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煞星
“我知道你是谁了。”正当沈言摩拳擦掌之时,谷德堂的眼神一亮,随即眼神中明显的浮现一丝后怕和犹豫,有些胆怯的望着沈言,怯声说道。
“喂,你TMD倒是快点说这小子是谁?”听到谷德堂的声音,元桢开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答案,虽然自己想要挑起谷德堂与沈言的矛盾,可是能多知道对方的底细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他就是沈言,我们的煞星。”谷德堂偷偷的望了沈言一眼,只见对方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疑惑,没有怒火,心中的紧张顿时得到了舒缓。
“什么,他就是沈言,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听到谷德堂的答案,元桢开一脸的不相信,仿佛谷德堂故意编造一个让他退走的理由。
“信不信由你,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反正我是相信了。”谷德堂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又似乎在肯定自己的答案,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们的煞星?此话何解?”沈言来金陵也没多久的时间,与官二代接触最多的还是童少军,顺带着昨天晚上的文天裕,其他的人还真没怎么接触过,自己啥时成为了这群官二代的煞星了,带着浓浓的疑惑,沈言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说了,你可别打我。”谷德堂心中也感到十分的恼火,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遇到了这个圈子里广为流传的煞星,真是晦气,早知道在这里会遇见他,就装着不认识秋盈雪好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有那么可怕吗?”听到谷德堂的话语,沈言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自己长的也不彪悍呀,脸上也没有横肉呀,为何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变化这么大,嘴角浮现一丝自以为很帅的笑容,望了谷德堂一眼,瞧见对方根本不给自己答案,便望了秋盈雪一眼,“盈雪,我又那么可怕吗?”
“可怕不可怕,不是靠外表,而是靠手段。一定是你的某些手段让他们感到了一些恐惧,所以才会封你为他们的煞星。”秋盈雪的嘴角浮现一丝甜蜜的笑容,估计从今天起,金陵的官二代们再也没人会来骚扰自己了,因为他们肯定都会知道自己是沈言的人,而沈言则是他们的煞星,虽然名声上受到了一些损伤,但这不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再说了,自己和沈言是两情相悦,这些名声又算的了什么。
“你一来到金陵,便与童少军发生了冲突,随后痛打了对方一顿。”谷德堂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是在回忆,又似乎不想提起这些丢人的事。
“就凭这个?”沈言的眼睛睁的大大,如果仅仅靠这个,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打了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就成为了他们这个圈子的煞星,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莫名其妙。
“当然不止是这个,你痛打了童少军后,以童氏父子俩的性格,竟然没有在事后报复你,甚至还下达了封口令,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同时,昨晚你又再遇到童少军,压制的对方连嘴都不敢顶,甚至还将文天裕痛打了一顿,要知道文天裕是谁呀,他可是琬妃的侄子,大皇子的表弟,正是这些事传开后,大家就戏称你为我们的煞星,谁遇见你,谁就倒霉,你看现在这个情况不正是如此吗。”谷德堂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眼神中浮现一丝后怕之色。
这个沈言看上我文质彬彬,一副佳公子的神态,可如果真要惹了他,他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上前照打不误,这些都不是让自己等人感到后怕的,让人后怕的是,沈言不管打了谁,谁都不会前去报复沈言,听说沈言是皇上的人,靠着这层关系,谁被打了,还不是自认倒霉,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煞星。
回头想想也是,谁有那么的好运,在草莽中遇到了皇上,并获得了皇上的欣赏和器重,虽说沈言现在官职小的可怜,但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小觑沈言背后的力量,毕竟圣心难以揣测,在沈言没有完全失势的前提下,不论是身为户部部堂的童延边,还是琬妃的娘家侄子,都不得不对沈言暂时忍气吞声。
幸好的是,沈言此人平常比较低调,也不与自己的这个圈子有正面冲突,除非是像自己今天这般倒霉,主动触到沈言的霉头,否则,两方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哦哦,那你现在是想要被我一顿狂揍呢,还是?”弄清其中的来龙去脉,沈言的嘴角轻轻的上扬,这都是什么事,什么理呀,这群无所事事的纨绔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闲的发闷。
尽管这个煞星的名头不好听,可有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就是自己遇到这些纨绔后,只要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般情况下都会退避三舍,除非自认为他的拳脚硬过自己。当然了,坏处就是自己不可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其实吧,这也算不上啥坏处,本来自己就不可能跟他们走到一起,贵族和贫寒是永远存在的一对矛盾体。
“我走,但是你不就是凭着拳头硬吗,有能耐,我们动嘴不动手。”元桢开的眼神中也浮现一丝后怕,但骨子里的那股傲气或者说不甘这样丢人,遂嘴里放出一番狠话来。
“动嘴不动手,你的意思是文斗呗,是比楹联,诗词还是啥?”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群人呀,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连走还要放狠话,自己是那种被狠话吓住的人吗,明显不是,“来来,你赶紧呼朋唤友,我呢,最近刚好闲的有些发慌,正想见识见识你们这些人的诗词文章。”
“时间地点,你们挑,挑好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奉陪到底。”
沈言完全是一副虱子多了不怕咬的模样,自穿越以来,一直都在听闻大夏的文人士子是多门的风骚,整天就知道吟诗作对,一直想找个机会了解一下他们,可惜,自己一直比较忙碌,除了与詹士晖等人因楹联时而打过一场交道外,其他的文人士子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沈言心如明镜,靠这些纨绔又岂能弄出什么诗词文会来,他们必定会找枪手,或者直接邀请那些稍有名望的士子参加。
但自己会害怕他们吗?
第八十九章 太聪明的女人
“沈大哥,你真的要参加他们的文会,与他们文斗吗?”望着谷德堂等人不甘心离去的身影,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忧虑和希冀,小声的问道。
忧虑是担心沈言在文会上会输给他们,自己虽然与沈言接触的时间不长,可从未听说过他在这方面还有什么超强的造诣;希冀是因为知道沈言多少还是有一些才情的,比如那句千古绝对,比如昨晚送给宋老夫人的祝寿诗,更重要的是自己是真心希望自己喜爱的男人在文学造诣上并不输给常人,或者说希望沈言的文名压过善刑名的名头,也压过善军事的名声。
清流才是当前社会的主流,谁若能在清流上获得一席之地,就等同于他获得了永垂千古的基石。正如爹那样,在清流中有一席之地,即便曾经抗过旨,也受到过磨难,但还不是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
“放心吧,我知道你担心的是啥,可是就凭这群纨绔还真掀不起风浪来,最多只会让人觉得恶心或心烦。”沈言给了秋盈雪一个宽慰的眼神,嘴角泛出一股淡淡的自信笑容,神采奕奕的说道。
“他们虽然不堪,可他们身后的背景却不得不让人重视。”秋盈雪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甜蜜笑容,眼神中闪现一丝希冀,淡淡的望了沈言一眼。
“我知道,我答应他们参加文会,主要有这么几个原因,首先他们和我的身份决定了我们永远是对立面,除非我愿意改变立场,但是,一旦我这边刚暴露出想要改变立场的念头或行动,皇上那边就会派人将我拘起来。”沈言心中清楚除了皇上给自己定下的使命,另外,贵族和贫寒不可能会走到一起,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体。
“沈大哥的意思是说,你只能按照皇上给你设定的路往前走?”秋盈雪的罥烟眉轻轻的蹙了一起,忧愁中带着淡淡迷人的风采,沈言看的眼睛明显一亮。
“是的,正是如此,无论我打了哪一个官二代还是啥,只要不做的太过火,只要不越过皇上的底线,我都会平安无事,这也是我为何打了童少军,打了文天裕仍能潇洒的邀请你游湖的原因所在。”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和忧愁,圣心难测,谁能保证永远会猜到皇上的心思和底线。
“可是,沈大哥你又能如何每次能都猜到皇上的心思?”听到沈言的话语,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无奈,聪明的她早就从秋慕白的身上体会到了圣心难测,爹是那么艰辛的从江南弄到了那本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的账簿名册,可结果呢,皇上却是将此事搁浅,而冷处理了爹一段时间。
“谁又能做到这一点,就连伺候皇上那么长时间的许公公都不敢保证,不过,皇上的一些基本底线我还是能把握住的。”沈言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事实上,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压对了皇上的心思,顺着皇上的思路办事,也正是如此,自己才能像现在这么逍遥自在。
“那其他原因呢?”秋盈雪知道这是沈言的命运,想要改变,非常难,比登天还难,因而就不想顺着这个话题,免得让沈言感到无奈和心中有些不痛快,遂问起了其他的缘由。
“朝堂一向是重文轻武,多参加一些文会当然对自己的名声有利,前提条件是在文会上大放异彩,虽然我不敢说我满腹经纶,但吟诗作对吗,总是有那么几首,露露脸,保证不输还是有点底气的。”废话,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最起码可以做到不会吟时也会偷,偷偷的剽窃几首经典的,还不如震的他们那群纨绔目瞪口呆。
“一个人要想快速的崛起,无非是两个途径,一个是在清流中博取几分薄名,这个固然需要倨傲的性格,可也要看时机,看有没有贵人拉一把,很多文人士子都在走这条路,因而想要在这条路上杀出重围赢得天下传的名望,并非易事,你看詹士晖被戏称为金陵青年第一士子,可在皇上眼中,他连个屁都不是。”沈言的脑海中虽然积累了几千年的文化精髓和糟粕,可让他考取功名或者说博取名声,他目前还真没这方面的心思。
“至于第二途径便是军功,尽管朝堂重文轻武,可一旦获得了实打实的军功,便有了资本,但前提是军方或兵部的人能本着良心做事,不抹杀军人的军功。”
“沈大哥的意思是,你两个途径同时进行?”听到沈言的话音,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异样的神采,想到沈言最近一段时间忙于练兵,不难猜出沈言的心思。
“不错,是非成败就要看十几天后的一场博弈了。”听到秋盈雪的猜出,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个女子真是聪慧,很多时候一点就透,甚至还没有提醒,对方便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幸好在这个男权占主导地位的社会,否则,还真的会让许多男人望而却步。
“第三个原因则是我故意要皇上知道,我又在胡闹了,可胡闹的同时,我极度的把握好了尺度。”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狡黠笑容,皇上,你不是要时刻知道我的动向吗,那我就故意搞点事让你头疼。
