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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佯忘     寒门仕子txt下载     寒门仕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83章 称心如意

    殷府内。

    新娘殷桃正端坐在闺阁中,做着出嫁前的相关准备。

    此刻的她,身穿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脚蹬七彩·金丝履,于雍容华贵中,还透着几分妖娆的味道。

    然而最惹眼的却是,她额头正中悬挂着的那枚钻石眉心坠,于视野中闪烁着深邃的幽光,让人感觉神秘无比。

    这件首饰乃是她与齐誉的定情信物,今天正逢出阁日,又怎能不戴上呢?

    殷俊轻轻地给妹妹蒙上了红盖头,并带着复杂地口吻道:“丫头呀,赶紧地哭上两声吧。”

    “嗯?这大好的日子,我为什么要哭呢?”红布下的殷桃不解地发出困惑道。

    “此乃传统的哭嫁礼仪,寓意是做女儿的要感谢一下娘家人的养育之恩,仅此而已。”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

    嘤嘤嘤~~

    呜呜呜~~

    在一袭莺莺燕燕中,殷俊直首屈膝,几乎用手托的方式背起了妹妹。

    “傻丫头,让哥哥背你出阁!”一顿,殷俊又连忙作出提醒说:“注意你的肚子,千万别往前靠!”

    面对此情此景,殷桃不由得心中一酸,竟然还真就哭了起来……

    噼里啪啦!

    砰!砰!砰!

    礼炮高亢,鞭炮延绵,并夹杂着围观者的欢笑声。

    于浓郁的喜庆气氛中,殷俊把妹妹背上了红彤彤的八抬大轿。

    随着临时客串司仪的公羊玉成的一声‘起’,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开拔了。

    齐誉在马背上左抱拳、右还礼,鸣谢着观众们的热心捧场。

    而花轿里的殷桃,更是一脸甜蜜地笑开了花。

    今天乃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且还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这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很快!

    迎亲队伍便行到了临时借用的婚礼地点——新建的内阁首辅府的大门前。

    却见,府邸中门大开,被抱下轿的殷桃于正门翩翩而入。

    再接下来,就是传统礼仪的一拜天地、二拜祖宗、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了。

    让齐誉颇

    感意外的是,新天子竟然派人送来贺仪。无他,就是所赐的那柄的‘三爪青龙象牙笏’,以及一些不疼不痒的琳琅珠宝。

    至于是不是真心相赠,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礼毕后,便是佳肴美酒,大宴宾客。

    在此节中,齐大郎故技重施,以‘清淡’的水酒和远来的客人觥筹交错,看起来非常豪迈。

    这一场盛宴,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直到夕阳泛红,来宾们才意犹未尽地勉强作罢。

    曲终人散,府邸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再说酒足饭饱的齐大郎,神志清醒且又精神抖抖地步入了洞房。

    在那摇摇红烛下,正映着一个‘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曼妙身影。

    她,无声无息地端坐在那儿,就如似梦幻中的仙女一般。

    齐誉手持着一条黄金称杆,缓缓挑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道:“称心如意,美好人生……”

    殷桃一脸幸福地仰望着他,笑道:“夫君,我今天的妆扮好看吗?”

    齐誉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笑吟吟地称赞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殷桃甜蜜一笑,也诗情画意地回他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啧啧,真是一对恩爱鸳鸯。

    听得人酸酸的。

    这等旖旎风情,连月亮都羞得看不下去了,稍稍一个不留神,它就躲去了铅云的后面。

    腻歪了一会儿,殷桃又改为正色提醒他道:“当下婚事已了,正事皆完,咱们也该启程出发了。我看今晚,还是早点地睡吧。”

    齐誉点点头,答道:“京城的布防已经交接完毕,再待下去确实无宜,明日一早,我就进宫请辞。”

    “那就……早点睡?”

    “嗯!”

    听到这话,殷桃便走过来侍候丈夫脱衣就寝。

    却不料,竟被他突然地叫了个暂停。

    “桃儿,还有一件大事咱们没做呢?”

    “哦?什么大事?”

    “既然是彼此相爱一生,又怎能不喝上一杯合卺酒

    呢?”

    “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接下来,他们两人手环着手,臂绕着臂,执起酒盅浅尝辄止。

    礼成!

    齐誉放下酒杯,笑说道:“京城的风俗倒还算不错,这要放在咱们永川,那洞房闹得,能让你后悔成婚!”

    殷桃眼睛一闪,调笑他道:“莫非,夫君和柳姐姐成婚哪会儿就是这样的?”

    “咳咳!我不记得了!”

    “嘻嘻,你这是故意地躲避话题。”

    二人一边嬉闹,一边朝着床榻上靠去。

    可谁知,齐誉才刚刚往上一躺,就跟个弹簧似地弹了回来。

    “哎哟~~,硌死我了!”

    “怎么了?”

    殷桃连忙掀开被窝进行察看,却见,这被子下竟然堆满了大枣、花生、桂圆、莲子。

    据目测,少说也得四五十斤。

    她恍然明白,这是寓意‘早生贵子’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忽听窗外传来了几人的连连笑声,其中的一个,赫然就是黄飞的声音。

    齐誉闻声脸色一拉,气咻咻道:“我说,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滚回去睡觉呢?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今天晚上啥都不会发生,想听我的房,等下辈子吧!”

    却听窗外的黄飞贼笑着说道:“齐大人,我希望你还没有了解清楚之前,千万不要妄下结论,这太武断了。”

    齐誉奇问道:“怎么着,我的事情我还做不了主?”

    “您是可以做主,但却要硬撑才行!”

    “硬撑?此话怎讲?”

    “您可知道,在刚才的那杯合衾酒里,小的给您下了点大补药。不过您放心,据行太仆寺的那个官员说,这药是可以放心给人服用的。”

    “你……”

    再去听,黄飞却是哈哈大笑地离去了。

    呃……你说这可咋办呀?

    齐誉自然不知道黄飞是在故意耍他,一直都沉浸在未知的诚惶诚恐里。

    考虑了良久之后,他才试探着问道:“桃儿,你嘴上的那个燎泡好了没有?”

    “啊……”

第884章 虚虚实实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而齐誉的这一晚,却是浪费了万金都不止。

    当他得知大门是遭了黄飞的戏耍后,便失去了原有的睡意,并开始连夜计划着南归事宜。

    之所以要着急地走,主要因为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个是,兵部的军队已经接管了京城,自己再呆下去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既然不受欢迎,何不尽早离去?

    第二个是,冬天已过了大半,再有个把月的时间就是岁末的春节,如果能在归途中紧把手的话,说不定还能和家人们共度新春。

    第三个是,自己要尽快地赶去参加恩师孟岚的发丧大礼,如果耽搁地太久,就有可能遗憾错过。所以,必须得想办法尽快启程。

    有以上这三事拱着,齐誉就没有心思再久待下去了。

    事情还算顺利,才一上表请辞,立即就得到了小皇帝的爽快大答应。

    既然允了,那就走吧。

    定下来后,齐誉便燃放了一个支具有特殊意义的窜天猴,集结起了帐下队伍。

    很多人,都闻讯赶来表达送行。

    除了像周春生、杨恭林、宇文宏元、公羊玉成等这些亲朋好友外,还聚来了一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陌生同僚。

    齐誉没有架子,全都一一作别,最后,他又特约殷俊作了一番独谈。

    “朝堂上的事,你多督导着点,只要不出什么倒行逆施的弊政,社稷就乱不起来。对于后宫的那一位,你可多用强硬手段,少讲人情面子,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压制住她。这是我最近总结出来的实战经验,你不妨试试。”

    “好,我记下了!”

    齐誉点点头,又道:“我送你的那艘战舰,现在就停靠在大沽港的岸边,其弦号叫做是‘致远舰’。你若需用,随时都可以调度。”

    “致远舰……”殷俊默念了一句,笑道:“叫什么名都无所谓,只要不叫‘白面首舰’就行了!”

    齐誉白了他一眼,又补充说道:“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随时传信于我,我琼州,莫有不从。好了,其他的废话我就多说了,你多多保重。”

    殷俊‘嗯’了一声,也反叮嘱他道:“南洋一带并不怎么太平,你亦要好自为之。还有,一定要记得善待我妹妹,她若受了什么欺负,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就是,我走了!”

    “一路顺风!”

    “……”

    正欲启程,却见有一仪仗队,忽然朝这儿走了过来。

    细看,却是皇帝到了。

    由于这次属于是护送‘太上皇’南下,所以,今上也必须要彰显孝心般地赶过来送行。

    还算幸运,由黄飞假扮的‘粽子陛下’以及做了易容的孙巧云,全都成功地骗过了这位粗心大意的小天子。

    当然,也包括那些正于暗中窥视的人在内。

    “齐少保,一路保重!”

    “陛下亦珍重!”

    在与皇帝惜惜别作之后,齐誉立即大手一挥,下令队伍启程开拔。

    走嘞!!

    霎时间,旌旗招展,济济跄跄,威武的气势迸发开来。

    而这个时候,也是皇帝最为揪心之际。

    万一,这支军队突然倒戈……

    他多虑了。

    开拔的琼州府军非常规矩地走出了朝廷军的‘恭送’圈,且顺当地出城。

    而后,便朝着东南方向全速前进。

    唉,终于走了。

    相比皇帝的紧张,老百姓们就显得淡然多了,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殊不知,在这一众旁观的人群中,还存在着一个特殊的身影。

    谁呢?

    周春生的弃妻姚氏。

    她在得知儿子周峻茂要随齐表哥同往南洋的消息后,几乎是一宿未睡。自鸡啼时起,她已经在这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奢求,只是想远远地看上儿子一眼。

    儿行千里母担忧,任谁都是一样。

    她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懊悔地嘟囔说:“读书人所说的悔不当初,应该就是指我这种人了……”

    可是,苦果已然酿成,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与姚氏同样暗窥的,还有苏皇太后的

    爪牙——王之藩。

    他在观测完了琼军的所有动向后,立即心里一惊。

    不对!

    非常不对!

    琼州府军原有五千人马,除去阵亡的那几百人,应该还剩四千余数。

    可是现在,目测下的人数才不过两千露头,另外的那两千,跑到哪里去了?

    莫不是像水一样蒸发掉了?

    绝不可能!

    还有就是,这一波琼军乃是由大湾府征调而来,当时,他们为求急速行军,皆乘了战舰海路北上,后在大沽港处靠岸登陆,并改走陆路抵达京城。

    若以此为鉴,他们在回归的路线应该是先去大沽,而后,再乘坐来时的战舰原路返回。这样,才符合情理。

    然眼下却是,琼军的行军路线严重偏离。

    若返大沽港,就要向东北方向前行,而实际上,他们却是朝着东南方向挺进。你说,这岂不成了南辕北辙?

    综合以上来看,琼军的举动明显诡异,八成,这其中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嗯,必须得尽快地禀告皇太后娘娘,以便决断。

    ……

    且说齐誉一行,他们在出城后的三十里处,突然地停了下来。

    这个时辰点,造饭偏早、休息偏迟,感觉很不合节拍。

    “父亲,为何突然停下?”

    “是呀夫君,怎么不走了呢?”

