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六章 李允皓
“是选科举还是选举荐，这点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这一点上，为师无法帮你做选择。”望着李允皓陷入沉思，姚孟宪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淡然的望了李允皓一眼，缓缓说道。
事实上，姚孟宪收到沈言这封信后，心中的感慨也颇多，自己的门生虽然不少，可真正能有一定话语权的还真不多，甚至有些人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而改换门庭，这让姚孟宪心中颇为不齿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痛心。
身为他们的恩师，除了在学识上能帮到他们，而无法在生活上帮到他们，或者在价值观上给他们灌输一个正确的理念，从而让他们做出了让自己痛心的事，故而，姚孟宪心中保持一颗读书人的清高外，内心中也逐渐的滋生了一个为门生找一条路的心思。
正是有了这样的心思，当初沈言找到姚孟宪打算让姚孟宪投入商业帝国计划时，姚孟宪心中是十分期待的，而这一次沈言更是拿出一个正五品的芜州府知府做为回报，姚孟宪心中是怦然心动。姚孟宪在怦然心动的同时，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个芜州府知府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姚孟宪虽然一直做学问，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懂官场的一些门道，沈言有这个要求，其实就是在告诉姚孟宪，他沈言在部署芜州府，所以，三年内芜州府不能有知府，即便有知府，那也是和他沈言是一条心的，否则，沈言的部署就全会成为灰烬，沈言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当然，沈言的人不够资格，否则沈言就不会写信来跟姚孟宪谈这个，就是希望姚孟宪能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坐这个位置。
姚孟宪心中也清楚自己并不是沈言的唯一选择，但是，沈言却唯一给自己写了这封信，尽管自己并不能确定沈言是否还给其他人写信了。
“恩师，学生两次败北科举，明年就是第三次科举了，如果学生就这么放弃了，学生心中一定会感到可惜。”李允皓稍微沉思了片刻，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神色望了姚孟宪一眼，朗声说道。
“允浩，为师问你，你内心中真的对第三次的科举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吗？”听到李允皓的话语，姚孟宪微微摇了摇头，看来李允皓还是没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看来自己还需要点拨他一番才行呀。
“这个……”听到姚孟宪的话语，李允皓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犹豫，自己一直在安慰自己第三次科举一定会高中，但是，自己的内心中隐隐约约又有一丝不那么自信，总觉得自己第三次的科举已然会像前两次一样。
如果这一次再不能高中，家人一定不会再供自己读书了，或者说，即便家人要供自己读书，自己也应该找点事做，起码要养活自己。
人可以清高，但不能将清高当成了一种荣耀，更不能将清高当成一种无知。
“允浩，不是你书读的不够，也不是你的才华不足，更不是你的文采不行，而科举除了实力外，还有一些气运和其他的的东西，你在气运上稍微差了一些，至于其他的东西，暂时不提也罢。”瞧见李允皓的神态，姚孟宪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恩师的意思是有人泄题？”李允皓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从姚孟宪的话语中很明显感觉到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这个无凭无据的，为师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这气运也太过玄乎，你想要通过该科举一途而出仕，固然是一个最妥当的选择，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你高中了，然而，你如何打点你周边的人，如何打点向你报喜的人，又如何打点其他的人和事，如果你这些都打点不了，你只能待在一个清贫的衙门中熬日子，这对学富一身的你而言岂不是一个巨大的浪费。”姚孟宪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这个李允皓聪明则聪明，有时候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不懂得人情世故，或者说，自幼读书太多，有些事明明知道怎么做，却不屑去做。
“为师知道你心中的抱负，你出身清贫，你最大的想法就是为家人改变生活条件，然而你一当高中了，你非但不能为家人改变生活条件，甚至还会让他们陷入更大的灾难中。”
“当然，你如果高中了，这只不过是你的不足，你也会出现新的优势，这便是同年，这是一个不小的集体，但想要在这个集体中发挥出影响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你得要知道你的考官恩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次，你得要知道你的同年都是一群什么人？只有弄懂了这两个条件，你才有可能从你的同年中脱颖而出，甚至能将这股同年的力量做为自己重要的资源。”姚孟宪说到这里，嘴角浮现出一抹凝重的神色，望了李允皓一眼，语气略显沉重的说道。
姚孟宪十分清楚科举这一条路后经历的什么，当初自己也是从这一条路走过来的，只是后来发现自己并不适合这一条路，所以，才会创办了金陵书院，当初也得到了一些同年的恩惠，同样也遭到了一些同年的打压，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往事，现在金陵书院在自己的精心呵护下已然成为金陵最重要的书院之一，虽然不能与朝廷办的那些学校相提并论，可在民间办的书院中，金陵书院已然成为了一个风向标和里程碑。
“恩师，科举这条路真的这么难走吗？”听到姚孟宪的话语，李允皓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浓烈的失落，如果不走科举，那自己又如何衣锦还乡，即便自己将来能走的更远，内心中总感觉有点缺憾。
“不管做什么选择，路都是自己选的，到底是走科举，然后靠天意，还是听从为师的话，走举荐，这个是需要你自己来衡量并做出选择的。”瞧见李允皓的犹豫神色，姚孟宪淡然一笑的说道。
第七七七章 自陈
“父皇，你这是在在发呆吗？”夏雨菡的俏脸上带着一丝顽皮，也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走到夏天启的身前，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俏声问道。
“朕当是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朕最爱疼爱的雨菡公主。”夏天启从眼前的一堆奏折中抽回有些感慨的眼神，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望了夏雨菡一眼，朗声说道。
夏天启原本望着眼前的一堆奏折，尤其是最上面一本来自老十八的自陈，写着自跟在沈言身边身边的点点滴滴，觉得学到了什么知识和长了什么本事，夏天启看到这些内容时，心中破为感慨，老十八经历了蜕变后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虽然还不算完美，却也是可圈可点，如果加以培养，将来未必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夏天启此时并没有想着将老十八当成储君来培养，只是觉得身为皇子就一定要有用，不能成为废材，即便是纨绔，也要做到纨绔中极品，身边围绕着其他纨绔，而不是像夏元虚那般围绕别人。所以，才让沈言去培养老十八，夏天启内心中如果想要将夏元虚当成大夏的储君来培养，除了明面上有沈言的教导外，一定还要找一些大儒或者朝中有一定知识和分量的臣子暗中教导夏元虚。
单凭沈言这半桶水的水平去教导夏元虚，夏天启即便对沈言充满了信任和器重，也会担心沈言将夏元虚教偏了，身为一国之君，可不是沈言眼下这些水平能教好的，想当初帝师郭子安教导自己的时候，郭子安的官职虽然不高，可是学富五车，而自己也从郭子安的身上学到了很多治国安邦的知识。
沈言固然有些才能，但若提到治国安邦，沈言还是有所不足，这因为跟沈言虽野路子出身有关，当然，沈言尽管是野路子伸出，除了治国安邦方面稍微有所不足，其他方面还是很不错的，甚至某些方面比朝中的一些重臣还要厉害，也是夏天启为何放心将夏元虚交给沈言打磨，其目的就是锻炼夏元虚的才能。
夏天启看了前半段的夏元虚自陈颇感欣慰，觉得夏元虚已然学会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流露，然后看到后半段的时候，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失望，这个时候动相州府就等同于在相州府的各方势力上拔虎牙，这不是给这些人找难堪吗，真当自己是皇子就可以震住这些地方的各方势力吗？
如果仅仅能凭借一个身份震住地方上的这些势力，朕一早就派出了诸位皇子到地方上，何必要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甚至连朕面对这些地方上各方势力时都要寻求一种平衡，让他们相互制约，而不是自己主动伸出手动他们，这是在逼迫他们联起手来，更重要的是让地方上各方势力感受到了一个信号：朝廷想要动他们。
夏天启看到这里忽然想起沈言为何要追剿白莲教的残部了，追剿白莲教残部固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以沈言现在的地位，没有必要一定要自己亲自去追，交给麾下将领去做，一则可以锻炼麾下将领的能力，二则也可以将这份功劳让给麾下将领，三则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以沈言的聪明劲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点，但沈言已然还这么做，那就是说沈言知道夏元虚的想法，可沈言却劝不了夏元虚，所以，沈言想到不是随着夏元虚一同进相州府，而是让夏元虚将相州府的各方势力引出来，然后再一举击破。
沈言这个想法是好事，可是他犯了一个重要的错误，不应该让夏元虚做为诱饵，这可是犯了皇家大忌。想到这里，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犹豫和惋惜的神色。
“父皇，这是十八哥送来的折子吗？”夏雨菡漫不经心的望了案桌最上面的夏元虚自陈，带着一丝好奇扫了一眼，俏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
“不错，这是老十八送上来的自陈，你是朕最疼爱的公主，你来看看老十八的文采如何？”听到夏雨菡漫不经心的话语，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带着一丝考验的目光淡然的望了夏雨菡一眼。
“父皇，儿臣是一个女儿身，可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十八哥写的一定是关于一些军国大事方面的条陈，父皇让儿臣来评价十八哥的文采，还不如让儿臣回去苦读诗书呢。”夏雨菡并没有观察到夏天启眼眸背后的用意，带着一抹甜甜的笑容，微笑着说道。
“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即便是女儿身那又如何，朕现在让你看看老十八的自陈，顺便评价一下也无妨。”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溺爱的神色，缓缓说道。
“既然父皇这么说，那就不要怪儿臣胡乱说哟。”夏雨菡露出一抹鬼脸，俏皮的说道。
“朕金口玉言，不管你说什么内容，朕绝对不会怪罪。”瞧见夏雨菡一副小女儿心态，夏天启的心中也顿时好了许多，眼神中的那一副慈爱不由得又多了一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湖州郡那个俏丽的身影，一个永远无法在脑海中忘却的身影。
“父皇，从十八哥的字里行间透露出十八哥写这封自陈的时候心情一定很好，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十八哥兴奋的神色，而且辞藻华丽，用词大气，字写的也十分飘逸。”夏雨菡得到夏天启的许可后，微微歪着头凝视着案桌上的自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声，缓缓说道。
