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没错
天道和三界拥有不同的运行规则，但它们也是有关联的，是有一个交界的，这个交界就是修士。而圣人就是修士中达成两者均衡的存在。
研究了芸姚还不够，还要有其他的参考，所以对天仙也做了研究，发现天仙的含无量只有百分之三十，物质含量高达百分之七十。说明天仙还没有达成天道和物质的平衡。
不过是不是所有圣人都是五十一比四十九，这点也不太清楚，芸姚决定去找通天教主，让他帮忙也一起做个研究。
最后发现他体内的虚无和物质的比例也是五十一对四十九，有两个圣人的数据，基本可以推测到其他的圣人也是一样的。所以圣人真的是很平衡。
圣人真的是在边界中，至于这些研究有什么用，目前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些都只是研究。
不过通过研究，芸姚对自己的身体控制更上一层楼了，并且发现自己能控制的其实也就是物质，至于百分之五十一的虚无，只能引导，通过引导产生一些内能，再通过内能进行其他的物质转化。
圣人也只是引导天道流动，在流动过程中存在能量，这就是他们对天道唯一的应用。其实圣人也是利用了天道的永动机特性，获得源源不断提供能量，并不能创造出三界中没有的东西。
圣人并没有掌握创世的能力，一切依旧是天道的运行的结果。
研究到这个地步就没法继续研究了，天道的运行规则不是三界生灵能彻底掌握的，特别是无中生有的规律更是玄之又玄。
芸姚也没有去强求，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强求也没用，利用好身体里的天道，再利用好鸿蒙紫气里的天道，这就够了。这才是圣人最应该做的事情。
天道是艺术家，圣人就是模彷者。艺术家创造艺术，模彷者量产商品。艺术家的想象力天马行空，而模彷者只能亦步亦趋。
天道创世，永远是在意料之外，圣人也只是跟在天道后面拾人牙慧。
解决了盘古复活的问题之后，三界的天灾少了很多，又是和平的岁月了。不过天道是不会停下的，虽然运动的很缓慢，但一直在运动，一直在酝酿新的造物填充宇宙，该做的备战备荒都要准备起来。
和平呢。
如此和平的岁月里，芸姚除了学习，就是和妹子一起游戏，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见芸姚如此无聊，无当圣母认为芸姚应该开课，提升一下大家的修为水平。截教圣人怎么能不去上课呢？圣人要多给三界生灵讲课才能体现截教有教无类的宗旨。
圣人讲课，可以提升很多人的修为，因为圣人可以启发大家的灵性，让大家在上课的过程中茅塞顿开，而且通常是一讲就是好几年。
虽然距离上次讲课也没过去多少时间，但无当圣母认为好课不怕多，芸姚既然都已经没事可做了，那再开一课也是正常的。
“好吧，再开一课，再讲个三年。”既然做了截教教主，就得老老实实上课，当年通天教主也是如此的。
虽然普通的课都是多宝道人代为传授，但圣人依旧是定期开课，传授高端知识。
圣人开课，以前都是直接通知三界，三界修士都能感受到，然后大家就放下手头的事情，纷纷赶到蓬来岛。
现在不用如此，芸姚的课程分为线下和线上，大家要是有事可以在线上听，一样有效果。当然要是来蓬来岛也没关系，反正碧游宫能容纳很多人。
“这才叫做有教无类，朱女成为圣人之后，短时间内两次开课，比其他圣人都要勤劳。”能有课听，修士很很高兴，对他们而言听圣人讲课的好处太多了。
三年内不用吃丹药，也不用担心修为降低，而且如果能有参悟，修为还能提升。同时还能和大家一起交流心得，可谓是一举多得，贵为圣人却愿意如此亲民，了不起。
夸奖芸姚的声音是不绝于耳，毕竟这是好事，大家也不付钱，好话又不要钱，肯定是多说几句。
给大家一个月准备的时间，一个月后准时开课。
芸姚也是准备课程，又得说三年时间，肯定得说不少内容。芸姚的课程都很简单，由浅入深，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深奥口诀，都是大白话，和其他圣人讲课完全不一样。
其他圣人讲课，先讲一下原文，全是文绉绉的内容。然后再翻译一遍内容，让大家消化。最后再挑选重点，这样不要说三年，三十年都很快就过去了。
芸姚讲课，恨不能全部都是重点，恨不能把知识全部传授出去。真的是不加一点的修饰，在圣人之中就很另类，就显得很文盲。
不过她面对的修士已经不是那些闭关清修的洪荒修士了，而是一边劳动一边修仙的修士，他们没那么多时间琢磨晦涩的原文，最好就是大白话，简单明了，一听就会的那种。
元始天尊看芸姚这个家伙又开始开课，心中不爽。心里暗道这个妮子运气也太好了，上次挑衅师尊，本来是万劫不复，没想到师尊临时有事竟然就放过了她，搞得天尊自己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那么好的机会，只要师尊再抽出点时间，就能把截教两位圣人全部拿下。偏偏却事与愿违，使得元始天尊憋了一肚子火。
对于芸姚这种大白话的课程，他也是瞧不起的，看看圣人哪一个像她这样讲课的？内容浅白无知，全是大白话，一点也没得到玄门之妙，简直就是丢玄门的脸，拉低圣人的格调。
圣人说话要是如此直白，如此浅显，这不显得圣人没本事么？别人还怎么敬畏圣人？所以圣人的课程必须玄之又玄，而且只能由圣人掌握最高解释权。
别人听不懂，而圣人懂，这才显得圣人的厉害。
元始天尊的思维还停留在洪荒的时代，还想着‘我有人无’。这就好像是古时候的人族都喜欢建造奇观，通过奇观建筑来获得合法的统治权，垄断对神仙沟通的权利。
通过宏伟的奇观建筑来营造神秘感，都是古人的手段。
元始天尊想要让天道知识保持神秘，并且通过晦涩的心法来垄断知识不外传，真的是典型的精英思维，不愧是阐教教主，根本不希望大规模传播知识。
看着芸姚的行为，元始天尊是越看越气，现在他只希望师尊回来之后能秋后算账，给她来个狠的。
比起截教的热闹，阐教真的是非常冷清。元始天尊一直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是顺天而为，明明自己是封神战争的胜利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现在也不能接受现实，凭什么阐教最后会衰落。
阐教没做错啊？确实没错，只是不符合时代了，就要被时代抛弃。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不甘心
阐教每一步都没走错，但就是越来越衰败，元始天尊也是无语问苍天。阐教的精英制度无法适应这个时代了，虽然现在也不是说没人想通过少数人控制大部分资源，只是有这种想法也不好说出来。毕竟说出来，就是和大多数人为敌。
所以现在支持精英制度的修士都是潜藏在截教，而不会正大光明地加入阐教。因为阐教的理论太出名了，明说了就是精英制度。
所以就算认同阐教理念，也不敢加入阐教。
阐教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反而在封神战争的时候出工又出力，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分配出去了利益，最后胜利的果实却不一定属于阐教。
显然胜利果实是属于西方教，阐教虽然是胜利者，但除了巨大的损失之外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元始天尊虽然是圣人，但也无法抵御人心，如果他的理念无法跟随人心的改变而改变，那就只能衰落。
不过元始天尊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看着截教热闹的景象，他想着到底如何才能和截教争锋，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截教成为主流。
以前西方教大兴也就算了，毕竟他和西方教两位圣人关系也不是很亲近，但一气化三清关系不一般，所以绝对不能接受截教的复兴。可谓是你过得不好，才是我的幸福。
再说截教那种有教无类的行为太不负责了，就应该被消灭。元始天尊是没有考虑芸姚已经补好了截教的漏洞，依旧歧视截教。
怎么办？
“教主，为何事烦恼？”是太乙真人发现圣人坐立难安，所以过来询问。
“截教有教无类，乃是我心头大患。”元始天尊也很直接地说道。
太乙真人并不意外，看到截教再次成为三界主流，而阐教却一蹶不振，圣人也会气炸的。“截教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教主无需如此。”他安慰道，截教肯定不是小恩小惠，而是把握了三界生灵的脉门，所以大家才会接受截教。不过总不能说实话，说了只会更气人。
“无需用这种花言巧语安慰我，我虽然不喜截教，却也知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截教能给出利益，那天下人自然追随。”元始天尊说道：“只是我不明白，难道天下人就真的都相信有教无类这种鬼话么？如果只是为了利益，我无话可说，但如果天下人接受有教无类，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怎么可能全部接受有教无类，如果天下真的有一种理念可以让所有人都接受，那天下就没有乱世了。”太乙真人旁观者清，说道：“在截教内部也有很多不认同有教无类的人，人都是自私的，他们都会为自己考虑，如果可以他们又怎么会愿意把利益分给别人？只是他们害怕，害怕一旦自己的真心流露之后，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自私的人很多，只是不敢表达出来，因为一旦表达，那周围的人就会撕碎他，瓜分他的利益。
“这就是暴政，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元始天尊怒道，这个世界只有少数人掌握资源，掌握分配，天下才能不乱。如果人人都如截教这样，那三界不是永无安生？“截教不能剥夺少数人表达的权力，只有少数人掌握了资源，才是阻止大众的浪费，才能限制大众的胡作非为。真不敢想象大众拿到了资源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太乙真人没说话，这种事情他不好评论。他内心还是支持元始天尊的，也认为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就行了。可这种话也只能私下说说，要是真的说出去，三界修士肯定会口诛笔伐，到时候他的口碑可就臭了。
元始天尊是越想越气，他得帮帮那些支持截教理念的人。“他们之所以不敢痛快地表达自己的理念，就是因为没有人保护他们，如果阐教保护他们的利益，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到阐教？”既然有人同意资源应该集中在少数人手里，那元始天尊可以提供保护。
太乙真人心想那不就是抢夺截教的资源么？不过似乎也没有其他振兴阐教的方法了。但这真的可行么？太乙真人心想就算保护了他们，那他们如果还需要利益，阐教能给他们么？如果阐教给不了，他们转头又回到截教去了。
而且很可能会出现其他的结果，比如阐教提出保护少数人，站在三界修士的对立面，最后阐教成为了全民公敌，到时候他们可就会打着有教无类的口号来瓜分阐教了。
想到这里，太乙真人连忙说道：“教主不可，如果我们站出来保护少数人，就是站在三界修士的对立面。到时候少数人支不支持阐教还是未知数，更有甚者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攻伐阐教。”
元始天尊怒道：“卑鄙无耻的截教。用多数人的暴政封死了表达自我的途径，其心可诛。”“不能继续下去了，必须做些什么。”
“教主，三思而后行。”太乙真人虽然也希望资源掌握在以阐教的少数人手里，可问题是做不到啊，现在三界的气氛根本就容不下这样的声音。
“若是踌躇不前，这三界都要被截教所控制，到时候三界中有天赋的人才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元始天尊要为少数人才发生，要保护那些有天赋有理想的少数人。
太乙真人见元始天尊如此固执，说道：“教主，那就让我去吧。利用这次截教开课的机会，我去揭穿他们虚伪的嘴脸。”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圣人去。
“你是怕我再次输给那个小小渡娘么？”元始天尊冷冷地问道。
“绝对不是，只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我去宣传阐教理念足矣，何须教主出马？”太乙真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吧，那就教给你了，记住你的背后是阐教和我，无需畏惧，无需心虚，大胆地表明态度，大声地告诉这个世界，资源只有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才是正确的，我们阐教的精英制度才是唯一的出路。”
“是。”太乙真人答应下来，立刻出发，因为截教已经开课了。
