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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不请自来全文阅读

作者:君不眠     摄政王他不请自来txt下载     摄政王他不请自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嫌脏

    毕竟乔憬然为了通关许可的事情已经好几天食不下咽了,对于商人来说,货物到了关口却不给过是最要命的事情。

    偏她脸上还装作犹豫的样子说:“这事兹事体大,我还需要回去跟你哥哥通个信再说。”

    乔姨娘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动,又追着说了一句:“若是嫂子不能帮我,那我在将军府的地位只怕要一落千丈了,姑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认钱不认人,我那么多孝敬都白白打了水漂啊......”

    她捏着手帕遮住脸,还偷偷透过去瞧尤氏。

    尤氏经不得她这两下哄,一想到乔姨娘孝敬沈老夫人的钱,那也是他们出的,她就一拍桌一咬牙道:“行,我答应你,到时候事成了,你可别忘了许诺嫂子的好处?”

    事情完成了一半,乔姨娘点着头答应了:“那惠然就多谢嫂子相助了,等到来日香儿嫁了高官侯爵,我必不让她忘记今日嫂子的恩情。”

    奉承话又有谁会嫌烦呢,尤氏听了这话只觉得美滋滋,她也知道沈念香长得好,若是将来真的攀了高枝,她还是那位官太太贵妇人的舅母,想想就觉得来劲。

    尤氏被乔姨娘哄着答应了介绍高人过来的事情,又被她哄的欢天喜地地走了。

    她一走,乔姨娘就换了一副嘴脸,黑口黑面地站在屋里就开始指挥起自己的丫鬟。

    “快,把这个茶碗茶壶都扔了,这秀凳坐垫也不要了,都被她用过了,我嫌脏......”

    鸳鸯和黄鹂在他的指挥下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院就焕然一新了。

    院子里积的一层薄雪被扫开,露出下面汉白玉玉石堆砌的台阶,正屋里地上铺着地毯,左右两侧各放着一个鎏金镂空铜炉,里头银丝碳正烧的红火。

    八仙桌上也摆上了各色点心,还有一个官窑的茶壶和一套茶杯。

    鸳鸯倒下一杯茶,馥郁芬芳的茶香瞬间飘散在整间屋子里,她双手端着茶杯捧到乔姨娘面前道:“姨娘,请用茶。”

    乔姨娘接过,吹了吹碧绿的茶汤,这与刚刚给尤氏的粗茶那清汤寡水淡得看不见颜色的茶汤形成了鲜明对比。

    轻轻喝了一口,享受着鸳鸯的垂肩捏腿,乔姨娘感叹一句:“呀,还是这冻顶乌龙最好喝了,茶汤清冽,味道甘醇。”

    黄鹂正跪在地上,按照乔姨娘的要求把地面擦干净,往日里这些粗活本不用她做的,可如今院子小人少,她不如鸳鸯那般讨主子喜欢,这种事情只能她做了。

    鸳鸯一边替乔姨娘捏着肩膀,一边歪着脑袋,滴溜着眼珠子问:“姨娘虽然不喜大夫人,但为什么要给她看见这副光景呢?”

    当乔姨娘知道了尤氏会过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开始做各种准备,例如不让院里的婆子扫雪,还把茶杯茶碗一通换成最差的,就连鸳鸯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了院子。

    乔姨娘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

第六十二章 酝酿

    “那尤氏嘴上说着要跟我交好,喜欢我,但是实际上还不是为着攀附大将军府吗?若是我不得宠了,他们还能凭借什么依仗在京城里横着走呢?所以我就要做做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现在处境艰难,好叫她们给我做助力啊。”

    说完,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伸手一点桌上的果盘。

    鸳鸯立马就心领神会,拿着果盘里最大最红的一颗橘子拨开皮,扒了白丝,放到精致的描金边玉碟里递到她面前。

    她伸出一只涂着丹蔻的手,轻轻捻起一瓣黄澄澄的果肉纳进嘴里,边吃边笑道:“那个尤氏真以为我不知道啊,她打量我在将军府只是个小妾,必须要依附着娘家,殊不知来日我就是将军府名言正顺的夫人,哼哼,戴着那金光闪闪的生怕人看不见,真是人长的丑脑瓜子也笨。”

    “那是自然,姨娘您可是未来的沈夫人,日后别说大夫人了,就算是一般的商家也要看您的眼色行事呢。”鸳鸯趁机拍着马屁。

    这话让乔姨娘很是受用,当下就褪下手上的玉镯子搁到了桌上:“赏你了。”

    “谢姨娘!”鸳鸯喜出望外地双手接过,拿着玉镯套在了自己手上,一边伺候的更加殷勤,又忍不住时时去看手上的桌子。

    正在地上擦地的黄鹂背着二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对于沈红俏的事情,乔姨娘自认是十拿九稳,但她一颗心闲不下来,这会儿又想起另一件麻烦事了。

    “对了,那个付姨娘这两天就没什么动静?”

    鸳鸯收回自己看手镯的视线,立马欠身回答:“回姨娘的话,付姨娘这两天倒是不见出门,只是昨日里去了一趟葳蕤庭门口,好巧不巧被李妈妈撞见了,臭骂了她一通呢。”

    “哼,那个贱人还能去干嘛呀,想必是听说了集福堂的事情,想要去看我的热闹,没想到啊没想到,将军竟然是捡回了一条狼!”

    乔姨娘手里的橘子被她用力地捏碎,汁液顺着指尖留着她一手。

    见此情形,鸳鸯急忙拿出自己的干净丝帕,给她手上擦了个干净。

    “我这要对付沈红俏,却不能不防着这个付姨娘,过两天不是高人要来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打压她一次。”

    “姨娘的意思是?”

