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空欢喜
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皇上如此震怒，对一向宠爱的皇后下此“狠手”。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皇上当夜竟然主动去了丽嫔的宫里。
当事人丽嫔自然是不胜欢心。
自从她入主这储秀宫以来，皇上来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如今日夜期盼的丈夫就要和自己共度春宵，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她身边的两个宫女全都是马屁精，一个比一个吹的厉害。
“奴婢看啊，这次皇后娘娘是失了圣心了，娘娘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最好能够一举得男，看皇后以后还怎么嚣张！”
沁心一边给丽嫔梳妆打扮一边说道。
她们储秀宫的人谁不知道，这宫里除了皇后就是丽嫔的位分最高了。
而皇后虽然得宠爱，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她和皇上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总是貌合神离的。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知道讨好巴结那些有前途的主子。
丽嫔家世虽然低微，但是胜在有一个户部尚书的好姐夫！李夫人是她的亲姐姐，这裙带关系自然能够帮助她扶摇直上。
丽嫔娇笑着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簪到了头上，一举一动之间净是妩媚风流，
“如今太子之位空悬，皇嗣单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丽嫔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娇媚动人，一开口却是蛇蝎之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唱和：“皇上驾到！”
丽嫔惊喜地拎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裙子奔了出去。
跑到半途，还“一不小心”勾到了自己的裙角，直接往前扑了过去。
跌进一个人的怀里，丽嫔含羞带怯地红着脸问安：“皇上万福，皇上没被臣妾碰坏吧？”
齐凌赟自然是将人接了个满怀，将丽嫔扶起身之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朕今晚上就睡偏殿，丽嫔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将人推到一边，直接往偏殿的方向走过去。
丽嫔直接愣在了原地，她精心打扮这么久，难道齐凌赟看都不看一眼吗？
正想着，就见齐凌赟脚步一顿，丽嫔还以为他是改主意了，忙不迭急急迎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皇上，偏殿久无人居住，也不舒服，不如就在正殿凑合一晚上吧。”
可齐凌赟的视线只在她发髻上打转，片刻之后推开了她的手：“你这牡丹花太艳，戴在头上，俗气！”
留下了这一番打击的话，和独自在风中凌乱的丽嫔，齐凌赟带着服侍的太监扬长而去。
等到他走没影了，丽嫔才回过神来，眉头一皱眼睛里就布满了水汽。
她盯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伸出手将发髻上的牡丹花一把抓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用穿着绣鞋的脚来回碾压，直到花瓣全都碾成了汁子黏在地上才罢休。
大家都以为丽嫔好运气，常不来后宫的皇上一来就去了她那里，若是怀上了身孕那就是母凭子贵了。
只有丽嫔自己清楚，她这一晚上对着月亮喝了多少杯才把自己灌醉。
第八百一十四章 失节
第二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昨天的事情风波已经过去的时候，又发生了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不被允许上朝的郑国公，跪在了宫门前，痛斥摄政王私下玷污了他的女儿郑莹莹的名节。
他也不怕人被人知道，直接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说郑莹莹因为爱慕摄政王所以深夜假扮成丫鬟潜入他的府邸，只为了看一眼心上人，可是半夜回家的时候，却是醉的不省人事，而且身上衣衫不整，裙底还有一丝血迹。
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殴打了郑莹莹，就命令一个老妈妈给她检查身上的伤。
可是谁知，这老妈妈竟然说郑莹莹被人破身了！
这件事情就大了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一听这热闹更是炸开了锅。
摄政王竟然会和这么一个手段下作的女人在一起？还是在即将和自己的王妃大婚的时候？
这不是自打耳光，滑天下之大稽吗？
也有人认为，郑国公都自曝其短了，说是郑莹莹自己设计使手段进入王府里的，这也的确是她那样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一时间，说齐凌夜真伪君子的有，挺摄政王是清白无辜的也有，还有的是在说沈红俏可怜，人还没进门就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因为郑国公跪在宫门前实在难看，太后先把人叫进了宫里。
一上来自然是要训斥一顿的。
“郑国公，你祖上好歹是数朝元老，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呢？哀家实在不明白，抹黑阿夜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太后自然也是动了气的。
齐凌夜对郑莹莹是什么态度，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
若是他真的有心，或者会做出那种事情，早就把人收进府中了！
如今郑国公突然冒出来说齐凌夜和郑莹莹有了夫妻之实，她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可是郑国公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他没有维护自己女儿的声誉，而是直接坦白：“太后娘娘，是臣教女无方，让那个孩子走了这么偏执的一条路，没错，王爷的确不喜欢她，所以她就悄悄假扮成丫鬟，潜进王府给王爷下了药，就、就成了这样子。”
郑国公掩面而泣，像是真的心疼女儿的样子。
“臣也是没办法啊，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她清白尽失，就算是给王爷当个侍婢也好过被人戳脊梁骨啊！”
