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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弘笙     凰君txt下载     凰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一八章 绕口令

    “君悦。”

    兰若先一早匆匆跑进含香殿,气喘吁吁。幸好君悦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往承运殿去。

    见他大清早的跑来,不禁疑惑:“你来做什么?”

    兰若先急道:“还能是什么,外面都乱套了,一半以上的店铺都关了门。我来的时候问了路人,一斤米都涨到一百文。再这样下去,百姓们都喝西北风去了。”

    “我知道。”君悦扯了扯袖子。

    兰若先一怔,“你知道?”

    君悦嗯了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些商家是疯了吗,一夜之间生意全不做了。”

    君悦不想回答,看了梨子一眼。

    梨子道:“王爷,时辰到了,你该去议事了。”

    君悦对兰若先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跨步出了店门。兰若先在身后跺跺脚,瞧她那轻松不在乎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承运殿上,气氛有些凝重。

    黎磊大致把街上这两天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道:“也不知这些商家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难不成是受了谁的威胁?”

    君悦坐在高位上,嘴角显露一抹冷笑。

    他黎磊战场上厮杀,武人最重光明磊落。什么时候也玩起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把戏了?

    “是嘛?可有去问过这些商家?”君悦问道。

    王德柏道:“臣去问过。都说是今年收成不好,好多店面都拿不到货物。有的听说要打仗了,有货也是屯了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高价卖出去。”

    君悦懒懒道:“那还不简单,我一道命令下去,命令他们不准囤积货物不就行了。”

    黎磊道:“王爷没经过商可能不知道,这买卖讲究自由你情我愿。咱们衙门,没有那个权利去要求商家一定要开门营业闭门歇业。”

    “哦。”君悦道。

    殿上众人等了一会,没等来他的下文,不禁惊愣。就一个哦,没了?

    站在前面的六司正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三世家在姜离就是地头蛇,他们也不好得罪。

    况且黎磊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你要吃饭,那么我的米就算卖个两百文一斤,你也得买。

    物以稀为贵嘛!

    黎磊微微蹙眉,问道:“王爷待如何解决此事?”

    君悦想了想,道:“如今已经是八月,粮食都已经收了上来。放心吧!他们屯不了多久。要不然,这个冬天他们的米是卖不完的。卖不完就只能留到明年,而留到明年的米就会变成陈米,变成陈米就会掉价,掉价就会亏本,亏本就会后悔。人家也不是这么傻,是不是?”

    殿上众人听着少年一段绕口令似的念完,有震惊有呆傻。

    他说的完全合理啊!

    他妈的是谁说的他不懂生意的?

    “那王爷的意思是,放任不理吗?”黎磊问道。

    君悦摇摇头,“当然不是。第一我们没有要打仗,那这要打仗的消息是哪来的,吕大人,你得去查查?”

    吕济生答应得不清不愿,这苦差事怎么落他身上了?

    君悦再道:“民生,是户司的职责。赵大人,回去后去街市走一趟,安抚民心。”

    赵之岩和吕济生一样,答应得一脸便秘。

    君悦继续道:“另外刚招上来的三千民拥军,原本是需要训练满一个月的,但眼下情况特殊,保不齐这些疯了的百姓会砸街抢劫。为了维持秩序,保护各位大人的安全,这些民拥军也就勉为其难的提前上岗了。回头本王让年侍卫把人分配下去,各位大人那里准备好接应就行。”

    王德柏和黎磊眼角一抽,万万没想到这主会趁着这个档口把人安插到他们身边去。

    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安插过去。

    ---

    走出王宫的时候,吕济生和赵之岩不满的看向黎磊和王德柏的方向。

    吕济生臭骂:“两个龟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之岩哼了声,“你还没看明白吗?在逼着王爷将权力还给他们呢!”

    “那要罢市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们,想造反啊!”

    “可不是,这王爷折腾了一年,只怕是要白折腾了。”

    “狗娘养的。”吕济生愤愤臭骂。

    赵之岩对于吕济生的粗口,只是挑了挑眉,到底没有反驳。

    可是依着君悦的性子,恐怕是不会还权的。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

    赋城的物价肯定会持续上涨,接下来就会波及临近州县,然后像蜘蛛网一样一圈圈扩大,到时候整个姜离都乱了。

    赵之岩回头看了看王宫的宫门,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晨光,突然问道:“你还记得王爷回来的时候那一场流星吗?”

    吕济生皱眉,“什么流星?”

    赵之岩喃喃道:“那一场流星,千千万万如雨坠落,自北向南,真是奇观啊!”

    吕济生也敛了忿忿,正色道:“你是说......”

    “自古有流星陨落,必定伴随着大事发生,或是地动,或是旱情,更甚者改朝换代。你说,这是否就是个开始?”

    吕济生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说,姜离会...”

    ...亡?

    赵之岩没有直接回答。“你自己数数,自他回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梅县水灾,矿山,姜离如今的局势,现在又发生的事,数不胜数啊!

    咱们来到这座城,一呆就是二十年,若说对这片土地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假的。可是如果姜离真的不存在了,也就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回到故乡去了。真是矛盾啊!”

    吕济生想的没有他多,但是经他这么一说,更是对永宁王和姜离王密谋造反的猜测又深信了几分。

    如果姜离真的要亡,那是不是要亡在这造反之事上?

    赵之岩说完,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快出去吧!还要去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呢!”

    吕济生嗯了声,二人并肩走了出去。

    晨光刚好打在王宫厚重的宫城墙上,泛着刺冷的光芒。宫门口的那块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纹样的石碑在晨光的照射下,在宫墙上投下一条斜挂的暗影。石碑上“钦承上命”四字,经过二十年的风吹雨打,依然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吕济生按照君悦的要求,去查要打仗这一谣言的源头,但多半是没有结果的。全城十万人口,你知道是谁先说的吗?

    赵之岩跑了好几处地方,告诉百姓们不要慌,打仗一说纯属子虚乌有,众人也不必抢粮食。如今是收获季节,粮食随处都有得买,不需要花冤枉钱。百姓们得到稍稍安抚。

    到了夜里,四下安静,人们都已沉沉睡去。

    却不知隔壁的怎么回事,好像经常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哐啷的物体绊倒声,还有轻微的话语声,人们也没多在意。

    但到了第二天,众人起来后一看。哎哟不得了了。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一九章 打劫

    哎哟不得了了。

    茶肆的小二像往常一样,天刚亮就起床,然后肩挂白巾,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混沌的眼睛渐渐的恢复清明。

    这一恢复,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脚下一崴摔倒在地。

    只见街道上麻袋纸片纷纷扬扬,散落一地。清晨的大风一刮来,那地上的麻袋纸片碎布随风卷起了半人高,随风的方向吹出了丈远。等风停了,那些飞起来的垃圾有的缓缓落回地面,有的挂在了店门的门匾上,有的挂在树上,有的挂在拴马石上......

    一片狼藉。

    街道上除了纸片、麻袋、碎布等,还洒落了不少的米粒、面粉、茶叶......通过地上的东西,可以想象到这条街道昨晚都经历过什么。

    而街对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人。但大门却大敞着,幽幽的像一个没有人气的空房子。

    小二见四下里无人,大着胆子过去看了眼对面的梧桐食坊。这一看不禁瞪圆了眼。

    店里确实无人,但也没了东西,真真就是一个空房子。随处可见的货物架子东倒西歪,散乱一地,横七竖八的连个放脚的地都没有,完全就是被打劫过后的场景。

    突然的肩头一重,小二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是自己的老板。

    他指着里面道:“老板,这怎么回事啊?这条街是都被打劫了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老板转身出去。

    小二紧跟上他的脚步。“这本事这么大啊,整条街都搬空了?”

    “大概是鬼吧!”老板回道。“你不用理会,回去做你的事,一会客人就要来了。”

    客人?

    小二看了一眼凌乱又冷清的街道,怀疑。会有客人来吗?

    但是,半个时辰过后,真的有客人来了,是个官。

    这官他认识,是城里的府台,是梅大老板。以前他路过梨园的时候,远远的在外面听过他唱戏时的声音,那嗓音可真好听极了。

    梅大老板挨家挨户问了一下周边的百姓,大抵就是昨晚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尔尔。

    他也被问了,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昨晚睡得可沉了。

    梅大老板勘察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有个穿着衙差服的衙差匆忙跑过来,慌张道:“大人,不好了,那些老板都到府台那去闹了。”

    梅大老板留了一些人在这处理现场,然后一蹬马鞍,又急急往府台赶去了。

    再过了一会,扫街的老伯将地上的垃圾清扫干净,人们又继续穿行。不少的老熟客又集聚茶肆,点茶喝茶,聊着今日赋城内的事。

    “听说啊,好几条街都被抢了。”

    “可不是嘛!这帮贼人可真是嚣张,巡夜的都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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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被打劫的好像都是跟王家和公孙家还有黎家沾亲带故的店,你说是不是他们的仇人干的?”

    “谁知道呢,这不是要打仗了嘛,兴许是那些百姓买不起粮食,半夜里来抢的。”

    “打仗?不是说是谣言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上面的为了安定民心隐瞒消息的呗!”

    ......

    人群三三俩俩,谈论着赋城这两天的变故。这变故来得真是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

    承运殿上,君悦听着底下臣子的汇报,微微蹙眉。

    王德柏道:“这些贱民,目光短浅,手段卑劣。没钱买粮食,就干起了抢劫的勾当,龟孙子该断子绝孙。”

    黎镜云道:“王爷,好几条街都被抢了,那些老板现在情绪激动,正聚在府台门口讨个公道呢!”

    君悦手掌放在膝盖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膝盖骨,目光沉沉。

    监守自盗这种事,你们自诩世家也做得出来。哎,世风日下。

    赵之岩道:“王爷,原本昨日臣已经安抚了民心,但是这抢劫事一出,百姓们恐怕是要又闹腾了。”

    黎镜云讽刺道:“赵大人,人家已经闹起来了。”

    赵之岩噎了口,没再说话。

    上首传来少年漫不经心的声音:“府台维系京城秩序,好几条街都同时被抢,梅书亭昨晚干什么去了?”

    梅书亭这张牌一打出来,黎镜云准接。

    果然,黎镜云立刻接话,道:“这种事情人家大半夜的去做,关梅大人什么事。”

    黎磊不悦的瞪了儿子一眼,他对梅书亭的关心,太过头了。

    君悦哦了声,尾音拖得很长,好像心里什么都知道似的,听得殿上的人不禁也疑惑,齐齐转头看向黎镜云。

    人家王爷还没说什么呢,你干什么这么着急替人家开脱?

    君悦又道:“就算梅书亭不知道,那巡夜的侍卫呢,他们也一概不知吗?”

    “这王爷得问他们去啊!”黎镜云别了头不耐道。

    殿上众人皆是皱眉,吕济生提醒道:“少将军,请注意你的态度。”

    黎镜云这才不情不愿的正回头低下去。

    君悦心口憋了团火,奶奶的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行,你不让本姑娘痛快,本姑娘也不让你痛快。

    “来人,把梅书亭给我叫进来。我倒要问问他昨晚干什么吃去了,王城脚下都敢有人抢劫,可见他做那府台就是找把好椅子睡大觉,打个几十军棍再说。”

    “你......”黎镜云气得跳脚,耳尖冒红耳孔冒火。正要出言顶撞时,又被自己的父亲拦下,只得愤愤的自个呼哧着怒气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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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冷笑,小样,还治不了你。

    一物降一物这句话,又不是平白创造出来的。

    赵之岩问道:“那王爷,打劫一事该如何处理?”

    君悦沉声道:“还能怎么处理,抓凶手啊!梅书亭是府台,这种事当然得交给他啊!”

    黎镜云可不想让梅书亭搀和到这件事情里来,不顾父亲的阻拦,强硬道:“不行,此事不归府台管。”

    “你给我闭嘴。”黎磊怒喝儿子。

    黎镜云不理,“依臣看,还是交给刑司吧!”

    君悦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冷声道:“怎么,本王现在连个府台都使唤不得了是吗?”

    黎镜云梗了梗脖子,“自然不是。”

    “那就按本王说的去做。民拥军,今日就拿上武器给我上岗去,户司安抚民心,府台调查昨夜一事。告诉城内的粮商,他们最好是恢复营业。否则到时候本王解决了百姓们的粮食问题,他们的粮食积压发霉,可不关本王的事。散会。”

    殿内众人,对他的警告嗤声不屑。

    切,解决百姓们的粮食,你以为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吗?

    粮食呢,你弄来?钱呢,你有吗?

    ---

    梅书亭进宫来的时候,主动交代了昨晚的事。

    “臣问过昨晚当值的衙差,他们都被打晕了丢在巷子里,是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君悦道:“你该好好查查你那个府台,什么人该留什么人该丢出去,碍手碍脚。”

    梅书亭应了声是,他原本就有这个打算。

    衙差晚上当值是两班轮流,一班是上半夜一班是下半夜。上半夜的人被打晕,肯定是不能和下半夜的人交接,那么下半夜值班的人就该知道有情况,会立刻回去汇报于他。

    而昨晚上,下半夜值班的人,却是没有回去跟他禀报任何消息,肯定是被收买了。

    “那王爷以为昨夜是谁做的?”

    君悦看着他,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是你来告诉我答案。”

    梅书亭懂她的意思,“是。”

    “另外,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一无所知,当是失职,罚你半年俸禄吧!”