    齐誉捋须一笑,神神秘秘道:“《孙子兵法》中有云:兵者,诡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现在欲使虚实之计,所以才停下来做些布置,以迷惑暗中的窥视者。”

    有窥视者?

    谁?

    一听这话,殷桃立即变得紧张起来;而齐霄却是一脸茫然,如同云里雾里。

    因怕爱妾受惊,齐誉连忙作出安抚,道:“桃儿勿怕,有我在呢!”

    说罢了,他才进一步解释说:“其实,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即使她手段尽出,也不可能达成目的。”

    殷桃听了一怔,心念念地暗思道:夫君口中的她、或是他,到底是所指何人?

    不知道呀。

第885章 仅止执黑

    啪!啪!啪!

    随着齐誉的三声击掌,三辆外形完全一样、且也与‘天子’所乘坐的雷同的孪生马车,从路边的遮挡处驶了出来。

    这明显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然后,齐大人立即下令,前后四车全都列于队伍的正中,以一种被受保护的姿态随队前行。

    看到了这里,殷桃大体上算是明白了丈夫的用意。

    此举,能够起到迷惑他人判断的显著效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能辨清?

    可是,他这么做的动机上又是什么呢?

    既然,真正的太上皇以及孙巧玉已经安全离开,那他为什么不撕开伪装公然前行呢?

    齐誉解释说,目前尚有保持神秘感的必要。

    因为,他想趁此机会再施展手段,来会一会可能前来的苏琉。

    齐誉觉得,她的服软只限于面子上,心里头却仍是如往般的强硬,要不然,她也不会背着所有人于太上皇的身上暗下手脚了。

    既然她是面服心不服,那就要保持警惕,以防她的得势反扑。

    不过,也不用惧怕。

    因为,自己之前的未雨绸缪,已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

    即使出现了马失前蹄,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且看一看这未雨绸缪。

    从打皇帝离宫,再到吴晚荣拜访,最后至今天上早的公开辞行,这每一节、每一步,都营造出了太上皇没有离京的假想。

    谁能不信呢?

    换位思考,苏琉肯定觉得,她只需盯住己方的一举一动,就能做到运筹帷幄。

    然而,自己的这一招瞒天过海不仅蒙蔽了她的双眼,而且还起到了调虎离山的作用。

    由于苏琉料定自己会先往大沽港,所以,她果断地将兵部的五万精锐调去了那里。用意,自然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了。

    而实际上却是,自己改走陆路经通州南下。

    这样一来,刚好避开了她的围猎圈,而她,也因此会扑空徒劳。

    此计的设计还算巧妙,不仅成功送走了皇帝以及孙巧

    云,而且还把她的主力军调虎离山,可谓是一举两得。

    要知道,琼军现在只有区区的两千人马,若直接抗对她的五万精兵,并不一定就有胜算。所以,还是避其锋芒的比较好。

    还有就是,自己素来坚持不屠戮同胞,如果双方展开会猎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引发自相残杀,既然如此,还是能避则避吧。

    客观地说,这一场博弈实力相当,己方之所以占据主动,不过是打了一个时间上的信息差而已。倘若,等到兵部的人马赶来,己方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

    简而言之就是,当归以归,仅止执黑。

    执黑,即,落棋时黑子的先走一步。

    现在布局皆妥,唯一不确定的是,于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苏琉她还敢来捋虎须吗?

    很不确定!

    不如,还是先等等看吧。

    既然打算着恭候她,那就要事先做些准备了,而刚才的虚实之计,就是其中之一。

    殷桃在听完了如上的分析后,依旧还是认为,丈夫谨慎有些多余。

    “既然她的主力军不在附近,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如此畏首畏尾,实在是有些不应该啊!”

    “不,非常地应该!”

    齐誉眼睛一闪,正色道:“这次对弈,我一定要好好地修理她一番,让她被迫做出改变。”

    殷桃奇道:“先不管她还不改变,你能确定她会来吗?”

    “嗯……大概率吧。她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像王之藩、三德子之流,绝非是我齐某人的对手。要想和我过招,她就得亲自出马。”

    “噢,明白了”

    其实,齐誉只是概述了一下其中的逻辑,并没有解释想让苏琉改变什么。

    主要是因为,不方便说。

    他觉得,苏琉的手段虽然阴险极端,但她的性格却是非常保守。她的作风,一点都不像是前世里来的穿越者。

    究其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她的权力欲作祟,而这种欲望,也决定了她的处事方式。

    要想维护住帝制,那就要维护住传统人文,甚至,还不惜动用

    愚民之策。如果,大刀阔斧地改革旧制,包含皇族在内的所有勋贵阶层的利益就会受损,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故意拆台呢?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她的作风,才会表现地比古人还古。

    不是她不懂得如何,而是她压根就不想去做。

    既如此,自己就逼她一番,让她被迫地作出改变。

    这,就是他真正的动机。

    然,要想实现这个计划,那就得先把她设法给引出来并用计拿获,只有这样,才会具备谈判的空间。

    不下点工夫和心思,怎么行呢?

    ……

    大部队继续前进。

    又走了个把时辰,齐誉才下令帐下将士原地休息,并便捷用餐。

    而就在此时,天气居然变天了。

    却见,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沉起来,西北风到处肆虐,冻得人喷嚏不已。

    降温来了。

    琼军来得时候还是微凉的秋季,所以,他们并未携带御寒用的棉衣,现如今突然大变天,又如之奈何?

    齐誉看了看灰茫茫的长空,忧虑地叹道:“刮风就刮风,可千万不要下雪呀!若是封闭了道路,所有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这一回,老天爷似乎真给了他一些面子,那雪硬是憋着没降下来。

    不过,寒冷却是依旧。

    如何有效御寒,便成为了当下的第一要务。

    “赶紧去采集一些适合的枯草,然后放在单衣之内增加保暖,待抵达到了通州之后,咱们再作其他良图。”

    “是!大人!”

    其实,齐誉也被冻得牙齿打架,手脚哆嗦。

    但,他还是得装出一副坚强出来。

    他咂咂了嘴,感慨道:“这么冷的天,要是能喝上一碗胡辣汤发发汗,那该有多好?”

    结果,一语成谶。

    话音甫落,就听斥候来报说:“禀齐大人,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农家小店,他们那胡辣汤熬得醇香浓郁,好不馋人。”

    齐誉闻言一怔,道:“还有这等巧事,快带我去去看看。”

第886章 驸马由来

    斥候所报无误,这确实是家看似正常的农家小店。

    掌柜是一对中年夫妇,此外,还有一个闲得无事的打杂伙计。

    这一幕场景,和谐而又自然,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

    但是,齐誉还是瞅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具体来论,有两大疑点。

    第一,此地乃是荒山野岭,路少人稀,即使有些个匆匆过客,那也是寥寥可数的存在。选在这地儿经营开店,能挣得到钱?若挣不到钱,还用得着请伙计吗?

    第二,当下天寒地冻,他们身为是本地人,怎可能会像琼军一样没有冬装穿呢?这一点,明显不合逻辑。

    鉴于有这两点,齐誉基本可以断定,这家小店存在严重问题。

    既有问题,那就得小心对待,所以,他们的食物绝不能碰。

    “这位爷,天这么冷,何不喝碗辣汤暖暖身子?”

    “多谢了!本将军从不食辣,所以没这口福。”

    “呃……昧履支没加多少,算不得辛辣,要不,您小尝尝试试?”

    “不了不了!告辞!”

    说罢了,他便大手一挥,下令三军继续前行。

    然,才行出了百丈,假扮粽子太上皇的黄飞便拉开了厢车的垂幔说道:“齐大人,刚才的那家店子存在问题,我已在他们的汤羹里,嗅出了浓郁的蒙汗药气味。”

    老黄乃是此道行家,他这样说,基本上就不会错了。

    八九不离十!

    齐誉笑了笑,赞道:“黄兄的六觉还真是敏锐,只是随便地一嗅,就察觉到了异常所在,佩服,佩服。”

    一顿,他才言归正传道:“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一定是那个很人到了!不过,她因为忌惮咱们的厉害,所以才故意地躲避锋芒,试用这种旁门左道。”

    黄飞奇道:“既然齐大人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为什么刚才不杀之以儆效尤呢?最起码,也要抓过来拷问一二呀!”

    齐誉却是摇摇头道:“为了三条蚯蚓而打草惊蛇,很不划算,所以我才佯装无视的。”话音一转,他又说:“不过,在

    适才的邂逅中,我却是注意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什么事?”

    “对方由于来得匆忙,同样也没携带御寒保暖棉衣。”

    “那又怎么了呀”

    “怎么了?且看我如何利用天时,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罢了,齐誉便叫过来了一些精细将士,并对他们作出了耳语吩咐。

    与此同时,他还取出了许多纹银,并交到了一位头目的手里。

    在领了密令后,这些将士全都急匆匆地离去了。

    ……

    大部队,继续前行。

    很快,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凛冽的寒风依旧如前,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要是照这么下去,估计可能会下雪的。

    齐誉斟酌了一番,下令道:“原地扎营,篝火取暖。不过,当下属于是临时休整,没有定数,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启程。所以,汝等不要放松警惕。”

    “是!大人!”

    吩咐罢,他又对黄飞嘱咐道:“黄兄在卸了妆后,可带上一个小队于四下里迂回巡视,若见可疑之人,随时报于我知。”

    “齐大人放心,黄某定不辱命。”

    “好……”

    再接下来,齐誉又对几辆‘惑敌车’的车夫作出了叮嘱,告诉他们之后的具体行动计划。

    诶……

    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一旁在观的齐霄面露不解地问道:“父亲,这些车子到底有何妙用?”

    齐誉笑笑回道:“于虚虚实实中,让敌人不断地误中副车,然后,再一步步地掉入到我所布的陷阱之中。”

    虚虚实实倒还好理解,可是这误中副车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没听过这个典故?”

    “呃,没!”

    对于偏重理科而轻视诗赋的齐霄来说,历史上的典故绝对是一道超级难题,虽不至于一无所知,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儿子诚实地摇头,齐誉便对他悉心地解释道:“说起这个典故,还和你的身份由来有些关系,无他,正是你的驸马身

    一听这话,齐霄倏然来了兴趣,忙催促道:“父亲请细说!”

    “嗯!其实,驸马俩字并不是原生词汇,而是由同谐音的副马的二字演变而来。”

    “副……马?”

    “不错!在科举制度还没诞生之前,男人的出路并不是很多,不过,也不是说一点跳板没有,就比如说,搭线上皇家的公主,继而凭借女人上位。但是,皇帝的女婿也不是那么好当,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沦为是炮灰的牺牲品。”

    为牺牲品?

    真的假的?

