈哈哈，确实有点成绩。”
卡西安是他初到这座城市时，第一个认识的人类，也是第一个人类的朋友。
作为矮人前来学习绘画，一直都不被看好，甚至常常会受到歧视。
某天布洛托被一群人类学徒围殴，正是卡西安把他救出来。
因此二人有着深厚的感情。
怦！
两人碰杯干掉。
少许酒滴沿着矮人的胡子流下。
“你当年离开矮人城邦决定是对的，是金子总会发光。”
“那当然！而且我还会更进一步。”
两个小时后，他们都有点醉意。
布洛托靠在椅背，回想当年如何抗拒成为铁匠，毅然离家出走。
临走前对自己说道：“我会实现梦想，再回来给他们看的！”
转眼十几年，最后却是靠一个年轻自己几十岁的人类，才达到这种成就。
依靠着酒精，他固执的内心终于承认自己不如胡安，打从心底认同和崇拜。
为了不使拥有的一切消失，他希望能与他一直合作下去。
临走前，矮人从棉布腰包中，拿出装有200铜里拉的钱袋：“这笔钱你拿着。”
“这怎么行！”卡西安拒绝，但布洛托立即回道：“这是给你孙子的礼物，让他们过好一点的生活。”
稍作考虑，卡西安终于接受。
布洛托离开诙谐酒馆，继续自己走访的工作，直到晚上进入梦乡......
...........
...........
随着凶魔鼠变回凝实，开始围绕着胡安跳动，看似十分高兴。
“10点.....我记得献祭它的灵魂时也是得到10点献祭能级，这看来不是巧合。”
观察四周发现没有其他异常后，胡安正打算回去查看壁画上的讯息，谁知道念头刚好一转，他瞬间就坐回石椅。
“瞬移？新功能吗？”胡安阅读着壁画里的新资讯，嘴角下意识的扬起。
“名声等级......街头画家.....终于不再是无名画家.....”
“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海岛和宫殿才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灵魂共鸣、献祭能级、声望，这几样似乎就是提升的主要元素，我以后的方向应该围绕这三者进行规划才对。”
“宿主强化有很多，主要的都是灵魂的强化，说不定我的灵魂强度快要达到超凡的边缘，虽然还不知道实际效果，但这肯定是一件好事。”看了看雾状的身体，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轮廓稍稍有点人形。
“而且连绘画的才能都可以强化，这样我就能更快的弥补绘画的缺陷，然后正式转正，获得更多情报和庇护。”
正打算四处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线索，突然之间，胡安感受到宫殿外突然传来一种异样，瞬移到入口俯视远方。
在海岛边缘人群中，正是奇怪感觉的来源处，仔细一看，一个人影正向宫殿的方向走来。
此时一把神秘声音进入脑海：
侦测到入梦者对宿主有信徒倾向......
已经协助摆脱迷雾.......
建议宿主尝试招收为信徒.......
“入梦者？原来那些在沿岸飘浮的人叫入梦者，名字倒是贴切。”胡安单手托着难得再现的下巴：“对我有信徒倾向？会是谁呢？居然还建议我收信徒。”
他决定还是待在宫殿观察，再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几分钟前......
布洛托酩酊大醉地入睡。
然后再次来到迷雾梦境，自从产生这个梦以来，他每天都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做奇怪的恶梦。
但只要清醒过来，便会忘记关于这个梦的所有记忆。
不过今天变得不再一样。
就在他刚进入梦境，白雾便突然开始沸腾，随后前方渐渐出现不存在的道路，深处传来阵阵呢喃，仿佛指引着布洛托前往。
而他的意识也不再迷糊，能清晰的认知自己的存在。
“这个梦好特别。”布洛托下意识的沿着道路前进，没有过多的考虑，他认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随着他的步伐，雾气犹如有意识般的散去，直到离开迷雾。
“这.....这是......”
布洛托睁大眼看着眼前的景象。
跟随着呢喃声而来，远方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泛着点点绿光。
整个世界被白色浓雾所包裹，天空的雾气染上淡淡的灰绿色，光线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土黄的地面被照亮，远方的土地呈现金黄，仿佛如同真正的黄昏。
回望身后，众多飘浮在空中的身影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远离几步。
众人半透明的身体与布洛托一样，只是所有人都脚尖碰地，在沿岸范围移动，最终又回到原地，
打了自己一把掌，确认还是在梦中后，决定远离这诡异场景，朝宫殿走去。
靠近才发现，宫殿虽然比不上晨曦大教堂的规模，但也足够雄伟壮观。
就在他到达外围，薄薄的白雾形成一个屏障，无论布洛托怎么接近，都不能再拉近距离。
只见宫殿是由各种奇怪生物的尸体建成，感觉异常诡异，吸引他的呢喃正是从这里发出。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沙沙声。
布洛托扭头一看，立即被吓得跌倒在地，一只巨鼠正在他的身后嘶吼，尖锐的毛发竖立。
“魔物！是魔物！”他在地面上，手脚并用连忙后退。
“停.....”
就在巨鼠想要上前攻击时，一把神秘而庄严的声音从宫殿内传出，直达布洛托的脑海里。
巨鼠仿佛听懂了一样，完全恢复平静，仰望着宫殿静止不动。
布洛托也看着同样的方向，面容仍然保持着惊恐。
海岛宫殿内......
胡安看着下方的人影也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居然是布洛托，更没想到他居然有成为教徒的倾向。
“难道他很崇拜我？”他心中窃喜，平常的相处还真看不出来。
布洛托扫视宫殿，或许是白雾的阻碍，他根本看见别人。
只好声音颤抖的问道：“感谢阁下的帮忙，请问您是？”
见对方这么会开场，考虑到目前的状况，胡安突然有一个想法。
“梦与艺术之主.....”
声音简短冷酷，不带一丝感情，可是当他说出这句的瞬间，整个梦境都仿佛颤抖，雾气翻腾。
第二十二章：梦与艺术之主
沿岸的雾气如浪涛般涌动。
仿佛回应着那一把声音。
就连宫殿外围的薄雾和呢喃也鼓噪不安，开始向布洛托笼罩过来。
“梦与艺术.....之主？”
布洛托说到底也是有六十六年生活经验的矮人，虽然矮人的思维速度比不上人类，但他也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的含意。
而且明白敢在这个世界，如此称呼自己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比如矮人一族，便已经有被称作矮人之主的神明，传说就是祂创造了矮人。
只是布洛托违背了祂的教义，抛弃原来的铁匠天职，主动成为背信者。
他低下头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举动，担心一个错误就惹来湮灭。
即使是在这个犹如梦境的空间，布洛托也能感觉到心脏像要跳出来，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衣服恐怕已经被汗水浸湿。
宫殿里的胡安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都能牵动这么大的动静。
原本他想说，这里是自己的梦境，想怎么搞都可以，谁知道还是小瞧了这个世界，应该收敛一点才对。
收回思绪，胡安望向跪在地面的布洛托，心里一阵苦笑：“现在他吓得不再敢出声，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要说服一个人，可以从对方的利益角度出发，但招募信徒可不是一般的合作关系，他终究没有经验。
思前想后，胡安觉得不能再拖下去。
“凡人，布洛托．鲁格，你渴求进入吾的国度，这愿望已经达成。”
他故意把神国改成国度，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问题。
布洛托听到胡安的提问，长满胡须的嘴唇在抖动：“伟大的存在.....您居然知道小人的名字？”
“所有热爱艺术的生命，都是吾所庇护的眷族，自然知晓。”
“原来如此。”布洛托同时在心里疑惑道：“我难道真的渴求进入这里？”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尽管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刻，但确实还有一丝不满。
便是他根本无法完成当年，离开氏族时承诺与梦想。
“碰巧今天终于放弃梦想后，就随着睡梦摇篮来到这个神秘的国度。”
“原来我内心真正的渴望被主听见！”
布洛托忽然感动起来，黑色的眼眸仿佛荡漾着泪光，憋屈与辛劳都在这一刻得到解放。
犹如这个世界的谚语：“在神明的权威面前，最坚硬的石头也会软掉。”
他随即双手伸直伏地，额头紧贴地面，跪拜起来：“伟大的梦与艺术之主，感恩您的注视。”
胡安突然感觉到自己、宫殿、布洛托三者就像连系在一起。
紧接着，脑海传出系统的声音：
侦测到入梦者已成为泛信徒.......