“还有吗？”听到夏雨菡的话语，夏天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和期待的神色望了夏雨菡一眼，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更加满意的答案。
“父皇，儿臣虽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是从十八哥的自陈中可以看出十八哥建功的心情太过急切了。”夏雨菡稍微沉吟一下，面带着俏丽的笑容，柔声说道。
第七七八章 可惜你是女儿身
“何以见得老十八的建功之心太过急切？”听到夏雨菡的观点，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惊讶，原本并没有想着夏雨菡能说出这个答案来，可现实给了夏天启足够的惊喜，故而带着一丝诧异的神色，朗声问道。
“父皇这是在考儿臣吗？”听到夏天启的话语，夏雨菡的嘴角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天真的神色，抬起俏皮可爱的脸迎上夏天启的目光，轻柔的说道。
“就当朕是考验你的吧。”夏天启的嘴角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既然是考验，那儿臣如果答对了，或者儿臣的回答让父皇感到满意，那父皇能不能答应儿臣一个要求呢？”夏雨菡俏皮的笑着说道。
“不错嘛，知道跟朕谈条件了。”听到夏雨菡的话语，夏天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女儿终究是长大了，不再是之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知道跟自己耍什么小心思了，虽然很肤浅，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可就是被人看出来了，也不会去拒绝。
“好，只要你能答对，或者让朕满意，朕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傻丫头，答案对不对，或者说让朕满不满意那可是朕说了算，望着一脸兴奋神色的夏雨菡，夏天启并没有在夏雨菡的脸上浇冷水，而是顺着她的心意，朗声说道。
“十八哥一直跟在沈言的身边学知识，学做人，可沈言是什么情况，十八哥也好，还是朝中的大臣也罢，内心中都认为沈言是野路子出身，没有经过系统的教育，所以即便有所成就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这也是为何父皇如此信任沈言，朝中大臣也没有跳出来反对的一个原因。”夏雨菡并没有直接说出夏元虚建功之心太过急切的原因，而是说起了沈言的事情。
“一个人再怎么被父皇宠信都没有关系，只要这个人没有深厚的教育就行，没有深厚的教育就意味着没有足够的知识，没有知识就无法给这些朝臣造成巨大的压力，这也是为何沈言曾击败了北胡国师后并没有获得朝臣拥戴和赞誉的原因，因为野路子出身的沈言竟然比这些经过正规教育的朝臣还要厉害。”
“朝臣有这样的想法固然不为错，可十八哥有这样的想法就大错特错了。可惜，十八哥内心中就是隐藏了这个想法，或者说十八哥内心中也不知道有这个想法。”夏雨菡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下来，似乎也被自己绕晕来，稍微整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
“十八哥一开始觉得沈言是一个足够吸引他的人，尤其改变了十八哥过往的生活轨迹，这让十八哥内心中感谢沈言的同时，也对沈言充满了期待，后来父皇封沈言为十八哥的侍讲，这完全让十八哥高兴到骨子里，然而，经过一些时间的相处，十八哥明白了沈言并不是那种出自书香门第的子弟，也没有经历过系统的教育，跟十八哥几乎没有什么差距，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差距，那就说沈言比十八哥更幸运一点，仅此而已。”
“十八哥内心中不愿意承认这个想法，可人有的时候很奇怪，你明明压制着某个想法，可这个想法却会疯狂的在脑海中滋生，十八哥亦是如此。”
“再次随着沈言竟然淮北郡的十八哥，固然跟在沈言身边一次又一次的取得了一场场辉煌的战绩，然而，十八哥内心中越来越觉得沈言野路子带来的一些想法让他无法掌握，尤其是随着战事越来越顺利，十八哥内心中逐渐的滋生了一种想要证明比沈言更出色的念头。”夏雨菡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中写满了自信。
“军事上，十八哥根本就不是沈言的对手，那十八哥只能在政事上证明他比沈言强，加上十八哥之前在陵南遭受到的挫折，十八一定想着要在相州府做出一番成绩来，让沈言看到，十八哥不必沈言差，同时，也想要让父皇看到，十八哥还是很有能力的，尽管荒废了这么多年。”
“可是，十八哥根本就不清楚相州府的底细而贸然想要在相州府建立功业，这无异于是虎口拔牙，要知道，相州府可不是单纯是属于朝廷的，更属于相州府地方上各方势力的，相州府能得到大治，那是官府和相州府各方势力达到一种平衡的结果，而十八哥想要在相州府动手，就意味着想要撕破这份平衡，以十八哥的掌控能力和手腕一定压不住这些地方上的各方势力，甚至会造成一场更大的动乱。”夏雨菡说到这里，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随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
“最关键的一点是，相州府除了十八哥，还有十七哥和十九弟和二十弟他们，地方上的各方势力一定会借助其他皇子的身份与十八哥抗衡，除非十八哥能主动跟十七哥他们联手，或者说，十七哥他们能放心中的那份不服气。”
“啪啪。”夏雨菡说完后，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强烈的震撼，夏雨菡的分析几乎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出入，这个还是自己所熟悉的夏雨菡吗，这个是对军国大事一窍不通的雨菡公主吗？尽管内心中充满了震撼，夏天启依然轻轻的为夏雨菡精彩的话语而鼓掌。
“父皇，这么说儿臣的回答让父皇感到满意了，对，一定是这样，否则父皇不会鼓掌的。”听到夏天启的鼓掌声，夏雨菡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
“好吧，就当你的话语通过了朕的考验，说吧，你想要朕答应你什么条件？”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溺爱，带着一丝可惜的神色望了夏雨菡一眼。
“可惜，你是女儿身，如果你是男儿身，朕一定立你为储君，并将大夏的大业交到你手中。”夏天启带着一丝感慨，心中略显遗憾的说道。
第七七九章 当枪使
“父皇，女儿身又怎么了，儿臣本来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所以女儿身未尝不好呀。”夏雨菡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俏皮的神色，骄傲的说道。
“至于什么条件吗，儿臣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儿臣一当想好了，还请父皇不要反悔哟。”夏雨菡随即又俏皮的说道。
“好，朕答应的事情，一定不会反悔。”瞧见夏雨菡的神态，夏天启连忙表现出一副庄重的神色，朗声说道。
“你这么聪慧，那就帮朕再分析一下沈言是否知道老十八的心思？不过这个分析可没有什么条件了，就当你孝顺朕的吧。”夏天启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知道父皇会这么说。”夏雨菡本来想要说父皇好小气，但还是没说出口，连忙收了回来，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让父皇再次回到了之前忧虑的心情，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氛围就消失了。
“儿臣觉得沈言一定事先知道十八哥的心里打算，然而沈言并没有劝说十八哥，一则是十八哥此刻的内心中已然滋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如果沈言劝说的话，只会让十八哥认为沈言这是阻挡十八哥发展，反而让两人的关系出现了一些裂痕，倒不如不说，装着什么不知道，让十八哥自己去闯，这样不管十八哥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影响到十八哥和沈言的关系。”夏雨菡稍微沉思了片刻，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望了夏天启一眼，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
“当然，沈言为了确保十八哥的安全，一定做了相关的防御措施，如果儿臣没有猜错了，沈言一定调了部分军队听从十八哥的指挥，同时也会派出一名属下辅佐十八哥，至于十八哥能否自己闯过相州府的这道关，那就要看十八哥能不能做到从善如流的，如果十八哥做不到，很有可能就会面临巨大的漩涡。”
“那依你之见，老十八会不会听从沈言下面人的建议？或者说，老十八能否做到从善如流？”听到夏雨菡的话语，夏天启心中对沈言的那一份失望多少减少了一些，确实如同夏雨菡说的那样，沈言毕竟是臣子，而且与夏元虚的关系也没有发展到很深厚的关系，如果沈言真的劝阻了老十八经营相州府的想法，老十八心中一定对沈言产生一丝怨恨，甚至还会让两人的关系出现裂缝，甚至是撕破。
沈言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尽管没有经历过系统的教育资源，但这并不意味着沈言无法交给老十八一些东西，可以说，老十八如果能从沈言的身上学到沈言一半的东西，老十八自保在朝堂一定没有任何问题。当然了，学到了知识如果不懂得怎么运用，或者没有相匹配的心胸，也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所以说，这些方面的东西，缺一不可。
然而，老十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夏天启心中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表面上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想要获得自己对他的认可，想要获得对他的关注，并不是从根本上改变了。毕竟一个人想要从根本上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这又有何妨，只要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没有歹毒的心思，自己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是一个有用的人。
“父皇，这个儿臣可没有决定的把握，毕竟儿臣跟十八哥也不是特别的熟，无法了解十八哥的真正心思是什么。”夏雨菡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撒娇的神态，缓缓说道。
“不过十八哥既然产生了想要经营相州府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儿臣估计十八哥多半是听不进去正确的意见，达不到从善如流，即便一开始能听见别人的意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十八哥一定会变得十分的焦虑，从而想着用自己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才能。”
“那如果你是沈言，知道了老十八的心思和想法，你应该怎么做确保老十八的安全？”夏天启的眉头微微一皱，尽管老十八不得自己的喜欢，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子嗣，被别人当枪使，夏天启再怎么开明心中也会有一些疙瘩的。
“儿臣如果是沈言的话，一定不会想着如何去就十八哥，而是通过自己的兵威来威慑相州府，只要沈言手握兵权，相州府各方势力一定不会让十八哥太过难堪，更别提什么生命危险了，十八哥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的身份，最多只是被冷落，表明上享受着皇子的待遇，实际上每一步都会遭到别人的监视。”夏雨菡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沉思，带着一丝不太自信的神色，缓缓说道。
“你能想到这点很好。”听望夏雨菡的话语，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赞赏的神色，同时夹杂着一抹很深的失落，如果夏雨菡是男儿身该多好。