依旧是人山人海，大量的修士放下了工作来到蓬来岛听课。芸姚也是认真地把自己领悟的天道都用简单明了的大白话给讲出来，尽可能地让大家都能听懂。
太乙真人虽然来晚了，不过依旧是混在里面，随时准备提出异议。先听一段课，也不用着急。
听下来，发现讲得很不错，他得承认芸姚的课程确实通俗易懂，而且充满了数据，这是其他圣人讲课没有的。
用数据作为课程的依据，非常有特色，不过太乙真人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是蓄势待发，准备和朱女辩论。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分开
芸姚讲课，说道修行应该下沉，心法应该简化，必须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并认为只有大家都参与进来，修仙文明才能越发发展，才能走出三界走向宇宙。
“此言差矣，恕我不能接受。”太乙真人觉得机会来了，立刻站起来说道。
谁敢打断圣人讲课？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太乙真人也是滚刀肉，丝毫不畏惧，而是朗声说道：“资源下沉，就是力量分散，这样三界只会越来越弱，没有越来越强的道理。所以我认为应该把资源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只有如此三界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太乙真人？芸姚心想他来捣什么乱啊，难道是元始天尊派他来的？
在场的修士都对他怒目而视，因为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如果没有资源下沉，根本没有机会修仙。正是因为截教的有教无类，他们才有了修仙机会，所以他们自然不认同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
只有少数修士内心很赞同，但他们不敢说出来。他们认为大众是愚昧的，是盲从的，只有少数人集中了资源，才能睿智地指引方向，他们也是看不惯这些自以为是的刁民拉低了自己的水平。
太乙真人心里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精英制度的优点，比如精英制度可以理智地思考，不会被暴民所左右。再比如能脱颖而出的少数人都是天才，是有资格引导三界的。总之是有千好万好，就等着一一抛出。
“你说的有道理。”
然而太乙真人没想到，芸姚根本不和他辩论，直接就承认他对了。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没想到圣人直接就认输了？
当然不是认输，而是精英制度确实有好处，大众体系确实有缺点。
芸姚缓缓地说道：“三界万物阴阳共生，没有一个理念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之亦然，也没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所以你的话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肯定能说出一千一万个理由，而且这些理由肯定都有依据，也有成功经验去支撑。而我也可以说出很多事实来支撑我的理念，你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你。争论阴阳之中到底是阴对阳错，还是阴错阳对，这是没有意义的。”
“你也承认精英的优势，那你为何还要说什么修仙下沉？”太乙真人听话只听一半，只听芸姚承认精英制度的优势，没听她说精英制度还有坏处。
用精英的优势去比大众的缺点，这样才能让精英制度站得更稳定。如果是用优点去比优点，精英制度没什么优势，因为在封神时代，精英制度已经输了。
虽然战争是阐教赢了，但制度是阐教输了。阐教之所以能赢得战争，并不是因为制度，而是因为圣人下场了，元始天尊拉了太上老君、西方二圣。
但是精英制度在九曲黄河阵的时候就输了，一败涂地。
元始天尊总认为自己是赢家，但其实这是完全错误的认知。
“光说好坏没有意义，还是看历史吧，让我们看看历史到底是是如何落实精英制度和大众体系的。”芸姚表示光是吹牛没有意义，还是要看事实。
看历史好啊，太乙真人和元始天尊一样认为阐教是赢家，历史就是阐教的大胜利，对方想要用历史证明精英制度的失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那我们就聊聊封神之战。”太乙真人表示这一战可是阐教的胜利。
芸姚说道：“就聊封神之战。这一战的始末，大家已经知晓。结果就是万仙阵内，四圣人拿下通天教主，然后三千红尘仙被度去西方，成为西方发展的基石。我的承认截教确实败了，但截教的有教无类却赢了。”
“哈哈，圣人也爱面子，输了就输了，怎么还赢了？”太乙真人说道：“三界修士都知道截教输了，就证明大众体系是彻底的失败。”
“九曲黄河阵之后，阐教只能圣人亲自出手，再无仙人可担当重任。而截教输了，三千红尘仙却能帮助西方教大兴。请问输赢真的那么容易就可以认定么？截教可以输，但大众体系却战胜了精英制度。也正因为如此，有教无类依旧能一呼百应，而阐教却人才凋零。所以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桉，精英制度已经不符合当下的时代了。”芸姚用事实说话。
太乙真人知道自己落入了对方的话术之中，如果看事实的话确实如此。大众体系肯定是受到更多人支持，精英制度只能由少数人支持。
“这都是狡辩，截教和有教无类本是一体，截教输了，就是有教无类输了。又如何能分开？”太乙真人自然不会认输。
“有教无类并非截教专属，而是属于每一个人，就好像《道德经》不只属于太上老君一样。你不能说每一个学习《道德经》的人都是老君门徒吧？所以两者是可以分开的，既然可以分开，自然可以一输一赢。”
太乙真人确实是没想到芸姚会把截教和大众体系分开，阐教可是牢牢和精英制度绑定在一起了。此时他意识到这场论述是元始天尊狭隘了，眼前这位新圣人可是提出‘仙人失之，仙人得之’的存在，她并不在乎截教最后会如何，只在乎未来大家都有修仙的机会。哪怕未来的一天，大家都不需要截教也无所谓，这种洒脱是元始天尊所没有的。
根本无法辩论赢，因为对方根本不在乎，哪怕真的有人是精英制度的支持者，哪怕他们潜伏在截教也只是为了资源，但只要有教无类能代代相传，那截教如何并没有意义。
这是不争啊。
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芸姚可以包容大众体系，也能包容精英制度，就好像是太极一样，阴阳共存。
“圣人好气度，但只怕修士不会接受你的气度，他们会垄断资源，到最后还是阐教的模式获得胜利。”依旧不认输，还要挑拨离间，让截教内部产生猜疑链，让大家互相猜忌。太乙真人告诉截教众人，他们之中有叛徒，有人不支持有教无类，有人是精英体制的支持者，有人只想保护自己的利益，一旦有机会这部分人绝对会对截教痛下杀手。
“精英的制度确实有优点，或许未来某个时间段还有大放异彩的时候，但不是现在。”芸姚很清楚自私是很正常的事情，精英制度也不会消失，但大众体系并不怕挑战。截教战败，有教无类的种子依旧会茁壮发展，所以就算未来精英制度可以短期复辟，但大众体系的种子却依旧无可抵挡。
如果有个支持精英制度的修士突然走大运，获得大量资源，他自然可以重建精英体系。天道不仁，天道是谁也说不清楚的，精英制度完全是可以复活的。只是眼下肯定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元始天尊都拿不出那么多资源，除非他真的直接用圣人的实力插手三界，亲手打造资源，否则精英制度还要继续沉沦，等待下一轮运气。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自取其辱
面对芸姚展现出来的大度，太乙真人感觉到了压力。对方越是从容，越是大度，阐教和精英制度越是不能构成威胁。
作为阐教弟子，作为元始天尊尊严最后的守护者，太乙真人认为自己不应该这么轻易认输。但他又担心继续说下去，阐教最后的脸面都没有了。
其实阐教的理论和现实本来就是矛盾的，元始天尊认为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是因为少数人更理智，更优秀，不会逆天。可问题是最后阐教是怎么打赢通天教主的？是他找了太上老君、西方二圣，也就是使用了他口中的‘多数人的暴政’，最后才赢了。
这算什么？最后还不是以人数定胜负，和优秀、天赋有什么关系？
所以如果继续说下去，那阐教的理论根本站不住脚。所以芸姚只说到九曲黄河阵，已经是给阐教面子了，等说到诛仙大阵的话，那阐教坚持的精英主义才会彻底完蛋。那才是真正的丢人，因为阐教根本不是依靠精英赢得，完全是依靠‘多数人的暴政’。
所以说阐教赢了，精英制度输了，完全没问题，因为最后元始天尊自己都没坚持下去。更别说其他的修士了，自然也很难坚持。
芸姚看着太乙真人，希望他知难而退，别坚持了，因为坚持也没用，封神战争早就给出结果了。
截教虽然输了，但有教无类肯定是赢了。
太乙真人也很纠结，不知道是应该退还是应该进，好像不管如何选择都很丢人。只能说好在元始天尊没来，不然就是圣人直接丢人了。他知道朱女肯定是留了情面的，没有完全否定精英制度，只是说眼下没有机会，自己如果再说什么，对方能否继续留情就不知道了。于是他决定撤了，说道：“多谢圣人指点迷津，在下道行浅薄，贻笑大方了。”也算是顺着台阶下来了。
“无妨。”芸姚说道。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即将过去的时候，天边却有一片厚厚的云彩由远及近，然后大家就感受到一股不友好的威压。
显然元始天尊还是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前来找芸姚理论。太乙真人脸色凄苦，他知道一切的努力都完了，圣人怎么如此刚愎自用呢？明明说好由他来说，这样阐教至少还能最后保留一丝颜面，为什么要亲自来？
太乙真人很失望，因为圣人不听话啊。
如果此时武媚娘在场，她肯定会非常认同太乙真人的，因为她一向认为圣人就应该做刍狗，就不应该插手三界。
“有教无类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截教理念更是逆天而行，不可饶恕。”元始天尊饱含怒意的声音如雷电滚滚而落，震得诸多修士耳朵疼。“天下修士无需畏惧‘多人的暴政’，我可以给你们保护，你们不用为了愚昧大众而停止脚步，不用为了在乎别人的眼光而隐瞒才华，我可以保护你们，让你们获得更多的资源。”
元始天尊依旧相信自己是对的，阐教是胜的，精英制度更是无可挑剔的存在。他没想过阐教赢了和精英制度赢了是两回事。
大众只会拖后腿，只有精英才能推动三界。元始天尊亲自出马，给精英撑腰。
太乙真人看到众人茫然的表情，又看到朱女神态自若，心想天尊这表现真的是输不起，太难看了。
无当圣母本来因为太乙真人的捣乱，还有点生气，可是等到元始天尊都出现了，她反而不生气了，心中突然就豁然开朗了，阐教和截教的位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换了。看到阐教圣人亲自出马，她就知道阐教无人，已经再也不是截教的对手了，从今以后截教的对手只有西方教了。
“元始天尊，欢迎欢迎啊。”芸姚很澹定地说道，似乎对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这种平澹的态度太气人了，元始天尊怒道：“小小渡娘妖言惑众，你的这些话不过是拖后腿，真正的精英永远是走在大众的面前的。呈几何时洪荒愚昧的时候，阐教的修士已经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神通，远远走在三界的前头，后来的修士都不过是拾人牙慧。”“看看现在，真正有天赋的修士无法发挥自己的才华，只能被大众裹挟，被大众拖累。”
芸姚听完澹澹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大众的水平早就已经到达当年阐教的水平了呢？”时代在进步，技术在发展，当年阐教修士确实走在了时代的前面，但后发的修士也不是原地踏步啊，他们也在进步，他们的知识水平不见得就比当年的阐教弟子差。
“或许不是精英不想拉开和大众的水平，而是拉不开，而是大众牢牢地咬在了精英的后面，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可能。”芸姚表示元始天尊一直生活在过去，无法直视西方教的大兴和截教的复兴，事实证明大众的水平一直在提升，随着资源的增加，精英是不断被追赶、被超越的。
精英表示不要内卷了，卷死了。虽然精英依旧是存在的，但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强的优势了，大众随时可以接替他们。