布洛托．鲁格（矮人族）
实力：凡阶
信仰等级：泛信徒
恩赐：无
侦测到极少的特殊能量.....判断可转化为献祭能级.....增加0.001.......
献祭能级：15.4/1000
注意：宿主可赐予信徒自身的能力。
“.........”
“居然.....只有0.001，先暂时把它定义为信仰之力吧.....”
摇了摇头，胡安念头一转。
“这狗东西！看起来这么感动，原来是在演戏，而且是泛信徒！一听就知道没多虔诚。”
看着他还在朝拜的样子，胡安现在恨不得走下去踢他两脚，完全被他浪费掉时间和心力。
冷静过后。
开始尝试赐褔给信徒这项能力，这关乎将来增加信徒的效果。
虽然单人的能量很少，但积少成多，只要把角度代入到钱，就会好过一点。
“先给一个普通点的吧。”翻看自己的天赋，最后决定赐予Lv1【绘画才能】。
此时的布洛托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机械式的持续朝拜。
“我应该求点什么好？如果我想获得灵魂之手的能力，会不会太过份？还是.....”
他贪婪的小心眼已经开始计算。
突然间！一道白雾从头顶灌入他的梦中身体，顿时一个激灵，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神明发现。
可是最后只觉得一阵冰凉，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疑惑的问道：“主？”
“孩子，别浪费吾之恩赐。”
胡安话刚落，便主动切断与布洛托的联系，让他退出海岛。
这是他刚得到一名信徒时，便下意识领会的能力。
布洛托像一阵烟雾消散后，胡安独自坐在宫殿的地台后悔，因为这次赐福消耗了他10点献祭能级：“亏大了......”
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让布洛托那家伙还回来。
查看他的状态，刚从泛信徒变成虔信徒，不到几分钟立即掉回原状。
“白眼狼......”
消极了一阵子后，胡安突然兴奋起来，因为他听见系统传来提示。
看向壁画，刚才经过的一切都被记录在上面，而最上方的彩光正在书写：
确认宿主成功建立信徒。
前期需求分析中……..
结论…..优先提升探索功能……..
解锁特殊能力......
【主次灵视】－请谨慎使用，别让其他存在注意到你。
………..
“啊啊啊啊！”
胡安突然两手按着额头，此时的眉心产生剧痛，仿佛要从那里撕裂他的灵魂。
灰黑的雾气，从额头中间往外不停地蠕动，仿如有生命一样。
经过一小时后.....
胡安瘫倒在地，身上的雾气如汗水般散开，让他四周烟雾弥漫，嘴里已经没有惨叫，只是下意识的喘着气。
额头处有一个透着蓝光的窟窿，犹如第三只眼睛，或者是通往胡安灵魂深处的通道。
适应过后缓缓站起来，看向四周和宫殿外，似乎没有别的变化，控制下发现蓝洞还能闭上。
再次看向壁画：“其他存在？指的是鬼魂或是恶魔之类的吗？”
这两者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里，流传最广也最可怕的存在，前者怨气充天、捉摸不定，后者是混乱、暴力的代名词。
把思绪拉回来。
没有答案的事情，先不要过度猜想。
胡安还是继续练习绘画，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上面，唯有尽快提升画技才能摆脱后补的身份。
按照烟杆的说法，后补成员不允许参与内部的许多事情，而且没有权限。
练习了一阵子后，他察觉自己的每一笔都变得流畅，无论是学习效果和绘画速度，都得到相应的提升。
之前遇见的配色小问题，也在灵光一现的情况下被解决，这同时激起他学习的兴趣，让态度变得积极，效果更好。
这就是兴趣与天赋的相辅相成。
...........
...........
布洛托从睡梦中惊醒。
他全身和被褥都湿透，感觉不到其他变化，开始怀疑是否只是梦，脑海却突然出现恩赐的內容。
“绘画才能！？”
他连忙点起灯火，随手从一旁抽出画纸，重捡荒废几天的素描练习。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现特征更轻易地描绘在画纸上，过去的知识得到融会。
“真的......”
第二十六章：图书馆
穹顶由橘红砖石砌成的建筑，米白色的石材立面让它更显古典。
走进入口，先是一个小型的长方形广场，内侧柱廊架设有长椅，立面有各式英雄浮雕，仿佛让人置身于史诗。
许多学生们坐在长椅，拿著书本聚集讨论，有些更是在争论什么。
胡安走进室内，两旁皆是通往中央区域的走廊，内部的装饰古典而奢华。
馆内有众多艺术品，让人分不清是艺术馆，还是图书馆。
经走廊前行，踏在大理石板上，胡安终于来到穹顶下中心的图书区域。
眼前是一个楼板被打通的数十米挑高空间，上方是巨大的穹顶，有众多结构形成的菱形凹孔。
璀璨的阳光，从穹顶上的凹孔和正中央照入，让中间区域犹如在聚光灯下。
各个巨大的书架，沿着中心呈现环状排列，阅读的空间则是放射状分布其中。
走下楼梯，来到逐层下陷的图书区域，若大的空间与海量的书籍。
胡安站在其中，仰望众多的书籍，仿如被书海包围。
他立即舍弃自己寻找的想法。
打算找来图书馆管理员询问，除了字典外，他还想找到关于教会，甚至这个世界的历史书籍。
前者用来了解神明，为信徒的发展作准备，他可以预想得到，未来献祭能级的需求只会渐渐增加。
后者则是了解世界的发展，他到现在的认知都在佛格伦萨城，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大多数是来自传说和谣言。
就在胡安靠近柜台，立即被一张气质熟悉的面孔吸引。
“这是.....东方人！？”
那是一张带有东方特征的脸孔，纵使五官深邃，但还是能看出那丝韵味。
少女一头蓝发，穿着学生的制服，正在摆弄柜台上的书籍，并且填写着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有亚洲人？还是说这里不止有灵魂穿越的穿越者？”
胡安的思绪万千，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那份久违的熟悉感。
调整好激动的情绪后，上前询问。
“你好，请问我想要找字典的话，应该怎么办？”胡安露出招牌式微笑，正在试图勾引.....吸引对方的注意。
少女抬起头，两人相视了一秒，然后语气冷淡的说道：“你好，可以到第八环的五区找找看。”
胡安随后一阵傻笑。
“抱歉，你能否带我去，我是刚到学院的一年级插班生，对这里不太熟悉，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
少女眉头微皱有点犹豫，或许是因为自己样貌特别，时不时就会有人来骚扰，这让她十分困扰。
但看着胡安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最后还是答应对方，反正不用多少时间。
两人走在一起，少女的身高与胡安相仿，白肤胜雪，配上垂落的蓝色长发与东方韵味的五官，气质恬静高雅。
回想她穿着学生制服在整理书籍，胡安猜测她应该是在图书馆内的兼职。
当真正走进图书的区域，两旁高大的书架形成连绵不断的书墙，犹如迷宫一样，容易失去方向感。
随着每一环地板逐渐上升，犹如剧场般，分不清是人在看书，还是书在看人。
一路上，胡安没有急切地询问她的来历，反而不时问起图书馆的情况。
比如每一环书架代表什么，书籍是如何进行分类，学生能外借多久。
这让少女对他的戒心降低。
来到摆放字典的区域，胡安看出她是平民学生，所以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主动说出需要字典的目的。
得知对方也是平民学生，少女的语气自然的柔和了几分，并且推荐了一本合适的字典给他。
“那宗教和历史书籍又应该到哪？”
胡安利用人性中，只要刚答应的类似事情，短时间内就很难拒绝的特质，继续缠着对方。
“那....跟我来吧。”少女只好继续带他到别的区域。
接下来，胡安扮演成无知的新生，询问起许多学院的问题。
尝试打探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但少女似乎对学院也不太熟悉。
最后只能说道：“抱歉，其实我也是一年级生，所以也不太能确定。”
胡安微笑回应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们都是同样的年级。”
十几分钟后，终于找齐所需要的书籍，两人也因此稍稍热络。
分别前胡安自我介绍道：
“今天谢谢你的帮忙，我叫胡安．达利，是美术学院的学生。”
少女也回应道：“我叫希·康奈尔，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希离开后。
胡安坐在阅读区，翻阅起书籍：“不能过急，慢慢调查清楚，还是先学习吧。”
..........