“父皇，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沈言并没有将十八哥当枪使，而是十八哥自己一头钻进相州府的这个大染缸中，儿臣虽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也知道相州府一定是鱼龙混杂，绝对不会风平浪静，十八哥想要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瓜分利益，那一定会遭受到这些的攻击。”夏雨菡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望了神色略显复杂的夏天启一眼，朗声说道。
“那以你之见老十八在相州府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夏天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考量的意味，缓缓说道。
“机会？很难。”夏雨菡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自信，淡然的说道。
“相州府本地的实力，官府的实力，官府和本地实力的联盟，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摧毁就能捣破的，即便能捣破，那也需要极大地毅力和勇气。”夏雨菡虽然没有直接言明夏元虚不具备这样的勇气和毅力，但话语之间已然表现无疑。
第七八零章 皇上心中的疙瘩
“来人。”夏天启稍微沉吟了片刻后，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随即朗声喊道。
“奴才见过皇上。”许三原在不远处听到皇上的呼唤声，连忙小跑着走进夏天启的身边，脸上带着一抹恭敬的神色，朗声应道。
“许三原，给朕传一份口谕给沈言，让他安心追剿白莲教残部，朕不想有生之年还会听到关于任何白莲教残部重新崛起的消息，如果朕听到了这个消息，那朕就会拿沈言是问。”夏天启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望了许三原一眼，朗声说道。
夏天启听到了夏雨菡的话语后，虽然对沈言拿夏元虚当枪使的事揭过去了，然而心中的那份疙瘩并没有完全消除，但是这件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沈言都没有过错，如果非要追究沈言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沈言没有尽到一个臣子应有的责任，只考虑到自己和夏元虚之间的关系而没有尽到劝谏的功效。
尽管夏天启明白沈言的难处，但是夏天启并没有想过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沈言，加上沈言之前为了歼灭白莲教而故意部署了让金陵前军抢功的行为，如果沈言真的想要灭掉白莲教固然有很大的难度，但是，想要阻止金陵前军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然而沈言并没有这么做，任由金陵前军犯下这个过错，让金陵前军成为了笑话，这固然是罗玉辉的脸面无光，但身为大夏的主宰，夏天启的脸上也没有多少光彩。
沈言虽然并没有其他任何不臣的心思，但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而忽视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在这一点上，沈言虽然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但是正是因为沈言精打细算的心思让夏天启感到了一些不满，如果沈言真的遗漏了一些问题，夏天启反而会感到一些放心，毕竟沈言这个年纪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然而现在沈言的表现几乎达到完美，这让夏天启心中感到了一丝恐慌。
对，就是恐慌，身为一国主宰竟然对自己一手提拔的臣子感到了一种恐慌，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夏天启并不担心沈言会铤而走险，想要取代大夏，沈言没有这个心思，更没有这个实力，但是，夏天启担心的沈言会成为权臣，以自己的功劳而威慑到下一代的皇上，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个局面，那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便是自己，夏天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个情况。
然而，夏天启还需要沈言的才能和军事力量去镇压或威慑大夏境内的那些世家和军方的一些人，如果此刻惩处了沈言，只会让自己心中一早布的局再次无限期的延长，自己已然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夏天启内心中最大的想法便是实现年轻时候的梦想，将世家等实力完全打压下去，让大夏的皇族成为天下第一大族。
为了这个宏伟的目标，夏天启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布局，并且多次跟世家的力量碰撞，期间甚至还发生过武力冲突，尽管在这个过程中，表面上看，夏天启获得了胜利，然而，随着这些年的发展以及自己重心的转移，世家的力量并没有得到抑制，反而有一种上升的趋势，已然渗透到了朝堂的大部分角落，甚至渗透到了各皇子的府上，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力量。
朝堂中夏天启虽然还掌握了一部分的力量，但这股力量想要与整个世家相抗衡并不太可能，当然，单凭沈言的实力想要去抗衡整个世家也无异于痴人做梦，但沈言的优势在于与杨、宋两家在金陵的带便关系都还不错，同时，麾下还有裴家的一名子弟，再加上沈言的手腕，多少能牵扯住很大的一部分世家的力量。
夏天启如果不能很好的运用沈言这股力量，很有可能就会被世家所吸过去，不过，幸好的是，沈言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对夏天启充满了忠诚。
夏天启心中很明白，沈言的臣子很难得，只要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他一定会给自己带来足够大的回报，而沈言或许正是跟出身有关，所以，对权力表现的比较明显，但这些对一国主宰的夏天启而言，仅仅是沈言身上的一个瑕疵，这是一件好事，夏天启最担心的便是沈言油盐不进，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同时，夏天启心中十分清楚，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解决掉世家这个问题，如果将这个问题带到了列祖列宗的面前，以现有几个皇子的能力和对世家的依赖，世家一定会起到大夏皇族的头上，这是对大夏皇族最严重的打击和摧毁，夏天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个情况。
故而，明白了沈言对夏元虚的部署后，夏天启的心中虽然有一个疙瘩，但是并没有将这个不满表现出来，而是通过另一件事来警示沈言，让沈言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起码不要触碰了夏天启的底线。
“父皇，儿臣多一句嘴，父皇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让沈言追剿白莲教残部，而是让十八哥放弃相州府的经营，只要十八哥放弃了这个想法，父皇非但不会怪罪十八哥，甚至还会将领十八哥，只有这样，才能让影响降到最低。”听完夏天启的下达的口谕，夏雨菡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先是肯定了夏天启的英明，随即面露出一抹娇憨的神态，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老十八放弃他这个念头？”听到夏雨菡的话语，夏天启的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不由得陷入一抹沉思，说实话，自己并没有想过要让夏元虚放弃这个念想。
“是呀，连父皇知道了十八哥的想法都没想过让十八哥放弃，那身为十八哥的侍讲，沈言也有足够的立场不去劝说十八哥放弃这个想法了，儿臣觉得沈言的想法应该跟父皇不谋而合，所以才会率领军队追剿白莲教残部。”夏雨菡一副娇憨的神态，缓缓说道。
第七八一章 君心难测
“不谋而合？”听到夏雨菡嘴里蹦出来的这个词，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沉思，似乎在思考着某种可能，将自己的角色代入到沈言当时所处的环境和立场。
“父皇，沈言为何能深得父皇的信任和器重，难道是父皇对他特别宠信吗，不，儿臣可不认为如此，沈言能深得父皇的器重和信任，很大程度上，沈言的想法都与父皇不谋而合，故而，父皇听到沈言的言论和行为时顿感欣慰，内心中涌现出一副深得我心的感觉。”夏雨菡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淡淡的自信，脸上流露出一抹娇憨的神态，朗声说道。
“没想到朕最痛爱的公主终于长大了。”听到夏雨菡的话语，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之前对自己如此信任沈言的原因也做过自我分析，虽然有这个感觉，但是并没有明确，今天听到夏雨菡的话语后，夏天启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十分明悟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哇、原来是这个感觉。
“这一切都是儿臣胡乱说的，父皇权当是无稽之谈，不要放在心上，否则影响到父皇的判断，那儿臣的罪过可就大了。”听到夏天启的话语，夏雨菡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娇笑。
“许三原，之前的那份口谕继续传给沈言，让他务必全力追剿白莲教残部，同时告诉沈言，如果相州府有什么不妥，可以有相应的后续事宜，如果需要什么援助，可以向朕开口。”夏天启稍微沉思了片刻，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坦然的笑容，心中的那份疙瘩也随之消散了。
“另外，给相州府的老十八也去一道口谕，就说量力而行。如果老十八没有明白，不必多言。”夏天启稍微想了想，缓缓说道。
“也给相州府的老十七三人去一道口谕，管好自己的口和手脚，如果做不到这个，就滚出相州府，去其他的对方继续巡视，如果没有了解到足够的民生疾苦，就不要回金陵了。”夏天启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老十七三人虽然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放任他们，更不能让他们成为别人可以借用的对象。
“奴才遵旨。”听到夏天启改了口谕的内容，许三原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前后对沈言的口谕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后面的一道口谕却让沈言可以兼顾一下相州府，言外之意就是夏天启心中已然原谅了沈言的盘算，不管沈言这个盘算涉及到了什么人。
“好了，去吧，朕还要和朕的宝贵公主好好聊聊。”瞧见许三原的神色，夏天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清楚许三原心思的变化，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许三原有自己的分寸，绝对不会跟外官走到一起，许三原心思的变化，只能是惊讶自己对沈言的态度变化。
夏天启对自己的充满了自信，尽管许三原心思的变化确实是涉及到沈言，表明上如同夏天启内心中想的那般，可实际上，许三原已然和沈言结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锦衣校上下的利益，商业帝国共同的利益，还有沈言和许三原人情往里的利益，这些利益已然让沈言和许三原捆绑到了一起，可以说的上是一荣俱荣的关系，而这个占主动地位的是沈言，而不是风光无限的许三原。
夏天启如果知道了沈言和许三原的关系，内心中不知道是崩溃还是彻底的愤怒，但不管是哪一个情绪，沈言和许三原都在极力的避免让自己与对方的关系曝光。
“沈兄弟，你这一两天一直待在芜州府，也不关注相州府的情况，也不追剿白莲教圣母等人，更不去关注陵南的战局，你心中到底有什么的宏伟计划？”高庸站在沈言的身后，望着沈言看似单薄的身体站在芜州府的城墙上，感受着凛冽的寒冷冬风，高庸有些不太明白的说道。
“高老大，你说一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追求才算得上不愧于天地。”听到高庸的问话，沈言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迷惘，带着一丝忧郁的神色，缓缓说道。