他哀痛欲绝。
太后见状也没了法子，只能敷衍：“那就等皇上来再另行定夺吧！”
齐凌赟一下朝听说了这件事情，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
一上来看见郑国公坐在堂下，先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
郑国公捂着自己的一边脸无辜地看着他：“皇、皇上？”
齐凌赟被气的跳脚：“朕以为前些日子你构陷阿夜不成应该会有悔过之心，没想到如今你竟然指使你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你说！究竟是不是要毁了阿夜才甘心！是不是啊！”
第八百一十五章 胁迫
眼看着他又忍不住要出手了，太后急忙命人拦住了他。
“皇上！还请冷静些！”
“冷静什么！朕恨不能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眼看阿夜和庆阳郡主大婚在即，他居然在这个当口给朕添乱，这不是虎口拔牙是什么！”
齐凌赟一把推开拦着他的内侍，冲上前去照着郑国公的脸上就是一顿猛揍。
虽然他是皇上，但是幼年时期，文治武功是一样没有落下的，打起人来也是拳拳到肉。
郑国公不过挨了两拳就急急求饶。
“皇上！别打了，别打了！”
太后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下台阶拦在二人中间。
“够了！”
她瞪着齐凌赟，语重心长地说：“皇上！为今之重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外面的流言蜚语快吵上天了，阿夜的名声又该如何挽回？”
齐凌赟打得气喘吁吁地冷哼：“哼，挽回？朕看不如就杀了他，让他自己以死以谢天下吧！”
“万万不可！”太后沉着脸，看着郑国公的眼神里栽满了厌恶，“皇上也不能够不顾自己的名声！”
“可是，难道就让这个人渣这么占了阿夜的便宜吗？”齐凌赟心有不甘。
太后看着懿祥宫内雕刻着龙凤的穹顶，忽然心声唏嘘。
人都以为，做皇上、做皇后，是皇亲贵胄，天下第一得意的事情，却不知这风光背后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皇室的延续，最怕的就是人心向背，如今人人在外口诛笔伐，我们就只能止战，不能再次挑起纷争。”
“母后是什么意思？”齐凌赟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
身为上位者，思量自然是不同于一般人的。
可绕是齐凌赟听见了太后接下来的话，也着实在内心狠狠地揪了一把。
“让郑莹莹跟着进摄政王府吧。”这是太后万般无奈的决定。
齐凌赟也明白，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停止沸腾的物议的方法了。
这个时候，郑国公却突然插嘴：“不知道太后娘娘想要给小女一个什么位分？”
太后冷眼瞧着他：“哼，你还想要位分？哀家没把你们父女俩个推出午门斩首就不错了！”
齐凌赟也威胁：“郑国公，你最好知道什么叫做知足！”
他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叫知足，他只一味低着头说：“进了府又如何，如果没有一个像样的位置，也只会让人觉得是皇上和太后以权柄压人，到时候吃亏的还是王爷啊。”
“你！”太后气结，眼睛都红了。
齐凌赟沉着脸问：“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郑国公忽然想是被触动，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两个人开口：“皇上，臣的女儿好歹也是一品国公嫡女，总不能让一个大将军的女儿越过她去，就让她做摄政王正妃如何？”
“呸！那种下贱的女人还敢肖想正妃的位置，郑国公，你好大的口气！”太后当场就驳斥了回去。
可郑国公的脸色却十分异常，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笑了起来。
第八百一十六章 摄政王妃
他不气不恼地回说：“反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外面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若是让莹莹做了正妃，那些人自打耳光都来不及，更会感念皇家恩德啊。”
太后和齐凌赟对视一眼，他们总算品出了郑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
从始至终，只怕跪在宫门口说郑莹莹失贞的事情开始，都是郑国公一手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的女儿赶在成婚之前做正妃！
如此阴险狡诈的歹毒心肠，让二人感觉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
但是事到如今，郑国公是算无遗策的，他的确把齐凌夜还有太后皇上一并算计进去了。
他脸上带着阴森森的微笑：“皇上，太后娘娘，还请二位下旨吧。”
太后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连连推后了几步，幸得齐凌赟在身后搀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母后，您没事吧！”齐凌赟紧张的将人扶在了椅子上坐下。
等她从眩晕之中清醒过来，她摆了摆手推开了齐凌赟。
脸色铁青的太后看着郑国公一字一顿地开口：“传哀家懿旨......”
那些围在宫门前看热闹的百姓还没有散去，只是静静地等着，小声地议论着。
就在这时，宫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人眼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正是郑国公，而此刻，他浑然不似进宫前那一副颓丧的样子，而是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
他的得意模样落在百姓眼中，就是郑国公的好事成了。
郑莹莹也即将嫁给摄政王！
他们还在猜测，郑莹莹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身份的时候，郑国公就对周围的人一抱拳：“感谢各位的支持，我的女儿莹莹不日就将嫁给摄政王，成为王爷的正妃！”
“什么！正妃？那摄政王是真的和郑莹莹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未必，估计是皇上想要保全皇家体面才这么做的。”
“可是，最终都如了郑国公的心意不是吗？”
“摄政王这回可就憋屈了，洁身自好那么多年，好容易盼来了一个合心意的人，却又要被迫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
“我觉得一定是那个郑莹莹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不然王爷英明神武，又怎么会折在她手上！”
“哎，可惜可惜！”
......