..........
相隔一个星期。
晨曦教会的主力，终于消灭掉被扭曲点吸引来的众多魔物。
回城后接手了下水道的调查。
崩塌的地下空间内。
数枚光球悬浮在白袍老者的身边。
老者阅读着手上沾着尘土的文件，上面纪录着相貌、体型、血统等资料。
“这群血魅教派果然密谋了许久，而且还做了相当详细的调查。”
“但是邪恶最终都会失败。”金发圣骑士环顾四周，摸着刻在地面的纹路：“确实跟血猩祭坛的纹路一致。”
放下文件，老者叹了一口气：
“唉.....这些都已经不要紧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畸变有没有扩散，绝对不能让城内受到影响。”
“不能让两百年前的事重演。”
老者眉头紧皱，似乎回忆起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金发牧师从出口通道走来，做出祈祷动作：“贾比主教、斯特兰骑士长，愿主保佑。”
“愿主保佑。”两人同样地应道。
贾比主教拿起终于被重新找回来的邪教徒日记，封面已经被刮破：“你再给我说明一次事情的经过。”
“是。”
西奥多完整地从胡安的举报，到离开下水道的经过讲出来，其中还包括走私品和魔物的事件。
“走私品通知警备队就好，他们虽然无能，但这样的事件还是能办妥的。”
贾比主教再次翻阅日记：
“幸好有这人来举报，不然邪教徒的势力，还会一直潜伏在城中。”
“从贾比主教你把他从祭坛救出，再到他协助捣破据点，这一切都是晨曦之主的旨引。”斯特兰骑士长感叹道。
西奥多问道：“主教大人，请问这次血魅教派的目的是？”
“嗯，现在我要说的暂时保密。”
贾比主教再次使出神术，确保没有其他人后，继续说道：
“这次血魅教派就是想通过血祭，召唤苏克塔拉降临主物质界。”
“之前的好几次袭击，都不过是想要掩盖他们在附近的降临仪式。”
西奥多听到这里神色凝重，手中的圣徽不自觉地握紧，手掌压出白印。
根据教会档案所记载，过去曾经发生的各种恶魔降临的事迹，基本没有一件不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碳。
最近发生的一次，甚至让整个国家从大陆彻底消失。
“我想.....他们这样算失败了吧？”
“是的，孩子。”贾比主教脸上带着虔诚的笑容，紧接着凝重地说道。
“希望不会有更麻烦的事情发生.....”
第二十五章：艺术学院（下）
在莫妮卡众人不满的目光下，胡安离开了弗洛雷斯的办公室。
随即松了一口气。
如果對方拒绝的话，他本來打算转而询问有没有相熟的学者。
不过答应了也是件好事，能和导师提前建立关系反而更重要。
按照弗洛雷斯导师的说法，让胡安先到“面包钟”附近的图书馆，借取学习文字的相关书籍。
经过铺设地毯的走廊。
从主楼梯离开，回到一楼就看见尼禄·本内特站在楼梯口。
“也太久了吧。”尼禄走过来，热情地勾着胡安的脖子：“我来给你介绍学院的真实情况，这些导师可不会告诉你。”
面对这么会自来熟的人，胡安一时也不好应对。
“那.....麻烦你了。”
“哈哈哈，我们走，我们走。”
在胡安的要求下，尼禄答应最后会带他到图书馆。
两人往面包钟塔的反向走去。
中途尼禄突然说道：“你的出身应该不太好吧。”
“哦？怎么说？”胡安没有直接回应。
尼禄一脸坏笑地说道：“看你在自我介绍时，就已经知道。”
“稍为有点出身的人，都会懂得在那时候主动报出来。”
“这种礼仪你应该尽早学会。”
胡安听到这一番话，才发觉自己是陷入到过去的习惯里，真没想到我爸是XX这句话，在异世界也这么流行。
尼禄见胡安一脸警惕，无奈地说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遇见班上的人记得要报出来。”
“就算是假的也好。”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十分势利？”
胡安在来学院前已经想过类似的问题，毕竟贫民出身的他，这种事见怪不怪。
“不止如此.....如果你想这几年好过些就照我讲的做吧。”
“只要不受重伤，学院是不会插手学生间的事。”尼禄无奈地耸了耸肩。
胡安终于明白他想表达的事，这个学院似乎没有看起来这么美好。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提醒。”
“但你为什么要主动告诉我？”
胡安仍未放下戒心，他相信对方一定有目的才会这样做。
“能够中途进入学院的，我相信不会是普通人，不是有特别的才华就是雄厚的背景，但许多人都会被出身蒙蔽。”
“你就当我卖你一个人情吧。”
尼禄做出一个钱币的手势：“别忘了我可是商人的儿子。”
...........
...........
