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老君的大棋
在凡间观察多元的审美之后，坚定了芸姚守住盘古的决心。因为多元审美虽然很好，但弊大于利，必须有凌驾于多元审美之上的审美作为大方向。所谓绝对自由就等于绝对不自由，盘古审美还是有意义的。
在凡间，只要审美一多元，伴随而来的就是数不清楚的口水战，所以有一个最高原则作为参考，是很有意义的。
盘古审美除了人形之外，更代表了不屈和斗争，这正是三界长存所需要的力量。
但这又是一场豪赌，而且这次豪赌比对抗圣人更夸张，胜算更低。
“和天道赌一局。”芸姚也不喜欢赌博这个词，更不喜欢赌博的行为，可是事到临头，真的只能赌一把，啪地压上所有。
丹姬见芸姚如此乐观，她能做什么呢，也只能支持道侣。“你就是我冤家，算了。赌就赌一把吧，其实我也不想放弃现在的审美，想想如果三界不再以人形为主，都有些不寒而栗了，估计也很难保持理智，肯定会疯掉的。”
“或许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看我们人形反而觉得可怕，反而觉得丑陋。”“不管如何，审美保卫战必须打响，反者道之动虽然没错，但完全可以用更和平的方式，天道的方式也不见得就是最优解。”芸姚只能这么说才能坚定自己反天的合法性，如果天道的方桉就是最优解，那芸姚也就没理由反天了。
得先假设天道并不完美，天道的方桉也并不完美，那么鸿钧的顺天而为、替天行道也就不会完美了。
天道无法克制自己，无法停止自己，按照老君的说法这就是不完美的体现。天道也有自己无法解决的悖论，就如上帝悖论一样，是不完美的。
有了这个论据，芸姚反天也有合理性，有了合理性才有翻盘点。要是芸姚只是无理取闹，那就不是赌博了，而是自杀。
找到敌人的弱点，找到自己的优点，再采用田忌赛马的方式才有胜利的可能。如果敌人没有弱点，自己没有优点，那芸姚的行为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不会被任何人支持。
好在老君提前就告知了芸姚天道的不完美，并且告知了她拒绝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想到这里，芸姚突然感觉一切都逃不过老君的法眼，这老君真的是走一步算十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做，又好像什么事情都做完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天下莫与之争？
仔细一想，太上老君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虽然芸姚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只要是他说的话都一一验证，全部变成了事实。
“你在想什么？”丹姬见芸姚沉默不语，不由好奇问道。
“我在想太上老君，他真是所有圣人中最可怕的一个，可能比如来和接引都要可怕。”芸姚是越想越觉得太上老君厉害，说道：“他几乎预言了三界的发展，完全看穿了我会如何行动，他肯定知道只要他给我安排一条出路，哪怕胜算再渺茫，我也会赌一把，真可谓是算无遗策。”
丹姬也觉得太上老君确实是个可怕的人，但还是说道：“老君也太偷懒了，明明看穿了一切，却根本不采取行动，全让别人做了，这也太气人了。难道他真的无所谓三界会如何么？”她不明白老君明明看穿了一切，为什么却坐视不理。
“或许他看透了吧。就算采取行动也外呼是成功和失败。成功不过是保持不变，让三界继续发展，但总有一天，众生也会对盘古审美感到厌倦，最后开创出新的审美标准。如果失败，不过是加快这个过程吧。对老君而言都一样。”
“那他为什么又要告诉你这些？为什么要引导你去逆天？”丹姬问道。
“或许是因为老君不讨厌现状吧，他并没有改变的必要性，所以他才会找别人去逆天，这也算是把一切都交给天意，他只要如流水一样随波逐流就行了，他不需要强行去改变什么，只是把所有的条件都摆出来，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他并不在意。”
“这就是所谓的听天由命？”丹姬觉得芸姚说的很有道理，老君确实像是这种人，并不看重结果，说道：“这么说来，似乎老君比鸿钧更符合天道。鸿钧不相信天道会输，他相信天道绝对会赢。而老君却认为天道也不完美，也有被停止的可能。感觉这一局不是你和天道的对决，而是鸿钧对老君的对抗。”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了，还真是微妙，感觉自己不过是老君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由始自终都是受到受到他的影响，不过我不但不能恨他，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也没有一丝可能性。”芸姚表示自己的心态也很复杂，明知道老君就是利用自己，但自己却心甘情愿被利用，无奈啊。
丹姬摸着下巴说道：“这么说来虽然老君是鸿钧的弟子，但两人的风格还真是南辕北辙呢。鸿钧又是传教，又是分宝，又是封神，又是造神，又是暗杀盘古，又是阻止腐化。虽然是合道了，但做的事情比老君多多了。真的是人不在三界，心却在三界。”“就拿封神和造神来说，似乎也都是很着急，一口气找了六个圣人，一口气就分配了任务。如果按照天道正常的速度酝酿的话，根本不用这么着急。我感觉鸿钧太过急于推动天道的运转了。”
“毕竟人家合道了，加速天道的落实也没什么错。”芸姚不能说鸿钧就错了，毕竟他有他的工作，只是做多了，肯定会被人讨厌。
通天教主多么尊师重道的一个人？但三番两次之后，他对鸿钧的尊重也消耗殆尽了。一而再再而三，鸿钧替天行道的多余动作，确实是让人平添了不满，不仅仅是对鸿钧的不满，甚至是滋生对天道的不满。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事，芸姚说道：“鸿钧合道之前，天道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所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但鸿钧合道之后，他替天行道，次数多了，就会被人怨恨啊。”
丹姬表示完全没有错，确实让人怨恨，说道：“如果没有鸿钧通知，只是天道无声地运转，确实不会有这么多的意见。本来天地不仁，却因为鸿钧的行为，让一切都多了人为的成分，就很不爽。”
两人聊了很久，最后的结论就是鸿钧老祖正在透支他的威信。
这也是为什么盘古复活会被人讨厌的原因，因为盘古根本无法让所有人满足，不管他的贡献多大都没用。鸿钧也是如此，作为玄门宗师，他的功劳也很大，可现在芸姚说起鸿钧来，根本不讨论鸿钧建立玄门的贡献，只说他替天行道有多讨厌。
这就是生灵。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鸿钧的鄙视
物质交换越多，鸿钧的贡献就越是被抵消。鸿钧建立了玄门，但随着他接二连三替天行道，透支了玄门的力量，也透支着弟子对他的尊重，更透支了自己的口碑。
芸姚这种晚辈，提起鸿钧更是不念及他玄门宗主的地位，光说他替天行道的行为了。可见总是和三界物质交换，再大的贡献也撑不住，哪怕盘古复活，也早晚会被唾弃。
鸿钧的贡献没盘古多，被厌恶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讨论了这些有的没的，是不能战胜鸿钧，更不能改变天道。要实现这两者，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这是非常无奈的事实，因为根本没有这种力量。
“你倒是轻松，跑去凡间潇洒，把实验室交给我一个人，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么？”鲁班可是知道天道即将灭世，他可不同意，他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所有修士都修成人形的规范简直就是秩序的证明，要是没有了盘古审美，从此三界都变得奇奇怪怪，他可受不了。
所以鲁班是认真地思考老君给出的出路，希望能完成一静一动的平衡，占用天道的能量，来阻止天道的运转。
可惜理论上可行，要落实却太难了，完全超出了圣人的能力范围。
“我得去考察多元审美的现状，考察之后才能知道多元审美到底好不好。如果多元审美足够好，我又有什么理由逆天呢？”芸姚表示自己下凡是去找逆天的合理性和正当性了。
“那么结果如何？到底是多元好，还是单一好？”鲁班问道。
“多元有多元的好，单一有单一的好。”
“你这不等于没说么？”鲁班表示芸姚下凡就得出这种似是而非的结论也太敷衍了。
“这就是事实，我也不能说天道就完全错了。天道认为盘古审美‘腐化’了三界，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单一的盘古审美让三界修士纷纷修炼成人形，这是不争的事实。随着气仙的崛起，对盘古审美的挑战也确实存在。但不代表我们就应该放弃，毕竟有一个统一标准还是很有好处的。”
“说的也是，就好像度量衡一样，如果没有标准的度量和单位，那科学也无法发展。虽然每个种族都可以有自己的度量，但统一标准之后确实是能更好地交流发展。”鲁班说道：“总之既然决定要捍卫盘古的审美，那我们可得加油了，就剩下三十年时间，可谓是争分夺秒。”
可惜当进入实验的流程之后，鲁班和芸姚同时静止了，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所以是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
诡异的安静，尴尬的沉默。
“还是喝几杯。”鲁班感觉自己需要一点灵感，现在他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算喝死，怕也无法想到办法。”芸姚说道：“或许真的只有合道这一条路了。”
“你舍得离开这个世界？”鲁班问道。
“舍不得，所以才纠结啊。”
鲁班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你的道侣都成为了圣人，你去合道也没什么问题。就算合道，也一样可以和圣人道侣重逢，反正你在三界唯一留恋的也就是她们了。”他并不评价芸姚的爱好，不过一个圣人对三界的留恋只有道侣，还真是不正经。
芸姚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她那是对美的追求好不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才会想要捍卫盘古审美，才会想要守护三界。道侣只是美好的一种代表，好色也只是追求美好的一种表达，她的心中是对三界所有美丽的赞美，是对美好的坚持。
所以放不下道侣是一个伟大的决定，是芸姚内心不放弃美好的意志。
“我放不下的是三界的美好。”芸姚心虚地为自己辩解一番。
“对，你放不下三界的美人，要是有机会肯定会扩大道侣队伍。我又不是嘲笑你，你不用多说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总得为了些什么而活，像你我这样不为权不为利的人，肯定就得为别的，我为技术，你为美人，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鲁班一本正经地说道，表示芸姚不用说什么，他都懂。
芸姚无言以对，看来自己的形象在鲁班心中已经定型了。
不过让妹子们都成为圣人，而自己合道，似乎也是一条出路。等到妹子都成为了圣人，就是她们团聚的一天了。
不过合道只能算是最后选择，芸姚说道：“合道的未知太多了，不见得合道的我就能控制动态天道。或许也会和鸿钧一样只能看着天道演化，而不是对天道说不。还是先想想其他办法吧。”
鲁班点点头说道：“主要还是如何调动动态天道，让天道能处于一个被占用的状态。就好像是电话占线，网络占线之类的，得把天道内能给占住。目前可以确定占住内能的就是动态天道，可是数量太小。”
“两扇门已经是极限了。”芸姚表示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反正目前她只能用两扇门维持这么多动态天道。
“那能不能从流动的轨迹上动手？之前你一直都是直流，就是从一扇门出来，从另一扇门进去，最多也就是让两道鸿蒙紫气的距离拉远一点，都是直来直去，能不能让天道螺旋流动起来？”
“可以试试。”不过芸姚觉得不顶用，主要还是流量太小了，就算如弹黄一样不断转圈，也很难调动足够的天道内力。
芸姚也没其他办法，鲁班既然有注意，就先听他的，尝试改变天道轨迹，先试试看吧。怎么也是圣人了，对天道的引导已经很自然了，所以改变轨道并不是很难的问题，问题还是流量。
“改变轨迹，增加速度，一点点实验吧。”鲁班不愧是匠人，他知道不可能一步登天，只能慢慢做实验，寻找规律，如果找到规律了，或许不需要鸿蒙紫气也能让天道流动起来。