沈言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眼下绝对不能表现的太过优异或出色,否则定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自己可不想随意的丢弃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一个官员的名字或者事情不能时刻出现在皇上的脑海中,时间一长,皇上就自然会将自己遗忘,深知其中的道理,自己又怎么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我明白沈大哥的意思了,沈大哥这样做,一个是正面的告诉那群纨绔子弟,你一点都不害怕他们,而且还是希望他们与你闹的越凶越好,这样,皇上就会放心你不会与他们走到一起。第二个则是要让皇上时刻记住你的名字,但是呢,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做那么有意的事,同时你也担心你表现的太过优异,皇上心中会不舒服,甚至会有所猜忌,故而你才会偶尔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甚至是有些胡作非为,而这正是你打消皇上对你的猜忌,让你永远获得皇上信任的秘密武器。”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智慧的光芒,仿佛智慧女神附体。
听到秋盈雪的这份解释,沈言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妈呀,这个女人太聪明了,聪明到让男人都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呀,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回家。
第九十章 朕即国家
“爹,您回来了呀。”秋盈雪与沈言在外面随意的吃了一些金陵特色后,沈言便送秋盈雪回来了,沈言如此做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第一次约会时间不能太长,免得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第二个则是需要处理一些正事,谈情说爱是人生的润滑剂,秋盈雪带着甜蜜的心一步三回头,望着沈言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转过头,看到秋慕白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茶盅细细的品味着。
“我再不回来,又岂能见到我的宝贝女儿的魂都被人家勾走了,爹什么时候能享受你这一步三回头的待遇呀。”秋慕白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诧异,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她的智商不下于一般男子,可以说,一个男子想要欺骗秋盈雪的情感那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她主动犯傻,可沈言这小子却偏偏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出色,身边好几个人女人围着他转。
“爹,您又来笑话我。”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甜蜜,洁白的不施粉黛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绯红,走上前来着秋慕白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说道。
“好了,爹可是老胳膊老腿,摊不得你这样摇晃。”秋慕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溺爱,随即眼神中浮现一丝阴霾。
“爹,您又在想那些政事呢?”秋慕白的眼神没有逃过秋盈雪的观察。
“算了,这些事跟你说,只会徒增你的烦恼,你有这个时间烦恼还不如烧几个小菜让爹好好的喝上两杯更实际。”秋慕白慈爱的望着青春靓丽的秋盈雪,眼神中闪现一丝淡淡的忧愁。
“爹,你知道今天女儿和沈言出去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嘛?”秋盈雪走到秋慕白的身后,轻轻的给秋慕白捏捏肩,眼神中浮现一丝沉思,随即淡淡的问道。
“收获,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还有啥收获,你不会是想告诉爹,爹就要将你下嫁给沈言吧。”秋盈雪的力度控制的刚刚好,秋慕白感觉一上午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中浮现一副很享受的神态,淡淡的说道。
“爹,您又在胡说了。”秋盈雪故意的稍微加大了一些力度,轻轻的捏了捏秋慕白的肩膀,眼神中浮现一丝羞意,娇声的说道。
“女儿今天最大的收获是认清了沈言的为人处世的生存哲学。”
“他小小年纪何来什么为人处世的生存哲学,不可能吧。”听到秋盈雪的话语,秋慕白的身子明显一硬,眼神中浮现出一股浓烈的怀疑,怎么可能,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会有生存哲学,这是天方夜谭,如果这话不是出自秋盈雪之口,秋慕白很有可能当场就叱喝对方胡言乱语。
“爹,是真的。”秋盈雪随即将沈言为何要参加纨绔们约的文会一事毫不保留的说给秋慕白听,其中也包括了自己与沈言的对话。
“这哪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城府?许多人活了一辈子也没有他这份感悟和心得,这明明就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的智慧,他还是一个人吗?”听到秋盈雪的描述,秋慕白深深的震撼了,一个年纪如此轻的人竟然有着不下于活了几十年的感悟和心得,这很妖孽。
怪不得皇上会选他做孤臣,怪不得他自做官以来,不管做了什么对的,还是不对的,皇上从来没有下旨申斥过他,甚至还在百官明前给他树立形象和威望,知道了沈言的小算盘,才明白了他为何比其他年轻人走的更远的缘由了。
或许,他才是皇上心目中不可或缺的孤臣人选,或许,他真的能完成这个无法完成的使命。
不知道为何,秋慕白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这个奇怪的念头,奇怪的都让自己大吃一惊,更感到不可思议。
“爹,您说什么呢,他不是人,那我又是什么?”听到秋慕白嘀咕的声音,秋盈雪的脸上故意弄出一副不高兴的神态,轻轻的摇了摇秋慕白的肩膀,撒娇似得说话。
“你看你看,你这还没过门呢,你的心就向着沈言那小子了,今后你让爹如何是好呀。”秋慕白轻轻的捋了一下脑海中有些杂乱的思路,眼神恢复清明,淡淡的笑了笑。
“爹,您今天这番表现让我很不满意,我决定惩罚你……”秋盈雪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眼神中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望了秋慕白一眼,随即缓缓的说道,“惩罚你不许喝酒。”
“哎呀,沈大人,你让咱家好一番等待呀。”沈言一边慢慢的溜达,一边嘴里吹着口哨,慢慢的出现在望江楼,左腿刚迈进望江楼大门,耳旁传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这位公公是?”瞧见一名二十出头,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带着一丝疑惑,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满面春风的问道。
“咱家是许公公的人。”年轻的内监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连忙拉着沈言的胳膊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许公公给咱家传下话,说见到沈大人,让沈大人火速进宫一趟。”
“这位公公,发生了何事让许公公如此火急火燎的召在下进宫?”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
“唉,这么说吧,你昨天进了金陵城,咱家许公公就知道你回望江楼了,所以许公公便让咱家前来望江楼给你传个话,让你火速进宫,不要让皇上等的着急。”年轻的内监一脸着急的神态,生怕沈言还在这里磨叽,耽误时间。
“好,那就劳烦公公带路。”沈言自然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价值不高的银票悄悄的塞进年轻内监的手中,对方眼神中明显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是不是沈言来了,来了,就让给朕滚进来。”沈言刚到勤政殿门口,正准备开口说微臣沈言觐见,夏天启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微臣沈言……”沈言连忙小跑的跑了进去,正要跪下敬安,夏天启朗声阻止道,“沈言,你不给朕在京郊兵营里好好练兵,为何要跑回金陵胡作非为?”
“皇上……”沈言张大了嘴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皇上怎么会突然责难自己?是为了昨天文天裕的事,还是?
“沈言,你是不是很好奇,你才做的事,朕就知道了,朕要告诉你,朕即国家,在朕的统治江山下,不管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朕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更何况这小小的金陵城。”
第九十一章 瞎猫碰到死耗子
“皇上,微臣惶恐。”听到夏天启的责问,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恐慌,连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
“起来吧,不要给朕作秀了。”夏天启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眼神中浮现一丝复杂的神色,淡淡的望了沈言一眼。
“沈言,你可知朕为何要责问你?”见沈言站了起来,夏天启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望了望沈言。
“微臣惶恐,微臣不知。”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天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让皇上大发脾气,可是心中有委屈也无法说出来,这是身为臣子的悲哀。
“朕给你提个醒,你昨晚不是挺威猛的吗?朕怎么不知道你拳脚功夫那么厉害呀。”夏天启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浅笑,一丝玩味的笑容在眼神中一闪而逝。
“昨晚,很威猛?皇上,您是说昨晚在我宋府动手的事?”见到皇上轻轻的点了点头,沈言仿佛是受委屈的一方,右手偷偷的沾了点口水,涂抹在眼角下,装成一副悲戚的神态,“皇上,微臣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呀,皇上,您是知道的,微臣出身不好,做事也欠考虑,受不了对方的骄横谩骂一,下子没忍住就热血的冲动起来,微臣真不是有意的,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呀。”
“沈言,如果不是你日常的表现让朕满意,朕现在又岂会听你在这里唠唠叨叨。”夏天启望着沈言一副悲戚的神态,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觉得沈言眼前这个样子实在滑稽,却也十分天真,对,就是天真,充分的体现了沈言的本质,是一个没有啥坏心眼,只知道热血冲动的青年,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昨天被你狂揍的那人是琬妃的侄子,大皇子的表弟,昨晚被你狂揍后,他直接跑到琬妃哪里痛哭,然后倾述你的不是,幸好朕对琬妃的这个侄子有所了解,否则琬妃跟朕说起这事时,朕也恨不得狠狠的抽你三十鞭。”夏天启似乎能理解沈言当时冲动的心态,似乎是为了给沈言开脱而找到的一个借口,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
“啊,皇上,微臣真的不知道他是琬妃的侄儿,否则,给臣十个胆子,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揍他呀。”沈言故意装出一副很吃惊的神态,可怜巴巴的望着皇上。
“得了吧,你连皇子都敢揍,更何况是一名外戚。”夏天启的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微笑,眼神中不置可否的望着沈言,“你不是被他们戏称为他们的煞星吗,既然是煞星,就应该有煞星的神态和威望。”
“皇上,您连这都知道了,您真是神了。”沈言顺势的给夏天启送上一顶高帽。
“神?天下之人谁敢称神,朕说了朕即国家,凡金陵城发生的点点滴滴,朕只要想知道,没有一个能逃过朕的掌控。”夏天启的话语中充满了无限的霸气,那意气风发的状态仿佛让他回到了年轻时候,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激情。
“朕此番召你来,一是当面申斥你一下,这些时日你给朕好好的收敛收敛,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怕朕猜忌你吗,又为了能时刻让朕记住你,所以你在不违背朕的底线前提下,故意的闹出一些事。”夏天启仿佛掌握了一种魔法,将沈言的心思看的十分透彻,丝毫没有隐藏的空隙。