两人没有直接前往学院中央钟塔，反而沿着学院西侧走动。
这里绿树成荫，胡安差点以为自己来到某个贵族的私人树林里。
尼禄继续讲解道：“整个平民院区分为四个部份，西面是三大学院、东面是学生宿舍、南面是学院的正常入口。”
“而中间的是钟塔所在的公共区域，有图书馆、杂务室等学院机关存在。”
“北边能够通往贵族区，但没有得到邀请千万别前往。”
他们来到一处修剪过的绿篱迷宫，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外面经过。
“这里是学院内另一个主要学派，雕塑学院所创造的迷宫，他们叫作弥陶斯迷宫，在古代托斯卡纳语是生命的意思。”
胡安看着这座迷宫，绿篱的高度快有三米，误闯进去还真容易迷路。
“所以里面会有牛头人吗？”听见胡安这样说，尼禄一脸茫然：“啥？”
“没事，不知道较好。”
“对了，听说这里曾经有许多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别进去较好。”
继续往前走，沿路逐渐出现各种石堆，最后远处出现一座建筑，与美术学院的古典风格不同。
建筑外观乖张怪异，屋顶、立面、石柱、门扇和窗户都被雕刻上各种生物，有狼人、吸血鬼、巨龙、人马等等。
它们张牙舞爪，仿佛要逃离被灰色建筑同化的命运，随时发出凄厉的嚎叫。
大门前堆放有众多人形的雕像，它们缺胳膊少腿的面朝外，犹如在迎接宾客。
“这就是雕塑学院，原本是在美术学院底下的一个组别，好像在一百多年前分裂出来的。”
“当中的事情很复杂，反正你记住，我们两间学院的关系很差就对了。”
两人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观看。
没过多久便在尼禄的带领下，朝东北方向走去，就在离开不久，一双惺忪的眼睛，从窗户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
胡安他们很快就来到另一地点。
这里能远远的看见“面包钟”的塔尖。
相比起美术学院的古典、雕塑学院的夸张，这地方以空旷为主旋律。
到处都是的娇艳的鲜花，迎着风与乐章在摇摆，花瓣飘落在路面。
闭合圆形的建筑物被放在地平线上。
风格与美术学院相似，窗户都被拉上布帘，无法观察里面，但胡安能听到有各种乐器的声音传出。
而且能隐约看到数个穹顶在建筑内。
前院有好几个下凹的圆形剧场，一些学生静坐在剧场，听着下方舞台上吹奏乐器或是弹唱演奏。
不只有鲁特琴，还有小提琴、竖笛、萧姆、克鲁姆号、风琴等乐器。
“这就是音乐学院，是整个艺术学院中最安静又最吵杂的地方。”
“这里的人很少掺和另外两个学院的争端，最多是大小考后，成为各位导师争论的话题而己。”
“而吵杂的意思.....反正我不用解释你也听到了吧。”尼禄耸了耸肩。
然后一脸坏笑道：“最重要的是，这是学院中，最多美女的地方。”
“看对眼就要赶紧把握机会～”
没有理会他，胡安看了几眼这里的学生后，内心毫无波澜地暗道：“女人只会影响我下笔的速度。”
随即转身离开，而尼禄则一直跟在他身后不停怂恿。
十几分钟后，学院的中央广场。
“面包钟”下，众多学生人来人往，他们不单单来自佛格伦萨，还有从其他贵族领地或是小国而来的留学生。
广场的两侧各有一座巨大的建筑，分别拥有尖形的高塔和巨大的穹顶。
而贵族区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每棵都有几十米高。
“这就是学院的图书馆，也是唯一贵族和平民没有分隔开的地方。”绿发青年指着建有穹顶的建筑说道。
“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感谢你的帮助。”相处了一阵，胡安觉得这人还不错，是可以结交的对象。
接着两人转身去往不同的地方......
第三十三章：再到协会
学院的轮廓逐渐缩小至不见。
马车窗外游走的景色改变，胡安调整着呼吸，右手紧握感受那种触感。
“爽！”
勾头精准地打击马切伊下颚，力度、角度、时机都是最痛快的一次，身体倒在地面的噗通声，成为绝佳的回响。
冷静下来后，托着下巴分析状况。
“班内部分学生的伤势，应该就是他们造成的，到底学院不管束有什么目的，这正常来说会影响到学习氛围才对。”
随后回忆今天在班内的观察。
“马切伊还有好几个相熟的同学，说不定之后会找我寻仇，如果他们一起行动，而我又躲不开，那肯定应付不了。”
“而且之后说不定会遇上学院内的超凡者，要做点准备才行........”
数天后的星期一。
胡安走在通往协会集会所的地下通道，这次马车只送到中间段，便让他提着马灯独自前往。
戴上下颚凸出的白色面具，这是他刚才到梅林的服饰店再拿的，原来的面具已经被银匙拿走。
在黑斗篷和灯光的衬托下仿如幽灵。
摸了摸斗篷内的口袋，是前两天让艾丽西亚帮忙缝上的，里面装有另一张面具和一双白手套。
面具在梅林的服饰店直接购买，花了他100多铜里拉。
手套则在几天前准备好，并且为了应付可能到来的报复，他在上面用魔物颜料画上了鼠潮。
虽然不允许绘画畸变物，但魔物是可以的，学院内也有不少类似的作品。
但几天下来，预料的报复没有到来，甚至连相关的闲言闲语都没听见，而马切伊遇到胡安则是扭头不看。
他估计对方最后是不想丢脸，而没有说出来或是隐瞒，但能够感觉到马切伊在他的小圈子里地位下降。
反而布莱恩的有所提升，并且能一直感受到他敌意的视线。
胡安没有浪费时间理会，而是专心于罗曼文的学习，进度让弗洛雷斯很满意。
随后利用周末的时间，把累积的所有海报订单完成。
为了让自己的身份隐藏，情绪引导的能力只占作品的十分之一，有限度地牵动普通人情绪的同时，又不会太过显眼。
虽然效果会降低，但名声已经建立，不需要再像之前一样急于被人注意，让能力布满画作。
因此海报的产量也能增加到十倍，只要时间和速度允许的话。
与此同时，通过前几天的海报，胡安发现【视觉情绪】的时效提升到四天，这也是灵魂质量提升的作用。
找来布洛托商量如何调整。
只见他两个黑眼圈，满面露出倦容，这是胡安让他总是做恶梦所致。
尽管如此疲倦，但布洛托居然有心情询问胡安的信仰，似乎想要向他传教。
这让黑发青年哭笑不得。
.............
来到通道的岔口。
一位戴黑面具的仆人，提着灯站在正前方，胡安通过对方的声音，发现是带自己到协会房间的那位。
“请问是熟睡先生吗？”
“是的。”胡安在猜想，他是不是逢人都问过一遍。
“请跟我来，协会的后补成员还不被允许参加集会。”接着转身走向左侧。
“请问后补成员能做什么？”
“还是等银匙大人来说明吧。”
两人走了大约十分钟，来到一间用黄铜建造的休息室，里面壁炉正在燃烧，烟雾沿着上方的铜管被吸走。
其中一面墙身满是齿轮，正在不断发出规律的响声，并且互相牵引转动。
胡安坐在有靠背的长椅，看着墙上挂着的摆钟等待，不时到处欣赏黄铜浮雕。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
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戴有银色面具的男性，左手提着金属箱走来。
“熟睡，抱歉让你久等了。”
“银匙先生，您好。”接着说道：“我也没有等很久，这个房间很精美，四处看不知不觉就到现在。”
说罢便示意胡安跟随离开，回到办公室放下金属箱，便沿路来到一处方形空间，许多面具客正聚集在一起，两旁是铁栏围住的深坑。
墙上设有扇形图案，上面写有数字，却只有一根指针。
滋........
随着一声气体泄漏的声音传出，一台由黄铜打造的方形车厢从深坑升出，指针移动到代表1的字符上。
“升降机！”
这个世界有时钟，所以齿轮的出现没有让他意外，可是这个真的出乎意料。
铁栏打开，胡安跟随进入车厢，踩上去很稳固，没有摇晃的感觉。
其他面具客仿佛知晓银匙的身份，原地站立没有进入。
银匙打开一旁的传话铜管说了几声，接着铁栏再次关闭，车厢开始缓缓下降。
“今天我会正式给你介绍协会，原本是当天加入协会就要说明，只是部长看你昏迷刚醒，只好等到现在带你走一趟。”
“没关系，我想问这个是？”
银匙轻笑道：“我想应该是你第一次看见吧，这叫珀伽索斯箱，是远方的国度的产物，协会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绕过教会把它运进来。”
“远方国度？”胡安对他所说的国度忽然提起兴趣。
但还没等他提问，银匙继续说道：
“王国艺术协会是萨尔斯王国，为阿卡西碎片创立的组织，直属于王室。”
“当中的正式架构，主要分为创造者与分离者两大类。”
“创造者顾名思义是以创作为主，职责是进行阿卡西碎片的制作。”
“而分离者负责监管王国内所有的阿卡西碎片，尽量让它与普通民众分隔。”
“由于艺术家在各自的领域上会有不同的理念，为免产生冲突，都会按照各自擅长的艺术进行分类。”
“而我就是画家群体的负责人。”胡安感觉银匙说这句话时，微微仰起头。
“你想要担任哪一种？”银匙突然扭头眯眼对他问道。
“一定要做吗？待遇.....如何？”此时黄铜升降机跳过一个楼层继续往下。
银匙平静的说道：“这倒不是强制，只是不担任的话，你在协会的等级将停滞，从而失去许多特权和机会。”
“协会的正式成员都是超凡者，他们为了能够进阶需要大量的资源。”
“而担任职务后，依照等级能够优先得到各类在市面上找不到的资源，比如稀有的魔物材料和药剂，甚至是适合自己共鸣的阿卡西碎片。”
胡安稍作思考后说道：“那创造者好像不错，反正我是灵魂之手正合适。”
其实他是觉得当分离者会很危险，而且跑外勤的哪有待在室内舒服。
银匙没有作出反应，只是解释道：
“但是职务不是随便能担任，最低限度需要能创作E级阿卡西碎片，并且考取四级国家阿卡西艺术家资格。”
“所以人手一直都很紧张。”
“E级？原来还有国家资格......”