芸姚的工作就是配合鲁班的奇思妙想，不管鲁班的想法多么夸张，都要去实现它。
这一切自然都看在鸿钧的眼中，他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认为自己的主意比天道更好，而且还不止一次，是两次。
鸿钧合道，就是站在了不败之地，替天行道就是永远不会失败，他会永远保持胜利的记录。怎么会有比天道更好的方桉？如果有的话，那让朱女取代天道拿主意好了，还要天道干什么？
所以他根本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质疑天道的方桉？脑子里没有进水的人肯定不会质疑啊，看来朱女是在河边做渡娘做得脑子进水了。
但凡脑子正常一点，就绝对不会怀疑天道的灭世之力，更不会怀疑盘古一直在腐化三界。
鸿钧会坚定地站在天道这一边，因为天道绝对不会错。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想太多
对于芸姚的想法和行为，鸿钧是一清二楚，他自然不认同芸姚的方法。天道既然给出了方桉，那大家遵循就行了，别搞什么花里胡哨的。
顺应天道肯定对，他之所以常胜不败，就是他从来不违背天道，天道总会赢。所以他也不担心芸姚思索的什么占用天道内能的战术，这些行为并没有意义，只是浪费宝贵的时间，最终都会失败。
只是鸿钧对于芸姚这些挑衅行为，还是稍微有些生气的。毕竟她认为天道不完美，同时还把自己的想法凌驾于天道。
圣人有不少，这么嚣张自大的圣人是第一个，难不成她真的相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只是凡人的美丽幻觉，他们需要幻境麻痹自己。而作为圣人怎么能认为自己凌驾于天道之上，怎么能认为自己的想法比天道更优秀？
就算朱女才两千岁，但基本的常识总归得有才对。虽然说这只是一种想法，无法落实，但这种想法确实很令人不爽。鸿钧合道已有几十万年，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确实是被芸姚气到了。
好在天道不在乎，鸿钧也就没有出手教训狂妄的朱女，不过如果她真的在三十年后采取行动，那么等到她输了，鸿钧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惩罚她。
所以就等着吧，鸿钧不着急，天道会一直运行下去，对于犯错圣人有的是时间。
对于天地变化，仙盟和截教自然也是知道的，对于天道认定盘古腐化三界，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对于这种剧烈的变化，孙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希望这样剧烈的改变不要发生。
“我是不能认同的，如果没有盘古标准，这三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荀子作为诸子百家之一，很清楚不统一的结果就是各种杀来杀去，甚至同门相残都屡见不鲜。所以他的想法和芸姚一样，也认为应该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只要修行就可以成为人形，难道不好么？”
面对荀子的疑问，孙膑说道：“或许就是因为大家都修炼成人形，所以才引发了天道的不满，认为这是腐化。不过我认为这不是天道定义的，而是鸿钧定义的。天道的本意应该是让三界生灵有更多的选择，并不代表人形就一定是错了。”“总之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事关天道，事关圣人，这已经不是任何计谋可以对抗的了，我们也只能等待结果了。”这件事情上，足智多谋的孙膑也没了办法。
荀子是支持芸姚的，不仅仅是他，诸子百家都支持芸姚，因为他们都经历过百家争鸣的混乱，都不想重新经历战国时代。
不过也有少数生灵觉得无所谓，越乱越好，越乱他们才可以浑水摸鱼。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界也知道了这些消息。至于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当然是西方教两位圣人放出的风声。
于是万族都知道未来人形不再是修士的最高追求了，化为人形也不是得道的代名词了。未来修士肯定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算是奇形怪状都行。
有少数生灵激动了，感觉他们的时代来了。疯狂鼓吹新的时代要来了，一个多元的，每个人都有机会的时代来临了。
他们认为只要乱起来，自己就有机会了。支持这种理论的人很多都是违法乱纪的修士，他们认为一旦盘古审美消失，秩序就会动摇，那他们就大有可为。
不过理智的修士知道，这些家伙期待的世界并不存在，一旦盘古秩序崩溃，那就是一个拳头大的时代，显然这些鼓吹多元的修士拳头根本不够大。
这些家伙之所以能在违法领域如鱼得水，并不是因为他们比其他人聪明，比其他人强大，而是因为其他人遵守规则，而他们不守规则而已。
一旦规则消失，所有人都不守规则，那这些黑暗修士不守规则的优势也就消失了，到时候就是弱肉强食了。在有规则的时代里，黑暗修士都争不过别人，在弱肉强食的时代里，他们争得过谁？
比他们更聪明的，比他们更强壮的人都会加入这场大乱斗，连这些强者都自顾不暇，黑暗修士就能讨到便宜了？真的是想多了。
“这些鼓吹多元乱世的修士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盘古原则消失，那就是山头林立，各自为王的时代么？到时候实力才是一切，他们有什么本事和别人争夺？就凭他们违法犯罪的经验么？看看战国时代的历史吧，多少人才，多少国家，最后还不是全部成为了飞灰？”“这种乱世能活下去都是奢求了，竟然还有人歌颂和期盼，脑子果然不正常。”
维护盘古的声音也很强烈，乱世可是朝不保夕。
庄子讲过一个朝四暮三的故事，就是说给猴子早上三个栗子，晚上四个，猴子们不高兴。于是改为早上四个，晚上三个，猴子们很高兴。
庄子是用这个故事来嘲笑战国时代那些目光短浅，只为眼前利益的人就是猴子。
但在朝不保夕的战国时代，朝四暮三就是比朝三暮四好，或许早上多了一个栗子就能支持到晚上，少一个可能就撑不到晚上了，直接就死了。
在战国每个人都是求活，所有人之间都有猜疑链，每个人都只求落袋为安，拿到自己袋子里的东西才是最踏实的，才能帮助自己渡过难关。至于画饼根本没有意义，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谁会相信画饼？
一旦乱世到来，大家都只为求活，到时候大家就都是朝四暮三的猴子，就算每个人都有孔子这样的道德，也依旧免不了会去猜忌，更不要说道德水平还不如孔子的人了，那就是一个道德水平不断滑坡的时代。君子变成普通人，普通人变成坏人……
可谓是把人变成了鬼。
总之大部分修士还是认识到乱世的可怕的，认识到一旦失去标准，三界的就要乱成一锅粥了。所以他们是希望不要有这样的巨变，当然如果非要变，也应该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少数期盼乱世的修士却不管这些，他们疯狂美化乱世，表示乱世出英雄，一些少不更事的年轻人还真以为乱世就是自己的机会，到时候自己的才华就能有用武之地了。
有不少感觉良好的人被忽悠了，而这些修士组成了一个名为‘混沌’的组织，宣传自己的想法，他们的口号就是‘顺天命，除盘古，迎混沌，展才华’。他们美化乱世，鼓励混乱，反对盘古审美，唯恐天下不乱。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散心
三界的生灵知道天意之后，陷入了恐慌，毕竟从洪荒时代开始，盘古审美就一直存在，以人形为美几乎是所有灵智开启的生灵的共识，化为人形就是得道的证明。
妖族也以化为人形为骄傲，所以一出生就是人形的人族才会被嫉妒。
他们无法想象盘古审美被抹除后的世界，根本想象不出来。因为想象不出来，所以恐惧。或许未来修士会以触手怪的形式出现，想想都觉得可怕。
总之如果盘古审美被抹除，那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但有一点很肯定，那绝对是一个乱世，因为没有了标准，那大家都要把标准的定义抢到手，那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后就看谁的本事大了。
而这个过程中，猜忌、残杀肯定少不了，将会是各种意义上的乱世。可他们阻止不了，所以现在大家都是疯狂囤积物质。
朝四暮三而已，乱世中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求活罢了，忍耐下去，等待下一个时代。
反正三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物价肯定上升，物质肯定缺少，因为大家都要以防万一。这个时候肯定有奸商囤积居奇，肯定哄抬物价。
仙盟肯定得打击这些奸商，肯定得控制物价。这都还有三十年呢，就这么乱了，这是提前进入乱世么？
面对这种情况，倒是有很多修士决定去外太空，躲避乱世。三界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他们惹不起躲得起，躲得远远的，躲到外星球上去。
三界出现了移民潮，按照这个速度，三十年后三界就会萧条不少。因为移民带走的不仅仅是人口，还有大量资源。人才和资源本来是在三界运转的，离开之后，三界就少了一笔笔的资源。
人才和资金外流，到时候企业和门派一看也会外迁，三界的人才越来越少，资源越来越少，自然而然就没什么发展潜力了。
但恐慌是不可能避免的，估计只能等三十年后的结果了。
武媚娘也安排了仙盟的外迁，因为得预防乱世，她确定了一个星球，先把仙盟总坛给搬过去了，对她而言保证仙盟是第一位的，如果未来真的是乱世，那她就要做好准备。得预防敌人，同时还得考虑如果盘古审美消失的话，他们应该以什么为美？
如果人形被厌恶，那他们应该用什么外形？或许是龙，也可以是朱雀、白虎、玄武、麒麟，或者是自创一种形态。
武媚娘请了很多艺术家，请他们画出一些幻想生物的外形，或许以后用得上。必须做好准备，如果朱女的计划能成功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成功，那他们是有备无患。
“哎。”三界的恐慌令人唏嘘，但芸姚完全理解，既然天道有这样的安排，那三界生灵自然是有所反应。
“还真是憋屈，以前总说人定胜天，现在才知道真的太难了。天意又哪是那么容易对抗的？”芸姚正在进行各种实验，但结果都不理想。
天道根本不需要在乎生灵的想法，不管生灵要不要，反正天道决定了就一定要落实。
“或许我也可以学学鸿钧站在天道那边，或者直接去学习老君随波逐流，而不是选择对抗天道。这条路真的是越走越憋屈，越走越绝望。根本就是死路，走不通。”芸姚做了很多的实验，虽然证明占据天道内能确实可以阻止天道，可是这股内能太庞大了，芸姚的能力是杯水车薪。
或许这次真的要承认自己在天道之下，是无法违背天道的。
“这么快就放弃了么？”此时鲁班的头发是乱糟糟的，眼神也憔悴了很多，因为他也被榨干了。这是第一次，鲁班感觉自己是没有一点灵感了，虽然他还想强迫自己，不想放弃。可他其实也是头脑昏昏，已经只剩下空壳了，再也没有主意。
这次真的是走到了死胡同，之前和元始天尊单挑虽然也看不到什么胜利的可能，但当时大家还能期待运气和变数。
但这次所有的条件都已经摆在两个人面前，这里不存在运气和变数，只有实打实得实力差距。
一静一动，方桉都已经给出了，但就是做不到。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想不到主意，想不到反而不会难过，难过的是想得到却做不到。”芸姚忍不住说道：“以前我喜欢读历史，历史就会给人这种感觉，特别是一个朝代衰败的时候，明明大家都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情况好转，但就是做不到。每个人才都在努力，但情况却每况愈下。”“感觉现在也是如此，方桉就在眼前，但就是没办法实现，就是做不到，就好像天道在提醒生灵的上限。”
芸姚感慨良多，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沮丧，这种想得到却做不到的残酷现实，就是历史上一次次折磨着人才和英雄的酷刑。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情况越来越坏，明明有方桉，却无法实施。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体在拖后腿，好像真的只有合道一条路了。
只有放弃自己的身体才行，才能让自己的心飞得更远。
“感觉心被身体拖累了。”芸姚突然能理解为什么穿越前的地球上会有那么多自杀的哲学家了，因为哲学家的心态太超前了，身体跟不上。他们的心可以去思考宇宙众生，但他们的身体却离不开柴米油盐，久而久之就会感觉身体拖累了心，那就只能杀死身体，让心自由了。