“沈兄弟，你这是唱哪出？”骤然听到沈言这个问题，高庸有点措手不及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沈言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望着有些朦胧的远方，带着一丝忧郁的神色，缓缓说道。
沈言由此感触正是对相州府一事而感而发，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什么，但皇上一定会知道，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将夏元虚当枪使，如果皇上不能解开这个心中疙瘩，说不定皇上会对自己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甚至还会向自己下手。
沈言尽管会想到有这个结果，但是，对于夏元虚想要经验相州府的事，沈言必须要这么选择，甚至可以也只能这么选择，如果事先劝说夏元虚，非但起不到效果，甚至会影响到自己的宏观布局。所以，沈言只能在这一次的夏元虚选择上赌皇上的心思，甚至在赌皇上能不能解开这个心中疙瘩。
君心难测，说的便是这个道理，沈言并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让皇上解开心中这个疙瘩，所以，内心中多少在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狂风暴雨，如果这一场风暴来的太过猛烈，或许自己的一番部署会成为灰烬，甚至还会迫使自己走上另一条路。
当然，如果自己一定要走向这一条路，自己一定会偷偷的潜入金陵，将可儿等人带出来，皇上一定知道可儿等人是自己的命脉，掌握她们的性命就等同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脉。
沈言内心中极度不希望出现这个局面，但是又不敢奢求会有一个好的局面，正是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沈言离开了稍微暖和的营帐，来到了这个寒风刺骨的城墙上，让自己静下来。
第七八二章 眼高手低
“沈兄弟是在担心相州府的情况？”高庸虽然不是特别清楚沈言的布局和想法，但是，沈言的眼神一直在望着相州府的方向，高庸带着一丝猜测，缓缓问道。
“看来什么事情也瞒不过高老大这一双充满了睿智的眼眸。”听到高庸的询问，沈言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抹坦然，嘴角闪现出一抹爽朗的笑容，朗声说道。
沈言之前对自己关于白莲教的事情和相州府的事情瞒着高庸而感到一丝愧疚，然而，眼下瞧见高庸的神色，加上这刺骨的寒风，沈言突然感到了一种轻松，收回望着远方的眼神，稍微沉吟了片刻，仿佛是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想着如何跟高庸开口，最后，缓缓的向高庸讲述了自己与白莲教圣母的协商，自己知道夏元虚想要经营相州府，而相州府眼下的状况。
“沈兄弟，说真的，这间上我没有一点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内心中反而觉得一种很欣慰，有一种感到十分释然的感觉，你能跟我说这件事，说明了你真正的将我当成了兄弟，即便是你麾下的将领，相比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当初的布局和设想。”听完了沈言的讲述，高庸的眼神中写满了震撼和惊讶，沈言的这个选择实在是太过疯狂，怪不得不会跟自己说。
别说，没有跟自己说，估计沈言也没有告诉麾下所有的千总，这份独自忍受这个秘密的痛苦和压力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管是与白莲教圣母协议的一事，而是拿夏元虚当枪使一事，一旦皇上知道了，沈言的下场只有一个，而且是很悲惨的那一个。
“沈兄弟，先不说白莲教圣母的事，毕竟这件事已然成为了定局，单说相州府的事，如果十八皇子在相州府出事了，皇上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认为你将十八皇子当枪使，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尤其是涉及到的对象是皇子这个显赫的身份。”高庸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沉思，望了脸上略显平静的沈言，内心中不由得的对沈言的这份镇定功夫感到十分的钦佩，如果换成自己身处沈言的位置，一定达不到沈言的这份平静。
这或许正是因为沈言比及小十来岁，可他已然走到了自己的顶前面，甩了自己好几条街，甚至是自己只能用一种仰望的神态来仰望沈言。
“实不相瞒，高老大，我正是因为相州府的事而烦恼，所以就一个人走到了这寒风刺骨的城墙上，就是希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去想这些事，好好的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带着兄弟们走的更远，只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脑海中总会浮现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看法，让自己无法静下心来。”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自嘲了笑了一下，缓缓说道。
“沈兄弟，幸好你这么说，我心中刚才还钦佩着你的心境呢，你现在的心境是一个正常人的，如果你太过于冷静了，还真的有点让我无法适应呢。”听到沈言略带着自嘲的话语，高庸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这样的沈言才是一个正常的，否则，这个年轻，这份冷静的心境着实让人感到震惊。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如果我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是将这股心思表露在脸上，只会让下面的人感觉到惶恐和不安，只有我自己露出一副平静的心，下面的人才会安定下来，按照既往的训练内容操作，努力提升自身的实力。”沈言的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淡淡的笑容，朗声说道。
“相州府的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高庸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不平静的神色，带着一丝疑惑，缓缓问道。
“芜州府的水虽然很深，可经历了几场战火的洗礼，加上我武力的干涉以及三方平衡计划的维持，有些人想要跳出来，可还没有跳出来之前，就被武力镇压了。而相州府的水远比芜州府深多了，那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地方上的实力，官府的实力，豪族的实力，乡绅的实力，这些力量相互牵扯又相互影响，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里官府的力量并没有被削弱，相反还很强。”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神色，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缓缓说道。
“这看起来似乎是有一个好事，然而，相州府官府的实力是以谷朝汝为代表，谷朝汝是谁的人，那是二皇子的人，可以说，相州府是二皇子的势力地盘，而现在十八皇子想要从谷朝汝的手中瓜分相州府的利益，就意味着十八皇子想要抢夺二皇子的利益，谷朝汝又岂会甘心，一定会反击。”
“相州府除了这个因素外，还有十七皇子等人，他们一定不会甘心十八皇子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如果接受了，就意味着十七皇子三人无能，这可是一个极其严重的负面印象，十七皇子等人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印象，所以，他们一定会联手压制十七皇子。”
“而十七皇子对相州府太过在意，内心中忽视了谷朝汝的力量，忽视了十七皇子等人的打压，忽视了相州府本土各方势力的实力，以为凭借自己在淮北郡创下的功劳和赫赫战功可以威慑相州府各方势力，让他们甘心接受十八皇子重新洗牌的机会。”沈言说到这里，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十八皇子有这种想法，从根源上就是想要摆脱自己对他的影响，侍讲的身份虽然不一定摆脱掉，但是，十八皇子只有有了这份功业，就能招募或拉拢到一批人，从而逐渐减弱自己对他的影响，甚至完全摆脱掉。
不能说夏元虚这个想法不对，而是说夏元虚选择的时机不对，更确切的说，夏元虚在不了解相州府前提下而贸然的想要获得超过自身能力以外的功勋，就是有点眼高手低了。
第七八三章 防不胜防
“那这么说来十八皇子在相州府岂不是很危险？”高庸听完了沈言的话语，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来。高庸不仅仅是担心夏元虚会出现什么不测，更担心此事给沈言带来的影响。
“危险虽然会有那么一点，但绝对不会涉及到性命之忧。”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带着一丝爽朗的神色，缓缓说道。
“沈兄弟为何如此笃信？”听到沈言的话语，高庸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诧异。
“谷朝汝虽然是二皇子的人，但是二皇子在夺嫡之局还没有完全明确的前提下，二皇子一定不会对其他的皇子下死手，至于会如何从心灵上折磨，这个还是存在的，所以，就要看十八皇子如何抉择了，如果事不可为还想着偏要为之，那一定就会遭到谷朝汝联合其他势力对十八皇子展开碾压，但是，如果十八皇子趁着事情还没有完全恶化的前提下而撤出相州府，虽然丢了脸面，却保住了颜面，谷朝汝不会对十八皇子如何。”沈言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自信，淡然的说道。
“况且，相州府除了十八皇子外，还有十七皇子等三位皇子，他们一定不会甘心被十八皇子抢走了属于他们的风光，而且也不能确定十七皇子等三位皇子也没有跟二皇子组成联盟，所以，从身份上讲，谷朝汝一方并不比十八皇子弱，从实力上讲，谷朝汝的实力甚至会超过十八皇子。所以，十八皇子留在相州府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或许就是因为十八皇子跟在沈兄弟的身边觉得太过压抑，原本可以属于十八皇子的光芒全都被沈兄弟遮掩了，所以，十八皇子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经营相州府，或者十八皇子认为相州府的情况虽然比起芜州府要复杂一些，但是，沈兄弟将芜州府经营的滴水不漏，相州府对十八皇子而言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高庸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思考，带着一丝沉重，缓缓说道。
“十八皇子或许一开始并没有如此的信心，而沈兄弟将黄维迁派过去，并且让邰振龙率领将近两千的厢军听从十八皇子和黄维迁的调遣，十八皇子的信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膨胀，所以才会如此急促。”
“相州府的局势虽然十分不利，但是并不是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沈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沉思，脸上闪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
“既然沈兄弟有解决相州府的方法，那为何还让十八皇子冒这个风险。”听到沈言的话语，高庸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望了一脸严肃的沈言，缓缓问道。
“这个方法其实有些暴力，说白了，就是靠武装力量彻底碾压相州府的各方势力，彻底的让他们屈服在武力下。”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这个方法虽然有效，但是却要背负一定的骂名，沈言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方，可不想背负这些没有必要存在的骂名。
当然，想要不背负这个骂名，那就有一个前提，就是让十八皇子自己钻进相州府，认为他可以经营相州府，从而引起相州府各方势力的弹压，甚至让十八皇子受到一些伤害，沈言这个时候可以借着十八皇子的名义派出军队清洗相州府的各方势力。