胡安首次听见这种资格考核，看来王国对于超凡艺术家，有规范化的制度。
与此同时。
滋.....
升降机一阵微震，前方出现一条笔直幽深的走廊，银匙正经说道：
“我们到了，欢迎来到E级收容区。”
第三十四章：收容区
升降机的正前方站着两位面具客。
他们载着红木制作的半脸面具，只覆盖上半边脸，拥有大而长的鼻子，面具后的眼神中蕴含警惕。
银匙率先走出升降机，从怀里掏出一只铜怀表，并在两人面前打开发出暖光。
两位面具客默默侧身让开道路。
“走吧。”银匙向一旁的胡安说道。
“他们就是分离者，同时兼顾协会和阿卡西收容区的守卫工作。”
“所以分离者的数量更庞大？”胡安觉得分离者就是啥都要干的部门。
“当然，创造者可不是廉价的东西，即使能创作出E级碎片，但不代表你能经常做得出来，所以协会内的创造者都是稀少的存在。”
“因此大部分成员都会加入分离者，其实他们也很重要，各地受到阿卡西碎片的不良影响，都要由分离者解决。”
两人走在石质通道，没多远便看见一扇巨大的黄铜大门，上面满是是齿轮。
银匙把怀表放进铜门凹槽，齿轮有序地转动，接着大门向内缓缓打开。
里面是另一条走廊，地面有两条金属线，把走廊沿着动线分成三部分，两旁放置各式大小的艺术品。
有油画、雕塑、乐谱等类型，每件都被天顶的晶石灯光照亮。
“这些都是E级的阿卡西碎片，基本上全是学徒阶的超凡者创作，但由于没有形成结晶，我们都称作半成品。”
“虽然半成品影响范围不大，可是也具有各种效果，所以不要超越金属线。”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银匙一路进行讲解，胡安则边听边观察作品。
感觉这些由超凡者创作的艺术品，确实有某些东西寄托在上面，但又形容不出是什么，估计就是精神印记。
气息内敛，没有那种诱导情绪的能力。
尝试使用灵视一看，随时作好关闭的准备，但就在开启的瞬间。
艺术品的形象立即发生改变，画中的景象仿佛活起来，马匹在奔跑、妇人在梳理发丝，雕像则在重复它们的动作，该喷火的喷火，该战斗的战斗。
而乐章缤纷的音符飘出，或是形成肃杀的战场、或是凛冽的寒风，还有午后柔和的乡村景象。
胡安一时愣在原地：“原来这就是阿卡西碎片隐藏的另一面。”
随后听见银匙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协会的收容区分作四层，分别对应四个级别的阿卡西碎片。”
“而目前你作为后补成员，在正式成员陪同下也只能进入这层。”
胡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后补成员不能参加集会，那可以干吗？”
“后补成员除了每星期协助成长的补给外，没任何的权限，甚至不允许得知，其他等级的阿卡西碎片的情报。”
“那....上次.....”他想起那枚戒指。
“那是部长的破例让你知道的，一是因为你的天赋，二是塔娅娜.......”
“算了，就当我没有讲过。”银匙接着笑道：“你还是赶快转正吧。”
在胡安一脸狐疑中，两人停留在一幅铂金发色的女性肖像画前。
油画中的妇人很美，长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但眉宇间有一丝悲伤。
“这是编号E-628的阿卡西碎片。”
“想要接触看看吗？这一件没有什么危险，可以让你感受一下。”
黑发青年点了点头，接着跨入金属线的范围内，与油画距离两米。
突然之间！一种孤独感涌上心头，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他自己一个。
凭藉相对强大的灵魂，胡安把这种感觉强忍下来，但脸上还是演绎出孤独，不想让人查觉他的特殊。
还记得部长说过，D级的会影响到超凡低阶或以下的人，这样推理的话，E级便是学徒阶的超凡者。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灵魂在与油画产生共鸣，初到异世界的记忆浮现。
几秒后，银匙一把他拉回来，那种感觉便立即消失，接着听胡安讲述感觉。
“你居然这么快能找到，能产生共鸣的阿卡西碎片。”银匙无奈说道：“正常需要学徒阶才能抵抗影响，感觉到两者的共呜，你这样强忍很容易灵魂受损。”
“嗯，我下次会注意。”胡安装出一脸后怕的样子。
“对于阿卡西碎片，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等级，它们每影响一个人威能和影响范围都会有所提升，所以要慎重对待。”
“当然，阿卡西碎片的知识远不止这样，等合适的时机你就能知道。”
银匙走到这里便准备离开，回去的过程中，胡安开始询问其他事情。
“银匙先生，请问你有信仰吗？”
“嗯？有，怎么这样问？”
胡安有点迟疑的说道：“因为我有一些疑问，但说出来可能会亵渎神明。”
“没关系，说吧，这里不是教会。”
“我感觉到空气里，有和锻炼药剂很相似的东西存在，由于药剂中有魔物魔力，所以我怀疑那也是魔力。”
“那么是否存在不用透过神明，而直接利用魔力来像魔物般施法的方法？”
银匙沉默起来，胡安心中暗道不好。
“难怪你问得这么慎重......”然后平静的说道：“据我所知没有这种方法，而你所说的空气中的东西叫魔素，是构成魔物内核的重要元素。”
见胡安有点失望，他继续说道：
“不过我觉得这个思路确定不错，但小心不要让教会的人知道。”
“另外告诉你一声，教会也有类似我们这样的艺术家存在，他们称作祈赐者，意思是祈求神明恩赐的人。”
“他们把阿卡西碎片称作圣物，说是因为赞美神明而被赐福之物。”
随后胡安把用药剂锻炼时，魔力没有累积的事情说了一遍。
银匙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道：
“你可以去找后勤部的，佩罗·卡梅隆先生请教，会有想不到的惊喜，还能顺便领取这个星期的补合。”
“后勤部就在上一层，我有事要去其他地方没法陪同。”
“以你的身份能够到达上面的楼层，就按照我刚才那样做，讲出想去的楼层和自己的代号就可以。”
穿过黄铜大门。
经过分离者的搜身后，来到深坑前，摇了摇墙上的铃。
很快升降机已经到来。
银匙首先进入车厢，两人道别后，往下面的楼层移动。
紧接着另一台到达。
胡安进去打开传话铜管，嫌弃铜管有点脏，远离喊道：“地下二楼，熟睡。”
............
............