    “你去找她院子里的婆子来,然后......”

    一场阴谋,在耀眼的骄阳下酝酿。

    齐凌夜在路上遇见沈子修的事情让他如鲠在喉,这庶长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是如此横行无忌,那在他自己府里的时候呢?

    想来这沈子修的生母乔姨娘也是个得宠的,否则也不会让个庶长子有如此嚣张的做派。

    思及此,齐凌夜更加觉得有必要给沈建文一个教训,但是原因却不知道是出于对沈子修的厌恶多一些,还是对那晚见到的沈红俏的同情多一些。

    这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齐凌夜一向把其归类为对那个人的不讨厌,若硬要说是为了给沈红俏出气倒也不无不可。

第六十三章 觐见

    思绪间,车架已经到了乾宁门前。

    守门的卫兵见到齐凌夜的车,立马打开了当中的大门跪迎马车入内。

    一直到了皇上所在的建章宫门前,马车才停下,齐凌夜威风凛凛地下了马车,门口立即有小太监迎上前来。

    “奴才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行了,小福子,快带本王去见皇兄。”齐凌夜对面前穿着宫服头戴花翎的太监挥了挥手。

    小福子是个机灵活泼的,见状微微一福,就领路在前头走着了。

    边走还边说:“王爷,您派的传信侍卫昨晚上就到了,皇上一直担心着您,半夜都没睡好,起来好几次,若是皇上看到您好好的也就能放心了。”

    说话间,皇上的御书房到了。

    小福子首当其冲走在前面,在齐凌夜距离书房门还有数步远的时候,就冲两边守门的太监打手势。

    自己则扯着嗓子喊一声:“摄政王殿下求见!”

    门应声而开,从门内走出来一个身穿黄色龙纹锦袍,头戴金冠,眉眼间和齐凌夜有着三分相似,絮着胡须,却又更加儒雅的男人。

    “阿夜!”皇帝齐凌赟一把拉住了齐凌夜的双臂,阻止了他下跪行礼问安的态势,反而把人扯着来来回回兜圈子地看。

    小福子在一边笑着说:“皇上啊,这是想摄政王了,如今见到王爷安然无恙,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齐凌夜停下转动的脚步,双手抱拳颔首:“皇兄,臣弟幸不辱命!”

    “哎,你说那些做什么,人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就是好的,都怪我不好,为什么要答应你亲自前去刺探消息,害的你被人刺杀,险些在回来的路上丧命,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父皇,怎么跟云娘娘交代啊!”

    齐凌赟眼里泛着激动的泪光。

    小福子已经习惯了齐凌赟在齐凌夜面前自称为我。

    自从昨晚上接到了侍卫的传话,说齐凌夜被刺遇袭之后,齐凌赟就一直坐立难安,想要派人去把人接回来,可是后来又接到齐凌夜的传信,说自己安然无恙,让齐凌赟不要打草惊蛇。

    担心不下的齐凌赟看完了折子之后就一直干坐着等到了天亮。

    好容易熬到了齐凌夜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他的安全。

    齐凌夜也明白,皇兄是担心自己,他任由齐凌赟拽着自己走进了御书房里。

    齐凌赟丝毫不在意君臣之礼,拉着他就要一起在榻上挨着坐下,可齐凌夜却起身抱拳道:“皇兄,君臣之礼不可废!”

    “行吧行吧,你不坐这,就坐那吧。”齐凌赟拿他没办法,指了指不远处的杌凳。

    齐凌夜一撩袍子做了上去,刚一坐下,手边就奉上了新鲜的热茶。

    齐凌赟关切起他前日夜里受伤的事情:“你的伤势如何了?伤在何处?秦隶可有看过?他怎么说?”

    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问题,齐凌夜也不见有脾气,只是一一回答:“已经处理过了,至于这处理的过程嘛,日后再与皇兄细说,秦太医也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好生养着就是了。”

第六十四章 少了点东西

    “啊,没什么大碍就好,”齐凌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正准备端起茶杯喝一口,却又忍不住数落他两句,捻起的茶盖复又“咣”一声落下,“不是我说你,你想要剔除内贼也好,平定南疆也罢,这都是应该的事情,为什么偏要自己跑这一趟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到现在我都不敢告诉母后实情呢!”

    想起懿祥宫的太后娘娘,齐凌赟的生母,齐凌夜的养母,兄弟两人都有些头疼。

    不为别的,这位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太溺爱齐凌夜了。

    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齐凌夜的生母云妃早逝,皇后就一直拿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养在膝下,因为他是年纪最小的皇子,所以不仅仅是先皇和几位哥哥,还有皇后自己也十分疼爱他。

    原本妃子的孩子生下来就需要待在专门的皇子所,被教养到一定年纪再去上学,可齐凌夜是在皇后身边养大的,皇后对他的感情甚至比齐凌赟这个亲儿子还要来得深。

    当年齐凌赟被封为太子的时候,皇后还冲先帝发过脾气,觉得太子应该齐凌夜来做,说阿夜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最后还是齐凌夜从中斡旋,才调停了帝后之间的纷争。

    所以这次齐凌夜受伤的事情,齐凌赟只能吩咐人瞒得死死的不敢透露出去分毫,若是要让太后知道,那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齐凌夜端坐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兄,你知道的,南疆人的细作早已经潜伏进入军中,我不亲自去看,又如何能够得到真实准确的情报?这次虽然受了点儿小伤,但是收获颇丰,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尽数写在了折子上,还请皇兄过目。”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折子递到了齐凌赟面前。

    齐凌赟接过,眼睛却没看到折子上,而是盯着齐凌夜的腰间看个不停。

    齐凌夜以为是腰带上沾了什么东西,左右摸索一圈又什么都没有,抬起头问他:“皇兄,可是臣弟腰带上沾了什么?”