    齐霄一脸的疑惑,似乎很不相信的样子。

    齐誉捋了捋须,举例说道:“说起坑婿来,最著名的就当属秦始皇了。那时,由于他在平定六国时所用的手段过于残暴,所以,就激起了非常多的仇怨,自然而然,行刺他的人也就变得愈来愈多。为确保周全,他在每次出行时,都会在带足护卫的前提下,再安排一辆和他所乘雷同的厢车驶在前面。而这一辆车,就是所谓的副车,或者称之为是副马。”

    齐霄若有所悟道:“始皇帝的此举,应该就是想故意地混淆视听。”

    齐誉点点头,继续道:“别说,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张良在联合沧海君行刺的时候,就是因为误中了副车,所以才导致功亏一篑。而秦始皇,也因此逃过了一劫,要不然,华夏的历史必将改写。可怜那公主的丈夫,就这样成为了副马的牺牲品。而后,人们就喜欢用副马二字来戏称皇帝的金龟婿。再后来,由于这个叫法太过贬义,所以又被后世的皇帝改称成了驸马。这些,就是误中副车的典故,也是驸马称呼的由来。”

    没想到!

    驸马的原意,竟然是替死鬼的意思。

    齐霄带着鄙视地‘切’了一声,后,他又怀着复杂的心情望向了那几辆厢车。

    平静了心绪,他才恍然道:“父亲,莫非这些车子都是所谓的副车?”

    “不错!敌人见我使用副车,反而会更加地笃定猜测,这样一来,就更加容易进入到我的圈套之中了。而我,则是利用副车为饵,一步步地诱敌深入。”

第887章 误中副车

    三更之前,一切皆平安无事。

    风也平、浪也静。

    当然,这也和齐誉设下的严密巡察有些关系,所有环节,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下手的机会。

    主要是,准备工具尚没有做好。

    还是先忍一忍吧。

    三更才过,就见那些被遣派出去的将士们返了回来。

    与他们同归的,还有十几辆骡车,车上所载的,全都是一摞摞的保暖棉衣。

    这些,全都是他们从附近的小镇上搜罗而来,包含这些骡车在内。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的。

    啧啧,有钱的感觉真是好,办起事来通畅利索。

    有感而发之下,齐誉重点感谢了一番前来送份子钱的那些贪官们。

    若不是他们,却不是囊中羞涩了?

    先说回眼下。

    眼下的这些棉衣虽然算不上好,有新有旧、甚至破破烂烂,但是,却是能够起到保暖作用。

    特殊时刻,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好了,全都换上新来的棉衣,然后,咱们连夜启程!”

    “是!”

    应声后,将士们又问:“大人,咱们朝哪个方向进军?”

    齐誉断然道:“且放弃通州,改走正南方向!而且,还要专挑那些地势较高的荒山野岭前行,不得有误。”

    这……

    当下,寒风呜咽,天气极端,随时都有可能降下大雪。在这种情况下,行走阔路才是第一选择,既如此,那齐大人为何会反其道而行之呢?

    要知道,地势越高的地方,风力就会越大,向那种地方前进,岂不是故意地找罪受?

    不过,他们也就是偶尔一想罢了,嘴上却不会说出来。

    在琼军的军令里,只有无条件地服从,并不存在讨价还价。

    别说是风雪严寒了,就是刀山火海,那也得屁都不嗝一下地去慷慨赴义。

    开拔!

    且连夜启程!

    队伍依照着命令摆开了一字长蛇阵,蜿蜒地于夜色中迎风前行。

    而就在此时,位列于队伍末端处的一辆副车突然遭受了伏击。

    在一阵狂风暴雨般地袭击过后,那车立即就被

    肢解为了一地零件。

    碎了?

    是的!

    齐誉见状,貌似大惊,忙不迭地催着手下队伍赶紧逃离。

    在琼军离去了后,夜幕中才闪出一个神态谨慎的黑影。

    细看,却是王之藩。

    他在这片碎车中不停翻腾,结果,却是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也就是说,这辆厢车实际上是空空如也。

    “真是没有想到,咱们竟然误击了一辆副车!他齐誉,果然不是一般的贼!”

    “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追!副车虽多,却是击一辆少一辆,总有一次,咱们会打到真的。”

    “呃……”

    看得出来,苏琉的意志非常坚定,甚至,还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而她的意志,主要是来自于某种自信。

    她觉得,由于之前的计算失误,所派到大沽港的那五万军是指望不上了,如此一来,只能从京城的守军中进行抽调。

    但是,京城的防御大于一切,不能有任何松弛。故,可供她抽调的数量并不是很多。

    她思来想去,最终抽调了一万人马。

    虽然,这个数量已经严重超出了齐誉的鶸料,但是,想要对抗两千琼军,依旧是没有胜算。

    甚至说,还处于劣势。

    不过,苏琉的智商也不是盖的,很快,她就琢磨出了扬长避短、趋利避害的方法。

    远了不说,梁英忠袭击齐府时所采用盾牌阵,不就是现成的借鉴案例吗?

    这种配置,肯定可以有效地遏制敌军。

    就这样,她紧急筹集了五千张精钢盾牌,然后立即出发。

    有此兵器做为保障,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觉得,以手握中的实力,完全可以和齐誉莱掰一掰手腕。

    孙巧云必须得死,否则,自己寝食难安。还有那个死而不僵的皇帝,他也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倘若他苏醒过来,八成会找自己秋后算账的。

    说起这茬,苏琉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在做手术时,她因惧怕孟岚山,就没好啊真下死手。她很怕,这个老头会事后揭发。可谁曾想,这老家

    伙竟于术之中直接给累死了。

    要早知他会死,哪还有这些顾虑?直接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让元赟驾鹤归天。

    真是悔之晚矣啊!

    “阿嚏!”

    “好冷……”

    一阵寒风的袭来,不仅打断了苏琉的思绪,而且还让她琼鼻一麻、喷嚏连天。

    正如齐誉所料的那样,皇太后一行由于事先来得匆忙,并没有携带御寒的棉衣。

    就苏琉来说,她算计到了琼军的属性漏洞,却是没有料到天公会不作美。

    那王之藩也冻得跟个鹌鹑似的,蜷缩着矮了一大截。

    “娘娘,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依小的愚见,还是先筹了棉衣,然后再去找齐誉算账。”

    “不行!机会稍纵即逝,若是浪费了时间,哪还可能追得上呢?”

    “呃,好吧……”

    这么一来,似乎也只能硬撑着了。

    那就……继续地追吧!

    随着苏琉的一声令下,其麾下的人马再次上路,于凛冽严寒中抵风前行。

    如此,直接走了一个时辰。

    结果却发现,前行的道路竟然越来越窄,且逶迤难行,似乎,还往某个偏僻地而去。

    果然,在行出一阵儿后,便到抵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岭地带。

    这种突兀的地形,由于失去了矗立的遮挡,寒风的威力陡然倍增,直接飙到了最大。

    毫不夸张地说,非常刺骨。

    而就在这时,鹅毛下雪飘了起来。

    “坏事了!”

    “这是大雪封山的节奏!”

    苏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她却是有点想不明白,以齐誉的聪明才智,怎可能于这样形势下往大山里钻呢?

    算了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

    眼下天时不宜,应该尽早退去。

    对,立即退!

    正当要下收兵令时,却听王之藩提醒道:“娘娘,倘若咱们再追赶一阵儿,就有可能赶上下一辆副车了,你说,咱要不要追?”

    唾手可得?

    好像是。

    听到这话,苏琉咬了咬牙,横心说道:“继续追!……阿嚏!”

第888章 天时克敌

    苏琉的追击获得了回报,没用多久,他便追上了下一辆厢车并成功摧毁。

    而令她感到失望的是,这依旧是一辆空空如也的副车,里面啥都没有。

    目前,四车已毁其二,下一次,就有一半的几率能打到真的了。

    于是,她决定继续追赶。

    约至中午时,朝廷军再度追上,并又一次成功摧毁了一辆厢车。

    而令人遗憾的是,这车依旧是无人乘坐的副车,。

    只剩下最后一辆了!

    那孙巧云和元赟定在其中!

    苏琉咬了咬牙,决定继续追。

    这时的大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再前行,已经非常困难了。

    不过,这种外在因素对于双方都是平等的,我走得慢,你也快不到哪里去。

    慢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寒冷难耐。

    虽然,他们不断地运动来保持体暖,但体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无度挥霍。

    王之藩跺了跺发麻的脚后,再次来到了皇太后的厢车前谏道:“娘娘,再这样下去,咱们肯定会被拖垮的,依我之见,还是直接返回去吧!”

    苏琉冷眉一瞪,斥道:“齐誉的军队全都是来自于大湾的南人,他们都能耐得住寒冷,咱们又怎能轻易言退?所以,必须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倒也是!

    南人都有如此毅力,更何况是北人呢?

    于是,朝廷军又开始了穷追不舍。

    约至天黑时,他们终于再次发现了琼军的踪迹。

    这次距离上次,看似间隔时久,其实,也不过走出了十里左右的路程。当下雪地难行,任谁都快不起来。

    越是难行就越耗体力,此时的朝廷军,已经被累得筋疲力竭了。

    而就在此时,前方的琼军突然停了下来,并在一座山神庙的附近安营扎寨。

    莫非……对方已经撑不住了?

    嗯,八成是了。

    其实,不仅仅是琼军,己方也已经被累瘫了。

    饥寒交迫,体力耗尽,即使是铁打的营盘,也顶不住这么折腾。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稍作休息,然后全力一击拿下他们!”

    “是!”

    苏琉却不知,她

    的这次下令,却成了自断经脉之举。

    得到休息的朝廷军,不仅没能再站起身来,反而都横七竖八地软在了地上。

    在停止运动后,他们的热量急剧消散,全都蜷缩成了一团团。

    寒冷中就是这样,在保暖不足的情况下,一定要不停地保持活动,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身体机能。

    一旦休息,就会面临严重的后果。

    比如,虽令不从。

    无论王之藩如何鞭策,手下的人就是无动于衷。

    不是内卷,而是真的躺平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琼军突然有了动作,他们摆开阵型,就如同狩猎一样黑压压地围了过来。

    好像不妙呀!

    确实!

    待距离拉近了些后,苏琉这才注意到,齐誉的麾下竟然全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虽然,他们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这下可就麻烦了。

    琼军尚有战力,而朝廷军却是全无,现在突然对垒,谁输谁赢已无悬念。

    ……

    不出意外,琼军没费一兵一卒,就整得朝廷军缴械投降了。

    因为,这仗根本没法打。

    再接下来,就是如何生擒苏琉的问题了。

    像这种欺负女人的事,齐誉很不愿意于公共场合去干,于是,他便把这个机会主动让给了黄飞。

    后者表示,当仁不让。

    于是!

    咔嚓一声!

    循声望去,却见在那仅存的一辆厢车中,一个被裹成粽子一样的僵尸人突然地蹦了出来,且,他还非常敏捷地朝着苏琉的方向扑去。

    “何方贼子,竟敢冒犯太后的大驾,且吃我一刀!”

    “好!黄某奉陪!”

    铛!!

    随着一声刺儿的撞击声响,王之藩像抛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

    其实,黄飞也不怎么好受,他踉跄了数丈,才算是勉强定住了身形。

    好家伙!

    武状元果然不是白叫的!

    无独有偶。

    王之藩也甚感震惊地心道:这厮到底何人,竟有如此武艺?

    不过,嘀咕归嘀咕,他们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慢。

    接下来,二人

    就你一刀我一刀地缠斗在了一起,短时间,竟是难分高低。

    不过,在较量了三十来招后,王之藩便开始防多攻少,被黄飞压制了下来。

    苏琉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这所谓的太上皇,不过是一介武夫假扮的‘木偶’而已,至于其真人去了哪里,也只有齐誉知道了。

    唉……

    这厮果然狡诈,竟然巧用天时耗尽了己方的战力。

    传说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其充其量也不过如此吧?