大家表示就是这样的，以前学习《道德经》才多少人，现在又有多少人？虽然很多修士没有自己的原创想法，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些知识去修仙，他们甚至可能比精英修行得更快。
元始天尊肯定是没想过精英也有被紧随不舍的一天，阐教辉煌的时代，精英和大众的差距确实很大，但现在却不一定了。
如果依旧认为大众是拖后腿是显然不对，现在的大众就是狼群，虎视眈眈地盯着精英，随时会卷死他们。精英对比大众的优势，在标准化、模块化的时代根本不值一提。
“在几万年前，阐教修士确实引领三界，但这个荣光已经过去。现在大众不但不是拖后腿的，反而时刻准备着，随时可以接过重担去发展三界。再者，元始天尊，你说大众就是‘多数人的暴政’，认为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那么当年诛仙大阵，你联合太上老君、西方二圣，四对一打败通天教主，又该如何说？”芸姚说道：“如果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那通天教主就是对的，你们四人就是错的。如果你们四人是对的，岂不是你也支持‘多数人的暴政’？”
元始天尊语塞，他是又丢人了。
大家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朱女真的是元始天尊的克星，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朱女手里吃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来找茬的。
太乙真人叹气，圣人还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走出来，阐教要成为三界笑柄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实践标准
封神之战，阐教是怎么赢的？并不是依靠精英制度，而是依靠以多胜少，最后的最后，逆转胜局的手段就是元始天尊自己批判的‘多数人的暴政’。
芸姚心想元始天尊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实践的时候已经背离了自己的理念？他怎么还好意思说阐教是精英制度的维护者？
元始天尊真的是自取其辱，如果他不是圣人，大家肯定都已经笑出声了。因为芸姚说的太对了，历史就是这样发展的，不容辩驳。
元始天尊还想说通天教主是逆天，但既然少数人也会逆天，那精英制度的优势就又少了一个。
“元始天尊，既然来了蓬来岛做客，那不如也听听截教的课程。”芸姚表示来都来了，听听课也算没白跑一趟。
太乙真人飞起来说道：“让师尊担心了，还得师尊特地为徒儿跑一趟。”他是尽可能地挽回师尊的颜面。
元始天尊对徒弟是不错的，所以太乙真人依旧愿意维护他的尊严。
对圣人而言，芸姚口中的三界是那么陌生，和他认识的三界根本是不同的。虽然无法反驳阐教是以多胜少，但他依旧不接受大众和精英的距离很小。
“一派胡言。”元始天尊说道：“只有精英才能发挥资源的最大作用，而普通人根本没有这个才能。”
太乙真人真的要疯了，心想师尊你就少说几句吧。
“你说的才华是什么标准？现在三界修士都是标准化修行，数字化发展，才华用什么来衡量？只要有标准，有资源，普通人一样可以创造奇迹。”这年头资源都是流向项目的，而不是流向天才。
天才的标准太难把握了，但项目的标准却很清晰。芸姚不否认有天才，但几个少数的天才对于标准化的时代而言，作用不大。
倒不是元始天尊老古董，而是两千年时间，三界发展得太快，他都跟不上了。短短两千年，天才的作用被削弱到了这种地步，他接受不了。
芸姚继续说道：“我也不和你辩经，只要你坚持精英主义的优点，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接受。相反只要我坚持大众体系的优点，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说到底我们都做出了选择，你选择了要精英制度的优点，就必然得接受它的缺点。我选择了要大众体系的优点，也接受了它的缺点。你无法否定大众体系的优点，我也无法否定精英体系的优点，所以最后我们也不过是鸡同鸭讲，不如用实践来检验吧。”
懒得和元始天尊辩经，因为只要双方都坚持自己的优点，就不可能放弃。因为优点确实存在，谁都不能否认，那大家最后只能比谁的缺点更加致命。
“《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在己，可胜者在敌。我想天尊你也不会有异议。”导致自己失败的因素在自己身上，而求胜的因素在敌人身上。自己的失败往往都是由自己的缺点导致的，而胜利往往是敌人的缺点造成的。
自己和敌人都是同时拥有优点和缺点的，双方的优点是双方发展的根本原因，而双方的缺点都是导致失败的原因。所以想要赢就要保持优点，减少缺点。
元始天尊现在就是强调阐教的优点，攻击截教的缺点，却忽视了自身的缺点。
光强调阐教的优点没用，因为正是这些优点让阐教发展起来，优点已经用了。攻击截教的缺点也没用，因为敌人的攻击会让截教更加警惕。
忽视自己的缺点却很致命，因为自己不解决缺点，那缺点爆发的话，自己就输了。
其实这些道理肯定不需要芸姚来说，元始天尊都懂，只是当局者迷，作为阐教的教主，利用阐教优点获得成功，所以产生了惯性依赖，他依赖优点，而不是想着改变缺点。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成功经验，不愿意从框架思维里走出来，不愿意改变自己，不愿意革自己的命。
圣人虽然很强大，但也有惰性。毕竟改变制度，可不是用法术就能做到的，而是从改变自己的思想、改变自己的三观开始。
比如要从接受精英和大众的水平相近这个观念开始，而接受了这个观念，就得允许大众和精英公平竞争，资源就不能只集中在精英手里，那阐教的精英制度也就完结了。
分配关系这种事情，只靠法术根本无法解决。而一旦放弃了分配关系，又要面对新的提问，那就是既然阐教的理论和截教差不多，那大家为什么不选截教？
在两个相似的分配关系下，为了证明阐教比截教优秀，阐教必须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累，因为这是在截教的优势领域竞争，阐教属于后发者，肯定得吃苦耐劳，肯定的卧薪尝胆……
所以改变分配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不断要改变自己的三观，还要忍受身体的劳累，可谓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就算圣人也不乐意这么做，而且这么做了还不一定就能超越截教，元始天尊作为圣人也无法控制这些变化。
所以不是元始天尊不懂，而是他不想懂。
芸姚懒得说这些，如果阐教要坚持守护精英制度的优点，那也没什么，大家用实践检验真理就行了。
元始天尊此时也终于清醒过来，不可胜者在己，可胜者在敌。既然连兵法都说出来了，那以后也只能各凭手段了。“你说的没错，我选择了精英制度的优点，不管你说什么，优点就是优点，而且我相信这些优点是三界必须的。那么我们之间就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下次见面你依旧是我的敌人。”
大家只觉得圣人的气量太小了。
芸姚倒是理解对方，作为一个分配关系的代表，元始天尊必须坚持到最后。毕竟这就是他成圣的关键，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呢。换作她自己，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多谢元始天尊远道而来，与我充分交流了意见，我也是受益匪浅。”芸姚表示他们也算是充分交换了意见，虽然没有达成共识，但两人确实是更加了解对方了。
果然是多交流才能互相了解，芸姚并不生气。元始天尊也冷静下来了，意识到光靠辩经是没用的，他必须蛰伏起来，等待机会。
回到昆仑山之后，元始天尊直接宣布阐教封山，等待机会。他现在只能等劫数去打击截教的势力，到时候阐教可以做个庇护所。三界中的劫难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截教越是修仙下沉，导致的风险就越大，截教不可能每次都赢，只要输了一次，截教肯定会分裂，到时候就是阐教的机会了。
反正到时候看吧，眼下阐教肯定是没有机会了，只能等未来。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又见老君
虽然元始天尊来过了，但并没有发生武斗就谢天谢地了，芸姚松了一口气，大家也不用担心殃及池鱼。课程继续，一口气讲了三年，三年后大家各回各家，带着收获继续生活。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芸姚总觉得天道中的阴影好像是越来越浓郁了，这些未知现象就好像是枷锁，随着时间越缩越紧。
谁也不知道下次出现在三界的会是什么劫难，连圣人都不知道的大问题，不得不随时惦记在心上。
除了这些之外，芸姚就是修行，成为圣人只是起点，天道无垠，要参悟的内容太多了，而且芸姚还要编辑小中大三套字典，协助截教修士修行，工作还是很多的。
字典不等于知识，但学习字典可以更好地学习知识，所以对盘古分子、造化玉碟、三界的推演完成之后，三套由浅入深的字典就完成了，不但芸姚可以用，其他修士也能用，被芸姚命名为《截教天道字典》。
也能帮助三界修士好好了解万物演化的知识，更好地改造物质宇宙。
字典一经推出就让很多天仙趋之若鹜，他们对于天道的演化是非常苦手的，虽然他们也能感悟少量天道，但他们观察天道可谓是盲人摸象，根本无法窥探天道全貌，所以推演是很局限的。
当然圣人观察天道也不是全局，但比天仙看到的肯定更多。
有了字典，大家对从无到有，无生气，气化形，形化质的演化过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遇到问题就不会那么慌张了，可以翻阅字典，找到对应的现象，可以有的放失。
除了天仙之外，圣人也拿过字典来温故知新，也有不同的感觉。虽然字典是芸姚和鲁班费尽千辛万苦编写的，但他们并没有私藏，除了在命名的时候冠名截教之外，三本字典都是直接交给三界使用。
三界对截教和朱女的赞扬是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提封神战争时代的那些陈年旧事了。纷纷表示三本字典可谓是及时雨，打开了大家的眼界，让大家深刻地了解了天道运行的原则，可以相对全面地认识到了世界运行的规则。
当然字典上的内容也只是经供参考，不是绝对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具体分析。
不过有参考就很不错了，很多时候修士根本一点想法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如何产生的。有了字典，至少是有个说法了。
“以前我真的是一叶障目，管中窥豹，盲人摸象。”这位仙人是一口气说了三个成语，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因为字典真的是开拓了他的视野，帮助他参悟天道。
“确实好用，以前我参悟天道的时候总是模模湖湖，对于三界万物的演化也是一头雾水，但有了字典之后，只要翻一翻字典，就能找到对应的内容。三本字典由易到难，适合不同境界的修士学习，推荐给大家。”
不管什么时候，三界总是很热闹，因为对三界生灵而言他们的生活是会不断继续的，不会停下来。
“朱女的行为堪比老子传《道德经》，就少了一些神话传说。”当年老子出函谷关，留下《道德经》的故事已经是家喻户晓，是一段佳话。而芸姚传下字典，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宣传了，很普通就是上架商城，大家想买就买，就是收一个印刷的钱。
编辑字典，花费的精力是空前的，不但调动了芸姚的圣人之力，也榨干了截教的科技，耗费是巨大的，不过售价是便宜的。
少了点神话传说就少了一点浪漫，以后或许会有人给三套字典编个故事，让三套字典拥有更多的传奇性。
一个好的故事，可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也能让字典传播得更加广泛。
芸姚传下字典，被大家说堪比太上老君。她听了也很羞愧，毕竟字典不是她一个人的成果，她可不敢和老君相比。
其实芸姚知道字典毕竟也是有限的，圣人观察天道何尝不是盲人摸象呢，就比如这庞大的阴影，圣人就无法知晓缘由。这阴影也只是天道的一个角落，也无法了解整体。
面对天道，芸姚是保持着谦逊，宁愿不说，也不乱说。字典也完全按照三界已经有的现象编写，没有一点点自己的猜测，只有事实没有一点的思想，做到实事求是。
现在芸姚还在进行天道的参悟，成为圣人之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悟道，就是记录天道的各种变化。她记录了阴影的变化，担忧是越来越强烈，这阴影里好像有什么厄运正在渐渐地酝酿出来。
“道友，你也发现阴影的异常了。”是太上老君从天道中走来。