    梅书亭自然不能有意见。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0章 心安理得

    两人议事完,梅书亭就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正好看到黎镜云在等候,看起来很焦急。他眉头微微一簇。

    黎镜云见他出来,忙冲上来,急道:“怎么样,姓君的没为难你吧!你有没有受伤?”

    梅书亭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受伤?”

    黎镜云一愣,“姓君的没打你吗?”

    梅书亭更迷糊了,“王爷为何要打我?”

    “没打你就好。”黎镜云松了口气。松完又想起了君悦刚才在殿上所说的,知道是被他耍了,于是恨恨的咬牙骂道,“姓君的,你简直该死。”

    梅书亭微蹙的眉头蹙得更紧,但却什么也没说。岔开了话题去,“君悦只是罚了我半年的俸禄而已,还有就是让我调查昨晚那帮劫匪的事。”

    黎镜云叹了口气,转身往前面走去。

    梅书亭信步跟上,想起刚才君悦与他说的“这话应该我问你,是你来告诉我答案。”不禁猜测,“难道昨晚的事,是你们做的?”

    黎镜云没有回答。

    但这不回答也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果然是你们啊!”梅书亭也不例外。自顾分析道,“能悄无声息的将东西搬走,不惊动街坊的也就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了。”

    而他们世族的府上,都养有自己的私兵。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黎镜云道:“我们三家,手中的权力已经被夺去大半,要想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就必须用这个办法逼他。”

    “原本属于你们的?”梅书亭嗤笑。

    哪朝哪代,权力是在臣子的手里,而不是在帝王手里的?

    黎镜云继续道:“等这件事情愈演愈烈的时候,君悦拿不出办法来解决,便只能将权力送到我们手里,让我们去解决。”

    “那如果他有办法呢?”

    “你觉得可能吗?”黎镜云道,“整个姜离都控制在我们手中,粮食,盐道、药材等等,僵持一天,损耗加剧。到时候舆情激愤,围攻的就不是你的府台,而是王宫了。”

    梅书亭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把百姓当作玩弄政权的牺牲品,真是心安理得。”

    黎镜云转头看他,微微不悦。“你不用说话阴阳怪气的,权力本来就是这样。你真要替他们不平,怎么不说在恒阳的那个皇帝,他每年从姜离百姓的身上搜刮去多少钱财。小梅,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百姓受苦,可是姜离已然这样,我们不这么做也会有其他人。”

    就好像一个穷人手里只有最后一个救命的馒头,还要被人抢了。抢他的人义正凛然的说“我不抢也会有别人抢,那个人反正都要死了,还浪费这个馒头做什么。”

    听着有道理,却是残忍的冷漠。

    **,永远填不满一个有野心的人。

    ---

    到了岔路,两人分开,一个往六司,一个往府台。

    今日的米粮,又比昨日的翻了一倍。

    虽然此时是收割的季节,但是姜离的土地大多掌握在富户的手里,百姓根本无地可耕,日常吃的米粮大多都是从市面上买来。而商家瞧准时机,此时大量囤积货物,等老百姓的家底所剩无几的时候再高价卖出,赚个金盆满钵。

    受要打仗的谣言影响,很多酒楼茶肆中客人寥寥,一片冷清。老板和伙计趴在各自店里的窗台上,无聊的叹气。

    公孙展站在一座茶楼的窗边,看着楼下争抢的百姓,还有一群穿着绿马褂的人群穿梭,狐狸眼睛沉沉。

    君悦,你在等什么呢?

    为何还不出手?

    关月身在主子一侧,道:“公子,王爷如果真的解决不了此事,公孙柳轩肯定会趁机要挟。到时候他拿回了手中的权力,那对你可真的不利,族中的那些长老只怕又要偏向他了。”

    公孙展视线不改,仿若没听到他的话,喃喃道:“太安静了。”

    “安静?”关月望向窗外,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场似的,“哪里安静了。”

    “我说的是君悦。罢市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三四天了,你不觉得君悦太安静了吗?”

    主子这么一说,关月也反映过来。“没错,王爷除了让刑司查造谣的人,让户司安抚民心,让府台调查打劫一事外,完全没有说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的确是太安静了。”

    公孙展收回视线,转身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我太了解他了,他越是安静,越是可疑。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任百姓受苦而不管的。”

    现在这些抢粮的人,大多都是有点家底的,还不至于吃死。

    “那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公孙展无所谓,“管他在谋划什么,咱们静观其变就是。对了,公孙倩找到了吗?”

    关月摇头,“还在找,她好像已经失踪几天了。”

    公孙展若有所思,嘴角勾起了抹狐狸似的微笑,一切算计尽在不言中。

    ---

    街市上,因为百姓们争着购买粮食而变得有些混乱。

    混乱之中,有穿着统一绿马褂的人携兵器来到他们之中,指挥着人们排队,不准争抢,也不准压到道路上来堵住了人们的去路。

    “这谁啊这是?”人们奇怪的看着一群绿马褂,绿马褂前面还缝了两字。

    有识字的念了出来:“安保。”

    “安保是干嘛的?”

    一绿马褂、像是领头的人道:“我们是负责维护各街道的治安,确保城中竟然有序。来各位大姨大妈,叔叔婶婶,排好队排好队,不准乱哄哄的,不然抓你们到衙门去关上一两天了。”

    人们虽然不愿意,但是一听到衙门,心里又生了怯意。再加上这绿马褂的说话也好听,人看着也不错,也就乖乖排队。

    ---

    六司门口,里面的各路大人看着站在门口的穿着红马褂的、胸口写着两个“巡察”的门神杵在那里,还有的在院子各个角落站岗,真是不习惯。

    就连茅厕旁边,都有两个人看着。

    这是保护吗?这就是赤条条的监视。

    还有跟在某大臣身后的穿着黄马褂的、胸口写着“警卫”的两跟班,走到哪跟到哪,吃饭上厕所洗澡,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这走在大街上,想让人不知道你是官都难。

    这是保护吗?丫的这简直就是明亮亮的活靶子啊!

    民拥军,狗屁的民拥军。

    跟屁军还差不多。

    因为出入都有人能名正言顺的跟着,黎磊和王德柏公孙柳轩也就不能明目张胆的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黎府中,黎磊听着手下汇报街市上的情况,声音沉沉道:“看来这把火还不够旺,再给他添点柴吧!”

    吩咐道:“传信到各地去,制造点麻烦来。”

    手下问道:“那要不要通知其它两家?”

    “不用,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事情,不需要他来教他们。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一章 远水解渴

    吕济生的密信,通过新的秘密运输渠道,经过几日的奔波,终于传到了齐帝的手里。

    齐帝一看之下,震惊不已。

    永宁王私会姜离王,时间刚好是在二月左右。那时连城的案子还没有破,君悦刚好是中毒,他跑到姜离去做什么?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小五刚好病了一段时间。却原来不是病了,是跑姜离去了。

    皇后曾经去探望过小五,回来时说小五好好的,证明皇后也在说谎。

    好啊!母子两人都在说谎。

    齐帝捏着手中密信,骨节咔咔咔的响。

    “来人。”他朝空气中喊道。

    殿中立时出现了个人影,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出现的。稳稳的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等待主人的吩咐。

    “去把......”齐帝刚出口的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又改道,“派人暗中监视永宁王府、岑府,还有福临宫。另外派人去姜离,看看姓君的在搞什么鬼,一经发现他图谋不轨,格杀勿论。”

    来人并没有多问,应了声是,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殿。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齐帝双眼发狠。姜离,你他妈的难道又要反?

    ---

    房定坤的处置已经传到赋城来了,诛三族,外两族判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君悦没有把这结果告诉房绮文。但即便不告诉,她也迟早会知道。

    物价上涨的情况又持续了两日。

    这天,君悦在思源殿批奏折时,同时收到了十几份来自姜离各地县官的请辞,都声称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得一方父母官,请君悦允许其请辞离去。

    君悦切了声,把此类的折子扔在一边不理。

    历来只有高龄退休的,哪有请辞退隐的。再说,就算是请辞退隐,那也是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有这种举动。一个小小的县官,费尽心思往上爬还差不多,请个屁辞,无非就是受了三世家的意集体来威胁她罢了。

    三世家见君悦对于集体主动请辞的官员无动于衷,于是再接再厉,挑了几个地方下手。这个县出了个匪窝,需要派人去剿剿;那个县今年收成不好,税收不能按量收上来;还有哪里发生了地震,需要朝廷拨款赈灾;哪里抓了伙敌国细作,要求朝廷派人去接手。

    等等等等。

    君悦叹了口气,有时候累并不是因为事情难解,而是因为别人总是给你没事找事。

    街市上,争抢卖粮的百姓不断增多,今日一斤米已经卖到两百文了。长长的队伍都从朱雀大道南延伸到北。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长长的队伍中,有人抱怨。

    “可不是嘛,我昨天排了一整天都没买到。”

    “这日子可真是没法活了,以前两天还可以吃回肉的,现在连白菜都买不起了。”

    “你还想着吃肉,我这半年的积蓄都没了,都不知道下个月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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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杀的打仗,天杀的奸商。哎,李娘子。”

    排队的人中,似乎看到有熟人走了过来,忙喊着打招呼。

    被唤李娘子的年轻夫人听到有人叫自己,眼睛搜索了一圈,在队伍中看到了正排队的中年妇人,于是也笑着打招呼:“胡婶。”

    胡婶看她走来的方向,疑惑道:“你这是从哪回来的?”

    “我早上去上香,刚从城外回来。”李娘子道。

    胡婶看向李娘子手挎的篮子,一般去上香的妇人,手里都挎着个篮子,用来放柱香果品等贡品。

    胡婶咦了声,好奇:“你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李娘子笑道:“是米,刚在城外买的。”

    她这一说,近旁的几人听到了,都纷纷转头看她,有人惊疑道:“城外有人卖米吗?”

    李娘子道:“有啊!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客商,拉了好多米来卖。哎,你们别在这买了,城外的米可便宜,一斤也就十五文。”

    “真的假的?”有好些个妇人围过来,不可置信。

    李娘子笑道:“骗你们做什么。现在人还不多,你们赶紧去买。一会人多了恐怕就买不到了。”

    一听到有米,便宜,人群炸了,纷纷奔走相告往北城外跑去。

    也有人不信,认为李娘子就是在胡说八道,都要打仗了怎么可能一斤米才卖十五文。

    一开始离开的人不多。但后来人们真的看见有人兴致勃勃心满意足的从城外扛了米进来,也都站不住了,相继往城外涌去。

    北城门外的确有人正在卖米,而且是一车一车的不断运来。买米的队伍和城内一样庞大,但同样的排着队,有穿着绿马褂的衙差正维持秩序。

    “为什么不能买百斤?”

    前面有喊声传来,众人翘首看过去,距离远的听不清,距离近的却听得清楚。

    这商家卖米有规定,每人不能超过五十斤。

    正盛米的男人道:“要像你这样每个人都买个百斤两百斤,你让后面的人买什么?”

    前面买米的嚷声不服,“我有钱,我有钱你们都不赚,是不是傻啊?”

    盛米的男人瓢瓤一甩,愤道:“你有钱干嘛不在城里买,跑来这占什么便宜?五十斤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后面的人还排着队呢!”

    那男人嚷嚷了几句,最后还是买了。

    有人好奇,跑过去问卖米的人:“你们是从哪来的啊?”

    “金沙城。”卖米的人边盛米,边回答。

    “金沙城?”有人疑惑,“金沙城是什么地方?”

    有懂地质的人道:“好像是在蜀国。”

    众人惊疑,“啊,你们是蜀国来的商人啊!”

    听他们不善的语气,收钱的人不悦。“蜀国怎么了,这咱们的皇帝又没说不能通商。话说回来,你们干嘛这么多人都跑这来买米啊,城内没米卖吗?”

    try{mad1('ga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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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米中有人道:“这不是要打仗了嘛,城内的米贵得很。”

    “打仗?”收钱的人哈哈笑道,“我们跟着当家的走南闯北,没听说过哪里要打仗啊!”

    “真的假的?”人群惊疑。

    “骗你们干嘛!我们商家讲诚信,没有的事就是没有。你们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啊?如今你们姜离王组织四国百姓同修龙江,怎么可能打仗啊!”

    人群各自对看了眼,又问了几句,最后还是保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不管打不打仗,饭总是要吃的,米总是要买的。

    商家自然也不会把客人轰走,有生意不做是笨蛋。

    ---

    “你说什么?哪冒出来个卖米的?”

    公孙府中,公孙柳轩惊讶喊道。

    手下汇报道:“是真的,就在北城外,好像是蜀国来的商人,拉了好多米来卖。”

    公孙柳轩气急,“有病啊,他蜀国商人不好好在蜀国呆着跑姜离来做什么?”

    手下没接这话,又继续道:“如今城中百姓都跑到城外去买米,根本没几人再买我们的米了。黄家已经不满,正准备过来找老爷讨个说法呢!”

    黄家是姜离第一大米商,当初就是受了公孙柳轩的蛊惑,压着几个仓库的米粮。如今冒出来个蜀国卖米商,那他的米岂不是压着等发霉啊!

    六司衙门中,王德柏和黎磊也是凝眉不展。

    “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个蜀国的卖米商?”王德柏不解道。

    黎磊也是不解,这米商出现得可真是及时,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们赋城有商机似的。

    他问回来禀报的手下:“可知道这卖米商是什么人?”

    手下道:“听说是个女的,他的手下都管他叫大当家。”

    女商人,还真是少见。

    “君悦呢,君悦有什么动静?”

    手下摇头,“王宫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好像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黎磊蹙眉,不关君悦的事?