    齐凌赟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不对,很不对,你今天身上少了点儿东西。”

    “少了什么?”

    “不记得了,就总觉得少了什么,不过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这折子我会仔细过目,等我传信给沈建文,再逐一派人清理这其中的细作。”齐凌赟把折子放在了榻上的矮几上。

    他不提沈建文也就罢了,提起他,齐凌夜就想到了沈子修。

    “皇兄,臣弟今天再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件趣事,不知皇兄可有兴致听听?”

    “说来听听吧。”

    齐凌夜把今日沈子修的所作所为从头至尾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齐凌赟听完就摔了折子:“好啊,好一个沈子修,天子脚下,皇城脚下上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自他登基以来最憎恨的就是官眷仗势欺人,何况还是朝中重臣的官眷,这是拿着天子隆恩在做鞭挞百姓的鞭子。

第六十五章 修养

    “皇兄,臣弟以为,家不齐何以平天下,听说沈子修只是一位姨娘的孩子,在外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所以还是让沈建文将军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至少把这‘犬子’整顿一番,再提建功立业不迟啊。”齐凌夜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有道理,”齐凌赟对此表示赞同,“我这就下旨,换一位将领去替下沈建文,当真以为我朝中只有这么一个可用之人不成,小福子!”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福子听见召唤,弓着脊背推门进来了,走到二人中间单膝跪下:“皇上,奴才在。”

    “传朕旨意,让在军营驻守的沈建文即刻回京,朕给他放半月长假,让他好好在家休养休养,另外换冯斌将军替上!”齐凌赟在弟弟面前从不摆架子,只有面对宫里的奴才、妃子和朝臣的时候,才有做皇帝的威严。

    这是军机要务,小福子不敢耽误:“是,奴才这就命人拟旨。”说完后小跑着离开了。

    正当兄弟二人还想聊些别的,门口就进来了一个宫娥打扮的女子。

    她一身素绿的衣裳,头上挽着简单的单螺髻,一根通透的玉簪从中穿过,耳朵上是一对同色系的玉坠。

    齐凌赟一眼认出了来人是太后身边的芸香姑姑,抬抬手示意她起身:“芸香姑姑这么快就来了?朕跟阿夜还没说两句话呢。”

    芸香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样貌却是极为端正,她笑容和煦地回应皇帝的调侃:“皇上可真爱说笑,太后娘娘知道王爷回来了备下了膳食着急见他呢,皇上要是没说够,正好和王爷一同去太后娘娘那慢慢聊啊。”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齐凌赟知道,这满宫里也就这位芸香姑姑不怕得罪他,又看向齐凌夜,“阿夜,那为兄就跟着你一道去蹭饭了!”

    行至建章宫门外,有皇帝的銮驾正等着,齐凌赟却挥挥手示意撤下:“朕要跟阿夜一起走过去,这劳什子东西就一边去吧。”

    文弱的皇帝竟然为了弟弟摄政王亲自走到了太后的懿祥宫。

    齐凌夜心想,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不知又该怎么编排他了,不过他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只淡然地走在皇兄身边,听着他说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

    什么哪位新入宫的才人冲撞了皇后,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啦,哪位大臣家里的后院起火,让丞相一党狠狠参了一笔啦,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在他孜孜不倦的叨扰中,懿祥宫就到了。

    此刻,懿祥宫的宫门正打开着,从门外就能看到里面宫女太监们穿梭来去,忙忙碌碌的场景。

    齐凌赟小声感叹:“也就你回来能看见这阵仗,过年也不见懿祥宫有这么热闹的。”

    他的话并不算夸大,芸香姑姑就知道,自从开府出宫之后,只要逢齐凌夜回宫,太后娘娘就会极尽所能大摆宴席,生怕亏待了这个儿子。

第六十六章 越发年轻了

    二人一同进入懿祥宫主殿,就见殿内正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来,见到殿门前站着的两个青年,顿时眼眶就红了。

    “阿夜!”太后拎着裙子直奔门口,头上戴着的步摇和花丝金菊珍珠发冠上的颤枝随着她的动作摇来摆去。

    齐凌夜快一步上前接住了这位动作幅度颇大的太后娘娘,无奈的说一句:“母后,这是懿祥宫,不可放纵。”

    太后正想说,谁敢管他,眼睛就看到一边还站着的亲生儿子。

    目光相接,齐凌赟乖乖上前行礼:“参见母后,多日不见,母后越发年轻了。”

    可是太后不吃他这一套,撅着嘴说:“多日不见,赟儿怎么越发嘴贫了,你平时在后宫就是这么哄女孩儿的嘛?难怪前日那个才人要顶撞皇后了,换做是哀家,也受不了你这腻歪的样子。”

    齐凌赟额头上青筋暴起,但是心里却在重复念叨着几个字:亲生的亲生的......

    太后辣嘴摧花之后丝毫没有察觉亲生儿子碎成一地的玻璃心,反而拉着齐凌夜往饭桌边上走。

    “来来来,阿夜你来看,母后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犒劳你,这次视察回来辛苦了,你一定要多吃一些才好。”

    说完,就和齐凌夜并排坐下了,齐凌赟只能自己找座位。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饭桌上不只有太后和他兄弟二人,在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女孩。

    她也不说话,就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见到齐凌赟投过来的视线,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行完礼之后,自己又坐下,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乱看一眼。

    齐凌赟笑着道:“丹阳怎么单单一个人坐在这,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是不是同朕一样被母后冷落不高兴了?”

