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寒门仕子TXT下载寒门仕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寒门仕子全文阅读

作者:佯忘     寒门仕子txt下载     寒门仕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4章 自制火药

    至于该如何自制火药,齐霄已经思出了相应的细节对策。

    这有什么难的呢?

    火药,乃是由硫磺、硝石、木炭,这三样材料混合配制而成。

    也就是说,只要获得到了这三样必需品,就可以捣鼓出来这种东西。

    先一样样地来说。

    木炭这块并不必愁,御膳房的炉灶边上堆得满满的都是,只需打个小小的招呼,就可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而硝石呢,乃是取冰用的必须品。现在正值盛夏,皇宫内定然储备了许多,随便派个打酱油的小太监过去,就可以背个百十来斤回来。

    硫磺,也有可行的获取途径。记得太师傅孟岚山曾经说过,硫磺乃是制作药膏用的常用中药材之一,平日里绝不会缺。以此来推,太医院的药房子里肯定有些储存。这样的话,不就好办多了吗?

    三个大项各个击破,实不为难矣。

    李宏裕听了之后,立即露出了膜拜的神情,说道:“我的亲哥哥呀,你咋知道的这么多呀?”

    齐霄却是噘嘴一笑,鼻孔朝天道:“你要记住了,这门学问叫做是科学,并不是所谓的什么旁门左道。我爹爹曾经说过,谁人掌握了科学之道,就掌握了整个世界!”

    说罢了,他又忽然意识到了不妥,继而改口道:“科学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国家建设,军事层面,只是它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老弟切莫以其中一斑来论整体。”

    李宏裕恍然道:“我明白了,科学之道,博大精深,涵盖整个世间的方方面面。谁学会了它,谁就是人中之龙凤。”

    齐霄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些欣慰的口吻道:“殿下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一说就通!”

    正聊着,忽见有一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

    还未站定,他就急着气喘吁吁道:“殿下呀,你的这泡尿也撒得太久了点吧?再不回去书房,娘娘可又要责骂咱家了。”

    齐霄忙代他答道:“不急不急,我们俩还要出一会儿恭,等彻底解决完了三急之后,就会立即赶过去用心读书。”

    嗯?

    撒尿和出恭还可以分开进行?

    正常人,不都是一起顺路的吗?

    不过,

    小太监也就心里想想罢了,哪敢真的说出口来?

    这俩人,总共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算是出完了恭,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返回了学习场所。

    给人的感觉就是,磨磨叽叽。

    ……

    轻松而又愉快的一天,终于算是耍过去了。

    待吃过了下午茶后,齐霄就立即告别了皇子李宏裕,直接出宫回家去了。

    他属于是御赐的走读生,进出皆自由,无人为难也无人阻拦。

    也正因为此,他才把进出皇宫比喻成折返自己的家。

    言归正传。

    才刚刚走出宫门,就见有太监忙不迭地把马牵了过来。

    而后,便侍候着这位小祖宗上车安坐。

    你看这车接车送的,待遇上还算不错,即使齐誉亲见,也说不出什么来。

    回到家里时,太阳才稍稍碰到西山,时辰还算尚早。

    落车进院后,齐霄立即愕在了那里。

    抬眼却见,竟有一个被麻绳绑得紧紧的,身着华袍的中年男子跪在院外。

    站在他身旁的,赫然就是消失许久的黄飞黄大人。

    而他的小姨娘殷桃,却是在那里凤目怒视,银牙紧咬地瞪着跪着的人。

    咦?

    这人是谁呀?

    由于齐霄不认识,只得向黄飞身前靠去,并小声地发出相关询问。

    后者坦然地告诉他说,此人的名字叫做卫增,是我大奉当朝的驸马爷!

    是的!

    此人正是卫增。

    现在的他,神情惶恐,面如土色,就如同是市井痞子一样,早已不见往昔时的半点雅士之风。

    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其中,确实有些出人意料的波折存在。

    于事实上来说,黄飞的消失并不是因为被某人所害或者是某人追杀,相反的,他还主动地去追查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出事那天,易容后的他,正在齐家小院里布置着特殊警戒,以为安全护航。

    说来也是巧了,才刚刚完工,就见有人主动踩上了‘地雷’。

    那叮铃铃的预警声非常醒耳,为他的出手抢得了重要的先

    机。

    面对突然来袭,黄飞的反应堪称神速,直接迎头一刀,就砍中了未知的来犯之敌。

    霎然,就在齐家院子里留下了那滩醒目的血渍。

    来袭的神秘人见偷袭不成,反受了难忍但又不致命的刀伤,立即放弃了酝酿好的第二次进攻,改为直接返身逃遁。

    黄飞再击落了个空,也跟在其后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因为,他已经动了冷酷的杀机。

    杀机?

    是的!

    这并不是说,他对齐誉有多么仗义,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危险气息。

    于适才的交手中,他敏锐地判断出了对方的武艺传承,或者称之为是对方的真实背景。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对方的身份应该和自己一样,同为是内卫出身。

    自己要不是因为受过童延火的特殊指点,很有可能会在这次的交手中吃个大亏。

    细思,此事可就有些复杂了。

    或许是出于潜意识上的自我保护,黄飞立即决定,必须要干掉对方,杀人灭口。

    否则,自己就有可能暴露身份,继而被内卫总管抓去问话。

    第六感告诉他,若是见到了皇帝,自己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因为,只要自己一死,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人知道他杀死永川王的事了。

    所以,那人必须得死。

    他们二人一个追、一个逃,很快,就奔到了京城之外。

    最终,经过了十多天兔起鹘落般地紧张追逐,黄飞终于抓到了这个因伤不济的神秘人。

    面对同僚,他没讲半点情面。

    直接下狠手。

    最后,他以宫刑作为恐吓,逼迫着对方说出了此中内情。

    结果令人意外,这人并不是皇帝派过来的,而是因为他急缺钱用,临时受雇于正在招募高手的卫驸马。

    驸马爷也很大方,直接许以重金,要他杀掉所列出的名单上的人。

    上面有殷桃、齐霄的名字,甚至还有齐誉的表弟周春生。

    动机方面,自然是因为报仇雪恨。

    要不是因为齐誉,自己怎可能落到这步田地?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645章 清楚隐忧

    卫增千算万算,就是没能算到,自己雇佣的内卫竟然会意外失手。

    虽然,这只是个致了仕的闲云野鹤,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敌的。

    在他的认知里,内卫几乎等同于阎王般的存在,他想让谁三更死,绝不可能留五更。

    然而,就是这样的狠茬子,竟然被对方一个贼兮兮的‘家奴’给反杀了。

    最最要命的是,他在临死之前,供出了自己行踪。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黄飞耐着性子顺藤摸瓜,终于,在耗费了个把月的时间后,成功地觅到了卫增的隐匿地。

    抓住!

    然后剁碎!

    呃……且慢!

    这小子乃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自己若是头脑一热剁碎了他,肯定会惹上一身的骚。别说是律法惩治了,单就宗室人的唾沫星子,就可以淹死自己。

    黄飞权衡了一阵,把原本高高举起的刀,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理智告诉他,此人暂不可杀。

    即使要杀,也得征得二夫人的同意才行,否则,就有可能会给齐家惹来麻烦。

    秉承着这个思路,黄飞就花费了些力气,把主谋卫增给缚了回来。

    而殷桃在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原委后,直接变成了怒不可解。

    来之前,柳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保护好齐霄的安全,绝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而现在,他却无端变成了别人下黑手的首要目标。

    要知道,霄儿可是齐家的唯一独苗,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有何颜面再见夫君和姐姐?

    虽说这次的刺杀以未遂收场,但是,却给自己敲响了深刻的警钟。

    以后,可真得注意了。

    先说回眼下。

    卫增此人罪大恶极,必须立即扭送至顺天府衙,让该衙门以法查办。

    就在即将作出决定之际,殷桃的眼睛突然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之前时,这厮曾在琼州一带犯下了不赦之罪,后被夫君押解至京城的大理寺法办。那么,他又是怎么避开审判而放出来的呢?

    必须先把这个事给弄明白了,要不然,心里的困惑不释。

    “驸马爷,奴家有件事情颇为不解,想请您解惑一二。”

    “什……什么事?”

    卫增虽然被缚,但脑子的运转还算灵便,殷桃才一开口,他便听明白了话意。

    适才,他见殷桃的眼神突泛凶光,吓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可谁知下一秒,她又莫名地倏然转笑,那吐到半截的胆汁,也随着舒了口气而倒咽了回去。

    看她这样子,似乎是有意放自己一马。

    算你识时务!

    等自己脱了险后,一定要设法展开报复,来今天的场子给找回来!

    到了那时,就休怪自己下更狠的手了……

    殷桃自然不知道卫增心里的嘀咕,她仍自顾自地问道:“之前,你曾勾结高明岳和四先,犯下了重大难赦的罪过,却又为何,大理寺把你给放了呢?”

    原来是问这个事呀!

    卫增刚欲撒谎敷衍,然他旋即一想,又把滑到嘴边瞎话换成了实话。

    这是为何?

    你看,这妇人之所以不杀自己,十有八九是忌惮自己的身份以及背后的人脉,倘若用假话去糊弄她的话,那就就体现不出自己的实力了。

    换言之,只有把真话托出,才能令其产生忌惮,以此来为自己增加谈判的筹码。

    尤其是,一定要着重地阐述出,大理寺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才决定不予追究的。

    呵呵,君上都不想让我去死,你又能拿我怎样呢?

    得意之下,卫增就像爆料豆一样,噼里啪啦地,就把内由说了出来。

    甚至,他还特地强调说,陛下的信臣吴晚荣是我卫的人,在这件案子上,他可是做了不少擀璇的。

    话外之意就是:咱在朝中有人,你了莫要小觑了我。

    殷桃一边听着,一边暗自琢磨道:真是没有想到,连陛下都要给他留下薄面,若以此为鉴,顺天府尹八成没有胆子办他。

    也就是说,卫增是有很大的几率,可以逃脱掉律法制裁的。

    然,这厮一旦脱险,我家霄儿

    可就危险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百密之中存在一疏,就有可能被其抓住漏洞,继而使坏。

    想到这儿,殷桃不由得把手摸向了腰间的迷你手枪。

    卫增哪里知道,他的这番炫耀不仅没能起到震慑作用,反而激起了殷桃的杀机!

    殷美人本就不是什么脚惜蝼蚁的善男信女,如今有齐、殷两大族撑腰,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当初,在深陷屯门时,她都浑然不惧。现在,又怎么会忌惮一个失了势的驸马呢?

    总而言之,不杀他不足以除隐忧!

    殷桃觉得,无论任何不利的苗头,都要扼杀在萌芽状态,绝不行妇人之仁,否则,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断即断!

    殷桃咬了咬牙,果断地拔出了枪。

    卫增见状,一下子就懵在了那里。

    这女人又是搞得哪一出?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怎么突然间就翻脸了呢?

    “驸马爷,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要说的吗?”

    “遗言?啊……你……想杀我?”