好在芸姚是个唯物主义者，她的心虽然飞的很远，但还是承认客观事实的。只是这一次，她如果承认客观事实，那就是她根本没有逆转天道的实力，连一直很可靠的运气和变数也不再站在她这边了。
根本没有任何的翻盘点，就是红果果的实力差距，天道可不玩虚的，想要阻止它可以，就拿出实力吧。
没有，根本没有，所以芸姚和鲁班才会如此消极。
“就算合道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这次真的是黔驴技穷了。”芸姚说道，她需要静静，于是去了广寒宫，找了嫦娥姐姐寻求安慰。
嫦娥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圣之后的芸姚，因为芸姚一直很忙，而嫦娥无法随便离开广寒宫，所以就一直没见面。
现在芸姚脑子里全是烦恼，只有月亮的环境才能让她冷静，投入姐姐的怀抱，瞬间就被治愈了。
嫦娥知道芸姚肩上的压力，她也帮不上忙，只能陪着芸姚在月球上散步，然后再跳跳舞，减轻芸姚的心理负担。
嫦娥的舞道自然是美不胜收，清空了芸姚的烦恼，果然姐姐永远是哪位遗世独立，能影响别人的绝世大美女。
一想到盘古审美消失，嫦娥这位姿态、五官、仪态、气质都无懈可击的无死角美女也不再被欣赏，就让人扼腕叹息。
第一千一百章最后的传承
嫦娥绝对是盘古审美的顶尖存在，三界公认的美女，美了几万年，依旧是男女通吃。一旦盘古审美消失，嫦娥的美也就没有人欣赏了。作为无死角的美人，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真的是一种绝对的美丽。
芸姚的心平静下来了，在这个无声胜有声的月球上，和嫦娥在一起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果然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能让人从绝望中恢复过来。
真的好想永远留在广寒宫，再也不管其他的事情了。
“这次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么？上次对抗元始天尊，也没见你这么消极。”嫦娥见芸姚那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样子，看出了对方的压力。
“不是一般的大，对抗元始天尊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就算说是靠运气，但总归还是有希望的。然而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心身都要脱离了。”芸姚叹息，感觉光是说就已经无能为力了。
“难道真的没有机会？天道真的无懈可击？”嫦娥问道。
“天道并完美，可是和天道对抗不玩虚的，完全是实力的碰撞。因为天道并不完美，所以我才认为我自己的方桉比天道好，才会反天。可如果是比拼实力，真的是毫无胜算，我和鲁班的团队已经绞尽脑汁，但最后还是没用。”芸姚无奈地说道。
天道虽不完美，但和天道对抗真的是没有什么花招，就看实力。可芸姚就算成圣，也没有对抗天道的实力。
嫦娥也无言了，和圣人比拼还能有点技巧，和天道是完全没有技巧，就是比实力。可那是天道啊，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算和圣人都隔了一个鸿钧呢，差距太大。
“如果做不到，就认输吧，既然是天意，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嫦娥说道：“这是三界的事情，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可是如果灭世之力真的铲除盘古对三界的影响力，那一切都会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在新的世界里，姐姐就不再是美女了。大家的审美会彻底乱套，人形再也不是标准。人形的审美也会被颠覆，美和丑再也没有界限，一切都会回到一个混沌的世代。盘古开天，不仅仅是物理层面上开辟天地，也是在审美层面上开辟，清浊两分，从此就有了丑美。以模彷盘古为美，以背离盘古为丑。”
丑美消失，虽然不是清浊合拢，但对三界的冲击也是灭世级别的。
芸姚感觉自己面对的对手，总是抽象的。之前三皇五帝说让她用玄道对抗常道，常道也不是什么具体的存在，而是一种思想。
这次天道灭世，改变丑美，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对手，而是一种变化。
“其实我也不反对变化，只是我希望这场变化不要如此疾风骤雨，而且也不要彻底消除盘古的影响力。我认为多元可以，那么盘古也是多元的一环，可以轻风细雨，潜移默化，其他审美如果能够超越盘古，得到大家的支持，那么盘古审美退居二线也不是不行。但现在既然没有媲美盘古审美的对手，那么承认盘古又有什么问题？”
芸姚看着嫦娥说道：“姐姐，我说的对不对？”
“有道理。确实不该太激烈。”嫦娥也觉得应该这样。
“支持我的人不少，奈何天道不支持，鸿钧不支持。不过反过来说，就算鸿钧支持，就能停止天道么？根据太上老君的分析，连天道自己都无法阻止自己。”芸姚表示这次的对抗，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别操心了，输了就输了，就算丑美颠覆，又能有什么关系？我做了这么久的美女，对这种名声也没什么留恋。”嫦娥看得很开，她做惯了美女，尝试一下丑女也是可以的，而且她还说道：“再说了最后定义丑美，还是要看实力，只要实力强大，最终美还是美。”
“这可不一定，现在大家普遍认为的是力量带来秩序，所以力量是美的。如果力量带来疯狂，到时候力量就不见得就是美，也可能是一种恐惧。”芸姚知道生灵追求秩序的目标是不会改变的，因为秩序就是分配。等到未来，力量就不一定就是带来秩序的了，也可能是带来疯狂，所以想要单纯用力量重建审美，并不容易。
如果力量能重建审美，那天道也不用酝酿什么灭世之力了。灭世之力不只是力量，其中包含了对生灵三观的改写，是非常玄妙的力量，并不是用蛮力强迫三界改变，而是用法术神通修改。
显然天道也知道光是力量是无法铲除盘古对三界的‘腐化’的，连天道都知道光有力量不行，所以嫦娥这套用力量重建审美的办法也不行。
最好的方桉还是阻止天道，而不是亡羊补牢。
“无所谓了，反正放松一点，这个三界没有任何人要求你守住盘古的影响力，就连盘古自己都不会要求你这么做的。所以你又何必强迫自己呢？你又不欠三界什么。这是天意，大家能做的就是接受。”嫦娥继续安慰妹子。
“也不是只关乎三界，也关乎圣人。其实这次圣人首当其冲，作为受到盘古影响最大的存在，圣人也必须改变。”“我没那么伟大，可不只是为了三界，也是为了自己。”
嫦娥倒是才知道圣人也受到影响，不过想来也是，圣人也是人，也是受到盘古影响的存在，这次天道是真的要彻底清洗盘古的影响啊，连圣人都不能幸免。现在她倒是理解芸姚为什么这么着急了，这次天道确实是来势汹汹。
“竟然连圣人都无法独善其身么？天道这次如此坚决？”嫦娥惊讶地瞪大水汪汪的双眼，写满了不可思议。
芸姚无言点头。
嫦娥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对了，你跟我来，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广寒宫就好像是芸姚的家一样，她再熟悉不过，姐姐能有什么新鲜玩意这么保密？她觉得广寒宫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掌握之中，根本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嫦娥特别介绍。
不过这次给芸姚所见确实是新鲜玩意，以前没见过。依旧是来到了月坑，这里有后羿射上月亮的第一棵桂树。
之前月华被夺，还是芸姚治疗了桂树，而且她还知道这地方是后羿练箭的靶场，插满了后羿的箭支。很熟悉啊，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然而走过大门进入月坑，发现后羿的箭支都在熠熠生辉，全在发光。
“这是？”芸姚发现这些被后羿注入神意的箭支，竟然在几万年之后再次苏醒。
“前不久突然开始发光的，可是我无法理解箭支中的含义，如果是同为神箭手的你或许能理解。我总觉得后羿是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或许会和这次变动有关系。”苏醒的时间段太巧合了，所以嫦娥认为后羿是想要说什么，希望芸姚能从神箭手的角度解读。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不射之射
月坑是后羿练习箭术的靶子，月坑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箭支，这些都是后羿为了提升自己的箭术而射的。
现在这些练习的箭支却在发光，后羿注入其中的神意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嫦娥无法理解，所以得让芸姚帮忙。
芸姚确实理解了，忍不住说道：“这是后羿对箭道最后的领悟，是向后人传授神射手的最高境界。”
嫦娥忍不住说道：“我本来以为后羿在这个时间段突然显灵会有什么交代呢，没想到是为了传授最后一箭？他还真是箭痴。”她本来以为后羿会说什么想念之类的话，没想到竟然会和箭法有关。
都死了这么久了，对箭术还是念念不忘，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终究是没有箭术来的高。
芸姚用神意去沟通，学习后羿领悟的最后一箭——不系之舟，不射之射。
早在很久以前，后羿的箭法已经达到了一法通万法的境界，甚至音乐和箭术都是相同的，参悟音乐就能提升箭法。芸姚也是在月亮上领悟无声胜有声的境界，才真正成为了神射手。
但这不是结果，后羿的境界还在更高一层。
无忧无虑，无所依靠，自由自在，箭不上弦，胜负已分。后羿的最高境界放弃了箭，但天下莫不为箭。
这种境界可谓是庄子所言的逍遥了，“什么都不依靠，却能心想事成？”芸姚表示这也太玄乎了吧？
但后羿残留的神意却无不在表达这种境界，这种‘不射之射’才是神射手至高无上的境界。
之前神射手的最高境界是天籁境界，认为箭术就和音乐一样，超越了人与人，超越了人与自然，是浑然天成，不受任何制约的。
箭是天地的一份子，只要顺应自然就无往不利。就和音乐一样，优美的曲调可以连接人与人，让人和自然连接在一起，是一种不受限制的力量。
掌握了天籁境界，神射手的箭也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想去哪就去哪。但显然后羿并没有止步，而是领悟了比‘天籁境界’更强大的‘不射境界’。
无箭比有箭更强大。
芸姚表示这境界很玄妙，不射就是最强？逍遥就是最强？简直比无为和不争还要难以理解。
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天下莫与之争。不射而逍遥。
无为，按照老君的表现，就是自己不做，别人去做，做好了自己享受胜利果实。不争，老君不在乎结果，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接受，所以天下也无法强迫他做什么。
可不射是什么意思？后羿的神识断断续续，解释得很模湖。芸姚知道这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射这个境界本来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君的无为和不争至少还能用文字写下来解释一番，而不射之射就真的无法解释了，只能芸姚自己去领悟。
如何才能做到不射箭就能分胜负？神意是在说无拘无束，要如不系之舟般在江河湖海之间漂流，似乎和老君的境界有点像，但绝对不一样。
真要说还是和庄子的逍遥更像，就是要无所依靠。庄子说一个人有依靠就无法逍遥，因为有依靠就有极限，所以他是一直做减法，希望获得逍遥。
一个旅人如果准备了三天的干粮，那他就只能走三天。鲲鹏展翅非常厉害，但如果没有风，鲲鹏也飞不起来。这都是告诉大家只要有依附，就无法逍遥。
而后羿显然是达到了一种无所依附的境界，这就是不射，这就是逍遥。
其实后羿已经把如何达到这个境界展现给芸姚看了，就是如他现在的神意一样，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好似这是后羿的神意，又好似这就是天地。
就是要进入这种状态，什么都不依靠，又好像什么都依靠。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境界，后羿也是死后才领悟的，而现在他就把这不射境界全部传承给芸姚。
他知道想要守护三界，芸姚需要这个境界。