    王德柏急道:“那怎么办,这粮食的问题要是解决了,君悦的困局不就解决了吗,我们还怎么拿回权力?”

    “慌什么?”黎磊吼了他一声。遇到点意外就慌,真是不堪大任。

    粮食是有了,可有了粮食不代表解决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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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章 毒米

    兰若先蹬蹬蹬跑近宫来跟君悦说这事的时候,一双眼睛像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似的。

    “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安静,根本就不像你,原来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啊!那个岳姑娘也来了吗?”

    君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兰若先不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君悦很老实道:“我真不知道,我还没见过她呢!”

    兰若先没得到答案,悻悻出了宫。

    当天夜里,北城外蜀国商人临时放置的米粮帐篷突然起了大火。好在发现得早,扑灭及时,并没有什么损失。

    第二天早上,赋城内的百姓依然排着长队到北城外去买粮,队伍长长如龙,生意兴隆。

    但到了中午,兴隆的生意突然出现了意外。

    有人报了官,说吃了他们家的米后,上吐下泻,腹痛难忍。有好几家人已经被送往了医馆,大夫都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食物中毒。

    这平时吃的东西都没事,买了这蜀国来的米吃了之后就有事,于是众人纷纷认为这中毒的源头就是这米。

    事情闹到了府台那里,府台又上报了君悦,君悦又问了众大臣。

    众大臣一致决定先将人收监,将米扣押起来,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

    君悦赞同道:“收监不是不可以,但请刑司一定把握好分寸,切不可出现丁点纰漏。他们是蜀国的商人,处理得当就是民间小事,处理不当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摩擦了。”

    吕济生郑重答应,“臣会酌情处理此事。”

    从北城外卖米的人不少,但并非人人都出现了米中毒。

    但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中毒的人都说吃了那米才中毒的,没中毒的人对买来的米也保留了怀疑的态度。这又不是一杯糖水,淡点甜点都无所谓。这是有毒的米,是会死人的。

    于是就有人怀疑了。“难怪卖得那么便宜,原来是毒米啊!”

    “这可恶的蜀国人,我们姜离跟他有仇吗?”

    “要我看啊,退货去。”

    “对,找他们退货去。”

    于是,一大群百姓又拿着买来的米聚集在刑司门口,要求里面的人退货。

    吕济生头疼,站在刑司大牢门口台阶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心里有点发怵。“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退什么货?”

    有百姓道:“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他们卖毒米给我们,你把他叫来,我们要退货。”

    “是,我们要退货。”人群跟着这声齐齐喊道。

    人边喊,还边涌上前。幸好有穿着红马褂的新上岗的巡警拦着,要不然这帮人可就要涌进刑司大牢了。

    吕济生抽出一狱卒身上的刀,“乓乓乓乓”的敲了几下牢墙。大牢门前的狱卒包括巡警也都齐刷刷亮了兵器,刀身在强光的照射下,泛着森冷的光芒,吓得百姓们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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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济生吼道:“要退也要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退,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厨房啊,想进就进。都给我回去,再闹事全抓了你们进去蹲上个两月。”

    这一恐吓倒也有效,乌泱泱一群百姓渐渐散了。

    吕济生扔了手里的刀,擦了下额角的汗,臭骂了声“妈的”。

    自从这君悦回来,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

    此事涉及他国商人,吕济生不敢怠慢,迅速调查。

    先从那些中毒了的人查起。他们吃的米中,的确混杂了能令人腹泻的东西。但是查蜀国商人手里那批被扣押的米粮,却是干干净净的。

    ---

    “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黎府中,黎磊惊讶道。

    黎镜云道:“刑司那里的调查结果,那批被扣押的米粮就是干净的。我们的人,看来是没有得手。”

    黎磊摸着唇上的胡子,“这倒有点难办了。”

    如果买回去的米有问题,而源头那里没有问题,一看就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想要诬陷蜀国商人。

    “你派的都是什么人,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黎磊不满的抱怨。

    黎镜云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昨天晚上去下手的几个人,全被安保部的人抓了个正着。”

    “什么?”黎磊大惊。“吕济生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事?”

    黎镜云道:“安保部是协助府台维持治安的,归府台管辖。人当然不在刑司,在府台大牢里。”

    黎磊沉了下眼睛,不禁臭骂。“这帮绿马褂安保,简直是狗皮膏药似的碍手碍脚。不过人到了刑司大牢就好,至少事情还掌控在我们手中。那蜀国来的商人什么来头?”

    黎镜云道:“已经查清楚了,此人是个女子,颇有能力,是金沙城第一富户,叫岳锦桐。但至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黎磊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君悦当年落难蜀国时,是不是就落在金沙城?”

    “正是。”黎镜云疑惑,“父亲是认为这岳锦桐,是君悦招来的帮手?”

    “听着虽然不可思议,但也不是不可能啊!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黎磊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你去府台,先把那几个人的事解决了。”

    黎镜云应了声是,吊在脖子上的右手已经解了下来。虽然看着与平常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手现在连握笔都成问题。

    君悦,敢断我手,你等着。

    黎镜云赶到府台时,却被告知那几个人已经被转走了。

    黎镜云问:“转哪去了?”

    梅书亭答道:“转刑司去了。”

    黎镜云心里一咯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但他很快的将这种感觉挥去,又去了一趟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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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司里,王德柏看着被抓进来的几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有种自己人被他派人干坏事、然后被人抓了又送回来给他的、一种啪啪打脸的感觉。

    黎镜云找到他,悄声跟他道:“把人处理了。”

    王德柏哼了声,心里只想着:废物。你们家没人了吗,派个废物去做事。

    “你说得容易,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吕济生看得死死的,我根本没办法下手。再说你看看这里...”

    他指着穿红马褂的巡警道:“...这些个可都是君悦的人,眼睛瞪得跟个碗大似的,怎么下手。”

    妈的这些个穿马褂的民拥军,可恶死了。

    黎镜云道:“总之你想想办法吧!不然等他们交代了,我们全都得死。”

    王德柏也知道其中厉害,“我想想吧!”

    黎镜云这么一番交代之后,离开了刑司大牢。

    王德柏也随即离开,回去想办法去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后面跟着的两个穿黄马褂警卫,又觉十分闹心。于是使了个计摆脱了他们,这才悠哉悠哉的坐着马车回去。

    王德柏正随意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没有可恶的警卫跟着的感觉很是爽。

    可这爽劲还没持续个两条街,就被“哐当”的一声撞击打破。他身体在车内抖得跟着马车一倾,太阳穴撞在车壁上,一阵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他坐正身体,带着怒气猛地撩起门帘探出头去。

    这不探还好,一探差点心脏停止跳动。

    马车前,正有一个穿着大红色华裳的女子与他的护卫缠斗。对方显然武功极高,一条棕黑色的皮鞭在手中耍得虎虎生风,所过处劲风狂卷,抽得他的护卫连连败退,不是倒下就是闪躲,红裳女子距离马车越来越近。

    王德柏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不是因为自己遇刺了,而是因为刺他的人,是一个他认为已死了的人。

    “公孙倩。”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三章 死而复生

    四个护卫已经全部被打趴下,公孙倩杀气腾腾的手持武器--鹿筋鞭向王德柏的马车走过来。

    王德柏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已经自杀谢罪的女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大白天见鬼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大白天哪来的鬼。难道她不是公孙倩?

    不,不对,她就是公孙倩。女的,喜着红装,武器是鞭子。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化成灰他都记得,就是公孙倩。

    “你没死。”

    公孙倩皮笑肉不笑,道:“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王德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落,公孙倩一鞭子甩了出去,棕黑的鞭子像被赋予了生命般灵活的缠上了王德柏的脖子。然后一个发力,便将王德柏从马车内给拽了下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狗趴在了地上。

    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中间的红衣女子,的的确确就是赋城的混世魔王公孙倩。

    “她不是死了吗?”

    “是啊!当初人抬出来的时候我可是亲眼所见,难道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了,也不知道公孙家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金蝉脱壳。”

    “果然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不靠谱。”

    ......

    周围人议论纷纷尽是指责,指责王德柏,指责公孙倩,指责公孙家,指责衙门,耳听地上王德柏被公孙倩抽得嗷嗷惨叫,也不知该同情还是该拍手称快。

    公孙倩是发了狠的抽王德柏,就像抽一条不想干活的老牛一样,“啪啪啪”的鞭子声,不知道是多少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闪开闪开。”

    人群中冲出了几个穿着绿马褂巡街的民拥军,见到此景,忙抽出武器对上公孙倩,解救王德柏。

    公孙倩一开始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几招下来,对方完全不落下风,微微惊讶。然而她无所畏惧,越斗越兴奋,越打越狠,仗着一条生龙活虎的鞭子,安保近不得她身,战斗胶着。

    “给老子拿下他。”

    王德柏被人扶了起来,也是发了狠的命令穿着绿马褂的安保。“我要活剥了这贱人。”

    这边的动静不小,其它正在巡街的安保和衙门衙差都赶了过来,一同加入了缠斗中。

    公孙倩见势头不妙,鞭子卷了最近的一个看热闹的百姓向众人砸了过去,以此逃离了现场,没过一会就消失了人群中。

    王德柏见她跑了,怒不可制,抬手一巴掌就挥向一个穿绿马褂的安保,骂道:“废物,还不快去追。”

    挨打的绿马褂隐忍着看向他,他妈的原本他是想去追的,但现在他不追了。

    他应该是几个绿马褂中的头,人挥了挥手对自己的同伴道:“走。”

    其他人跟上,人是走了,却不是去追公孙倩,而是往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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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柏气得火冒三丈。“废物,没听到本官的话吗?我命令你们去追那贱人。”

    前面几人头都不回,更加不理会。

    王德柏无奈,转而命令赶来的衙差,“还不快去追。”

    衙差不敢不从,纷纷往公孙倩的方向追去。

    王德柏摸着脸色被抽的地方,疼得钻心痛得入骨,怒气腾腾的脸上转成压气沉沉,黑云压城。

    “公孙柳轩,你敢玩我。”

    ---

    王德柏阴沉着脸去了王宫求见君悦,却被告知君悦去了刑司。于是他又阴沉着脸往刑司赶去。

    君悦刚审完昨晚抓到的那几个往米中下毒的人,吕济生和她一同出了刑司。

    刚到门口,就见王德柏一脸要杀人的走过来。

    吕济生纳闷,“王大人你不是刚走吗?你这是遇上什么了?”

    “是遇上了。”王德柏从牙缝中挤道,“我遇上了公孙倩。”

    君悦和吕济生对视一眼,前者笑道:“王大人,你莫不是在白日做梦?公孙倩都死了快半年了,怎么可能出现?”

    王德柏咬牙道:“他根本没死,刚才还刺杀了我。要不是我命大,这会都死了。公孙柳轩,他当初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公孙倩救出去了。”

    吕济生敛了玩笑,“王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

    王德柏吼道:“我没开玩笑,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府台的衙差,还有绿马褂安保也都看见了,王爷不信可以传唤他们来问话。”

    君悦和吕济生再次对视一眼,也敛了笑意,吩咐道:“去把公孙柳轩叫去府台。”

    “是。”吕济生应下。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君悦对上王德柏,“走,去府台。”

    ---

    赋城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保证赋城发生的大大小小事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知道。

    于是乎,公孙倩死而复活的事,不仅王德柏知道了,君悦和吕济生知道了,黎家知道了,公孙展和王昭礼知道了,梅书亭知道了,兰若先知道了,所有贵族都知道了,全城百姓都知道了。

    于是乎,府台今日,大门口围观了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百姓,都好奇公孙柳轩这死而复生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于是乎,君悦坐在公堂上,两侧分别站着黎家父子,公孙展王昭礼梅书亭兰若先,大堂中间站在原告与被告。堂上气氛不可谓不压抑。

    百姓们虽然都挤在门口,但君悦却没放人进来,关了大门将其阻隔在外。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还是不要让百姓们进来参观的好。

    君悦道:“公孙柳轩,王大人说你女儿还活着,可是真的?”

    公孙柳轩当然否认,“简直胡说八道,我女儿死没死,他当初不是亲自验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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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柏怒转向他,“公孙柳轩你别睁眼说瞎话,今天那么多人看到你女儿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拿着鞭子想取我性命,不是你能否认得了的。”

    公孙柳轩也加大了声音,急红了眼。“随便一个人想杀你你就说是我女儿,你就没想过是有人假扮的吗?你就没想过又长得相似的人吗?”

    这话说的,恐怕公孙柳轩自己都不会信。

    王德柏吼道:“那贱人化成灰我都认识,你骗不了我。”

    公孙柳轩也吼:“王八蛋你说谁是贱人?”

    “你女儿就是贱人,杀我儿子,逃之夭夭。你瞒天过海纵容罪犯,同样该死。”

    “王德柏你血口喷人,简直该死。”

    “你他妈才该死,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我诅咒你儿子屁股生疮烂根。”

    “王德柏你断子绝孙。”

    ......

    呃,君悦一手支颐,一手拿着惊堂木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像看戏似的看向堂上满口喷粪的两人。谁若是没见过泼妇骂街,不妨看看这两人,相差无几。

    黎磊皱眉,炯炯一双眼睛微沉,怎么在这个档口上出这事?