    “嗯!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你要知道,我可是堂堂的……”

    也就硬气了几秒钟,卫增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因为,他已经嗅出了极度危险的味道。

    “夫人,夫人饶命!卫某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窍,所以才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举!我保证,哦不!是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想的太多了,你觉得还有所谓的以后吗?”

    “不!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是一样的,你就别再留恋了。还有,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砰!

    随着这声枪响,卫增立即倒在了血泊里。

    殷桃的脸色也随之白了几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常色。

    稳住心神,她忙对手下吩咐道:“汝速去顺天府衙门报案,就说,有不明身份的贼人来咱齐家行窃,而后,被我失手给打死了!”

    “是!夫人!”

第646章 失手误杀

    顺天府尹以为,齐家只是出了一件‘防卫过当’的小命案,细查却发现,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死者,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级别的普通蟊贼,而是大奉朝的当朝驸马——卫增。

    几乎不用细想,他的死,势必会引起皇族内部的介入调查。

    其实,也没什么可查的。

    人家齐家二夫人殷桃已经对于自己失手误杀的事供认不讳,再剩下的,就是如何去给案子作定性了。

    定性?

    是的!

    直白一点来说就是,此案是否真的属于是所谓的误杀,如果是,那卫增行窃的动机又是什么。

    然而,在顺天府尹看来,以上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所顾虑的是,两方都属于是有权有势的人,不管自己得罪了谁,都是划不来的。

    你看,卫增背后站着的是皇室宗亲,殷桃的背后站着的是齐誉和殷俊,两家没有一个吃气的弱者。

    尤其是南洋,那可是揍得佛朗机满地找牙的狠角色,自己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换句话说,像他们这种人,不钻营拉关系也就罢了,但不要与其针锋相对。

    枪打露头鸟呀!

    顺天府尹想了想,立即决定,坚决不做这种冤大头。

    自己搞不定,可以将此案直接推给陛下圣裁,那样岂不是更好?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就撇清了关系,两方的人也都不得罪。

    嗯!就这么办了!

    那么,这个杀了人的齐殷氏,要不要收押呢?

    他觉得,不如将这事也一起推给皇帝,那样,自己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了。

    至于陛下怎么办,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酝酿好了腹稿,他便直接书写了奏章,向圣天子禀明此事,大意就是:陛下,这事孰是孰非,您自己看着办吧。

    皇帝见他把皮球踢给了自己,心中的不乐意直接破碎了一地。

    这,不是逼着自己去唱黑脸吗?

    你个龟儿子,居然这么忒不懂事!

    不过,恶心归恶心,该办的事还得办。

    要知道,现在可是出了人命案子,若自己拿不出一个可以服众的说法来,宗室的那波人肯定会咬住不放。

    不仅是他们,连文官集团都会趁机跟风。

    这话,还真的是猜对了。

    皇帝才刚刚放下卷宗,就见宗正李作逸率着一众族人跑过来施压了。

    “陛下,卫增乃是咱李家的皇亲,地位斐然,家境也是宽裕有余,你说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去齐家行窃?微臣以为,此中必有蹊跷!”

    “是呀是呀,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也不说话,只是白了一眼作为回敬,貌似在说:朕又不是二傻子,怎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之所以不明言点破,主要是因为不想撕开各方的情面。

    要知道,在某些时候,糊涂要比明白更明智的多,凡事过于较真,反而不好处置。

    皇帝酝酿的对策也不复杂,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葫芦天子判断葫芦案,糊糊弄弄地掀过去,也就算是圆满了。

    故,他揣起明白装糊涂道:“诸位爱卿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皆是以个人的主观意识作为猜测,做不得道理依据。对于此案,朕会以事实依据,以律法为准绳,实事求查办之。”

    这话的口吻,明显是在敷衍。

    众大臣也不是不够头,只是那么略略一品,便琢磨出了话中之意。

    陛下的此言,明显是在袒护齐殷氏!

    有失公允!

    必须力谏,以求拨乱反正。

    在众人的一致怂恿下,李作逸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陛下的想法固然是好,但却小有疏漏,于律法上来说,被告原告都应控制在内。依臣之见,可否先将齐殷氏暂时收监,待结案了之后,再……”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皇帝便直接打断道:“这无缘无故地去关押一介妇人,实在是太有损朕的名声,故不可取!”

    不可取?

    李作逸闻言立即驳道:“此女已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怎么能说是无缘无故呢?”

    嗯?

    还敢质疑朕?

    经他这么一激,皇帝的倔脾气立即油然而生,气咻咻道:“宗正岂可断章取义?这卷宗上明明写的说,齐殷氏是对‘失手误杀’的事供认不讳,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把失手误杀这个前提条件给抹去了呢?”

    李作逸也不示弱,再次驳道:

    “陛下,失手误杀也属杀人,既然定性明确,又为何不能收监呢?”

    “我说,这件案子是由朕来判呢?还是由你来判?”

    “啊!陛下千万不要误解,吾等绝没有任何私心,所言所提,只为了明谏而已!”

    “明鉴?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以为朕是糊涂之人?”

    “微臣不敢!”

    “哼……”

    吵着吵着,火药味便浓了起来。

    皇帝气势凌人,以一敌众,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而群臣据理力争,以事论事,也没有半点气馁的迹象。

    不过,由于皇帝的观点不那么占理,所以,他的话很快就被臣子们咬住了漏洞,继而被群体发难。

    呃……

    皇帝感觉,这事似乎有点难办了。

    难道说,真要把那齐殷氏收监不成?

    若是那样,不仅直接开罪了齐誉,还拂了殷俊爱卿的面子,为了一个早就该死的卫驸马,这么做值得吗?

    不值得!

    然现实中,不值得也没有其他办法!

    因为,皇帝已被牙尖嘴利的群臣驳得哑口无言,再坚持下去,只能落个无法自洽的结果。

    唉,齐誉的爱妾呀,你就受些委屈吧!

    正当皇帝欲做出退让,忽见三德子小跑来报,说:“启禀陛下,东海水师那边传来了紧急的军情文书。”

    什么?

    有军情?

    一听这话,包含皇帝和李作逸在内的所有人全闭上了嘴巴,也立即停止了争执。

    诸事皆小,军机最大,这一点毋容置疑。

    “速速取来,让朕亲览!”

    “喏!”

    三德子闻言连忙双手奉上,然后,便弓着腰退向了一边。

    皇帝摊开奏章,仔细御览,脸上满是肃然之色。

    良久后……

    他突然开心一笑,哈哈道:“真是太好了!扶桑军居然退回去了!如此一来,我东海一带可无忧矣!”

    李作逸等人闻言,连忙恭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佑哟大奉!”

    然而,在笑过了后,皇帝突然问道:“诸卿可知,扶桑国的军队为何会不攻自退?”

    这……

第647章 远程解围

    李作逸察言观色,暗揣上意,结果却发现,皇帝似有可惜炫耀的意思。

    由此可以推断,陛下对于扶桑退兵还是很自得的。

    通常来说,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跟着谄媚几句,要不然,就属于不懂官场之‘风情’了。

    “陛下,扶桑识趣而退,定然是忌惮我朝天威,故而,才不敢冒然行事的。”

    “李宗正所言甚是!”

    “呜呼!吾皇德盖四海,威加宇内,八方贼子谁敢挑衅?扶桑小儿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举不义之兵来犯我境,却还妄想着以蛇吞象,何其可笑也?还好,他们识趣遁去,否则,我鲲鹏水师定然给予重创!”

    “……”

    皇帝被拍的是心花怒放,嘴角也不由得勾了起来。

    啧啧,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待把耳朵养舒服了之后,皇帝才畅笑着说道:“扶桑忌惮我圣朝天威只是原因之一,此外,还有其二。”

    李作逸貌似感到意外地问道:“这其二?又是什么?”

    “众卿可知,这次的东海博弈,却是得到了大湾水军的出手相助?”

    “大湾水军?”

    皇帝点了点头,而后便停住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对于这件事,他就是打算说一半留一半,只表达知晓,但不作细究。

    这是为何?

    且听他的分析。

    这道公文上写的非常清楚,也非常明白,琼州的大湾水军乃是奉了齐誉的命令,以非常理的方式奇袭了扶桑国的老巢。

    而正在向东进发中的扶桑军,在闻讯后立即调转了船头,火速地回撤救援。

    结果令人意外,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两军火拼的情况,只是虚惊一场。

    是的!

    大湾水军在游逛了一圈之后,连炮都没放上一声就直接返回去了。自然而然的,回撤的扶桑军也跟着扑了个空,落得个无功而返的尴尬。

    从战略的角度上看,齐誉的此举,和古时的围魏救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说,大湾军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上一枪、鸣上一炮,但是,却对整个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招突来的奇袭,就直接化解了东海之围,齐誉用兵,果有一套。

    客观地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可位居首功。

    然而,皇帝却并不想认可他的这份功劳,所以,才不打算细推究竟。

    若是认了的话,就要例行封赏或者是加官进爵,这些,都是自己很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这事又不能不提,否则,就会显得君主昏庸无智,不辨是非,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就可以恰到好处地敷衍过去了。

    李作逸等人不知内情,正欲打破砂锅问到底,忽见圣天子把手一挥,懒懒道:“朕有些乏了,卿等退下吧。”

    呃,这就完了?

    众官是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一脸茫然,甚至还忘记了跪安。

    李作逸作为代表,只得发出询问道:“陛下,关于这个齐殷氏,到底是收监呢?还是不收?”

    皇帝直接摆摆手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不收了!”

    “不收?”

    “嗯!”

    开玩笑,人家前脚才刚刚立了功,你后脚就把人家媳妇给关进去了,这不是自己主动找骂吗?

    另外,齐誉的军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所以,在对待敏感问题上,能不刺激他就不要去刺激。

    什么?比想象中的要强大?

    是的!

    就比如,这支名不见经传的大湾军。

    在此之前,它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感,而现在却是突然杀出,且还能让扶桑军深感忌惮,由此可见,这军绝不是打酱油的乌合之众。

    综合以上这些考量,皇帝毅然放弃了收监殷桃的想法。即使他人施压,自己也得顶住。

    齐誉自然不知,他指挥的这次远程奇袭的围魏救赵,却是间接化解了自家媳妇的围局。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吧。

    李作逸也不是没脑子的二傻子,把事情前后这么一串联,便揣到了梗概所在。权衡之下,他也理解并认可了皇帝的作法。

    在原则上,他还是非常顾全大局的,因为,这是他们李家的江山。

    真若是动摇了社稷根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臣等告退!”

    “嗯,去吧!”

    皇室的人才刚刚离开,吴晚荣就跟在其后跑进门来。

    他的想法也如出一辙,他迫切希望,能把杀人的齐殷氏治罪。

    最好是以死偿命。

    然而这一次,皇帝却没有给他面子。

    并,直接

    发出申饬道:“既然是失手误杀,又有何罪之有呢?更何况,是那卫增行窃在先,他丧身殒命属于是罪有应得,哪关他人的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办!”

    吴晚荣是一脸懵圈,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突然反常地袒护起了齐家。

    不过,他还是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若惹得陛下不高兴,那可就玩大了。

    为了一个死了的卫增,不值得!