不是吧,做皇上的就这么神,这么牛,我的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了,你叫我今后怎么跟你玩呀。听到皇上的话语,沈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就仿佛自己说了一弥天大谎时,突然被知情人当面拆穿,神情中带着一丝不自然和尴尬。
“就你这点小心思,朕都猜不透,朕何以治理大夏这么大的江山。”瞧见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就仿佛沈言做了一件错事,自己真在教诲他。
“至于第二件事,朕收到一些情报,说北胡的国师带着两名年轻人暗中先到了金陵,尽管这个情报尚不明确,但不管有任何蛛丝马迹,朕也不能含糊以待。”夏天启说到这里,眼神中浮现一丝精芒神色,仿佛是一只休养多年的雄狮,见到猎物时就想要一下子扑上去的感觉。
“北胡国师?”沈言的眉头轻轻一皱,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昨晚馄饨摊遇到的那三个异乡人。
“朕此番传召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多花点心事,看看能不能查到他们的行踪和落脚点。”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无奈和无力,“朕一手打造的锦衣校却成为了朕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们争相抢夺的资源,现在的锦衣校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朕也曾想过力挽狂澜改变锦衣校的现状或废了锦衣校,但深深一想,如果朕真的这样做了,不但会给那些觊觎朕位置的儿子们及其背后势力提了个醒,也会让那些无处可归的锦衣校成为社会治安的一大隐患。”
“皇上英明。”沈言不清楚皇上为何会跟自己说这个,但确实很赞同皇上没废除锦衣校的决定,否则,以锦衣校那种只会欺软怕硬的风格,定然会成为欺压百姓的一大利器。
“英明?如果朕真的英明,就不会出现眼下的困局和四分五裂的朝堂格局了。”听到沈言的赞誉声,夏天启不知为何感到沈言仿似自己多年的老友,在其面前根本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
“皇上,微臣有一事想要启奏,是关于北胡国师的,但是呢,微臣却没有真凭实据。”沈言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让皇上继续这样,否则皇上一旦回过神来,觉得在臣子面前失态了,那自己就是倒大霉的时候。
“什么事?说来听听。”夏天启的注意力成功被沈言所吸引。
“臣昨晚离开宋府后,无意中走到了一个馄饨摊,然后……”沈言随即将昨晚在馄饨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没有丝毫的隐藏,包括怎么出手教训那些地痞,包括和那三个异乡人的对话,甚至包括面对那个异乡老者的感觉,全都说了出来。
“臣觉得那三个人并不像他们所言的是行脚商人,因而,臣大胆的动用大夏皇家军的士兵暗中调查他们的动向,还望皇上恕罪。”说完后,沈言不忘说自己越权了,皇上,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了。
“沈言呀沈言,你让朕怎么说你好呢,你这完全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是你的运气太好,每一件事都那么的符合朕之所愿。”听完沈言的沉思,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精芒,语带兴奋的说道。
第九十二章 大夏雄狮
“沈大人,皇上没有责问你吧?”沈言带着唏嘘的心态走出勤政殿,路过站在不远处的许三原时,耳旁听到许三原轻声的问候。
“多谢公公关怀和照顾,皇上召下官来就是申斥了两句。也是,这段时间下官总觉得路走的太顺,有些飘飘然了,皇上的这一顿申斥仿佛醍醐灌顶,让下官彻底的明悟了这段时间的骄傲,以及自己不该太过于蛮横。”听到许三原的关怀,沈言心中感到一阵暖暖的,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能在皇上眼皮底下对自己嘘寒问暖,足以证明自己在对方的心中有一些地位。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和皇上关于调查北胡国师的事也不能让许三原知道,这不是说皇上不信任许三原,而是怕许三原知道了,想要争功派出锦衣校去调查,如果真出现这个情况,那全金陵的人都知道了北胡国师来到了金陵,暗中调查也就没有意义了,更显现出皇上是多么的小气,甚至出现皇上害怕了北胡国师的谣言。
沈言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奇怪感觉竟然再次获得了皇上的欣赏,或者正如皇上所言,自己这一下还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但眼前这一切还不能让自己表现的太过得意,毕竟这一点与十几天后的那场较量比起来就没有丝毫可比性,就像是一粒沙子扔进平静的湖面掀不起半点浪花。
“没事就好,沈大人毕竟还年轻,有的时候呀,还真不能由着性子来。”许三原低着头,轻声说道。
“多谢公公关心,下官先告辞了。”沈言悄悄的向许三原一个稽首,脸上露出了微微笑容,迈着步伐缓缓的向外走去。
这个沈言呀,还真不简单,换成是谁打了琬妃的侄子,皇上也不可能只将对方唤来申斥两句,皇上为何对沈言这般好,或者说沈言有什么本事值得皇上如此对待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沈言背影,许三原抬着头微微的出神,脑海中思绪万千,想要理顺,可总找不到源头在哪。
“千总,属下前往金陵府听审,宋大人凭着强有力的证据,剥夺了邢捕头的捕头一职,然后再根据邢捕头这些年来有组织恶势力犯罪的罪行再量刑,同时,宋大人也传了话,凡是这些年被邢捕头等人欺压过的,只要证据确凿,都会成为量刑的重要组成部分。”沈言离开皇宫后,径直回到望江楼,一到望江楼后院,便见到丁三林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椅上,对方看到自己身影时,连忙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金陵府其他官职的神态反应呢,有没有阴沉着脸,有没有人激烈的反对?”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凝重,如果宋玮此案审的太过顺利,只能说明,宋玮的目的根本就没达成。
“回千总,激烈反对的人没有,只是那位同知好像从头到尾都阴沉着脸,属下无意中发现邢捕头几次将眼光投向那位同知,可对方就是不站出来为邢捕头说话。”丁三林的脑海中将上午宋玮审理案件的经过一一回味,突然发现了俞啸泽一直都阴沉着脸,包括邢捕头求救的眼神。
“看来邢捕头是俞啸泽的人,可俞啸泽为何不站出来为邢捕头说上一两句话,哪怕是转移话题,也能让邢捕头减轻点罪名?他这种丢卒保车的做法就不怕其他的人感到心寒吗?”沈言理解丢卒保车的要义,可是这个前提是让卒子知道自己必须丢弃他,同时会好好的对待卒子的家人,而不是像俞啸泽的表现。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该头疼的是宋玮,不是自己。想不明白,沈言索性就放弃不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吗?”
“回千总,没有了。”丁三林的眼神中浮现一股肯定。
“那宋玮当时是什么神态?脸上是浮现了笑容,还是面无表情?”沈言很好奇宋玮取得这场胜利的表情会是什么,忍不住问道。
“属下没有仔细观察,但无意中发现宋大人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的神态,不时的偷望俞同知几眼。”丁三林仔细的回忆着宋玮当时的神态,也幸亏自己记忆力不错,有着心细如发的观察力,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看到宋玮当时的神态。
“嗯,对了调查那三个异乡人有没有线索?”沈言坐在石椅上,随意的问道。
“千总,这个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毕竟昨天晚上在馄饨摊吃馄饨的人不多,而且属下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调查,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慢慢调查。”丁三林的眼神中浮现一股坚毅,只要有一丝痕迹和线索,自己必定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可问题是,自己不能明目张胆的去一个个的调查,只能暗自摸查,无形中难度增加了许多倍。
“嗯,此事你放在心上便可,我知道这个事查起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那三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北胡国师,所以,你在调查时一定要多注意自身安全。”沈言知道有些急不来,所以给了丁三林一个宽慰的眼神,同时也给了对方一些压力,如果没有压力,做起事来总不如带着一丝淡淡的压力那么有效果。
“千总放心,属下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听到沈言的话语,丁三林知道这个难度自己必须要挑战,而且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挑战成功,这是对沈言信任的汇报,也是检验自己实力的标准。
他们三个在馄饨摊那里吃馄饨,是否就会在那一带落脚?按常理,这个推论是成立的,但北胡国师暗中潜入金陵,不可能按照常理推论,如果他们不在馄饨摊附件落脚,又会在哪?沈言也百思不得其解。
“嗯,此事虽着急,但也不可太过着急而乱了分寸,具体的细节如何,你自己把握便可,不必事事向我汇报。”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鼓舞,鼓励丁三林敢作敢为,关键时刻善于把握时机而做出正确的决定。
沈言知道,寻找北胡国师固然是手头的重中之重,但即便寻到了又能如何,也翻不了身,或者抬高不了自己的身价,唯独十几天后的较量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只有赢了那场较量,不论是自己还是裴向东他们一帮人才算是真正的翻了身,洗脱之前被人诬陷的罪名,而成为大夏真正的军人,真正的大夏皇家军,大夏的雄狮。
第九十三章 士子,好名声
“可儿,从今天起,凡是能对上我这些楹联的顾客,一律给出五至八折的优惠。”望着丁三林离开的身影,沈言沉思了片刻,随即走到柜台那里拿出笔墨纸砚,唰唰的写了十几页大字,然后轻轻的哈口气,等墨迹干了后,放在柜台的一边,随后程可儿缓缓的从后院中走了过来,轻轻坐在沈言的右边。
“沈大哥,你的意思是?”程可儿顺着沈言手指的方向快速扫了一眼,只见沈言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楹联,有通俗易懂的,有文意深奥的,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俏声的问道。
“可儿,望江楼想要走的更远,就不能局限于眼前的这些损失,更要拓展视线,不能单一的依靠精致的菜肴来吸引顾客,再精美的食物总会有吃腻的时候,而且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人也就会变得更加的挑剔,所以我们要在发展中求变,求变中发展。”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自信,就不相信了,自己的脑海中有那么多关于酒店营销的资料,就不能带着望江楼走的更远。
“嗯,我一切都听沈大哥的。”程可儿的眼中浮现一丝信任的微笑,甜甜的望了沈言一眼。
“你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哪一天将你买了呀。”沈言轻轻的刮了一下程可儿俏丽挺拔的鼻子,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
“如果沈大哥真的这么狠心,我也没有办法。”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俏皮的笑容,似有甜蜜,似有作弄。
“沈言在吗?”就在沈言与程可儿甜甜蜜蜜的时候,望江楼的大门外传来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破坏了甜蜜的氛围。
“何人?”听到声音,沈言的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听声如见人,足见此人日常中也极为跋扈。
“在下乃是吏部侍郎次子元桢开的随从,今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通知你今晚酉时三刻在聚香楼恭候你的大驾。”元桢开随从见到沈言后,眼睛看也不看沈言一眼,神情倨傲的说道,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面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那般。
“聚香楼?这么有缘分。”听到元桢开举办文会的地点竟然选择在聚香楼,沈言的神情中不由得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