沈言虽然派出了黄维迁给夏元虚临时任用，但是沈言并没有让黄维迁让夏元虚钻到这个圈套中，而是让黄维迁尽心尽力的帮助夏元虚，如果夏元虚真的可以解决相州府的问题，那是夏元虚的气运，至于夏元虚是否借机摆脱沈言的影响，沈言暂时并没有放在眼中，沈言现在最关键的措施便是尽最大的能力发展实力。
沈言的心中一直很清楚，只有实力发展上去了，不管夏元虚有着怎样的影响力，都摆脱不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同时，沈言也可以向赵家展开报复了。
沈言被赵家找人截杀了一回，差点命都丢了，沈言可一直都急着这件事，一直在默默的发展着实力而寻找合适的机会，将这个仇报回去。
“瞧沈兄弟的神色，似乎这个方法有些不妥？”瞧见沈言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犹豫，高庸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若有所思的问道。
“确实，这个方法有不可取的地方，一旦采用了这个方法，固然可以解决了十八皇子的问题，但会趁机给朝廷带来一些极大的负面影响，同时也会给我造成一定的困扰，实不相瞒，我现在正处于发展的时期，我并不愿意因为这个不可取的手段而影响到了我的发展。”沈言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望了高庸一眼，缓缓说道。
“当然，我说的这个发展并不是在朝堂中的发展，而是指士林中的影响力。高老大心中一定也清楚，朝堂中有一定的影响力有时还不如在士林中的影响力，比如上次揭露杨王崔三家子弟加入白莲教一事，如果通过朝堂的手段来宣扬，估计一定没有下文，可是让士林中发挥出影响力，结果杨王崔三家的这些子弟虽然还没有沦落到过街老鼠，但现在的名声已然臭了，起码，他们想要招募人才，凡是有点抱负和讲究尊严的人一定不会加入他们的麾下。”
“所以说，沈兄弟虽然年轻，可凡是小看了沈兄弟的人，结果都十分的悲惨，沈兄弟的部署可谓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高庸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朗声笑道。
“那沈兄弟现在只能是被动的等待皇上的动作了？”
“不错，如果没有摸清楚皇上的心思之前，我还真不能在芜州府有着太大的动作，只能将目光放在金陵，等待皇上的处置意见。”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中一抹无奈的神色，泛着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
“沈大人，皇上口谕。”沈言的话音刚落，一个略带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入耳中。
第七八四章 圣母当年的局
“圣母，根据协议，我会带着段石羊的人头，你们化整为零的在芜州府蛰伏下来，接下来的几年内，圣母的人只能暗中发展实力，等待时机成熟时，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到圣母，让圣母的人化暗为明，并且可以光明正大的宣扬教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还需要偷偷摸摸，甚至要靠武力来维护白莲教的权益。”
沈言听完了皇上的口谕，心中的那一份担忧彻底的放下心来，从高庸带着宣口谕的一名侍卫四处游玩芜州府，所有的花销全都算到了大夏皇家军的头上。沈言等高庸带着侍卫离开口，慢慢的走入芜州府的一条大街上，随即在一座极其豪华的院落前驻足了下来，然后迈步走了进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到了内院的一座水池前，望着有些干涸的池子，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神色，轻声说道。
“看来沈大人心中的那份担忧已然解决了，本座这里恭喜沈大人了。沈大人放心，本座既然答应了沈大人的要求，就一定会按照协议的要求做。”白莲教什么的声音从池子对面的假山传了过来，带着一丝彷如九天来的仙女那般悦耳。
“沈大人，既然你我眼下出于同盟状态，不知是否可以让圣女回来？”
“圣母，圣女是否愿意回来不是我强加给圣女的，但是圣母的意思我会转给圣女。圣母心中应该明白，圣女待在我身边绝对比回来更有效果。”沈言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欣赏的神色，微微闭着眼睛听着圣母悦耳的声音，朗声说道。
“话虽如此，可圣女毕竟是圣教的圣女，如果整日不在圣教中，圣女的影响力就会逐渐减弱，甚至消失，届时圣女再回来，即便有本座强行支持，圣女想要在未来接替本座的位置，估计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听到沈言的话语，白莲教圣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肯定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圣教的圣女，自己唯一的徒弟竟然成为了沈言的侍卫，这要传开来了，整个圣教的教众都会沸腾起来。
“人有很多种选择，但圣女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先不管对错，起码她敢于跳出常规的思路，这一点足以证明了圣女是一个非常有远见，不愿意甘于现状的人。再说了，一个人如果连面对的一些阻拦和压力都无法很好的解决掉，即便扶持她走到那个位置，她也会成为别人的傀儡，甚至会给整体团体带来致命的打击。”沈言的嘴角洋溢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凌秋娘虽然性子毕竟暴躁，但很多时候会听从叶无双的意见，而叶无双现在已然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凌秋娘想要离开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即便她是白莲教的圣女，如果叶无双不愿意让凌秋娘继续做这个圣女，那凌秋娘很有可能会自动放弃圣女这个身份。
“圣母绝对不希望你的接班人是一个傀儡，所以，能在外多经历一些经历，对圣女只有好处。况且，白莲教目前的局势还真不适合圣女回来，起码她待在我身边比这里更合适，见不说安全的问题，起码上有一层保护，而且还能见识到之前无法接触和见识到层面，这对圣女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沈大人既然如此苦口婆心的说，那本座就不再强调沈大人让圣女回归圣教的事。”白莲教圣母听到沈言的话语，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圣女是否回归并不是让自己操心的事，白莲教圣母操心的是圣女会像小师妹那般喜欢上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个情况，那圣女的身份也算是到头了。
小师妹当年原本是圣女的第一人选，可自己为了想要获得这个身份，就布下了一个局，让小师妹坠入了情网，谁知自己设局的那个棋子不太管用，并没有完全俘虏到小师妹的心，或者说小师妹太过优秀了，让那个棋子心中产生了一些害怕的情绪，故而表现出一副移情别恋的样子，并且让小师妹抓了一个现行，结果，还真的悲剧了。
这件事后，小师妹虽然痛快了，但也痛苦了，主动向师傅提出放弃圣女候选人的身份，结果自己再花了一点心思，让小师妹帮助自己，结果自己终于得了想要的这个身份。这些年来，每当想起这个往事的时候，内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小师妹提出要在陵南发展，自己想也不想的答应了，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和小师妹再也没有见过面。
自己是有意不想见到小师妹，以免让自己心中感到一副不安，可小师妹为什么就不愿意跟自己见面呢，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理念不合吗，她是否也猜到了当年的事是一个局，所以，才不愿意与自己见面。甚至遇到了沈言后，小师妹想要为了报复自己，而故意表现出对沈言表现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
白莲教圣母并不明确，所以，一直也不愿意主动提到小师妹，只提凌秋娘。事实上，白莲教圣母想要让凌秋娘回来，除了对方圣女的身份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想要从凌秋娘的嘴中打探到小师妹是否发现了当年的事是一个局，不愿意与自己见面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白莲教圣母虽然从来没有怎么教过凌秋娘武功，但是，白莲教圣母觉得自己是凌秋娘的师傅，自己的话，凌秋娘一定会听，自己的问题，凌秋娘一定是毫无保留的回答。
殊不知，凌秋娘早已和叶无双走到一起，一个成为了沈言的女人，另一个对沈言暗生情愫，只是碍于自己要强的性格，无法开这个口，更不愿意主动向沈言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只是一些简单粗暴的想要留在沈言的身边。
白莲教圣母如果知道了凌秋娘的想法，不知道是否会郁闷的要吐血，或者会抓狂。
“或许自己应该再考虑收一名弟子了，以免传承真的断了。”白莲教圣母似乎感觉到了凌秋娘将来想要接替自己的位置将会遇到多大的阻拦，白莲教圣母内心虽然还期待着凌秋娘接替自己的位置，但是，如果凌秋娘一直不愿意回来，白莲教圣母可不会用自己的热脸贴对方的冷板凳，自己这么宠着凌秋娘是因为对方的骨骼上佳，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更是适合练白莲教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好材料，否则，以凌秋娘那粗暴的性格，白莲教圣母才不会如此看好对方。
第七八五章 分道扬镳
“老裴，你等下去找冯长荣，让他想办法准备三个月的军粮。”沈言和白莲教圣母聊完后，从另一个院门走了出来，四处观望了一下，瞧见并没有引起路人的关注，沈言带着轻松的心情，迈着矫健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了校场，径直走到裴向东的营帐，望着刚练完功的裴向东一眼，带着一丝钦佩的神色，朗声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发起一场大战？”听到沈言的话语，裴向东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白莲教的情况已然基本结束了，现在淮北郡内还能引起大夏皇家军关注的唯有陵南的王天佐所部的白莲教，然而这一支的白莲教正同金陵步军演着戏码呢，那沈言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确实要进行一番大动作，方向两个，第一，相州府，第二陵南县。”沈言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自信而沉稳的笑容，望了裴向东一眼，朗声说道。
“大人，真有大战要发生？”听到沈言如此自信的话语，裴向东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兴奋的神色，朗声说道。
“十八皇子留在相州府即将遇到一些困难，为了解救十八皇子的痛苦，我们必须要有一番大动作，光打雷不下雨肯定不行，所以，需要一番真正的军事行动，对相州府的各方势力进行一番大致的清洗，让他们知道，在相州府甚至是淮北郡到底是谁说了算，不是各皇子，也不是淮北郡的总督和总兵，而是我们大夏皇家军。”沈言随即将夏元虚为何想要经营相州府的动机以及自己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和担忧说了一下，同时也将自己收到皇上的口谕内容说给裴向东听，让他放宽心怀，好好部署一番。
“大人，相州府的局势确实很复杂，单纯的军事行动只能起到威慑作用，不一定能起到震慑，想要让相州府如同芜州府一般成为大人的大后方，还需要其他方面的行动和手段。”听完了沈言的话语，裴向东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冷笑，这个十八皇子实在太没有心胸了，没有大人的辅佐，十八皇子啥也不是，现在刚有点起色就想要另起炉灶，想要抛开沈言的影响，这个想法太过于儿戏。
“放心，除了军事方面的行动，一定还有其他的辅佐手段，这也是为何我让黄维迁和武震岳跟在身边皇子身边的一个重要原因。”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自信，缓缓说道。
沈言自从知道了夏元虚的想法后便开始布局，尽管心中有些担忧皇上在这件事上对待自己的态度，但该有的布局一步也没有少，看似黄维迁是帮助夏元虚，实际上，黄维迁将是这件事的指挥者，布局武震岳听从黄维迁的调令，就是邰振龙的芜州府厢军也要听从黄维迁的命令，从容部署，等待恰当的时机，而眼下的时机正逐步走向成熟。