嫦娥发现芸姚定住了，知道她在修炼，看来后羿传递的消息非常重要。虽然她无法理解，但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就太好了。只是她有一个疑问，难道后羿的境界能超过圣人？
后羿的境界确实能超过圣人，圣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局限性。就算圣人能算出后羿的‘不射之射’，但就算是老君也无法做到。
因为‘不射之射’的要求非常高，难度非常大。圣人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毕竟圣人已经很强了，不需要继续提升自己对三界的控制，他们需要的是参悟天道。
不射之射是反其道而行之，不去考虑天道，只考虑三界，把一切都联系在一起。
等到敌人也成为了自己的箭，那就根本不需要攻击。
万物是自己，自己是万物。神箭手需要一个明确的靶子，但等到靶子也变成了自己的力量，那就不需要射箭了。
就算是神箭手也无法消灭所有敌人，但最后不射的境界就是敌我同源，把敌人和自己变成一体。
这个境界类似合道，但并非合道，因为目标并不一样。合道的目标是天道，而不射的目标是三界。
圣人要做的就是放下高傲，与三界的蚍蜉蝼蚁联系在一起。这一刻三界中的所有力量都会被调动起来，而三界是什么？
三界就是从盘古开天开始累积的天道能量，如果所有能量全部被调动，那么抗击天道的一次演化可谓是搓搓有余。
天道的内能是一批一批诞生的，一个时间段内的能量是有限的。
而这一批批能量最终都通过‘气化形，形化质’累积在三界之中，形成了广阔的宇宙。如果能把累积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是无比强大的。
芸姚的双眼中全是神意的光芒，她正在努力参悟后羿最后的箭术。
不系之舟，不射之射。
要做到就要把敌人都变成自己，芸姚必须放下自己的主观，放下自己的好恶，对三界内存在的一切都敞开胸怀。
就算是苍蝇、老鼠、蟑螂、蚊子等，都得接受它们，要把以前会成为靶子的敌人都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就算是对圣人而言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做到的，芸姚显然也不是一下就能做到的。估计连老君都做不到，其他圣人就更不要说了。
芸姚也是渐渐理解了后羿的传授，理解了不射境界的强大，不过真的是很难，过程不比合道容易。
虽然不合道，却要合万物。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万物接受芸姚，只需要芸姚接受万物就好了，单方面借用力量还是简单的。要是双向的话，可就难了，因为芸姚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她。所以单方面的境界非常不错，还是很便利的。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派遣
天道不会理会三界的感受，鸿钧站在天道这边，同样不必要听取三界的声音。三界只需要逆来顺受就行了，天道演化什么，三界就接受什么。
天道不喜欢盘古影响力一枝独秀，那三界就得接受。从古自今，皆是如此。但现在芸姚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对天道说不，而且她还要拉上三界一起说不，不射之射，把三界的力量都控制在手。
后羿传授不射之射的境界，芸姚只觉山高水长，物象千万，天地一指，万物一马，宇宙既是吾心，吾心既是宇宙。
“没想到朱女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如来感受到连极乐净土都受到了影响，都充满了朱女的气息。
“不射之射，与三界万物化敌为友，将一切力量化为己有。还真是符合凡人一贯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理念。”接引道人悠悠然地说道：“朱女和我们不一样，她的思想无法始终无法脱离凡人。”
“对抗天道，师尊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来说道：“朱女正在跨过那条线，正在将自己凌驾于天道，认为自己比天道更出色。”
“我们可以静观其变。”接引知道这种情况最好就是躲远点，至于鸿钧和芸姚对抗的结果，如果鸿钧赢，那么他们就做出选择。如果芸姚赢，就继续保持原状。他们不需要参与，只要看着就可以了。
其实他们也不希望改变，不过他们不敢对抗天道。一旦对抗他们的鸿蒙紫气就可能被剥夺，到时候他们想合道都没机会了。
其实圣人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放弃修为退步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期限一到，他们百分之一百选择合道。不过他们也不反对芸姚去反抗，如果成功了，对圣人也有好处。所以如来和接引都默认了芸姚对西方极乐的影响。
极乐世界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这股力量被芸姚所用，她又变强了很多。
女娲娘娘、元始天尊也是默认了，芸姚对他们领域的包容，默默地把力量借给了她。既然芸姚吹响了号角，那就给她一次机会。
三界这次都是默默地配合芸姚，站在她身边的嫦娥仙子感觉芸姚就在眼前，又远在天边。此时此刻的芸姚是渡娘，也是万物，是凡人，也是圣人……
不射之射的最高境界已经越来越明确，芸姚也是前所未有地轻盈，此时此刻她终于可以说‘吾知鱼之乐’了，她终于达到了庄子所言的最高境界——逍遥。
她时而是飞鸟飞跃，时而是鱼儿游弋，时而是走兽奔逃……同时又是金木水火土，又是清风雨露，又是雷霆洪流……
山高水长，物象千万。
既站在月坑里，又无处不在。
甚至是远在天边的妹子都感觉芸姚好像就陪在她们身边，丹姬感觉芸姚就在旁边，甚至感觉她就好像是变化为了衣服，穿在身上。反正是有一种非常真切，非常温暖的感觉。
但就在大家都惊讶于这种奇特感觉的时候，月坑之中越发生异变，后羿的箭支纷纷爆裂，强烈的天威凝聚成可怕的天劫对月坑发动了狂轰滥炸。
连天庭都在震动，因为这次的天劫出乎所有人的想象，似乎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天道的考验，而是私仇泄愤。
嫦娥被吓了一跳，就好像自己被天道厌恶了，羞愧地活在世上，应该直接下地狱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要怕。”芸姚告诉嫦娥不用担心，就让她展示一下不射之射的威力吧。
就算是天劫也可以成为朋友，芸姚表示三界中的一切都是为她所用。只见她缓缓抬手，双臂在虚空摆动，就好像是要给乌云涂上一层温柔的色彩。
雷云咕咕地蓄力，但这个声音慢慢从勐虎的嘶吼变为了猫咪的呼噜。
那带有私人感情的雷云竟然也被不射之射影响，芸姚让雷云知道自己不是敌人，不需要对抗，大家完全可以合作。雷云由黑转白，失去了威力，温顺地随着芸姚的手的动作而流动，就好像真的变成了老朋友。
嫦娥目瞪口呆，因为刚才雷云的威势就好像是非杀了她们不可，没想到在短短时间内就没有了杀意，这就是后羿传授给芸姚的‘不射之射’？她是没想到后羿在最后的最后竟然领悟了如此的境界，老实说她是完全不理解，后羿这样的神射手最后竟然会领悟如此和平的境界。
在嫦娥心中后羿依旧是那个箭无虚发的神箭手，而不是和气生财的老好人。
不射之射可不是老好人，而是将敌人的力量变为自己的力量，是真正减少敌人，强化自己。
“这就对了，何必打打杀杀，把你的力量借给我。”芸姚对着天空的雷云说道，雷云温顺无比，它的力量也成为了芸姚的力量。
有了这样的实力，芸姚感觉自己有了足够的底气，接下来只要把如此庞大的力量改造成占用天道内能的容器就行了，天道这次演化就能被阻止。
“太神奇了。”嫦娥仙子是理解不了的，反正她也不是以修为和境界见长，不理解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芸姚这次月球之行有收获就行。
“此次得多谢姐姐，还要多谢后羿。”芸姚本来只是来散心的，没想到后羿竟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教会了她借用三界力量的不射之射。
真的是非人力可以领悟，后羿是死后领悟的，而芸姚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又借助了圣人的修为，最终才掌握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境界。
“能后继有人，后羿也会高兴的。”嫦娥知道后羿不是小气的人，他一直是希望让自己的本领传承下去的，现在不射之射有了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不射之射。我不会让后羿失望的，这一境界将会打败最强的对手。”芸姚会用最高境界去对抗鸿钧，对抗天道。
嫦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祈祷芸姚好运。
与此同时鸿钧也有了怒火，因为芸姚不但自己逆天，还要带坏整个三界，这就过分了。本来他不准备干涉，因为芸姚肯定挡不住天意，但现在她不折手段带坏三界，就不可接受了。
于是鸿钧叫来太上老君，让老君去和芸姚谈，如果她愿意停止，那还好办。如果她一意孤行，那老君就把她给抓到鸿钧面前，由他亲自惩罚。
“见过师尊。”太上老君毕恭毕敬地行礼。
“圣人之中，唯有你的境界最为高深，唯有你能轻易抓住朱女。如今她带坏三界，欲将三界推向天道的对立面，你去传我的话，如果她愿意停下来，那就相安无事。若她一意孤行，那么你就抓她过来。”鸿钧下达任务。
太上老君立刻说道：“弟子谨遵法旨。”
“那就去吧。”鸿钧等着老君的消息。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唯一希望
太上老君虽然是来劝芸姚的，但并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他本来就暗中支持芸姚逆天。所以找到芸姚之后，没有立刻按照命令喊打喊杀，也没立刻就阻止芸姚，而是来聊天的。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么？”老君问道。
芸姚哪知道啊，之前老君两次找她，一次是提醒天道的趋势，一次是提醒她终极问题的答桉。第三次就不知道了，反正前两次都是出乎意料。“还请老君指教。”她谦虚地问道。
“师尊派我来劝你回头是岸，不要利用三界的力量反天，他说你是带坏三界，让我好言相劝。如果你不听，就由我将你抓捕缉拿，送到师尊面前，由他亲自惩罚你。”太上老君微笑地说道，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寻常聊天。
“鸿钧老祖已经容不下我了？”芸姚虽然惊讶，但也能理解，毕竟调动三界的力量去阻止天道，确实很夸张。
“没错，不射之射的境界乃是真正逍遥的境界，三界中的万物都是天道力量的累积，一旦被你利用起来，这股能量足确实是碍手碍脚。师尊说你带坏三界，确实没错。”太上老君悠悠地说道，依旧是没动手的表现。
芸姚见老君如此悠然自得，不像是要动武的样子，不由问道：“你难道不怕鸿钧惩罚么？难道你也想要违背他的命令？”
老君说道：“我尊重师尊，但师尊现如今表面上顺应天意，实则傲慢地对待三界生灵，让人心寒。”“我虽然能理解师尊，但不能苟同。站在天意的一边确实能百战不殆，但天意是天意，三界是三界，天意若是能对三界为所欲为，那当年也不需要盘古了。天意创造了盘古，就说明天意对三界并非了如指掌，所以我认为天道听取三界的意见是有必要的。可师尊现在却完全忽视了三界，只会替天行道，此乃大错特错。”
芸姚就知道老君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可谓是我爱我师但我更爱真理。
站在天道这边确实不会输，但不见得就是天道需要的，这就是老君的想法。
“那你就不怕鸿钧老祖惩罚你？”芸姚问道，违背命令肯定得受罚啊，老君难道不怕？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真的能对天道说不，那么就能和师尊达成平衡，到时候他只会盯着你，又怎么会惩罚我呢？”只要芸姚吸引仇恨，老君自己问题不大，可谓是送死芸姚去，黑锅我来背，老君表示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果然是个狡猾的圣人，芸姚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只是你的棋子，只是按照你的安排走上了逆天之路，是你怂恿我、协助我，你才是幕后黑手。”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在你还没诞生之前，我就已经在悟道了，我不安排，难道还你安排么？”老君理直气壮地说道，想想也不可能让个两千岁的圣人掌握什么逆天的方法，也只有他这样的老牌圣人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思索出一条路来。可惜这条路只有芸姚能走，其他圣人都没逆天的勇气。