    皇帝见他不在复言,便提起朱笔,在顺天府尹的折子上做出批示。

    大意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单从事情的表面上来看,皇帝似乎是有意袒护齐誉,而实际上,却是因为突然走两步的大湾军而产生了芥蒂,继而所作出的退让。

    自然而然,原来的提防心又变得更甚了。

    ……

    由于扶桑军的退去,朝廷终于可以腾出手来专心赈灾了。

    因此,关于灾情方面的信息传递,也比以前更具速度和效率了。

    然而,令皇帝意外的是,最先传来的并不是赈灾捷报,而是齐誉弹劾湖广巡抚的奏折。

    “什么?湖广府军拦江打劫?觊觎琼州的赈灾物资?”

    “这……不是蓄意想发国难财吗?”

    砰的一声!

    皇帝龙颜大怒,手掌也是重重地拍在了案上。

    可谁知,还没等作出决断,湖广巡抚的折子也跟着接踵而至。

    上书:琼州巡抚齐誉纵军行凶,残杀同僚,不严惩不足以正律法,还望云云。

    诶?

    怎么还互咬上了呢?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眉头,心道:这两人,谁说的才是真话呢?

    还有,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置才算呢?

    齐誉现在不仅是出钱赈灾,还出兵解决了东海之围,可谓是劳苦功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出申饬,他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

    所以说,不能过分斥责!

    可是若不斥,如何去平衡呢?

    嘿!有了!

    就让他们互相撕咬、互作自辩,朕只当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普通观众。这样,岂不是很好?

    如此一来,齐誉势必会被同僚所孤立,如此也就杜绝了,他趁此时机结党营私的可能。

    善!

第648章 有得有失

    从自然规律上来说,任何灾难都有一个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而这个点,也就是常常提到的节点。

    蝗灾的规律也是如此。

    才刚刚入秋,期盼已久的节点便到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点的出现,就标志着灾难距离结束已经不太远了。

    老百姓们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听到读书人的通俗解释后,也全都变得欢呼雀跃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盼来了黎明曙光一样,殷切而又兴奋。

    而朝廷的关注点,则在另一个维度上,他们所在意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场灾难的损失情况。

    从目前的统计来看,这次蝗灾不仅全盖了整个湖广地区,还蔓延到了河南、山东、江西、浙江等地的大部份区域。

    要知道,以上这些地域全都是传统的产量大省,肩负着大奉朝半壁江山的粮食供给,如今绝收一季,绝对是一种致命打击。

    简而言之概括,就是损失惨重!

    常理上来说,在蝗灾过后,接踵而来便是饿殍遍野的大饥荒。

    然而,这悲惨的一幕并没有在现实当中上演。

    原因无他,只因齐誉力倡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愿景于现实中得到了实现。

    是的!

    在除了朝廷的赈灾外,各省的援赈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国家级的大面上来看,这次抗灾,绝对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举国之力。

    只不过,在这份壮举的背后,却是满含着诸多阴谋的成份。

    事实上,大部分的省府援赈,基本上都是被皇帝硬逼着出得血,且还是拿得出手的大放血。只有像云南、广西这类偏隅之地,才量力而行地意思了一下。

    不管怎样,皇帝最终促成了此事,化解了这场饥荒危机。

    肱股老臣们在私下里议论,陛下的此举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也不失为英明之举。

    若单靠朝廷赈灾的话,这次肯定凉菜。

    这可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以事实为依据得出的结论。

    据户部统计,这次赈灾物资的总和,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巨额级别。

    单靠朝廷,确实是搞不定的。

    对此壮举,官场上无不惊叹。

    然而,托起这份壮举的却有一个特别人,他的名字叫做齐誉。

    特别?

    此话怎讲?

    户部尚书惊奇地发现,琼州援出的物资价值竟然占了赈灾总额度的百分之七十,这个数,绝对是妥妥的一枝独秀。

    或者说鹤立鸡群。

    太过高光了!

    常言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放在这事上再贴切不过了。

    在众巡抚的眼里,齐誉就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二傻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还有就是,他罔顾事实、攻讦同僚,居然还恶人先告状,把弹劾的折子呈到了陛下案前。你说,像他这种人可恶不可恶?

    然而最最令人感到无语的是,圣上居然还对他的胡说八道不予深究,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苛责一句,你是这气人不气人。

    皇帝:朕的态度乃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居庙堂之高,观山下虎斗,难道这不是一场很有乐趣的事吗?

    直白来说,你们若是团结起来,同穿了一条裤子,朕还能安稳睡觉吗?

    你们越是撕咬的厉害,朕的心就会越安。

    帝王之术,大都如此!

    事实上看,皇帝的计谋基本上算是得逞了。

    所有封疆大吏都与齐誉划清了界限,坚决不愿与之为伍。

    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结党营私的可能了。

    换位思考。

    众巡抚见皇帝于齐誉不予苛责,尽皆愤愤不平起来,自然而然地,也就搞起了一些报复性的小动作。

    比如说,散播谣言,刻意抹黑。

    云,齐誉他纵下行凶,杀人放火,视我大奉律法如无物,此等罪孽,万死不足以蔽其辜。

    霎时间,齐大郎就变成了奸官酷吏的代名词。

    不过,对于这个说法,老百姓们却是不予认同。

    人家齐大人义薄云天,不计得失,毅然伸大义于天下,他这等人,怎么可能是奸官酷吏呢?

    纯属扯淡!

    纯属污蔑!

    可见,老百姓的心里也是有杆秤的,孰是孰非,他们看得非常清楚,也看得非常明白。

    而且,他们的评判标准就是这么简单直白,不加任何修饰。

    见民间拥护,官方就有点不太乐意了。好人都让他当了,那怎么行?

    于是,便加大了对齐誉的

    抹黑力度。

    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他们骂得越狠,老百姓的争辩就越是激烈。

    以至于后来,民间和官方竟然形成了态度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殊不知,在这个过程当中,却是无形地把齐誉的声望推向了高峰。

    若是以诗作评的话,就是高适的那句名言:天下谁人不识君!

    很快,这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便传到了齐誉的耳朵里。

    “呵呵,能得到老百姓的认可,那就说明我这官没有白当,此生足矣!”

    “齐大人却不知,有得必有失!”

    “哦?有何失?”

    庾海分析道:“你的此举,已经算是得罪了全天下的封疆大吏,假设有一天,您能再升一步,入驻到中枢甚至是内阁之中,而到了那时,这些大员都会设法排挤于你,绝无可能表示拥护!”

    你想得还真够远。

    齐誉不以为意道:“有老百姓们拥护,还在意那些做甚?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能得到民的认可,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民为贵?

    啊……差点忘了,这不正是齐大人的座右铭吗?

    庾海在想通了此节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探讨完了赈灾,齐誉立即唤来了手下斥候。

    于当下,正有两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弄个明白。

    第一件事是,朝廷对于琼州的看法究竟有无改变。

    琼州秀了这么一波肌肉,极有可能会引来各种攻讦,继而产生不利影响。像这种事情,必须要弄个清清楚楚,要不然心里没底。

    京城里的风云本就诡谲,若是不小心谨慎的话,弄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

    第二件事是,殷桃母子在京到底如何。

    从皇帝对于自己的弹劾呈坐山观虎斗的态度上来看,他还是顾忌了各方情面的。

    换句话说,他压根就没打算撕破脸皮,既然如此,自家妻小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才刚刚吩咐完毕,就见有衙役来报,说:“齐大人,不好了,有外人来砸场子了!”

    咳!吐!

    你这厮,说话咋恁粗俗呢?

    什么砸场,咱又不是开武馆的!

    措词不当!

    齐誉直接瞪了他一眼,道:“你莫急,且慢慢禀来!”

第649章 周氏算账

    经齐大人这么一呵斥,那个衙役便立即镇定了下来,而后,就述起了此中情由。

    “事情是这样的……”

    按照他的说法,所谓的砸场子于事实上来讲还真能成立。

    今科的武状元王之藩,已经将比武擂台摆到了琼州,此举,不是踢馆又是什么?

    对于摆擂台的前后经过,那衙役也有详述:王之藩的此次设擂,是由北向南依次进行的……

    这里所说的北,乃是指大奉朝最边疆的漠北之地。

    漠北?

    是的!

    有传言说,武状元为了能彰显出自己可以力压‘天下’,特地安排了此行。

    摆擂的第一站,便是漠北军营。

    由于戚景现在已率着营中精锐去攻二强,所留下的都是些老弱残兵,所以,王之藩很顺利地就拿下了这一片区的‘交流’魁首。

    事后,他还不忘羞辱一番,说:世人常言,戚家军能征善战、武艺超凡,没想到,事实上却是一群不经打的软柿子。

    漠北老军反唇相讥说:若我们家戚帅在,哪有你小子猖狂的余地?

    呵呵,他现在不是不在嘛~~

    在的时候再说!

    离开了漠北后,王之藩立即又将擂台设于中原以及江南一带,继续自己的‘交流’之旅。

    最终结果就是,武状元他一路地过关斩将,力压群豪,保持着全胜战绩。

    这个时候,人们才恍然地意识到,这小子的武艺确实不凡,摘得到鼎甲状元也确实是实至名归。

    虽然说,世人肯定了他的武艺,但却不认可他的人品。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的性子太过张扬,目中无人。

    尤其是江南设擂时他所说的那句:世人常言,江南多才俊,然而在我看来,只是沽名钓誉而已。

    这句话,却是直接把江南人士给惹毛了。

    不过,惹毛了也没什么好对策,武艺上打不过人家,也只能干瞪眼了。

    顺风顺水的王之藩,最终还是没能耐住无敌的寂寞,继而把目光抛向了南洋。

    这两年来,琼州的影响力可谓是与日俱增,尤其是,在武功展示这块,更是闪耀整个大奉。

    若能在那里力压群豪、扬名立万,

    那岂不更显得自己更有本事?

    就这样,他怀着想法来到了琼州大地……

    齐誉在听完了这些表述后,蹙着眉说道:“此人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摆擂乃是为了友好交流,怎么一到了事上,就变成耀武扬威了呢?以此来看,此子的人品确实不佳。”

    庾海也皱眉道:“齐大人,事情出了,后面该咋办呢?”

    “还能咋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设下擂台,那咱们官府就要动员起民间高手与之切磋,不然,就会显得咱们琼州人无胆懦弱。”

    “嗯……有道理。”

    齐誉想了想,又吩咐道:“这样,你让琼州报社于头版头条处重点刊登此事,大力号召民间的习武者踊跃参加。可言,不管其战绩如何,都可以得到官府的一份不菲奖励。”

    庾海闻言赞道:“这个法子不错,下官这就去布置安排。”

    ……

    下午时,太阳太刚刚偏西,齐誉便走出了省府衙门。

    今天,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去了一家工厂。

    哪家呢?

    不是别人,正是周氏的‘老干娘’加工厂。

    事实上,这还是齐誉第一次去到‘自家’工厂作调研。

    在此之前,从未去过。

    按照他的预估,老娘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妇人,以她的见识,理论上应该做不了什么大额买卖,即使赚钱,也是一般性质的小富。

    另外,赚不赚钱都是次要,只要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正是因为以上原因,所以,齐誉才没有关注母亲的生意。

    然而这几天,周氏却是忙得连家都顾不上回了,这就不由得不心生他想了。

    她的那家小厂,真有那么忙吗?