    “我说,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

    “啊……”

    顺声望去,却见那山神庙的昏暗灯火中,伫立着一个身披着大氅并眼戴墨镜的风骚男人。

    不是齐誉又是何人?

    “真是没有想到,你苏娘娘也这风雪山神庙的这一天。”

    “你……是在取笑我吗?”

    “差不多吧!”

    “哼……”

    齐誉也懒得磨叽,直接催促道:“你是自己进来呢,还是我让人去请?”

    苏琉羞怒难抑道:“我自己会走!”

    “嗯,那就过来吧!”

    “……”

    见双方领头人有意面谈,黄飞这才收住了手。

    要不然,王之藩可就要危矣了。

    老黄倒很想顺手废了他,可是,一想到他是‘先帝爷’钦点的武状元后,又不由得手下留下情。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是有恩于自己的天子?

    不如,就放他一马吧。

    王之藩虽然趋炎,但也不是傻啦吧唧的二货,孰好孰歹,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他心里非常明白,对方今天是有意留情,否则,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为什么,琼州的高手那么多呢?

    王之藩本以为,在除了那个玉面罗刹之外,自己的武艺已经算是排得上号了,怎么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可以力压自己的人?

    现在的高手,也忒不值钱了吧?

    怎么变成比比皆是了?

    他决定,在回宫之后,立即将派去琼州的那些内卫全部召回。

    有这等高手坐镇南洋,这些手下多半是有去无回,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少找难堪。

第889章 辣手摧花

    且说苏琉,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山神庙内。

    此刻的她非常不安,很担心齐誉会辣手摧花,或者是怎么着她。

    “别在那儿瞎寻思了,赶紧地进来吧。”

    “你……哼!”

    苏琉虽然嘴上强硬,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行了个谦恭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礼毕后,她便开始环顾四下,暗作斟酌。结果却发现,这庙宇之内只有他们两人。

    看来,他是打算想和自己私下聊聊。

    齐誉指了指地上的蒲团示意请坐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还另有其他后手,却没想到,竟是兵部的军队。”

    苏琉微微一惊,道:“你都看出来了?”

    “当然!你所率的这支倒没有什么异常,他们乃是从京城内抽调而来,既合情又合理。可是,埋伏在大沽港的那一军就不一样了。那支军从未进京面圣,而你,又是如何调得动的呢?由此可见,你已经掌握了军权!”

    “设伏大沽港,乃是我的高度机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于不久前,吴晚荣告诉我说,他曾在京城外看到三德子游说兵部的大军,而且,还真让他搞定了五万人马,继而让他们改变了原有的行程。那时,我就猜到了该军要去大沽港把关,堵住我的必经之路。”

    “你果然是聪明过人!”

    除了以上这些,还有另外的一个佐证。

    齐誉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在调动兵部的军队时,是殷俊手持着断刀所下的命令。所以按照常理,该军若至,理应先去回复殷大人,然后才能再做其他调度。

    而大沽港的那一军,却是连京城都没有回,就直接更改了目的地。

    这足以说明,苏琉已于暗中掌握了军权。

    如此后手,非同一般。

    齐誉咂了咂嘴,不解地问道:“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已经掌控了兵权,那为什么不提前在京城一带作出布防呢?若是那样,你也不至于在京城之战中处于被动了。”

    苏琉幽幽一叹道:“说起我插手兵部来,还要得益于元赟他罢免了兵部尚书,若不是有这么个空子,我哪能得手呢?”

    ”早先时,兵部的上将军们并不怎么服我,甚至还有一些抵触情绪。然而,当他们得知到元赟已然病重的消息后,这才愿意投靠储君。不过,经这么一周旋,就浪费掉了许多时间,也因此错过了京城之战。”

    原来是这样呀!

    倒也算符合逻辑,可信。

    齐誉撇开了这事,改议正题道:“苏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太上皇身上暗下手脚,已经构成了弑君之罪。而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妄想杀人灭口,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公之于众吗?”

    苏琉摇了摇头道:“只要那证人一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至于你,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我完全有能力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甚至让你百喙莫辩。”

    嗯?

    怎么扯到我的身上来了?

    齐誉哂笑一声,道:“你这样毫无依据地栽赃陷害,鬼才会信你!”

    “谁说的?我有证据在!”

    “证据?什么证据?”

    见他一脸吃惊,苏琉这才得意地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元赟病前,你曾上贡过一些滋补药丸……”

    齐誉闻言登时恍然,恨恨道:“莫非,你就是想用这事来诬陷我?”

    “迫不得已时,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呢?”苏琉淡淡一笑,又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在你上贡的那些药丸里动了手脚,才致元赟染上了病根。而且,我还故意封存了几丸留为证据,若是你敢对我动手,那就休怪我以此作为反击。”

    阴险!

    歹毒!

    齐誉强掩着怒意,冷冷道:“哼哼,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你灭口吗?”

    苏琉一脸自信地回道:“你不敢!”

    “为何?”

    “有两个原因。首先,现在是公开场合,你怎可能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前把我怎么样呢?还有就是,你若真动了我,后面就会有人将药丸的事情公布于众,届时,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清白不了了。”

    不得不说,苏琉的这个手段确实高明,既保护住了自己,又压制住了齐誉。

    双方各握对方的把柄,且还是那种致命性的那种,真若斗将起来,绝对是

    两败俱伤。

    齐誉真的没有想到,那些药丸竟会给自己惹来这些麻烦,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能上贡呀。

    不过,通过此事已不难看出,苏琉这次真打算是撕破脸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搬出这副底牌了。

    当然,这也是出于自保的需要,不得不如此。

    然而,齐大郎也不是吃素的人,他既然打算着要压制这女人,就不可能就此罢手。更不可能容忍,她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而压制人的最好方法就是……

    拔枪!

    “你……想杀我!”

    “不可以吗?”

    “啊!你若是杀了我,可就犯下了忤逆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哈哈……”

    齐誉大笑了几声,面露奸诈之色道:“反就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说,以我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吗?”

    苏琉闻言猛地一惊,颤声道:“可是……你曾经发过誓言,说自己终身不反的。”

    “此一时,彼一时。我齐誉本不想反,可是,你一而再而三地刺挠我,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些反抗了吗?”

    “你别冲动,且听我说!世人皆知,元赟对你许下过不负江山不负卿的庄重承诺,你若是造反,岂不是背上了辜负君上的骂名?”

    齐誉嘿嘿一笑,道:“骂名?那值几个钱?”

    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苏琉不由得惧怕了起来,“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齐誉冷冷地盯着她,手指慢慢触向了扳机。

    这一回,苏琉是真的慌神了。

    齐誉朝前一步步地紧逼,而她则是不断地后退。

    直到一处退无可退的墙角后,二人才停下了脚步。

    对峙、对视。

    一方杀气腾腾,一方瑟瑟发抖。

    苏琉本以为,齐誉会像上次一样,拿枪指向自己的额头,却不料,他竟然猛地扬起了另一只手。

    啪!!

    一个脆脆的巴掌,就直接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

    “这辣手摧花的感觉,似乎还挺爽的。”

第890章 智激苏琉

    常言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尤其是这个倡导士可杀不可辱的年代,打人的脸,绝对属于期货极度地侮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国的皇太后。

    可想而知,此时的苏琉是多么地羞愤难当。

    “你……还是杀了我算了!”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你想干嘛?”

    “也没别的,我想把你带去琼州,让你在那里服侍太上皇为己赎罪,他什么时候病愈醒来,你就可以离开琼州了。皇太后侍候太上皇,乃是天经地义,任谁都说不出什么风凉话来。”

    啊!!

    这是软禁之意!

    “齐誉,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

    见她服软,齐誉这才露出了舒爽的笑容。

    嘿嘿,可知?

    要的就是你求我!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嘴上还是强硬道:“若是放了你,岂不等于放虎归山?将来时,你不报复我?”

    “我保证,绝不会的!”

    “呵呵,不会才怪!”

    齐誉如高人般地怪笑一声,后似真似假道:“在你的眼睛里,我已经读出了浓浓的报复欲,你刚才的话,肯定是言不由衷。”

    见被识破,苏琉只得作出认账,道:“我承认,我很想报复你,但是我也承认,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态度不错。

    可以继续往下谈。

    “你可知,此次输在了哪里?”

    “我时运不济,被天时所困,所以,才功败垂成。”

    “除此之外,还有另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军的装备太劣了……”

    没错,这一句才是核心的重点。

    如果说,在刚才的遭遇战中,朝廷军是因体力不支而挫败,那还不如说,是因为装备不济而折戟。

    假设,朝廷军手握着犀利火器的话,即使被累趴下了,也能抠动扳机来进行一定的反击,怎么着,也不至于连打不打就束手就擒。

    虽然,苏琉想到了以盾牌阵的方式来克制琼军的火器,但是,这种战法毕竟是建立在体力充沛的前提下实现的,如果连阵仗都拉不起来,只会变成负重的拖累。

    眼下就是,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而在这种状态下,火器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即使是以少对多,也能做到绝对地力压。

    苏琉觉得,败的不亏。

    齐誉却是笑笑道:“从理论上来说,以你的超然见识,不应该这么大幅度地落后于我,细究原因,乃是你的守旧观念铸成的禁锢。”

    一顿,他又带些戏弄的意味说:“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约定于三年后以演习的方式来一决军事上的高下,你愿不愿意接受挑战?”

    从表面上来看,以上这席话是总结过去和假设未来。但是,若细品的话,言中还带着一层言外之意。

    那就是,可以放人。

    瞄到希望的苏琉眼睛一闪,几乎不假思索道:“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你不许反悔!”

    “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一听有条件可谈,苏琉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很舒心地笑了起来。

    她非常懂得,这个世界上绝不存在白捡的便宜,只要有,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触碰。

    “齐誉,你也别再掩着了,直接说出你的条件吧。”

    “爽快!这算计了我这么久,若不回敬一二,怎能消我心头之恨?既然如此,就让我略施薄惩吧。”

    一听薄惩,苏琉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她从中嗅出了惊悚的气息。

    齐誉见状,忙给她解压道:“你且放心,我这人虽然喜欢辣手摧花,但对于美女,还是有些怜香惜玉之心的。什么笞刑了、拶刑了,我肯定不会用在你身上的。”

    苏琉闻言舒了口气,道:“还算你良知未泯,有些德操。”

    然,话音甫落,就听齐誉嘿嘿一笑道:“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送你一桩黥刑。记得在前世里,你的手臂上就曾做过一个纹身,到了这一世,又岂能落下呢?”

    黥刑,又名是墨刑、黵刑、刺字,为上古五刑之一。

    以当下时代的视角来论,此刑虽然痛苦轻微,但,侮辱性方面却是诸刑之最。

    尤其是政坛上的活跃人物,若是脸上刺了字,之后还如何出去见人?

    不出意外,这个‘倡议’立即遭到了苏琉的强烈拒绝。

    但是,反对无效。

    齐誉所给出选项只有两条,要么去琼州伴驾,要么接受黥刑,二选一。

    两害相权取其轻。

    唉,还是认了吧!