“怎么?害怕了,如果害怕的话,只要向我家公子磕个头认输,我想我家公子定然会大人有大量的。”元桢开的随从听到沈言嘀嘀咕咕的声音,但没听清,自以为是的认为沈言感到了害怕,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冷笑,就凭你这种没啥身份的人竟然敢跟我家公子文斗,胆儿也太肥了些吧,幸好,你有些自知之明。
“哈哈,好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用的奴才。”听到随从叫嚣的声音,沈言忍住心态逐渐燃起的怒火,眼神中浮现一丝轻蔑,淡淡的笑了笑,随即铿锵有力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沈言必定按时到达。”
“哼哼,我本想一片好心提醒你主动认输,没想到却被你当成驴肝肺。”听到沈言的强有力的回复,随从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恼怒,眼神中浮现一丝等下要你好看的神情,随即转身迈步离去。
“沈大哥,你要参加什么文会?”听到沈言与随从的对话,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虑,淡淡的问道。
“没事,就是去吟吟诗,做做对,这可是我的强项。”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宽慰的神态,淡淡的望了程可儿一眼。
“就知道吹牛,没有一点正行。”程可儿知道沈言的楹联非常厉害,但还不知沈言会吟诗,不过对沈言有着几乎盲目的信任,程可儿相信沈言吟诗的本事一定不必楹联差,可听到沈言自吹自擂的神情时,仍忍不住露出一丝小女儿神情。
“好了,现在离文会的时间还早,我再跟你说说我对如何经营酒楼的一些想法,至于如何操作,这些具体的事物还是需要你和七叔等人执行,我呢,就偷偷懒了。”知道程可儿只是跟自己开个玩笑,沈言的神情中露出一丝淡淡而甜蜜的笑容。
“望江楼的地段我就不复赘言了在,这个地段乃是黄金地段,这也是为何有那么多的人想要蚕食望江楼的原因,我这里想说的是想要望江楼财源滚滚,就需要培养忠实而稳定的顾客。”沈言稍微沉思片刻,将脑海中关于经验酒楼的一些理论用自己的语言稍微组织一下,也让程可儿更能通俗易懂。
“忠实而稳定的顾客?顾客来望江楼只是吃饭,或者是吟诗作对,为什么还要将他们培养成忠实的顾客呢?”沈言的第一句话就让程可儿感到一些不理解,好看的黛眉轻轻的蹙了一下。
“我问你,这些顾客为什么要选择望江楼吃饭,而不是去其他地方呢?”听到程可儿的疑问,沈言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淡淡的问道。
“当然是我们望江楼的地段好呀,菜肴精致,价格也算公道,物美价廉呀。”程可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疑惑:顾客来酒楼吃饭不都是这个样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常理,也是一般酒楼的经验之道,但是我们想要改变望江楼的现状,就必须换一个思路。”听到程可儿的回答,沈言未置可否的笑了笑。
对于很多经常需要在外面解决中晚餐的顾客来说,除了地段外,首选是小型的酒楼,一来相对物美价廉,二来比我们望江楼这种大中型酒楼更有亲切感,熟悉的地点,熟悉的老板,甚至熟悉的小二,都能吸引住常客,因此说,我们望江楼明显不符合他们的选择要求,可儿,你肯定心里觉得失去了他们无所谓呀,反正我们不是他们的首选,但是,这是一群颇为庞大的顾客群体,如果我们坐失这些顾客群,对我们望江楼而言,也算是一种无形的损失。
所以呢,我们望江楼也要适时地改变一些经营上的理念,针对这些顾客群,我们可以专门弄一些味道好,价格便宜的菜肴,如果能稳定这些顾客群,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就凭这些顾客群,我们刨去各项开销之后还能创造稳定的增值。
当然,我们主要的顾客群体是那些文人士子,不能本末倒置,所以呢,针对那些清高的文人士子,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只要能对出我的那些楹联,就可以享受五至八折的优惠,这样一个可以满足那些清平士子为博取名望而担心自己的钱包,同时呢,也满足了那些有钱有势的士子们膨胀的心理愿望。
凡是,士子,谁不好名声,这是人性。毕竟我的那句千古绝对放在那里,谁都想对出下联以显示自己才高八斗,高人一等。
第九十四章 我是来参加文会的
“沈大哥,做到这些就可以改变望江楼的现状了吗?”听到沈言的酒楼经营之道,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炽热的火光,仿佛见到望江楼重新崛起的曙光。
“这些仅仅是一些表面的,或者说一时之计,想要长久的经营,需要让顾客在我们望江楼有一种家的感觉。”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神秘而自信的微笑。
“家的感觉?顾客来我们望江楼不就是为了吃顿饭,或者吟几首诗,抒发一下心中的情怀吗?”听到沈言提到家的感觉时,程可儿的眼神中明显浮现一丝疑惑。
“只有让他们产生家的感觉,他们才会常来呀。”沈言淡淡的一笑,“但是,想要让顾客感到温馨,产生家的感觉,就有两个不可或缺的因素:一是亲切优质的服务,我们一定要视顾客为亲人,经常和顾客进行自然而亲切的接触,使顾客愿意常来常往。”
“二是经常变化菜式,不能一层不变。我们要随时根据顾客的口味调整菜单,并且呢,要依据季节的变化而调整口味,唯有不断的让顾客有新鲜感,他们才不会因为日久而声腻,而随着和顾客不断交往和深入接触,才能逐渐使顾客固定下来,他们心甘情愿的选择我们望江楼。”
“总之一句话,要针对各种顾客群体,制定不同的价格策略。”沈言说完后,望了望程可儿,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自信。
“沈大哥,虽然你说的一些东西我还不是很懂,但我想你的方法应该可行,我等下找七叔和林叔沟通一下,如果他们俩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按照你的方法进行调整。”程可儿的眼神中虽然还有一丝疑惑,可心中基本上已然接受了沈言的建议,加上出于对沈言的信任,觉得这个是眼下改变望江楼现状的一个良策,但出于对七叔和林叔的尊重,程可儿仍然觉得要获得他们俩的同意。
“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望江楼有七叔和林叔坐镇,就相当于有了两宝,以他们的智慧和经验,定然能指出我这些构想的不足而进行弥补。”沈言轻轻的拉着程可儿的小手,眼神中浮现一丝清澈和鼓励,给程可儿一个充分鼓舞的笑容。
“沈大哥,你知道吗,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对望江楼的现状充满了担忧、惶恐和不安,还有一丝淡淡的迷茫,生怕做不好而辜负了爹一生的鲜血,幸好遇到了你,才让我从迷茫中找到了方向和光明,是沈大哥给了我希望。”程可儿突然眼神中浮现一丝泪光,声音稍微哽咽的说道。
“傻可儿,不是你做不好,而是你将这个责任当成了包袱,让你在前进中感到了压力和迷茫,加上一些外界不可抗拒的因素让你感到了痛苦,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挑不起这个担子。”沈言轻轻的拍了拍程可儿娇嫩润滑的小手,眼神中浮现一丝鼓舞和鼓励,似解释,似开导。
“好了,以后不用再想这些压在你肩膀上的包袱了,你以后呢,就想着望江楼一天能赚多少钱呀,好好的照顾好七叔和林叔呀,当然,也包括我了。”沈言亲昵的摸了摸程可儿的小手,脸上浮现一丝向往和憧憬,一些甜蜜的幸福。
日落时分,沈言与秋盈雪漫步走到聚香楼大门前,停下脚步,感受到微微的秋风呼呼地吹,紫藤花的叶子落下来,好象一只金黄色的蝴蝶,落到地上,在地上打着滚,为没有人管而高兴。在空中,多么自由,飞扬啊!叶子落光了,紫藤花的藤干枯了,西垂的夕阳穿过紫藤,只见几个孩童正在欢快的拍着皮球,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抬起头向天空望了望,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了,它收敛起刺脸的光芒,像个害羞的孩子露着红红的脸蛋,留下一圈柔和的光晕。那一望无际的晴空本来是淡蓝色的,像明净的镜子,现在却慢慢的加重了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蓝,简直像画家在用蓝色的画笔层层渲染。它周围的天空却呈现出黄里透紫的迷人色彩,向大地喷出了红艳艳的光芒。
“多么美的夕阳呀。”沈言傍晚时分先去迎接秋盈雪,然后两人漫步走到聚香楼大门外,看到落日的景色,沈言轻轻的感叹了一句。
随后抬头望了望眼前宏伟豪华阔气的聚香楼,只见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大门前一左一右屹立着两只雄壮的貔貅,左边门框上写着佳肴美酒餐满厨,右边则写着送客迎客座不虚,大门上方的正中间挂着一块鎏金匾额,书写着狂草的醉仙楼三个大字,煞是气派。
“盈雪,进去吧,让我们见识一下聚香楼的奢华,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文会是多么的酸腐。”望着眼前奢华的聚香楼,沈言的眼神中感到了一阵震惊,从外面装潢上,聚香楼甩了望江楼几条街。
“哟,这不是沈大人吗,不待在望江楼,怎么跑到我们聚香楼来了?”沈言的脚步刚迈进聚香楼大门后,苏士复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我们的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他怎么还来聚香楼,想要闹事不成?带着浓浓的疑惑,苏士复的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尖酸刻薄的神态,不冷不热的问道。
“不对呀,难道元桢开那帮家伙不在这里搞什么文会?”听到苏士复的尖酸话语,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淡淡的扫视了苏士复一眼,眼神中故意露出一丝疑惑。
“元公子举办的文会不在我们聚香楼,难道在你们望江楼呀。”听到沈言的疑惑,苏士复没好气的回答。
“那不就对了,既然元桢开那帮家伙在你聚香楼开文会,那就证明我没来错。”沈言的嘴巴微微上扬,浮现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凝视着苏士复的皱褶满面的脸孔,不咸不淡的说,“难道元桢开那帮家伙没有交代你,我是来这里参加文会的吗?”
“你来参加文会?没搞错吧。”苏士复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写满了惊讶和疑惑,你沈言不是一个土老鳖吗,啥时听说过你还有文采,让你来参加元公子的文会,岂不是让文会大跌档次。
“行了,别在那里磨磨唧唧了,你去告诉元桢开,就说我沈言如约而来了,我来这里参加文会的,不是听你磨磨唧唧的。”沈言懒得更苏士复过多解释,直接打断他的质疑,眼神中浮现一股不容抗拒的神态淡淡的扫视了苏士复一眼。
第九十五章 姚孟宪夫子
“沈言,你够胆呀。”听到苏士复的禀报,元桢开带着一帮纨绔齐刷刷的来到大门,堵住沈言的路,眼神中浮现浓烈的挑衅,冷冷的说道。
哼,你不是拳脚厉害吗,今天我们不玩拳脚,玩诗词楹联,看你怎么出丑,出洋相。元桢开等人虽然听说了沈言的那句千古绝对,但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沈言这个土老帽能出那样一句难住全金陵士子的楹联。
“我为什么不敢来,这里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也非人间炼狱。”沈言根本无视元桢开的挑衅,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再说了,来这里还有免费的晚餐,又能和我心爱的女人一起欣赏落日的美景,欣赏你们吟唱的绝世好诗词,这是一件多么温馨、多么美妙的事呀。”
听到沈言说自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的那一瞬间,秋盈雪感到自己心中仿佛闯入了一只迷了路的小鹿,在自己的心间来回的奔跑着,眼神中浮现一丝甜蜜的笑容,光洁雪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绯红,既好看,又诱人。
“我也懒得跟你费什么话,既然是文会,就需要有一个敲门砖,你有什么诗词作为敲门砖呀?”元桢开眼神的余光见到秋盈雪煞是诱人的姿色,眼神中浮现一丝异样的光芒,心中涌现一股烈火不断的焚烧着自己的意志,为了不至于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元桢开强忍着心中的那团火,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将矛头对准了沈言。
“敲门砖?我怎么没听说呀。”沈言的嘴角浮现淡淡的微笑,似有疑惑,似有嘲讽。
“那是你没见识。”元桢开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或许吧。”沈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淡淡的望了元桢开一眼,“你需要什么样的敲门砖?”
“我们既然在聚香楼举办这场文会,那你就针对聚香楼的特色来一首楹联吧,楹联不你是最擅长的吗。”元桢开的嘴角浮现一丝阴谋得逞的贼笑。
“对楹联,你确定?”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不会这么简单吧,明知道我出了一句千古绝对,你还要在这个题材上面出题,你是故意放水呢,还是你有些弱智?