和之前的舆论截然相反的是，现在听说赐婚了，还是正妃，这些人都在叹息齐凌夜命运多舛起来。
郑国公听了心里想骂娘，但是这里的人这么多，他也不好发作，只能皱着眉头先匆匆离开。
郑莹莹成为摄政王正妃的事情很快便在京城里传开了。
葳蕤庭内，沈红俏正在整理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东西，她的库房里那些珍宝玉器全都搬到王府去了，为的就是避免出家当日，被沈老夫人克扣。
而她随身的物品，都被她放在了空间里。
齐凌夜已经知道了空间的存在，所以沈红俏在他面前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抱琴和知书站在门外，看着一心一意清理东西的沈红俏神情黯然。
第八百一十七章 眼泪
二人站在一处交头接耳，时不时看向沈红俏一眼。
耳聪目明的沈红俏早就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只是没有直接揭穿，而是笑着说：“有什么事情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躲起来说悄悄话有什么意思呢。”
抱琴脸色突然变了，垂下手摇头：“郡主，我们没说什么。”
“真的？”沈红俏看向知书。
知书只木讷地摇头，似乎全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沈红俏苦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说：“你们议论的是郑大小姐被赐婚成为王爷正妃的事情对吧？”
显而易见的是，抱琴和知书没想到沈红俏的消息来的这么快，竟然比她们还要早知道。
抱琴苦着脸上前劝慰：“郡主，一定是那个郑国公和郑大小姐用了什么方法胁迫王爷娶的，王爷内心其实、其实......”
沈红俏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王爷内心如何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交易关系。
既然只是交易关系，那她就不会在意他的后院有多少女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呢。
倏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背，她呆呆地看了一眼，紧跟着就是更多的液体砸到了那上头。
她这才明白过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沈红俏笑着抬手擦拭着眼角：“诶，好奇怪啊，我怎么会哭呢？”
抱琴见状心疼的不行，却又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只能递上一方帕子。
沈红俏接过，对二人说：“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抱琴和知书对视一眼，觉得眼下的确需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消化这个消息，默默地退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心脏被挖空了一块地方漏着风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沈红俏把脸埋进了手帕里，一声声地低声啜泣着。
片刻之后，她红着眼睛抬起头，坐到了妆台前。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沈红俏，你们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其他的关系，你也想好了，等到他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就离开不是吗？”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没有断过。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即便她清楚地知道，齐凌夜根本不会喜欢郑莹莹，但是当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她的灵魂就像被撕裂一般地难受。
现在娶一个样子货就让她这么难过了，等到以后齐凌夜真的有了喜欢的人，那她岂不是要难受死了吗？
沈红俏觉得这样不对，还是应该先给自己打一针预防针，干脆就对着镜子自我催眠起来。
“你们只是交易，你们只是交易！”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破窗而入。
齐凌夜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落在了他的额前，他的袍角也有些灰尘，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又狼狈极了。
他顾不得这么多，走到沈红俏的身边就开口：“俏俏，我根本就没有要......”
第八百一十八章 牵扯
沈红俏却开口：“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郑莹莹，娶她也是被迫的，只是，这些事情你原本不用跟我解释，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关系不是吗？”
说着她扯起了嘴角露出微笑。
可齐凌夜没有忽略她眼底的痛色，更是看出了她笑容的牵强。
“俏俏，你又何必这样呢？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王爷！我们之间始于一场交易，那就要终于一场交易，任何感情纠葛都是要不得的。”
她的眼中再次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易不再单纯。
可越是这样，沈红俏就越提醒自己不能够沉沦，为了达成她的目的，这桩交易里就不能染上任何一丝个人情绪。
而那份感情，更不能因为交易的存在变了味道。
齐凌夜的眼神顿了顿，有些失望地看向她：“那你待如何？”
“王爷，交易就到我和辰儿分出沈家为止吧，到那个时候，你自然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我也会自觉离开的。”她说的缓慢，一字一句却像是在心脏上狠狠地扎着刀子。
齐凌夜难过极了。
他没想到自己着急地赶来剖白心意，竟然会遇上这样的话。
沉思过后，他微微颔首：“好，本王答应你。”