    公孙展侧头看向坐上漫不经心的少年,少年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抬起眼睛也瞅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个顽皮的笑容。

    他收回目光,视线似乎是看向堂上正在喷粪的两人,又似乎不是,思绪飞转。

    公孙倩进入赋城后,一直在注意王德柏的动向,伺机报复。然而前两天关月却说她消失了,那她去哪了呢?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君悦藏起来了。因为还有他知道公孙倩还活着的事,藏起来的目的自然是让她发挥更大的价值。

    而眼下,三世家合力罢市,弄得市场混乱民心不稳,逼得君悦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出现了个粮商,又被投进了大狱。他无计可施,于是只好把公孙倩放出来。

    公孙倩一放出来,害怕自己再次被抓回去后没有机会找王德柏复仇,于是急于行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王德柏,从而露了面。

    这面一露,以王德柏的性格,绝对不会再和公孙柳轩合作,甚至会和公孙柳轩反着来。如此三世家合力之事瓦解,因罢市造成的市场混乱的困局也就自然而然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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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章 全国通缉

    “别吵了。”君悦半翻着眼皮阻止两人道。

    然而争吵的两人耳膜充血瞳孔发狠,声音又难听又像雷声,哪里听到君悦的声音。

    君悦猛地一拍惊堂木,“都给我闭嘴。”

    她这声音已经用了七分力了,然而吵得正嗨的两人简直“难舍难分”,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外界的声音根本就影响不了他们。君悦气得差点忍不住要将手中惊堂木砸了过去。

    黎磊暴脾气,直接抄起桌上的一个笔筒就砸到了两人的脚边。“哐啷”一声,玉质笔筒四分五裂,终于将“难舍难分”的两人从忘我境界中拉了回来。

    君悦再补充一句:“再吵就全到大牢里吵去。”

    于是,两人终于暂时闭上了嘴巴,各自别过脸去相看两厌。

    君悦问道:“公孙柳轩,今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公孙柳轩哼了声,“怎么回事,王爷不是最清楚吗?”

    君悦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道:“少在那阴阳怪气给我打哑谜,你若不说就是默认。”

    侧头对吕济生道:“刑司,下发海浦文书,全国通缉公孙倩。”

    公孙柳轩急眼,“王爷,你什么意思,我女儿都死了你还通什么缉?”

    君悦道:“我刚才让你老实说,你阴阳怪气的不想说,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既然大家都说见到了活过来的公孙倩,那就把她抓回来,是人是鬼辩一辩不就知道了。”

    “不行。”公孙柳轩怒喝。

    他这一喝,等于此地无银。还在怀疑这事是真是假的人,此刻也信了。

    公孙柳轩当真是厉害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女儿都撞墙了还能活过来?那当初她额头上的那个破窟窿是怎么弄出来的,化妆化的吗?

    君悦冷声道:“我没空在这跟你讨论行不行的问题。你看看外面的百姓,这赋城都乱了,我可没空理会你的感受。”

    “......”公孙柳轩还待想说什么时,君悦已经说到了其它地方去。

    君悦对上吕济生,道:“毒米粮一事既然已经弄清楚,是城内的卖米商所为。劳烦大人将真相公布于众,把收监的商人放出来,把扣押的米粮也还给他们,免得事情闹大上升到国事上去。民间生意,往来自由,他们若还想继续在城外卖米,也不要驱赶。”

    “是。”吕济生恭敬的应下。刚才王爷的一声“劳烦”,可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黎磊一怔,君悦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君悦对上梅书亭,道:“被抢劫的商户,衙门尽力安抚,尽快将那伙盗匪缉拿归案。”

    梅书亭也应下。

    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君悦起身,就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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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柏拦道:“王爷,那那臣的事呢?”

    君悦一愣,“你的什么事?”

    “公孙柳轩蒙骗众人,私放犯人,导致真凶逍遥于世,还要刺杀于我,难道就这么算了?”

    君悦道:“人还没抓到,现在定罪还为时尚早。先把人抓到了再说吧!”

    “......”王德柏还想再理论的,可是君悦人已经越过他,匆匆离开了,步伐看起来很着急,兰若先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剩下的大堂上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尽是意味不明。

    众人相互告辞,前后离开了大堂。

    公孙柳轩和王德柏,以及黎家父子同走在街上,每个人脸色都是不太好。

    百姓们还是排着队等着买米粮,但相对的,队伍已经比昨天的小了很多。看来昨天来的米商的确对本城的米商冲击不小。

    王德柏恶狠狠的对公孙柳轩道:“公孙柳轩我告诉你,你那贱女儿最好藏好了,否则让我逮到,我趴了她的皮。”

    公孙柳轩冷哼,“我女儿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你不觉得蹊跷吗?难保那个刺杀你的人不是君悦派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内讧,从而从中得利。”

    “你少他妈哄我,她公孙倩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又对黎磊道,“我告诉你,老子不陪你们玩了,都他妈把我当傻瓜是不是。”

    黎镜云语气不善,“你想退出?”

    “我儿子的仇和他娘的权力,我选择为我儿子报仇。除非,你让公孙柳轩把他女儿交出来,否则这件事,老子不干了。”

    王德柏撂了话,人率先离开。

    几人倒是没想到,王德柏竟然这么看中他儿子。

    黎磊气势逼人的看向公孙柳轩,“你女儿,当真还活着?”

    公孙柳轩咽了口口水,道:“当然不是。”

    黎磊眯了双眼,表示不信。

    其实公孙倩活不活死不死他毫不关心,他讨厌的是公孙倩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搅事,简直该死。

    公孙柳轩眸色一凛,冷声道:“我警告你,别动我女儿心思,否则的话别怪我公孙家不客气。”

    “还真活着。”黎镜云吃惊道。

    公孙柳轩哼了声,甩袖也离开了。

    ---

    旺旺狗肉店的唯一独立小包房里,君悦和兰若先随意的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盆狗肉,香味四溢,令人垂涎。

    兰若先边啃着边道:“公孙倩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死了又复活了?”

    君悦也啃着一块,眼睛都不抬一下。“我哪知道,这世家的水啊,可深着呢!”

    “难怪行刑那天,公孙倩不早不晚就自杀了,原来是金蝉脱壳了呀!”他又凑过来,贼嘻嘻笑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事你有没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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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瞥了他一眼,“我可没那本事从王德柏的眼皮子底下救人。再说,就公孙倩那样的,我救她做什么?”

    兰若先正回身去,“话虽如此,但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这不早不晚,正好撞在赋城这副光景上,公孙倩就冒出来了,令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搞的鬼。”

    “嗯,你要是觉得合理的话那就这么想着吧!”

    兰若先切了声,嘟囔了句“你现在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敢信了。”然后埋头继续啃狗肉。

    啃完,两人结账。

    “二两银子。”老板老狗道。

    兰若先惊瞪了眼,“你抢劫啊,不是二十文吗?”

    老狗光着膀子,带着条肚兜围裙,圆肥的嘴张合:“小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大米都要一两了,何况是肉。”

    君悦和兰若先对视一眼,无奈的奉上了二两银子。

    看来这赋城,真是要翻天了。

    君悦咬牙,妈的在姑奶奶的地盘上想翻天,门都没有。

    二人吃饱喝足了,便一同去了北城外。

    蜀国来的商家已经放了出来,米粮也都还给了他们。他们倒也不走,依然继续在原地叫卖,只不过买米的人比昨天的少了太多。

    城门洞下贴了告示,解释了今天早上那几人中毒是因为他们吃了有毒的米,但不是从这买的米。而是城内卖米的商家搞的鬼,目的就是要把竞争对手赶走。

    众人虽然知道了真相,但还是心存疑虑。毕竟命是自己的,马虎不得。

    君悦和兰若先站在不远处,看着有几人扛了口大锅到临时搭建的卖米棚,棚内事先搭好了火灶。两人将买来的锅洗好后放在灶上,加了水和米,当着买米人的面生火煮起了粥来。

    君悦和兰若先相视一笑,还真是有办法。

    你不是说我卖的米有毒吗?行,我当着你的面把我卖的米煮了吃了,看看会中毒否?

    这办法果然有效,到了下午,买米的人又变多了起来。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五章 搬起石头

    公孙柳轩回去后,就派出了自己的人去找公孙倩。心里抱怨着这不省心的女儿好不容易捡回了条命为什么不好好在忻城躲着非跑到赋城来要去杀王德柏,杀就杀吧也不知道蒙块面巾掩饰一下,被那么多人认出来。

    王德柏回去后,也动用自己的势力范围,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公孙倩。

    第二天,原本关着门的好些个店铺也开门做生意了。有些个被抢劫了的店铺以神的速度迅速修整,仿佛一夜之间又进货又摆货,天一亮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

    到第三天,城内关门的米粮店,尤其是黄家的米店再也关不下去了。因为城内的百姓就算没有他们家的米粮也能从城外购得,而且价格真的非常便宜。再这样下去,黄家这一季的囤货就滞销了。

    除此外,更多的店铺比如药店、盐店、布庄等等也相继营业。

    就像列队看齐一样,其它店铺看着王家的店铺又重新营业,也打开了自己的店门开始营业。

    于是,赋城的街市,又开始渐渐的热闹了起来。是正常的买卖往来的热闹,并非挤在门口争抢的热闹。

    黎磊听到属下的汇报后,气得就将手里的茶壶一砸。那茶壶被砸到地上,滚了两圈,愣是没碎,生命力极其顽强。

    “一群蠢货,就不能再等个两天吗?”

    当初跟这些商家说好是七天,七天之内他们一定逼得君悦还权于他们。

    可现在七天时间还没到,这些商家就等不及的重新开门做生意。

    都怪王德柏这个蠢货,是他带的头。

    “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铜臭货。”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商家,尤其是黄家。人家仓库里可是压着一个季度的米粮,这每天的进账都可以用“万”为单位,这关门歇业好几天,那得损失多少了。黎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他也不会赔偿人家损失。

    于是乎,轰轰烈烈的一出罢市,因为突然冒出了公孙倩而突然中止,三世家打算逼着君悦还权的计划也夭折了。

    赋城百姓们看着重新恢复了的街市,个个纳闷着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觉就像做了个梦一样。梦醒了,什么都没变,只是傻傻的花去了一堆的冤枉钱而已。

    ---

    兰若先进宫去跟君悦说街市的情况的时候,啧啧称奇。

    “君悦,你可真是厉害,就让公孙倩这么一露面,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一场危机。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做,抛出一块石头就行,然后让他们自个起内讧。王德柏和公孙柳轩,这回是打死也再不可能走到一起去了。”

    君悦道:“我说了,公孙倩的事我不知道。”

    兰若先可不信,“行啦,咱俩谁跟谁啊!我还不了解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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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知道争辩不过,也就放弃。

    傍晚时,君悦出了宫,来到一间酒楼。

    酒楼已经被财大气粗的某人包下,楼里除了掌柜小二,就是入住的客人,显得略微冷清。四下的夜灯成排点亮,将楼里上上下下照射如白昼。

    君悦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身火红色的岳锦桐从楼梯上下来。女子明眸靓丽,英姿飒爽,一如既往的像一团小火苗一样,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她像男子一样,将所有头发绑缚脑后。但又与男子不同,固发的装饰是女子惯用的珠花,耳上挂了坠子。额间一颗朱砂痣,为她的英姿平分了几分柔美。

    君悦笑着走近,抬手礼道:“岳姑娘。”

    岳锦桐如男子一般回了礼:“王爷。”而后侧身抬手一势:“请。”

    二人同坐下,店小二忙不迭的过来倒茶,然后又退下站得远远的。

    君悦道:“此次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帮我度过危机。其实说真的,那封信送出去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岳锦桐笑道:“这也算不得帮忙,赋城人口十万,我这两天卖出去的米,就算每个人只卖了半月的量,也值得我走这一趟了。算来算去,应该是我谢谢王爷才是,谢谢你肯把这个赚钱的机会给了我。”

    “好吧,那我们就谁也不谢谁,当是合作双赢。”

    “合作双赢?”岳锦桐笑了笑,“这倒像是生意人才会说的话。”

    君悦道:“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剩下的米,我也会按市价全部买下,姑娘不用担心。”

    岳锦桐笑道:“我这剩下的可不少,你要是买来自己吃,恐怕吃到明年都吃不完。”

    君悦摇头,“自然不是我自己吃。要知道姜离穷人这么多,总有人要吃的。”

    岳锦桐凝望了会她,道:“我走南闯北,有几次经过姜离。作为别国的子民,我没有立场说什么。但经过这次,我想说,姜离的子民能有你这样的姜离王,是他们的福气。”

    君悦道:“你我之间,就不需要这样的奉承了吧!”