    这位安安静静的少女,就是太后除了齐凌夜之外最喜欢的晚辈,宁国公的独女,被封为丹阳郡主的宁婉音。

    宁婉音今年不过十三的年纪,就已经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俨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听见他这话,却是暗地里冲齐凌夜的方向瞟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规规矩矩地回话。

    “皇上说笑了,丹阳不敢跟摄政王殿下吃醋,在太后娘娘心里,最喜欢的还是殿下啊。”宁婉音声如其名,说起话来的时候婉转动听,就像是夜莺的歌声一般,而她的耳尖粉粉的,甚是好看。

    但是齐凌赟听见这话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话像是在往自己心上扎刀子呢。

    不等他想明白,太后又发话了。

    “对了,哀家差一点儿忘了,婉音还在这呢,快来快来,你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阿夜也许久没见婉音了吧?”太后伸手指了指宁婉音。

    后者忙起身冲齐凌夜福身行礼:“拜见摄政王殿下。”原本病弱苍白的脸上,被染上了一些红晕。

    别人不知道,太后却看得清楚,这姑娘害羞了。

第六十七章 丹阳郡主

    “丹阳郡主。”齐凌夜却只是抱拳回礼,态度看起来更像是和严肃的大臣见面。

    太后见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小儿女的心动,顿时有些气馁,心里不由得想自己今天是不是白帮婉音打扮了。

    这时候,齐凌赟却插嘴说:“母后,那儿臣和丹阳郡主是不是也算是青梅竹马啊?”

    太后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别来捣乱。”

    说完,等到对着齐凌夜和宁婉音的时候,又换了一副表情,格外的慈眉善目:“你们现在不熟悉也没关系,以后多相处相处就好了,哀家记得小时候婉音最喜欢跟在阿夜身后‘阿夜哥哥、阿夜哥哥’地叫个不停了呢。”

    如她所料,听见这打趣地话,宁婉音的脑袋垂得更低了,露出来的耳朵却是血红血红的。

    接着,太后又拉起齐凌夜的手:“阿夜啊,婉音是个很好的姑娘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通诗书知礼义,比京中的任何贵女都不差丝毫呢。”

    可惜,齐凌夜并不打算接下这份安利。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太后的打算,他婉拒道:“多谢母后为儿臣打算,只是,儿臣现在并没有成婚的计划,不敢耽误丹阳郡主的前程,辜负您的美意,还请母后恕罪。”

    被忽略的宁婉音,脸上闪过一丝神伤。

    出师不利的太后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脸上带着要哭的表情说:“阿夜啊,母后没有别的心愿,就希望你跟你皇兄一样成家立业,可你现在连个正经王妃都没有,算怎么回事呢?”

    面对这样的催婚,齐凌夜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他进退有度。

    “儿臣相信母后是为了我好,只是,儿臣没有皇兄需要繁衍后嗣,让江山后继有人的苦恼,儿臣只想抛头颅洒热血,为皇兄守护好父皇传下来的江山,并没有别的念想。”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太后被用这样的说辞打发了。

    她愤愤地用手里的金筷子挑了挑金碗里的米粒:“念想念想,哀家的念想就是快点儿抱上金孙,皇上那没动静,你又不肯成亲,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你又说没有,哀家介绍这么好的姑娘给你,你也不要,你是要,要气死哀家啊!”

    太后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就要气昏在饭桌上,可是齐凌夜不吃她这一套,只扶着她在凤椅上坐下,还分出一只手帮她顺气。

    齐凌赟见状也劝说太后:“母后,阿夜不愿意就别强迫他了,这种事情总要自己心甘情愿才好啊,强拧的瓜不甜的。”

    说着,他还看了看宁婉音,他觉得丹阳郡主也许还有点儿那个意思的,平日里寻常的宫女第一次看见齐凌夜的眼神他见得多了,不是脸红就是耳热,就像她现在这般。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丹阳郡主注定是要错付了。

    毕竟是带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真要生他的气也不可能,太后叹了口气,不放弃最后一点希望,抬眼看齐凌夜问:“那就让婉音跟着你出宫去王府住两天吧。”

第六十八章 回府小住

    她始终坚信,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就像她和先帝,虽然是父母之命,但人生后半却仍旧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原本因为刚刚齐凌夜说的话黯然神伤、面容苍白的宁婉音听见这话,脸突然红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太后身边,在齐凌夜还没来及的开口拒绝的时候就说:“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婉音愿意跟王爷回府小住。”

    太后只当她是心动了,和蔼地拉着她的手拍着笑道:“好啊,好啊,婉音愿意就好了,那阿夜你要好好照顾她,婉音身子弱千万别让她病着了,知道吗?”

    这是要逼着好汉上梁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齐凌夜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同时却又好奇的看向宁婉音,这丹阳郡主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答应太后的?

    只有宁婉音自己心里才清楚,她想要去王府小住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就像太后说的那样,日久生情。

    今日在准备东西的时候,太后就对她耳提面命,说她和齐凌夜是从小的缘分,既然如此那不如配做一对,身份也好、样貌也好,都登对。

    从前,宁婉音不敢随便有这样的心思,更不会有这样的行为,是太后的话给了她希望。

    她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她知道自己是个没有爹娘的孤儿,在宫里是寄人篱下,不敢惹事,更别说交朋友了,对于宫里的几位皇子公主都是见了躲着走。

    唯有七皇子齐凌夜,不会像那些公主和她们身边的宫女一样鄙夷地看着自己,也不会有其他皇子眼中的同情。

    他看着她的时候,就是那么淡淡的,仿佛她就是属于着皇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对于她的存在再正常合理不过。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小小的宁婉音找到了一份心灵的寄托。