随后，再次翻墙离去。
窗沿落下的那一个瞬间，沈红俏终于忍不住的眼泪决堤而出。
她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难，但是快刀斩乱麻，只有这个时候痛痛快快地，才不至于被其他的事情伤害到。
这是沈红俏多年的经验之谈。
可离开葳蕤庭的齐凌夜却没有消停。
他接着赶进了皇宫，想要面见太后和皇上，可出乎预料的是，这两个人没一个愿意见他。
这让他更为恼火。
无奈之下，他只能采取了最极端的手段——翻墙。
从外墙进入御书房内需要翻过三道宫墙，对于武功绝佳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难在怎么才能不让侍卫发现自己。
齐凌夜偷偷地趴在墙头，观察着侍卫换班轮守的规律，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才抓准了机会摸进了御书房。
此刻，齐凌赟正在通宵批改奏折。
他虽然忍住了不见齐凌夜，但是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情。
违背他的心意终究不是他所愿，然而这一切又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只能通过不停地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身边的奏折已经堆得像是小山一样地高，齐凌赟聚精会神地批改着，根本没察觉有一个人突然走了进来。
一直到齐凌夜走到他御案面前，他才惊觉面前站了一个人。
“阿夜！是你！？”齐凌赟手中的朱笔落在了御案上，惊诧地盯着面前站着的人。
齐凌夜单刀直入：“皇兄为什么答应郑国公的要求？”
“你，你都知道了。”太后明明还没有对外宣布她的旨意，他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齐凌夜冷笑：“皇兄前脚赐婚，郑国公后脚就在宫门前广而告之，说郑莹莹要做本王的正妃了，为什么皇兄要这么做！”
第八百一十九章 诡计
齐凌赟叹了口气，颓丧地瘫在椅子上：“这个郑国公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可惜母后拦着，不然朕还要多赏他几拳头！”
闻言，齐凌夜的眼神也变了：“皇兄打他了？”
“何止，我给他揍得鼻青脸肿的你没看见？他的算计和盘算，朕和母后又如何不清楚呢，可是外面物议如沸，郑国公拿此要挟！我们总要顾及你的名声啊！”
说到这里，齐凌赟对郑国公的记恨又多了几分。
而齐凌夜则是冷着脸说：“皇兄还不知道吧？外面那些议论，全是庆王造的势！”
“什么！”齐凌赟一开始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又怎么会知道，更不会去调查了。
而此时得知了，他的心里更加乱成一团：“你的意思是，这又是庆王设下的一个局！”
“何止呢，皇兄可知道，郑莹莹偷偷摸进臣弟书房的那晚，的确给臣弟的酒里下了药，但是被臣弟给换了，所以最终晕倒的是她，臣弟便让人把她扔在了郑国公府门前。”
齐凌夜一一解释着当晚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郑莹莹会突然变成了失贞的人。
稍微思量几下，齐凌赟的脸都绿了：“那，那不就是让郑莹莹失贞的，其实另有其人？”
齐凌夜不置可否。
“该死！这两父女都该死！”齐凌赟愤怒地把手边的笔墨一手推在地。
“可是事到如今，太后的懿旨都下了，朕还有什么办法。”他深感无奈，自己和太后的一时失察，竟然会让齐凌夜断送一生的幸福。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齐凌夜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擎苍把人送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知道，也没有好的法子让郑莹莹不成为他的正妃。
就在兄弟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坤宁宫里的皇后愤怒地撕毁了面前的一张黄色的纸张。
“贱人！这个贱人！她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肖想阿夜！”
叶一鸣看着一地的碎片愤怒地嘶吼。
伺候她的宫女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黄纸，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因为统领六宫的是皇后，所以还需要另下一道懿旨在皇后这里加印。
一旁的老姑姑将碎纸片收好：“娘娘，凭她是什么东西，您都不应该撕毁太后娘娘的懿旨啊。”
叶一鸣无所谓地撇开眼：“这点小事还需要我来教你怎么说吗？和从前一样，就说弄丢了不就好了！”
“可是......”老姑姑还想劝，又听叶一鸣提起了别的事情。
“本宫让你安排的人去了吗？”
老姑姑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是，奴婢已经找到了，在去郑国公府的路上。”
叶一鸣表情狰狞地说：“哼，想嫁给阿夜做正妃，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郑国公府内，郑莹莹开心地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
她身后，郑夫人也是满脸欣慰地看着她的女儿。
“莹莹，你以后就是摄政王妃了，要拿出自己的气度和派头来！知道吗？”
第八百二十章 胡说八道
说着，又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个盒子。
“这是娘亲嫁过来的时候陪嫁品里最贵的一样东西，这可是前朝公主用的贴金花丝凤凰，也只有王妃这样的品级才能够用的！”
说着，郑莹莹睁大了眼睛接过来打开一看，金灿灿的一只凤凰姿态翩跹，仿佛振翅欲飞。
就这一眼，她就喜欢极了，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将簪子拿了出来。
“哇，娘亲，这也太好看了吧？”
郑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娘亲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就好了，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d但是又是这样的身子......”