“原来大人早有部署，那相州府一战大人打算交给谁指挥？”裴向东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战斗力的渴望和希冀，希望能自己指挥这一场战斗。
“估计这一场战斗你是参加不了了，这一战将有老黄全权指挥，如果让你去，有些浪费了。”瞧见平裴向东有些委屈的神色，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
“那大人打算让谁去？”听到沈言的安慰之语，裴向东的嘴角微微一笑，沈言的每一个安排都是独具匠心的，既然说自己参加不了，那就意味着自己有其他方面的安排，尽管如此，裴向东的内心中还是有些好奇。
“相州府的兵力差不多有三万多，所以不管是大夏皇家军和还是仆从军，想要吃下这三万的兵力确实有很大的难度，但是，相州府一战的关键不在于兵力的多寡，而在于计谋，而这方面老黄还是有一定功底的，所以，这一战不能派大量的军队过去，以免让相州府内的人察觉到，从而影响到老黄的部署。”沈言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自信，朗声笑道。
“相州府一战我会派出郭进弧所部和刘得旻所部以及老房的特种作战小队，有他们三个配合，加上老黄的部署，虽然在兵力上远远不如相州府，但是想要站稳脚跟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老黄平日里虽然不显山露水，心中确实有真货的人，这一战交给老黄全权指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听到沈言的话语，裴向东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肯定的神色。
“至于老裴你的任务便是率领出荆少泽所部外的其他各部以及丁三林的骑兵作战大队，在获得粮草后的三天后赶赴昌东县，并以昌东县为桥头堡，等待合适的时机，一旦陵南的戏唱的差不多时，便迅速出击，争取一鼓作气击败王天佐所部的白莲教所部。”沈言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爽朗而自信的笑容，望了裴向东一眼，缓缓说道。
“末将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待，给大人一份满意的答卷。”听到要对付陵南的那支所谓的白莲教军队，裴向东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强烈的渴望，王天佐是世家子弟有名的存在，而裴向东虽然不得裴家的喜爱，可毕竟也是出身世家，骨子里有着想要各世家子弟争上下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被裴向东很好的控制着，眼下，沈言给了自己这个机会，那自己就会与王天佐等人好好的斗上一场，悄悄这个王天佐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
陵南的白莲教已然分成了两支，一支是王天佐的教主一系，一支是杨秀臣的大元帅系，原来属于崔绍年的人自崔绍年被沈言干掉后，他的人要么被沈言干掉了，要么已然被王天佐或杨秀臣瓜分了，成为壮大自己力量的重要来源。
王天佐和杨秀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然而在面临着战败后的颓废情绪，王天佐和杨秀臣已然做不到一心一意了，虽然表面上还能维持着这种教主和大元帅的关系，而私下里已然分道扬镳了。所以，对付王天佐的方法便是各个击破，不要想着一下子将王天佐和杨秀臣同时击败，这样只会让他们俩放弃心中的私怨而达成共同抵抗的联盟，反而有些得不偿失了。
“大人，如果遇到了金陵步军，我们该采取怎样的策略？”裴向东的脑海中迅速闪现出陵南的局势，白莲教已然不可能对大夏皇家军和仆从军造成什么压力了，唯独经历步军不太好应对，毕竟大家都属于官军。
第七八六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金陵步军如果对我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我们就不要主动攻击金陵步军，否则，就会落人口舌，并挂上一个攻击友军的罪名。”沈言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沉思，带着一丝沉稳的神色缓缓说道。
“金陵步军的实力并不弱，凭借我们现有的兵力还真不一定能啃下这个硬骨头，末将真心不愿意瞧见金陵步军对我们表现出足够的敌意。”听到沈言的话语，裴向东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大夏皇家军虽然将同等兵力的金陵步军彻底碾压，但那只是小规模的，而且赖俊集这个人也太过骄傲，能打败同等兵力的金陵步军，并不意味着就能将金陵步军完全的踩在脚下。
“金陵步军的骨头虽然硬，但是我们的牙齿更加的锋利，这块骨头一定能被啃下，只是我担心是阴绍唐会不会以官职的名义迫使你们加入金陵步军作战，罗玉辉之前曾经用过这个，只是没想到被我反算计了一回，阴绍唐可不是罗玉辉，想要反算计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言说到这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沉思和无奈。
“幸好，你率领大军前去昌东县还有几天，况且冯长荣想要准备三个月的军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你可以趁着这几天的世家你好好想一下如何部署才能反算计到阴绍唐，你在开赴昌东县之前，我俩再讨论一番。”
“什么？沈言竟然要我准备三个月的军粮，难道他不知道芜州府的情况吗，百姓都无法填饱肚子了，又如何征集到三个月的军粮。”冯长荣朕依靠在最宠爱的小妾腿上，享受着小妾带给自己惬意的舒心，耳旁传来管家说裴向东特来通知他十天内准备三个月的军粮，冯长荣顿时感到一阵无名之火，这不是明显的强人所难吗。
“来的人走没有？”冯长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朗声问道。
“回大人，来人说希望能和大人当面说说这个事，并且得到大人确切的回复。”管家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诧异，现在谁不知道芜州府几乎就是自家大人的官职最大，都说自家大人即将出任芜州府同知，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还有人敢这么跟自家大人说话，却让让管家感到一阵诧异。
“来人想要跟本官亲自说？”听到管家的话语，冯长荣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诧异，冯长荣心中明白沈言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武夫，唯独之前跟自己打过交道的黄维迁算是一个文化人，可这次并没有随同沈言回到芜州府，听说是被沈言安排到十八皇子的身边临时谋事，难道外面的是一个武夫？如果真是一名武夫，自己还真是有苦说不清楚，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呀。
“你将来人带到大厅，本官稍后就到。”冯长荣想不清楚来者是谁，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随即示意管家带着来人前去大厅等候。
“老爷，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要老爷亲自去谈，谁不知老爷即将出任同知大人，这也太不给老爷面子了吧。”小妾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娇媚，轻轻的揉捏了一下冯长荣的肩膀，似按摩，又似暗示什么。
“妇道人家不懂大事就不要瞎操心，等老爷回来后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感受到小妾手指尖传来那一抹意思，冯长荣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激烈的想法，恨不得现在就和小妾大战三百回合，可是一想到来者，冯长荣就感到头疼，三个月的军粮可不是那么好弄的。
“原来是裴千总大驾光临，下官未能远迎，还望裴千总不要介意。”冯长荣走进大厅时瞧见是沈言身边第一将领裴向东亲自光临，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浓浓的诧异，吩咐自己征集军粮的事竟然让沈言麾下第一将领亲自出面，这是对自己不信任，还是这件事特别重要，冯长荣一下子有些摸不清沈言这么做的用意。
“打扰冯大人休息了，还望冯大人勿往心里去。”瞧见冯长荣一脸的笑容，裴向东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裴向东虽然一直对自己有着高要求，是一名纯正的军人，可出身裴家这等世家，裴向东耳濡目染下，与冯长荣这样的人打交道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只是裴向东平日里不愿意这么做。
“末将此番前来是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通知冯大人，并让冯大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征集到三个月的军粮，以备我大夏皇家军和仆从军展开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裴千总，不是下官不愿意接下这个，更不是想要驳了沈大人的面子，只是芜州府的情况十分困难，城内有许多百姓都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一下子筹集这么多的军粮，确实不太好办。”冯长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如果是其他人，冯长荣一定能想办法说服对方，可面对裴向东这个仅次于沈言的存在，冯长荣的心中没有丝毫底气，即便如此，冯长荣已然试图展现自己的难处，从而博得裴向东的同情。
“冯大人，末将能感受到冯大人的难处，但是还请冯大人感受一下我们的难处，我家大人下达这个命令可不是为了大夏皇家军和仆从军填饱肚子，而是需要他们真刀实枪的去厮杀，如果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有怎么奢求他们上了战场后能奋勇杀敌？”裴向东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淡淡的望了冯长荣一眼，缓缓说道。
“我家大人十分清楚芜州府的情况，然而，下一场大战即将要爆发，同时，我家大人也十分相信冯大人的能力，冯大人担任芜州府主簿这么多年，肯定能想到办法解决并处理好这个问题，否则，我家大人也就不会这么热情的举荐冯大人出任同知一职了。”
“下官多谢沈大人的器重和推荐，可是这件事下官真的有心无力呀，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冯长荣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裴向东这个人不愧是仅次于沈言的存在，确实不太好对付，自己绞尽脑汁了已然无法说服对方，还差点被对方将了一军。
“如果冯大人这么说的话，那末将也无法可说了，末将回去后会如实汇报这一次前来拜访冯大人的情况，至于冯大人能否出任同知一职，估计我家大人也是爱莫能助，毕竟我家大人将要抽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筹集军粮一事，从而没有时间举荐冯大人了。”裴向东的嘴角微微一扬，带着一抹莫名的笑容。
第七八七章 指教
“裴千总，且慢。”冯长荣瞧见裴向东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去，眼神中闪现出一抹焦虑，冯长荣心中十分清楚，裴向东如果就此离开后，自己的仕途就会结束了，自己虽然投靠的是十八皇子，然而十八皇子现在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实力保住自己，更别提举荐自己为芜州府同知了。
冯长荣心中十分清楚十八皇子的实力来自沈言的全力辅佐，如果沈言不同意自己出任芜州府同知，即便十八皇子内心中中属意自己，十八皇子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更沈言闹翻脸。况且，十八皇子虽是皇子的身份，但若要说到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十八皇子远远不如沈言。
故而，冯长荣一定不能得罪了沈言麾下的第一将领，更不能得罪沈言，所以，明知道沈言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使命，为了自己的前程，自己只能皱着眉头接下这个任务。不过，沈言也不是将自己逼的很死，起码没有限制自己的期限，自己虽然不能无限制的拖延，但起码可以多拖延几天。