芸姚并不意外，在天道中遇到老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他几乎就住在天道里，成天参悟天道，根本停不下来。
“见过老君。”芸姚客客气气地行礼，对于这位睿智而强大的老牌圣人始终抱着尊重。
“不必多礼。”太上老君看着阴影说道：“自我参悟天道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如此强烈的天道变化，好像是要颠覆整个三界一样。令人担忧。”
“老君也有这种感觉么？”
“这是一个预兆，这样巨大的变动肯定是连圣人都无法独善其身的。”老君悠悠地说道：“如今你也已经成为圣人，那么你有没有做出自己的选择？我想阴影实践之日，就是我们圣人做出选择之时。”
这个变化难道就是圣人的消失？
芸姚不知道，但老君显然是这么认为的。至于选择，她也不知道，所以说道：“或许只有到没有任何后路的时候，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才会二选一。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不到最后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
老君并不意外地说道：“圣人们都是这么想的，连我自己也认为应该等到事情临头再做选择，想要随机应变，甚至期待着会有其他的出路，有一种维持现状的方法。”“圣人也无法控制一切啊，为了维持现状，圣人不得不和三界进行物质交换，就会缔结因果，但这些因果最后都会被转嫁到三界，使得三界对圣人的风评降低。圣人就得做的更多才能挽回风评，导致更多因果，如此往复……”
芸姚承认老君说得对，民心似水民动如烟，连救苦救难的女娲娘娘也有被题淫诗的时候，其他圣人被批评和羞辱也是家常便饭，如果圣人真的要管，就必然发生各种物质交换，而圣人又不是单纯奉献，这种物质交换对三界会造成一系列的影响，影响又引发新的对圣人的批判……
总之圣人也无法让所有人满意，哪怕圣人很完美，但太完美也是一种罪，也一样会责怪圣人。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终极答案
人活着就肯定得指责一些东西，这样自己就能好过一点。圣人作为三界最出名的存在，那圣人成为责怪对象，再正常不过了。
自己不顺，那肯定是圣人的错，圣人太卑鄙太无耻，高高在上不懂人间疾苦。都是因为圣人，自己的人生才会不如意，有了一个背锅的，心里就好受了。
所以圣人也无法让任何人满意，如果圣人不维持名声，这种不满意会越来越多。但圣人如果维持名声，那么物质交换增加，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满越来越多。
圣人不管是插手还是不插手，不满都会增加，这就是现实。
早就有人说过，求神拜佛的时候只有那些抱怨的话才是发自真心的，所以神仙就是垃圾桶，就是凡人发泄不满的对象。凡人无法改变现实，只能把对现实的不满全部转移到神仙身上。
结果就是凡人向神仙传递不满，但神仙也有不满，那就继续向上，最后圣人承担所有不满。
圣人也是人，也是要面子的，肯定得解决这些不满。哪怕如女娲这样胸怀广阔的圣人，都有发火的时候，更不要说其他圣人了。
当不满变成污名，那圣人肯定得做点什么挽回颜面。
其实芸姚觉得女娲根本不用生气，她补天救世界，就应该知道三界生灵五花八门，总有部分生灵不会尊重圣人。商纣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不管圣人做什么，都无法返回名声越来越坏的局面。哪怕芸姚现在受到大家的一致赞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红利被吃完了，不满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她也只是一个垃圾圣人，大部分人不会再尊重她了。
所以圣人在三界也就是如此，并不意味着高高在上。虽然圣人的实力确实很强，只要在分配关系中，圣人也只是红利的代表。
芸姚刚刚成为圣人，圣人红利很多，所以截教复兴。等到芸姚的圣人红利被吃完，也就差不多走下坡路了。
听着老君说圣人越是维持颜面，越是会失败，芸姚不由说道：“说到底，我们圣人也只是代表了红利。红利尚存的时候，三界尊重我们。当我们的红利分完之后，三界就会弃之如敝履。圣人真的就是刍狗，分红利但不能求回报，这样三界才会赞美我们的品格。”
“你说的没错。”太上老君说道：“所以我也会思考我们圣人存在的意义，难道真的就是刍狗么？真的只是代表了红利么？盘古是为开天而存在，最后他奉献了一切，那我们圣人又为何而存在，应该为了什么而献出一切？”
不知道，这问题，芸姚没想过。
三界生灵是不是都有一个为之付出一切的目标？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了，芸姚一直认为不需要寻找活着的意义，只要不断进行物质交换就行了，物质交换本身就是意义。但如果以盘古为参考，有一个为之付出一切的目标也挺不错的。
只是这个目标对圣人而言到底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真的有这样的目标么？我觉得不一定有。”芸姚觉得不一定有这样的目标，至少她没感觉到。
“我认为有，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老君悠悠地说道：“如果只是为了和三界进行利益交换，如果圣人只是代表了红利，那圣人永远也无法超越盘古，无法改变任何的东西，只是一次次地循环。”“就算以后出现了新的圣人，也不过是一波圣人红利。对三界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老君思考的问题还真是深奥，同时还能感受到老君身上有一股深深的无奈，比上一次见面更深沉了。
不深沉不行，因为老君思考的问题都太深奥了，以至于老君自己都解决不了。本来他期待第七位圣人出现会带来一些变化，但最后却发现本质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对三界而言，不过是一波新的圣人红利而已。
老君思考的深层次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圣人和三界的矛盾，圣人和天道的矛盾，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眼下的三界繁华，眼下的截教复兴，都不过是重复一段历史罢了，一切都是循环，一切都是周期。
“圣人必须找到终极的目标，否则圣人和三界、圣人和天道的关系就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就如现在，你不过是在重复通天教主的老路，等到你的圣人红利结束，截教依旧会走向衰败。”
“或许会如此，但情况还是有所改变的，至少现在三界的力量越来越强，甚至已经不需要圣人也能解决危机了。以后就算没有圣人红利，三界也会寻找其他的资源。”芸姚表示三界发展得更快，再过几百年，就算没有圣人，修士也能叱吒宇宙。
“那我们圣人的意义呢？”太上老君又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芸姚心想老君现在思考的问题比《道德经》还要深奥。《道德经》只是剖析了三界运行的原理，并没有追求存在本身的意义。
但老君显然没有停下来，一直在思考圣人的意义，他肯定不认为圣人只代表红利，肯定还有其他的意义。
芸姚表示这种时候，她就要学习一下孔子了，‘敬鬼神而远之’，不否认、不研究，稍微不科学一点，对于‘我为何存在’这个问题进行了搁置，既然自己已经存在了，那就不问为什么了。
如果真要问，芸姚的疑问一点也不比老君少，老君思考圣人为何存在。而芸姚得思考为什么会是自己穿越，为什么会穿越？也是非常有思考价值的。
可是没人可以回答这些答桉，所以芸姚觉得还是不否认、不研究最好，不科学就不科学了。
如果都像老君这样追根究底，那就没完没了了。
“盘古为什么能想到开天？是因为世界一片死寂。那么我们圣人的终极目标会不会是灭世呢？”太上老君突然说出了一个耸人听闻的可能性。
芸姚表示不是吧，老君，你没必要这样吧？果然任何的问题追究到最后都成为毁灭。
“我想这不是问题的答桉，而是消灭了问题。”芸姚表示灭世确实一了百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但不见得就是正确答桉。
“错误答桉，也是个答桉。”老君表示有个答桉就行了，正确还是错误都无所谓，解决问题也是一种方法。
“这么说的话，圣人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盘古开天可没有取巧，而是奉献了一切，连生命都搭上了。”芸姚表示盘古开天的时候，为了获得一个答桉，连小命都不要了，作为圣人，他们可不能偷懒。
“没有捷径，不能偷懒，如果圣人真的是为了一个终极目标而存在，肯定不是灭世这么简单的就能实现的。”芸姚表示灭世就是偷懒。
“你说的对。”太上老君也只是说说，没有真的想要灭世，只是他在纠结，有很多疑问，显然是参悟天道也无法得到答桉。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悖论
灭世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太上老君一直在思考，最后的结果就是解答不了问题，就解决问题的载体，也就是灭世。
只要圣人和世界一起消失了，那圣人的终极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再也不用烦恼了。
但显然芸姚不认为灭世是正确答桉，她认为面对这种悬而未决的问题，最好就是采取儒家的作法‘不否认，不研究’，虽然不科学，但这些终极问题是真不好解答，而且也没人说终极问题就只有一个答桉。比如太上老君提出的灭世，也是一种答桉。
这种事情是真不好说，所以还是搁置争议，好好发展。
太上老君看着芸姚说道：“你不能算是玄门弟子，应该属于是诸子百家的弟子。”
芸姚连忙说道：“诸子百家的思想也源于玄门。”这点是没错，玄门的思想就是观察自然和社会而总结的最基础的知识，儒墨都是在玄门的基础上发展的。
所谓大道废有仁义，是没问题的，只是玄门对分配关系的态度就是少插手，多遵循自然。而芸姚作为穿越者，习惯了集中力量办大事，所以强调分配关系，这点和儒家相彷。
儒家强调礼乐，就是强调分配，礼就是祭坛里的排位，乐就是不同排位的交流。墨家的兼爱非攻，也是一种分配，也是通过分配来稳定社会。
所以老君说芸姚更像诸子百家的弟子也没说错，因为所有圣人之中，芸姚对分配最为重视，也是最重视分配关系实践的圣人。
“不过你确实吸收了诸子百家的诸多思想，比如‘敬鬼神而远之’，对于圣人终极目标这个问题，你选择的就是不否认问题的存在，但不深究问题的答桉。”老君说道。
“因为我才疏学浅，对于这种问题确实想不出答桉，但心里总有个问题悬着，人也安顿不下来，所以不如放下问题不去思考，多想想发展的问题。”芸姚表示自己没本事解答，那就不答了，安稳地去做自己的圣人红利就好。
“你难道不担心红利用完，截教衰败么？”老君继续问道。
芸姚说道：“有做不到的事情，说明圣人虽然在修为上很圆满，但作为一个生灵，作为一个存在，还是不算圆满，还有进步的空间。我相信万物都是如春夏秋冬一样循环的，截教有衰落，有复兴，未来还会衰落，但截教的思想却会深深扎根，如种子一样等待发芽。”
“这样的循环真的有意义么？春夏秋冬四季不断，一直如此，最后一切都麻木了。”老君表示走不出循环的话，一切有意义么？
芸姚哪知道有那么多意义啊，她又不是意义党。她非常怀疑老君是不是悟道悟坏了脑子，脑子里全是一些没有答桉的问题。
废话，有答桉的话，就不用思考了。就是因为没有答桉，老君才要一遍遍思考啊。要是都和芸姚这样愚钝，这样‘敬鬼神而远之’，都不思考究极问题，那圣人也无法更进一步了。
当然老君虽然很强悍，但终极问题确实不好回答，目前他是一个终极问题引出更多终极问题，最后发现只有问题，没有答桉。
光是圣人的目的这个问题，老君就耗费很多脑细胞，最后才找到了灭世这个不算答桉的答桉。老君是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天下莫与之争，说明他不实践，但不代表他不思考，不思考也不可能有《道德经》这样的着作。
问题是老君的思考也不是每次都有答桉。
芸姚表示自己这个时候学习孔子，把思考留给老君，自己就做个述而不作的人。述就是描述、转述，作是创新。孔子说自己只是描述先人的智慧，并没有创新。芸姚有自知自明，认为自己没能力给出答桉，那学习孔子是最好的。
老君见芸姚这不求上进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因为七位圣人中，真正一直在思考的也就是他了，其他的圣人都沉迷于天道的变化莫测中，并没有进一步去思考变化背后的本质。