    虽然二人来往不多,顶多在太后宫里见过两次,但是这份心意却深深埋进了宁婉音的心里,生根、发芽。

    有朝一日能够让它开出花结出果来的希望,充斥着宁婉音的心里。

    太后是最喜欢宁婉音的,她温婉又柔顺,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她父母双亡,却又身份尊贵,配给齐凌夜不用担心有乱七八糟的娘家关系牵扯。

    “婉音啊,你不记得小时候怎么唤阿夜的嘛?小时候怎么叫的现在就怎么叫,显得亲近嘛。”太后拉着宁婉音的手说道。

    宁婉音咬了咬下嘴唇,眼波流转在齐凌夜英俊的下巴上,又飞快地移开眼神,盯着自己鞋子上绣着的珍珠,低声细语:“阿夜哥哥。”

    说完之后,宁婉音的脸就通红了。

    齐凌夜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眼见宁婉音得不到任何回应就要急哭了,齐凌赟站出来调侃:“哟,丹阳既然叫阿夜哥哥,是不是也该叫朕一声赟儿哥哥啊?”

    太后一脸看这泼猴的表情,伸出根食指点着皇帝的方向:“你啊你啊,就会欺负年纪小的!”

第六十九章 玉佩呢

    被他这么一缓和,宁婉音倒觉得没那么尴尬了。

    只是一想到她叫他,他都没有任何回应,心里就感觉刺刺的。

    这时,太后也盯着齐凌夜的腰间问:“咦?阿夜,哀家给你的玉佩呢?”

    “玉佩?什么玉佩?”齐凌赟凑上前来,也在他腰间大量,忽然恍然大悟指着他的腰带说:“哦,我就说少了点儿什么呢,原来是少了块玉佩,诶,朕记得那块玉佩是你一直带在身上的啊,怎么不见了呢。”

    太后也皱着眉头道:“是啊,阿夜,那玉佩是哀家放在华光寺开过光的,是用来保平安的,你怎么说不带就不带了呢?”

    听太后的话,宁婉音也想来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块玉佩。

    那是宁婉音刚入宫那年,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得了一整块和田玉,就为齐凌夜和齐凌赟各雕了一块,齐凌赟的是双龙玉璧,齐凌夜的是福寿有余。

    因为宁婉音天天跟着齐凌夜身后跑,所以对这块玉佩印象也特别深刻。

    被雕刻成圆形的玉佩正中是一个莹润的寿桃,寿桃上方是一只倒挂的蝙蝠,下面是两条对称的锦鲤,中间还有各种镂空的花纹,很是精致。

    正当宁婉音回忆起这块玉佩的来历和模样的时候,就听齐凌夜说了一句:“那玉佩,儿臣赏人了。”

    他倒是淡定,觉得这事迟早要被知道,而且玉佩并非做了他用,是为了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太后觉得肺管子都要气炸了,声音拔高了几个音调:“什么?赏人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说赏人就赏人了?华光寺的大师说过,那玉佩可就是你的平安,它平平安安的你才能好,你怎么能拿它赏人呢!”

    这边太后着急的不行,那边齐凌夜却知道,自己不能够告知她真实情况。

    一来,他是因为身受重伤所以才会有此举措,二来,深夜里去了人家姑娘的闺房怎么也说不过去。

    思前想后的齐凌夜态度更加强硬:“母后,儿臣知道把玉佩赏人是不对,但是儿臣是情有可原,还望母后谅解。”说着,一撂下摆跪在了地上。

    太后又怎么能谅解得了,但是玉佩给都给出去了,齐凌夜又是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样子,她怎么强迫也没用了,只能甩甩手让齐凌赟把人扶起来。

    宁婉音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心里暗想:阿夜哥哥刚刚分明不像是有苦衷的样子,如果只是丢了或者不见了,完全没有必要说出赏人了这样的谎话来,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让他用这么大的一份厚礼作为赏赐呢?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惊人。

    并不了解前因后果的宁婉音就是觉得,得了齐凌夜玉佩的一定是一个女人。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太后因为玉佩的事情气得食不下咽,最终还是宁婉音劝了两句才心情好一点,勉强用了几口。

    齐凌夜借口还有公事就想要先一步出宫。

第七十章 懊恼

    可太后是铁了心要撮合他和宁婉音,不由分说就把人送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借口逃脱失败的齐凌夜并没有和宁婉音共乘一车,而是牵了侍卫的一匹马,扬鞭率先回府了。

    等到马车动起来的时候,宁婉音不见有人上来,急急地撩开车帘,只看到自己的丫鬟流云跟着马车走动。

    “郡主,您有何吩咐?”流云见宁婉音露出自己的小脸四处张望,一边走一边凑过去问。

    宁婉音四下搜寻不见齐凌夜的身影,就问她:“王爷人呢?”

    流云有问必答:“王爷说他还有事要公办,先一步回府了,命车马侍卫慢慢护送郡主,之后会有府上的管家林想为郡主安排住处。”

    得了这么一个令人失望的回答,宁婉音揪着车帘的手慢慢松开,失魂落魄地坐会车里。

    马车行的的确很慢,慢到她背靠着车厢都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她不由得恼恨,恼恨自己自小孱弱的身体,连马车颠簸些许都会受不住,如若她是健健康康的,便也可以骑马,可以追着阿夜哥哥,可以......可以跟他有很多回忆。

    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能够获得太后亲自抚养,又册封为丹阳郡主已经是蒙受天恩,又怎么敢再奢求阿夜哥哥那么好的人也属于她。

    宁婉音也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但她也怀抱希望,只要齐凌夜心里没有喜欢的人,那她也许可以成为那个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