来到上一层。
面前出现许多路口，单单是一个岔口都有八个方向的通道。
胡安问了几个路过的协会成员，最后终于找到后勤部的所在。
在外面已经听到吵杂的声音。
推开铜门，里面是若大的办公室。
办公桌放置了好几排，众多黑色面具的仆人在其间穿梭，并且整理文件。
望向入口处的柜枱，这里有许多白面具成员在排队，手里提着皮箱。
他们把皮箱递给仆人，对方检查过里面的空瓶后，换上装满液体的瓶子。
“糟了！我没带......”
胡安的皮箱依然安详的躺在家里。
“不管了，先找卡梅隆先生吧。”
直接经过人群，来到柜台的一侧直接问道：“请问卡梅隆先生是在这吗？”
更换补给的仆人在打量胡安，听他的声音和问题知道是新人，卡梅隆先生是后勤部的主管，当然会在这。
刁难说道：“请先去排队，看不见这里所有人都在排队吗？”
胡安感受到对方的轻视，判断对方的声音，是很年轻的女性，敢这样对协会成员说话，估计是有背景的。
银匙说这里是王国建立的组织，那些仆人说不定是贵族家的成员。
但他现在没有心情耗下去，随即灵机一动，冷冷的说道：
“画家负责人银匙先生，派我来找卡梅隆先生的，你只需告诉我在不在？”
“银匙先生？在.....在.....”听到银匙的名号，对方态度立即改变。
连忙弯腰说道：“请您跟我来。”
随即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私人办公室。
笃笃笃。
“进来吧。”声音苍老但不混浊。
“卡梅隆先生，银匙先生派人来。”仆人如实说道，接着便低头离开。
胡安踏进房间，看见一位老者正在查看文件，面具上戴着眼睛，似乎是定制。
“呵，银匙又有什么事？”
“卡梅隆先生你好，我是银匙先生介绍来请教你的，我叫熟睡。”
胡安再次把用药剂锻炼时，魔力消失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只见老者轻笑后说道：
“没过期，你应该是具有血脉力量。”
第三十六章：生意与泪痕
胡安瘦削的身影，被面前的马灯投影进门廊，形成巨大而幽深的阴影。
“原来你还记得.....”
皱起眉头看着杜斯提，这么久没有动静，他还以为事情告一段落。
“嘿嘿.....那当然，我可是一向重视承诺的商人。”皮里斯嬉皮笑脸的说道，一枚银弗尔在他的指间翻动。
胡安咧嘴苦笑，他总算被对方的厚脸皮折服。
“直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既然答应了估且听一下，但他可不会为了这种承诺做不利自己的事。
中年人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胡安转头大声喊道：“我出去一下。”
然后关上身后的大门，冷冷的盯着杜提斯的笑容：“说吧。”
他其实很忌惮眼前这人，对方是贫民窟的枭雄，能屈能伸，喜怒不形于色，而自己原本不过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所以只能摆出一副扑克脸和使用短句回答，让对方不易察觉自己的底蕴。
“街头肖像和酒馆海报都很新奇，但这些终究进不了大人物的眼里。”
“看来你调查的满清楚的嘛。”胡安面无表情的说道，但心里很是不满。
杜斯提微微弯腰，然后抬起头：“这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合作，请见谅。”
“这很合理。”青年淡淡回道，但掌心已经在冒汗。
见对方没有恼怒的反应，中年人心里对他也高看一线，分析道：
“其实你也知道，之前街头肖像的方式已经行不通，每幅的利润实在太低，而且有太多的仿效者。”
“酒馆海报虽然收入较好，但接触的不过是些下层人士，还有你也不能在这些地方使用你的名字，这会影响你在上层人士中的声望，也会阻碍你建立名声。”
胡安听懂对方说这么多，目的只是要说服他，现在应该要进入正题。
“所以我想经营一盘别的生意，既能打入上流的圈子，也能让你建立名声，但这需要用到你现在的身份。”杜斯提靠近到胡安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只要成功，就能轻松赚取上百倍的收入。”
胡安一脸狐疑地侧步移开，躲避对方口中的烟味和传销的气息。
但杜斯提确实在某程度说动了他。
最近降低海报诱导情绪的程度，让单体的情绪收集似乎降低，但随后产量的调整让两者达到平衡。
因此整体效率与之前差异不大，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达到收集速度的极限。
愈是上层的人愈有机会接触超凡，他需要为之后作准备：“继续说下去。”
杜斯提知道胡安必定会感兴趣，他觉得没有人会对往上爬没想法。
“第一个目标就是玫瑰孤儿院。”
“孤儿院？。”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没有孩童的孤儿院，而是富人的特别社交场所......”
胡安愣在原地，看着杜斯提一脸坏笑的样子，意会到什么......
“有钱人可真会玩。”
这个?间他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胖子想要做的生意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帮他们画海报？”
“挂画也行，原本是想要壁画的.....”
胡安举手让他暂停，心中暗道：“别开玩笑了，壁画是要一直待在里面才行，这样我年纪轻轻的名声不就.....”
“哼！建立这种的名声，还不如在酒馆用自己的名字。”
见胡安略有不满，杜斯提解释道：
“这地方在有钱人中相当有名，况且你是加入他们，跟在酒馆性质不一样。”
“我有看过你的作品，相信那种特别的渲染力一定能吸引他们。”
胡安思索过后，发现道理说的过去，心里盘算着这确实可行，如果再加上他【视觉情绪】的加成，那可是比什么媚.药都要有效，随后下定决心说道：
“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不会直接接触他们，只是单纯的应邀执行委托，第二所得的利润我要七成，没问题吧？”
“没问题.....”杜斯提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然后勉为其难答应。
这出乎胡安的预料，觉得对方应该多纠缠一下才对：“难道有其他目的？”
他觉得对方很可能在演戏，决定留一个心眼，接着伸出右手。
“那合作愉快。”两人握手交好。
黑夜里，在杜斯提的视角中，胡安双眼仿佛泛着紫色荧光。
...........
...........