    怀着这个困惑,齐誉走进了‘老干娘’加工厂。

    才刚刚迈进大门,就有一股浓郁的辣椒香扑鼻而来。

    确实很香!

    齐誉深呼吸了几口,特地享受了一番这份不花钱的美味。

    “此味只有琼州有,他地哪有机会闻?”

    “妙哉呀妙哉!”

    闻声,立即有人认出了他,连忙上前见礼。

    齐誉却是把手一挥,和蔼地免除了礼仪。而后,他告诉他们,自己

    只是闲来逛逛,并无大事正事。

    那啥!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挥退了这些人后,齐誉便独自信逛了起来,且边走边打听地来到了老娘办公的‘董事长’室。

    还未进门,耳畔就传来了周氏的声音:“唉,要是俺孙子在就好了,这些个复杂账目,绝对不会超过半晌,他就能很好的计算出来……”

    咦?

    听这话的意思,老娘是被算账的事给难住了?

    呵呵,既然逢上了,那就由儿子来给你捋一捋吧。

    齐誉忙走进门,笑道:“我的娘呀,这得什么样的大账目,才能把您老难成这样?”

    见儿子突至,周氏似乎有些意外。

    晃过神来后,她便答道:“唉,还不都是因为这些洋鬼子的订单给闹的……”

    什么?

    洋鬼子?

    老娘啥时候把买卖做到国外去了?

    噢……我想起来了!

    在大不列颠当初的采购清单上,不就特别提到了调味奢侈品‘老干娘’吗?

    恍然后,齐誉才问起缘由道:“娘快说说,都是些什么样的订单,又都是些什么样的麻烦账?”

    周氏皱着眉道:“是这样的,瓦卢瓦那边下过来了一张两万一千八百零八十瓶的大额采买,你说,这一瓶的价格三两八钱银子,总额应该是多少呢?”

    嗐!

    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原来是这呀!

    齐誉刚欲列出公式计算,忽听周氏又道:“然而最为麻烦的是,他们带过来的白银的成色均为次等,按照你姐夫的评估,这类银子只能按照正常的八折八进行折价,这就有些难办了。刚好不巧的是,账房先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告了假……”

    嗯!听明白了!

    正是这两道不同类型的累积计算,才把老娘给难成了这样。

    然而对于齐誉来讲,这只是打牙祭般的小菜一碟。

    三五两下,他便算出了正确结果。

    放下笔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事之中存在的问题:这些个外洋人,竟然以成色不佳的银子以次充好,真是太没有商业道德了。

    这事必须重视!

    要不然,琼州岂不成了贸易中的冤大头?

第650章 必须叫停

    次日一早,齐誉便传唤来了谭俊彦,与他商讨关于外洋银子的事。

    白银,作为世界.通用货币,必须要设定出一套相对规范的评估制度,否则,就会因为其成色方面的参差不齐而引发交易纠纷。

    首先是品鉴方面的制定。

    传统方式主要为二,一是观其色,二是闻其声,虽有一些科学依据在里面,但却不是特别严谨。

    老百姓的方法那就更简单了,直接用牙口去咬,感觉软腻的就是上成银子,硌牙的就是掺了杂质。也正因为此,市面的银子才会满布牙痕。

    抛开方法不论,齐誉认为,这个环节应由银行来完成。

    原因有二。

    哦不!

    应该说是目的有二。

    首先,由官府来控制外来的银子,可以有效地遏制洋人们以次充好的鬼把戏。这样不仅显得具有权威性,还能避免许多的纠纷发生。

    其次,可以趁此机会引导他们来用白银来兑换亚元,继而减少市面上的白银流通量。此法,可以有效地防止民间的白银出现外流,这对于整个省府的金融系统来说,是极为有利、也极为重要的。

    连二傻子都知道,白银外流代表着什么,以齐誉的超前见识,又岂能不晓?

    总之,大的原则就是,所有的贵金属都是只进不出。

    谭俊彦在听了后,大为钦佩道:“齐大人,您这是要把海外的财富,全都给掏空吗?”

    齐誉却是摇摇头,道:“掏空?哪有那么容易,要做到这一步,最起码还得几十年的时间!除非,咱们的亚元可以在全世界广泛流通,否则,短时间内绝难做到。”

    对于广泛流通,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想要外洋人认可亚元纸币,哪有那般容易?

    在制定完了具体标准后,齐誉忽然问道:“近段时间来,咱们琼州的出口状况大致如何?”

    谭俊彦回道:“环比上来说,每月约有一成的增长;同比上来看,基本上实现了翻番。”

    齐誉点点头,又问:“银行的揽储情况如何?”

    谭俊彦想了想,道:“由于地产的大规模兴建,百姓们筹钱购房,所以,揽储的情况并不是特别理想。不过,由于贸易顺差带来的大量白银流入,刚好对冲了这次赈灾的巨额支出,否则,极有可能会出现令人担忧的挤兑效应。”

    真是幸甚呀幸甚!

    若是因为赈灾而伤及了经济根本,那可就是一蹶不振,好多年都翻不了身了。

    也由此可见,软实力对于一个地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若是失去了这些支撑,你还拿什么去发展军事力量?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若是没有钱,啥事都是痴心妄想!

    ……

    三日后。

    齐誉依旧如常地按时上衙。

    然,才刚刚坐在位置上,就见有衙役匆匆来报,说:武状元王之藩在擂台切磋时因收手不及,不小心重伤了琼州的一位老拳师。

    齐誉一怔,忙问道:“重伤?那,重到了什么程度?”

    衙役忙回道:“回齐大人的话,那拳师的四肢以及脊椎骨全部出现了严重骨折,目前,正在医院里进行医治。据老院长文竹先生说,那人以后可能会……卧床一生。”

    咦?

    不对!

    非常地不对!

    你看,若是失手误伤的话,一招不慎也就及时收手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四肢以及脊椎全都骨折呢?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王之藩乃是故意而为之!

    要真是这样,他这人品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齐誉斟酌了片刻,后断然决定,立即派人去把这个王之藩给抓过来,然后严加审问。

    若是能抓到切实有效的律法证据,就立即将他治罪正法。

    哼,敢欺负我琼州的人,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然而,他的这道命令,却是引来了众官员们的一致反对。

    “齐大人,此举万万不可!”

    “哦?却是为何?”

    庾海先是拦下这事,而后,才详加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擂台战有着特别的规则,局外人不方便参与

    其中。”

    齐誉奇道:“什么规矩?”

    庾海细说道:“但凡是打擂台,切磋的双方都会于事先签订一份生死文书,并以此来作为是合法凭证,别说是失手误伤了,就是有人当场殒命,也不属于违反律法。所以说,您不能实施抓捕!”

    一顿,他又道:“另外,王之藩乃是响应了朝廷的号召才于四方设擂,你若是把他给抓了,如何去跟陛下解释?要知道,他可是圣天子钦点的武举三鼎甲,即使犯下了过失,也应是陛下作出评判,又岂是咱们说抓,就能抓了的?”

    听完了这些,齐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还真就没有想到,打擂台,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葩规矩。

    若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只能干瞪眼了?

    齐誉寻思了一阵儿,肃然道:“不行!我得尽快叫停此事,否则,还会有类似的悲剧继续上演!”

    庾海依旧不认可,道:“若是叫了停,那岂不是显得咱们琼州因技不如人感到害怕了?这样的处置方式,可是很折面子的。”

    “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齐誉摇了摇头,又道:“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为了区区面子而损人命,那和愚人思维又有什么区别?”

    “这……”

    “我还是那句老话,一切皆以民为贵,以民为本,但凡是伤害到民的事情,我都要想办法阻止!”

    一提到以民为本这四个字,庾海便停住了嘴巴,不再劝了。

    他太清楚齐大人的性子了,像这种关乎原则的事,即使劝了也是徒劳,那还不如免去探讨,直接按照他说的办去。

    庾海‘嗯’了一声,旋即问道:“齐大人,您打算何时叫停?”

    “就是现在!”

    “现在?”

    “是!”

    齐誉脸色一正,凛然道:“人命关天,岂可拖延?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庾海见他执拗,只得道:“一切全听大人安排。”

    “好,立即出发!”

    说罢,齐誉便吩咐手下速速备马,然后,就直奔擂台之处而去。

第651章 为荣誉战

    擂台的地点,位于新城的东部。

    那处地方,既有空旷区域又有人气聚集,确为设擂的不二之选。

    齐誉和庾海沿着大路并辔而行,一路向东,据他俩估计,大约也就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距离上来说,算不上太远。

    然,才走出一程,就见身后忽然奔来了一支骑队,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超越了己方。

    这谁呀?

    奔得那么急?

    齐誉定睛一看,却见是一群弱冠少年,其中还有几个,乃是半大点的孩子。

    这些人并不是外人,而是小彤之前所培养的那一群童子军。

    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然长大,模样方面也有变化,若不仔细分辨,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你!对,就你!稍停一下!”

    “你谁?啊!是……齐大人!”

    “嗯……”

    一挥手间,齐誉便叫住了骑队中的一人,意欲询问情由。

    而那少年应声停住,然后下马见礼,并恭敬地站在一旁。

    “不知齐大人呼唤小人留下,到底有何吩咐?”

    “并无特别吩咐,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这么心急火燎地,是要赶去哪里?”

    齐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谁知,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那少年竟然立即变成了怒不可遏状,连耳根子都被染红了。

    这番变化,就像一只白斩鸡瞬间变成了红烧肉,给人感觉就是目瞪口呆。

    你个小家伙,是属变色龙的吗?

    齐誉感觉自己有点懵。

    “我说,你这孩子在气啥呢?”

    “回大人的话,我在气那个狂妄自大的武状元王之藩!”

    哦?是他?

    或许是因为引发共鸣的原因,齐誉在听了这句话后,居然在不问情由的情况下就直接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那少年见齐大人如此‘英明’,忙不迭地吐起了心中的苦水。

    原来,导致他愤慨的原因却和自己一模一样,皆是由王之藩的‘不讲武德’而引起。

    童子军们皆认为,比武

    较技倡导的乃是友好交流,于切磋之中寻求共同提高。

    也因此,比武双方大多都是点到为止,从不会恶意致伤,这,就是所谓的比武之德。

    尤其是,像王之藩这种有着特殊身份的人,更应该彰显武之大者的慈悲风范,哪能在人家已经服输的情况下再下黑手呢?

    卑鄙!

    无耻!

    然而,最最令他们感到恼怒的是,王之藩这厮居然在虐伤了老拳师后,还打出了一副羞辱对联,其狂妄姿态,不言自明!

    “哦?快说说看,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对联?”齐誉眼睛一闪,奇道。

    少年答说:“上联是:拳打漠北猛虎;下联为:脚踢南洋苍龙!”

    喝!!

    这口气,还真特么不小!