    齐誉见她如此配合,又立即体恤得作出了适当减刑,他承诺说:只在其的眉心处刺上一朵曼陀罗花,此外,就再

    无其他了。

    曼陀罗花,外表艳丽却内藏剧毒,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以苏琉的聪明才智,自然是晓得内含的意思,但是,她却是没得选择。

    还是认了吧,不然呢?

    像刺青这类精细活,自然是由黄飞亲自出马,不劳齐大人动手。大约,也就盏茶工夫,他就宣布完工了。

    苏琉留着不甘的眼泪,无奈地给自己戴上了一袭‘遮丑’的面纱。

    她非常笃定地认为,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屈辱,且没有之一。

    先是被齐誉给扇了嘴巴,而后又被她以黥刑进行惩戒,传说中韩信的胯下之辱,也不过如此吧?

    哼,一定要化悲愤为力量,将来再羞辱回去!

    让他,也尝尝这受制于人的悲惨滋味。

    “我告辞了!”

    “且慢!”

    正当苏琉幽咽地说出告辞二字时,忽见在一旁观摩的齐誉突然含着笑意站起身来。

    看他那神色,比之小人得志还要奸诈三分。

    看着,着实令人讨厌。

    “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放心就是,绝不会再加码了。”

    说罢,齐誉才改为正色道:“苏琉,你要想让我真心服你,就得拿出一点像样的真本事来,若只用一些旁门左道,绝对是压不住我的。”

    “现在的世界,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变革,你必须遵循时势,否则只有败路一条。当下的博弈,讲究的是全方位的实力,单单依靠算计,绝对是行不通的。你要想骑在我的脖子上耀武扬威,只有好好地发展才能实现,否则下次,你依旧还是败在我的手上。”

    苏琉咬了咬牙,横心说道:“放心就是,我一定会痛定思痛,革除陋弊,用科学的方式来发展军事,将来一定胜你。”

    “这当然可以!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你怎么发展都没有问题,可就有一条,千万不能去祸害百姓,否则,我绝不饶你!”

    一顿,齐誉又貌似很大方地分享经验道:“要想在军事上取得建树,就要有足够的税收作为支撑,而税收,又要得益于先进的农业和开放的商业、以及包容性强的激励政策才能实现。前两者,是依靠科学的力量而实现,而后者,则是看你如何去放权了。”

    建设国家,乃是一盘全方位的大棋,绝不能只偏科一科,否则,就违背了发展规律。

    苏琉闻言幽幽一叹,而后,便怀着复杂的心情作出了告别。

第891章 顺路求贤

    就这样……放她走了?

    对于丈夫的做法,殷桃并不是非常认可。

    她觉得,怎么着也要威逼一下,让苏琉写下一份‘今日笔录’,以便作为将来的后手使用。

    齐誉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原因有二。

    第一点,自己以不讲文德的方式迫使她就范,而且还动用了非常规手段,这些,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怎适合作记录呢?

    自己的目的非常简单,只要能起到智激她的效果,并迫使她放弃政斗而走上正确的道路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第二点是,在她手上还握着自己的致命‘把柄’,也就是那些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上贡药丸,这事不能不考虑。

    齐誉觉得,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最好不要捅破这事,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甚至还会身败名裂。

    所以,苏琉目前只可适合压制,不宜真带去琼州。

    之所以给她弄个刺青,主要是想以此来控制她的活动范围,有这么一道挥之不去的道德枷锁束缚,她很难在公开场合露脸。

    若再加上之前所颁布的禁足令,她基本上失去了所有的活动空间,想搞幺蛾子,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种刑罚,可比皮肉之苦要实用多了。

    殷桃想了想,半开玩笑道:“如此费事,还不如你做皇帝得了,到那时,你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谁都阻碍不了你。”

    齐誉却是摇摇头道:“我曾经说过,只为华夏的奠基石,绝不贪婪无上权力。”

    “那种主宰世界的感觉不好吗?”

    “严格来讲,这乃是一个伪命题,真正能主宰世界的,既不是皇帝也不是我,而是这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这些个人,才是时和势的缔造者和推动者。”

    殷桃笑道:“你真不喜欢做皇帝?”

    齐誉摇摇头说:“我染指帝位,不仅违背了我以民为本的初衷,而且还并做了倒行逆施的复辟之举,所以这一点,绝不能碰。”

    一顿,他又道:“还有就是,太上皇在实施手术之前,曾在私下里托孤于我,甚至,他还单方面提出了我取代今上为

    君的假设构思。权且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单就这事儿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信任了。就我个人情感上来说,很不想辜负他的重托,否则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对于以上说法,殷桃大致认可,可唯独对于百姓为主宰的观点不予赞同。

    虽然说,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是,水终究是水,即使它暴涨再多,也不可能漫过舟去。无论任何时代,它都处于舟的下面,怎么可能为主宰呢?

    这个论调,似乎有关哲学。

    很难找出固定答案。

    齐誉想了想,改从上帝视角阐述道:“万物之规律,皆不出道的范畴。就比如说一个人吧,他从出生,到成长、壮年、衰老,最后死亡,皆是自然法则的体现。而朝代的更迭也是同理,它从建政,再到发展、盛世、衰败、中兴,最后灭亡,也是一种自然规律。这两者虽有大小之分,但道理上却是一样。”

    “对于前者,我们可以通过提高医疗水平来延长人的寿命,同理,我们也可以通过除弊革新来维护国家的繁荣。而在这个除弊的过程当中,百姓们将会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其性质堪为主宰。所谓的水不过舟时代,终究都会沦为历史。”

    殷桃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看起来似懂非懂。

    对于她来说,这个话题已经严重超出了理解范围。

    齐誉也适可而止,没再过多解释,只是大略地作出总结道:“综合来看,搞定苏琉是代价最小的一种方式,在不动用武力的前提下,此法堪为首选。”

    殷桃赞同说:“为天下苍生着想,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夫君的此举,甚得止戈为武的三昧。”

    知我者,老婆也!

    只是一句画龙点睛的话,就直接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再接下来,就是讨论如何规划行程的问题了。

    当下所处的位置,已经严重偏离了原定路线,需要折返修正后,才能再次回归正途。

    所以,应该往回走。

    然而,齐誉却打算沿着当下的山路继续前行,直至进入山东府

    后再入官道。

    为什么要这样走呢?

    他说,再往前走一阵,就到了一位大人物的隐居之地,既然巧路相逢,何不顺道地前往求贤?

    大人物?

    谁?

    “无他,正是前大理寺寺卿傅仁义大人。”

    “他?”

    齐誉点了点头,露出赞许道:“此人是钟义的门生,很有能力,若能将他拉至帐下,我堪比如鱼得水。最为重要的是,此人拿得起放得下,极具大丈夫胸襟。”

    说起傅仁义来,就不得不提与他同级的梁英忠等人了。

    前者以舍换得,最终全身而退,而后者却是贪得失度,最后不得善终。

    能力上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像他这样的人才,若是空老于林泉之下,那岂不成了暴殄天物?

    所以,必须得求。

    殷桃却是摇摇头道:“在那老叟挂印致仕时,曾自称命不久矣,他现在是否在世,还说不准呢!”

    “他尚在世!在咱们成婚的那天,钟义曾在私下里暗示过,说,傅仁义身强体健,最起码还能活上二十来年。”齐誉笑笑道。

    “哦……那夫君打算如何去使用他呢?”

    “让他参与澳洲的建设。”

    见殷桃不解,齐誉连忙细说道:“澳洲地大物博,绝不能缺少治世的能臣,之前派过去的谢炯、董云之流,虽然勤恳有余但能力不足,很难做到独当一面。目前,也只能依靠小彤总揽政务,却是连个得力帮手都没有。”

    “庾海固然适合,但他却要主管琼州的事务,脱不开身。而段子成虽有其才,但处事方面偏于毒辣,所以,我只让他参与军事,不做布政。彭文长的品德倒是不错,但他年事已高,不宜再多行颠沛。谭俊彦太过墨守成规,难有开拓之见,也不是最佳人选。至于新生代的那些,尚需三五年的磨砺才堪大用,现在还不适宜……”

    殷桃恍然道:“这样的话,似乎也只能从琼州之外做些寻找了。”

    齐誉点头道:“不错!为了物色这个人选,我已经千思万虑了许久,幸好,有钟老先生作出了暗示,这才令我茅塞顿开……”

第892章 老段谈判

    且说身处南洋的段子成,他在接到齐誉的特别钧旨后,立即就动作了起来。

    据该令的要求,自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被劫持于天竺的下西洋舰队给搭救出来。

    为此,齐大人还特地下拨了十万两银子作为赎金。

    老段觉得,这钱花得实在是太冤枉了。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琼州敲诈别人,哪曾有过被敲诈的经历?

    相比琼军,朝廷的这些杂碎真是太鶸鸡了。

    不过,鄙视归鄙视,事情还得照办。

    于是,段子成特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精细人为使,前往天竺与殖民者的大不列颠人做出交涉。

    该使见人质皆无恙后,便主动询问起了放人所需要的条件。

    结果……

    彼此双方当场谈崩!

    使节回来之后告诉段子成说,齐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竟然于事先就猜到了对方的开价,那大数,刚好就是十万两整。

    不过,这妙算之中也有遗漏,对方所说的货币单位乃是黄金而非白银。且,还不容我方有任何还价。

    什么?

    索要十万两金?

    这不是传说中的狮子大开口吗?

    段子成被恶心地连连问候了上百次对方的先人,待骂痛快了之后,他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起了对策。

    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自掏腰包十万两金去赎这群废物,绝对不值得。

    即使对方撕票杀人,也不能傻啦吧唧地去当这种冤大头。

    但是,此乃是天子的圣意,不仅不能不办,还不能办砸了。

    这就有点自相矛盾了。

    嗯,必须得另辟蹊径才行,否则,无路可选。

    娘希匹!

    我老段不发威,你当我是摆设用的吉祥物呀?

    这一回,必须得使个断子绝孙级的超级毒计,否则,心里头不平衡。

    反正,齐大人不在这里,既无他的约束,我老段就自由发挥了。

    待大略方针定下来后,段子成就向驻扎于天竺的大不列颠人发去了邀请函。

    上书曰:因事关重大,故倡议彼此面谈,云云。这次会晤的地点,则是定在了苏门答腊新建的衙门都堂内。

    从措辞上看,这

    封邀请函写的是诚意满满,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他们的诉求乃是拿到赎金,并不想要那些鶸鸡们的狗命,所以,这事还是有的谈的。

    待发出了函文后,老段又特地去了一趟新建的苏门答腊医院,以便做些事先准备。

    ……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外洋使臣琼斯乘坐着威武的战舰应邀而来。

    砰!砰!砰!

    先是一系列的鸣炮礼。

    待琼斯把炮膛的弹药全都放空了后,琼军这才发出允许靠岸的欢迎信号。

    先小人、后君子。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阴沟里翻船。

    之后,段子也成效仿齐誉,以三军仪仗队的礼仪热烈欢迎了到访的琼斯。

    却见,双方紧紧握手,并嘘寒问暖,就如同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弟一样。

    “琼兄,别来无恙……”

    “段大人啊,这好久不见,您的风采又更胜往昔了。”

    “彼此彼此。”

    “请!”