“怎么,莫非你害怕了,你不是最擅长楹联吗。”元桢开的嘴角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容,“我呢,也算是一片好心,怕你拿不到这个敲门砖,所以呢,就让你在最擅长的楹联上出题目了,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我觉得你闻名金陵的那句千古绝对吗,估计也是假的吧。”
“能得到闻名金陵的沈大人的一副楹联,实乃是我聚香楼的福分呀。”苏士复一旁不阴不阳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讽刺,除了身份的对立,更多的是当日沈言恶人先告状、且赢得了官司,让苏士复倍感没有颜面,苏士复对沈言抱着冷淡的态度,最根本的一个因素是沈言掌握了苏士复的把柄或者说秘密,但苏士复又知道沈言绝对不会傻的将这个把柄和秘密公开,所以情感上对沈言十分记恨。
“楹联吗,不是说有就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以为是菜市场的大萝卜呀,说有就有。”沈言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想要捉弄元桢开和苏士复的意思,眼神中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
“怕了就是怕了,何必要找这个不上台面的理由。”元桢开故意激将的说道。
“靠,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说吧,要通俗一点的,还是高雅一点的,我觉得以聚香楼的风格,通俗的就行。”沈言故意装出一副被刺激到的神态,红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沈大哥,你……”听到沈言的话语,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担忧,随即眼神的余光见到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沈言的表演。
沈言的眼神快速的扫视了聚香楼奢华的大堂,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张口吟道。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饮两杯茶去;
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拿一壶酒来。
“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呀,没有丝毫文理,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沈言的话音刚落,元桢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恶意的笑意,冷冷的攻击到。
“没有文理,狗屁不通?请问你懂楹联吗?我想你为了想要在这个文会上压住我,或者说为了达到打击我的目的,你肯定请了这方面的专家,不服,你找个人评判一下呀。”沈言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态冷冷的望着元桢开,眼神中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
“算你聪明,去找姚老夫子来评价。”听到沈言仿佛知道自己一切的安排,元桢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诧异和惊讶,但更多的还是不服气。
“姚老夫子好。”不一会儿,沈言见到一个年约五十出头,下巴下养了一副山羊胡的老头缓缓走到自己面前,元桢开等人见到此人后,脸上收起纨绔的嚣张表情,全都变成了一副乖宝宝的神态,恭敬的问候。
“小伙子,你就是出了那句烟锁池塘柳的沈言?”姚老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沈言,眼神中浮现一丝惊讶和狐疑。
“如假包换。”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恭敬,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前提下,或者说在对方没有完全表露出敌意的前提下,自己没有必要弄出一副不知礼仪的二逼青年,况且元桢开等这样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纨绔官二代都对此人这次服气,相比对方在文学上必定有很深的造诣。
“姚老夫子,莫非是金陵书院的姚夫子?”秋盈雪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不太肯定的低声说道。
“不错,老夫正是金陵书院的姚孟宪。”姚孟宪虽然上了年纪,可听力却没下降,秋盈雪低声的嘀咕,姚孟宪听的很清楚。
“晚辈见过姚夫子。”听到姚孟宪肯定回答,秋盈雪轻轻的侧了一个身,向姚孟宪施礼。
“你是谁家的闺女?”姚孟宪见到秋盈雪知书达理的神态,脑海中没有丝毫的印象,不由得轻声问道。
“家父秋慕白,曾听过姚夫子的几堂课,日常也常常感慨听姚夫子的课听少了,只要提到姚夫子的课,家父常常面露遗憾。”秋盈雪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姚夫子,很有名吗?”沈言就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眼神中浮现一些淡淡的疑惑,元桢开等人向这个老头低头也就算了,连秋盈雪也是如此,这老头很厉害吗?
第九十六章 五百两一副楹联
“沈大哥,慎言。”听到沈言的疑问,秋盈雪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无奈,低声的说道。
“沈言,本来就是要慎言。”秋盈雪的话语,元桢开听的清清楚楚,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嘲讽之意,冷笑着说道。
“我即便不慎言,你又能耐我何?”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挑衅,冷冷的望着元桢开。
“老夫此番来这里就是听说出了烟锁池塘柳的沈言会来,所以前来作为评判,不是在这里听你们打嘴仗的。”姚孟宪身为金陵书院的夫子,脾气也不是特别的温顺,听到沈言和元桢开两人不对路的言语,眼神中闪现一丝轻蔑,冷冷的说道。
“姚老夫子,学生请你来也是点评一下沈言的一副楹联,学生听了此联后发现没有丝毫文理。”元桢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得意之色,抢先打着预防针。
“你既然要老夫点评,你又何必那么多废话。”姚孟宪虽是元桢开等人请来作为评判的,可面对元桢开的嘴脸,姚孟宪也丝毫不给对方面子,“说出楹联的内容。”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饮两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拿一壶酒来。”听到姚孟宪话语中严厉之意,元桢开的嘴角浮现一丝恼怒,却又不敢发火,只好憋着将沈言的楹联吟了出来。
“如此通俗?”姚孟宪心中以为沈言出的楹联必定是高雅的,可听到元桢开吟出后,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这副楹联中完全没有丝毫高雅的意境,通俗的不能再通俗,眼神中不由得浮现一丝疑惑,嘴中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就是如此呀,所以学生才会认为沈言此联没有丝毫文理嘛。”元桢开一直紧张的盯着姚孟宪,生怕对方给出一个很高的点评,当听到姚孟宪嘴中低声呢喃,顿时放宽了心怀,坚持自己的主见朗声说道。
“不对,此联表面通俗,实则充分体现了聚香楼的特色,实在是一副难得的佳联。”姚孟宪嘴中不断的吟着沈言的楹联,仔细的品味着,突然发现此联若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是一个很俗的楹联,可从字里行间中却充分的蕴含着聚香楼的特色,此联实乃是一副通俗易懂的佳联,看来自己太过自大,轻看沈言的年纪,没及时品味出这副楹联的真实意境。
“姚老夫子,您刚才不是说……”听到姚孟宪突然改口,元桢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浓烈的惊讶,张开嘴想要反驳,可瞧见姚孟宪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态,元桢开不得不刹住自己想要反驳的话语,心中充满了震惊。
看来这个姚夫子确实有几分实力,这首对联的意境正如他所点评的那般。听到姚孟宪的点评,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惊讶和敬佩,不仅敬佩姚孟宪的学识,更加敬佩的是他的品格,沈言虽然与姚孟宪没有任何交流,但是从对方的气质和谈吐中多少能判断姚孟宪是品格,再加上对元桢开等人的态度,沈言有理由相信姚孟宪的品格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身上有股不畏强权的气质。
“元桢开,姚夫子也点评了我的这副楹联,不知我是否有资格参加你举办的这场文会?”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淡淡的看了元桢开一眼,缓缓说道。
“既然姚老夫子说你这副楹联有内涵,就算你拿到了敲门砖了。”元桢开一脸憋屈的说道。
“快快,笔墨伺候,将这副楹联记下来。”苏士复神情有些尴尬,但为了提升聚香楼的生意和影响力,连忙让人将这副楹联记下来,准备裱起来,作为点缀门面。
“慢着。”听到苏士复的话语,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苏掌柜,在下的这副楹联只是作为参加元桢开举办文会的敲门砖,可不能让你记录下来,并挂在你们聚香楼哟。”
“沈大人,这……”听到沈言的拒绝之言,苏士复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笑容,主人不同意,即便自己挂了出来,也只能成为笑话,眼神中浮现一丝哀求的神色望了沈言一眼,希望对方能网开一面。
“苏掌柜,这副楹联不是不可以挂出来,只是吗,这个也不能白让你挂。”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
废话,我们又不是亲朋好友的关系,是竞争对手,更存在之前你想要诬陷望江楼的前嫌,我岂会有这么好心让你用我的作品作为你们招揽生意的楹联。
“沈大人的意思是?”苏士复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明亮,明白沈言话中有话,但又猜不透沈言话语中的要求,因而不得不厚着脸皮问道。
“简单,想要挂我这副楹联,你需要出五百两白银的润笔费方能作为你们聚香楼招揽生意的招牌,否则免谈。”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冷笑。
“五百两,是不是太高了?”苏士复听到沈言的话语,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五百两,你还不如去抢呢。”见沈言一副狮子大开口的得意神态,元桢开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就是明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沈言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眼神中闪现一股高傲的神色冷冷的望着元桢开。
“苏掌柜,是否要花五百两的润笔费,你自己看着办。”沈言冷眼看了元桢开一眼后,随即脸上浮现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淡淡的望着苏士复。
“这个,五百两确实有些高。”苏士复的脸上有些难看,你沈言又不是什么大名人,这副楹联固然得到了姚夫子很高的点评,但绝对不值五百两。
“我又不是拿你当冤大头。”沈言的嘴角浮现一副随你便的笑容,明亮清澈的眼睛淡淡的望了苏士复一眼,“这副楹联呢,确实不值五百两,连五两都不值。”
“沈大人,你这是在戏耍我吗?”听到沈言自己说这副楹联连五两都不值,却开口要五百两,苏士复的脸上浮现一丝怒容。
“苏掌柜,请听我把话讲完,听完后,你再表态好吧。”沈言的嘴角闪现一丝戏谑的笑容,“这副楹联出自我手,而我呢,没有丝毫名气,就这个而言,这副楹联确实不值五两,但是,这副楹联得到了姚夫子的好评,姚夫子一句点评值千金,要你五百两,这可是打了五折的优惠。”
“再说了,虽说我现在没啥名气,楹联不值钱,但是只要没人能对的上我那句烟锁池塘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名气便会飙升,届时,别说我的楹联是否值五两,就是五千两,五万两也是有价无市。”沈言的嘴角浮现一副冷笑望了望苏士复。
“身为一名商人,不仅要懂得经营,更要有投资的眼光,否则,你之能成为昙花一现的商人,而无法成为一名引领潮流的成功商人。”
第九十七章 装逼格调
“沈大人,你果然够精明,也够狠。”听到沈言的解释,苏士复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犹豫。
“苏掌柜此言差矣,正所谓在商言商,楹联出自我手,你要用,就得要付出相应的报酬,哪里有没有付出就想要回报的,再说了,我也没有强迫苏掌柜要花五百两买下这副楹联呀。”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流露一丝淡淡的精光淡然的望了苏士复一眼,神情很轻松的说道。
“理是这个理,只是这价格?”苏士复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犹豫,自己原本并不清楚沈言这副楹联的价值,但姚夫子的点评让这副楹联的价值倍增,加上今日文会的盛世,如果聚香楼适时的挂出这副楹联,必定会成为金陵文坛上的一段佳话,也会给聚香楼带来很多慕名而来的顾客。
“苏掌柜,我还是那句话,嫌贵就别买,让我免费供应给你聚香楼,你我非亲非故的,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大善人吗?”沈言的眼神中故意浮现一丝不耐烦,给苏士复施加一些压力。
沈言之所以将这副楹联的价格抬的这么高,一个原因是楹联得到了享誉金陵姚夫子的点评,让楹联本身的价值上涨,另一个更为重要,沈言是故意的,借机好好宰一下苏士复,以泄当日的诬陷之恨。
“沈大哥,既然你拿到了文会的敲门砖,那我们就进去吧,苏掌柜又不想买你的楹联,元公子在这里等的也着急,杵在这里多不合适呀。”秋盈雪领悟到沈言的目的,顺着沈言的思路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告诉苏士复,想买就快下决定,不买,就别浪费时间。
“承蒙沈大人割爱,将此楹联惠存聚香楼。”苏士复的眼神中流露一丝阴冷的坚毅,自己想要这副墨宝的心意已决表露出来了,如果因为银两的问题而没有挂出这副楹联,同样也会成为金陵的笑话,所以在秋盈雪的激将下,苏士复最终答应花五百两买下这副楹联。
“苏掌柜果然大气。”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根本不为这五百两而心动,或者根本就没将这五百两放在心上,随即眼珠轻轻转动,浮现一抹微笑,望了望苏士复,不咸不淡的说道,“苏掌柜,刚才这副楹联是通俗了一些,我这里还有一首比较高雅一些的,比前面一副更贴合聚香楼的特色,不知苏掌柜有没有兴趣一道买下?”