    然而在仔细琢磨之下,齐誉又品出了另一层隐藏着的意味。

    能有资格被誉为是漠北猛虎的人,整个被疆也只有戚景一人而已,如果这个暗喻站得住脚的话,那所谓的南洋苍龙意指是谁,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客观地说,这个比喻并不算晦涩难懂,只要稍通文墨的,就能品味出其中的意思。

    童子军都接受过普惠教育,自然而然,可以读懂其中的含义。

    “齐大人,那厮胆敢藐视我省首牧,我们一定要用拳头让他明白明白,齐家是不可欺的!”

    “勇武有嘉!但却不妥!”

    “不妥?为何?”

    “明知山有虎,却又为何偏向虎山行呢?”

    说罢了,齐誉幽幽一叹,露出了欲要退缩但又心有不甘的复杂神情。

    确实是这样!

    办了他吧,违反律法,不办他吧,难消恶气。你说,难受不难受?

    那少年似乎看出了齐誉的为难,忙表态道:“大人,我等本是流浪孤儿,幸蒙大小姐垂怜,才有了口饭吃、有了地方住。可以说,若没有齐家的恩泽,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

    “现如今,有人辱我南洋,讽我齐家,我们要不站出来作出反击,怎对得起大小姐教我们的这身武艺?”

    这席话,直令齐大郎听得是热血上涌,心间的豪气也猛

    然陡增。

    待冷静下来后,他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者说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的琼州,和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管是原住民也好,外来户也罢,都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并且,也切实地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当琼州受到赞誉时,他们感觉与有荣焉;当琼州受到欺凌时,他们也是感同身受。

    用前世的话来说,这是一种由精神层面升华出的集体荣誉感。

    眼前的童子军,似乎是有着为荣誉而战的那种意思。

    大义!

    就是在这种大义的感染下,齐誉才毅然地作出了让步。他同意,可以这些习武之人搏上一搏。

    要不然,琼州这条南洋苍龙可就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了。

    被世人耻笑,绝对是免不了的。

    若那样,民众的士气必然低落,继而,失去原有积累起来的凝聚力。

    哼!

    打就打!怕他个甚!

    即使败了,也是犹荣!

    若按老百姓的话来说,不蒸馒头争口气!

    齐誉暗地里摸了摸腰间的火枪,后霸气道:“此事,我同意!需要强调的是,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给我打出气势!即使倒下了,也不能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啊……是!”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若是真的打不过,那就主动地跳下擂台,即使被迫认输,也切莫要逞一时之勇,记住了吗?”

    那少年忙道:“嗯!记住了!”

    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按照擂台赛的参赛规矩,只要任何一方跌落或者是离开擂台,那就算是输掉了比赛。

    此举,既保留了该有的颜面,又避免了意外的自损,从这方面考量,确不失为是一条可行途径。

    那少年见齐大人的态度如此凝重,忙宽慰道:“大人不用过于担心,此次打擂,乃是由我们的二师兄领衔举旗,以他的身手,一定能压制住那个什么武状元!”

    二师兄?

    此乃何人?

    齐誉闻言一愕,不由得露出了困惑之色。

第652章 擂台现场

    “回齐大人,二师兄,就是我们大师兄的二师弟。”

    “呃……”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正当齐誉打算抛却这个没有逻辑含量的话题时,忽听那少年话音一转,又自豪道:“二师兄不仅是大师兄的师弟,还是他的亲弟弟。”

    怎么又扯到大师兄的身上来了?

    “你们那大师兄,又是何许人也?”

    “他呀,可是咱们琼州府军中的大英雄!大豪杰”

    啥?府军中的英雄豪杰?

    他谁?

    听闻此言,齐誉的好奇心立即被勾了起来。

    “我们的大师兄并没有像样的大名,只有一个倍感亲切的乳名,叫做是大狗剩!”

    “大狗剩?噢……”

    恍然间,齐誉蓦地忆起了一段往事。

    记得在南洋之战初期时的沙捞越登陆战中,小彤曾带去一个信得过的心腹,后来,在引炸火药库时壮烈牺牲,而这个人的名字,赫然就是叫做大狗剩。

    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个弟弟混迹于琼州。

    烈士手足,必须要善待之。

    鉴于这个原因,齐誉又特地询问了一番关于这个‘二师兄’的相关详情。

    少年告诉他说,二师兄的乳名叫做是小狗剩,后来,齐大小姐嫌弃这个名字太过不雅,可能会影响他以后说媳妇,于是便给他赐姓为‘齐’,大名唤做是青云。

    齐青云?

    这名字虽然中规中矩,但叫起来也算顺口。

    不错!

    少年又说,齐青云的武艺颇得大小姐的部分真传,再加上他近年来的不断苦练,已经勉强步入了高手之列。

    高手?

    有何为证?

    说,在去年他和黄飞大人的切磋中,可以于百招之内不落下风,足可见,其武艺造诣之高。

    “不错哦,居然能接住黄兄的百招,高手一说,确不为过,由他领衔此次打擂,应该是差不离……”

    在了解完了详情后,齐誉便挥退了那名少年。

    回过头,他又对一旁在听的庾海说道:“庾大人,你认为这次打擂,咱们的胜算能有几何?”

    后者却是苦笑回道:

    “庾某乃是一介文官,哪里会懂得比武上的道道?”

    那倒也是!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隔行如隔山嘛!

    向来,自己都力倡不打无把握之仗,而这一次,怕是要听天由命般地赌上一把喽!

    二人自嘲了一阵儿,重新策马前行,朝着城东方向而去。

    途中,却是遇到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且越是离进擂台区,人潮就越是熙攘。

    直到最后,二人不得不下马而行,以免冲撞了来往穿梭的百姓。

    为求低调,齐誉特地买了一顶遮阳斗笠戴在头上,避免被人认出而引起意外骚动。

    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庾海自然也是学着他的样子,刻意地做了一番遮掩。

    这是……破帽遮颜过闹市?

    好像是吧。

    由于人群太过簇拥,二人不得不放下身份随大流地朝前挤。

    基本还算顺利,也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二人便钻到了擂台下的第一排。

    抬眼望去,却见那副‘拳打漠北猛虎,脚踢南洋苍龙’的对联异常醒目,斗大的字呈竖行排列,高挂于擂台两侧。

    在擂台左侧的台下,摆着一张由大红布铺设的方桌,桌前正端坐着两名省府衙门的礼房官员。而这里,便是比武双方签订生死契的地方。

    齐誉扶了扶斗笠,继续观望。

    这时,忽有两名劲装结束的武者走向桌前,提笔而书,写好之后便是签字按手印。

    等全都办理妥帖了之后,两人才双双走向擂台的正中央。

    由于离得近,齐誉非常清晰地看清楚了二人的大致相貌。

    其中一人长得高颧瘦脸,身形细腰乍背,看起来比较雄壮的样子。但,他脸上满布的浓浓傲气,又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身旁的人告诉齐誉,这个人就是于大江南北设擂的武状元——王之藩。

    就他这德行,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说,陛下怎么会选这种货色作为是武举之魁呢?

    真是令人想不明白!

    再观另一人,他身材壮硕,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那种很有力气的人。只不过,他的神态显得过于严

    谨,于气势上略逊色对方。

    他是谁呢?

    庾海忙说:“刚才,我曾特地打听了一番,有了解到,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范尧。据说,他曾受过大狗剩的悉心指点,武艺方面颇有成就……”

    原来是个强者呀!

    那我就放心了!

    齐誉捋了捋须,心中的紧张感略微缓解。

    这时,擂台上的二人便开始了面对面后的第一次互动。

    范尧抱了抱拳,说道:“阁下写此对联,未免有些太狂妄了吧?我琼州虽不尚武,但也不是可欺之地,你狂言要脚踢南洋苍龙,就不知道你的脚法,配不配得上这半句楹联!”

    王之藩却是傲然一哼,斜睨着他道:“至于配不配得上,比过之后不就知道了吗?”

    “好!”

    “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

    呼呼!!

    拳风轻啸,范尧抢占先机,率先出招。

    看得出,他这一拳势大力沉,甚有猛虎出笼之势。

    然而,王之藩却是背负着双手将腿一抬,便轻松地化解了他这一击。

    后,还鼻孔朝天道:“既然你刚才提到,要我展示一下脚法,那我就如你所愿!在接下来的对战中,我特意收住双手,只用脚法来接你的进攻,你看如何?我在此承诺,只要我动用了双手,这场比试就算我输!”

    这是过于自信呢?

    还是毫无底线的狂妄?

    或者说是,两者都有?

    见被如此小觑,范尧的怒火就像是浇了汽油的白磷,蹭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砰砰砰!

    接下来,范尧一拳接一拳的不断猛攻,那气势,就像是这南洋之浪一样,滔滔不绝、连绵不息。

    而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这袭强攻看似凶猛,而实际上却是徒劳。

    任他如何变换招式,都没能做到有效地压制住。

    王之藩是左脚起、右脚落,似于云淡风轻中,就化解了范尧的凌厉来袭。而且,自始至终,他都秉承着自己的承诺,没有使用过自己的双手。

    实力,果然斐然!

    又过了十几招,王之藩突然笑道:“遛猴结束,该轮到我做出反击了!”

第653章 顺便考察

    话音甫落,王之藩便踢出了凌空一脚,朝着范尧的额头处踹去。

    后者虽然作出了反应,但速度上却是慢了半拍。

    他这一慢,可就有些被动了。

    再看他那样子,似乎有意硬碰硬接下这一招。

    而就在此时,忽闻台下有人喊道:“范尧莫要迟疑,速速跳下擂台,这可是齐大人的特别叮嘱!”

    范尧闻言微微一怔,而后便果断地作出了一个鱼跃动作,朝着擂台下飞去。

    不过,他的速度要明显慢于先发先至的王之藩。

    他前脚才刚刚起跳,对手的凌空一脚便接踵而至了。

    砰!

    倏然一声闷响!

    身材壮硕的范尧像是被抛出的麻袋一样,直接从擂台的半空中横飞了出去,而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并吐出了几口鲜血。

    不幸当中的万幸是,他是顺着力道而中的招,并没有被打实。也正因为此,所以他才没有受到致命的伤。

    即使如此,他也是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齐誉见范尧性命无碍,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稳住心情,才朝着刚才喊话的那人看去。

    却见,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眉目隽秀,目若朗星,举手顿足间,隐隐透着一股子浩然正气。

    这人是谁?

    庾海见齐大人面露困惑,连忙做出相关提示,“据我刚才的打听,此人就是那个被尊称为二师兄的齐青云。”

    是他?

    齐誉闻言,再次把目光抛了过去,郑重地打量了几番。

    此人乃是烈士的遗亲,必须得重点照拂,千万莫要忽视了。

    正寻思着,忽见又有两人踊跃请战,意欲剑指王之藩。

    不过,却都被齐青云给压了下来。

    “莫鲁莽,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下一场擂战,由我来亲自会他!”

    “二师兄,还是让我们上吧?”

    “不!你们全都退下!”

    “呃,是……”

    齐誉因担心齐青云的安危,并不想再将擂台赛进行下去,正欲强制叫停,忽觉身旁的庾海拉了拉自

    己的衣袖。

    何事?

    却见庾大人呵呵一笑,问道:“齐大人,你莫不是看上了此子,想要日后提拔?”