    这边宁婉音经历了失望又重获希望的心路历程,齐凌夜早就快马加鞭回了王府。

    回府之后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了擎苍。

    “今日那个小孩子安置得如何了?”齐凌夜把缰绳一甩,瑾瑜便接过牵了马往马棚去了。

    擎苍跟在他身后汇报:“回王爷的话,那小孩子已经让秦太医诊治过,林管家将人安置在外院居住,暂时还在昏迷之中。”

    刚说完,穿着褐色短褂的林想就疾步上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王爷,奴才有要事禀报。”

    “说。”

    此时几人已经走进了他屋内,齐凌夜摘掉了进宫穿着的繁琐外袍挂在窗前的屏风上,正除着手臂上的青底金丝护腕。

    林想上前两步,在齐凌夜耳边一掌的地方停下,压低声音说这些什么。

    齐凌夜听完他说的脸色一黑,分明的眼珠往上勾起:“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刚传来的信。”林想也是一脸凝重。

    “行,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对了正好你过来,稍后丹阳郡主会过来小住几日,你给安排一个清静的地方,别让人冲撞了。”齐凌夜将褪下的护腕搁置在书桌上,一并把宁婉音的事吩咐了。

    林想并未多问什么,只应了一声之后就退下了。

    反倒是擎苍听见这话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

    齐凌夜见他满脸的诧异,问道:“怎么,丹阳郡主过来你很惊讶?”

    “不,不敢......”擎苍的确很吃惊,但是不敢明说。

第七十一章 暖玉

    他想到了王爷前些日子对于沈红俏的“热切”,犹豫了一下又问:“那,那沈二小姐那边还需要盯着吗?”

    “啧,”齐凌夜第一次觉得擎苍这侍卫有些愚钝,大声说道:“她是她,丹阳郡主是丹阳郡主,没有我的吩咐,谁叫你也不准撤了那边的人手,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擎苍豁然开朗,大约这丹阳郡主是来追求王爷的,王爷不好推辞才让她住下的吧,万一被未来王妃撞见了,他这个贴心的属下可要好好解释一二。

    “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就下去吧,本王要出去一趟,你让瑾瑜跟着就行了。”

    齐凌夜看着擎苍蹦着出去的背影摇摇头,这小子是越来越不着调,一天天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他收拾齐整,换上了一身便服就出门了。

    林想牵着一匹毛皮油亮的黑色骏马在门口等候,见着他出来,立即让出手中的缰绳。

    他一只手抚摸着骏马的毛鬃问:“追风这几天休息的如何?”

    林想躬身回答:“经过几日修整调养,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王爷您试一试就知道了。”说完,他双手奉上摄政王专用的马鞭。

    齐凌夜接过马鞭轻轻一甩,比普通马鞭要长一倍的鞭身舒展开来,黑色的牛筋里还杂糅着一丝金银之色,那是经过多次锻造打制之后变得柔软的金链和银链。

    他飞身上马,动作潇洒地坐在马鞍上,脚蹬着踏轻轻夹腿,追风便嘶鸣一声,扬起双蹄向前飞奔而去。

    齐凌夜从头至尾始终没有用过马鞭,这马就好像是跟他通了心意,只需拉拉缰绳,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齐凌夜骑着马在一处客栈外停下。

    这客栈看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门口小二迎来送往,店内坐着好几桌客人,正喝着酒唾沫横飞地吹牛排马。

    然站在门口的齐凌夜知道,这客栈并不似它外边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它是整个京城最大的商行聚宝阁的一个小据点。

    要说起这聚宝阁,齐凌夜和它真是渊源颇深。

    数年之前,齐凌夜曾在聚宝阁寻找过一件暖玉,这暖玉通体鹅黄,触手生暖,他想着可以雕刻成枕头的形状送给太后。

    谁知,他到了聚宝阁,见到了暖玉之后,提出想要买下暖玉,价格随便开,却被掌柜告知这暖玉不能随便买卖,需要过问阁主才行。

    当时齐凌夜没想太多,觉得只要能买下这块合心意的暖玉,价格不是问题。

    可见到了阁主之后,齐凌夜才明白他这是被戏耍了。

    原本他和聚宝阁阁主隔着一个屏风谈好了价格,齐凌夜起身去了一趟净室回来路上,耳力过人的他就听见阁主和掌柜的在里面窃窃私语。

    先是掌柜的一顿吹捧,说聚宝阁的阁主做买卖有一套,又说他一出手就足够聚宝阁吃一整年,极尽拍马屁之能事。

    那阁主却说:“不是我有本事,是遇上了这么一位钱多人傻的买家,那我可不要狠狠宰他一笔么。”

第七十二章 梁子

    齐凌夜听见这话本来就有些生气,正想进去理论,又闻得掌柜的补充了一句:“阁主,那暖玉终究是个假的,您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吗?”

    “发现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再给他找一块,真以为天然暖玉有这么大块的?这市面上仅存的几块全在爷身上呢!”

    这话彻底触怒了齐凌夜的逆鳞,二话不说运起内力,用气劲掀翻了两扇门。

    就见室内的屏风已经拿开,一个长相白面小生,穿着红衣的男子正大剌剌地敞开自己胸口的衣襟,在他脖子上正挂着几块莹润的黄玉。

    “你!竟然有胆子骗本王!”年方十五的齐凌夜正是气盛的时候,虽说经年在战场上历练,却只知道行兵打仗,不通人情世故。

    此番被骗就尤其地懊恼,抽出腰间的马鞭扬鞭就挥了上去。

    对方一见他自称“本王”,身手又不俗,立即知道了这位人傻钱多的买家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摄政王齐凌夜。

    他下意识用自己手上的折扇去挡,而上书“最帅”两个字的折扇登时就被一劈两半。

    “你是王爷也不能随便打人啊!”他身形灵敏地躲避着齐凌夜的招式,时不时还拿手里的扇骨挡一下。

    齐凌夜很快意识到,这人的功夫只怕不在他之下,收回马鞭问他:“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倒也不畏惧,挺着胸膛仰着下巴就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聚宝阁阁主全三金!”