一个星期后。
尼克的商队来到佛格伦萨，装满从附近城镇购入的麦芽酒。
一路上只遇过两次的野兽袭击，多亏米克洛斯他们的协助都安然无恙。
看着爱玛和米克洛斯两人有说有笑，心里不禁冒出一些酸楚和欣慰。
“萨拉，我们的孩子果然长大了。”
尼克能感觉到，女儿对这位冒险者很有好感，而他也在这阵子的相处中，很欣赏这位年轻人，唯一担心的是冒险者这种职业太过危险。
他打算进城后好好跟对方谈谈。
驱使马车加入西北城门前的队伍，最近佛格伦萨的检查严密许多。
“这条队伍也太长了，就算进城也快要天黑了吧。”商队中的一人说道。
“听说是自从发现了大量的走私品，警备队这个月都加紧检查。”其他商队的人回道，尼克也在镇上听说这事。
反正只是干等，尼克把马车交给爱玛后，下车和其他商人交流起来，也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得知除了检查外，之前一段时间，警备队和两大教会的巡逻也频密起来，街头上仿佛增添一丝紧张。
凭藉行商多年的直觉，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两个小时后。
他们才来到城门前接受检查，除了警备队外，一位晨曦教会的执事也在场。
就在警备队检查商队的货物时，教会执事指着五位冒险者说道：
“这些都是你们的成员？”
“是的，大人。”尼克恭敬说道。
“他们负责帮我护送商队，这阵子的路上可不安全。”
执事点了点头，作为教会的成员，他也知道被圣骑士团消灭的魔潮，对周遭造成的影响。
用圣徽检查后放行，商队一行人来到北圣伦斯市场的火蝾螈旅馆入住，这也是两伙人的终点，他们会在这座城分开。
就在晚上的时候。
爱玛来到米克洛斯的房间前，双手紧张地互揉，最后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
少女走进去后，看见青年正在用清水梳洗脸庞，一枚幽黑的戒指被放到桌上。
“有事吗？爱玛。”
米克洛斯嘴角扬起，温柔的看着她。
与此同时，尼克在外按排好交易的事宜后，也来到米克洛斯的房间，打算好好了解他对爱玛的想法。
自从妻子萨拉去世后，爱玛可是他唯一的至亲至爱，作为父亲有责任把关。
笃笃笃，推开房门。
米克洛斯正在遥望窗外，欣赏今晚的月色，随后扭头看向他的方向，咧嘴微笑，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有事吗？尼克先生。”
“哈哈，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清楚......”踏进房间，顺手关门。
当他进入房间，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有点像肉被烧焦的味道，接着发现米克洛斯并不是对他微笑，视线落在他身后。
慢慢转头一看，爱玛正坐在地板，胸口有一个被洞穿烧焦的窟窿。
少女侧头流着泪，安静的坐在那，犹如布偶般。
顺手关上的门终于闭合，漆黑的走廊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不一会儿。
四名斗篷人站在米克洛斯的房间内，他们把商队成员解决，然后聚集在这。
把手上的戒指脱下后，米克洛斯体内的能量逐渐恢复累积。
这是通过对戒指内的晶石持续输入能量，达到假扮成凡阶的效果，是只有学徒阶超凡者才能使用的方法。
由于结界需要大量的花费，所以教会早就已经闭关，米克洛斯通过向苏克塔拉祈祷，逐渐恢复力量。
随后用邪恶的神术，把尼克和爱玛两具淌着泪痕的尸体销毁。
拉起黑色斗篷披在身上，对另外四人命令道：“先把目标找出来，愿深渊之主苏克塔拉的庇护。”
“愿深渊之主苏克塔拉的庇护。”
紫色的漩涡印记，在众人的舌下发出微光，仿佛在回应着。
随后他们翻出窗外，遁入夜色当中。
第四十一章：真正的战斗
木块飞溅而出。
二楼阳台的栏杆被撞破。
秃头壮汉在空中弓起身体，仍然保持守备的姿态，以防敌人进一步的暗算。
这是加文在街头打斗，面对那些流氓和地痞时养成的警觉性，因为你无法想像他们的底线有多低。
“这是谁！”他在心中暗道。
夜风吹过秃顶的头皮，感受到一阵在空中的轻盈后跌落地面。
噗通！
连续翻滚几次后，把冲击力卸掉。
加文半跪在地上，视线没有离开二楼的阳台，思考着对方的来历。
除了一道红光外，还看见一张披着兜帽的苍白脸孔，可是他对这张脸孔，没有任何印象，大慨不是私人寻仇。
“难道是帮派的对手？”但考虑到铁拳会的背景，随即抛弃这个想法。
回想刚才发生的过程，无论是那把手下的声音，还有那般能量，都明显是属于超凡领域：“是神术！”
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关于对方身份的重要线索，随即满头冷汗直冒。
为了活下去，审视着目前的情况。
双臂的状况不太好，当麻痹消退后，便剩下红肿和疼痛。
甚至现在仍然不停发抖，但是双手依旧能移动：“幸好骨头没有断裂，但我的武器仍然在屋内......”
突然之间！
一块木板从阳台沖向他。
加文向左猛然一跳，险险躲过，随后又有几块木板同样飞来。
就在他数次后跳躲开，正在戒备下次的暗袭时，一道身影平常的从大门走出。
身披黑色斗篷，面容英俊苍白，左手拿着长剑，右手持着匕首。
原本胡安也想帅气的从二楼跳下，但考虑到扭到脚或是受伤等因素，会影响到之后的计划，还是按照正常方法出场。
“我不是不敢，只是慎重而已。”他自言自语的在心中暗道。
“糟了，那是我的武器！”加文盯着胡安手上的长剑，脸色赫然铁青。
“难道是防止我取回武器，才一直在用木板攻击？”同时惊讶暗道：“他到底预判到什么程度.....”
胡安收起匕首，拔出锋利的长剑。
这是刚才离开时顺路拿走的，持着它比匕首更有安全感。
眼见对方准备出手，加文随即说道：
“请问阁下来自哪个教会，为什么要袭击铁拳会。”
“也许你不知道，我们的背后是莫斯蒙克商会，现在住手还能当没事发生。”
胡安一脸微笑，友善的说道：“我只是想打死你，或被你打死。”
紧接着踏步用力前冲，犹如黑线般弹射而出，左手的长剑泛着月光。
“疯子！”加文知道牧师不擅长近战。
估计胡安会在中途停下施法，所以用渐变加快的速度接近。
就在两人接近六米的距离时，加文陡然速度暴增，让身体机能彻底发挥，打算把对方拉进自己的攻击领域。
胡安嘴角一笑，把手中的长剑投出，这吓得壮汉立即减速。
加文咬紧牙关。
身体一侧，同时闪避和夺刃。
就在他的手碰到长剑的瞬间，长剑居然消失不见。
而胡安把握机会挥动长剑，把加文的右腰砍伤，随后仿佛感应到什么，立即低头翻滚起来。
一道拳风突然在黑发青年头上掠过。
这是加文意识到被骗后，立即进行的反击，与此同时右腰用力增加防御。
“好险.....”
这次胡安尝试结合幻影，来进行近战的攻击。
虽然弱效幻术没有任何威力，但配合他强大的灵魂和海岛宫殿天赋，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奇效。
比如这次的长剑幻影中，稍微加入恐惧情绪的诱导，让对方身体吓得一顿。
可是弱效幻术有明显的容量，不能像绘划一样把能力堆叠上去。
而且就算能堆叠，精神力的消耗会随堆叠而增加，也是一个问题。
“应该是法术的等级不够........”
说罢，胡安便把长剑扔给对方。
从加文刚才闪避的动作来看，只有拿着武器他才能发挥实力。
这才能符合胡安，想要找超凡者练手的最初目的，而且他有底牌并不担心。
加文小心捡起地上的长剑，在手上掂了掂确认是真的，然后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一圈圈尘土散开。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只要武器在手，他就有反杀对方的信心。
接着在毫无征兆下，加文持剑冲向面前的斗篷男，不打算给对方施法的时间。
长剑夹带破风声袭来，胡安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着匕首闪避。
凭藉着【空间直感】和再次强化的精神力，他对攻击的预判进一步提升，而身体素质的增强，让他能勉强跟上动作。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劣势渐渐出现。
“他攻击愈来愈精确，似乎对我的动作开始熟悉起来。”胡安的眉头一皱。
“没有斗气也已经都很强。”
加文的剑术愈发凌厉，所到之处不管是木头还是石墙，都被砍出深深的剑痕。
他尽量发挥体格的优势，运用以力量为主的进攻套路，破风声在耳边回响。
而且不时还有踢起沙土等地痞招数。
“差不多了.....”
胡安已经摸索出一个轮廓，凭藉身体素质和感知力，他只能和对方周旋。
更不用说，面对更强的血魅教派。
就在他用力后跳，调整自己在对方视野中的位置时。
“机会！”
加文察觉这是一个机会，反而奋力向前冲锋，练习多年的长剑猛力刺出。
他的这一招，已经刺穿不少敌人。
就在这一刹那！
胡安左手抽出，一个模糊白影渐渐占据加文的视野。
“！！！”密布红眼鼠潮的白手套，出现在加文的面前。
他仿佛看见，漫天的鼠潮浪涛涌动，正要把他吞噬殆尽。
双脚犹如被钉在地面，握剑的手在不停的颤抖，面容扭曲，强忍逃跑的冲动。
但这一举动，反而帮助了胡安。
“魔能爆.....”