    岳锦桐摇头,“正因为你我之间不需要奉承,所以我说的都是肺腑的真心话。王爷,你做得真的很好。”

    君悦和岳锦桐之间,是君子之交,淡若水,情至性。

    不同于她和连琋,是男女朋友,中间投入了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炙热的情感。

    也不同于与连城,在普通朋友与恋人之间,有情感的投入,但有所保留。

    也不同于与兰若先,君悦只会把兰若先当个大孩子来看。

    她与岳锦桐,没有情感上的往来。她们两人,更像是路上认识的两个性格相同人,有共同的话题,然后聊到了一起。聊完了,她走她的路,她走她的道,挥手告别。也许不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但每每细数自己的朋友圈时,总能很清晰的想起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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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锦桐并没有在赋城呆太久,第二天君悦派人去将她剩下的所有粮食都买来,第三天她人就回去了。

    走时,君悦亲自去送,没有依依不舍,没有卷卷柔情,有的只是潇洒的一句“后会有期”。

    她就像一团小火苗一样,突然在赋城烧起了一把旺盛的火苗,然后又轻描淡写的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

    君悦与岳锦桐相识的事,很快的就传到了三世族的耳里。

    王德柏是毫不在乎,君悦认识谁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公孙倩那个女人。

    公孙柳轩一半心力正在对付王德柏,一半心力对付自己的侄子,对于罢市的失败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懊恼了。

    只有黎磊,精力旺盛的挥舞着大刀。

    “姓君的你能耐啊,这都让你逃了过去。我早该想到那蜀国女人就是来帮你的。”

    黎镜云咬牙切齿,“废我手,夺我权,还把我像狗一样呼来喝去,简直可恶至极。君悦,从今日起我跟你势不两立。”

    如果说赋城每个人接下来半个月的粮食都不需要买了,那也就是说赋城内所有的粮商半个月内几乎没有生意上门,那损失的银子可想而知。于是黄家把三世家给恨上了。

    “他妈的你们打仗,拿我们当炮灰。”

    君悦便是在此时,抛出了橄榄枝,说她可以把他们滞销半个月的米全部买去,但条件是价格要低于市价的两成。

    各大米商商量了一番,同意。

    至于各地县官递上来的请辞折子,君悦终于给批复了下去:准。

    至于各地报上来的哪里有悍匪哪里有细作哪里交不上赋税,行,他派人下去调查。

    于是乎,调查的结果不是谎报就是无中生有,罚了一年的俸禄不说,还把某些个县官在当地鱼肉百姓的事迹给查了出来。

    于是乎乌泱泱的倒了一大批。三世家那里,亮晶晶的证据摆在眼前,想辩驳的理由都没有。

    可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至于当初去府台状告有人打劫的商家,也都纷纷撤诉,说损失不大,就此作罢。事实如何谁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梅书亭也应了他们,撤就撤把!苦主都撤诉了他还折腾什么劲。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六章 灭门

    赋城的事,很快的就传到了齐帝的耳里。

    虽说君悦与蜀国之人往来的是商人,但一个极有可能造反的人与他国商人往来,总是给人很不好的感觉。

    于是他下了道旨意警告,说他身为姜离王应该安守本分,这种与他国商人不清不楚的往来还是不要再发生的好。

    君悦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不安分守己了?她什么时候不清不楚了?

    说得好像她是偷汉子似的。

    王德柏和公孙柳轩依然满城的找公孙倩,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任他们怎么找,还是没找到。

    公孙博有天上街,莫名其妙被打了个半死。要不是刚好巡街的安保经过,恐怕人都要打死了。

    这穿绿马褂的之前一直恨得牙痒痒的安保,一次救了王德柏的命,一次救了公孙柳轩儿子的命,二人心中对他们忽的有了好感来。

    公孙柳轩怒气冲冲的跑到王府去质问王德柏,王德柏倒也不否认,只说就是他打的。公孙倩一日不出现,他就打一日公孙府的人。

    公孙柳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想打了王德柏的儿子以报复。只可惜王昭礼进出府邸都有穿着黄马褂的警卫随身保护,公孙柳轩奈何不得,于是退而求其次打王家进出的下人。

    一时间两家人闹得鸡飞狗跳,跟上海滩每天砍砍杀杀争抢地盘的黑道差不多。负责维持治安的巡察民拥军累不堪言。

    ---

    欣兰殿中,灵儿将宫里正聊得起劲的话题一一带回讲给主子听。

    如今君悦虽然已经撤去了外面的守卫,但房绮文还是不怎么出门。

    “听说那公孙柳轩的儿子被打得差点死了,想起当初他妹妹对王妃说的那些话,可真是解气。”

    灵儿兴致勃勃道。

    房绮文低着头看书,问道:“那些人的死活我并不在乎,只是如今听他们倒霉,倒也觉得爽快。”

    灵儿道:“可不是嘛!那公孙博是什么德性,还敢肖想咱们王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公孙博设计君悦不成,反被君悦削了头顶的事,在王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种男人强强女人,男人强抢男人的戏码,虽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归根结底不是这个女人太漂亮,就是这个男人太俊美。

    猛然的,房绮文看书的眼睛一顿。

    男人强抢女人,男人强抢男人......

    上次吕济生拿来的画像,她看过后脑子里有个东西一闪而过,当时没抓住。可这次,她却抓住了。

    永宁王私会姜离王,如果不是为了密谋造反,那会是什么呢?

    房绮文突然想到了自己。她喜欢君悦,所以义无反顾的再嫁过来。那么永宁万呢,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的跑过来,也是因为喜欢吗?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

    她放下书,抬手支着太阳穴,闭目凝思。

    永宁王来的时间段,正是君悦刚解了毒,那么他一定是得到君悦中毒的消息才赶来的。他来,会不会是为见君悦最后一面?

    君悦去京城为人质,他和永宁王同住在王宫里,还和永宁王一起落难同生活过一段时间,如果两个人真的发生了感情,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房绮文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显露白天看到无头鬼的惊恐。

    “王妃,你怎么了?”灵儿见到自家主子如此,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房绮文转头看她,问道:“灵儿,你在宫里这么久,可听说过王爷喜欢哪个女子?”

    灵儿道:“倒不曾听说王爷特别喜欢哪个女子,也就含香殿的香雪传得最真实。还有个月婵,不过她都被郡主打残扔出宫去,王爷也没有问一句,想来王爷是不上心她的。其他的,也就没有了。”

    “这样啊!”

    少年血气方刚,即便以前被困在皇宫里没见过什么女子,那回到赋城后有了自由身,天天往宫外跑,定是见了不少。却从未见过她对哪个女子特别上心的。

    他有她这个王妃,又有孝在身,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不近女色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如果所有人都想错了呢?

    如果...如果人家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女人呢?

    “王妃你刚才的表情真吓人。”灵儿道。

    房绮文只哦了声,算是回应。

    她上次突然抱住君悦,他的反应根本就不是一个碰过女人的男人该有的反应,说明她没碰过女人。那么含香殿里的那个香雪,也就不可能是他的通房。

    既如此,香雪是君悦的通房这个说法从何而来?

    难道,是君悦故意放出的,掩人耳目?

    永宁王喜欢蓝色,君悦的宫绦也是蓝色。

    这种细微的相同之处,也许在推理上构不成证据。但是依靠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如果君悦和永宁王之间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君悦的那个宫绦就一定有特殊的意义。至少在颜色上,选的就是永宁王最喜欢的颜色。不然,他怎么不选他最喜欢的白色。

    两个男人去卖鸡蛋,当初觉得奇怪。如今想来,一点也不奇怪。

    这正好像是小两口过的小日子。

    虽然这个假设很荒诞,但是可能性却比那密谋造反要有可信度。

    他们两个,都是极美的人,而且他们皇室,也有逸逍王好男风的先例。这东西,难保不遗传。

    房绮文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生生浸了层冷汗,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君悦真的......那她义无反顾的嫁过来,岂不是一个笑话。

    房绮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灼烧的厉害,灼烧之中又搅得乱麻,跳上跳下好像移位,有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

    却是在这鸡飞狗跳中,又出了件轰雷快闪的一件大事。

    刑司接了件棘手的案子,焦家十七口,全部被灭门,无一生还。

    哪个焦家,当然是王德柏的第二任亡妻王焦氏的娘家。

    事情刚好发生在两家斗得火热的这档口,所以大多数人想当然的,认为是公孙柳轩做的。

    “这也太狠了吧!连死人都不放过。”

    “这焦氏都死了,焦家跟王家也没任何关系了,怎么还烧死人家妻家呢?”

    “还全烧了,灭门啊!”

    “这王家会不会烧了柳氏一家报复啊?”

    王德柏在承运殿上一手指控就是公孙柳轩干的,目的就是报复。

    君悦当然也不可能凭他一句话就定了公孙柳轩的罪,让吕济生查。但是公孙柳轩,再一次的被君悦软禁在府,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准进出。

    消息传到公孙府的时候,公孙柳轩再次隔空把王德柏骂得狗血喷头。

    柳氏看着半死不活的儿子,哭得昏天地暗。

    公孙展却是吩咐关月道:“你派人暗中去查这件事。”

    关月疑惑,“难道真不是公孙柳轩做的?”

    “不敢肯定,但还是查查得好,也许真不是。”

    公孙家自从上次贩卖妇女、以毒控人、烧毁青楼一连串的事情后,在赋城的声誉那是一落千丈。这要是再背个灭人家门,那他们真的不用在赋城混了。

    公孙柳轩,你最好是清白的,要不然别怪公孙家抛弃你。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七章 掉包

    房绮文进入含香殿的时候,君悦正在沐浴。

    氤氲的九折屏风纱橱之后,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坐在浴桶里,背对着她,看不清轮廓。只看到长发散下垂在身后,以及露出浴桶边缘上的一对肩膀。另一个正在擦拭双手,而后转身走了出来。

    “王妃来了。”香雪笑意盈盈走过去,曲身行了礼。“王爷正在沐浴,您有什么事可以先跟奴婢说。”

    房绮文再看了浴室那边一眼,道:“我来问问我父亲的事。”

    这个......香雪还真不敢擅自决定。于是道:“王妃稍等,奴婢去问问王爷。”

    君悦得知房绮文的来意时,想了想觉得既然她问了,那便告诉她吧!“你先去书房等我一会。”

    外头房绮文应了声是。转身往书房的另一侧去了。

    君悦等外面没了脚步声,这才从浴桶里爬出来。九折屏风上的黑影,赫然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倩影,前凸后翘,长发飘扬。

    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罩上,将女子曼妙的身子包裹,像姑子穿上了道袍,一马平川。再加上香雪替她绾了发髻,再出来时,已经是个刚刚沐浴过、带着些许慵懒的少年郎。

    房绮文见他进来,微微一怔,她从未见过他此刻的模样。

    褪去了白日里总是一副自信张扬、精于算计的样子,此刻的他看起来温和了不少,带着一种...怎么说...像是女子才有的柔美。

    “你父亲的事...”

    房绮文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忙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不知道父亲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君悦道:“已经查清楚了,你父亲也承认了。皇上下旨,诛三族,其余流放。”

    闻言,房绮文身子一歪,踉跄了两步,脸色一片惨白。

    君悦再道:“皇上不追究你的罪,所以你......”

    说到一半时又觉得不妥。所以怎么样,可以心安理得住在这吗?那是她的娘家,她的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

    “你回去歇着吧!”最后君悦道。吩咐了香雪,让人送了她回去。

    看着她仿若游魂一般没有生气的样子,香雪无奈叹了口气,“真是造孽。”

    君悦没有应她的话。当年姜离造反,后来郭家顶了罪,也是满门抄斩,君家不也是在造孽。孰是孰非,在这个乱世里,对错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香雪道:“王爷坐下来吧!奴婢替您梳头发。”

    “好。”

    ---

    房绮文浑浑噩噩的回到欣兰殿。

    灵儿在门口等得已是焦急,不停的走来走去。见主子终于回来,忙迎了过去。“王妃回来了,东西拿到了吗?”

    房绮文看似很累,只是嗯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殿内。“把门关上吧!”

    “太好了。”灵儿关了门,高兴的扶着主子坐下,给她倒了杯茶。“王妃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

    “没有。”房绮文喝了口茶。茶水顺着喉咙化入腹中,舒心了不少。

    她忙放下杯子,从袖中拿出东西,正是一枚湖蓝色的宫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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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宫绦的样式倒是新颖,结法也很漂亮,宫绦下留了两串长长的流苏,拿在手里还略略沉。

    “这宫绦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呀!”灵儿纳闷道。

    房绮文将宫绦递给她,“也许不是样式特别,而是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不然他不会时时刻刻都戴在身上。”

    灵儿摸索了一会,突然道:“王妃,里面好像有东西。”

    “嗯?我看看。”房绮文急忙拿过来,两手拇指按压着宫绦的中间,以及宫绦的边沿,果然感觉到有咯手的感觉。

    她忙拿下宫绦头端的那颗珠子,一根线一根线小心翼翼的拆了起来。刚拆到第三根时,里面便露出了个冰凉东西的一角。

    “好像是块玉。”灵儿道。

    原来这宫绦的里面另有乾坤,藏着块玉玦。只不过被外面的绳结包裹,所以没有看到。

    房绮文继续拆着线,湖蓝色的线因为长期处于打结的状态,已经定型。此刻拆出来也是弯弯曲曲,像蜘蛛的脚一样。

    宫绦只需拆到一半,里面的玉就可以拿出来了。

    房绮文取出来一看,玉玦只有半块,通体润白,是块上等的好玉。上面的纹样应该是只虎,但因为玉只有半块,所以只有虎的前半生。翻过来一看,背面的中间略有些粗糙,好像有划痕。

    “去把烛台拿过来。”房绮文吩咐道。

    灵儿起身,取过桌上的烛台靠近主子。

    房绮文将那半块玉玦凑近灯下一看,那上面赫然是一个字,犹如一个雷般劈得她身体一抖。

    琋。

    果然。

    这显然不是君悦的东西。如果是他的,他不可能把一块碎了的玉藏在宫绦里,时刻佩戴。然而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时刻戴着,只能说明这玉对他很重要。

    琋......永宁王就是姓连,单名一个琋。

    “王妃,你怎么了?”灵儿看着主子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不识字,不知道那玉上面写的什么。

    房绮文猛然急慌道:“快,快把这宫绦恢复原样。”边说,便将手上的玉塞进去,手都在颤颤发抖。

    “还是奴婢来吧!”灵儿接过主子手里的东西,稳稳地将玉玦塞了进去,然后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宫绦一根线一根线的又结起来。

    她道:“王妃也不用紧张,咱们那个宫绦做得很逼真,王爷不会这么快发现的。”

    “不。她只要一拿起来就会发现的。这个宫绦里有玉,咱们掉包的那个却没有,一拿在手里,重量就会不一样。君悦每天都戴着那宫绦,怎么可能会没发现不对劲。”

    听主子一说,灵儿也慌了起来。

    房绮文催促道:“赶快,咱们必须赶快把东西还回去。”

    她越说,灵儿越慌,越慌手下越乱。好不容易才把宫绦重新结了起来,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房绮文拿过东西,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灵儿劝道:“王妃,现在都晚了,明天再去吧!”