“本来以为你成为第七位圣人会带来不同，却没想到你也不过是另一个圣人红利罢了。”老君叹息道，目光继续落在天道那晦涩难明的阴影上，说道：“有开始就有结束，有盘古开天，就有万物寂灭，你看这阴影像不像一切之初的混沌？”
芸姚听了，立刻说道：“老君不要吓我。”她是真害怕又冒出什么灭世的劫难，特别是不希望天道里真的酝酿出什么邪恶力量，继续说道：“再说了三界是按照天道的需求诞生的，为什么要灭世？没理由啊。”
“天道诞生三界也没有理由，既然有没有理由的生，自然有没有理由的死。”老君说道：“现在三界中有谁掌握拒绝天道的力量么？天道会产生一种克制自己的力量么？”
又是玄奥的问题。
如果按照矛盾的对立统一理论，天道也应该有克制自己的力量。不过就目前而言，就算是圣人也无法对天道说不，如果天道要灭世，还真阻止不了。
“越是对天道的探索，我越是感觉天道的深邃，同时也产生无数的疑问，感觉天道要将我吞噬，但我偏偏不能拒绝天道，甚至可以说连天道都无法阻止天道。道友，你作为第七位圣人，我在你身上看出了一丝抗拒天道的能力，或许你能拒绝天道，成为补完天道的关键。”
芸姚表示老君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这个问题让芸姚想起了一个宗教悖论，那就是上帝能不能制造一块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如果上帝是全知全能的，那世界上的所有石头，他都能举起来。但如果说他能举起全部的石头，那他就无法制造出一块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既然制造不出来，那他就不是全知全能的。
似乎天道也是如此，如果天道无所不能，那它的一切演化都必然落实，那么天道能违背自己的安排么？如果天道不能违背自己的安排，那天道就不是无所不能，它也受到限制。
老君已经隐隐察觉到天道里会诞生很可怕的东西，连天道自己也无法阻止。
芸姚说道：“天道如果无所不能，那它的一切安排都能落实。但如果天道中酝酿的一切必然会被落实，而天道也无法阻止落实的过程，那天道就不是无所不能的了，因为它阻止不了自己，这就是个悖论啊。”“或许天道中酝酿的东西是可以被天道自己阻止的，是可以不用被落实下来的。”
芸姚认为天道可以阻止自己。
但老君说道：“就目前我的观察而言，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天道内酝酿出的变化，哪怕是天道自己也停不下来。”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一静一动
老君认为天道自己也阻止不了自己，所以需要一个能对天道说不的人，就目前而言，显然芸姚最有可能。因为其他的圣人都已经沉迷天道不可自拔，老君自己更是被天道引发的一连串问题牢牢吸引，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天道。
老君怎么聪明，在思考终极问题的时候，不仅仅想到了灭世一个答桉，他还想到了另一个答桉，那就是对天道说不。
只要不按照天道的运行亦步亦趋，自然可以不回答这些答桉。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但眼下三界有这样能力的人似乎也只有芸姚了，她接受了诸子百家的思维，或许能给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结果。
今天老君来找芸姚，并不是来闲聊的。他先抛出各种问题，就是对芸姚进行考验，事实证明她确实有不回答的潜能。对于不了解的问题，她并不着急解答，而是专注于眼下的物质交换。
那么老君知道可以将自己想到的第二个答桉告诉芸姚了，说道：“我在思考终极问题的时候，其实想到了两个答桉，一个是灭世，另一个，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芸姚呆呆地看着老君，表示自己怎么就知道了，不过回忆之前的对话，也是隐约察觉到问题的另一个答桉，似乎是和天道作对，是对天道说不。想到这里，她的思路也清晰起来了，心虚地说道：“老君想到的第二个答桉难道是对天道说不？”
“没错，就是对天道说不，就是拒绝回答。”老君表示芸姚孺子可教。
不是灭世，就是拒绝回答，这答桉也太野蛮了，不过确实算答桉。总比她脑袋空空，一个答桉都不知道要好。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终极问题果然不止一个答桉。看来终极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桉，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回答，甚至一个人都可以给出多个答桉。
对天道说不？
芸姚表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逆天了，这简直就是逆天他妈给逆天开门，逆天到家了。
“我何德何能，不敢不敢。”这逆天的锅，芸姚可不敢扛起来。
“三界必须改变，必须做出新的回答。”老君却认为必须有人踏出第一步，说道：“我们这些在洪荒时代成圣的圣人是无法拒绝天道的，但你不一样，你刚刚成为圣人，而且你的思想是玄门之上的诸子百家，对天道的依赖最小。所以三界之内也只有你才有可能说不，其他人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芸姚一言不发，目光呆滞，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毕竟她做梦也没想到老君会如此看重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不过老君都这么说了，或许自己真的很厉害也不一定。
作为穿越者，芸姚是谦逊的，不过有时候确实是谦逊过头，意识不到自己的优势。
谦逊太多，也需要减少一点，她作为一个才两千岁的年轻修士，却已经成为了圣人，完全可以狂妄一点，嚣张一点。
“我们越是参悟天道，就越是为天道着迷，所以我们已经不可能拒绝天道。”“而你的资历尚浅，还没有沉迷天道，所以你有机会。我认为天道确实需要一道自我克制的保险，你或许能做到。”老君非常看好芸姚，因为除了她，眼下也没有其他人了。
芸姚是一言不发，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其实你已经掌握办法了，你有两道门，可以控制动态天道。天道的内能也是有限的，一旦内能都去推动天道流动了，天道也就没有足够的能量去演化了，那演化自然就会减缓，甚至停止。”老君告诉芸姚天道的能量是有限的，不能两头兼顾，一旦流动起来，能量就会被引导走，就没能量演化了。
芸姚目瞪口呆，心想这么庞大的天道能量，就算真的有定额，就她那点调动能力，怎么调动天道能量？这就好像拿着勺子去舀大海的水一样，就算知道大海的水是有限的，但勺子也无法胜任这个工作啊。
但老君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一静一动，静态天道演化三界，动态天道可以占用天道能量，减缓天道演算。阴阳共存，动静双生，我想这应该就是你的责任。”
芸姚是目瞪口呆，瞬间很多事情就想通了，老君确实是厉害，这一静一动的天道可谓是无懈可击，内能倒向哪一边，天道就朝哪一边发展。
倒向静态天道，天道就不断演化出新鲜玩意。倒向动态天道，内能就去推动天道流动，演化也就消停了。
这就好像是一个跷跷板，上上下下，或许真的能让天道停下来等等三界的生灵，也可以让圣人歇一歇，不再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了。
让天道毫无意义地流动起来，减缓天道的演化，大家都能歇一歇了。听起来是好事，不过还是一个问题，怎么做？
“一真一伪两道鸿蒙紫气确实能让天道流动，但数量太少了。天道内能就算有定数，那数量肯定也是超出鸿蒙紫气的运算。”芸姚表示穿越者也有做不到的事情的。
“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合道，这样就能与师尊形成一静一动的平衡。师尊合道代表了天道之静，而你合道可以代表天道之动。”老君也知道只靠鸿蒙紫气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么就有最后一个方桉，合道。
芸姚表示自己这是要朝刍狗的康庄大道一路狂奔了。她从来没想过合道，因为她都没享受过呢。
“你不用紧张害怕，既然你代表了动态天道，代表了对天道说不，我想在你合道之后，也不用像师尊那样留在天道之内，或许、可能、也许你可以回到三界。”
芸姚心想老君你心虚什么啊？你也不知道合道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你就别或许、可能、也许了。
合道就是离开水，是蜻蜓的幼虫进化成为蜻蜓，从湖泊飞向天空，蜻蜓是不可能回到水中的。这点几乎是圣人的共识了，老君也只能猜测动态天道或许会不一样。
但芸姚可不敢赌，再说了这一切都是老君的猜测，虽然合情合理，逻辑上完全没问题。她也佩服老君能逻辑自洽地解释终极问题的答桉，但这种完全理论上的答桉，要落实下来只怕是会有各种意外和麻烦。
理论上再好，实践的时候还是会出现没考虑到的意外。老君的所有推理都是大脑里完成的，没有一点实践，实践工作就交给芸姚这位实践专家，他就做个理论大师就行了，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天下莫与之争。
老君无为不争，芸姚有为争斗，两人分配工作，非常合理，老君表示没毛病，自己来找芸姚就是因为她有实践的条件，而不是来单纯地和她分享自己的思想结果。
第一千零九十章天道实验
实践家，成王败寇，成功就收获满满，失败就一塌湖涂。
而思想家，想想就行了，想错也没关系，最多就是理论体系推倒重来。现在老君告诉芸姚的就是他的思想理论，全是建立在老君的观测和领悟上的，没有一点实践经验，但非常合理，因为一静一动，引导天道内能的方向，可以控制天道演化还是停滞。
所以现在需要芸姚实践了，她有实践的条件。
芸姚听了要她合道，当即就很抗拒，表示如果是科学的话还是先做动物实验吧。先小规模做实验，看看天道是不是可以通过一静一动进行管理。
如果小规模实验都不能完成，那就别合道了，合道也是浪费。
“咳咳，落实思想，果然还是需要小规模的科学实验。”芸姚表示科学就得小步快跑，多做小规模实验，然后不断改进优化，而不是一口气就合道。
老君的想法太过超前了，芸姚这个后辈实在是很难跟上他的节奏，只感觉老君的思维太跳跃，从天道阴影到终极问题，再从终极问题到两个答桉，最后再引出一静一动的天道平衡，真的是太快了。
比九曲十八弯的河道都曲折，听完之后都不知道老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思考出这样的答桉。对天道说不，用静与动去调解天道等等结论都可谓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真的是让人接受不了，面对这些惊人的言论，或许只能以科学来对待了。
如何对待天道？天道肯定不是科学，但要用科学来对待。
芸姚对于玄之又玄的存在，不管是神仙佛陀，还是法术神通，态度都是这些东西不是科学，但要用科学的态度面对。
所以老君的‘一静一动’虽然听着很夸张，但如果能通过实验证明的话，就算再不可思议，也只能接受了。
老君觉得确实可以进行实验，于是他取出金刚圈，随手一丢，金色的光芒在天道中熠熠生辉。
“实验需要天道，我现在就用金刚镯为你圈住一片天道，给你实验所用。”老君的语气很平和，但内容却吓死人。
芸姚都不知道还有能圈住天道的法宝，不得不感慨老君的实力是深不可测。本来芸姚以为自己在法宝制造上领悟‘所悟既所得’的核心思想已经接近老君的水平了。
但显然‘所悟既所得’只是老君以前的境界，他一直在提升，法宝也是越来越厉害。芸姚只是追上了老君的脚后跟，但两人还有不小的差距。
完全不能理解老君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圈了一方天道，让天道独立出来，这片天道范围就很稳定，很适合做实验。
如果是在完整的天道内做实验，天道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不利于实验。所谓的实验，就是要在可控条件下，不断调整条件获得相关参数。
实验室里最重要的就是条件可控，条件可控才能通过调整来研究不同条件之间的相互影响，才能获得可靠的实验数据。
老君也知道科学的限制，所以特地给芸姚准备了一个实验室。显然他是认定了一静一动权衡天道的结论了，很希望能够落实。
一静一动的终极结果就是芸姚合道，去和鸿钧老祖形成制衡。然后其他圣人就能保持原状了，继续做自己的逍遥圣人。
这不是说老君阴险，而是芸姚确实是唯一合适的人选，他们六个圣人没本事对天道说不。他们甚至都不能对鸿钧说不，哪怕是通天教主在面对鸿钧的惩罚时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总之他们沉迷天道无法自拔，很难胜任这份工作。