轰！
赤红的能量射线奔出，直接命中加文的胸膛，接着应声飞出数米外。
被能量爆炸震荡的空气，甚至把胡安的黑色兜帽吹下，露出冷峻的表情。
之前他为确认实力才把手套脱下，当作自己的一张底牌。
加文的武器脱落倒在地上，被击中的肋骨断裂，内脏受损，嘴里冒出鲜血。
他还没有从恐惧的状态走出，全身依然在颤抖不安。
胡安拉回兜帽，向前走了几步，接着念出符语，右手举向加文，来自地狱的赤红魔法能量汇聚，问道：
“你的实力很不错，是什么等级的超凡者，要不要加入我们。”
第四十三章：小魔鬼
充斥着硫磺和热气的房间内。
一只浑身赤红、没有毛发的生物，出现在锁链魔契的法阵内。
它持着铁叉站直，身形瘦削只有六十公分高，锐利的指甲挠了挠痒，瞪大在黑暗中发亮的橘黄竖瞳骂道：
“蠢货，给本座准备的祭品在哪？”
蝠翼扇动，离开桌面十几公分，环视四周，用铁叉指着胡安继续说道：
“难道没有准备？惹本座生气的话，就把你的灵魂带下地狱折磨！”
胡安看着眼前在骂骂咧咧的生物，不禁一阵好笑，但他确实能感觉到，对方散发着不俗的地狱魔力。
回忆起巴托黑书的内容，这是一种名叫小魔鬼的中阶低级魔鬼，但战力不高。
甚至比低阶魔鬼弱，却拥有签订契约和诱骗凡人的狡猾和能力。
小魔鬼看着胡安默不作声，感觉对方在戏弄它，紧接着想要振翅冲上去。
可是在法阵的约束下，它无法离开圈外也暂时不能回到地狱，只能等法阵的魔力耗尽才能被遣返。
小魔鬼恨不得，用尖牙撕碎对方。
原本它以为自己的运气来了，终于轮到它到主物质界好好享受。
谁知道召唤来自这个穷酸的学徒。
眼看对方不耐烦的模样，胡安说道：
“我以胡安．达利的名义，向你提出结成魔宠契约的建议。”
“魔鬼，说出你的名字。”
所谓的魔宠，词面意思是会魔法或具魔力的宠物。
但现实上两者不是简单的主人和宠物的关系，反而往往是搭档和同伴，并且两者通过魔宠契约，能产生特殊的能力。
小魔鬼听见后怔了怔，接着回道：
“魔宠？桀桀！小学徒你认真的吗？”随即眼中浮现贪婪的神色：“想要得到本座的协助，其实也很简单。”
对于被召唤物来说，建立魔宠关系是一把双刃剑。
好处是能从召唤状态变成呼唤状态，意味着不会再受到位面之力的影响，可以长期待在召唤者的位面。
但另一方面来说，呼唤状态代表如果在这里死亡，就真的是彻底死去。
“只要你每天提供七个堕落的灵魂，十磅的纯黄金，而且每周四天的假期，还有本座只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协助你。”
它一边说着一边流着唾液，已经在畅想如何在假期，好好榨取这世界的灵魂，让自己能尽快进阶成魔鬼贵族。
然后再利用契约的漏洞杀死这人，回到地狱里作威作福。
胡安听得眉头紧锁，这家伙说的条件大过份，简直比格莱瓦的还要过份。
召唤出灵魂里的巴托黑书，翻看是不是有记录别的方法，来说服对方。
与此同时。
当小魔鬼看见这本书的时候，立即两眼瞪大，双腿发软，身体不停颤抖。
惊惶失措的询问道：“你.....你.....你是怎么得到这本书的？”
“哦？”胡安看见它的样子，然后翻看书面，除了写有“巴托黑书”的金色炼狱文字和代表地狱的鲜红三角，就没有别的。
“难道是地狱领主的关系？”意会到这一点，接着冷冷的说道：“这当然是地狱第六领主，格莱瓦大人赐予的。”
“格......格......”
自从小魔鬼看见这本书后，就开始口语不清，全身发抖犹如小狗。
现在更是放下手中的铁叉，跪地臣服的模样，紧张地说道：“没想到阁下，居然是领主大人的契约者。”
“刚才见到阁下，就已经发现您气质不凡，具有成为王的潜力和威势，所以才本能地戒备起来。”
“我对你的敬仰，仿佛冥河之水无穷无尽，又如火烧灵魂，一发不可收拾......”
无数独特的奉承、赞美、感激词，不断从这细小的身躯内发出，胡安甚至怀疑它有一本专门记载类似词语的字典。
“原来领主的威名，即使来到其他世界也有这么大的效果。”胡安对于魔鬼所谓的守序邪恶原则，又有更深的认知。
“很好，看得出你对格莱瓦大人，还是充满忠诚与敬畏的。”
接着一脸友善地说道：
“所以你会无偿与我结成契约吧？”
听到这里，魔鬼的身驱一震，缓缓抬起头，哭丧着脸：“这不太好吧......”
胡安没有回应，只是嘴角慢慢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魔鬼现在才觉得，面前这人现在的模样，似乎更像真正的魔鬼。
最后契约议定完成。
胡安会在适当且满意的时候，提供奖励给予魔鬼，凯撒．拉玛（简称）。
但是什么是适当和满意，当然是由于胡安他自己说了算。
而且由于他有太多秘密，所以契约里面有大段的保密条款，当中的细密程度，让凯撒不禁想起传说中的魔鬼公爵。
小魔鬼接过契约，盯着这份虚幻的不平等条约：“这太欺负魔鬼了....”
最终不情不愿的在上面签署自己的真名，随后契约进入各自的灵魂。
接着魔鬼从法阵飞出，态度马上发生完全的改变，鞠躬说道：
“凯撒，愿意为主人服务。”
它心想无法改变也只能接受，说不定这是自己搭上地狱领主的机会。
况且只有讨好对方才能捞到好处。
“嗯。”胡安很满意这个新搭档，然后继续说道：“你的能力是变形对不对？”
“是的，主人。”随即变成渡鸦在空中飞舞：“我还能变成可爱的老鼠和蜘蛛。”
话音刚落。
它的身影突然完全消失，但是那把尖端刺耳的声音仍在徘徊：
“并且使用魔法隐形，亲爱的主人。”
.........
.........
平民区布谷路32号。
一只渡鸦正在胡安的家周围飞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身披黑色斗篷的胡安，保持与它在三十米内的距离，随后收到一段意识：
“主人，这里没有问题。”
这是主人和魔宠间的心灵感应，但距离必须在三十米内。
而且随着魔宠的心智和实力愈强，愈能保证心灵交流的传达更清晰。
就在稍早前。
胡安光明正大的离开旅馆，临走前还故意询问时间，让值班员工留下印象。
这也是他为了避免铁拳帮的追查，所留下的不在场证明的后手。
往家里走去，由凯撒变成的渡鸦飞到他的肩上，犹如普通的宠物鸟般站立，但一直接受命令在戒备。
推开大门，终于回到家。
胡安觉得魔宠的存在很有用，而且凯撒隐形的时候，他连魔力也感知不到。
凯撒飞进家里视察，然后不停对他说道：“这房子完全配不上主人的英伟。”
“好了。”他对魔鬼奉承的不遗余力，感到赞叹：“你赶紧去寻找，苏克塔拉信徒的位置，做得好不会少你的好处。”
听到有好处，凯撒立即亢奋起来。
“主人，请放心交给我，我老远就能闻到那表子的臭味。”然后就直接飞走。
紧接着，胡安回到房间。
拿出一张白底上面有鼻子和嘴巴形状的面具，还有一些画纸与魔物颜料。
开始进行战斗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