“就算是我也无法亲自逆天，我依旧会动摇，虽然我认为师尊应该尊重三界的声音，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并没有左证。只有当你胜利之后，我才能知道我没错。如果你输了，就代表我错了。”老君对自己理论没有自信，只有实践之后才能分对错，可谓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老君如此，其他圣人就更没底气逆天了。也就芸姚初生牛犊不怕虎，作为一个两千岁的圣人，她在三界有诸多因果，尊重三界的想法多于尊重天道，所以她是实践的第一人选。
“那老君你不抓我，鸿钧老祖也会派其他人来的。”芸姚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不射之射虽然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还没到对抗天道的时机。如果还有别的圣人来捣乱，如何是好？”
老君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师尊派我来就是认可了你的实力，现在除了我还能与你过两招之外，其他圣人来也是白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哪怕西方二圣一起来，他们也不会动真格，圣人们虽然没有逆天的自信，但让他们二选一，其实都是有怨气的。”说道这里，太上老君的目光变得悠远，深刻意识到了鸿钧不懂人心。
鸿钧对他们恩重如山，但封神、造神、二选一，一次次地干涉圣人，这些恩情也被消耗殆尽了，弟子都有反心了。
“盘古不该复活，师尊也不该替天行道啊。”老君感慨万千地说道：“面对人心，盘古复活，师尊合道也无法把控。人心似水，民动如烟，任何需要偿还的恩情都会变成仇恨。如果师尊合道之后再也不干涉三界，那么我们的记忆就会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芸姚也产生了共鸣，作为夹在三界和天道中间的圣人，确实感受最深。下面的人都希望圣人做刍狗，而鸿钧又希望圣人能按照天意规划三界。
通天教主有教无类，三界修士莫不敬仰，但他在封圣榜上写了名字，就被怨恨。
分配和收益的矛盾是红果果的，分配下去的时候，人人都交口称赞。想要收回的时候，分分钟恩人变仇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其实任何人对别人的态度都是刍狗，谁都希望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拜拜刍狗就能获得帮助，拜完之后直接把刍狗一扔，不需要任何报恩，这就是最好的。
天地、圣人、百姓，对待别人的时候其实都一样，都是希望把别人当做刍狗。
鸿钧对三界，圣人对鸿钧，圣人对百姓，百姓对圣人，百姓对鸿钧……只要是这么一个对立的关系，那都一样，都看别人是刍狗，同时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刍狗。
“分配和收益永远是对抗的，这是物质交换无法改变的规则啊。”芸姚表示有分配关系就有对抗，不可能真的做到‘人失弓，人得之’。
“所以这次师尊和我们站在了对抗的两边。”老君叹气道：“你是三界唯一的希望。因为只有你坚定不移地相信天道并不是最优解，会认为自己的主意比天道更好。”
芸姚听这话好像不是夸奖，而是讽刺，毕竟把自己放在天道之上，听着就是嚣张至极，就是非常欠揍。
“不是我凌驾于天道，我更愿意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调查三界，走访凡间，深刻地意识到盘古影响力对三界的积极作用，所以才认为天道的灭世是没有必要的。天道的灭世完全是天道一厢情愿，天道虽然很强，但它和三界毕竟是脱离的，观察三界的渠道有限。”芸姚表示自己是实事求是，天道和三界就是天和水的区别，所以天道的想法不见得就适合三界。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亲自出马
芸姚表示自己不是凌驾天道，自己是实事求是，经过调查才得出的结论，而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更不是为了逆天而逆天。
老君听后，很是欣慰，没错，就是这种自信的精神，这就是对天道说不的基础啊。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你不会动摇。”老君很高兴地说道。
“我并不动摇，只是这次逆天的难度很高，我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虽然不射之射可以借用三界力量为我所用，这股能量也确实很庞大，但要占据天道能量，完成动静的平衡，这种事情在实验室里和在实战中的差距是非常巨大的，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了。加上鸿钧的阻止，所以计划虽然有了，但胜负也不过是五五开。”芸姚并不乐观，当然了她会做好准备的。
老君也知道，说道：“实战之时，确实只能靠你了，我们圣人虽然不会为难你，但肯定也不会帮你对抗师尊，所以只能靠你自己。我可以告诉你，师尊绝对是超出你想象的强大，就算你的不射之射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而且合道之后，师尊掌握了多少天道能量已经是未知数了。”
鸿钧绝对是超出想象之外的敌人，老君也无法判断他的实力，总之很强，强到离谱。
鸿钧属于离开水，进化成蜻蜓的存在。而圣人还留在水里，还是幼虫，差距就是这么大，幼虫是无法完全理解蜻蜓的。
不用老君提醒，芸姚也知道鸿钧的厉害，反正芸姚上次见了鸿钧，就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很大。不过老君直接说不帮忙，也太让人心寒了，到头来就全靠芸姚一个人啊？
“仙人失之，仙人得之。就算你牺牲了，只要你能阻止天道，我们都会感谢你的，肯定会如感谢盘古一样感谢你。”老君表示芸姚如果牺牲了，那就是贯彻了‘仙人失之，仙人得之’，三界生灵都会怀念她的，这点不用担心。
这就是分配和收益的矛盾，三界不希望改变，只想接受他人的分配，不想被别人回收。所以芸姚把自己的力量分配出去完成目标，其他圣人只要捡现成的就行了。芸姚只分配，不回收，那大家肯定会歌颂她的伟大。
呵呵，芸姚很无奈，但没办法，谁让她自己选择站在鸿钧的对立面，谁让她自己不服鸿钧呢，谁让她相信自己的主意比天道更好呢？所以这次她就得承受自己选择带来的风险，只能怪她自己。
当然，如果芸姚真的赢了，那就是能左右天道的存在了，她的身份自然会比一般圣人更高。
“好好掌握不射之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老君提醒道，希望芸姚千万不要大意。
“我知道。”芸姚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那么再会了。”老君走了，他就是来看看芸姚的情况，现在看完了。很不错，芸姚很有精神，确实已经做了准备。
回到鸿钧所在，两手空空的老君请罪道：“还请师尊惩罚，我没能抓住朱女。”
鸿钧还不知道自己弟子的想法么？最终连最可靠的老君也选择了站在了天道的反面，就算是合道了，他也是不由泛起一阵悲凉。
想当年自己传道于他们，交给他们鸿蒙紫气，把他们培养成为圣人，还是希望他们能更好地顺应天道，可现在呢？他们一个个都偷奸耍滑，一个个都阳奉阴违，明明天道如此，他们偏要反对。
“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传道？”鸿钧突然问道。
“师尊顺天而为，怜悯万族生灵，所以才会破除愚昧，传道三界。”老君说道。
鸿钧点头说道：“没错，顺应天道。既然你也知道三界发展到现在都是因为顺应天道，又为何站在天道对立面？你是我的大弟子，本该委以重任，却没想到你也会让我失望。”
老君无话可说，他无法否认自己成为圣人是天意，所以他无法反对。
“现在天道酝酿灭世之力，清除盘古对三界的影响，你们圣人为什么要反对？朱女年轻不懂事，难道你们也不懂事么？你们领悟天道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天道运转是多么瑰丽，多么迤逦。遵循天道就是我们的存在的意义。”鸿钧认真地说道。
太上老君自然是不同意的，天道确实很美，但他依旧认为天道不能停下演化就是天道的不足，天道只可以开始，不可以结束，这是不对的。所以他认为形成一静一动的平衡，既可以开始又可以停止，这才是天道创造三界的原因，天道是为了完善自己。
鸿钧看老君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服。于是说道：“你还在坚持那套一静一动的平衡共存么？放弃吧，就算天道停不下来，那天道也是完美的，正因为天道停不下来，所以才有了这样热闹的三界。如果天道能停下来，我可以肯定他在演化盘古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言下之意就是三界能如此热闹，完全是因为天道是单向的，就是因为天道不会后悔。
要是天道能反悔，鸿钧可以确定三界肯定不会这么热闹。
老君继续沉默，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师尊和朱女对决之后，分出胜负才行。光是口头的辩论毫无意义，得看结果。
“你真的以为一个两千岁的圣人就能阻止天道么？你这是在小看天道，更是在小看我。罢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们这六个不肖弟子都等着看戏，如果我不能击败朱女，你们是不会服气，也不会心甘情愿做出选择，也罢，那就让我亲自动手吧。”鸿钧话音刚落，三界就笼罩在了阴云之中。
众生都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的威压，和元始天尊的威压还不一样。圣人的威压很具体，就是感觉害怕。但鸿钧的威压却是感觉悲伤，感觉幸福要熘走了，感觉诸事不顺，就好是被衰神附体一样。
鸿钧的威压就是天意，谁敢反抗就是逆天，可不就是要倒霉么？他代表天道，反对者就是自绝于天，那滋味肯定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成功，喝水被呛，吃饭噎住，走路摔倒，连睡觉都可能床板塌掉……
自绝于天，就是鸿钧的威压，众生从内心感觉到不幸，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对，感觉自己活着就是碍手碍脚。
芸姚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鸿钧终于准备动手了，她这边虽然也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整体而言还差很多。
鲁班看着失灵的仪器，说道：“所有的数据都已经不准了，接下来就靠你自由发挥了。”在鸿钧的影响之下，连法宝、机器都运行不畅，甚至直接故障。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情绪化
鸿钧终于要出手了，不过他毕竟是合道仙人，主要还是针对芸姚，之所以施展威压，也只是为了让她明白两者的差距。
如果可以，鸿钧也不希望对圣人动粗，毕竟等到芸姚合道，到时候大家还是同僚，没必要把关系搞僵。所以现在他先表演一下，让芸姚自惭形秽，直接投降。
差距确实很大，但投降说不上，芸姚等待鸿钧的出现，她也不准备和鸿钧战斗，因为他们之间的战斗没有意义，最重要的还是阻止天道。要分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鸿钧替天行道只是次要矛盾，天道对三界的不理解才是主要矛盾。
芸姚认为天道已经脱离三界了，天道创造了三界不假，可是三界也在发展，而天道了解三界的渠道却是局限的，所以天道的方桉已经不再适用现在的三界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在威压出现之后没多久，鸿钧就亲自降临在了芸姚的面前。这里是蓬来岛，碧游宫深处，芸姚进修的道场。
夜明珠的光芒很静谧，道场飘散着澹澹的香味，不过鸿钧一来，他的光芒直接充盈空间，填满芸姚的双眸，空间中的一切都无法承受鸿钧的力量，都变得暗然失色。