    寒暄过后,二人便乘坐着马车去到了都堂的大厅。

    然后就是就座、看茶。

    此乃华夏的传统礼仪,虽然每一次都是千篇一律,但却必不可少。

    不过,琼斯这回却是加多了一个项目。

    但见,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一盒由琼州进口的‘华子’牌香烟,恭让道:“来上一根?”

    段子成连忙婉拒说:“这几天老是咳嗽,我就不抽了吧,不过,琼兄可以自便。”

    琼斯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当下,香烟已在外洋全面盛行了起来,并且,还成为了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据说,穿琼州衣裳、抽琼州香烟,以及看琼州小说,已经成为了上层人士的生活标配。甚至,还因此带起了一股学习汉语的时尚热潮。

    言归正传。

    在品尝完了敷衍茶后,琼斯便开门见山道:“十万金看似很多,但对于富甲天下的琼州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而已。”

    段子成闻言立即换成了一张无奈的脸,并苦笑道:“不瞒琼兄说,我琼州在经历了援赈天下的义举后,家底上已经接近于耗罄了。所剩储蓄,自然不足当初的十之一成。”

    对于援

    赈天下这事,琼斯早有所耳闻。故,他基本上持相信态度。

    唉……

    没有想到,居然连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

    理解归理解,但,却不能因此让步。

    “依我之见,还是就等贵方攒足了钱后,再来天竺进行赎人。”

    “这怎么行呢?若是那样拖延,一定会引起上面不满的。”

    嗯?

    这还怎么谈?

    “能不能先欠着……”

    “不能!现在属于是非钱不解渴,非钱不办事。我任你说的天花乱坠,都不会无条件放人的。”

    琼斯恪守着立场,丝毫不为段子成的相求所动。

    除了钱,他谁都不认。

    “要么这样,我方以物抵债,你看如何?”

    “以物作抵?”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可行的选项,在没有现金的情况下,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琼斯权衡了一阵儿,从善如流地表示了同意。

    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地提醒说:“以物抵债虽然可行,但具体也要看是什么样的物品才能作数,若只是一些淘汰货品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意思就是,莫要尝试以废物利用的方式来忽悠我,我老琼根本不吃那一套。

    会意的段子成连忙作出解释道:“瞧您说的,以我老段的为人,怎会办那种没有节操的事?”

    嗯!

    你知道就好!

    琼斯单手掐灭了华子,一边吐着最后一口烟边问道:“就不知,段大人所说的作价物又是什么?”

    段子成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道:“不瞒您说,我琼州最近研制出来了一种新型烟草,它不仅可以缓解人的疲劳,集中人的精神,还可以大幅提高军队战力……”

    切!

    纯特么虾扯蛋!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琼斯就不耐烦地打断道:“你的这招,人家孙大财早就用过一次了!客观来说,烟草制品虽然怡人,但绝对提高不了军队的战斗力。你呀,还是换点别的花样吧。”

    段子成却是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你却不知,孙大财上次是有所保留,真正的宝贝玩意儿,他并没有给你展示出来。”

    “有所保留?”

    “千真万确!”

第893章 老段献宝

    琼斯自认,自己的智商绝对是在孙大财之上,被那种二货忽悠,他压根就不信。

    但是,看段子成一脸笃定的样子,又感觉这他话不虚。

    怔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半信半疑地问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无中生有、故意地诱惑我吧?”

    老段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感以人格做保,绝不欺你!”

    “可有实物为证?”

    “当然!我这人素来实在,怎么可能于你画饼呢?”

    琼斯点了点头,后大手一伸道:“既然有实物在,那就拿给我看看吧。倘若,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仅同意你以物抵债,还会返给你一笔利是以为辛苦费。”

    呵呵!

    竟然还有回扣拿?

    段子成闻言一笑,佯装贪婪道:“不瞒你说,此物乃是我琼州军方的最高机密,非核心人物不能接触。这一次,若非天子的圣旨以及齐大人的钧旨双重相压,我说什么也不可会拿此相告。”

    什么,最高机密?

    而且是非核心人物不能接触?

    一听这话,琼斯登时就来了精神,并换上了一张友善的脸道:“段大哥的难处小弟已知,您不必再过多地进行细表了,依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地回到正题,看看你这烟草的成色如何。”

    段子成呵呵道:“幸好,阁下是个精通此道的老烟枪,否则,我这样好东西你还欣赏不了呢……”

    见他磨叽个没完,琼斯有些不耐烦起来,开始不停地催促。

    老段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这才从底·裤区域内取出来了一块黑不溜秋的膏状物。

    这是……啥玩意儿?

    莫非,是你们家茅坑里的陈年老泥?要不然,怎么黑得这么有个性?

    见琼斯面露不屑,段子成故意不悦道:“老夫本以为,琼兄是位慧眼识珠的明白人,现在来看,似乎有些看走眼了。”

    什么?

    你居然敢讽刺我?

    琼斯正欲发怒,但旋即一想,又强忍了下来。

    华夏人不是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既然如此,让他三分又如何?

    琼斯很大方地一笑,露出了请教状道:“恕琼某孤陋寡闻,不认得此物,望段大人点拨愚鲁、不吝赐教

    听到这话,段子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介绍道:“此物名曰阿芙蓉,又唤是福寿烟,在我军的内部,享有着烟中之王的无上美誉。”

    琼斯听得是一脸懵叉叉,指着兜里的‘华子’烟问道:“这两者间,有何区别?”

    “你那个叫做小烟,我这个乃是大烟,虽然都为烟之列,但却有着云泥之别,不能相提并论。”

    “我想知道是,它们到底有何不同?”

    段子成淡然一笑,改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来了一条大烟枪,然后道:“耳听为虚,体验为实,此烟究竟是好是坏,咱们用事实说话。好了,话不多说,尝尝再论。”

    “摁,说的太对了!齐大人曾经说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我当场拍板。”

    “请!”

    “……”

    最终,段子成用事实说话,征服了不信任自己的琼斯。

    而后者,也带着非凡的体验感重新坐上了谈判桌。

    此时的琼斯,他万分万地坚信,这个玩意儿确实、真的能够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而且,妙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东西是好的,就是有点太贵了。

    老段说,即使以友情价进行折算,也要十两黄金一两烟。还什么价格优惠,童叟无欺。

    这……

    还叫优惠?

    老段又说了,一分钱一分货,你想要军工级的高质量产品,不得拿出点诚意来吗?

    也是!

    见琼斯似有心动,段子成连忙作出怂恿:当下,正值奇货可居之际,你随便划拉上几下,也能赚他个不少呀!

    齐大人说过,千万莫让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很有道理!

    这么高级的新鲜玩意儿,若不赚它个盆盘钵满,岂不是虚妄此行?

    除了获利之外,琼斯还想借用此物来进一步地钻营打人脉。

    自家的国王,以及附近邻邦那些核心政要,都要以此进行打点,谁都不能落下了。

    可见,这大烟的价值是多么的高。

    接下来,双方就签订了相关的合作合同,并拟定了于一个月初,彼此一手交货、一手放人。

    就这样

    ,段子成以神秘的阿芙蓉以物抵债,成功化解了这一场‘金融危机’。

    不仅如此,他还成功从琼斯那里获得到了万两黄金的交易回扣,也算还大赚了一笔。

    呵呵,没白忙活。

    “唉……”

    “嗯?琼兄尚有疑虑?”

    琼斯未雨绸缪般地忧虑道:“但凡货品,总有售罄的时候,到了那时,我又该如何找你补货呢?”

    段子成断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瞒你说,这一票我已经算是严重违纪了,怎还敢去干下一票?你却不知,这样东西控制的极严,寻常人连见都见不到一眼,更别谈什么常规买卖了。除非,你能获得到齐大人的首肯,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有钱赚不着的感觉很令人难受,换作是谁,都不会轻言放弃的。

    琼斯自然也不例外。

    像大烟这种划时代的产品,怎能只做一锤子买卖呢?

    细水长流,源源不断,这才是该有的流程。

    “段大人,请看在我送你一万两金的份上,就给我指一条可行的明路吧。”

    “这个……”

    常言说,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吃嘴短,这大说法万国通用。

    老段脸皮再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即使忽悠一番,也得敷衍个大概。

    他想了想,拐了个弯道:“虽然,我老段做不了这个主,但是,却不代表别人不行。就比如说,高卧于澳洲的齐大小姐,说不定,她会赏你一个脸面。哦不,你现在应该尊称她为是齐‘总裁’!”

    “总裁?”

    “现在的澳洲已然建国,其国号为‘华’,而齐大小姐,就该国的第一任元首,即总裁。如果说,贵国的国王能以睦邻友好的姿态向大华抛去橄榄枝的话,说不定会得到一些反赠。”

    什么,澳洲建国了~~

    琼斯闻言咂了咂嘴,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不过,这确实是条可行途径,比找齐誉交涉要容易的多。

    姜是老的辣,嫩姜,有何可惧的?

    至于细节方面,见了面后再谈不迟。

    “呵呵,多谢段大人的指点,琼某告辞了。于一个月后,咱们一手交货一手放人,决不食言!”

    “没有问题!”

第894章 因地制宜

    段子成之言并不是胡谄。

    澳洲,确实是建国了。

    于数月前,齐小彤曾向段子成以及冷晴发出了函文,邀请他们前往大华参加建国盛典。至于南洋的其他州府官员,她认为不太适宜,所以,就没有相邀他们前来参与。

    老段是日理万机,完全抽不出空来,于是就婉言拒绝了小彤的邀请。

    倒是闲来无事的冷晴,兴高采烈地出席了一番。

    现在的南洋海路安全通畅,来来回回的非常方便,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能去的呢?

    据返回来的冷美人向段子成介绍说,大华是个全新式的立宪制国家。

    说白了,就是以所谓的宪法制取代了传统的王法制。

    在该制度内,总裁为一国的元首,两届一换,每一届的任期为五年。该职,乃是由众部落的首领推举产生,还算相对公正。

    据齐小彤介绍说,等这项新制度运作熟练了后,就会采用更为先进的选举制来取代现行的推举制,以实现塔父亲理想中的还政于民。

    除了总裁的新制外,大华还借鉴了大奉朝的内阁制度。

    内设:首辅、次辅,以及一众内阁大学士般的参政议员。这些个职位,也都是两届一换,由推举或是选举产生。

    就权限上来说,内阁首辅总览一切布政,为治理国家的总大拿。除了军队方面的机要外,所有的事务都由他管。

    不过,此职目前尚空缺,说是还没寻到合适的人选。

    除了政治制度特殊外,大华还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国家。

    冷晴说,哈里已在那里创建了国家级的儒教,并且还成功担任了第一任的教主。纵观其教义,全都是我华夏的孔孟之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择其善者而从之。

    还有就是,大华的宪法有明文规定,阴历的某月某日设定为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等。

    但逢法定假日,辖内的国民应身穿传统服饰,即汉服,如此才能参与各项盛典。不过于平日里,对于

    着装无具体要求,奢俭皆由人。

    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大华还设立了一个神秘的王氏家族。

    据内部消息称,那些人乃是建武帝的后裔,至于其真假,目前还不得而知。

    虽然说,这些人可以先天性地享受到各种利好,但是,他们却无参政议政的权力。

    从综合大面上来看,大华国的秩序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士农工商也是有板有眼、各得其所。

    由此可以看出,这种制度设定还是比较务实的。

    在介绍完了大概后,冷晴感慨着说道:“齐大人开疆拓土能力,还是很有一套。不过,在拟定制度方面,就感觉有些乱七八糟了。”

    段子成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冷晴说:“你看,大奉、琼州、澳洲,目前已经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三种制度,难道你不觉得有些混乱吗?”