    说完,还想打开折扇逞一下威风,却忘了自己的折扇早就被人家劈得稀烂,只能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齐凌夜见他这般做派,只认为他是个草包,把马鞭重新收回自己的腰间说:“你把本王买暖玉的定金退回来,本王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

    本来他是想着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满屋子也被他一顿脾气捣得稀乱了,他就只要回自己的定金就行了。

    可谁承想,那全三金竟然不要脸地找了个椅子重新坐下:“哟,王爷,咱们这是开门买卖,说好的下了定金之后就算不要货物,那定金也是不退的,怎么您就非要异想天开呢?”

    “你!”齐凌夜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最开始他要看暖玉的时候,收定金的掌柜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

    那时候他只想着要是真的好那就买下来,根本不在乎定金那几个小钱。

    可如今这全三金摆明了就是骗他,他又岂能如他的意被他占便宜呢。

    全三金见他没话说了,只是嬉皮笑脸地对掌柜的挥了挥手,那掌柜变戏法一样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算盘打得啪啪响。

    还没等齐凌夜想明白他这是做什么,就听那掌柜的说:“王爷,您在我们这雅间里打烂的杯盘桌椅,再加上咱们阁主那把亲手书写的扇子,一共是一千两白银,您看看您是付现银还是赊账啊?”

    “什么?”齐凌夜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分明是他骗人在先,怎么还要自己赔钱了?

第七十三章 吃亏

    全三金不看他被气得通红的脸色,笑眯眯地站起身对他行了一礼:“王爷啊,我们也只是小老百姓,在商言商罢了,您看看我这满屋子的可都是好东西,不说别的,就我这把扇子,那可是乌金纸糊的扇面、良竹做的扇骨啊,就这我还没跟您算我墨宝的钱呢。”

    见他这态势,誓要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齐凌夜语塞了。

    这事情的确是一码归一码,他的玉是假的,可他打烂了东西也是真的。

    因为自己也理亏,齐凌夜最终只能够自掏腰包把钱赔上之后愤愤不平地走了。

    全三金平白无故得一千两纹银,在聚宝阁里都快笑疯了,掌柜的原先以为他们阁主只是一般有钱人的嚣张,却没想到他是连摄政王都敢招惹的嚣张。

    经此一事,齐凌夜算是彻底和全三金杠上了。

    二人之后发生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冲突,也有动手打起来的时候,一个拿马鞭,另一个执折扇,都不算真正的武器,但打起来那是不可开交难分上下。

    这回,齐凌夜是知道了林想传的消息,说聚宝阁阁主和江湖人士私底下有勾结才过来一探究竟。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他可就有理由治一治这嚣张的全三金了。

    他刚抬步进入客栈内,小二就迎上前,脸上带着热诚的笑容:“客官,您几位啊,用点什么?”

    齐凌夜抬头瞄了一眼客栈二层道:“可还有雅间?”

    “有的,有的,您里边儿请!”他们这里雅间消费都是十两起步,面对这样大手笔的客户,小二更加热情了。

    领着齐凌夜上了二楼之后,小二就近打开一间房间的门,里面放着一个四人座的八仙桌,围着几把椅子,正对着门的是打开的窗户,可以看见楼下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和马车。

    齐凌夜两只耳朵轻微耸动,就能探查到这二楼一排过去的六间房里,只有最靠里的那间有人。

    他抬手指着倒数第二间问小二:“我能坐那一间嘛?”

    小二犹豫了片刻,但见齐凌夜两只夹着一锭十两的元宝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立马说:“行行行,您只有一个人,只要不吵着隔壁的客人就行了,您这边请。”

    天底下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店小二受了他的钱,把人悄悄带过去,只上了一壶茶水,什么也没问就关上门走了。

    齐凌夜自己起身把窗户关好,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这边的雅间里,也是一个四人座的八仙桌,桌上围着四个男人,都统一穿着蓝色的褂子,头发用一根白色的飘带绾成髻束好。

    八仙桌上除了茶具,还放着四把宝剑,但从剑柄镶嵌的宝石就能看出,这剑造价不菲。

    而全三金正站在窗户边正凭窗眺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庄主,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我们藏剑山庄的弟子都会流失的!”桌上一名年纪最长的男子抱拳起身,一脸语重心长地对全三金说。

第七十四章 探听

    而全三金却不甚在意:“他们能够被这么低的条件诱惑走,就足够说明这几人心智不坚,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拦着他们去找他们的大好前程。”

    “可是,一旦让朝廷发现了他们出身藏剑山庄,那我们苦心孤诣地隐藏实力这么多年不就白费了吗,朝廷也会因此怀疑我们是否有造反之心的啊!”另一名男子也站起了身,神色更加激愤。

    就在四人越说越激动的时候,全三金终于回过头来,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四位长老无需动气,且听我一言。”

    被称呼为长老的四个男人终于消停了下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位藏剑山庄历史上最年轻的庄主。

    “你们说的那个招英纳贤令,想必吸引的不仅仅是藏剑山庄的弟子吧?”全三金摇了摇自己的折扇。

    这回折扇上写的是“倜傥”二字,伴随着他的晃动,扇面上的金箔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泛着金光,煞是好看。

    “这倒是,我听咱们的大弟子来说,那招贤纳英令一出,可有不少的江湖门派蠢蠢欲动,甚至有那糊涂的掌门想带着自己一整个门派投靠神秘人的。”大长老捋了捋自己乌黑的胡须,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鄙夷神色。

    全三金当下收起折扇,扇骨拍在掌心发出“啪”地一声响:“这就是了,虽然藏剑山庄是朝廷最为忌讳的武林大派,但是这次的事情牵涉众多,总不至于只针对我们开刀,必要的话......”