提起她的身体，郑夫人眼神是遮掩不住的痛心。
郑莹莹却忽然神经质地捂住了她的嘴：“娘亲，我们答应了父亲，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情的！您忘记了吗？”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看上去有些瘆人。
郑夫人连忙挪开自己的脸：“好好，不说，娘亲来给你戴上凤簪！”
郑莹莹这才笑意满盈地转过身去，对着镜子里欣赏着头上的金簪，喃喃自语：“哈哈，我要做王妃了，我会是摄政王正妃，是嫡妻！压那个沈红俏一头，看她这回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就在她沾沾自喜地得意之时，房外，雷妈妈忽然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
“夫、夫人，不好了！”
郑夫人正在开心的时候，听见这话顿时变了脸：“什么不好了，莹莹赐婚的懿旨马上就要下来了，你在这里说什么浑话呢！”
郑莹莹也道：“就是！真是败兴的奴才，娘亲，不如把她打发出去吧！”
她冲郑夫人撒着娇。
后者还有些为难的时候，就听雷妈妈说：“这都什么时候还管这些，夫人啊，门口来了几个壮汉，说是、说是他们才是昨夜和小姐有过露水情缘的人啊！”
“什么！”郑夫人惊得手里的梳子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郑莹莹则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哪里来的人胡说八道，我这就要去看看！”
她不相信会是昨晚上的人，毕竟黑灯瞎火的，她连对方几个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她是谁呢！
而郑夫人则是有些担忧地拦住了她：“莹莹啊，你还是别去了，娘亲去看看就够了。”
郑莹莹一把甩开她的手：“娘亲，我不去反而显得我这个王妃做贼心虚似的，这一定是沈红俏设的诡计！我这就要去拆穿他们的计谋！”
她一心觉得自己是板上钉钉的王妃了，说话做事比从前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就连郑夫人也管不住她了。
郑莹莹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径直就冲着门口去了，郑夫人和雷妈妈只能跟在后面追。
等到了门口，就看见三四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糙汉聚集在门前，周围围着一圈平民百姓看热闹。
这几个糙汉嬉皮笑脸地，似乎还在讨论昨天晚上的小娘子身上有多细皮嫩肉，又有多柔情蜜意。
第八百二十一章 本王妃
那言语越来越下，流不堪，甚至看热闹里有年纪小的姑娘，当场就被自己的娘亲拽了回去。
郑莹莹来到门口，指着那四人颐指气使地说道：“就是你们几个在这里红口白牙地污蔑本王妃的清誉吗！”
那几个糙汉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郑家的大小姐竟然也生的这么端正。
但是随即，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就目光猥琐地上下打量起郑莹莹来。
一边看还一边说：“怎么，郑大小姐春风一度就想赖账了？那我们可不答应呢。”
说完，他身后几人还向郑莹莹吹了吹口哨，样子甚至下作。
郑莹莹脸涨得通红，指着他们骂道：“下流！无耻！若是被王爷知道了，看他不把你们千刀万剐！”
“呵呵，我们怕什么，烂命一条，但是王爷真的不知道昨夜和郑大小姐睡一张床铺，盖一张被子的是什么人吗？你觉得王爷会穿别人的破鞋吗？”
郑莹莹胸前被猛地一下收紧，这些人如此信誓旦旦，莫非真的是昨天晚上那群恶徒吗？
事实的真相其实只有郑莹莹自己知道。
昨夜，擎苍的确是好好地把她放到了郑国公府门口，甚至还瞧了瞧国公府的大门让门房出来看了一眼。
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那门房只见到门口音隐约有个人影，就打着灯笼出来一照，见门前地上躺着的是郑莹莹，他也不敢随便扶，就跑到府内喊人去了。
此刻郑莹莹苏醒了过来，她完全可以自己进入大敞着的府门内。
但是当她看见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齐凌夜根本没碰她。
这让她怎么甘心。
所以，郑莹莹爬起来又往摄政王府跑。
可是半路上，她就被一群看不清面目的壮汉给抓了过去。
郑莹莹被拉进了巷子里一番凌辱，最终不堪受辱昏了过去。
如果她穿着平时穿的小姐衣裳，或许还没人敢随便害她。
但偏偏她是一身丫鬟打扮。
这些歹人只当她是哪家平常人家的女儿，根本没想过她是郑国公家的小姐。
当郑莹莹再次苏醒过来，那些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衣衫凌乱的她，趁着夜色跑回了郑国公府内。
而郑国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怒不可遏。
他憎恶郑莹莹自甘下贱，宁愿因为齐凌夜而失贞也不愿意嫁给齐铭毅做皇后。
更讨厌自己的妻子竟然教养出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但是，他更害怕的是庆王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后果。
当晚，他连夜赶去见了庆王。
庆王知道了郑莹莹失贞的事情之后，没有任何怒意，反而说她做得好，并且一步步安排下了今天的这一切。
郑莹莹顺利地坐上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如果不是今天这些人的忽然出现的话。
她实在说不好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昨晚上玷污她的人，因为她也没看清那些人的长相和面貌。
但有一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郑莹莹是真的失贞了。
面对如此一个失贞的女子，评判总是严厉和苛刻的。
第八百二十二章 路过
围观的人里开始有人对着郑莹莹指指点点，甚至毫不避忌这是在郑国公府的门口。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路上路过，并停了下来，穿着一身银甲的车夫对身后禀报：“郡主，路堵住了。”
车帘被拉开了，沈红俏探出头来。
她就看见面前一群人围着郑国公府，就是她们想过去也没办法。
她只能问：“不能绕道而行吗？”
十二摇头：“这是去校场的必经之路。”
那就没办法了，沈红俏只能坐下来等，顺便撩着帘子看热闹。