“哦，不知道冯大人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听到冯长荣喊住自己，裴向东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做派已然起到了效果，冯长荣一开始并不是不想答应筹集粮草的打算，而是想着如何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这便是冯长荣的本色，也是不得沈言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谁知，冯长荣与自己的一番斗智中并没有占到任何优势，反而被自己几乎是牵着鼻子走。
这除了裴向东的厉害之外，更重要是裴向东切中了冯长荣的要害，除非冯长荣能舍弃同知这个梦。可冯长荣为了这个梦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努力和准备，同知这个职位即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这个时候如果放弃或者说得不到，这对冯长荣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如果一开始冯长荣就知道自己得不到同知这个职位，那冯长荣也就不会想着如何获得这个职位。可惜，冯长荣遇到的对手是沈言，沈言一开始就慢慢的诱导着冯长荣将心中的这个想法慢慢暴露出来，然后在循循善诱让这个想法在冯长荣的心中扎根并茁壮成长，现在想要让冯长荣舍弃这个梦想，比杀了他最宠爱的小妾还要难受一万倍，或者说更加的不舍。
“指教谈不上，只是下官刚才认真思考了裴千总的一番话语，心中有所感悟，觉得这个任务虽然很难，但其中却涉及到了军国大事，不能因为难，下官便不去接。”冯长荣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涩，带着一丝淡淡的愁容，缓缓说道。
“冯大人的意思是愿意接受大人的这个命令了？”裴向东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脸上却故意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望了冯长荣一眼，朗声说道。
“还望裴千总在沈大人面前能帮下官多美言几句，下官虽然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可是芜州府的情况现在确实是特别的糟糕，很多百姓都吃不着粮食，而芜州府和金陵的通道还没有完全打通，这里的消息想要传到金陵还是有些困难，一时之间还得不到金陵的救济。”冯长荣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望了裴向东一眼，缓缓说道。
“我家大人知道芜州府的情况，所以并没有要求冯大人立即筹集到军粮，而是想办法却解决这个问题，我家大人最恨的便是听到上级下达给下级命令时，下级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尝试，或者努力解决这个问题，而是想到了各种困难或搪塞。”裴向东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望了冯长荣一眼，带着一些指点和一抹淡淡的威胁，朗声说道。
“多谢裴千总的告知，下官之前和沈大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并不清楚沈大人的为人，现在听到了裴千总的这番话语，让下官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下官今后一定多向沈大人学习。”冯长荣心中何尝不明白裴向东话语背后的意思，但面子上自己却不得不向裴向东的这一番话低头。
“既然冯大人如此明白事理，让我家大人在军粮上不用操太多的心，我家大人就一定能抽出时间向皇上举荐冯大人出任芜州府同知这个职位。”裴向东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望了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神色的冯长荣一眼，朗声说道。
“冯大人想必也清楚我家大人在皇上心目的位置，只要我家大人的话语和建议，目前皇上还没有一件反驳回来的，所以说，只要我家大人开了这个口，冯大人出任芜州府同知即将就会落实，末将这里就提前恭喜冯大人了，祝福冯大人心想事成。”
“下官感谢沈大人的举荐，感谢裴千总的祝福，下官一定不会辜负沈大人对下官的期望。”听到裴向东说出自己心中原本担忧的话语，冯长荣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的一块石头几乎沉淀了下来，尽管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没有必要的波折，但结果还算是差强人意。
“不知沈大人计划什么时候这批军粮到位？”
“冯大人请放心，我家大人会考虑到给冯大人一些筹集军粮的时间，所以，冯大人不必担心这个使命完不成后，我家大人会拿冯大人开刀。”裴向东明白冯长荣话语背后的用意，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朗声说道。
“说实话，我家大人想要动你，没有必要还给你安排这么一件使命，直接拿着到架着你的脖子上，只要手轻轻的一动，我家大人就很好的将你的处理掉了，又何必让末将前来跟冯大人说这么多废话呢。”裴向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望了脸色看似坦然可内心中还隐藏着一丝焦虑和不安的冯长荣一眼，裴向东的脸上带着一些安排的神色，朗声说道。
第七八八章 相州府的风暴
“黄幕僚，根据在下打探到的消息，十七皇子和谷大人已然走到了一起”听到沈言放肆的话语，杨满楼眯着满是沧桑的眼睛，一改之前和煦春风的笑容，冷冷的望着沈言。
“非也，非也。”沈言的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杨家不找我，我又岂会放肆的去找杨家，那不是找死吗，我还不至于闲着干这么无聊的事。”
“正如我刚才所言，这一切都是我面临最坏的结果，至于是否会面临这个结果，主动权不在我，而在于您老，在于你们杨家。”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个迷人的弧度，眼神中流露一丝强大的自信，笑容满面的说道。
“沈大人，我们就此别过，如果还有机会再见面，我希望沈大人不要这么聪明，我更希望你信守承诺，此事，不传第四人知道。”好半响后，杨满楼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时，杨满楼回头望了望沈言，阴沉着一张老脸，冷冷的说道。
“您老慢走，您来有空常来。”沈言根本没有在乎杨满楼阴沉的表情，脸上浮现笑嘻嘻的神态，朗声说道。
“这尊大菩萨终于走了。”一直等杨满楼和杨玄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沈言轻吁了一口气，感觉背上一阵凉意袭来，原来与杨满楼的对峙中，沈言表面上获得了胜利，但紧张的压力和气氛还是让沈言感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九叔，我们接下来真的就此放手吗，而不是采取将沈言干掉？”走出望江楼大门外，杨玄翼的眼神中浮现一股浓浓的阴霾，一丝杀机隐隐闪现。
“眼下只能如此，沈言有两句话说的很对，天下第一门阀对我们杨家而言固然是一种荣耀，但更多的是负担，同时，对待沈言，如果做不到一击便中，那我们杨家就会在明面，而沈言却隐藏在暗处进行刺杀，一旦他成功的刺杀了我们杨家的高层，杨家的损失就会超越皇上削弱门阀带来的影响和代价，而这个代价，我们杨家确实承受不起。”听到杨玄翼满是不甘和怨恨的话语，杨满楼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无奈何苦涩，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江楼的大门一眼，随即眼神中流露一丝低沉的情绪，缓缓说道。
“玄翼，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虽然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目的，那也只能证明我们小看了对手，今天有这个结局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起码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沈言的身手不在你之下，这个消息表面上对我们没什么用处，但是，如果后期我们一定和沈言站在对立面，那就要下足足够的本钱，一次性的将沈言击杀，不给对方丝毫反击的机会。”杨满楼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一扫之前的无奈和郁闷。
“如果我让你现在干掉沈言，你说实话，你能做到一击必中吗？”
“九叔，玄翼做不到。”听到杨满楼的问题，杨玄翼深深的沉思了片刻，眼神中浮现一股无奈，淡淡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暂时放下这些，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接下来，我们该做啥还是做啥。”杨满楼的眼神中闪现一股智慧的光芒，但是在这片光芒的背后隐藏着淡淡的无奈和一抹杀机。
“玄翼只是不甘心我们杨家竟然被沈言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所要挟。”听到杨满楼一番无奈中透露一股自己暂时没有领悟到玄机的话语，杨玄翼的嘴角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涩，眼神中明显的写着无奈，不敢和郁闷。
“不甘，也要放下，做不到一击必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潇洒的身影，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如果我们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那我们就不会被对方反制了，不过这件事充分告诉了我一个道理，面对任何一个对手时，都要竭尽全力，更不能因为对方的实力而小觑，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杨满楼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中的无奈一闪而逝，自己心中何尝不想干掉沈言，但是，除了沈言有一身不下杨玄翼的本领外，最关键的一点是沈言深得皇上的信任，如果做不到一击必中，或者说只要留下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对杨家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或许皇上缺的就是一个向杨家下手的正当理由。
“多谢九叔教诲，玄翼明白了。”与其说杨满楼在感慨，倒不是如说是在教导杨玄翼，身为杨家嫡系最出色的子弟，杨玄翼当然能听出杨满楼话外之音，尽管心中还有一个梗没有迈过去，但是面对自己真心敬仰的九叔，杨玄翼还是真诚的说了一番道谢的话。
“走吧，回去好好准备下一次的博弈。”杨满楼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斗志，一个好的对手可以让自己充满了活力，在杨家这么多年了，能让自己有斗志的人还真不多，没想到了自己老了，还能遇到一个让人既吃惊又意外的对手，实在难得。
“沈大哥，你忙完了呀。”当沈言调整好心疼走到了后院，瞧见无瑕等人欢畅的聊着，只有莎琳娜有些尴尬的坐立不安，无垢瞧见沈言的身影时，眼神中浮现一时淡淡的笑容，开口问道。
“嗯，遇到了两拨人找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累死。”沈言走到无瑕等人中间，随意的坐了下来，拿起一杯早已经凉了茶水，也不管这杯茶水是谁的，有没有喝过，咕隆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他怎么能这样呢？太没礼貌了吧，也不问问这个杯子是谁的，就喝了，这叫我如何是好。”瞧见沈言丝毫不文明的举动，李韵涵的眼神中闪现一股无奈、恼怒，还有一丝淡淡的羞意，两人共用一个杯子，这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到的事，自己虽然答应留下来，但是，自己还没完全做好和沈言相处的心理准备呀。脸上带着一些安排的神色，朗声说道。
第七八九章 黄维迁的部署
“武佐领，只有让相州府的各方势力全都跳出来，大人才能从容的将这些势力逐一击破，所以才需要你和锦衣校的兄弟将这个看似十分冒险的风声传出去，让那些心怀不轨或者有其他想法的各方势力跳出来。”黄维迁望了武震岳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淡然而自信的神色，缓缓说道。