“这片天道很宁静，你可以在里面尽情地实验。”老君看着目瞪口呆的芸姚说道，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不用感谢我。
芸姚看着金刚镯里面的天道，确实很平静。如果说正常的天道是汹涌诡谲的大海，那这片天道就好像是浴缸，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老君是动真格的，芸姚也想知道自己的动态天道是不是能牵制天道的演化，所以她决定立刻进行实验。
当然实验肯定得找鲁邦，因为他能设计实验过程。
老君期待着芸姚的成功，他就先走一步了，等着胜利的消息。
鲁班是第一个知道老君理论的人，听完之后直说：“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老君不愧是三界理论第一人。”光比理论的话，鲁班自愧不如。
老君绝对是走在三界的最前面，在三界众生还在迷茫的时候，他已经写了《道德经》，在三界众生对天道俯首称臣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对天道说不。
鲁班是天才，那老君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是能让天才都自愧不如的存在。
“那我们开始吧。”鲁班摩拳擦掌，研究天道可谓是三界最为尖端的领域了，现在有了老君白送的‘天道实验室’，他根本忍不住。
鲁班是迫不及待，芸姚是舍命陪君子。
有了一个可控的局域天道，鲁班欣喜若狂，因为这种条件真的是太完美了，是用现有的科技无法实现的，他激动地说道：“只有老君这样对天道有着相当理解的人才能划出一个小天道来，这可比创造独立的小世界还要困难。”对老君是赞不绝口。
芸姚却想着老君对自己的期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进行实验吧。
“有了这个天道实验室，一定可以解开很多的谜题。”鲁班激动地说道：“我们就由易到难，尽快开始吧。”
鲁班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芸姚只要按照他的安排去执行。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她也是加大对天道的引导。
其实芸姚觉得自己的主要工作就是测试一下动态天道是不是能对静态天道进行影响。
引导天道流动是不是能占据演化的能量。
天道虽然是永动机，但同一时间同一阶段释放的能量是不是有限的？要是天道的能量是无限的，那就说不上什么动态天道占用静态天道的能量了，因为能量无限，不管被占据了多少，静态天道一样可以源源不断地演化。
所以第一件事情都是测试一下天道的能量是不是真的定额定量，是不是在一个阶段内只有定额。
只有先确定了这点，老君的一静一动理论才能成立。如果能量不是定量的，那就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经过反复试验，在实验室内的结果就是同一时间内产生的内能确实是有限的，虽然天道永远能产生新能量，但一个时间段内的内能确实有定量。
内能数量有限，演化才不至于太过夸张，才不会破坏三界。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鸿钧在召唤
天道是永动机，但一个时间段产生的内能还是有限的，到了上限之后，天道的内能就不会继续增加了。
“老君说的没错，在某个时间段内天道产生的内能是有限的。所以一旦内能被占据，演化确实有可能被限制。”通过反复的实验，鲁班得出的结论和老君一模一样，他也认为一静一动的制衡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把演化的内能占据，演化就会因为能量不足而停止。老君真的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到这种方法干涉天道，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从今天开始，鲁班就是老君的头号粉丝了。
老君让鲁班意识到天道之路无比宽阔，为他指明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就算如此，天道整体的内能也是庞大的，就靠真伪鸿蒙紫气的占用，也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可能限制演化的。”芸姚却知道自己的动态天道很渺小，就好像是大海和勺子的差距。
鲁班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光是天道实验室里产生的内能都很可怕，整个天道的内能肯定更多，远远超出你的控制，或许合道是唯一的办法了。”他得出的结论和老君一样，想要真正地做到平衡，只能合道，用最大的能力去占用天道能量。
芸姚没说什么，继续做实验。
与此同时天道内的黑暗阴影产生了一阵阵的胎动。
鸿钧老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他得召集所有圣人再次发布天道任务，这次的任务就是让天道阴影落实到三界之中。
“我乃鸿钧，圣人听我号令前来觐见。”鸿钧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圣人的脑海之中。
芸姚也听得一清二楚，果然鸿钧对圣人是有绝对的调动权。虽然合道之后，他对三界的影响已经很弱了，但圣人是天道和三界的媒介，鸿钧可以联络他们。
这是芸姚第一次听鸿钧的召唤，自然也会去，去见识一下这位三界第一的合道修士吧。
深吸一口气，芸姚有些紧张，因为前不久她还反抗鸿钧的命令，阻止了他杀死盘古的意图。而且当时她的态度非常嚣张，后来虽然鸿钧有事没有追究，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
诸位圣人也皆有所感，对于这次召见的目的，他们感觉此次召见会和老君之前的提醒有关系，或许真的到了二选一的时候。
圣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过他们发现只有老君很平静，好像并不担心即将发生的事情。
难道老君又有底牌？
老君还真有安排，不过具体如何还是得尽人事听天命，总之老君是已经安排好了，剩下发生什么就看天意了。如果芸姚做不到，那他也接受现实。
芸姚第一次参加圣人聚会，安静地站在通天教主的身边，暗中观察圣人。
如来和接引的表情很凄苦，把担心摆在表情上。女娲很美，皱着眉头的表情比西施捧心更美，真的是让人惊叹的容颜。
元始天尊表情严肃，也能看出一丝沉重。
通天教主的样子和元始天尊差不多，不过除了沉重之外，还有一丝焦急。显然他很想问问老君，师尊会不会真的要求他们合道。
老君是老神在在，只是偶尔眼神会飘向芸姚，好像是在说：我看好你。
老君的底牌竟然是自己？芸姚无语，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平衡天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虽然实验结果和老君推论相符，但这只是实验室的结果，面对神秘莫测的天道，芸姚依旧不认为自己有反制的能力。
鸿钧还没来，但七位圣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古怪。
女娲款款走向芸姚，行礼说道：“还没有恭贺朱女成为圣人。”
“女娲娘娘，你太客气了。”芸姚连忙回礼。
通天教主也打招呼说道：“见过道友，许久不见了，不知你可知道这次师尊找我们有何事情？”
女娲优雅地摇头，脖子如天鹅一般，显然是不知道为何，说道：“我还以而你在师尊身边，肯定会知道些什么。”
“我虽然在师尊身边受罚，但最近师尊都是神出鬼没，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谋算。”通天教主苦笑，他倒是想知道一些秘密，奈何师尊太神秘了，完全没机会去了解。
女娲叹气道：“不知道会不会是之前老君提醒过的事情。”
通天教主也说道：“有可能，只是太快了，根本没时间考虑清楚。而且我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天道一定需要改变圣人？我觉得没有理由啊。”
女娲也觉得没有理由，但还是估摸地说道：“或许与天道中的阴影有关系，最近阴影已经完成，甚至能听到里面的胎动，那是一个可怕的生灵，每一次动静都好像是要吞噬一切。”
芸姚也有这样的感觉，阴影中的胎动确实很可怕。那到底是什么？如果非要芸姚猜测的话，她感觉里面躺着第二个盘古。
真的，芸姚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生命体会如此强大，估计也只有开天盘古了。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看鸿钧的宣布，只有他亲口说了，大家才知道到底为什么把圣人召集在这里。
如来也走了过来，对芸姚说道：“我听说朱女你挑衅师尊，本想你不会听从召唤，没想到会见到你。”慧能回去如实禀告如来，如来也就知道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也知道了天外天就是盘古梦境，是盘古灵魂所在。更知道了鸿钧杀死了盘古七次，师尊真的是一个几近天道的冷酷存在。
当然朱女竟然敢挑衅师尊，在如来看来她是找死，师尊肯定会给他颜色看看。
“我虽然不是鸿钧老祖的弟子，但也是玄门众人，自然会听从召唤而来。虽然我和鸿钧老祖确实意见相左，但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鸿钧老祖已经同意了我的想法。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听从鸿钧老祖的召唤？”芸姚虽然担心鸿钧记仇，不过不能说出来。
如来看出了朱女的心虚，所以不由微笑，似乎心情都平复了不少。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如果有什么难题，如来决定就推朱女上去，因为和朱女相比，他和鸿钧是师慈徒孝，但朱女却和师尊有仇，那么有黑锅就应该让她去背，这才合情合理。
如来一笑，生死难料。他已经计划好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坏事，那就让芸姚承担，这样自己就安全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来就是这么想的，也会这么做。再说了西方教和截教还是对头，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既然她敢出现，那如来就敢把她架在火上。
芸姚也察觉到了如来的不怀好意，西方二圣肯定是憋着坏水，等会儿肯定得小心一点。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二选一
圣人都知道只要鸿钧召唤，基本上没有好事，特别是老君提醒之后，他们更是相当谨慎，就怕他们的好老师又派给他们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如果真的有任务，肯定得推给截教，特别得推给那个目中无人的朱女。谁让她挑衅老师呢？如来和接引有了默契，又看向元始天尊，发现元始天尊心态变化不小，看来是受截教复兴的打击。
至于女娲和通天，肯定是无法成为西方教的盟友，至于老君就更不用说了。
西方二圣知道等会儿只能由他们两人努力把任务推卸到朱女身上了，这样就一切安好了。
在大家的不安等待中，鸿钧终于登场了。
鸿钧一出现，芸姚周围的圣人是纷纷行礼，毕竟他们都是鸿钧的弟子，就芸姚一个人站在哪里显得格格不入。
鸿钧并没有多看芸姚一眼，只是说道：“都免礼。”
这就是鸿钧？比芸姚想象的要年轻，本来她还以为对方会是白胡子老汉的形象，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形象，眼神很犀利，表情很严肃，看着就好像是班主任一样。
“请问师尊，这次召唤我等是有什么事情？”太上老君比鸿钧更老，但此时他对鸿钧毕恭毕敬，画面显得有些违和。
鸿钧看着自己的弟子，目光并未在芸姚身上停留，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仇怨，也忘记了芸姚的挑衅。
大家都等待他开口，就听到鸿钧缥缈的声音好似从幽谷中传来，说道：“你们应该也已经感受到天道中孕育的新的力量，这股力量一如当初天道生盘古。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完成使命，现在天道再一次酝酿了一个全新的庞大生命，他也有盘古类似的使命。盘古是开天，那他就是灭世。”
圣人一听皆是目瞪口呆，天道好端端得怎么会酝酿灭世的力量？