恰好，她就看见郑莹莹站在郑国公府门前的台阶上，下面的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
还有几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也咄咄逼人地看着她。
沈红俏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知道这几个男人是谁安排的，齐凌夜吗？
她不觉得他会用这样的手段解决问题，这倒像是后院妇人的手笔。
沈红俏看着试图辩驳呵斥，却无人听她说的郑莹莹冷笑。
这个世道对女子一向是高标准高要求，失贞就是不洁的，不是说你失身给摄政王就高人一等了，可笑郑莹莹还在这里自我感觉良好，以王妃自居。
正巧郑莹莹冲她这边看了过来，恰好就看见了沈红俏捂着嘴笑的样子。
瞬间，她怒火滔天地指着沈红俏的马车高声叫骂：“沈红俏，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你记恨我成为了正妃，而你只是侧妃是不是！”
沈红俏轻笑一声，放下了帘子，而后在抱琴和知书的服侍之下从车内走了出来，站在车辕上，也不下车，就这么和她平视着。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两个人都站出来这么一对比，郑莹莹像极了骂街泼妇，而沈红俏这通身气派，才像是正经的摄政王正妃！
郑莹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比下去一截，见她不答话继续逼问：“哈哈，不敢回答我了，心虚了是吧！我告诉你，我郑国公府还会怕了你大将军府吗？有本事你就继续编造啊，看我入主摄政王府之后，怎么整治你！”
沈红俏皱起了眉头，她只觉得郑莹莹完全是疯魔了，甚至可以说是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了。
能够嫁给齐凌夜做正妃固然是好事，可是也不值得她这么炫耀吧？
想来是郑国公多年的反对和压抑让郑莹莹扭曲了心理，现在心愿得成，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要让她一直保持在那个争抢拼搏的状态，她还能保持心态平和，一旦发了大财或者跻身高位，她倒是自己先疯了。
她也没必要跟一个疯子计较。
“郑大小姐，现在你还是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儿，有些话还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她这是一句衷心的劝告。
即便郑莹莹害过她，那她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前落井下石。
可郑莹莹却丝毫不领他的情，仍旧一意孤行。
第八百二十三章 抓人
“哼，我看你就是嫉妒，在这里装着大度雍容，实际上却让这些人来害我，污蔑我，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郑莹莹的话，其实没几个人信，但是人群里的有几人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又开始把矛头转向了沈红俏。
说这些人一定是她安排的，否则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眼看有人要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沈红俏自然忍不了。
她声音清朗地指着人群中带头造谣的几个人说道：“不知道几位敢不敢说的大声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在背后嚼舌根的就是你们是吗？”
那几人见自己被发现，瞬间就想要跑。
可这里距离校场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沈红俏一声令下，忽然横空出现一队人马，将那几人当场抓住。
沈红俏仍旧保持着最优雅的姿态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行人说道：“我抓你们是因为你们带头造谣，污蔑郑大小姐和我，明白吗？”
平民百姓一看着阵势，这才想起来，这位沈二小姐还有一重破虏将军的身份在身上。
那么也能够合理的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条路上了。
“我本是去校场的路上途经此处，没想到这里围了这么多人聚众，马车过不去才停了下来，郑大小姐还有什么怀疑觉得是我请了这些人来污蔑你吗？”
郑莹莹语塞，她也是一时看到了沈红俏所以才这么说的。
现在她自己给出了解释，显然是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如果她还说沈红俏什么不好，那就成了她的不是了。
正当她把脸憋红了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的时候，郑夫人和雷妈妈跟着追了出来。
郑夫人一看当下的情况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拿出当家夫人的做派，指着那些男人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郑国公府的小姐！你们不知道她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吗？”
她来了，郑莹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躲在了她身后，趾高气昂地看着那些不入她眼的贱民们。
那四个男人面面相觑，随即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就站了出来。
沈红俏看着他们的行事方式，觉得他们显然是有预谋而来的。
若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又怎么会如此地蓄意挑起郑莹莹昨晚到底是失贞于谁的话题，正常的人应该像郑夫人这样，一口回避，绝口不提失贞的事情，也只有郑大小姐这个愚笨的，被牵着鼻子走。
“我们自然能够证明！”
“你们拿什么来证明！不过是一群粗鄙的贱民，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郑莹莹张狂地跳出来指着那群人的鼻子说道，她又被带歪了路子，郑夫人想拉回来都不行了。
“我们可是看见了，郑大小姐手臂上蝴蝶形状的胎记，还有腿心的那颗痣......”男人的眼神随着他说的话在郑莹莹的身上游移。
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跟着起哄：“呵呵，还不止呢......”