    房绮文边走向门口,边道:“就是因为不能等到明天,所以才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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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吱呀”开了,房绮文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人也定住了。

    殿门口廊下,君悦负手而立,气息沉沉,深邃的双眸犹如一股寒潭,冰冷,深不见底。夜风袭来,乌发轻抖,白衣翻动,自她身上散开来一股犹如地底窜上来的阴冷,让人不自觉汗毛直竖。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太过印象深刻了。

    当年在大街上,她面对公孙倩削了一条狗的时候,就是这种气息。

    杀气。

    房绮文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紧闭的嘴巴里,上下牙齿在打架的声音。

    他此刻,想杀她。“君...君...王...”

    梨子臂弯搭着拂尘,觑了主子的后背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君悦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里面是一个湖蓝色的宫绦,与房绮文手上拿的,一模一样。

    “我...不...”房绮文哆哆嗦嗦着嘴巴,脑子一片空白的结结巴巴道。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的开口。

    “这是你的东西。”君悦平静的开口,“你拿错东西了。”

    所以,还回来。

    房绮文讷讷的将手上的宫绦放在她手上,然后又拿回她送来的那枚。嗫嚅着嘴巴道:“王...王爷,我不...不知道,我不会说...说出去的...”

    君悦笑了笑,收了东西又负手,看起来一派自然。就像真的只是对方拿错了东西而她来换回一样,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我说过,只要皇上不为难你,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做你的王妃。但是...”她沉了声音,“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你出身大族,当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碰有些却不能,碰了不该碰的,就得付出代价。”

    “那王爷,我的代价是什么?”慌乱过后,房绮文倒也冷静了。

    君悦佩服她的心里素质,不愧是大族出来的女子。“你知道我杀不了你,为了这点事我也不至于杀你。那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呆在欣兰殿吧!谁都不能再见。”

    她刚说完,殿外便传来了刷刷的熟悉脚步声。

    是仪卫司。

    穿甲带械的仪卫小跑着过来,将欣兰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后别说是出去,连他人都进不来了,等同坐牢。

    君悦微微颔首,“夜深了,你休息吧!”

    房绮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身体像突然被抽去了支撑般瘫软在地。不知该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还是该悲哀今后的命运。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八章 熟悉

    老实说君悦刚才是有打人的冲动的,但基于对方是女人,又是齐帝送来的,她不好做得太过分,也就忍了。

    但房绮文做得也太过分了,竟然敢跑到含香殿去掉包她的东西,她想干嘛?

    君悦紧攥了手中的宫绦,感慨。连琋啊连琋,连房绮文都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那其他人呢?

    刑司查焦氏灭门一案,进展缓慢。

    倒是公孙展,凭借着公孙家在赋城内的势力,一下子就把凶手揪了出来。

    这一揪可把众人吓了一跳,是他王家自己人干的。

    王德柏心一怵,承运殿上极力否认。“他污蔑我,那是我岳母家,我怎么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这分明就是他公孙柳轩的行事作风。”

    公孙展与他对簿:“我们查到的杀人凶手,便是你王大人的心腹。他已经交代清楚,是你指使他并几名手下,一口气灭了焦氏满门,然后又嫁祸给公孙家。”

    “那也......”王德柏欲要反驳。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父亲的意思。”王昭礼抢了王德柏的话头,直面公孙展。“即便是王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被别人收买的。这点令叔叔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君悦嘴角抽了抽。当初火烧青楼一案,凶手是公孙柳轩的下属,他们说是受公孙柳轩的指使才纵的案,后来被君悦一句“他们是被别人收买”驳回。没想到王昭礼今日就用当初她的话,来反驳公孙展。

    活学活用啊!

    看来以后说话得小心点,不然哪天就被别人用她的话来反驳她,岂不是作茧自缚。这殿上的,可都是聪明人。

    话虽如此,公孙展也不示弱,道:“我查过你们王家的资产,几乎已经被生前的焦氏转移了个七七八八。焦氏死后,你们想夺回资产,却在这时焦家又把所有的资产转卖了个干净,王家扑了个空。难保你们不是为泄愤而杀的人,你们有作案的动机。”

    说完,又觑了上座的少年一眼。少年低着头,好像在玩弄自己的......指甲?

    公孙展愕然,他怎么感觉这人好像有点...心虚...的样子。

    黎磊看着两人的争吵,不置一语。罢市失败,他现在看谁谁不顺眼。

    王昭礼道:“有作案动机,不代表就真的去做案。”

    公孙展道:“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证人。王大人,你身为刑司副司,如此还不能定案,那你们平日里审问犯人,都需要什么证据?”

    他说的王大人,不是王昭礼,而是王德柏。

    君悦抬起头来,看到王家父子同时噎住的语气,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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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柏不是公孙展的对手,王昭礼初入官场,更不可能是老狐狸公孙展的对手。

    这一场,公孙展吵赢了。

    公孙展面向上首:“王爷,您可有什么看法?”

    “现下还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君悦下令道,“虽说王大人有杀人动机,也有人指证,但还是缺乏更有力的证据。

    比如既然是指使下属行凶,除了口头下令外,可还有其它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另外去问问焦家的族人,是否有新发现。

    至于王大人,虽然还不能定性为凶手,但也是嫌疑人,便先停下手中事务,安心在府里等待案情结果吧!”

    殿上众人的神色有些微妙,这种场景,真是熟悉。

    众人正要回应之前,黎磊却道:“王爷,依臣看,此案还是速战速决吧!”

    他话一落,殿上众人又都噤了声,静观其变。

    君悦漫不经心道:“你有意见?”

    黎磊道:“臣只是怕此案拖得久了,焦家的族人会心生不满。”

    君悦道:“既然会心生不满,可见他们的族人对他们的重视。那更要细细查明此案的真相,若是潦草结案,公孙柳轩为凶手倒还好,若他真不是,岂不是草菅了人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死者不得瞑目。”

    “但......”

    君悦却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说老将军,你以前很少掺和这种事的,怎么最近意见这么多。”

    她这话一出,殿上众人的神色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每天来这议事殿议事,不就是听取众臣的意见吗?

    如今这主却嫌烦他们意见太多,那难不成以后众臣都别提意见了,全他一个人说了算得了。那不成独断专行了嘛!

    “散会。”

    众臣虽心中对他有意见,但到底没有第一个站出来指责。既然没有第一个,就跟没有第二个。

    ---

    黎磊走出承运殿时,脸色阴沉得如暴风雨前的黑云。

    那边众臣也一起走出承运殿,看向黎磊的眼睛里多了层怀疑和疏离。

    君悦的话也许是说得重了些,但也没说错。黎磊以前是很少掺和这种事情的,只要不涉及他的军权,他是很少说话的。可现在他在承运殿上,话越来越多了。

    “一群墙头草。”黎镜云与父亲并肩,对那边明显疏离的一群人骂了声。

    “父亲,君悦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嫌弃父亲掺和得太多,他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您说话,要知道没有我们,这姜离早就完了。”

    黎磊也是气愤。他老爹在世时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他算个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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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镜云再道:“父亲,反了他得了。”

    这一次,黎磊却没有反驳儿子的话。

    世家重在掌权,他们从不稀罕那个没有实权的王位。但如果这个王不听他们的话了,抢了他们的权了,而被抢了的权又抢不回来了,他们不介意取而代之。

    “再等等看吧!”黎磊道。

    黎镜云急道:“父亲还等什么,君悦已经把我们逼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要等到我们的下场跟公孙柳轩一样才着急吗?”

    黎磊沉默。反不是不可以,可道理还是一样的,谁也不想做那个第一人。

    第一人,名声不好,而且还容易成炮灰。

    ---

    兰若先兴冲冲跑到宫里见君悦,道:“王德柏要是倒了,这回他的副司之职你可不能再给旁人了。”

    君悦纳闷,“你都求了三次了,还不死心啊!”

    “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求一百次我也不死心。”

    君悦被这变相的一表白,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呃,那你得时刻保佑,灭了焦家满门的凶手就是他,要不然你还是没希望。”

    兰若先道:“我敢肯定,就是他干的。”

    “证据呢?”

    “会有的。”娃娃脸一脸坚信。又警告道,“我可告诉你,这职位我定了,你要是给了其他人,我弄死...你。”

    君悦只是笑了笑,不放在心上。

    ---

    一连几天,焦家的案子,自王德柏被停职软禁在府后,再无进展。

    而公孙倩的踪迹,也一无所获。

    在家憋了好几日的王德柏实在忍不住了,要去逛青楼。这青楼就是他人生的第二个家,久不去了就浑身不自在。

    于是这天晚上,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钻着狗洞爬了出去。

    以前焦氏在的时候,偶尔也会看着他不让他老往青楼跑,于是他开了不少的“秘密通道”。这些“秘密通道”很是隐蔽,常人无法察觉。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二九章 活活烧死

    青楼里也有秘密基地,是为那些不方便露面像王德柏这样的、或者是家有悍妻的人准备的。有专门的人把守,有秘密通道,确保被发现时能够迅速的撤离。

    王德柏就是在这样的秘密基地里,叫了两个美人,迫不及待的就玩了一炮,然后由两个美人伺候着吃了一会酒。

    待休息好了,准备再来第二炮时,房门突然“砰”的被人撞开。

    王德柏正趴在美人身上,听到这“砰”声吓了一跳,人从美人身上滑了下来。

    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碍事的是谁,一条长蛇灵活的甩着身子就飞向他的头顶,卷起整个帐帘就给扯了下来。吓得房内的三人尖叫连连,三魂丢了七魄。

    帐帘塌下,盖住了床上的三人。三人扭扭撞撞的扯下身上的束缚,一番凌乱。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坏老子的好...公孙倩...”

    王德柏一拉下帐帘,抬起头来骂向搞事者。然而在看到房内站着一身阴诡红色的公孙倩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喊救命,也不是怒得要杀了公孙倩,而是逃。

    他不会武功,势单力薄,面对耍鞭耍得虎虎生风的公孙倩,他只能逃,不逃就等着被杀。

    “王德柏,你的死期到了。”

    公孙倩宣告完,手中鞭子便按照主人的吩咐甩了出去。

    “啊...”房内的两个女子传出了惨叫声。

    并非是因为被公孙倩吓的,而是王德柏竟然拿她们当靶子往公孙倩的鞭子口上撞。那鞭子抡在脸上的感觉,好像一块肉被生生撕裂成了两半,疼得两人直接晕了过去,容是毁定了。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人们,不禁被那惨烈的一幕吓得哆了个嗦,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这不是公孙倩吗?”

    “她真的没死啊!”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老鸨一过来,看到地上两个死鸭一般的女人,顿时哭天抢地。“我的女儿啊!”

    这两个才刚买回来,今晚还是第一次,就这么没用了,连本都捞不回来。

    “王德柏,你给我站住,别跑。”

    眼看王德柏赤条条的就要从房内的秘密通道逃跑,公孙倩立马追了过去。

    王德柏当然不会听她的,越跑越快。

    公孙倩拔腿追上,然而脚步却动弹不得。老鸨拽住了她的腿,喊道:“不准走,你毁了我女儿的容,赔钱。”

    “赔你他妈的钱。”公孙倩一脚将老鸨踹得老远,再一鞭子挥过去甩在了老鸨的侧脸上,直将老鸨也给打晕了过去。

    公孙倩转身,紧步追上了王德柏。只剩房内一片狼藉,乱的乱,晕的晕。

    ---

    华灯初上的街市上,人来人往,夜市刚刚开始。

    而就在这喧嚣的街市中,一个赤身**的人正脚下生风的奔跑。真的是赤身**,身上一片衣料都没有。以其说是在逃跑,倒不如说是在逃命更准确,因为他的后面就追着个杀气腾腾的红衣女人。

    又是哪个女人逮着丈夫逛青楼了吧!人们笑笑,这种事虽然不多见,但是也不少见。

    有拿着糖葫芦的小孩骑在父亲的肩上咯咯笑道:“爹爹,那个人不穿衣服。”

    “哪里啊?”他爹爹问。

    “那里。”小孩指着不远处,“咯咯,他的鼻涕好长。”

    他爹定睛看去,果然有个男人从前面跑来,不穿衣服。不过鼻涕?

    他爹耐心的教育道:“虎子,那不是鼻涕。”

    “那是什么?”

    “呃...”他爹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东西。

    小孩急着追问:“快说呀爹爹,那是什么?”

    “哎呀反正不是鼻涕,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说完他这才想起来,一个小孩子看到这样香艳的画面好像并不好,于是赶紧带着儿子远离人群。

    有年轻的女子“呀”的不好意思转头过去或者拿了帕子遮掩,却又忍不住的偷偷拿了半边眼偷瞄过去。

    人群中有人惊讶:“那不是王德柏吗?他怎么这副模样,疯了吧!”

    “对啊,这焦氏不是死了吗,这是被谁追啊?”