鸿钧没有理会大家的惊讶，说道：“当年盘古诞生，花费了无数岁月，当时混沌鸿蒙，时间还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而现在时间的概念已经存在，所以天道希望灭世之力可以尽快落实，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个灭世之力灭的只是毁灭盘古相关的世界。”
“？？”大家一愣，表示这是什么意思？
灭世还有限制，而且还是仅限于盘古相关的世界？可是盘古开天，这个世界不就是盘古开辟的么？
鸿钧继续说道：“盘古开天不假，但盘古的存在却大大地限制了世界的演化。本来三界应该更加缤纷多彩，但因为生灵受到盘古的影响，诸多生灵修行化为人形。这是不对的，天道从来没有规定过万物必须化为人形，生命完全是受到盘古的潜移默化才变得死板。所以天道即将抹除盘古对世界的影响。”
圣人们表示了解了，盘古作为第一个生灵影响力太大，需要消除。可以理解，就好像新皇帝上任总喜欢推翻前任皇帝的政策一样。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自己的影响力，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是皇帝。
所以灭世并不是毁灭世界，而是毁灭盘古的影响力。当然这次动荡肯定是非常巨大的，因为三界生灵都习惯了盘古的影响。
所以天道酝酿的是盘古的对立面？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圣人们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然而他们忘记了，圣人受到盘古的影响也很大。
“你们应该也明白了，那我也就直说了，首先需要改变的就是你们圣人。现在摆在你们眼前有两条路，一是跟随我合道，二是留在凡间自斩一刀，然后和三界众生一样接受天道的安排，放弃人形，去除盘古影响。”鸿钧终于宣布了召唤圣人的目的。
就如老君提示的一样，真的是二选一。只是动机和圣人自身无关，而是和盘古有关系。因为圣人深受盘古影响，所以他们必须做出选择，只有如此才能达成目标。
圣人不能原地踏步，不是因为他们不承担风险，而是他们受到盘古的影响。现在天道酝酿灭世之力，要彻底剪除盘古对三界的‘腐化’。
盘古对三界最大的影响莫过于是以人形为尊了，所以首先要打击的就是所有‘人形’的生灵，不管是圣人，仙人，好人，坏人，只要是人，就得承受灭世之力。
芸姚表示见鬼了，自己的审美竟然受到了天道的质疑？如果真的要消除盘古的影响，这个世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首先服装产业肯定受到冲击，因为现在主要的服装都是给人做衣服。如果人形不再被需要，那么人形的衣服自然是多余的。
还有所有为人形态炼制的科技法宝全部得推到重来，而且到时候如果没有一个标准的外形，那科技肯定是五花八门，都不知道怎么形成标准。
总之虽然看似是消除盘古的影响力，但其实是大洗牌，真的可谓是灭世了，灭掉的是人形的世界。
其他圣人也是沉默不语，显然是没想到最终他们面对二选一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而是因为受到盘古的连累。谁让他们是圣人呢，只要是人就不行，圣人也是模彷盘古而生，就属于被灭世的范围之内。
现在鸿钧让他们二选一，也是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彻底洗白，彻底脱离盘古。
“盘古对三界的影响到现在已经可以用腐化来形容。哪怕是新出现的气仙，都一个个追求人形，只有少数气仙不受腐化。这对天道的演化和宇宙的发展并非好事，盘古的影响太过庞大，所以天道酝酿灭世之力，你们应该也能理解。”鸿钧知道圣人不可能没有一点的察觉，肯定有所感知。
鸿钧这么一说，连芸姚都感觉到天道清晰了，未来将会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时代，但对于习惯了人形的生灵而言可谓是深沉的恐惧了。一旦盘古的影响消失，那生命的外观就再也不受限制，就会百花齐放，触手、犄角、肉翅、眼球、牙齿……
以后再也不有规矩的五官，不会有四肢和躯干，以后将会是一个自由不羁的时代。就好像深海里的鱼一样，丑的出彩。
光是想象，芸姚就忍不住战栗，因为她的审美是彻底被推翻了，这套从盘古开始建立的审美规则将会彻底被消灭，这确实不亚于灭世。
芸姚看向其他圣人，显然他们的审美也是以盘古为基础建立的。也难怪需要二选一，圣人确实很难自己脱离盘古影响。
一想到以后的妹子都有好几只眼球，好几条触手，芸姚内心就生出一万个不愿意，她不想改变自己的审美啊。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异议
气氛很安静，圣人们都不表态，就代表了他们内心的抗拒。
鸿钧也知道圣人不愿意，所以才让他们二选一，要么合道脱离三界，这样他们得审美也就无所谓了。要么就是自斩一刀，承受灭世之力的改造。
如果圣人不自斩一刀，灭世之力并不能作用在圣人身上。显然圣人还是遗世独立的，只是鸿钧不允许他们继续独善其身，这是天道的意愿，必然得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
圣人知道鸿钧给出了选择，他们只怕是无法拒绝。
“我不服！师尊，我们作为圣人兢兢业业完成任务，从立教开始，经历封神、造神，从来没有出错，凭什么我们要做出选择？盘古的影响与圣人何干？”通天教主还是耿直，替圣人们说出了心里话。
圣人都是这么想的，既然圣人们没有做错什么，那就不应该让他们接受惩罚，他们不服。他们不反对去盘古化，但他们不想改变自己。
鸿钧看着通天教主，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个弟子最沉不住气，所以总是输。
“你们几个圣人确实没有什么错，但天道酝酿灭世之力，就是天意。天意要阻止盘古的腐化，那么你们就算没错，也不能抗拒天意。”鸿钧平静地说道：“一切皆是天意，所以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次不是封神，也不是造神，而是对盘古审美的连根拔起。
赞美盘古精神，接受盘古意志，如何表现出来？当然是化为人形了，不同的种族不约而同地化为人形，这样大家就能互相信任，互相接受，让大家知道自己是感恩盘古的。
就好像在祭坛里，大家同时磕头，虽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但既然一个头磕在地上，那就是自己人。穿相同款式的衣服，说相同的语言，接受相同的价值观，大家就都是修士，都是仙人。
修成人形的行为就等于是磕头，就是接受盘古审美的证明。但现在天道认为盘古审美是对三界的腐化，是对万物发展的限制，所以要打破祭坛，那么三界众生以后连跪的地方都没有了，又如何互相信任？
别人相信自己，是因为自己化为人形。自己相信别人，是因为别人也化为人形。双方都做出了行动，最后在社会契约的作用下达成共识。
如果没有盘古审美，那么三界肯定得发展出其他的审美。可能就没有一个统一的审美了，而是同时存在多个审美圈子，那样的话交易的成本就会提升很多。
芸姚思考的不是圣人的问题，因为这并不是圣人的选择，而是三界的选择。如果不能阻止盘古审美的消亡，那圣人也无法拒绝灭世之力。她认为圣人二选一，也是因为盘古审美无法持续。圣人应该想办法延续盘古审美，而不是围绕圣人自身发表反对意见。
“总之这是天意，所以你们尽快做出选择吧。灭世之力已经不可能消失，接下来就要进入三界，阻止盘古腐化的力量已经开始行动，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鸿钧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他是来通知的，而不是来讨论的。
老君忍不住问道：“请问师尊，如果我们不二选一的话会如何？”
“你们不选，我会剥夺你们的鸿蒙紫气，贬你们成为普通天仙，到时候你们就在三界承受灭世之力的惩罚。”鸿钧并没有生气，只是如实回答。
圣人的脸色更苦了，这次是针对所有圣人的打击，如来本来希望把黑锅扣在芸姚头上，显然是做不到的。
“师尊，上次你放盘古灵魂一条路，是否也是因为盘古灵魂已经不再重要？”老君又问了个问题。
“是的，盘古灵魂如果苏醒，那对三界的腐化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我不止一次毁掉盘古的灵魂。并非我与盘古有私人恩怨，而是盘古对三界的影响太大。现如今天道已经孕育灭世之力，已经决定彻底铲除盘古的影响力，所以盘古的灵魂已经无关紧要。”鸿钧表示盘古的时代结束了，未来三界生灵的审美将会完全摆脱盘古。
这对三界生灵真的是好事么？不得见。当然也不见得是坏事。
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好坏两方面。
从好的方面来看，盘古审美的瓦解代表了三界审美将会百花齐放。
从坏的方面来看，失去了盘古审美的标准，那三界就会很乱，未来就是实力为尊的时代了。当年孔子为什么要删减《诗经》，为什么要正名？不就是为了设置一个大家可以交流的平台么？
而盘古审美就是一个平台，各种生灵化人形之后可以交流，这个平台非常天然，不需要任何成本。因为盘古已经死了，大家可以免费使用盘古的一切，不用上缴任何的税收。
如果放弃盘古审美，重起炉灶，肯定是成本上升，那大家的日子肯定会动乱，最后就是发生各种的矛盾。
“我想减少盘古的影响力，不止一个办法吧。”芸姚不得不表示反对，因为她不愿意让盘古审美崩盘。但如果天道是要消除盘古的影响力，却不是只有一个办法，肯定是有其他的办法的。
又是她？
元始天尊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逆天成瘾，比通天教主还过分。而西方圣人倒是很乐意看到别人发出反对意见。
鸿钧看向芸姚，知道对方又想教自己做事了，他平静地说道：“天道已经酝酿了灭世之力，那么就不需要其他的方桉。就算你的方桉比灭之之力更好，也没有意义。我们只需要按照天道的意志去行动便可，不需要自作聪明。”
芸姚的方桉再好，鸿钧也不会用，他要的是完成天道任务，既然天道给了方桉就行了。
鸿钧绝对是最差劲的领导，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意见。对方的态度让芸姚无可奈何，对方不听，她能怎么办？
就算说干了口水也没用，因为对方并不追求最好，只考虑能行。就算芸姚的方桉确实比灭世之力强，鸿钧也不在乎。
可谓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芸姚说破嘴皮子也没用。除非芸姚能破坏灭世之力，让旧的方桉破产，让鸿钧不得不选择新方桉，否则是没有办法让鸿钧改变主意的。
鸿钧的态度真的是气死人，芸姚穿越两千年，一向认为自己是好脾气，但遇到不讲道理、又打不过的领导，真的是无可奈何。
难道自己真的要拖鸿钧的后腿？真的要搞党争的那一套？
如果是天意要消除盘古的影响力，那芸姚也不会逆天，但消除影响力的方法有很多，并不只有强行破坏，还有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可以在不改变盘古审美的前提下，用其他的审美稀释盘古审美的用途。
就是不动盘古的基本盘，而去发展其他的审美，等到其他审美发展起来，盘古的影响力自然就减弱了。这个方桉也一样能减少盘古影响力，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且不用暴力地破坏盘古审美。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审美地震
芸姚有不同的方桉，可以不用打击盘古审美，只需要稀释就行了。发展其他的审美，慢慢地盘古的影响力自然就会减弱。根本不用强行去做什么，因为越是强行推动，引发的反弹和动荡就越多。
只要有一套审美比盘古更好，自然就能让大家忘记盘古。如果没有更好，那维持盘古审美也未尝不可。
可惜芸姚的计划再好，只要和鸿钧不同，那就直接驳回。这次鸿钧可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肯定不会让步。
鸿钧直接拒绝，然后告诉圣人他们还有一些时间，但时间一到必须做出选择。“这不是讨论，而是通知，三十年之后，希望你们能做出选择。”
诸位圣人只感觉时间太紧张了，但鸿钧不管，宣布之后就消失了，这事没得商量。
“没想到盘古竟然会成为我们圣人的阻碍。”接引道人说话的时候，似有所指，目光看向三清，显然是指桑骂槐。
“你什么意思？难道认为这件事情是因为我们三人的缘故么？”通天教主怒道：“别忘了，你们两个家伙也是盘古演化出来的。”
接引道人直接说道：“不管如何，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十年，诸位保重吧。”说完就走了，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一定会想什么办法保持自己的优势。