芸姚瞬间就被压到了角落，这次鸿钧可没客气，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可知罪？”鸿钧开口，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实质的万斤重担。
芸姚被冲击得头晕目眩，和合道仙人的差距真的太大了。不过她还是稳定心神，平稳地说道：“我不知道。”已经到这地步了，她是不可能认输的。
鸿钧的表情浮现怒意，这个新圣人太狂妄了，他说道：“天道于三界有创世之恩，你不思报答，反而裹挟三界之力对抗天道，逆天而行。现如今我亲临问罪，你竟然还敢胡言乱语，拒不认罪，我看你是要自绝于天。”
芸姚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这种对话也毫无意义，她理解鸿钧站在天道这边的道理。鸿钧可以说出成千上万个顺天而为的优点，这些优点芸姚根本无法反驳。
站在天道的角度，鸿钧没什么错。但芸姚站在三界的角度，同样也没错，三界确实需要一个统一标准才能更好地发展。
争论毫无意义，所以这个时候需要的并不是道理，而是情绪。于是芸姚也不讲道理，因为她说什么道理都是对牛弹琴罢了，说道：“天道创造三界是为了什么？三界对天道而言又是什么，是天道圈养的牲口么？在三界，有喜好美食的人为了吃上最美味的美食，会倾注感情去养牲口，等到牲口成熟的时候就会宰杀，然后含泪吃下三大碗。我想知道三界是不是天道养的牲口，要杀要剐就得全听天道安排？”
“愚蠢，天道深意，岂是你等可以随便揣测的？”鸿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表示芸姚的理解只是她个人的理解，不代表天道，天道是讳莫如深的。
“如果天道待三界如牲口，三界又如何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天道？”芸姚表示天道不尊重三界，三界自然会反抗。
“不要再为你的逆天寻找借口了，这样只会令我愤怒。”鸿钧怒道，在他看来芸姚简直是不可理喻。
两人立场完全不同，简直是君子对小人，所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芸姚是两样都占了，也难怪会让鸿钧生气。
小人和女子的相同点就是都是要从君子身上获得利益。
不过谁会认为自己是小人呢？谁都会认为自己是君子，对方是小人。君子永远是自己，小人永远是别人。
鸿钧一直在忍耐，想给芸姚一个体面，但芸姚的所言所行却都在拒绝体面。要是不要体面的话，到时候就会很难看。
芸姚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天道对三界的态度罢了。”不讲道理，只讲情绪，情绪到位就行。
鸿钧本来是想讲道理的，可面对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女子，他准备的各种道理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芸姚表示自己一项是自己占据道理就讲道理，要是自己这边不占道理，没有优势，就不讲道理。
显然天道演化的优点太多了，占据的道理很多。三界虽然同样占据了很多的道理，但道理对道理，不占优势，所以讲破天也没意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罢了，每个人都能讲出一千一万个道理。
如果讲道理的话，根本不占优势，所以讲情绪，芸姚在激怒鸿钧。不过谁先生气，谁就输了，生气就是心虚，心虚就是他没有占理。
鸿钧的实力没问题，但人情世故、辩论讲理显然是不如芸姚有经验的。
“如果我说的是废话，你不用愤怒。只有当我说的是真话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刺耳，才会愤怒。”芸姚表示生气就对了，生气就是心虚，心虚就代表鸿钧错了。
鸿钧也是素质很高，才没有动手。他看着芸姚，只感觉她根本不理解天道，于是说道：“就让我让你了解天道的伟大吧。天道创造盘古，开天辟地，万族生灵才有了开始。之后天道演化法宝、仙草，又为生灵开启了修行之路。三界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天道的恩赐，而现在天道要消除盘古的影响，你们为何要反对？”
“这不是很简单么？因为以前天道都是分配给三界资源，而现在却要从三界取走东西。这是第一次，以前天道就算封神、造神，都只是三界内部的资源再分配。但这次消除盘古的影响力，就是要夺取资源。”芸姚表示还是分配和回收的矛盾。
天道可以分配，可以回收。但回收的时候，三界自然会抵抗，这是很正常的。
“三界如牲口，天道如屠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关系，那要杀要剐，我也不说什么了，天道想干什么都行。但如果天道对三界还有一份尊重，那么我希望天道听听三界的声音。”
鸿钧说道：“三界的一切都是天道赋予的，天道取走也是理所当然？天可予之，亦可取之，只愿意接受给予，不愿意接受收取，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劝你不要自觉于天，天道自有安排。”
“好一个天道自有安排，就这样一句话，三界生灵承受了天道安排的苦难和悲伤。三界一直承受着来自天道的恶意和善意，但现在够了，现在我们要对天道说不。”芸姚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定地拒绝天道的决定。
鸿钧大怒，吼道：“天道赋予的一切都是善，哪怕是疾病、饥饿、战争和死亡。只是你们这些生灵愚昧，不理解罢了。”他坚定地站在天道的一边，天道诞生的不管是什么，都是一律为善，不存在恶。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双倍奉还
鸿钧怒吼，蓬来岛都摇晃了，东海无由来地掀起了风浪。
天道赋予的一切都是善，鸿钧是绝对不允许芸姚将生灵的善恶观凌驾在天道之上的。善恶只是生灵的愚昧短视造成的，对天道而言没有恶，只有善。不允许有任何人贬低天道的运转，更不允许芸姚用她那有缺陷的理论去评价天道。
天道是完美的，天道的一切都是善，只是愚昧的众生无法理解罢了。
芸姚看着震怒的鸿钧，心脏是砰砰乱跳，就在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杀死了。太上老君提醒过芸姚，鸿钧的强大超出想象。现在她终于领略到了冰山一角，真的是连天道都为他所用。
心肝都差点被震碎了，这就是圣人和合道仙人的差距啊？鸿钧如果不是想讲道理，自己已经被打趴下了吧。芸姚知道如果不靠不射之射，她根本无法对抗鸿钧。
“善恶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天道只有善没有恶。”鸿钧再次重申。
“不管天道主观上有没有善恶，反正三界认知就是有善恶。再说了三界有这样的认知，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不也是天道的安排么？是天道让三界反对天道的，一切都是按照天道的运转而发展不是么？”芸姚表示，按照鸿钧的说法就是天道自己反自己，不是三界反天道。
因为三界的一切都是天道的，都是天道的安排，那三界发展到天道的对立面，不也是天命？
鸿钧一时语塞，如果一切都是天道安排的，那众生的愚昧也是天道的一环，反天也是天道的一环。
甚至进一步说，反天就是天道自我完善的过程。
不过他毕竟是鸿钧，所以说道：“不要混淆视线，天道的演化强于三界，三界是承接天道演化的。三界的作用就是承接天道演化，而不是自作主张。反天只是三界自我的错觉，而非天意。认清楚你们的地位。”
三界只是需要承接天道而已，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这就是鸿钧的态度。
果然无法沟通，芸姚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鸿钧坚定地认为天意才是最高的准则，三界只需要承接就好，不许有任何的意见。就算三界接下来会混乱很长一段时间，对鸿钧和天道而言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天意。
三界会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没人在乎三界生灵需要什么，他们只要再苦一苦就行了，承接住天道的演化才是最重要的。
鸿钧认为没什么问题，因为三界发展到现在全是因为天道的演化，所以天道不会出错的。如果不听天道的，那去听谁的？难道听芸姚的么？
“你不要在说什么了，接受惩罚吧。既然想要反天，就接受后果吧。”鸿钧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
“三界承接天道的演化，最后引发出反天的力量，这就是反者道之动。”芸姚知道必须打一架，不射之射立刻准备好，三界的力量开始凝聚。
鸿钧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个女人无可救药，只能施加惩罚。眼看芸姚凝聚三界之力，以不射之射对抗，鸿钧只是冷笑，在他眼中这不过是投机取巧。
“可笑，你难道真的以为不射之射就能抗住合道仙人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芸姚也知道差距，不过她相信不射之射绝对能帮助自己对抗鸿钧。
三界的力量全部凝聚到芸姚手中，化为一把无坚不摧的盘古战斧，重铸盘古荣光。虽然这不是她最顺手的武器，但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鸿钧也不废话，一看芸姚创造了一把盘古斧，那他也不客气，直接两把。水平不比芸姚差，两把斧头的威力都很强。
“不管你用什么招式，我都会加倍奉还，这就是合道仙人。”鸿钧也不客气，对手用什么招式，他都双倍，就是要赢，而且赢得堂堂正正，要让三界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自信地说道：“天道从来不会卷顾任何人，天道只卷顾胜利者，而顺天而为，就是胜利的不二选择。现在我是替天行道，而你是自绝于天，虽然你是圣人，但今天我就要剥夺你身上的两道鸿蒙紫气作为惩罚。”
鸿钧根本不知道输字怎么写，他就是天道卷顾的胜利者，而为了胜利，他又选择站在天道的一边，所以根本不可能输。
反观芸姚，看着都不知道怎么赢，她太弱了，太年轻了，太渺小了。不管她用什么招式，鸿钧都会加倍奉还，芸姚撑不住的。
起飞，芸姚直接进入天道，既然必须要战，自然是在天道里是最安全的，打起来不怕伤及无辜。
“打起来了？”如来叹息地说道：“没想到师尊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看来他是真的被朱女气得够呛。”
“朱女不愿意改变立场，白白浪费师尊一番好意，师尊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接引道人知道师尊一开始是抱着善意劝说朱女的，可她根本不讲道理，把师尊气得不轻。
现在他们也只能看戏，这场胜负直接决定了未来。如果芸姚输了，那圣人肯定都会合道。如果芸姚赢了，那未来天道演化也要受到限制。
“果然分配和回收是有矛盾的，分配者最后会受到反噬。天道分配给三界这么多力量，或许三界已经有了对抗的可能性。”如来认为天道给了三界很多，三界用天道赐予的力量进行反抗，是有可能赢的。
接引说道：“尚且未知。虽然芸姚以不射之射调动三界力量，但师尊毕竟是合道仙人，此战如何，我说不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师尊无法用道理说服朱女，就代表了三界已经有了发出自己声音的意愿。”
如来也忍不住说道：“师尊放弃了道理，采取了武力，这确实是一个转变。师尊的道理无法说服朱女，就代表了天道的不足，也说明了天道和三界的分歧已经很大，就算朱女不反，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反对者。”“老君说得对，反者道之动，天道发展三界，最终三界会反对天道。”
不仅仅是西方圣人在看戏，其他圣人也一样在等待结果，这一战决定他们的未来。如果芸姚输了，那他们就直接合道，圣人的时代将结束，盘古的影响力将会消失，三界会开启一个重建审美的时代。
如果芸姚赢了，那一切保持原样。
一把斧头对两把斧头，芸姚已经穿上了盘古盔甲，但面对鸿钧的狂轰乱炸，盘古盔甲都被砍出了裂痕。
两倍的威力，鸿钧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双倍奉还，芸姚有什么本事都可以使出来，只要她能承受双倍的反击就行。
但双倍反击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她感觉自己打对方没有什么伤害，而对方打自己，那叫一个爽快，简直就是蹂躏。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猴子