郑莹莹的脸一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第八百二十四章 柳暗花明
这些事情连她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除了亲眼见过，又怎么解释这些人知道的这么清楚？
郑夫人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够了！”
那几个男人这才停下了污言秽语。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郑夫人不敢去看郑莹莹是什么状态，但是她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这些男人说的有板有眼，即便是路人听起来，也只会认为郑莹莹是真的失贞于这些糙汉，不会去想这件事情究竟是否合理。
毕竟，连郑国公自己都亲口承认了，郑莹莹的确是失贞了。
“呵呵，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想让郑小姐说出那晚的真相，她真的是委身于王爷了吗？我看未必吧？”
郑莹莹又气又怒，但是又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来证明她的说法。
而郑国公早在一边看了良久。
他心里深知，从这个办法在庆王嘴里提出来的时候，郑莹莹就已经被逼到了一条死路上。
而这些男人的幕后黑手，更是用这件事情做筏子，成了郑莹莹的催命符。
他冷着脸走上前制止了郑夫人和郑莹莹的失态，指着阶下的几个人说：“你们再在郑国公府门口胡言乱语，就等着被抓进大牢里吧！”
说完，又拽着一个郑莹莹，扯着一个郑夫人，反身进入郑国公府内。
朱漆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几个男人见没了势头，也不好真的在这里多留，只能离开了。
沈红俏等着众人散去，命令李四将那些嚼舌根造谣的人带到大理寺严加审问，改道就往摄政王府去了。
她还是不相信这些人是齐凌夜的安排，可若不是他，那还会有谁呢？
马车上隔绝了大街上的喧嚣和热闹，但是仍旧有只言片语钻进沈红俏的耳朵里。
说什么郑莹莹其实根本欺骗了皇上和太后，她早就已经和其他人通奸了的事情不绝于耳。
沈红俏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手段，兵不刃血地摧毁了郑莹莹的名声，顺带打压了她。
郑莹莹遭逢此难，嫌疑最大的人自然就是她了。
除了她以外，没有谁跟郑莹莹有大的过节了。
现在的沈红俏可以说是如履薄冰，稍微走错一步，就会被人利用。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脸，那就是叶一鸣。
能够对和齐凌夜产生关系的人有敌视想法的，也只有她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找到那些玷污了郑莹莹的人上门跟她对峙。
如果这真的是他做的，那这叶一鸣的心机也十分深沉了。
思索间，摄政王府就到了。
沈红俏从马车上下来，却见齐凌夜早早地等在了门口。
她颇有些不自然地走了过去。
“王爷为什么在门口等着呢？”
齐凌夜眼神专注地看着她：“自然是知道了郑国公府的事情，等着你呢。”
说完，便领着沈红俏进去了。
可进去以后，齐凌夜却绝口不提郑国公府的事情，只拿出了一个硕大的箱子摆在了她面前。
她看着箱子发愣：“这是......”
第八百二十五章 嫁妆
“你打开看看。”齐凌夜神神秘秘地，就是不说箱子里放的是什么。
沈红俏照他说的话把箱子打开，却见里面放着一件大红的衣裳，和一个红色的漆盒。
“喜欢吗？这是本王数月前特意命人为你打造的。”
齐凌夜柔声说着，沈红俏忍不住打开红色的漆盒一看，里面是一套整齐的头面。
纯金做底，用各种镌刻、花丝的工艺在上面制作出凤凰站至飞翔的姿态，而凤凰的两只眼睛和三根尾羽上，全都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
可谓是熠熠生辉、珠光宝气。
拿开漆盒，下面的嫁衣也完整地展示了出来，同样是凤凰的图案，又加入了祥云的元素，让绣工精湛的绣娘的设计下，整件衣服都展现着流光溢彩的光华。
不难想象，将这套衣服和头面穿在身上，将会是如何地风光。
“王爷，这是为何......”
沈红俏抬起头，却正正撞进齐凌夜的眼神里，那种让人沉溺的温柔，让人醉倒的专注，无一不在引诱着她一步步沦陷。
只一瞬间，她便错开眼。
齐凌夜也不生气，抬手摸上了箱子：“这是数月之前就开始制作的，是按照你的尺码做的，你应该知道本王是什么意思。”
沈红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猛然抓的紧紧的。
数月之前，那时候她还和齐凌夜在南疆大营呢，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吗？
沈红俏猛然把嫁衣的箱子关上，还差一点夹到齐凌夜的手指。
“王爷，今日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本王知道，郑国公是自作孽，他和庆王合谋要让郑莹莹嫁给本王，但是最终只会多行不义必自毙。”齐凌夜收敛了外放的温柔，只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沈红俏。
沈红俏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么一件事情，她眉头紧锁看向齐凌夜：“你早就知道了？早上你来想要解释的，就是这件事情？”
齐凌夜沉默地颔首。
事到如今已经发展成这样子，即便知道自己有些误解，但是沈红俏仍旧不后悔。
她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漠然：“那王爷也知道让那几个人去郑国公府门前胡闹的是什么人了？”
“嗯，是皇后。”
齐凌夜毫不避讳，好像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让沈红俏知道。
沈红俏听见不出预料的答案并不惊讶，反而反问：“王爷到如今还觉得，皇后娘娘如何想的，是不重要的吗？”
一开始，齐凌夜的确是这么想的。
因为当时叶一鸣只对沈红俏出手了，而且还没得手。
但是如今郑莹莹名声尽毁，让齐凌夜领教了她的手段，他眼神晦暗不明：“她，毕竟是皇兄的妻子！”
他虽然没有顾忌，但是齐凌赟不同。
一旦齐凌夜因为叶一鸣的作为而和齐凌赟反目，这就必然会导致兄弟阋墙的情况发生。
沈红俏也明白他的顾虑，难得地松了口劝他：“王爷也不必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只防备着她也就是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 郑莹莹之死
这件事情好像就这么一笔带过了，沈红俏带着齐凌夜为她特意制作的嫁衣回了大将军府。