    “那红衣的...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是公孙倩。”

    “真的是公孙倩,她还没死。”

    王德柏在前面跑得跌跌撞撞,公孙倩在后面追得步步紧逼,撞了不少人打翻了不少东西,闹得人们抱怨连连。

    两人跑过的街边有一卖馄钝食摊,老板正忙碌着下混沌,热气腾腾,飘香四溢。一旁有两张桌子,桌子前有不少下晚工的人正在吃馄钝。

    客人们正吃得热火朝天,冷不防的一个人影飞了过来,一脚往桌上一踩。那力道之大差点把一张桌子踩掀了,碗里的馄钝汤洒出了大半。要不是抢救及时,整碗都掉到地上了。

    “哪个王八...唔...”

    客人气恼,刚想骂上两口。谁知背上一痛,有脚掌直接踩在了他们的后背脖颈处,直将他们的头瞬间踩进了脸大个碗里,尺寸刚好合适。

    “王德柏,哪里逃。”

    公孙倩借助食客这一支点往前一个跳跃,相当于跨出了十来步,一下子把她和王德柏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手中鞭子往前一甩,正好与王德柏光溜溜的屁股擦皮而过。

    唔...这画面,好像一个母亲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光着屁股的小孩。

    一击不中,公孙倩以刚才的方式再来一击,这次鞭子直接将王德柏的整个身体缠了起来。公孙倩用力往后一拉,王德柏整个人就像踩了香蕉皮似的摔了个结结实实,屁股开花,像条毛毛虫一样的滚了好几圈。

    “公孙倩,你个婊子。”

    王德柏一丝不挂被个女人欺负得毫无反抗能力,脸面尽失,恼羞成怒。“公孙倩,你这个杀人犯,你还我儿子命来。”

    公孙倩冷笑,“那我先要了你的命。”

    说着,抽回鞭子,再一用力抽了过去。顿时王德柏赤条条的身上,“啪啪啪”的被抽了好几鞭,鞭痕条条醒目。

    王德柏痛得嗷嗷叫,捂了这一处伤又有另一处,被抽得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直喊“救命啊,杀人啦!”愣是没想到要站起来赶紧跑。

    “救命啊,救救我。”

    周围聚集了不少人,然而每个人都只是睁着眼冷漠的看着,或者惧怕公孙倩的鞭子,或者少管闲事,或者也希望王德柏就这么死了。

    公孙倩不是好人,但他王德柏也好不到哪去。看着他身上那蜘蛛网似的条条痕迹,人们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有股畅快感。

    仇恨或许不会让一个人实行报复,但却能让一个人选择袖手旁观。

    公孙倩越抽越猛,越抽越狠,最后鞭子直接往王德柏的脸上招呼,越看这张脸越气人。

    “官兵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公孙倩抽得欢畅,猛然听到官兵来了,动作一滞。

    也就这一滞,王德柏迅速的站起身,趴开人群就要逃。

    “还想跑。”公孙倩眼疾手快,手中鞭子一挥过去,再次将王德柏整个人卷了起来,往后一拖,王德柏再次摔了个屁股开花。

    “让开让开。”那边几个穿着绿马褂的安保挤开人群跑过来。

    王德柏从没哪一刻觉得这帮绿苍蝇这么亲切过,简直比自家儿子还亲。他想着这次回去后一定要给他们备一份厚礼,好好谢谢他们。

    “救命,救命。”他哑着嗓子喊。

    公孙倩冷笑,“没人救得了你。”

    说着一手握住鞭子头端,另一端缚住王德柏,拉着他往前拖去。王德柏皮肉贴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摩擦,那火辣辣的疼痛直叫他眼冒金星,眼飙热泪。

    “住手。”安保赶来,出言制止公孙倩的行为。

    公孙倩轻蔑的瞥了他们一眼,手中的动作乖乖的停了,停止了拖动。

    然而就在安保以为她要束手就擒的时候,公孙倩猛地将手中的鞭子往左边一甩,连带着鞭子一端的王德柏也给甩了出去。

    众人只看到王德柏顺利的在地面上一滑,还漂亮的转了个圈。然后就撞上了他前面的一个拴马柱,“咚”的一声,好像是头撞到了拴马柱上,人没动静了。

    人群“啊”了一声的惊讶,还来不及上前去查看人是个什么情况,忽然看见空中有个东西飞来,吓得赶紧后退一步。

    飞来的是一张桌子,那桌子落下时,不偏不倚的正在砸在了王德柏的身上,“哐啷”一声,已经晕过去的王德柏又遭一击。

    紧接着,又飞来几张椅子,然后是附近摊卖的布匹,字画,书籍......越来越多的东西飞来,瞬间王德柏的身上就堆起了座小山。

    最后飞来的是个灯笼,有火的灯笼。

    灯笼...

    有火...

    那带火的灯笼一遇到了王德柏身上的小山,瞬间烧起了上面的书籍字画,“刷”的一下火苗迅速窜了起来。

    人群惊呆了,愣愣的看着那烧起来的火,忘了动作。

    这是要把人活活烧死的节奏啊!

    死仇啊!

    狠毒啊!

    除了她混世魔王公孙倩,搁谁身上谁敢这么做?

    “救火啊!救人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喊的,人们被这喊声一惊,才醒过来赶紧救火救人。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一三0章 道歉

    公孙倩站在边上看着一群人上去扑火救人,愤愤的哼了声,转身就要离去。

    “你不准走。”

    突然的,一人跑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人一身粗衣,皮肤粗糙,一看就是普通百姓。

    这要是换在以往,公孙倩早就一鞭子挥过去。然而现在,她只冷冷的说了一声:“滚开。”

    那男人却拦着不让,道:“你必须为我儿子偿命。”

    他女人忙害怕的过来拉他,“当家的,你这是干嘛,你不要命了吗?”

    那男人却是死死地盯着公孙倩,不理会他娘子。

    公孙倩皱眉,“你儿子,谁啊?”

    男人一脸痛恨,“你还有脸问我是谁,就是被你那畜生活活咬死的那个,我儿子。”说到最后,他声音已近嘶吼。高大的男人脸上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凭什么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杀了人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忘记,凭什么?

    “我儿子只有七岁,他只有七岁啊!”

    那边火灭了,人救出来了。因为这边的动静,众人的视线又都齐齐围了过来。

    边上的安保手拿着武器站着,看着人群中间的两人,都在猜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公孙倩是那么好惹的吗,小心被她的鞭子爆了头。

    然而众人都想错了。

    公孙倩不仅没有爆了他的头,而且微微弯腰,很诚恳的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对那男人深鞠一躬,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向你儿子道歉。”

    众人惊呆了,公孙倩竟然跟人道歉了,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男人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举动,愣愣的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一腔怒气的找人报仇,本想和对方对架一场最后同归于尽的,谁知对方却先低了头道歉,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公孙倩直起身,道:“因为我的蛮横任性,让你失去了你的儿子,我深表愧疚。我公孙倩这辈子欠你儿子的命,来世做牛做马,也会还给他。”

    那男人回过神来,道:“我不稀罕你的牛马,我只要你现在就给我儿子偿命。”

    公孙倩看着他,摇头。“现在不行,我还有未完成的事。”

    男人哼了声,“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有诚心悔过,你只是想跑。”

    公孙倩道:“我不是想跑。你要报仇,我也要报仇。等我报完我的仇,一定会亲自登门,届时是杀是剐,都由你决定,我绝无怨言。”

    男人话不经大脑的自然接着她的话问道:“你要找谁报仇?”

    公孙倩沉了眼睛,咬着后牙槽道:“君悦。”

    ---

    “君悦。”

    兰若先蹬蹬蹬的跑进含香殿,一路跑一路喊。到了殿门口,被梨子拦下。

    “我有事要跟她说呢!”兰若先一把将梨子推开,冲了进去。梨子拦都拦不住,老心脏惊得差点停止跳动。

    “君悦,君悦你在哪,快出来,我有好事要跟你说呢!”他边说边四下张望。

    “哎哟我的兰大公子。”香雪绕过浴室的屏风走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王爷正在沐浴呢!”

    “咔!”兰若先脑瓜子一卡,卡巴卡巴道,“沐...沐浴...啊!”

    香雪点头,“是啊!”

    兰若先偏头,望向浴室那边放下的帐幔,影影灼灼好像能看到个浴桶,浴桶边上露出香肩以上的部位,水波荡漾,乌发散落。

    “兰公子。”香雪不悦的叫道,上身也跟着移动挡住了他的视线。

    “啊啊...哦哦...”兰若先脸上突然升起一股燥热,两颊边晕染了层他不知道的红色。“那...那我...去书房...等...等她。”

    说着,赶紧转身赶紧开溜落荒而逃。

    进了书房,兰若先一屁股坐在了坐垫上,猛灌了两杯水,这才将脸上的那股燥热压下去了几分。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自懊恼:“想什么呢!”

    君悦进来的时候,穿了身宽松的袍子,脖子下喉结突出,俨然是个男人。头发湿漉漉的,散落肩上,有几根俏皮的贴上了她的嘴唇。

    兰若先咽了口口水,刚压下去的燥热又给窜了起来。

    “找我什么事啊?”她坐了下来,抬手倒了杯水。香雪拿了条布巾,坐在其身后为她擦头发。

    兰若先“哦”了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那个,公孙倩又出现了,差点把王德柏活活烧死,人救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君悦哦了声,喝了口茶。等了一会没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疑惑的问:“没啦?”

    兰若先又道:“还有,公孙倩被安保抓住了。”

    君悦叹了口气,表示很无奈。“麻烦。”

    “什么麻烦?”兰若先不解。

    “当然是不能马上睡觉了,不麻烦吗?”君悦回头吩咐香雪,“赶紧把这头发擦干吧!一会还得束。”

    兰若先蹙眉,“你一会要出去啊!”

    “不是我要出去,是有人要进来。”

    “谁?”

    ---

    没到两刻钟,兰若先就知道是谁了。

    思源殿里,灯火通明,众人集聚。

    君悦换了身常服,头发高高束起,白衣束身。缎白的腰带将她的细腰绑缚得更加紧俏,突出她英挺的背脊。

    “又怎么了?”一进去,她便不悦的打着哈欠。

    梅书亭站在众人之前,先道:“王爷,今夜安保在街上巡逻,正好碰到了潜逃在外的犯人公孙倩,当时公孙倩正要烧死王大人,后被安保拿下。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耽搁,所以连夜进宫请王爷示下。”

    梅书亭抓了公孙倩,按程序是要先关押在府台大牢里的,就算要等她示下也应该是等到明天早上。然而他却连夜进宫,急着要她示下,不过是因为公孙倩身份特殊,他的府台大牢,只怕是关不住人的。

    公孙柳轩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把人弄出去,王家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弄死人。梅书亭现在就是夹心饼干里面的心,怎么决定都是得罪人。

    所以他聪明的把人带进宫来,让她来得罪人。

    君悦瞪着梅书亭,牙痒痒的恨。然而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最聪明的办法。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

    否则得罪人还好,这万一公孙倩在府台牢里死了,或者被救走了,那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君悦视线别开去,落在了其他人身上。“他进宫是有事,那你们又是来干嘛的?”

    王昭礼道:“家父被犯人重伤,臣进宫请求王爷能派孟医正前去医治。”

    君悦哦了声,这理由不错。转头吩咐梨子:“派人送孟大夫去王府。还有,需要什么药什么补品,一律从宫里送过去。”

    吩咐完又正回头看向另一人。

    公孙柳轩道:“那是我女儿,我不该来吗?”

    君悦嘿了声,还真是理直气壮。

    公孙展道:“四妹毕竟是公孙家的人,所以臣想来听听王爷如何处置。”

    君悦的视线又落在另一人身上,挑眉问。

    黎镜云道:“臣是来看押犯人的,以防她逃走。”

    君悦挑眉,行,你们都有理由。“那公孙倩呢?”

    黎镜云道:“就在殿外,由臣的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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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章 拉个垫背

    公孙倩双手反绑,被押了进来。

    君悦在看到她时,差点没认出来。疑惑是不是黑化了的反派都是一个特性?

    浓妆,衣服不是全黑就是暗红,透着一股诡谲的妖冶。

    兰若先悄悄凑近她,道:“怎么样,意外吧!我也差点认不出她来。”

    “倩儿。”公孙柳轩失声的喊道。然而公孙倩看向他时,只是冷漠的一瞥。

    如果此刻王德柏在,一定会大吵大嚷的吧!但他不在,所以殿内仇人相聚,倒也安静。这安静,反倒让君悦有点不自在了。

    她道:“公孙倩,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而复活的吗?”

    公孙倩不屑瞥了她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兰若先暴跳,“哎你怎么说话的,阶下囚都这么嚣张的?”

    公孙柳轩本想维护女儿的,但看向兰若先,想起他的身份,又生生给噎住。

    君悦也不恼,“好,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回来,是为报仇?”

    公孙倩咬牙道:“王德柏已经被我弄死,可惜没能杀了你。不过我告诉你,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会缠着你,叫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这番恶毒的诅咒,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兰若先气道:“哼,在你化成厉鬼之前,我会先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公孙柳轩听不下去了,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女儿魂飞魄散。”

    兰若先骂道:“你也不看看你女儿什么人,罄竹难书,当初她死的时候可是有人放了鞭炮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等着打她魂魄的人都可以排成一条朱雀大街了。

    要我说,她变成今天这副样子,还不是你的责任。养不教父之过,你生了她却没有教育好她,这罪恶的根源全在你。你瞪什么瞪,难道我说错了吗?”