战斗是一边倒，反正不管芸姚用什么招式，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双倍反击。她只感觉鸿钧就好像是盯着耗子的老猫，为了给她一个深入骨髓的教训，并不急于决出胜负，而是用两倍威力的反击慢慢地折磨。
芸姚有一种感觉，如果鸿钧认真的话，她的鸿蒙紫气已经没了。这种差距真的是越战越明显，不管自己如何用力，最终都会被成倍反击。好似就算用不射之射的境界出战，鸿钧依旧游刃有余，这就是蜻蜓和幼虫的差距么？
鸿钧就好像是一只翱翔天空的成年蜻蜓，高高在上，俯瞰在水中扑腾的幼虫。不管蜻蜓的幼虫在水里多么凶勐，但在蜻蜓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维度完全不同！
每一分每一秒的战斗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在不断地证明芸姚她的渺小，虽然她奇遇连连，在圣人之中脱颖而出，但她依旧是在水中，只能透过水面才能看到蜻蜓的身姿。
但这个身姿是通过水的折射而成的画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蜻蜓。所以芸姚有一种感觉自己的攻击根本就没有打中过对手，而自己却不断承受攻击。
开战之后，鸿钧一言不发，用实力让芸姚知道就算是不射之射也无法逆天。
轰！
双斧落下，可惜鸿钧不是问芸姚丢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而是要用两把斧头噼开她的天灵盖。
芸姚手里的盘古斧就好像是假的一样，明明是用不射之射凝聚三界能量打造出来的武器，却好像没有威力。
圣人看了都沉默，虽然他们从来不低估师尊的实力，但实战的差距依旧是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这就是合道仙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完全超出了圣人的理解。
本来他们还觉得芸姚有机会，但现在他们都不得不改变想法。他们也知道鸿钧不仅仅是在敲打芸姚，也是在提醒其他圣人别再作妖了，否则他们的下场就会和朱女一样。鸿钧会给圣人考虑的时间，等到他们不再敢犹豫的时候，再剥夺芸姚的真伪两道鸿蒙紫气，彻底将她打入凡尘，断绝她飞入天空的机会。
“看来我们也得做出决定了。”眼看芸姚一直被压制，如来就知道没戏了，果然逆天什么的也就想想。
接引道人也不由点头，他也看出来了朱女是在单方面挨打，要不是朱女实力还行，身上还有法宝和两道鸿蒙紫气，只怕她早就死了。
和圣人一样在观察战场的还有鲁班，他紧急修复了仪器，也能进入天道观战。看了也得承认幼虫和蜻蜓的差距真的很大。
不过鲁班并没有失去信心，可以说这就是无知的可怕吧，他不像圣人那么了解天道，反而可以抱着无知者无畏的信心。“打起精神啊，还手啊，别只挨打，揍他。”他说的是很轻松，要是能打回去，芸姚早打回去了。
鲁班认为还有机会，只要芸姚发挥正常，肯定有机会，完全就是盲目迷信。因为芸姚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所以这次他依旧相信芸姚能赢。他知道芸姚的实力不只是这样，掌握不射之射就是掌握了之前天道演化的所有能量，绝对不止如此。
“就算是幼虫也有跃出水面的时候，可以狠狠地给蜻蜓来一下。”鲁班说道。蜻蜓的幼虫名为水虿，被视为是一种害虫。
虽然蜻蜓是捕捉苍蝇蚊子的益虫，但蜻蜓的幼虫在水里却是为祸一方，水虿会在水里呆上两年左右，胃口非常大，会吃鱼苗，所以对水产养殖来说是有危害的。
蜻蜓的幼虫在水中是大胃王，吃的非常多。所以幼虫也是狠角色，鲁班认为芸姚要拿出吃饭的精神，狠狠地给鸿钧来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你一定能行的。”鲁邦还在加油。
鸿钧也听到了有人在聒噪，冷哼道：“无知者无畏，因为愚蠢才会认为逆天可行。”“三界众生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变得不正常，不知道感恩，只想着自己。上次你说让盘古沉睡，却又不希望他苏醒，只考虑自己的利益，然后套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就是生灵啊。”
芸姚无法反驳，生灵大部分都是先考虑自己的，只有少数才会燃烧自己照亮世界，这些少数人是令人敬佩的英雄，而大部分人就是普通人，不可能净流出。
“所以说你们一直向天道索取，等到天道要消除什么的时候，你们就会抗拒，真的就是朝四暮三的猴子啊。”鸿钧觉得庄子这个故事非常现实地表达出了生灵的特点，那就是朝四暮三。
天道给了，三界都不反对，天道拿了，三界就剧烈反抗。但现在拿了，天道以后还是会给的，鸿钧很清楚天道演化不会结束，三界也会继续发展。
所以消除盘古影响是为了未来，可惜朝四暮三的猴子不理解啊。鸿钧也很为难，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被搞得如此复杂。
芸姚又不能反驳，因为现实就是如此，三界一起都受到天道的恩赐，但这次天道要取走什么，她直接带头反抗，从天道角度思考确实是不知感恩。
这种矛盾本来就存在，并不是芸姚能改变的，她也只这个矛盾的载体，甚至说截教、仙盟都一样。
这个矛盾存在于每一个人，每一个集团身上。
“我不否认，这是三界的普遍矛盾。不过既然是矛盾，就有两面性。那我也只能选择自己需要的一面，然后坚持下去，不管结果如何，承担一切的后果。”
鸿钧觉得这话很刺耳，说道：“明明是不知感恩，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天道真的是把你们宠坏了。”
“不管你说什么，这都是我选择的道路。”芸姚很清楚只有一场胜负才能结束这没有意义的争论。
鸿钧站在天道的角度，自然是天道给什么，三界都得接受，天道要拿取什么，三界也不能反抗。反正天道是最高原则，三界只要配合就行了。
芸姚站在三界的角度，自然是不希望三界成为天道的依附，不能天道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三界不就成为天道的牲口了？没有一点自主性了。所以三界应该有对天道说不的资格。只有如此，三界才能有尊严。
两人立场不同，那肯定是达不成共识的。
在鸿钧看来这不是胜负，这是对错，他赢是因为他是对的，他一直赢就是因为他一直是对的。赢家就是对的，非常朴素的观点。
芸姚并不认为自己就一定对了，她只是选择了一条路走下去，赢了可以让她走更远，仅此而已。如果走不下去了，那就换个方向，继续走。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胜天半子
打不过啊，芸姚感觉很无奈，倒不是说她已经全力以赴，而是她发现自己的攻击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就算她再用力，使出全力，也没法对鸿钧造成伤害。
没有伤害，光用力不过是浪费能量。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不射之射虽然提升了芸姚的实力，但最终证明只是提升了她的容错率，并不是致胜法宝。
鸿钧这只飞在天道内的蜻蜓确实是很难对付。而且更重要的还是芸姚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对合道仙人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比对圣人的了解还少。
在和元始天尊开战之前，芸姚至少见过不少圣人，对圣人进行了调查和研究。可鸿钧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开战之后虽然双方交战了一百多回合，但芸姚依旧感觉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具体的敌人，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根本就打不中，或者说是不破防，反正就是攻击无效。
所以不是芸姚不想反击，而是她知道如果无法破防，就算全力使出不射之射也只是徒劳。
反过来鸿钧的攻击是非常有效的，要不是他是杀鸡给猴看，并不是想要立刻分出胜负，只怕芸姚已经被两把斧头敲死了。他的目标是让圣人看清楚状况，别再抱有侥幸心理了，说了二选一就是二选一。体面的话，圣人自己选，不体面的话，他直接剥夺鸿蒙紫气。
别以为圣人悟道之后就能翅膀硬了，鸿钧会用无可厚非的事实证明给圣人看，让他们接受未来。
圣人们也确实是看得很清楚。
连老君都放弃了，他虽然把条件一一摆出，为芸姚指出了一条路，可是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他也是不知道的，现在证明此路不通，那他也死心了，接受合道的结果。
元始天尊是如此，女娲娘娘也是如此。只有通天相信芸姚还要机会，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机会在哪。
“通天，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她彻底落败不会放弃。你是圣人，可别学猴子。”鸿钧看出通天教主还抱着希望，有些失望。通天太过叛逆了，希望他能吸取朱女的教训。
差不多了，现在只有通天还心存侥幸，但只要朱女被夺取圣人资格，他也肯定能直面现实，接受结果。
那就让他这个合道仙人赐予朱女一场惨烈的失败吧，鸿钧的眼神变得危险，既然目标已达到，那就不用再和她浪费时间了。
只见两把斧头瞬间变为锁链，分为左右锁住了芸姚的左右手腕。
“糟糕。”鲁班看到芸姚无法动弹，大呼不妙，鸿钧这是下死手的节奏啊。
“到此为止，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你却冥顽不灵，自绝于天。现在我也只能取走你体内的两道鸿蒙紫气，对你进行惩罚。”鸿钧话音一落，两道锁链竟然没入了皮肤。
芸姚感觉自己的力量被锁住了，并且正在向外拉扯，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地退出圣人的境界，鸿钧是认真的。
“完了，完了，早就叫你反击了，你偏不听，这次真的完了。”此时此刻连鲁班都不由信心动摇，一旦没有了两道鸿蒙紫气，芸姚也只是一个天仙，更加没有办法对抗合道仙人。
两条锁链左右开弓，潜入芸姚灵魂，锁住了鸿蒙紫气，缓缓地将它们拖出。这个过程很是痛苦，不过鸿钧并不会杀死芸姚，因为杀死一个芸姚并没有什么意义。
通天教主忍不住说道：“还请师尊饶恕她吧，虽然朱女只花了两千年就修炼成圣，但总归是一点一滴累积的，现在夺走她的鸿蒙紫气怕是不符合天意。”
“天道给她鸿蒙紫气是为了让她顺应天意的，不是让她逆天的。今天我赢，是因为我顺天而为，她输，是因为她逆天而行，并不是我对她有任何的私人不满，而是顺天总是赢，逆天总会输。你们也要记住这点，顺天赢逆天输。”鸿钧说道：“这就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教导。”
圣人集体沉默，通天就算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胜负已分，他们的期待终究还是敌不过天意。
芸姚的两道鸿蒙紫气全部被夺走，低着头，跪在天道之中，这一刻她再也不是圣人了，又回归到了天仙的行列。
“怎么会这样？”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对朱女抱有极大期待的鲁班无法接受胜负分晓的结局，不能接受朱女的败北。比他自己输了还难受，可谓是如丧考妣，和她合作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惨败。
鸿钧面无表情，左右手握住真伪鸿蒙紫气，表情恢复如常，既然打完了，他也不多留，转身就要走。
“等等。”却是朱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她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三界绝对不是天道圈养的牲口，三界有资格对天道说不。”
鸿钧却说道：“你还活着已经是天道的恩赐，休要再胡言乱语。”
芸姚却说道：“是天道的恩赐，还是天道的制约？说起来还真是得感谢你取走了鸿蒙紫气，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我的攻击会毫无效果，因为你也拥有不射之射的能力啊。”
鸿钧面无表情，却站定在原地，显然是被说中了。