“高雅的?不了,不了,这一副刚刚好。”听到沈言的话音,苏士复想打人的心都有了,自己绝对不能再上沈言的当,因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沈言的一番好意,即便是后面一副楹联比刚才这一副好一百倍。
“那就可惜了。”沈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浮现一丝可惜的神色,“刚才那一副楹联说实话是为了应付元公子提出的敲门砖而临时做出来的,没有深思熟虑,在某些意境方面肯定存在某些不足,至于我脑海中的这一副,是字字斟酌出来了。”
“沈言,你玩够了没?”听到沈言的话语,元桢开的脸上浮现一丝阴霾,什么为了应付自己而随意的吟出一副楹联,这固然让自己的颜面受些损害,可让自己愤怒的是对方随意吟出的楹联竟然得到了姚夫子很高的点评,现在更要抛出一副字字斟酌的楹联,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玩?元公子,请你收回这样的话,或许对你们这样的人而言,一副楹联的问世是自己的游戏,可对我们这样出身的人而言,任何一副楹联都彷如自己的子女,自己的心血,何来玩这个说法。”成功的激怒了元桢开,沈言的嘴角轻微的上扬,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态,丝毫不给元桢开的面子,严肃的说道。
“你……”被沈言一顿抢白,元桢开生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还真不愧是我们这些人的煞星,出手又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论口才,自己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沈贤侄,老夫妄自托大称你一声贤侄。”听到沈言还有一副比刚才更高雅的楹联,姚孟宪的眼神中浮现一些光彩,仿佛面前站着一个没穿衣服、身材凹凸有致让人喷鼻血的绝世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无比心动。
“言何德何能得到姚夫子一句贤侄之称。”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些谦虚,连说不敢。
“沈大哥,姚夫子乃是金陵文坛的泰山北斗,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而沈大哥你呢,虽才名不显,可是自那句烟锁池塘柳问世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对出下联,足以证明沈大哥的文采斐然,并非像某些小心眼的人心中想的那样,更非是欺世盗名之辈,现在更得到姚夫子一句贤侄之称,沈大哥日后在金陵的文坛彷如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旁的秋盈雪为沈言能获得姚孟宪的赏识而感到欣慰和兴奋。
唉,盈雪呀,能获得姚孟宪的赏识确实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是,你怎么忘了皇上让我承担孤臣的使命这件事呢。固然,与金陵文坛的泰山北斗结交不算是结党营私,也没违背孤臣的下线,可问题的关键是,姚夫子的门生遍天下,甚至有很多是位居三品的要员,这不是变相的拉帮结派吗?这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事实上,沈言心中对能获得姚夫子的赏识而感到兴奋,可惜的是,自己现在毫无根基,自己只能迎着皇上的喜好行事,如此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力和地位。
沈言有此信念,倒不是说沈言是一个权力主义者,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好身边自己在意的人,就必须要获得更大的权力和地位,必须出人头地,走的比别人更高、更远。
“沈贤侄,秋姑娘所言甚是,老夫不仅知道你那句烟锁池塘柳的绝对,也听说了你为金陵知府宋大人的母亲那两首祝寿诗,由此足见你的文采。”姚孟宪顺着秋盈雪的话语说道,眼神中浮现一丝欣赏和请求,“不知沈贤侄能否告诉老夫你脑海中更为高雅的楹联?”
“这,好吧,既然姚夫子相请,在下如果还不吟出来,那在下就太过矫情了。”沈言本来就没想过不吟第二幅楹联,自己想装逼就就要逼格弄的高调一些,顺带着弥补一下昨晚没能在宋府装逼的损失,现在姚孟宪给了自己一个梯子,如果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那自己就不是太傻,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在姚孟宪的面前表现出来,因而只能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随即朗声吟道。
酒后高歌,听一曲铁板铜琶,唱大江东去;
茶边旧话,看几许星轺露冕,从海上南来。
第九十八章 秋夜曲
“酒后高歌,听一曲铁板铜琶,唱大江东去;茶边旧话,看几许星轺露冕,从海上南来。”听完沈言吟出的楹联,姚孟宪跟着吟了一遍,随即眼神中闪现一丝兴奋的神色,仿佛饮下一杯醇酒,醉眼朦胧中见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美好身材,不由得朗声说道,“妙,妙不可言,此联不仅大气,也透析了人间百态,老夫读书四十余载,扪心自问,从未见过如此贴近生活、却又十分高雅的楹联。”
“沈贤侄,老夫来之前还对你有些瞧不起,或者说你即便有些才能,也不会高到哪里去,然后现场听到你刚才一联,老夫心生愧疚,真心没想到贤侄之文采超越老夫数倍。”姚孟宪的眼神中闪现炽热的光芒,仿佛沈言是一件让自己爱不释手的玩具,恨不得将沈言牢牢的抓在手里,不让沈言跑了。
“姚夫子太过夸奖,言不当夸。”沈言没想到见过大世面的姚孟宪竟然会有如此一面,或者说对自己的赏识竟然如此之高、之重,连忙谦逊的说道。
“老夫说的是实话,起码以老夫之才无法做出如此之联。”沈言越是谦逊就证明对方是一个谦谦君子,是一个既有文采又有文德的青年才俊,这也充分证明了皇上提拔沈言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也说明了皇上的眼光是多么的毒辣。
“姚夫子谦虚了,以夫子之才,想要做楹联定然会比言刚才这一副好上千倍万倍。”沈言连忙给姚孟宪送去一顶高帽。
即便无法与姚孟宪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自己也不能与对方恶意相向,除了必要的礼仪礼节外,姚孟宪确实是一个让人值得尊敬的文坛泰山北斗,再说了,与姚孟宪保持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对自己,对姚孟宪都不是什么坏事。
“我为什么要拒绝。”听到沈言之联,听到姚孟宪如此之高的点评,苏士复的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应该说你先做出来,如果更适合聚香楼,我们可以慢慢谈,而不是一下子将路给堵死了,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冲动,如此没有理智?
自己不是被苏管家成为智囊的老狐狸吗?怎么会被沈言牵着鼻子走?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迟缓了?被沈言引入彀中而不自知?苏士复阴沉着脸不断的在脑海中问着自己。
“元公子,你是打算我们杵在门口进行文会呢,还是这场文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呢?”望着苏士复眼神中出现的懊恼,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转过头望了望元桢开,脸上浮现一丝戏谑的神情。
“哼,既然要举办文会,又岂能在这里举行,大家且随我前往文会地点。”元桢开的眉头一直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印证了心情十分的沉重和阴冷。
“非常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在下主持的这场文会,更感谢姚老夫子百忙之中抽空来做评判,在下万分感激。”一行人走到文会的大厅后,元桢开直接走到会场中间,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浮现着淡然而自信的微笑,激情高昂的说道。
“元公子乃吏部侍郎公子,我等能参加这样的文会,万分感谢呀。”元桢开一早就安排了托,只要自己话说完,这些托就会烘托文会的氛围,不至于冷场。
“姚老夫子乃我们金陵文坛的泰山北斗,今日还请姚老夫子出题。”瞧见文会的氛围达到了一个小高峰,元桢开的嘴角浮现一些自信的微笑,走到姚孟宪的身前,鞠了一躬,神色恭敬的说道。
“诸位都是金陵的青年才俊,是我大夏未来的希望,此时此刻此景让老夫心情颇为激动和欣慰,就以秋夜这个主题作为今晚文会的题材,诸位的诗词皆要贴合秋夜这个主题,最后希望大家做出好的诗词文章来。”姚孟宪丝毫不客气的接过元桢开的话题,眼神中闪现一丝淡淡的欣慰,随即眼神望向了沈言,朗声说道。
“秋夜,这个主题很贴合现在的场景,姚老夫子不愧为金陵书院的夫子。”姚孟宪的文会主题刚说完,元桢开连忙送上一顶高帽。
“沈言,你楹联堪称金陵第一,但不知诗词水平如何?”送完高帽后,元桢开的眼神中闪现一股挑衅的韵味望了望神情坦然的沈言与身旁的秋盈雪正低声说着什么,让秋盈雪一直轻笑不已,脸上浮现一丝灿烂,瞧此情景,元桢开妒火中烧,开口打断正郎情妾意的沈言与秋盈雪。
“哦,元公子这么给在下面子,按理说在下不应该驳了元公子的面子,但是,如果在下第一个做出诗词来,我怕后面的人就没有信心再作诗词了。”沈言此番参加元桢开的文会,其目的并非是为了获取名声,而是为了破坏,确切的说,要比就要稳稳的压住元桢开等人,不让他们在文会上有丝毫翻身的可能,就好比获取敲门砖一样,两副楹联让元桢开等人全都闭嘴,所以沈言要么不装逼,要装逼,就要将格调提的很高,让元桢开等人抬头敬仰自己。
“沈言,虽说你楹联堪称一绝,但诗词并非楹联,我就不相信你在诗词上的造诣也如同楹联一般。”谷德堂一直静静的看着元桢开与沈言斗来斗去,不想插嘴,但听到沈言如此自负的说只要他一开口,其他人都失去了作诗的信念,这也太自负了,忍不住心中的热血,出言挑衅道。
“谷公子,莫非你不知道楹联与诗词不分家吗?”听到谷德堂的挑衅之言,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对方的语气就好似一个小孩子在嫉妒他的同伴手里比自己更好玩的玩具那般。
“哼,理是这个理,但是很多人擅诗词不擅楹联,很多人擅楹联不擅诗词,我就不相信你两样皆擅长。”谷德堂的眼神中明显闪现一股不信邪的神色,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既擅长诗词又擅长楹联的人,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沈言。
“好吧,既如此,那在下就就让你见识见识。”沈言的嘴角闪现一丝莫名的自信,“哦,对了,这个诗词的主题是关于哪方面的?”