    “必要的话,又如何?”二长老探出头去,伸着长长的的脖子迫切的想知道解决方案。

    可全三金却在掌心凝起内力,一掌就往二长老身上劈了过去。

    强劲的掌风掠过二长老的耳侧,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本就只是木板作的隔断应声被开出了一个一掌大小的洞。

    洞的后面,齐凌夜早早地躲开避过了这一掌,而强劲的内力穿过了墙壁落在了隔壁屋的椅子上,透过墙上的洞还能清晰的看见椅子上的一个掌印。

    “阁下不如现身到这边一叙,我请阁下喝一杯粗茶。”全三金朗声说道。

    四位长老警惕地拿起了自己的佩剑,一手握住剑柄,另一手拿着剑鞘,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齐凌夜勾起的唇角往上弯了弯,从雅间的正门走出,绕到了全三金几人的房间,“咚咚咚”敲响了房门。

    二长老拔出自己的利刃,冲全三金点了点头之后,一把将房门打开。

    刹那间,屋内剩余几位长老皆拔出自己的佩剑,看样子就要动起舞来。

    全三金再见到门外的齐凌夜时,迅速反应过来,高声阻止了长老们的攻势:“住手!”

    长老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仍旧收剑回鞘,站在全三金身边做护卫状。

    “摄政王真是好久不见啊?”全三金手里捏着折扇,抱拳做了个虚礼。

    四名长老一听他说面前的人是摄政王,顿时面面相觑,犹豫着是不是该行李下跪。

第七十五章 现身

    可齐凌夜一抬手解决了他们的尴尬:“几位前辈不必多礼,只是本王没想过,聚宝阁的全老板,竟然还是藏剑山庄庄主,我早应该猜到的,你这一身行云流水的功夫不是藏剑山庄的天水决又会是什么呢?”

    他只觉得全三金狡猾。

    平日里只用折扇,其实,他真正擅长的兵器应该是长剑才对。

    全三金拱着手谦虚:“承让承让,也不知道王爷师承何人,竟然能够修习得比天水决九重还要浑厚的内力,不才佩服佩服。”

    齐凌夜懒得跟他打哈哈,一针见血地点明来意:“本王可是听说,藏剑山庄在江湖上集结英雄好汉干一票大的,不知道全庄主可知道这件事情。”

    摄政王知道了,就代表朝廷也知道了,并且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旦朝廷发了狠要缴清藏剑山庄,也不过是旦夕间的事情。

    不拘小节惯了的全三金听见这句话,终于收敛了敷衍的表情,对身边的四位长老说:“还请几位长老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王爷说。”

    “可是,庄主......”大长老不放心,想说至少留一个人在这。

    但齐凌夜却说:“放心吧,前辈,你看看我们二人身上都没有利器,本王也不是那种用暗器的宵小,说两句话罢了,你就安安心心去休息吧。”

    全三金亦冲他颔首。

    四位长老对着他一抱拳,退后几步又对着齐凌夜一抱拳,前后离开了房间。

    房门一关,这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王爷请坐。”全三金一只手点了点对面的椅子,齐凌夜撩袍坐下。

    一杯新沏好的茶就随着他坐下的同时放在了他手边。

    齐凌夜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全庄主想要什么?”

    全三金放下手里的茶壶,伸出一根大拇指道:“王爷英明,相信您刚刚也了解了七八分了,藏剑山庄只想要明哲保身,并不想干预朝廷治下的事情,还请王爷给一条生路。”说完,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往上托了托高举过头顶。

    这一幕让齐凌夜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狂妄至极,嚣张自大的聚宝阁阁主全三金吗?

    他没有接他手里的茶,而是说:“凭什么本王要帮你,朝廷能得到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都没有,但是藏剑山庄不会参与任何江湖势力与朝廷作对。”全三金仍旧维持着敬茶的姿势。

    “藏剑山庄的存在本身就是和朝廷作对,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相信全庄主应该明白。”齐凌夜冷冷地说道。

    这些年有不少在家乡过不下去,又或者被地主欺压的农民去了藏剑山庄做弟子,这不仅仅是劳动力的流失,更是对朝廷的武力威胁。

    所以有可能的话,齐凌夜更想要将藏剑山庄解散或者收编。

    全三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王爷,藏剑山庄经过当年的惨案已经不复往昔,我和门人只想要过一些逍遥自在的日子,真的不想再混入腥风血雨之中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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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不请自来介绍:
沈红俏因公殉职成了将门嫡女,随即获得空间,抓紧一切时间刚救了娘,屋里就翻进来个受伤的俊美男人。
长姐和原主未婚夫暗度陈仓私定终生,真当她是原来的沈红俏,谁若敢欺上门,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替天行道!
前有绿茶,后有白莲,咦?中间那个屁颠屁颠跑过来得不是齐凌夜吗。
沈红俏嘴角抽搐头皮发麻,心想他不应该是日理万机么,怎么又不请自来了。
*
皇帝:“摄政王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
太监总管附耳说了什么,皇帝脸上逐渐露出深感欣慰的笑容:他终于开窍了!
*
大婚后。
“夫人,你已经超过半个时辰没理我了……”
“夫人,士别一日如隔三秋为夫想死你啦!”
沈红俏重生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和齐凌夜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摄政王他不请自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摄政王他不请自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摄政王他不请自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