    “混乱?嗯,确实有点。”

    “尤其是面对大奉朝,齐大人完全有条件自立为帝。然后,他就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了。届时,谁不服就直接砍杀,看哪个还敢乱翘辫子。如果这样,三地的制度就可以得到统一了。”

    段子成捋须一笑,道:“冷大人的观点看似高明,实际上却是脱离了现实。至于具体为何,且容我一一来论。”

    冷晴点了点头,道:“愿闻其详!”

    “先说琼州这块。此地,乃是历朝历代的边陲荒野,从不受人重视,也正因为它这种无关大局的性质,所以皇帝才慷慨地赐予了自治的权利。可以说,琼州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偶然,并不是今上的刻意为之。而琼州于夹缝中的特殊生存状态,也孕育出了只有它特有的半新半旧制度。”

    “嗯,很有道理。”

    “而澳洲之地就不同了。此地,既无文化传承,也无信仰沉淀,就如同是一张白纸,可塑性非常地强。你设定什么样的路线,它就会朝着哪方向前进。齐大人因地制宜、量体裁衣,特地设计出了有别于琼州的这份蓝图。当然,建国这事除外,此非他的

    本意。好了,回归正题,从大体上来说,澳洲的制度属于是一种刻意为之。”

    “那关于大奉朝,你又有何高论呢?”

    段子成轻轻一叹,道:“大奉,乃是我华夏的公认正统,它不仅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还有些璀璨的历史传承,这两者根深蒂固,绝不是你想掰就能扶正的。就比如说王莽吧,他都坐到了手握实权的皇帝位,在弊旧革新的问题上,还不是以失败而告终?或许,齐大人正是考虑到了此节,所以才决定小火慢炖的。”

    最后,他作出总结道:“内地、琼州、澳洲,三个地方情况不同,不宜相提并论。因地制宜,才是最好的方法。”

    冷晴听了后幽幽一叹,道:“要你说,咱们这大奉朝,什么时候才能像澳洲一样发生蜕变?”

    段子成咂吧咂嘴,道:“我觉得,这可能需要一个大的契机才能实现,而齐大人,就是在等这个机会。若非如此,我估计他早就简单粗暴地展开动作了。”

    “粗暴?”冷晴有些不解,追问道。

    老段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解释道:“就比如说,囚禁天子、手刃皇后啥的。这话,虽然有些大不敬,但说的却是实情。”

    “照你说,得是什么样的契机,才能触发出齐大人的动作呢?”

    “说不准!或许,是齐大人进入了内阁,蓄意引导国之大略;再或许是,国家遭逢了空前危难,被逼到了不得不走琼州路线的地步。至于将来究竟如何,还要看事态的发展。”

    冷晴斟酌了一番,评判道:“外我看来,还不如直接地动用武力呢!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管他是不是我华夏人,凡有不服者,一律斩杀了事!”

    段子成否道:“兵法中有云,攻心为上,政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也就是说,能于精神层面取得胜利的,就不要通过繁琐的政治谈判达成;但凡,能通过政治谈判来解决问题的,就不要尝试着妄动刀枪。也就是说,攻心才是之策。”

    攻心?

    冷晴细细品鉴,貌似若有所思。

第895章 登临瀚海

    当下的大奉朝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虽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但瑕不掩瑜,民意基础方面,还是非常牢固的。

    当然了,这些都要得益于元赟在位期间的励精图治,以及他相对地开明政策。

    无独有偶。

    正在崛起的大华国也开始崭露头角,并且,还以一种的迅猛之姿继往开来。目前,已然形成了势不可挡的发展势态。

    虽然说,齐小彤在一些细节方面篡改了父亲的原意。但是,于大面上而言,基本上还是延续了他的施政理念。

    实践证明,他设计的这幅蓝图不仅可行,而且还一定程度上要优越物琼州。以此为鉴,发展壮大只是时间问题。

    唉,被幸福环绕的感觉真是好。

    小彤满意地畅望着这片土地,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成就泛上:心头。

    直到这时,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会强调以民为本。

    当你真正做到了这个位置时,才能有相关的所体会。

    被信任和被肯定的感觉,绝对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她不禁暗下了决心,还想着要将大华打造成为世界级的璀璨明珠。

    即使比不上琼州,也不能相差太多,否则,岂不是证明能力不如那边?

    正徜徉着,忽见一小厮匆匆来报:“禀总裁,有琼州的书信到了。”

    小彤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一喜道:“琼州来的信?快拿给我看!”

    “是!”

    “……”

    接过来后,摊开却看。

    竟然是洪涛的手书。

    咦~~

    却是给我的书信。

    怪的是,怎么寄到琼州去了呢?

    略一琢磨,她才恍然明白:洪涛并不清楚自己久居于澳洲的事,所以,他才习惯性地将书信寄去于琼州,而琼州的承发房,又顺势转寄到了这里。

    还是先看看,他写了些什么吧。

    然,才瞅了一眼,齐小彤的脸上就不禁笼起了一抹红晕。

    啧啧~~

    他的学问还真是见长了。

    就用词方面来说,确实比之以前

    提高了许多。尤其是,那种缠绵悱恻的殷殷思念感,绝对是表达地如歌如泣。

    由此不难看出,他在闲暇时确实是用心读书了。

    除了风花之词外,洪涛还对北方的战事做出了相关概述。

    据他说,华夏的军队目前已经打到了瀚海一带,并且打算,继续向西方挺进。

    按照其义父戚景的原意思,这一次一定要尽量地做到斩刀除根,把鞑子们葱版图上抹去……

    什么?

    华夏军登临了瀚海?

    了不得呀!

    能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可以比肩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了。

    稳住,继续看信。

    洪涛还说,在漠北的这段时间里,由他率领的琼州军大展神威,取得了八战八捷的傲人战绩。

    那种士气,颇有一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慷慨情怀。

    他十分骄傲地说,确实没有辜负齐大人的别前嘱托。

    所有战,不仅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气势,还打出了傲然战绩。

    从战功累积上来看,他们的功劳,丝毫都不亚于征战多年的兵部军。

    至于该战事何时才能结束,洪涛却是没能说出所以然来。

    他只是展望讲,或许两三年,或许十来人,说不准的。

    之所以作出如此预估,主要是因为战局方面出现了变化。

    向西方节节败退的鞑子军,居然泛起了想要联军罗刹鬼子的想法。

    此事若得以实现的话,之后将定会有更大的国际仗要打。

    罗刹国?

    他们怎么掺和进来了?

    看来,也该是时候重新审视这个劣等匪国的政策定位了。

    井水不犯河水的时代,目前已经彻底沦为了历史,以后时,就是彼此敌对的姿态了。

    在信的末了处,洪涛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了附加请求。

    他说,想让‘大小姐’帮忙打造两千架军用雪橇,然后尽快地运往北方的战场。

    仅此而已。

    漠北区域,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处于冰天雪地之中,而传统的轱辘车,在那儿并不怎么

    好使。感觉,还不如滑雪橇行动的方便。

    至于为何要舍近求远,他也作出了相关解释。

    帐内虽不乏军事人才,但却缺少能工巧匠。迫不得已,也只得向‘自家’的琼州发出求助。

    另外,他还特地叮嘱说,此事绝不可以告诉齐大人,免得他日后他取笑数落。

    “你个小心眼的,我父亲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

    “这么怕他,将来还如何相处?”

    取笑归取笑,但,他托付的事还得悉心操办。

    澳洲的森林非常广袤,木材资源也极其丰富,别说是两千架雪橇了,就是两千艘传统·战舰,也不在话下。

    于公于私,这个忙都必须得要帮。

    齐小彤几乎不假思索,立即下令:集结师傅级别的大木匠,连夜打造军用雪橇。

    打造木制品,那就得先挑选和砍伐木材。

    为保证质量的过关,小彤特别钦点一位砍伐经验十分丰富的光头师傅,让他亲临现场海选木材。

    在他的切实指挥下,一棵棵的参天大树应声而倒。

    “总裁,用这么粗的百年栋梁来打造雪橇,实在是太有些大材小用了。不如,咱们换些细的如何?”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让你砍你就砍,不容商量!军用的东西,质量不过硬能行吗?呃,我说了你也不太懂,就别再问了。”

    而就在这时,巧逢的董云突然走了过来。

    在他了解清楚了实况之后,便连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地表示了可惜。

    “总……总,总裁,何不……不用小树来制造,你这样,也忒……浪费了点。”

    “所以,望……您三思!”

    齐小彤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这个结巴搭讪,磨磨唧唧的,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正欲敷衍离去,却听那董云又道:“总,总……裁可知,目前的木材价格……却是出现了暴……暴涨。”

    什么?

    木材有暴涨?

    这,可真是怪事了!

    我澳洲的森林资源极其丰富,且供大于求,既如此,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暴涨的情况呢?

第896章 木材风波

    货品的价格,都是由市场的供求关系而决定。

    在资源充沛且又需求稳定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现大幅涨跌。

    还有就是,大华才建国不久,目前只与南洋境内的地方建立了贸易往来,在琼州商会的领导和监督下,怎可能出现市场失衡呢?

    这件事儿,虽然算不上大,但却有悖常理。

    所以齐小彤决定,要全面地了解一下其中原由。

    据董云所述,造成此现象的原因,乃是一位神秘富商的暗箱操作所致。至于其动机,目前还不得而知。

    什么?神秘富商?

    听这话,怎么带着一点阴谋论的味道?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古怪的第六感,所以,才让齐小彤泛起了想要调查此事的念头。

    虽然,她帐下目前尚缺少治世的文臣,但是,却不缺乏奇人异士。尤其是,武艺高强的斥候探子,基本上就是车载斗量。

    人多不仅力量大,办事的效率也相当的高。

    才刚刚日薄西山,探到的回信就传过来了。

    据密报显示,这位神秘的富商乃是一位精通华夏文化的高丽人,名字叫做什么金允浩。而最近两年,他还给自己取了个旺财命的汉人名,叫做金六福。

    寓意:长寿、富裕、康宁、美德、和合、子孝。

    别说,结果还真是人如其名。

    此人的生意风生水起,商通四海,财达三江。据说,其综合财力已经达到了孙大财员外的十分之三了。

    什么?

    高丽棒子也如此地擅长经商?

    事实上,并不是!

    据那探子细说,金六福经商的能力非常一般,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之所以能做这么大,主要是得意于琼州省的对外开放政策。

    此话怎讲?