“哼,连主题都不知道,还自吹什么呀。”谷德堂的眼神中明显闪现一丝轻蔑,“今夜的主题是秋夜诗。”
“秋夜诗好呀,充分体现了此时此景。”沈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用你拍姚老夫子的马屁。”听到沈言马后炮的话音,元桢开瞪着眼看着沈言,冷冷的说道。
“这不是马屁之言,而是肺腑之言。”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戏谑的笑容,淡淡的说道,随即眼珠轻轻的转动,嘴中郎声说道,“有了,听好了我这首秋夜曲。”
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第九十九章 一诗震全场
沈言刚吟出这首秋夜曲,整个文会顿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稍微有点文学底蕴的人都震住了。
这首秋夜曲前两句是写景,写得颇为悠闲,秋夜微凉,景物凄清;末两句是写情,主人公寂寞难寝,殷勤弄筝。此诗语极委婉,情极细腻,把儿女羞涩的情感遮掩得严严实实:少妇独守空闺,沉浸于相思,不忍更衣;借弹筝自遣寂寞,又不忍回屋。
“这首诗的意境非常高,沈言借用女主人公心理活动来展示其独守空房的哀怨,曲尽其妙;代写思妇心境,抒发内心空虚的痛苦,更显深刻细腻生动,流露出女主人公独守空房、思念丈夫的怨情,表现出沈言诗艺的功力。”姚孟宪身为这场文会的评判,沈言的秋夜曲刚吟完,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随即眼神中浮现一丝明亮,将这首诗的意境做了一个很高的点评。
“姚老夫子,这首诗真的有这么高的评价吗?”听到姚孟宪的点评,元桢开的脸上有些阴沉,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朗声问道。
“元桢开,你是不相信老夫的文学功底吗?”听到元桢开的质疑,姚孟宪的脸上有些难看,冷冷的望了元桢开一眼,语气中有些质疑。
“姚老夫子,学生不敢,只是学生尚不明确这首诗的意境,因而才会这么问。”听到姚孟宪质疑的语气,元桢开的心中有些发慌,连忙解释道。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老夫一再要求你们好好读书,可是你们经常将老夫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这下闹笑话了吧。”姚孟宪的眼神中闪现一丝不屑,随即眼睛中流露一丝浓烈的惊讶,沈言年纪轻轻竟然能写出拥有这样意境的一首诗,实在难得,随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为元桢开等人释疑,朗声的详细赏析这首秋夜曲。
沈言这首秋夜曲的首句点明时间,夜幕初临,月亮刚刚从东方升起,秋露虽生,却还微薄稀少,说明天气已经凉爽,但还不觉寒冷,给人一种清凉之感,烘托出女主人公清冷孤寂的心情。这与下面一句正好相互呼应,由于天气已凉,所穿的轻盈细软的罗衣,已感到单薄了。但还不觉得寒冷难忍,所以还没更换衣服。字里间隐隐充溢出女主人公因秋凉需要更衣而思念远方丈夫的情愫。
第三句写女主人公的弹筝行动,实际是以乐曲寄情。讲述女主人公一直在室外弹筝,从月亮初升一直到夜深,仍然在频频弹拨,丝毫没有回房的意思。实写女主人公迷恋弹筝,以至废寝忘餐。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并不是因为爱弹筝爱得入迷才这样,而是“心怯空房不忍归”,以揭穿了女主人公内心处的秘密。
末句以巧妙的构思和奇特的表现方法,通过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展示了她独守空房的哀怨。写女主人公在深深思念着远出的丈夫,夜不能寐,不愿独守空房,只有借弹筝来排遣凄凉寂寞的情怀。房空,心更空虚,其情悲切。
“一个没有充实的人生阅历,是写不出这样意境的一首诗,以沈言的年纪,怎么能表达出如此境界的诗文?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又有着怎样的才华?”姚孟宪赏析完这首秋夜曲后,眼神中闪现一丝疑惑和惊讶。
“哼,算你小子走运,竟然蒙出了这么一首有意境的诗。”元桢开明显不服气沈言压住了全场,一首开篇之作就让文会的氛围陷入了绝对的尴尬,元桢开清楚自己等人、包括自己邀请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写出这样意境的一首诗,即便是号称金陵第一青年士子的詹士晖都做不到。
元桢开心中很不服气,可面对沈言的这首秋夜曲,元桢开想不服气都不行,或者说,自己想要作出比沈言更高意境的诗根本不可能,自己清楚自己的底蕴,除了偶尔吟唱一些打油诗,像这种高深意境的诗,自己只能是望洋兴叹,自叹不如。
“不是吧,这个沈言真的这么厉害,楹联、诗词双才吗。”听到姚孟宪的点评,谷德堂的眼神中浮现一股浓烈的嫉妒和不甘。
谷德堂原本还期望着借助元桢开举办的文会狠狠打压一下沈言的气焰,从而降低沈言在秋盈雪心目中的形象,现在倒好,非但没有降低形象,反而提升了形象,自己怎么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这个沈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但诗文、楹联让同辈的人甘拜下风,手下更有一帮能力出众的人才,自己一次行动竟然让对方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把柄,自己与他作对是不是不太明智?”同样有着感慨的是站在文会一旁的苏士复,听完姚孟宪的点评和赏析,苏士复心中的思潮彷如大海中的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沈大哥,真的这么厉害?”听到沈言的这首秋夜曲,秋盈雪嘴中轻轻吟唱,脑海中不断的赏析着这首秋夜曲的精髓,秋盈雪的智慧虽不下于一般男子,但文学功底上明显不如姚孟宪,赏析中无法透彻这首诗的意境,而听完姚孟宪的赏析和点评后,秋盈雪的明眸中明显浮现一丝钦佩和开心,同时还有一丝淡淡的疑惑。
沈沈言的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自己虽不清楚沈言的过往,可一个没有深厚的社会阅历和对女性心理、国事的充分掌握,是写不出这样意境的诗文,沈言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
“在下的一首秋夜曲作为这场文会的抛砖引玉之作,还望诸位写出比这首更有意境的诗文,让在下好好学习学习。”听完姚孟宪的点评和赏析,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惊讶,古人的智慧,尤其是文学大家的文学功底和智慧还真不容小觑,这首秋夜曲是自己偷用唐代大诗人的经典之作,原以为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能完全读懂这首秋夜曲,却不曾想姚孟宪丝毫不差的赏析出诗文的意境。
这首秋夜曲虽被姚孟宪完美的赏析和点评,但沈言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姚孟宪,没有一个人能作出这样意境的诗,即便是姚孟宪,段时间内想要作出这样意境的诗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所以听完姚孟宪的赏析和点评,沈言的神情很淡定,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这首诗是完全的震住了全场,无人敢出面挑战,或者说无人再敢吟诗。
望着全场震惊的氛围,沈言的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脑海中不由得想到: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我呢,是不会吟时也会偷,现在就偷了这首秋夜曲震住你们所有人,这感觉,倍儿爽。
第一百章 秋夜下的温馨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沈言一诗震全场后,元桢开等人脸上无光,大家也就没有了心思再吟诗作对,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沈言,眼神中充满了嫉妒、怨恨,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沈言早已被元桢开等人千刀万剐了。
元桢开瞧见这种氛围,知道文会再开下去已然没有必要,因而只能虎头蛇尾的宣布这场文会流产。
文会结束了,沈言婉拒了姚孟宪的邀请和交流,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出聚香楼,此时刚好是华灯初上,沈言眼角随意的扫视着金陵的夜景,心中有一种欢畅的感觉。
“沈大哥,姚夫子乃金陵文坛的泰山北斗,他很少向人发出邀请,你为何要婉拒呢?”沈言欣赏着秋夜的美景,耳旁听到秋盈雪的疑问,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
“盈雪,我说这首秋夜曲是我偷用的,你相信吗?”沈言没有直接回答秋盈雪的疑问,而是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反问秋盈雪。
“沈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秋盈雪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沈言会偷用别人的诗文,再说了,即便是偷用,自己虽不敢说博览群书,可有名的,流传广泛的诗文,自己都看过,唯独这首诗听都没听过。
秋盈雪不相信以这首诗的精髓不可能不流传开,即便是真的没有流传开,以姚孟宪渊博的知识和脑海中掌握的诗词文章,不可能不知道这首谁是原创还是抄袭。
“跟你说着玩的。”瞧见秋盈雪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相信,沈言轻轻吸了一口气,知道有时候真话不如谎话那么有效果,因而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轻轻笑了笑。
“姚夫子的文名太高,如果我过多与其接触,虽然会抬高我的名声,但没有任何根基的名声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也有一种高攀的感觉,甚至会给人造成一种自己矫揉造作的感觉,这样不好。”沈言收回远望的眼神,望了一眼身边的绝世佳人,眼神中浮现一丝欣赏。
“可是,名望高了,对你的官场之路不是有裨益吗?”秋盈雪有些不太明白,或者说不太理解沈言的决定。
“人固然需要靠贵人举荐或抬爱,但如果自身没有根基或者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只会成为别人的附庸,或者给贵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沈言轻轻的笑了笑,耐着性子向秋盈雪解释道,“人,贵要有自知之明,我呢也希望获得别人的举荐和抬爱,你应该知道我的贵人是谁,如果我重新拜码头,你说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好了,不说这个,可惜今天这个文会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玩没玩好,吃也没吃到什么东西,感觉肚子饿饿的,我带你去吃馄饨。”听到自己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沈言腼腆的笑了笑,眼神中浮现一丝清明,扫视了四周一眼辨明方向,随即向昨晚的那个馄饨摊走去。
“沈大哥,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吧,竟然只请我吃馄饨。”听到沈言邀请自己去吃馄饨,秋盈雪的明眸中闪现一丝疑惑。
“盈雪,你先别说我小气,你去了那里,吃了馄饨后再做评价。”秋盈雪的神态没有瞒过沈言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换成谁,也会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昨晚无意中路过那个馄饨摊,发现味道真的很地道。”
“我相信沈大哥不会那么小气的。”听到沈言的解释,秋盈雪的嘴角浮现甜蜜的笑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娘亲跟自己说的一番话:一个男人如果在乎你,他才会很细心的关怀你,体贴你,此时的沈言对待自己就是这个心态。
“盈雪,你真美。”月色下看到秋盈雪甜蜜的笑容,沈言的神情明显一呆。
明月从东方天便悄悄睁开了眼睛,它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月光悄然弥散,柔柔的,像刚刚洗涤后的绸缎,像婴儿涓涓的皮肤。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洒落在脸上,多么的柔和!