    见被猜中心思,齐誉只得坦然回道:“此乃忠义之人,自然要加以重用,要不然,岂不是埋没了有用的人才?”

    “大人说的确实在理!”庾海先是点了点后,后又道:“既然您欲加举用,那就得先弄清楚他的本领究竟如何,只有做到知根知底,才能量其才而善用之。要不然,就会出现才不配位或者是位不配才的委任疏漏。”

    齐誉虽然存在一些私心,但也非常认可这个说法。

    只有知人,才能善用。

    这话没毛病。

    见齐大人认可,庾海又继续说道:“大人何不借此时机,顺便考察一下此子的真实本领,也好做到心里有数,待日后委任时,可为参考依据。”

    “这……”

    对于这事,齐誉显得有些迟疑,“万一,他被这个王之藩蓄意致伤,岂不是悔之晚矣?”

    庾海却道:“我观此子性格谨慎,懂得进退之道,绝不是那种鲁莽之人。他行事,大可放心!”

    也确实!

    通过他刚才喝止范尧的举动不难看出,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非常清醒,并没有打鸡血般的胡乱鼓舞。

    既然心理素质过关,那就顺便地考察考察吧。

    于是,齐誉抛去担心,再次安定了下来。

    就这会儿说话的工夫,齐青云已经和王之藩签订好了生死契约。

    之后,两人便双双走上擂台,面对面而视。

    王之藩似乎是有意炫耀武力,才刚刚站定,他就来了一招跺脚示威。

    却见,其脚下的厚木板在一跺之下立即出现了一个脚印形的透洞。

    而齐青云也不甘示弱,紧跟着也回敬了一招马步万钧坠,只不过,他的力道略显较小,那厚木板虽然裂开,但却并未穿透。

    嘿!好俊的功夫!

    想不到这偏僻的琼州,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王之藩在吃了一惊后,打量着他道:“小子,你师从何门?”

    齐青云

    淡淡回道:“不才侥幸,曾被一位武学高人指点了几天,不过却算不上人家的入室弟子,所以这师从一说,无从谈起。”

    呵呵~~

    原来是个野路子出身!

    王之藩直接嗤之以鼻,笑道:“我记得,你的名字叫做是齐青云,对不对?”

    “不错,正是不才!”

    “就琼州本土来说,姓齐的人少之又少,几乎寻不到什么望族,难不曾,你和齐誉之间有着什么血缘关系?”

    “放肆!我家老爷的大名,也是你随便能叫的吗?”

    “你说什么?你叫他……老爷?”

    王之藩琢磨了一番,后恍然道:“噢,弄了大半天,原来你是个低贱的家奴出身!”

    齐青云却不以为然道:“即使是家奴,也胜过你这等龌龊之辈!”

    “你……竖子狂妄!”

    “哼!若论狂妄,恐怕不及你之万一!”

    这番激烈的斗嘴,却是把现场的火药味直接给点燃了。

    不仅仅是擂台上的二人,连台下的观众也都被刺挠地怒火中烧。

    霎时间,口诛的唾沫星子也变得四下横飞。

    只听一个年老的长者对王之藩怒斥道:“我们家齐大人,文可安一方,武可平外患,文治武功堪比古之诸葛,就你这样猪狗样的人,也配提他的名讳?”

    紧接着,一位年轻的儒生出言讽道:“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汝之到来,简直玷污了我琼州的斯文道德,吾返家后,必须日洗三身,否则,难消熏染汝之恶臭!”

    又有小童跟着起哄道:“要不是我们齐大小姐游历未归,定会把你揍成娘都不认识猪头!我敢打赌,她那一巴掌,定可呼得你像风筝一样乱飞!”

    不得不说,王之藩的脸皮还是非常厚实的。

    面对这么多的冷嘲热讽,他就像那没事似的,脸不红也不白。

    待声浪消退之后,他才云淡风轻道:“擂台上,讲究的是拳脚见高低,并不是所谓的口舌之利!”

    说罢了后,他又对着齐青云道:“小子,就让我来掂一掂你的真正斤两吧!”

第654章 依旧不敌

    齐青云虽然崇武尚武,但性子方面却不激进。此刻,他的头脑,依旧保持着相当好的冷静。

    通过刚才的‘跺脚’比拼不难看出,对方的力量在在自己之上,所以,应该尽量地避免与他发生硬碰硬。

    要想出奇制胜,只有扬长避短。

    在这个大致方针的指引下,齐青云琢磨出了一条有利于己的对阵策略。

    “王之藩,在咱们开打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哦?何事?”

    “你们这次武举考试,都考了些什么项目?”

    “考试项目?”

    王之藩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咨询这种没有含金量的常识性问题。

    关于这事,朝廷的邸报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还用得着自己再作普及吗?

    不过,既然对方问了,那就得敷衍一答。

    “武举考试共分是两个大场,第一场考试十八般武艺,第二场考试营阵、战车、地雷等。其涵盖之全,包罗之广,完全超乎你的想象。”

    “这么说,你在除了拳脚功夫之外,兵器方面也有擅长?”

    这什么话!

    王之藩得意且又自豪地说道:“不瞒你说,刀、枪、剑、戟,镋、棍、叉、耙,等等;所有的兵器我都是信手拈来,绝无半点含糊!”

    说罢了,他又恍然一怔,奇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和我比试兵器?”

    齐青云笑道:“不错,齐某正有此意!”

    “也好!就如你所愿!”

    “武状元,请选兵器!”

    王之藩点了点头,而后,就背负着双手来到台边。

    他环望着眼前十八般兵器,一一而笑,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剑的身上。

    “剑为百兵之首,非高手不能驾驭之!既如此,那我就选这把剑对你吧!”

    “呵呵,武状元果然自信!”

    剑,乃是一种古老型的兵器,因其舞姿优雅,故常被习武者津津乐道;又因其击刺灵活,攻守兼备,故又被一些高手们推为至尊。

    杜甫曾有诗赞曰:一舞剑器动四方!

    由此可见,剑的地位,还是非常之高的。

    也正是因为这层寓意的关系,所以王之藩才骚骚地选择了剑。

    齐青云见状,却是心中一喜。

    对方选剑,绝对是一种由清高傲慢,也就是俗称的轻敌。

    眼下的擂台相对宽阔,就理论上来说,使用大兵器的人,更能占据进攻上的优势。

    这就是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

    当然了,一寸短也有一寸险。

    但是这有个前提,你必须得有齐大小姐那样敏锐和速度,才能发挥出短‘险’的优势。否则,大概率上会被大型兵器所压制。

    齐青云几乎不假思索,随手一提,便选好了一条大长枪。

    “小子,咱们开始吧!”

    “好!”

    嗖!

    一声轻啸!

    齐青云一抖枪花,就迎面刺了过去。

    王之藩仍是之前那副云淡风轻貌,只见他把剑随手一拨,意欲化解对方的来攻。

    却不料,齐青云的这一枪势大力沉,直接把他的剑荡向了一边。

    迫不得已,王之藩只得一个紧急后仰,翻身避过。

    好险!

    这袭凌厉地攻击,直接把王之藩惊出了一身冷汗,至此,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必须拿出真正的实力与之应战。

    乒乒乓乓!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两人就对攻了十几招。

    瞧,枪如游龙,剑如飞凤,看得人目不暇接。

    齐誉在台下捋须凝观,且边看边思。

    这个王之藩的武艺确实不凡,应该不在黄飞之下,而齐青云同样也不是弱者,具备与之叫板的底气和实力。

    虽然说,后者的武艺略逊一些,但是,他却依靠着兵器上的优势,做到了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目前来说,两者势均力敌。

    相比齐大人的冷静旁观,老百姓们的热情可就高涨多了。

    呐喊鼓舞声、妙赞叫好声,声声钻入耳,听得人激情如潮,热血澎湃。

    甚至,还有人特地寻来了锣鼓家伙,敲敲打打地为齐青云壮大声威。

    见大人们如此热情,小孩们也不甘落后,只不过,他们的助阵方式特殊了一点。

    “老王啊,谁在你背上画了一个大王八呀~~”

    “状元郎,你的裤裆怎么撑开了?瞧,都露出来了!”

    “……”

    这些个恶作剧,虽然不能实际性地帮助到齐青云,但是,还是起到了一些恶心王之藩的作用。

    后者一会摸摸后背,一会瞅瞅裆下,精神上接连开了几次小差。

    不过,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些个手段全都是小道耳。

    大约在过了两百招后,齐青云的体力就出现了一些不济,继而转变成了被动型的防守状态。

    出现这个现象,主要是和他的习武时间尚短有着直接关系,若是假以时日,定然会有所进步。

    又过了百多招,齐青云的枪法逐渐出现了凌乱,处境也是险象环生。

    但是他仍在苦苦支撑,仍在为荣誉而战!

    看到这些情况,齐誉的心倏然又被提了起来。

    “有些不妙,必须立即叫停!”

    “大人,不如再等等看!”

    “不必等了!”

    “……”

    齐誉正欲强制喝止,谁知,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齐青云突然发力,连连疾刺几枪,在逼退了王之藩后,就立即一个腾跃跳下了擂台。

    落地之后,他似心有不甘但又不失冷静的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我自认不敌,当场认输!”

    这话一出,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

    旁观老百姓们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失望,纷纷报以怨怼的眼神望向了齐青云。

    他们觉得,即使是当场战死,也不能低头认输。如此一来,将琼州的颜面置于何地?

    然而,齐誉的观点却刚好相反。

    留得有用之身,绝对要比为气节而死明智的多。尤其是身为将帅者,更不能意气用事,头脑一热就傻啦吧唧地走向极端。

    这么看,这孩子确实是个有潜力的青年才俊。

    想到这儿,齐誉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再说王之藩,他见琼州这边士气低落,心情瞬间大爽起来。

    “看到了没有,我这的副对联写得是多么贴切?拳打漠北猛虎,脚踢南洋苍龙!南洋之人,尽皆鼠辈耳!”

    法克!

    刚才还心情甚好的齐誉,在听闻此言后立即变得勃然大怒。

    正欲拔枪震慑,忽见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似有异象发生。

第655章 小彤归来

    定睛看去,这哪是什么天有异象,分明就是仙女下凡呀!

    什么?

    有仙女至?

    是的!

    在这擂台的上空,赫然有一白衣女子翩跹而落,其姿美轮美奂,超凡脱俗,不可方物。

    就如飘叶一样,她轻轻地落在地上,不带起半抹扬尘。

    再细看,她一袭白裙,薄纱帷帽,不过由于面纱的遮掩,目前还看不清其她的具体长相。

    不过,她身上所流露出的那股清冷气息,却是逼得人不敢直视。由此猜测,此女一定是一位天仙般的人。

    齐誉望着她的背影,心率莫名出现了猛增:她给我的感觉,怎么会如此熟悉?她,到底是谁?

    不仅仅是齐大人,就连王之藩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住了。

    这里可是擂台,又不是戏台,怎么会突然有美丽女子从天而降呢?

    莫不是琼州的人黔驴技穷,继而故意搞出来的恶作剧?