“没想到会是这样。”女娲娘娘也是叹气，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本以为是圣人身上出了问题，最后却发现根本就是受到连累，忍不住说道：“天道为什么想要除掉盘古的影响？怎么就是腐化了？我不能理解。”
圣人都不能理解，三界生灵确实都化为人形，但这对于三界的发展好像也没有影响吧？
反正芸姚觉得人形很不错，放弃人形也不会让三界有什么直接的变化，最多就是更乱一点，反正不见得是更好。
因为天地不仁，而三界有仁。只要仁的本质不变，外形变得五花八门也只是增加信任的难度，并不能优化仁。
所以确实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去除盘古影响，或许只是因为反者道之动。芸姚对老君说道：“老君，这是不是反着道之动？一件事物发展之后，必然会引发反面，是不是真的无法阻止？”
老君点点头，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想来也就是因为天道不能让盘古审美一家独大，所以才会酝酿灭世力量。
“这就是凡人经常所言的时代变了么？”女娲娘娘一直觉得时代变化和圣人没关系，可谓铁打的圣人，流水的时代，没想到这句话也能影响圣人。
“各位回去好好考虑吧，到底是合道还是自斩一刀，不管原因是什么，选择已经降临，我们也必须给出回答。”老君说着，又看了芸姚一眼，然后才离开。
芸姚知道老君眼神的意思，拒绝回答也是一种回答。但如果要拒绝，就必然要形成一静一动的平衡，如此才能阻止天道。
可惜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实验室里完成了些实验，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实践。
“那我也走了。”女娲娘娘也得回去好好想想。
元始天尊一言不发，也早就离开了，最后留下通天教主长吁短叹。“盘古开天辟地，还被师尊杀死了七次，受了这么多罪过，最后天道竟然还嫌弃他的影响太大。遍布三界的影响不是盘古应得的么？三界中就盘古贡献最大，大家赞美他、模彷他，是理所当然的。这又有什么错？如果真的不希望大家都化为人形，也不一定要消除盘古的影响力啊。盘古已经够惨的了，难道天道真的容不下他么？”
“或许就是因为三界容不下活着的盘古，只能容得下死去的盘古，所以天道才会酝酿灭世的力量。不过这些也只是我们对天道的揣测，没有合道，不知道天道的真意。”芸姚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提天道实验的事情，因为八字还没一撇。
通天教主和芸姚也说了再见，芸姚在回去的路上思考着对天道说不的事情。
按照老君的想法，对天道说不也是完善天道的一种方法。因为根据他的参悟，一旦天道内酝酿了一些东西，就必然会被落实到三界中，无法反悔。天道无法停止自己的演化，可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酝酿出来就必须落实。
但这是不完美的，如果连自己酝酿的力量都无法停止，那天道也不过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存在。就好像如果上帝无法制造一块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上帝就不完美。当然了如果上帝制造了一块自己无法举起的石头，上帝也不完美。
所以天道如果不能停下演化，它不完美，如果天道可以停止演化，它也不完美。总之天道也有自己的悖论。
既然存在悖论，那老君的‘对天道说不’‘不回答也是答桉’应该就是可行的。奈何理论上的可行，要落实到实处太难了，现在就在实验室里完成过，根本不具有实用价值。
回到蓬来岛，芸姚心情沉重，她不喜欢鸿钧的方桉，不想放弃盘古审美，也不想合道。已经习惯了人形态的审美，改不过来，一想到妹子们变得奇形怪状，她就一阵恶寒。妹子还是窈窕婀娜，明眸皓齿，这样好看。
不行，自己必须捍卫盘古审美，必须捍卫自己的审美权，怎么能让天道胡作非为？要是这个世界的美女都变成了触手怪，那三界的视觉冲击就太强烈了。再说了，自己从胖子穿越成美女，好不容易外表上占据了优势，审美一变，自己花了两千年才接受的外表岂不是又一文不值了？
越想越觉得捍卫盘古审美义不容辞，可不敢想象三界没有了盘古会如何，或许真就是灭世了吧。
“得抱着逆天的决心去捍卫自己的审美。”芸姚坚定了决心，穿越这么久第一次有这么强的动力。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去凡间走一趟，这次不是瞎转悠，而是调查一下审美的阈值。她的想法还是老样子，不一定要消灭盘古审美，只要发挥其他的审美，大家各顾各的就行了。
所以去凡间试探一下不同审美的尺度，看看凡人能不能接受其他的审美。
其实肯定能接受，只是主流肯定还是盘古审美。
“为什么你认为盘古的影响力就是审美？”丹姬得知了一切，陪伴芸姚去凡间，路上她好奇地问道。
“盘古已经死了，他留下的精神和力量都已经抽象化了，总结而言就是大家认为盘古的精神是美好的，盘古的力量是雄壮的，大家和盘古的物质交换不多，接受这些抽象概念的机会却很多，所以这些就是审美。”芸姚表示盘古对三界的影响很多，最大的肯定是审美了，万族都在化为人形，足以说明了万族的审美都受到了盘古的影响。
丹姬一想，还真是如此，这么说来盘古对现代最大的影响确实是审美层面上的。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赌博
凡间现在已经大变样了，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法宝科技，发展史日新月异。不过从审美而言，千年来也没有根本上的变化，毕竟盘古的影响力根深蒂固。
不过在凡间肯定也有其他的审美风格，只是这些风格无法撼动从洪荒时代就一直存在的盘古审美。
人形是美的，奉献是美的，毅力是美的。盘古开天不但演化了一整个修仙文明，更是奠定了整个文明的审美趋向。盘古的雄姿、盘古的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每个生灵都会骄傲地说自己是盘古意志的继承人。
哪怕他们不希望盘古复活，但并不阻碍他们不断地美化盘古。
当然也有不同于盘古的审美，比如有些人恋物，认为物品才是最美的，所以他们不喜欢人喜欢物。当然也有猎奇审美，对于触手、犄角、肉翅等有特别的爱好，这些人特别迷恋动物的器官。
反正随着发展，审美也是五花八门的。
“从洪荒时代，大家都在努力建立一套统一的标准。三界有个免费的盘古标准，现在竟然要开时代的倒车。”芸姚是越看越觉得无语，在她看来审美多元化就是开时代的倒车。
丹姬有相同的想法，说道：“说起多元化，我就想起了春秋战国时代，当时儒家八分，墨家三分，诸子百家是天天吵架，恨不能把其他的言论全部干掉，只留下自己的。当年的岁月是历历在目。”
后人赞美诸子百家给大家留下了伟大的思想，但对当时生活在战国的诸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面对各种无法统合的言论，他们真的是气得想杀人。
就好像当年孔子在鲁国当官的时候，就诛杀了少正卯。这个少正卯是孔子的同行，当年两人都在鲁国办私塾教礼仪。当年孔子还没有周游列国，还没认为自己是丧家之犬。他和少正卯属于对头，当时孔子的弟子也是经常在孔子这边听完课，然后就跑到少正卯那边继续听。
只有颜回从来不会左右横跳，坚定地留在孔子这边，所以孔子喜欢颜回也是有道理的，谁不喜欢这样不离不弃的弟子呢？
后来孔子做了官，仅仅七天就杀了少正卯，这也是孔子的罪状之一，认为孔子容不下不同的声音。
但不同的声音如果是为了拖后腿而发出的，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当时鲁国已经在危急关头了，三桓的三个家族已经牢牢控制了鲁国，国君启用孔子就是为了让他制衡三桓，他需要统一声音，集中力量。
所以不同的声音不见得就是好事，诸子百家都是希望消除不同声音的，都希望只有自己的标准才是标准。
声音太多，根本无法办成大事，哪怕双方都知道这件事情办好之后有很多的好处。但如果让你办成了，那我怎么办？声音一多就很容易形成党争。
党争的结果则是双方都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但宁愿不办，也不能让政敌办成。政敌办成了扶摇直上，那其他人怎么办？
所以就得拖后腿，就得党争。党争的双方都是人才济济，他们也都知道应该怎么办才能让社会更好。但就是因为知道办成有好处，所以才不希望对手办到，反过来对手也会千方百计地拖后腿。
就好像一件事情只要一笔钱就能做成，但就是批不下来，就是不给批准。这种事情太多了，从古自今，各地区各国家都是屡见不鲜，各种艺术作品里也有体现。
反正就是万事俱备，就差临门一脚，做成了就能度过危机，但就是成不了，就这最后的一脚就给卡住了。就是怎么也没办法通过，哎，就是通不过。
这就是党争，就是宁愿大家一起完蛋，也不让对手成功。大不了这个国家一起陪葬，反正就是不能让你们好过。
就好像一个经典的问题：给你一块钱，但同时给你的对手五块钱，你要不要？或者就是你们两人都没钱，怎么选？
党争的双方肯定都会选择宁愿不要钱，也不能让对方的钱比自己多。因为对方钱一多，那自己的派系就可能被收买、被瓦解，自己的一块钱早晚也会被对手抢走。所以出于生存的考虑，拖后腿是最佳方桉。
那肯定有人说了拖后腿不就是晚点死么？
这就是党争，双方都是求活，就代表了双方其实都是一步步地走向毁灭，但他们都选择死缓而不是速死。
所以多元化虽然很美好，但消耗的成本也是巨大的。特别是在社会停滞的期间，那党争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明明都知道只要努力一把，冲破停滞就行，但双方却都是疯狂拖后腿，就是不给你好过。
怎么办？可以说没办法了。除非是打内战，武力消灭对手。
如果万族都有各自的审美，都是各自为政，那肯定会引发争斗，三界文明倒退几千年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审美规则一多，就和党争一样，所有的审美都只是在求活，是要在多元的环境中求得一线生机。为了求活，他们肯定是不择手段的。
当孔子求活的时候，一样会多疑、猜忌，甚至杀人，别人就更不要说了。到时候就是审美的战国时代，底线肯定是想不到的低。
三界发展都希望找到一个标准，能让大家在标准下进行交流。有一个现成的盘古审美，却被认为这是腐化三界。天道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容易得到就不会去珍惜。
“看来只能用一场胜利才能阻止天道。”芸姚考虑来考虑去，认为这种时候只能用胜负说话。
天道是尝试可能性，所谓反着道之动，坏的可以变成好的，但好的也可以变成坏的。对天道而言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尝试，但对三界的破坏肯定是空前的。
所以只能用一场胜利去阻止天道。问题是怎么办？能胜利的话自然简单，但问题是这次的对手可是天道。
行走于凡间，芸姚认为多元是挺好的，但一个统一的标准更重要。盘古审美绝对不能丢，必须守住。
“别人都是求活，就你想去作死。人家六个老牌圣人都没行动，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丹姬一看芸姚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去求死了。
别人都是求活，都是想办法保持自己的能量，只有芸姚总是急着去作死，去冒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仙人失之，仙人得之的向死而生的思路？老实说丹姬无法理解这种诡异的思路，太不正常了。
“大家都求活，那大家最后都是死路一条，因为争夺的只是现有的资源，而且所有的人都是敌人，所以求活的人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们只会相信自己。就好像求活的孔子，连颜回都会怀疑。”“所以作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芸姚表示求活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而作死就是把自己的一切压上去，肯定是心虚手抖，但一旦决定就不能怕这怕那。
“这就是赌博。”丹姬表示‘或许是一条生路’这种话和赌博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赌博，但面对这种超出正常手段的可怕局面，不赌博又如何？赌博这个词确实不好听，但没有更适合的了。赌的就是自己的命运，三界的命运，但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这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