    是这样的。

    这厮的嗅觉极其敏锐,还在孔子学院刚刚成立的时候,他就果断地混迹到了其中。并且,还如愿拿到了一个可装面子的一纸文凭。

    再之后,他又顺利通过了市舶司的一系列考试,取到了有关商贸方面的优惠政策。待把前期工作全都做好了后,他就摇身一变,直接做起了往来于琼州和高丽之间的垄断倒爷

    就这样,他闷声发大财了。

    不过问题也来了,这厮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主营买卖,改而做起了不赚钱的木材生意?

    在目前已知的暴利行业里,并不包含贩卖木材。

    对于此惑,那探子也做出了相关解释。

    他说:

    高丽官府目前正在大量地采买铁力木,而这种特殊的木材,又只生长在华夏的南疆,所以,他就跑到琼州了解咨询了。

    结果却发现,由于这种木材濒临灭绝,存量已不足千株,故,各地的官府全都不约而同地颁布了禁伐令。

    就这样,金六福白忙活了一场。

    而,正当他要放弃掉这个想法时,突然从往返于琼、澳两地间的海家商队的口里获知。在澳洲的原始森林中,却广泛生长着一种名叫‘杏仁桉’的参天巨树。

    此树的平均直径皆在三尺以上,高逾三百尺有余,被当地人美誉为是树种之王。

    啧啧,这世上竟然还有此妙树?

    得知此消息后的金六福重燃希望,忙不迭地又赶海来到了澳洲。

    在作出实地考察后,他立即提出想要海量采买杏仁桉的想法。但是,本地的商户却不愿承接此活。

    因为,这种木材在当地来说实是在太过普通,不可能卖出好价钱来的。

    不得已下,金六福只得抛出高价。

    常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过,此举却也意外地哄抬了木价。

    以上这些,便是整件事情的梗概。

    齐小彤在听完了如上汇报后,立即下令说:“你快去传令,千万不能过度砍伐,那样的话,就会供大于求,导致价格暴跌。至于金六福的这一单,我会安排谢炯大人亲自处理。”

    “是!”

    呵,还真是巧了。

    说谢炯,谢炯就到。

    其实,他已然关注到了此事,目前,正打算着向总裁大人汇报呢。

    碰过面后,齐小彤先就打探到的已知重述了一遍,而后直接问他道:“谢大人,依你来看,金六福为什么会重金收购呢?换言之,这些木材的用途又是为何?”

    “用途?”谢炯先是一愕

    ,后苦笑道:“这我哪能猜得出来?木材的用途极其广泛,可为家具,可为骡车,亦可为木舟戈橹,日常中比比皆是、委实难判。”

    小彤却是笑笑道:“在我看来,这些木材的真正用途乃是打造战舰。高丽国的冶铁技术非常落后,绝不可能造出钢铁龙骨的大型舰船来,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木材为基。”

    “你说……是用于制造战舰?”

    “不错!”

    “洛渊老师曾经教授过我,说,铁力木纹理细腻,硬度极大,是打造船舶的理想材料。但因其价格高昂,无法民用,所以,只能于军用舰上才看到它们的身影。若以此为鉴进行推敲,那金六福必定是受了高丽王的密托,顶着商贸的幌子外出采买军需。然,事与愿违,他们并没有求到理想中的铁力木,不得已下,也只得退而求其次,来我们大华采改买杏仁桉了。”

    原来是这样呀!

    总裁就是总裁,逻辑清晰,慧眼如炬。只是寥寥数语,就能让人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好了,先讨论正事。

    这些个木材,到底是卖不卖呢?

    谢炯寻思了一阵儿,谏言道:“那高丽只与大奉接壤,除此外,也只与隔海相望的扶桑国以为毗邻。如此少的邻国,他们打造水军又是为了对付谁呢?据我猜测,十有八九是针对大奉。若以此考量,这些木材绝不能卖,否则,就是自掘坟墓之举。”

    “嗯……”

    谢炯虽然是大华的官员,但他的骨子里仍然心系华夏,丝毫没有数典忘祖的意思。

    能有如此风骨,确实令人钦佩。

    对此,齐小彤由衷地暗赞了一声。

    “我大华才建国不久,亟需外块来充实国库,如此宰客之机,错失了岂不可惜?依我之见,这些木材必须得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有钱,为何不赚?”

    然话音一转,她又大有深意地补充说道:“不过,咱在交货的时候,可以把木材截成是小段状,让它们只能用于建造渔船,却不能用于造舰。”

    这……也太坑了点吧?

    不过,确实高明!

    谢炯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就领命而去了。

第897章 蛇欲吞象

    高丽棒子于无端的情况下突然加强水师建设,这其中必含叵测居心。

    要不然,说不通。

    鉴于此,除了让谢炯插手干预外,齐小彤还决定亲自去摸一摸底。

    但是,碍于自己身份特殊,不方便公开行事,似乎,也只能于暗中进行窥探了。

    于是,她又穿上了久违的夜行衣,并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潜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

    在某客栈的一个墙角处,依稀探出来了半张俏脸,那人在环顾了一圈后,便一个飞身落在了地上。

    干净利索、如针落地,且不带起一抹扬尘。

    倏然!

    她又如同鬼魅般地身影一闪,就飞至了窗台之前。

    这袭靓影,自然就是齐小彤了。

    在定住了身形后,她立即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只精巧的金刚石笔,并在玻璃窗的角落处轻轻一划,一条薄痕就隐现了出来。再之后,只见她纤指一弹,那玻璃窗上便出现了一个豆粒大小的微洞。

    透过此洞,就可以窥却到房内的端倪了。

    凝神望去!

    但见,屋内的主座上正端坐着一个如同孙大财样的阔绰员外,他穿金戴银,衣裳光鲜,看起来财大气粗。

    想来此人,就是那高丽的土豪金六福了。

    而在另一张椅子上,还陪座着一位尖嘴猴腮的老管家。

    此时的他们俩,正低声细语密谈着什么。

    那声音压得犹如蚊蚋,若不是齐小彤六觉超然,怕是连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只听金六福说道:“目前,大奉朝正在全力地发展水师,这两年来的积累,已然算是初具规模了。尤其是,盘踞于南洋的齐誉,目前已经达到了睥睨四海的超然程度。咱们若还不奋起直追的话,日后必会受制于人。所以我认为,咱们君上振兴水军的想法不仅正确,还极具远瞻性。”

    那师爷‘嗯’了一声,后道:“说起君上来,就不得不提他的雄心壮志了。他和已逝的先王不同,有着非常强烈的开疆拓的愿望。按照他的设想,如果能将大奉朝山东省府的辽东一带纳入版图的话,就具有资本来和大奉分庭抗礼了。然后,咱们再顺势地向北开拓,不出数年时间,就可打造出一个雄霸一方的大帝国来。”

    金六福点了点头,笑道:“若不是基于开疆拓土的考量,君上又怎会赔钱豢养东虏这些个没有信誉的杂毛呢?说的直白一点,不就是想借他们之

    手去攻大奉吗?东虏若胜,高丽就趁机出兵;东虏若败,咱们就吃掉他们的余部。不管怎样,咱们都不会吃亏。这个谋略,就是著名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只是暂不知晓,这条计策目前运作到了哪一步?”

    一顿,他又正色道:“东虏军虽然彪悍,但却是无谋的匹夫之勇,在强盛的大奉面前,他们不太可能赚到便宜。也就是说,他们的利用价值并不是很高,与他们结盟只是权宜之计。从长远上来看,只有发展起了真正的水师,才有资格去和心高气傲的扶桑国结盟。届时,两方约好时间一起攻奉,定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咱们做到了兵贵神速,就有可能玉成大事。”

    “大人所言甚是!”

    “……”

    呵!

    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高丽国居然还妄图吞象,你就不怕吞不下去而被噎着吗?

    还有那个扶桑国,简直比父亲口中所说的科举恭桶还要恶心三分,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最后挫骨扬灰。

    他们应该庆幸,地理位置不处在南洋的周遭,否则,早就被父亲灭杀掉千百回了。

    在暗骂了几句后,小彤就不禁把纤手移向了背上的剑柄。

    正当要想实施斩首行动时,她突然又手臂一滞停在了那里。

    杀了他们,也只能解一时之气,却无法阻止高丽王的狼子野心,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饶他们一命呢?也好让他们把劣质的木材运回高丽,如此也算是算计了一把。

    嗯,就这样定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劳齐总裁深入参与了,有谢炯处理,就已经足够了。

    她所要做的,乃是尽快把这个信息传至琼州,好让父亲等人知晓。

    另外,还要特别致信给大湾的符贤,让他假扮扶桑倭寇轻轻地伏击一下回程赶的金六福。此举,虽然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却有可能挑起高丽与扶桑间的互相猜忌。

    在安排完了这些后,小彤才开始忙起了正事。

    当下的第一要务,乃是给洪涛准备军需。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排在其次。

    小彤斟酌了一番,决定在援助雪橇的基础上,再加送他一些常规的军事装备。就比如说,火枪、连环弩等核心武器。

    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他能不能达到封狼居胥级别的战功,就要看他的真本事了。

    ……

    一个

    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段时间里,齐小彤所推动的两件事情都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洪涛索要的军需制品如期完工,且如期地海运北上,那种顺利的感觉,就如同是吃面条一样一滑到底。

    除此外,金六福一行也顺利地扬帆返航了。

    虽然说,他们对于大华的行政干预手段深感不满,但是,因慑于官府的淫威,最终也不得不咽下这一口窝囊气。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都没有白跑,勉强可以回去复命了。

    董云在私下里算了笔账,这一票子买卖,却是敲了高丽人八万两银子的竹杠,虽然称不上是惊天巨富,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这对于建国不久的大华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级的经济援助。

    舒坦!

    特别舒坦!

    包含齐小彤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然!

    福兮,祸之所伏。

    还没等这高兴劲过去,就有不太好的消息传过来了。

    段子成来信大吐苦水说,自己是千般筹谋、万般算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被劫持的下西洋舰队给救了出来。却没曾想,最后竟然被诡计多端的大不列颠人反算计了一把。

    在交接完毕之后他才发现,那些战舰上安装着的蒸汽机,竟是全被洋人们给拆去做研究了。虽然说,这些破烂货都是大奉国产的劣质仿品,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东西,老段也不愿被洋狗子们窥却玄机。

    唉……

    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总的来看,老段这封信主要是阐述事由,并没有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

    甚至,连他是如何施救的,都没有一鳞半爪的提及。

    据小彤估计,这其中肯定采用了不太方便明言的非常规手段。

    见总裁似有纠结,谢炯连忙劝道:“其实,这件事情真不怨人家段大人,即使换个人去救,也是同样的结果。若真是要怪,就怪朝廷军太不争气了。”

    “嗯,那倒也是!”小彤微微地摇了摇头,仍有不平衡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些洋人竟然还有这等伎俩,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们斗斗智。”

    话音甫落,就听有侍卫急来报道:“启禀总裁,有大不列颠的使臣前来求见。”

    什么?

    还主动地送上门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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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屡试不中的落魄书生,家徒四壁不说,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和一个刚成亲半年的妻子。肩不能扛,手又不能提,科技发明也不会。齐誉想了想:好像只剩下读书科举这一条路了!寒门仕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仕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仕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