临走之前，林想还特意跑到了她身边跟她说。
这件嫁衣是王爷特意做的，独她一份，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有这样的待遇。
沈红俏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齐凌夜的心思，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这未来摄政王正妃就这么声名狼藉下去了的时候，郑国公府发丧了。
郑莹莹死了。
她用一根腰带吊死在了自己房间的横梁上。
原本还准备着办喜事的郑国公府迅速地挂上了白幡。
郑国公唯一的女儿自尽而亡，因为之前的事情，齐凌赟一直膈应着他们，所以并未发一词。
皇上的态度如此明确，也让人确信，他并非真的和摄政王离心，之前的事情都只是小惩大戒罢了。
所以，没人敢违逆皇上的心意。
郑国公府摆开的灵堂里，竟然是门可罗雀。
除了郑家本家的人之外，来吊唁祭拜的人寥寥无几。
就在这一众人中，出现了一个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沈红俏来这里，只是想要确认，郑莹莹真的是自杀的吗？
有没有可能是郑国公为了保持郑家的体面，所以杀了她。
可当她拿着一炷香，正准备上香的时候，一个穿着素衣的身影冲了出来，揪着她就想打。
抱琴和知书把人拦住，沈红俏定睛一看，是满脸憔悴的郑夫人。
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个曾经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的郑国公夫人，憔悴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头发松松散散地搭在背后，不加修饰，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血丝。
一张脸上惨白如纸，被人拦着仍旧不往垂泪痛哭。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来！”
沈红俏觉得这控诉来的莫名其妙，眼见周围的人就要看过来了，她冷着声音说。
“还请郑夫人理智一些，我不过是以死者为大，前来上一炷香，我大姐姐和郑小姐平日里最交好都不曾前来，你还不明白吗？”
郑夫人闻言如遭雷击。
郑国公府遭此劫难俨然是大不如前了，就连沈念香都知道不跑过来惹事，更别提别的夫人小姐们了。
可她失去了女儿是事实，她又该问谁要去？
郑夫人身子瘫软地跌坐在地上，雷妈妈哀戚地扶着她：“夫人，您别难过了，您还有老爷啊！”
沈红俏忽然想起了齐凌夜跟她说的，郑国公和庆王合谋的事情。
她挑着眉看向地上的郑夫人，忽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郑夫人真的觉得，郑大小姐的死是个意外吗？”
“你什么意思！”郑夫人一双肿的变形的眼睛忽然睁大。
“我听闻郑国公可是不太满意大小姐嫁给王爷的，如今人死灯灭，这桩婚事自然就作废了。”沈红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郑夫人的耳边响起。
表面看沈红俏是这件事情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可是实则不然。
第八百二十七章 谁来梳头
她像是忽然被点醒，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后院冲去。
沈红俏看着她的身影默不作声。
这件事情是真是假，郑国公究竟无不无辜，那就要看他平时是怎么对待郑夫人的了。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错，那郑莹莹的死就会成为郑夫人的一个宣泄口。
人在这世上的唯一在乎的东西一旦消失，那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从郑国公府转圜，回到了大将军府的时候，沈红被告知，沈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对此，她倒也不稀奇。
眼看只有一个月就要举办婚礼了，沈老夫人屡次笼络沈红俏不成，自然是着急。
这次她又想出了什么奇招呢？
可到了集福堂的时候，她却发现沈念香也在里头坐着。
她走到庭前问安：“祖母万福。”
沈老夫人坐在上位，表情莫名，没有了前几日的那些殷切和热情：“嗯，你坐吧。”
沈红俏挑眉向沈念香看过去，她也是一派平和地端坐在椅子上，好像跟她不过真的是谈不来的两姐妹一般疏离。
可是她知道，这般的平静表象下，藏着的一定是另一个阴谋。
待她在位置上坐定，就听沈老夫人开口了。
“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大婚了，我是想着，这家里现在也没有个主母，你既然不想你娘回来，那就不用回来了，但是这及笄礼就难免要怠慢些的。”
这话听的人直翻白眼。
顾霓裳为什么要回来？人家都已经嫁人了！
沈老夫人这神一般的思维逻辑总是让人叹为观止。
沈红俏嘲讽地扬起唇角：“这就不劳祖母费心了，我自然请了人帮我梳头。”
“哦？你还能请到人？”沈老夫人有些意外。
这么些年，乔氏把持着这个家里的人情来往，能不让沈红俏见到，就不带她去。
跟自己的亲生女儿沈念香那是对待得天差地别。
所以，她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找到人为她梳头，也是出乎了沈老夫人的预料。
而原本打算趁此机会出头说话的沈念香，也被她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过须臾，就又想出了别的招数。
“二妹妹想要请的人是丹阳郡主吧？可是郡主虽然位分尊贵，只可惜不是你的长辈呢。”沈念香貌似好心地开口提醒。
沈红俏一挑眉，反问：“那大姐姐以为如何呢？”
沈念香却忽然笑开了：“二妹妹怎的来问我？我不过也是一句好意提醒，这是你的及笄礼呢。”
“我可是记得，当初大姐姐把先夫人请的全京城最好的全福夫人都赶走了呢？是也不是？”沈红俏讥笑地看着她。
这件事情，大将军府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也都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无非就是不想和李清订婚，所以才做出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但是，这无异于给沈念香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污点。
她一向自诩京城才女，又自持貌美，高傲的不行，可是这个事情就像是一个擦不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