    仔细思量,却又不像。

    就她刚才所露的那一手轻功落地,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从内行的角度上来看,那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也就是说,此女必定懂得些武艺,至于高与不高,目前还不得而知。

    不过,按照常理上来说,女子的功夫多为是花拳绣腿,好看却不中用。

    也就是说,她的武艺多半不高。

    王之藩笑了笑,率先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那女子的声音宛若天籁,但却是冰冷冷的,“以你的品德,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你……好狂妄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得先学会怎么去尊重别人!”

    围观的众人尽皆摸不着头脑,唯独齐誉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声音,不是俺闺女齐小彤又是何人?

    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我的小棉袄给盼回来了!

    也不知是风儿吹得太利,还是被飞来的沙子给迷了眼,那两行滚烫的泪水已沿着齐誉的眼角潸然落下。

    久别重逢,乃是人生之大喜,而齐大郎又是一介俗人,哪能超脱其外?

    不过,在情绪稍稍平静过后,他连忙腾出手来偷偷地拭去了这袭喜悦之泪,并将灿烂的笑容高挂于脸上。

    瞬间变脸?

    当然!

    自己可是堂堂巡抚,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呢?

    为了掩饰失态带来的尴尬,他还歇斯底里地干咳了两声,貌似很自然的样子。

    稳住了心神,齐誉再次望向下擂台处。

    只见王之藩一脸傲慢地看着齐小彤,说道:“我来问你,你一个柔弱女子,跑来擂台上做甚?”

    “我来打擂!”后者的话语不多,只是淡淡回道。

    什么?

    你要打擂?

    听闻此言,王之藩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身段如此羸瘦,一看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可人儿,你与我战,不是自讨苦吃吗?”

    小彤却是淡淡一笑,回道:“我弱与不弱,你试过之后,不就知道了吗?”

    “哼!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说句不怕吓你的话,爷只需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你于瞬间香消玉殒,走完此生!我劝你呀……”

    “你用不着劝我,负责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你若真有那本事,就尽管来摧!”

    这一番对话,却是把围观的老百姓们给雷住了。

    弄了大半天,原来这位仙女是来打擂的呀。

    精神上可嘉,但现实上却是行不通。

    这个王之藩猛得就像那大老虎一样,哪是柔弱女子所能敌得了的?

    “我说大姑娘啊,你还是赶紧地下来吧,比武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就是,万一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辈子可就全完了。”

    “……”

    相比老百姓们的苦口婆心与良言相劝,齐誉的反应更为直接。

    让自己的小棉袄去与猛虎搏斗,那怎么能行?

    万一受了伤咋办?

    别说是受伤了,就是折断那么一丁点的指甲盖,自己也会心疼的肝胆俱裂。

    想到这些,齐大郎哪还能还安坐得住?

    只见他一个急冲,几个箭

    步,就很麻利地蹿上了擂台,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把腰间的两把火枪拔出来亮相。其中一把,朝着天空射击以作示警;而另一把,则是指向了王之藩的所在地。

    砰!!

    随着一声枪响,倏然间万簌俱寂!

    这谁?

    啊……

    齐小彤见父亲突然心急火燎地从人群中猛然冲出,心中的那份惊喜,哪还能抑制得住?

    眼睛一开一阖,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而原本古井无波的心情,也于霎然间变成了惊涛骇浪。

    俺爹爹来了……

    亲情,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抗力的因素,任你是和光同尘的方外高人,在此面前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很快,齐小彤便让自己镇定下来。

    刚欲趋身见礼,却见父亲竟然气势凛凛地奔到了自己身前,而后一个挡臂,就将自己护在了身后。

    他那伟岸的身姿,就像是这天地间的擎天一柱,渊渟岳峙中又带着浓浓的磅礴气息。

    这就是封疆大吏的气势!

    更是于战火中沐浴出的凌人霸气!

    令人敬仰,令人膜拜。

    再说王之藩,他正欲和那位神秘女子展开较量,忽见这位戴斗笠的男子持枪上台,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人是谁,怎么会有这等的惊人气势?

    虽然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是,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丈。

    “你……是谁?”

    “我!南洋齐誉!”

    “什么!你说是齐……大人?”

    “不错!正是本尊!”

    传言中说,齐誉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软弱文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血性了?

    莫非是,传言有误?

    霎时间,王之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都有些弄不清孰真孰假了。

    “齐大人,你这又是搞得哪一出呀?”

    “也没什么,本官就是想宣布一下,此次打擂,到此结束!”

    “什么?到此结束?”

    “嗯!有什么问题吗?”

    齐誉晃了晃手里的火枪,淡笑着问道。

第656章 关心则乱

    王之藩见齐誉如此仗势欺人,心里的热情登时凉去了大半截

    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哪有自己说不的权利?

    然而,他仔细一想,泄去的底气又再次充盈了起来。

    自己可是奉旨设擂,哪是他一个地方巡抚说停就能停得了的?

    谁给他的权力?

    对!

    我拿天子去压他,看他咋说!

    王之藩想了想,直接取出来了皇帝御赐的‘虎头金牌’,得意地说道:“齐大人,王某摆擂乃是遵照陛下的圣旨行事,没有他老人家的金口叫停,别人又岂能无端阻断呢?”

    齐誉笑笑道:“我琼州乃是自治地区,曾获陛下特许的便宜行事的权利,在某些特殊时刻,齐某是持有酌情断事之权的。”

    王之藩却是摇摇头道:“齐大人,你可真会强辩,王某打擂秉承地乃是友好交流的宗旨,和你口中所说的特殊时刻,似乎沾不上边呀!”

    就这样,二人在擂台上舌辩了起来。

    两个人都拿皇帝说事,以大‘道理’来压制对方,一时之间,竟是谁都不肯让谁。

    齐誉想了想,决定再度加码进行压制,索性,就给他来上一出不加掩饰的以大欺小。

    只见他呵呵一笑,道:“我说后生仔,你虽为今科的鼎甲状元,但却还未真正地步入仕途,按照我朝当下的制度,即使给你放官,也不过区区的正七品而已!以汝这等孱弱的前途,在见到一方大员时,不应该谦虚一些吗?否则,呵呵~~”

    这声呵呵,可谓是寓意深刻。

    但凡是听话听音的人,皆能体会出这话里的意思。

    直白一点来说,就是赤裸裸地恫吓。

    你现在不给我面子,那以后我就给你使绊!

    不料,王之藩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一脸轻松道:“齐大人,我的仕途在于兵部发迹,又不在你的地方府军,如此这般,我又有何惧哉?”

    齐誉闻言脸色一黑,说道:“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举,若等到阴沟里翻船时,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王

    之藩仍是不以为然,道:“听齐大人这话里的意思,莫非还想动一动我?你要知道,我可是陛下钦点的鼎甲头魁,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金銮殿告你的御状!”

    齐誉冷哼道:“口气不小!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状元郎,即使是堂堂的皇室王爷,只要犯在我的手里,我也照办不误!”

    这话可不是随口一说,乃是有着事实依据。

    就比如说燕王、庸王二人,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听到这句话,王之藩的脸色终于黯淡了下来。

    而后,两人怒目互视,出现了僵持。

    在这场舌战中,齐誉看起来霸气凌人,但却没有占到实际性的便宜。

    原因无他,只因不占大理。

    就规矩上来说,他确实无权干涉朝廷安排下来的擂台赛,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王之藩才如此理直气壮地据理力争。

    这时的齐誉,感觉有点骑虎难下。

    若动了他,就难免受到攻讦和弹劾,为这种破事有点犯不着。可若是不动他,就难不保琼州的义士再登擂台,继而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更何况,还有身后的女儿跃跃欲试。

    你说,这该咋办呀?

    提起小彤的武艺,齐誉的心里还有点小犯嘀咕。

    都说她现在已经有所成就,但这个成就高到什么程度,自己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她敌不敌的过王之藩,还是个未知之数。

    要不是因为这个顾虑,也不会出面喝止了。

    正值犹豫不决之际,忽听女儿开口说道:“齐大人,民女请求一战!”

    嗯??

    她刚才叫我啥?

    齐大人?

    而且,她还自称是民女……

    噢……我明白了。

    她这是想要故意隐藏身份的意思。

    现在的她,轻纱遮面,并未以真容示人,而且也未与自己公开相认,在外人看来,她的身份直至现在,仍是个未解谜团。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二人之间并未签订留有笔迹或者是姓名的生死契约

    ,即使出现了什么意外,书面上也是无据可考。

    若是于事后,琼州突然来个翻脸不认账,他武状元也只能吃个不清不楚的哑巴亏。

    这个思路确实不错,也足够腹黑。可这有个前提,闺女她真的能敌过王之藩吗?

    常言说,父女连心。

    小彤几乎没用细想,就准确地猜到了父亲的顾虑。

    于是,她抱拳道:“齐大人不妨试想,像齐青云这等初学武者都能勉强应对,与之打个平手,那习武多年者又岂能逊色呢?”

    话外之意就是,做徒弟的都可以打个平局,更何况他的师傅出马?

    是哦!

    这个逻辑确实成立,也很客观,可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由于心里有底,齐誉的心态就开始放轻松了。

    他收起脸上的威严以及手里的火枪,捋须说道:“武状郎呀,老夫是担心你在琼州折戟,所以才以良言相的,既然你冥顽不灵,顽固不化,那就随你的便吧!不过,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折损了颜面,可千万不要来我省府衙门告屈诉苦啊!”

    王之藩闻言哈哈大笑,道:“齐大人大可放心,即使我在擂台上被人打掉门牙,也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咽,保证不会有半点怨言!我在此承诺,若是向你们的衙门告上半句委屈,我就是王八羔子外加狗.娘养的!”

    “如此甚好!”

    齐誉当场答应,而后忙朝着台下围观的老百姓们抱拳说道:“老少爷们可都听见了,武状元他不听劝阻,执意再战,本官也不得不允之。状元郎特别承诺,他若是在此折戟,绝不来衙门告状,否则,就是狗娘养的!”

    群众异口同声地回道:“回齐大人,此事属实,我们都可作证!”

    齐誉点点头,又道:“不过,以武状元尊贵的身份,相信他一定言出如山,一句话一个坑,绝不会出尔反尔的。”

    王之藩听到忙接话道:“这是当然!”

    齐誉赞了声好,后宣布道:“那好,打擂继续!”

第657章 齐誉观战

    做完了宣布后,齐誉便走向贵宾席处高坐观战。

    他现在已经亮明了身份,自然不适合再在人群中就座了。

    而现场礼房的官员们,也早已体察出了上面的意思,忙不迭派人搬来了一张甚为考究的太师椅,并覆以清凉的竹节席作为是屁股垫,以迎接齐大人的到来。

    别说,坐上去还挺凉快的!

    齐誉在众人的簇拥下,很徜徉地做了下来。

    少顷,他望了望天空中的烈日,说道:“真没想到,这初秋的太阳,依旧还是夏天时那般刺眼!”

    说罢了,他便从侧兜里掏出来了一副黑色墨镜,然后很骚包地戴在了眼前。

    此镜,乃是眼镜工厂所生产出的初阶样品,目前还没有正式量产,而齐誉作为是时尚的先驱以及总设计师,自然要独领风骚地率先体验。

    在戴好了墨镜后,他又紧接着点燃了一根华子,并貌似悠悠然地抽了起来。

    那一个个的烟圈,从他的嘴里鱼贯而出,后在一阵轻柔的清风下便化为是氤氲袅袅,看起来无尽惬意。

    齐誉他真的惬意吗?