“盈雪,你瞧,天空的月光是多么的温馨,仿似一曲扣人心弦的旋律。”沈言抬头望着柔和的月光,脑海中浮现一丝淡淡的思绪,月光像一位知己,倾听自己的絮语。
“沈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听到沈言的感慨,秋盈雪的一对美丽的罥烟眉轻轻的蹙了一下,沈言给人的感觉一向干净、爽朗和阳光,从未见过沈言如此感伤的一面,心中忍不住产生一丝好奇。
“没事,只是很久没有这么安静、温馨的看过月亮了。”是呀,自穿越以来,不是在昏迷中度过,就是在忙碌中度过,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听自己心声的知己,也没有足够的闲暇时光向别人倾述,因而错过了许多美丽的景色,也错过了许多美丽的时光。
“能与沈大哥一起欣赏这温馨的月光,漫步在金陵的大街上,盈雪也感到温馨。”秋盈雪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娇小可爱的邻家小女孩,那么的乖巧,那么的清纯,那么的美艳。
瞧见秋盈雪这个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眼球的姿态,沈言的心猛的加快了跳动,忍不住轻轻拉着秋盈雪的小手,继续向前迈着小步伐。
“沈大哥,我……”瞧见沈言轻轻的拉着自己的小手,秋盈雪的心彷如几只小鹿东走西顾,手心中微微的泌出一丝汗迹,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绯红,感觉自己幸福的像朵花儿。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恋爱中的女人特别美,脸上的表情及全身散发出愉悦,肌肤也跟着美丽起来,沈言望着眼前的秋盈雪,嘴中轻声的吟道。
“自君之出矣,鸾镜空尘生。思君如明月,明月逐君行。”听到沈言吟出的凤求凰,秋盈雪的心间浮现浓浓的甜蜜,眉间闪现一丝媚意,轻轻的低下头,轻声的吟出自君之出矣,表达了自己对沈言深深的爱恋和思念,以此诗来抒发自己对沈言的情感,更是希望沈言能早日上门提亲,实现心中期待的愿望。
秋盈雪吟完后,脸上的绯红仿佛胭脂画满了自己粉雕玉琢,没有丝毫瑕疵的脸颊。
第一零一章 莎琳娜
“沈大人,您怎么来了?”当沈言的身影出现在馄饨摊时,憨厚的老板眼神中浮现一丝激动,手忙脚乱的用抹布使劲的擦着桌子。
“你这里的馄饨好吃,让我有一种流连忘返的感觉,所以呢,今日得空带着友人一道前来。”沈言的嘴角泛着一股淡淡的笑容,望着忙碌的憨厚老板,心中颇为感慨,如果自己没有意外穿越,自己也将是一个为着生活不断奔波的社会底层人员。
“沈大人,稍坐片刻,我这就吩咐我家婆娘给沈大人来两碗馄饨。”憨厚老板的脸上浮现憨厚的笑容,眼神中闪现一丝感激和惊讶,感激沈言昨晚的仗义行为,惊讶,一个官员竟然说自己的馄饨让他流连忘返,这是何等的亲民,没有丝毫的官架子。
“沈大哥,你说的馄饨就是这里?”秋盈雪明亮的双眸淡淡的扫视着周遭的环境,只见馄饨摊摆放了六张桌子,已然坐满了三张,可见馄饨摊的生意还算不错。
“哟,这不是沈大人吗?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沈言和秋盈雪闲聊着等待馄饨之时,耳旁传来一个悦耳动听中又夹杂着一丝浑厚,仿佛说话的人故意压低声音。
“哦,原来是你这个远方来的朋友,你的两位同伴呢?”带着一丝好奇,沈言转过头瞧见昨晚遇到的三位行脚商人中的那个面白者站在自己侧身不远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迷人又好看。
“我那两位同伴有事。”面白男子眼珠轻微的转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不介意的话,那就一起坐吧。”沈言热情的说道,正想着怎么找到你们的落脚点,你竟然主动的走进自己的视线,老天都在帮我呀,可惜,丁三林此时没有出现,否则,以丁三林的能耐定然能顺利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好呀,我呢初来金陵,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今日能再遇到沈大人,足以证明我们之间有着浓厚的缘分,今后还望沈大人多多关照。”面白男子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脑海中不由得想到:哥哥不是说这个沈大人将会成他最难以对付的对手,可是,我怎么没看出来。
不错,眼前这个面白男子正是北胡的明珠,北胡的公主莎琳娜,女扮男装的一个人独自出来逛夜市,瞧见沈言的背影后,不太确定,走上前见果然是沈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与沈言打招呼,并接受了沈言的邀请,与沈言一桌。
“老板,再加一万馄饨。”瞧见莎琳娜似乎不扭捏的坐在自己的对面,沈言的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连忙对正在忙碌的老板朗声喊道。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听到对方说跟自己有浓烈的缘分,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尴尬,你一个大男人跟我有啥缘分,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爽朗的笑容,淡淡的望了莎琳娜一眼,轻声问道。
“我叫莎琳,沙林,来着大夏的最北面,经常往返于大夏与北胡。”莎琳娜差点说出自己的真名,随即眼珠轻轻一转,报出了沙林这个名字。
“听说北胡多风沙,却没想到沙兄弟的肤色竟然如此雪白,比一般女子还白,真是羡煞旁人。”沈言仔细的打量了莎琳娜一眼,只见莎琳娜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怎么看莎琳娜都像女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淡淡的说道。
“肤色因人而异,中原人也有长的比较黑的,皮肤粗糙的。”莎琳娜的眼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羞意,随即隐藏的很好,朗声反驳道。
“这倒也是,人的肤色确实不能以地域而论,地域论肤色只是一个笼统的感念,具体的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沈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位姑娘如此水灵,莫非是沈大人的红颜知己?”莎琳娜虽然不太清楚大夏的文化,但从秋盈雪的梳妆打扮上还是可以批判出秋盈雪乃待字闺中,却和沈言坐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说明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轻声问道。
“正是,盈雪不仅是我的红颜知己,也将是我的爱人。”沈言丝毫没有羞耻心,落落大方的承认秋盈雪与自己的关系。
“沈大哥,也真是的,当着外人的面竟然说的这么露骨,难道就不能含蓄一点吗。”听到沈言如此直爽的承认自己是他的爱人,秋盈雪首先感到一阵的甜蜜和幸福,随即感到一丝无奈,沈大哥怎么能如此大大咧咧呢。
“如此佳人,确实可以般配沈大人的风采。”莎琳娜说出这番话时,心中感觉到怪怪的,仿佛自己是月老,见证了沈言与秋盈雪的爱情。
“多谢沙公子夸奖。”听到莎琳娜的肯定,秋盈雪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疑惑,鼻子轻轻的嗅了嗅,总感觉到莎琳娜身上有股女人才有的香味,但碍于初次见面,不便过多打探。
“沙兄弟,何时从北方而来,准备在金陵待多长时间,待在金陵的这段时间,凡是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沙兄弟尽管去望江楼找我,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定当义不容辞的帮你。”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既然逮到了这个机会,如果不好好刺探一下你的行踪动机,那岂不是太亏了。
“我吗,两个月前从北方而来,至于待在金陵多长时间,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这次我是随着家中长辈而来,主要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学习一下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行脚商人。”听到沈言的询问,莎琳娜明亮的双眸微微一张,似乎感觉到沈言的有心刺探,但又不太确定,因而小心谨慎的按照哥哥交代的回答。
“金陵是我们大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若得闲,还是要多走出去看看金陵的山山水水,不至于白白来金陵一趟。”听到莎琳娜滴水不漏的回答,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小样,还挺厉害的吗,这么刺探都不中招,看来自己不能太过露于痕迹,否则,只会提高他的警惕心。
第一零二章 秋天的童话
“沈大人,馄饨好了,请慢用,小心烫。”憨厚老板用盘子盛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快速的走到沈言身前,恭敬的端下来,细心的叮嘱着。
“好的,老板,你忙你的去吧。”瞧见老板如此细心的一面,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亲和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沙兄弟,你慢用。”瞧见老板摆放好馄饨后,沈言客气的向莎琳娜说道。
“沈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莎琳娜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犹豫,又有一些不好意思。
“有啥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能回答的,一定如实回答。”沈言的眼珠子轻轻的转了转,莫非这个沙林知道了自己想要刺探他的底细,先用话将自己堵死,或者想要问自己为何要打探他的行踪?
“我呢,只知道别人称呼你为沈大人,尚且不知道你的大名,以及在大夏的哪个衙门任职,如果沈大人方便的话,请告知。”莎琳娜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羞意,抬头望了沈言一眼,随即低下头,对着馄饨碗轻轻的吹气。
“呵呵,我当你会问我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呢,原来是这个呀。”听到莎琳娜的问题,沈言仿佛自己如释重负,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恶气,“我叫沈言,任刑部主事,官职六品。”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希望我们能聊得来,成为真正的朋友。”沈言伸出手想要和莎琳娜握手,以示友好。
瞧见沈言伸出的右手,莎琳娜的眼神中明显流露一丝犹豫,身为女儿家,岂能轻易与陌生男子有肌肤之亲,即便是自己来自北方豪爽的北胡,握手,则意味着自己与沈言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者说自己心中喜欢对方才可以,可是自己并不喜欢他呀。但是,如果不和沈言握手,那岂不意味着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就会暴露。
握手吧,不好;不握手吧,也不好,莎琳娜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沙兄弟,莫非看不起我而不愿意与我握手吗?”似乎瞧见了莎琳娜的难以抉择的困境,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阴霾,淡淡的望着莎琳娜。
“非也,只是我不太习惯握手。”听到沈言的激将,莎琳娜最终还是选择了与沈言握手,眼神中浮现一丝羞意,一丝无奈和一丝好奇。
沈言握住莎琳娜玉手的那一刹那,感觉到对方手很纤细,小巧,非常白,眼睛不由得盯了一眼,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道亮光,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手,同时,莎琳娜的手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既光滑又水嫩,这哪里是一双男人的手,明明是一双女人的手。
握住了莎琳娜的玉手后,沈言才发现莎琳娜原来是女扮男装,根本就不是一个大老爷们,怪不得说话的腔调怪怪的,也不愿意与自己握手,沈言心中明白,这个时代远非后世那般,男女可以随意的握手,这个时代,只有至亲之人,或者说是男女关系才能握手。
识破了莎琳娜的身份后,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在莎琳娜手心中挠了挠,迅速的松开了莎琳娜的手,同时也明白沙林这个名字必定是假的。
感觉到沈言自己手心的动作,莎琳娜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羞意,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恼怒,正要生气时,沈言却已放开了手,莎琳娜想要生气也无法生气。只好将这股恼怒放到了眼前的馄饨上,生气的一口吞下热腾腾的馄饨,随即快速的吐出,脸色泛红,伸出灵巧的舌头,不断的吸着气。
“慢点吃,小心烫着。”瞧见莎琳娜如此可爱的一面,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莫名的笑容,脸色露出一丝关怀,淡淡的问道。
“我给你们讲个幽默故事吧。”瞧见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沈言的眼珠子轻轻一转,嘴中淡淡的说道。
古时,一官最贪。两人打官司,原告送他五十两银子,被告知道了加倍送贪官银子。上堂时,贪官大喝:打原告二十大板。原告伸出手作五数说:“老爷,小的是有理的。”贪官一只手放在额头,一手伸开作十状,说:“他比你还有理呢。”
“沈大人,莫非你就是那贪官?”莎琳娜还有恼怒沈言的无礼,故意拿话呛道。
“我倒是想做贪官,可惜,自我上任来也就审理了一起案件,幸运的是,理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没有让蒙受冤枉的人继续遭罪,而将真正的凶犯绳之以法。”沈言知道莎琳娜的小女儿心态,嘴角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改变策略,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着急而去打探对方的底细,而是想着先如何建立与她的信任关系,遂大度的说道。
“沈大哥说的是你上任第一天审理的馒头案?”一旁的秋盈雪轻轻的吹着勺子里的馄饨,细嚼慢咽的吞食着,听到沈言的话语,眼神中浮现一丝幸福的神色,淡淡的问道。
“其实吧,沈大哥,你也并非只审理了这一起案件。”看到沈言轻轻的点头,秋盈雪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沈大哥刚来金陵就破了望江楼的食物中毒案,前几天还破了聚香楼诽谤案,昨天不也破了捕头有组织犯罪案吗。”
“如果你要将这个非要摊到我头上,那就算吧。”听到秋盈雪给自己撑面子,沈言瞧见秋盈雪的粉脸上俏皮的笑容,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还是有女朋友好,关键时刻知道给自己撑面子。
“这么说,你是非常擅长审理案件咯?”听到沈言与秋盈雪一唱一和的神态,莎琳娜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迷惑、一丝向往和一丝好奇,似乎忘记了沈言刚才挠自己手心的事,好奇的问道。
“沈大哥不仅擅刑名,也擅诗词楹联。”秋盈雪似乎给沈言打广告打上了瘾。
“这位姑娘,我们不知沈大人擅长什么,但对我们而言,沈青天这个称呼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最亲切。”憨厚的馄饨摊老板送完隔壁一桌的馄饨刚好路过这里,听到秋盈雪的话语,带着丝丝的兴奋与感觉,插嘴说道。
“沈青天?”听到馄饨摊老板的话,莎琳娜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和惊讶。沈言如此之年轻,从沈言与秋盈雪的话语中也可以判断沈言为官时日尚短,就获得了青天这个称呼,这可是一个很高的赞誉,到了此刻,莎琳娜对沈言才滋生了一丝好奇和兴趣,仿佛是自己在这个秋天的夜晚中听到最美丽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