相州府的情况十分特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官府的实力和地方上的实力相互交错在一起，最关键的是自从谷朝汝来了后，虽然未能将相州府的势力打造成二皇子的地盘，然而，谷朝汝并没有甘心，而是多方活动，多方拉拢，想要将相州府经营的滴水不漏。
然而即便像谷朝汝这样的老狐狸只能撕开相州府的一道口子，让自己成功在相州府立足，更别说将相州府经营的滴水不漏。这不是谷朝汝能力不行，眼光不行，手腕不行，而是相州府各方势力相互影响造成的结果，除了用极为强大的武力彻底清洗一遍，然而真的做了这个选择，那一定背负极大的骂名。
虽然很多人想要这么做，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迈出这一步，或者说没有一个人愿意承担这个骂名，不是这些人不够强大，而是一旦背负了这个骂名，就会让整个士林的人骂不停，甚至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一样了，相州府内各方的势力交互交错在一起，最关键的是十八皇子一直想要打破现有的局面，让自己成功挤进来，而十七皇子等人也不甘心十八皇子，加上谷朝汝的挤兑和拉拢，十七皇子等人几乎与谷朝汝达成了一个临时同盟，再加上地方上的势力相互影响，十八皇子被挤出相州府几乎已成定局。
十八皇子是信心满满的走进相州府，然而却面临这样的结局，即便有了皇上的口谕，十八皇子心中一定不甘的，所以，一定会采取一定的发狂手段，邰振龙的实力虽然不错，可想要独自面对相州府三万的军队，邰振龙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和本事。
因而，想要减免必要的损失，邰振龙必须先找到一个缘由暂时撇开十八皇子的指挥，成为十八皇子用来宣泄的棋子。
邰振龙一旦暂时撇开了十八皇子的命令，那十八皇子想要发泄心中的不甘，只能采取其他的手段，而这个手段正中谷朝汝等人的心，因为，谷朝汝等人正等着十八皇子跳进来而给他们一次让十八皇子永远记住的经验教训。
十八皇子的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血性的，一旦遭受到了这样的一个奇耻大辱，十八皇子一定会选择最冲动的方式来发泄。十八皇子一旦选择了动武，那谷朝汝等人和十七皇子三人又岂会让十八皇子如此猖狂，一定会还手，那受伤的一定是十八皇子。
一旦十八皇子受伤了，大人就有了动武的借口和理由了，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大人是十八皇子的侍讲，也知道大人极其护短，学生被人打了，如果大人还慢条斯理的跟人讲道理，那大人也就没有这么大的名声了。
黄维迁现在最担心的是谷朝汝等人在十八皇子动手的那一刻还能保持理智，能想到这是不是大人设下的圈套，以皇子为棋子，或者说能想到大人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如果谷朝汝等人还能想到这点，那自己的这个部署还真的不一定见效，甚至还会让十八皇子搭进去。
黄维迁心中虽然有这个担忧，但是心中更觉得谷朝汝等人一定会忍不住会趁机选择动手，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况且，现场还有十七皇子三人，从身份上讲，十七皇子三人的身份比十八皇子还要高上那么一点，谷朝汝即便能想到大人的为人，然而有十七皇子等人挡在前面，谷朝汝等人一定不会想到大人会拿皇子当枪使。
“在下明白了，黄幕僚这是采取引蛇出洞的方法，让那些人暴露出来。”听到黄维迁的话语，武震岳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明悟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不错，所以接下来最关键的有三步，第一步，你和锦衣校能及时的将消息传播开来，而且还是不能让人察觉到任何疑惑的传播开来。”听到武震岳的话语，黄维迁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虽说武震岳出身草莽就没有头脑，怪不得能成为别人的棋子而出任山岳帮的帮助，更怪不得能被大人吸纳而成为锦衣校的佐领，这个跨度着实让很多人都艳羡不已。
“黄幕僚放心，锦衣校干其他的活或许不算特别的有出息，但若要说这个活，锦衣校再没有一点出息，那锦衣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和意义了。”武震岳虽然没有直接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的话语，可语气中的那份自信却比这句话更有意义。
“很好，武佐领及锦衣校诸位兄弟能做到这一步，那这一件事就基本上完成了一大半了。”瞧见武震岳的神色，黄维迁淡然一笑的说道。
“第二步便是让邰振龙合理的离开相州府，不让十八皇子和谷朝汝等人引起任何的不满和怀疑，这个我心中已然有了谱子，稍后我便会给邰振龙一道命令，让他率领芜州府厢军暂时离开相州府，让十八皇子成为无人可使的窘境。”
“至于第三步那就要看谷朝汝等人会不会中招了，一旦他们中招了，大人便有足够的理由派出军队前来威压相州府，逼迫相州府上下交出殴打十八皇子的元凶。”
“谷朝汝等人一定不会轻易的交出殴打十八皇子的元凶，因为这元凶要么是十七皇子的人，要么就是他谷朝汝的人，或者是地方势力的人，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一旦交出去了，就等同于向大人妥协并服软了，这对谷朝汝等人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黄维迁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微微一笑的说道。
第七九零章 出身不好
“黄幕僚，为何邰振龙突然离开了相州府，本皇子怎么不知道？”夏元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浓烈的不满和疑惑，迈步走到黄维迁的身前，带着一丝似乎隐藏不在的怒火，朗声说道。
“皇子息怒，这件事也很突然，在下也是在传达军令之前才知道邰振龙不得不撤离相州府，而担负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黄维迁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涩笑容，迎上夏元虚略带发怒的神色，带着一丝歉意，缓缓说道。
“有什么事情这么突然非要调走邰振龙芜州府厢军，沈，侍讲之前不是说好了，不管出现任何情况，都不会动邰振龙的队伍，让他保护本皇子的安危吗，现在没有了邰振龙的芜州府厢军，一旦谷朝汝等人向本皇子动手，本皇子该怎么办？”听到黄维迁的解释，夏元虚眼神中那一抹怒火并没有消散，而是增加了一些疑惑和不满，差点直接称呼沈言的名字了。
“皇子，大人那边遇到了激烈的对抗，兵力十分紧张，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大人才想到了要调动邰振龙的芜州府厢军。”黄维迁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无奈的神色，望了夏元虚一眼，皱着眉头说道。
“侍讲怎么可能会遇到了激烈的对抗，他一向不是战无不胜吗，淮北郡还有那支兵力可以牵扯住侍讲？”听到黄维迁的解释，夏元虚的眼眸中付下出一抹狐疑，似乎一点都不相信黄维迁的解释。
“皇子，在下也不相信这个情况，大人虽然谈不上战无不胜，但以淮北郡的白莲教根本就挡不住大人的脚步，然而，传到在下手中的军令确实出自大人的手笔，军情紧急，在下总不能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后，再让邰振龙率领芜州府厢军撤出相州府吧，在下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首先就背负上了一条抗命不尊的罪名。”黄维迁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神色有些无奈的说道。
“皇子也知道在下的出身，如果在下再这么选择，估计邰振龙等人还没有离开就会有人直接前去传令，然然让邰振龙押着自己离开了。”
“本皇子实在想不到淮北郡还有什么人吗可以逼迫侍讲动用邰振龙这样一支军队。”瞧见黄维迁苦涩的神态，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然而心中却基本相信了黄维迁的话语，黄维迁的出身确实是一个严重的不足，尽管夏元虚相信沈言不会用黄维迁的这个身份来说事，但是，随着沈言的实力不断壮大，沈言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会发生一些变化，或者说，沈言手底下有人会觉得黄维迁的出身不好，如果有机会压一压黄维迁，不介意用这个出身来说事。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王天佐的人。”黄维迁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稍微压低声音说道。
“王天佐的人？他不是被金陵步军牵制住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分兵来牵扯到侍讲的兵力，并且将侍讲逼进这样的一个窘境。”夏元虚似乎一点也不相信黄维迁的判断，脸上写满了疑惑，带着不信，朗声说道。
“在下也不相信，但是，只有王天佐的人最靠近答案。”黄维迁的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沈言之前一直都顺风顺水，突然遭遇到王天佐的反击也不算是什么一件怪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经验上又或者在身份上，王天佐远远甩沈言几条街，王天佐耍一个心机让沈言中招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王天佐是王家嫡系子弟出身，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竟然加入到了白莲教中，可想而知他所图甚大，即便这件事的背后有着三皇子的影子，可是如果王天佐没有任何企图心，那绝对不可能。”
“那王天佐有什么企图心？”听到黄维迁的话语，夏元虚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好奇，忍不住打断了黄维迁的话语。
“王天佐有什么企图，这点在下还真的是不得而知，不过，在下心中很清楚以王天佐这样世家子弟出身的人，隐忍功夫一定很出色，否则，王家也不会让王天佐加入到白莲教中，如果没有出色的隐忍功夫，王天佐早就暴露了世家的身份。”黄维迁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沉思，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话语被夏元虚打断。
“王天佐当初一而再的败给大人，除了自身的实力外，如果没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在下心中着实感到一些疑惑，不是在下对大人的能力感到怀疑，而是在下觉得大夏皇家军的兵力远远不及王天佐所部白莲教的零头，可结果确实被大人的这些零头给碾压了。”
“如果说王天佐所部的白莲教实力太过孱弱的话，那他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席卷了大半个淮北郡，是淮北郡的地方厢军更孱弱吗，还是地方政府已然早已被王天佐给收买了，所以，根本无视并放任王天佐举事？”
“在下想这些或许都可能。”黄维迁说到这里稍微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又似乎让夏元虚稍微消化，毕竟沈言不可战胜的形象一直都在夏元虚的心中牢牢的树立着，否则的话，夏元虚也就不是想着如何减弱沈言对他的影响，而是直接想着如何解决掉沈言的影响了。
“不管出自什么样的一个原因让王天佐很快席卷了大半个淮北郡，然而他麾下将士的战斗力并不是特别的孱弱，加入到大人麾下的那一部分兵力经过大人的训练，如今的战斗力更是提升了好几倍，这也充分了说明了王天佐所部白莲教的战斗力并不弱。结合这些情况，在下觉得王天佐一而再的败给大人，一定是有什么动机，而大人毕竟年轻，麾下的将领也很年轻，所以，突然中了王天佐的算计也不算什么特别鲜奇的事。”
“在下心中虽然一直有这个疑惑，可惜在下出身不好，一直无法跟大人正面交流这件事，否则的话，大人心中或许有所戒备，在下深信，大人只要戒备了就一定会想到相应的对策。”黄维迁说到这里，忍不住常常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似乎有些埋怨自己的顾忌，又似乎在埋怨自己的出身。
“等相州府一事结束后，在下一定要向大人负荆请罪，否则，心中会一直感到不安。”
“黄幕僚确实应该多向侍讲建议。”夏元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已然相信了黄维迁的话语，平日里，黄维迁几乎没有向沈言进过什么言，或许正是因为出身不好而导致的一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