    其实,却不然!

    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生怕算有疏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戴上了墨镜,点燃了华子,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的这番举动更倾向于时尚罢了。

    观众们在领略完了齐大人的卓越风采后,便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擂台。

    此时的王之藩并未选择动手,他眼神闪闪,似在思量着什么。

    他觉得吧,即将展开的这场打擂,似乎少了一个重要环节,至于是什么,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小彤自然不会特地提醒他,双方没签契约的事。相反的,她还故意说出一些不相关话题,以此来打断他的思路。

    小彤更不会告诉他说,适才若是妥协了父亲的停战请求,反而可以躲过一劫。然而,这厮却执意要战,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节奏吗?

    常言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话

    放在眼下,却是再合适不过。

    “这位姑娘,咱们是比试拳脚呢,还是切磋兵器?”王之藩一脸藐视,鼻孔朝天地说道。

    小彤则是淡淡回道:“为了不伤害你太甚,还是比试一下拳脚吧。刀枪无眼,万一要是收不住呢?”

    “为了不伤我?哈哈……这是我自设擂以来,所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

    “呵呵,希望过会儿,你还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出来!”

    “你!”

    小彤所言称的不愿予以重伤,确实是心里的大实话。

    王之藩乃是御点的鼎甲状元,自己真若是力道过大,不小心给弄死了他,那岂不是给父亲招来了麻烦?

    所以说,这一回还不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过,却也不能太便宜了他。

    这怎么着,都要他留点深刻的念想吧?要不然,自己的心头之怒如何消除?

    而王之藩的想法,却完全相反。

    他已经暗下决定,接下来的较量必须痛下狠心,辣手催花,否则,自己的怒火也无从发泄。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子还那么狂妄!她这姿态,都快要赶上自己了。

    你想比拳脚?

    那好,我成全你!

    “姑娘,别再磨叽了,快快出招吧!”

    “且慢!”

    “你……又怎么了?”

    小彤遥指着之前受伤的范尧说道:“适才,你在与此人作比试时,只用了双脚就取得了完胜。那好,我也效仿一下你的做法,只用一只单手与你进行拆招,而另一只手以及双脚皆不参与,我若是破了这个规矩,就算是输了!你看如何?”

    “你……你……”

    听闻此言,王之藩立即变得勃然暴怒。

    这哪里是小觑,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藐视!

    事实上,最感吃惊的却是一旁观战的齐誉。

    此刻的他,正续点着一根香烟,而在听到这袭话后,竟然一个猛然地颤抖,险些烧了自己小美髯公般的胡子。

    我说闺女呀,你这也忒轻敌了点吧?

    不过

    事已至此,似乎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他暗地里作出决定,一旦女儿出现险情,自己就毫不犹豫、立即一枪,直接崩了武状元那个龟儿子。即使陛下申饬问罪,那也认了!

    对头!就这么办!

    正思量间,忽听百姓们乍然呐喊了起来。

    除了卖力地助威之外,还夹杂着一堆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齐誉闻声连忙回过神来,转而朝着擂台处望去。

    却见,上面的擂台赛已经开打了。

    王之藩率先出击,双拳并用,两脚同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着猛烈强攻。

    那气势,拳风凛凛,虎虎生威,看起来好不霸气!

    然而,他这一波雨点般的疾攻,却是没能半点奏效。

    对手齐小彤就跟那没事似的,竟然于悠悠然之间就做出了移动遁避。

    她那身法,看起来不急不慢,但每一步却都迈得恰到好处,几乎是贴着王之藩的拳头勉强避过,那种精度,就像是事先计算好的一样。

    正是她这番身姿袅娜的凌波微步,才博来了适才的满堂喝彩。

    这种级别的闪遁,即使是一个不懂武艺的外行人,都能从中看出端倪,更何况,现场还有科班出身的习武者。

    从气势上来看,王之藩的拳头抡得倒是霸气凛然,但,却全都是些毫无用处的额外功。

    你说,这狂攻了大半天,只对空气造成了轻啸级别的损伤,却是连对方的一个衣角都没碰着。

    真是太气人了!

    不行,进攻方面还得提速!

    于是,王之藩再度加力,对着空气发动起了狂风暴雨般的猛揍。

    而吃瓜群众们见他次次击空,纷纷开始嘲笑了起来。

    “我说状元郎啊,你打了这大半天,莫不是在进行个人表演?”

    “是啊是啊,你每次都击虚,可小心发力过度而闪了腰呀!”

    听到这些冷嘲热讽,王之藩的脸立即窘成了猪肝色。

    而这时,忽听齐小彤淡淡地说道:“遛猴结束,现在该轮到我做出反击了!”

第658章 打人打脸

    听闻此言,王之藩不禁心里暗道:咦?这不是我之前的台词吗?

    现在怎么被她给抢去了?

    不对!

    她戏称我为猴,那岂不是说,她方才的遁避是在故意耍我?

    哼!

    猴可忍我不可忍!

    想到这儿,王之藩的暴怒鸡血再度飙升,立即展开了最大程度地竭力狂攻。

    然而,才刚刚击出去两拳,所面临的势态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

    王之藩只觉忽有一股冷风嗖嗖泛起,然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迎面袭来。

    他非常想要躲开,但,力不从心。

    因为,那袭冷风的速度实在太快,自己避无可避。

    啪!!

    一声嘎嘣脆的声音响彻四下,那味儿,听起来就像是啃萝卜似的,别提有多清脆了。

    “啊……”

    在王之藩惨叫的同时,身体也像是被抛出的麻袋一样,嗖的一声就倒飞了出去。

    这……

    发生了什么?

    就在零点几秒之前,他忽觉自己的腮帮子处传来了一阵钻心剧痛,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呼喊,就被一股凌人的力道给扇了出去。

    在此过程中,一颗大磨牙也随之应声而落,并卡在了嗓子眼处。

    小彤的这一巴掌,力道方面可谓是拿捏地十分精准,既成功地扇落了他的牙齿,却又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收发之间,恰到好处。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恶意地去伤害别人的尊严,否则,就会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然而,齐小彤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竟然于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现场直播,什么叫做打人专打脸。

    至于用意,自然是故意地败坏王之藩的个人形象,让他彻底跌下神坛。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风光无限的今科武状元,若是被打脸这事传扬出去,肯定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到了那时,他情何以堪?

    所以说,打脸虽不致命,侮辱性却是极强。

    且说王之藩,他这被一巴掌扇得是全身飘飘然,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

    啊……

    飘呀飘,自己这是要飘到哪里去呢?

    似乎是要飞出擂台之外!

    按照规定,离开擂台的一方就算是输掉了比赛。而双方的较量,也就此停止。

    可是,齐小彤心里的恶气还没出够,哪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见她单手一甩,从袖中便飞出来了一条蛇一般的白绫束带,并于眨眼之间,游到了王之藩的身后。

    这时,又见小彤纤手一抖,那袭白绫便直接缚在了状元郎的脚踝上。

    后,她猛然一个回拉!

    嗖的一声!

    正要飞出擂台外的王之藩,又被拽了回去。

    然而,就在他的身体即将要靠近齐小彤时……

    又啪的一声!

    后者单手我一甩,一个巴掌又把他给扇了出去。

    这一个大嘴巴子,却比上一拍更加玄妙。

    怎么说?

    此拍,不仅再次打落了王之藩的又一颗牙齿,还迫使他将上一颗掉落的牙咽到了肚子里。

    他之前不是放话说,即使牙齿被打落了,也会自己咽下去吗?

    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成全你!

    王之藩自己也没想到,适才刚刚脱口的话,现在竟然一语成谶了。

    真是好后悔呀!

    不过后悔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此刻的他,除了逆来顺受之外,已经做不了任何形式的反抗了。不仅仅是肢体方面,就连嘴巴都被扇地张不开了。

    唯一的方式,似乎也只有在心里抗议了。

    然,抗议无效。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体验完这一大波飞一般的感觉。

    嗖!他被拉回来了!

    啪!又给扇出去了!

    在体验飞行的每一个来回中,他的牙齿都会少上一颗。

    当然了,他肚子里的牙齿也会随之多上一枚。

    “快看呀!仙女姐姐放风筝啦!”

    “嘿!他灰回来喽!呀!又被灰出去了!”

    旁观的孩童,全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逗得手舞足蹈,那模样,比过年时收到红荷包还要兴奋。

    尤其是,之前那个预测得中的孩子,更是高

    兴地眉飞色舞起来。

    “看吧,被我给猜中了吧,武状元果然被人放了风筝!”

    “只可惜,我猜不出这位仙女姐姐是谁……”

    不仅是观众们乐呵载道,连齐誉也不禁莞尔失笑。

    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的实力竟如此强悍,只用一只单手就彻底压制住了王之藩。

    如此看来,她确实得到了童延火的真传。

    而更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闺女的攻击全都是适可而止,并不曾伤害王之藩的性命,由此不难看出,她的心智比之以前更趋成熟,已经懂得怎么去拿捏分寸了。

    感慨了一会儿后,齐誉再次将视线投向擂台。

    却见此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最后一击,小彤化掌为拳,重重地打在了王之藩的鼻子上,之后便收住了手。

    而武状元的飞行之旅也到此戛然而止,貌似完整地降落了在地。

    哦不,应该说是砸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也只能从形体上来看起勉强像是个人,五官方面,已经完全变成了天蓬元帅。

    双颊肿的像脸盆,鼻子歪的可栽葱,哪还有半点人样?

    尤其是,他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嘴角向内塌陷,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年入耄耋的老妇人。

    可要知道,鼻骨碎了很难整形,而牙齿掉了也难以再长,王之藩这辈子,应该就是这副德行了。

    这对于素来倡导美丰仪的仕途委任来说,他的前途,基本上不会再有高光。

    事实上,他所受到的伤害还不止于此。

    在小彤扇巴掌的同时,还曾于暗中做了一些隐晦的手脚,只是她当时的动作太快,外人们看不出来罢了。

    而这些手脚所带来的副作用,眼下还不会立即显现,只有等过了年许之后,才能察觉出异常和端倪。

    小彤之所以采用这种方式,主要的目的是想和琼州之间撇清关系,要不然,就会给父亲招来麻烦。

    “啊!”

    “好疼!”

    此刻的武状元终于得以开口说话,继而发出了压抑好久的惨叫声。

    他一边嗷嚎着,一边像驴打滚一样翻腾着身体。其状之惨,不忍直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991/ 第一时间欣赏寒门仕子最新章节! 作者:佯忘所写的《寒门仕子》为转载作品,寒门仕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寒门仕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寒门仕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寒门仕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寒门仕子介绍:
穿越成屡试不中的落魄书生,家徒四壁不说,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和一个刚成亲半年的妻子。肩不能扛,手又不能提,科技发明也不会。齐誉想了想:好像只剩下读书科举这一条路了!寒门仕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仕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仕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