    公孙柳轩嗫嚅着嘴巴,眉毛倒竖,瞳孔睁大,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其他人各自沉默着,无一人帮腔。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可是好像也有点没道理啊!你看人家王昭礼,从小娘死爹抛弃,他也是没父母教育,怎么就没长歪啊!

    公孙倩看向父亲的眼神,有悲痛,有恨意,有理解,有绝望。几种情绪交织其中,也不知道她对公孙柳轩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君悦敲了敲桌子,“这种事情就别说了,浪费时间。刑司不在,关于对公孙倩的处置也不能草率决定,还是等明天议事的时候,才讨论关于公孙倩的处决问题。”

    处决?

    公孙柳轩一惊,“你还要杀我女儿?”

    君悦沉声道:“难不成你觉得她还能活着?”

    公孙柳轩怒道:“姓君的,你别太过分,别忘了这事你也有份。”

    王昭礼和黎镜云眼里闪过疑惑。公孙倩死而复生的事,公孙柳轩已经不止一次提到君悦了,难道说这事他也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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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吧!他可是王爷,知法犯法,那以后他还怎么服众?

    君悦站起身,冷笑道:“是啊,我的确有错。如果当初我同意王大人的建议,将‘死’了的你女儿拉去菜市场砍了,哪还有今天这种事,哪还能让你拉着个人给你女儿垫背。”

    公孙柳轩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也不怕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寒毛,信不信我把你的勾当公之于众。”

    “勾当?跟你吗?”君悦嘲讽。

    负手道:“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是我跟你有了勾当,然后使了计让你女儿金蝉脱壳?”

    她自顾自说:“嗯,你会说我们当时的配合是这样的。我先知会狱卒一声,在你女儿吃断头饭的时候离开一会,然后你女儿有机会撞墙自尽,造成自杀的假象。”

    说着又摇头,“嗯,还不够。她要是撞墙不死,那还是有气息的。可是当时王大人和好几个大人一同验尸,都说你女儿已经死。所以你会说是我收买了整个刑司的人做假证。”

    摇头,“嗯,也不对。就算我能收买整个刑司,王大人我总不能收买吧!所以你应该会说是我给你女儿吃了什么东西,能够让她暂时处于假死状态。

    然后我又跟你配合,不要将‘死’了的公孙倩拉去砍头。然后又让你把她埋在荒山野岭上,等半夜没人的时候,你再去把她挖出来。嗯,这个就合理了。”

    公孙柳轩手指着她,急道:“对,对就是这样。”

    殿内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一群人齐齐翻白眼,倒也是难得的一景。

    公孙展低头浅浅一笑。

    真亦假死假亦真。有时候人们往往认为自己亲自查到的才是真相,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大多都是谎话。然而君悦正是利用了人们这样的心里,让自己从帮凶变成了被害。

    厉害啊!

    公孙柳轩急道:“他当时就是这样和我配合的。我从他那买了颗龟息丸,整整十万两黄金呢!”

    众人惊呆,一颗药丸十万两黄金,真是好好赚的钱啊!

    然而黎镜云却微微皱眉。他记得胡思筠说过,公孙倩行刑的那天早上,王宫里的确拉了十几车的泥土进来,说是要用来种什么玉兰花树。

    怎么会这么巧?

    君悦抬手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困了。“就算我跟你有过勾当,那怎么的,你女儿就不用死了吗?”

    “这...”公孙柳轩一噎,又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要是敢杀了我女儿,你同样得死。”

    公孙展无奈的摇头,公孙柳轩是气昏了头了,这一句他不该说的。

    兰若先切了声,不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给你女儿拉个垫背的。”

    “能为我公孙家的人做陪葬,是他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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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一众人惊讶的抬眼看他,心里默契的说了声:你脑子是不是塞了屎?

    君悦莞尔一笑,“我需不需要给你女儿陪葬,还是等明天再讨论吧!现在,本王要睡了,你,你们,可以回去了吗?”

    梅书亭问道:“那公孙倩......”

    君悦道:“王宫里也有关押犯人的地方,就先关在宫里吧!”

    黎镜云道:“王爷,犯人武功高强,恐半夜逃跑,臣请求让胡思筠过去看守,定要叫半只蚂蚁都爬不进去。”

    君悦点头答应,“行。”

    这烫手山芋,有人接,何乐而不为。

    等人都退出去之后,君悦又忍不住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哎,少年人,果然需要充足的睡眠。

    她起身刚出了思源殿,却见兰若先杵在外面,不禁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兰若先道:“我刚才想了想,你说公孙柳轩最后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让你把公孙倩关在王宫?他还扬言要让你陪葬,可见他有多宝贝自己的女儿。我还以为他最后会说‘你要是不放了我女儿,我就不走了’呢!”

    君悦迈开脚步,融进黑夜中。“谁知道啊,兴许他有办法,能够让公孙倩再一次死而复生呢!”

    兰若先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心里总觉得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

    君悦道:“的确该不安,谁知道公孙柳轩今晚回去,会找出什么证据证明我跟他有勾当了呢?”

    说到这个,兰若先怀疑的看她。“你真跟他没整什么勾当?”

    君悦切了声,脸不红心不跳道:“一颗药丸十万两黄金,要真有这样的买卖,老子还想跟他有勾当呢!”

    “可那阵子佳旭还住在宫里呢,我还真怀疑这药是他配的。”

    君悦嘴角抽了抽,转头看他。“嘿你跟公孙柳轩是一伙的是吧!”

    “绝对不是。”兰若先忙举手投降。

    “绝对不是。”只是真的很有可能耶!

    君悦哼了声,继续往含香殿走去。“不是就回去睡觉。妈的大晚上还折腾,老子困死了。”

    兰若先听着这话,这话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说出来,怎么有种靡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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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章 绑架

    兰若先的不安应验了,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本该梳梳洗洗前往承运殿议事的君悦却不见了。

    不见了,不是出宫去了,也不是躲起来了,而是蒸发了,人不见了。

    于是一大早的,王宫上下一片人仰马翻。找的找,搜的搜,查的查,直到中午也不见人影。

    兰若先收到消息时,震惊道:“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南宫素寰蹙眉,“君悦的武功也不低,而且这里还是王宫,谁能绑架了他?”

    兰若先懊恼,“我昨晚应该陪着她的。”

    南宫素寰道:“你陪着她,也不过是多一个失踪的人罢了。”

    兰若先烦躁的吼了声,“那至少我能陪着她。”

    南宫素寰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到底是没有再说。

    宫里没找到,又加大了范围的找。宫外条条街道,挨家挨户的搜查,一直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第二天,还是一无所获。

    到第三天,兰若先收到了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的内容就是要那公孙倩去交换君悦。

    兰若先愤愤,“我就说那晚他怎么那么轻易的就答应让公孙倩留在宫里,哼,原来是有后招啊!”

    兰若先不敢耽搁,急忙跑去六司衙门,当着一众司正副司的面将君悦的求救信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到此时人们才意识过来,他们的王爷被绑架了。

    这绑架她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公孙柳轩。

    公孙展则是不可思议。“王爷的武功我是见过的,不至于被公孙柳轩这样的人绑了吧!”

    王昭礼则是嘲讽一笑,“令叔叔做这等忤逆之事,公孙大人难道一点也不知情吗?”

    公孙展道:“说起来也是,我都有两天没见到叔叔了,还以为他太伤心闭门不出呢!”

    这话,骗鬼呢!

    然而众人也不在意。他们想的是:公孙柳轩,彻底完了。

    黎家父子则是计算着自己的小算盘,最好这回公孙柳轩和君悦一起完了。

    既然知道君悦在哪,众人便开始合计着怎么救人。到中午时,按照公孙柳轩的要求,公孙展独自一人压着公孙倩,往勺子山的方向而去。

    ---

    盛夏的中午,太阳高照,暑气蒸腾,熏得人口干舌燥。

    君悦被反绑着站在悬崖边上,三天不洗漱,形容有些狼狈。身上套着件睡袍,滚边已经起了褶皱,还沾了污泥。她前面是公孙柳轩,一旁还有十个带刀爪牙。

    “公孙柳轩,你知不知道绑架我的后果是什么?”

    三天不喝水,君悦的嘴角已经起皮,喉咙干哑。

    公孙柳轩手拿着把兵器,撑着地面,冷笑道:“后果,我现在还怕什么后果吗?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连家主之位都保不住,我只有一双儿女了。好不容易我女儿还活着,你却还要杀她。天底下有哪个父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谁敢杀了她,我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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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道:“那你应该杀了你自己。”

    “呃?哈哈哈...”公孙柳轩放声大笑,笑得癫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君悦摇头,很认真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兰若先有句话说得对,养不教父之过,公孙倩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不是的。”公孙柳轩吼了声,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说了三遍不是的。

    而后举起手中的刀架在君悦的脖子上,手中力道往下压,吼道:“不是的。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自从你回来之后,所有事情都变了。是你让王家父子毁了我女儿的清白,是你杀了王阳仁嫁祸我女儿,所有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君悦无奈的朝天翻个白眼,“你疯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公孙柳轩手中的刀从她的一边脖子换到另一边。“只要拿你换回我女儿,然后再一刀把你杀了,这赋城就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我继续做我的副司,继续赚我的钱,有你这贱东西什么事。

    你们君家也不过一个卖草鞋的,凭什么跑到我们头上指手画脚。听说你最喜欢的那个死奴才就葬在这座山上,正好,你们继续到阴曹地府去做主仆。”

    君悦嘲讽一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错误推到别人的身上,而很少去自我反省?

    “公孙柳轩,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如你侄子吗?”

    公孙柳轩本能的接话:“为什么?”

    接完又反应过来,怒吼:“姓君的你说什么,你说我不如谁,那个死了爹妈的畜生吗?”

    君悦抬眼看他,道:“公孙展可比你聪明多了。今天这出绑架,是他的主意吧!”

    公孙柳轩双眼往左瞥了两下。君悦知道,她猜对了。

    公孙柳轩这个人虽然狠,小聪明经常使,但是算计不足。这种交换,绑架她换出公孙倩的计策,也许他能想到,但他绝对做不到。

    没错,他绝对做不到。因为她是真真正正被绑架了,而不是假意被绑架。

    ---

    那晚,从思源殿回到含香殿之后......

    君悦脱了鞋袜,换了睡衣上床睡觉。

    她现在是十八岁,年纪轻轻睡眠那叫一个好,很快的就进入梦乡。但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即便是在睡梦中,稍有一点动静她就能醒来。再加上在恒阳时时刻担惊受怕,对于危险的嗅觉更是灵敏。

    时间应该是丑时二刻吧!因为那时候她刚好听到了更声。

    房顶上传来声音,她猛地一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后穿上外袍,到剑架前拿了寒光,出了里间。房顶上的脚步声,也跟随着她的移动,始终站在她的头顶上,像是在配合她似的。

    也许是她对自己的武功太过自信,所以她并没有喊叫站在殿外的守卫。

    她打开殿门,到了院子里,转身往殿顶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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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佼佼明月下,一人负手而立,斜睨着她,不动不语。

    月色朦胧,她看不清他是谁。但她也没问,足底点地,纵身跃上了房顶。

    然而对方并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她纵身跃上的同时他也纵身跃下。君悦落在房顶上时再次足底点地,也跟随纵身落下。于是,两人展开了追逐之战。

    寂静的黑夜里,没有人声,只有追逐间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两人之间速度很快,但始终距离着十步的距离。他没有多跑一步,她也不能多追一步。

    追到一处隐蔽的荒芜之处时,前面的人急刹车停下。君悦也跟着停下,握着寒光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是谁?”到此时,她才有机会问道。

    前面的人没说话,距离近得些,她看清了他的装束。是个男人,一身黑,脸也用一块黑色布巾裹住了。

    他不说话,只是手中亮了兵器,右手一把长刀斜插直指地面,杀气蔓延。君悦也集中注意力,寒光出鞘。

    然而就在她以为两人要大干一场时,男人突然转身再次往前跑去。

    这转变太快,以至于君悦的大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然而也就是在愣着的那一瞬间,黑夜中突然从左右两侧洒出了一股白色的粉末。

    君悦反应迅速的捂住鼻子嘴巴,后退了几步。等那白色粉末散尽时,她定睛往前看去,那个刚才跑了的人,站在距离她三十步的距离之外,依旧是负手站立,看着她。

    她警铃大作,以为是中了迷药什么之类的。

    然而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什么好事也没有。

    前面的男人转身,又开始跑。而她,不服气的也跟着继续追。

    这一追,就追到了城墙下。

    墙上早已准备好了绳子,他顺着绳子轻点了两下就上去了,也不急于离开,依旧是转身看着她。

    君悦却是站着不动。她明白,对方是有意引着她出来,然而引着她出来的目的是好是坏,她却不敢保证。

    对方似乎也不急,站在上面等着她。

    然而君悦最后还是追上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自我神经病的觉得:劳资是主角,就算对方捅了她一刀也死不了。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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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君介绍:
穿越来的君悦运气不太好,被当作人质困在别人屋檐下。
一天,追求她的人问她:“你想要这天下吗?我打来给你?”君悦嗤之以鼻:“不能吃不能喝的,还得担心别人来抢地盘,要来干嘛?”
她老爹问她:“孩子,你想要这天下吗,想要自己去打。”君悦赶紧摇头:“太累,而且容易死死翘翘。”
后来,再没有人问她要不要天下了,君悦仰天长啸:“老子要这天下。”凰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凰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凰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