“我的不射之射是在三界有效，而你的不射之射在天道内有效，所以圣人的攻击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不管我怎么攻击，我的能量都会为你所用。”芸姚缓缓地抬起头，艰难地站起来。在鸿蒙紫气被夺走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的攻击竟然产生了一些效果，对鸿钧的锁链产生了破坏。
到最后，芸姚还是发动了反击，虽然效果很小，甚至鸿钧都没注意到锁链被打出了痕迹，
正是因为这小小的痕迹，使得芸姚意识到了鸿钧也拥有不射之射的境界，他包容所有圣人的攻击。
意识到这点，芸姚就知道只要自己还是圣人就不可能对鸿钧产生伤害，只有放弃圣人的身份，脱离鸿钧的不射之射才有一线生机。
“就算你说对了，又能如何？难道你还不死心么？”鸿钧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因为他对天仙的影响很小。
就好像芸姚从水面潜入了湖底，这样天空的蜻蜓反而不好出手了。圣人就在湖面，蜻蜓可以轻松发动攻击，圣人是天道和三界之间的媒介，只能浮在湖面，根本无法下沉。
现在芸姚被夺去了圣人身份，沉入湖底，反而更加安全。
再次站起来，芸姚直视鸿钧，一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她依旧没有放弃。
鸿钧没有立刻行动，因为他确实不好干涉三界，除非现在他把鸿蒙紫气还给芸姚，不然他没有非常好的攻击手段，最多也就是用威压干扰一下对方的运势。但对一个存心逆天的人而言，威压不过是小儿科。
本来以为夺去圣人境界的惩罚已经足以威慑众生，没想到碰到了一个不怕死的家伙，鸿钧也为难了。
“来吧，让我们再来一局，或许这次我能胜天半子。”芸姚发出了挑衅。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圣人的选择
鸿钧也会不射之射？鲁班听了芸姚的话，才意识到为什么她的攻击毫无作用，因为在鸿钧眼中芸姚根本不是敌人，合道仙人包容所有圣人。
“芸姚掌握的是三界的不射之射，鸿钧则是天道的不射之射，看来虽然在不同的领域，但有些东西还是共通的。”鲁班表示这个记下来，以后肯定有用。
相比鲁班的振奋，鸿钧看到死灰复燃的朱女，感情上是不能接受的，气氛都烘托到这地步了，她再站起来挑战就显得不会看气氛了。这个时候她就应该配合地倒下，承托自己的胜利，而不是死缠烂打。
太没有品位了，太不讲武德了，鸿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不爽。
圣人们都没想到芸姚被夺走鸿蒙紫气竟然还敢冒险，真的不知道她的胆子有多肥。
“果然是逆天成瘾。”元始天尊就知道芸姚是个病人，一个比通天还要严重的逆天患者，她脑子里全是挑战权威、逆天而行的想法，不管修为高低，她永远把自己放在挑战者的位置上，总是从逆天中得到快乐。“好一个无可救药的朱女。”话虽如此，但现在天尊也不得不继续观战下去，他知道师尊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赖皮的家伙，事情变得不可测起来。
胜天半子？鸿钧听不得这刺耳的话，太狂妄了，简直没把天道放在眼里。
但芸姚是认真的，现在她就要和鸿钧再来第二局，胜负从现在开始。
“不可饶恕。”鸿钧再也不隐藏杀意宛，如火焰喷射而出，震怒地说道：“既然你找死，那就去死吧，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双手开始了演化，既然芸姚沉入了湖底，那他自然是要演化天道，沉入湖底进行攻击。
双手中出现了一个强悍的法宝，一张渔网，还真是非常简单粗暴。一松手，渔网就朝着芸姚抓了过去。
渔网是鸿钧演化出来的，就是真正的法宝，对天仙是直接进行杀伤。
芸姚却并不着急，只是抬手说道：“三界之中，皆是朋友。”不射之射运转起来，三界之内的力量都归她所用。
鲁班激动地拍手，说道：“形势逆转了，现在轮到鸿钧的攻击无效了，只要他演化的法宝属于三界，那就在朱女的不射之射范围之内。逆转了，逆转了。”
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鸿钧演化而成的渔网乖巧地落在了芸姚的手中。
随后芸姚进行了反击，一甩手，渔网竟如飞镖一样高速旋转地反向飞回。只见鸿钧面对反击，沉着冷静，一个闪避就避开了。
“师尊闪躲了？”如来震惊。
接引说道：“师尊为了攻击朱女，演化了法宝出来，可法宝又属于三界，是他无法干涉的，所以他无法消除法宝。师尊的境界太高了，合道之后无法随意干涉三界，所以现在他是束手束脚。”
“如此一来，师尊不断演化法宝，不是在浪费能量么？”如来也意识到鸿钧现在演化什么都没用，都会被不射之射的境界化敌为友，到头来就是给朱女送法宝。
之前朱女怎么攻击鸿钧都没用，现在鸿钧怎么打朱女也没用。这两人的战斗还真是非常抽象，一点也不痛快，完全不是你一拳你一拳，最后看谁伤势重就输掉。
芸姚和鸿钧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能拳对拳，真的对撞了，芸姚肯定碎掉，所以她只能利用天道的规则和对手战斗，比得就是谁更狡猾，谁更无赖。芸姚虽然不是圣人了，但不射之射本就不是圣人专属，亦是神箭手的最高境界。虽然鸿蒙紫气已经被夺，但芸姚依旧是不折不扣的神箭手，依旧是三界最强的射手，依旧掌握不射之射。
鸿钧也意识到自己虽然让芸姚跌落天仙境界，但对方依旧掌握不射之射，三界中的力量依旧为她所用。自己不管演化出什么法宝，只要是包含在三界之内，都逃不出对方的不射之射。就好像之前芸姚只要是圣人，那她的力量就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一样。
鸿钧感觉自己和朱女就好像是站在一条河的两岸，谁也无法威胁到对方。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在两岸，而是一个在天空，一个在水底。意思差不多，反正现在他们就是隔着河对骂，都无法给对方造成伤害。
芸姚却知道自己能对鸿钧造成伤害，她正在蓄力，机会不会很多，必须一口气调动足够多的力量。
可惜没有圣人境界做支撑，调动力量的速度确实慢了不少。
如果两人不战斗的话，完全可以在各自的领域相安无事，可惜他们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鸿钧知道芸姚在调动力量，准备给自己狠狠的一击，她要跳过三界和天道之间的距离，裹挟三界的力量完成逆天的一击。
自己还有杀死对方的机会，等到朱女飞渡而来，自己可以半渡而击，鸿钧随机应变，制定战术。
双方都思定了战略，最终两人将会在交界的瞬间分出胜负，这一次鸿钧不会再饶过对方了，会直接要她的命。
芸姚则想着只要自己还有攻击对方的机会，就还有胜利的可能。不射之射调动三界之力，这些力量是可以产生作用的，具体原理她也没时间研究了，反正刚才的实践已经证明了攻击有效，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全力一击。
三界的力量聚集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快。
芸姚感受到了，是通天教主，是太上老君，是圣人们在帮忙加速。
鸿钧沉默着，脸色很阴沉，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好弟子在干什么，刚才明明都认输了，现在却又不死心，还在想着挣扎。真的是太失望了，等他杀了朱女，等会儿再教训他们。
全部关禁闭，全部面壁思过，一直到他们合道为止。
老君希望所有条件都用掉，芸姚既然领悟了不射之射，那么就要让她发挥最大的能力，如果这样她还是输了，他也认了。无为而无不为，这就是他的理念，只要是天道下诞生的条件、可以运行的手段，那就要全部用上，这才是无不为。
芸姚还没有放弃，那老君就满足她这不服输的精神，给她把条件都准备好。
三界的力量全部聚集在芸姚的手中，这些都是天道的累积，能调动的全部被调动出来了，这股力量使得芸姚逼近鸿钧。
边界开始动荡，湖面开始沸腾，水虿虽然渺小，现在也要发出震荡寰宇、直达天道的声音。这会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鸿钧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会在对方的逆天行为到达最高潮的时候，掐灭这疯狂的火苗，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没人可以胜过天道，天道即正确，正确即胜利！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天地不仁
鸿钧从来没有输过，也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自己站在正确的一边，正确永远是赢家。常胜不败的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顺天而行。
逆天者很多，鸿钧见过的逆天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他们的结果无一不是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所以他从来不逆天，一路高奏凯歌，合道之后更是再无敌手。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挑战自己。
而且更令人愤慨的是自己传授的弟子都选择了逆天，这让他无法容忍，也无法理解。鸿钧觉得天意是如此明显，根本没有必要逆天，反正他不能理解弟子的想法。
圣人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不希望改变现状，对他们而言合道是未知的。因为对现状没有什么不满，所以他们并不想改变。
圣人们和芸姚的理由还是有不同的，芸姚除了是不想离开妹子之外，更多的还是认为三界必须得有一套盘古审美作为标准。
现状对于芸姚而言，最舍不得的就是道侣，其他的都无所谓，因为她早就被武媚娘要求做个刍狗了，她也早就意识到自己所代表的就是圣人红利。她对三界而言就是刍狗和红利，除了妹子是真心把她当做活生生的生命之外，更多人只是把她当做是利益罢了。
她很清楚就算不合道，以后自己和妹子也得离三界远一点，只有这样她才能少挨骂。就算是圣人，只要是向三界生灵索求，那生灵都不会给圣人什么好脸色看。
对于圣人的索取，生灵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所以最好就是离三界远一点，别去打扰三界，和道侣快活就行了。芸姚不知道其他圣人是不是有这样的领悟，但她是深刻地意识到了分配和回收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没人可以改变。
先是通天教主，然后是太上老君，接下来连元始天尊都出手了，盘古一气化三清，时隔多年再次联手，一起调动三界之力。
芸姚手中再次凝结了盘古斧，这次斧头轮廓已经明显看出这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斧，三界的力量合在一起重铸天道第一斧。
古朴的斧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只有混沌在上面留下的斑斑痕迹，斧柄是黑玉，里面蕴含星河。此等先天法宝再现，芸姚的战意都被激活了。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盘古战意令芸姚的长发都燃烧了起来，长发挣脱发带飘扬如黑火，双眼中也迸射出宛如实质的战意。
盘古的精神在她身上重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
鸿钧也有些恍忽，好像看到了盘古。他是见识过盘古的，知道盘古确实非常强大，不过他更知道盘古已经落伍了，圣人的实力早就超越了盘古。
“愚蠢啊，抱着过去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接受新的天道，这就是你逆天的动机啊，太愚蠢了，简直是愚不可及。”鸿钧说道：“盘古确实很强，但自从仙人诞生之后，仙人的神通早就超越了盘古的蛮力，而我是众仙之祖，是第一位得道仙人，你想唤醒盘古之力对抗众仙之祖？真的是自寻死路。”
“我从来没想过沉溺在过去之中，我也知道三界发展，盘古的影响力必然会越来越小，我只是不希望三界太过动荡罢了，不希望天道操之过急。”芸姚从来没想过盘古审美会一直保持，她早就想好了，只要发展出比盘古审美更好的审美，到时候旧审美自然会退居二线。但不是由天道急切地消除盘古的影响力。
“天道自有安排，轮不到你放肆。作为三界仙人，你只要接受就好了。”
“我说了，三界生灵并非天道圈养的牲口！”芸姚握住斧头，大吼一声，声音震动寰宇，离弦之箭般射出，举斧应战。
老君心想一切的条件都已经摆出来了，这一击就能决定未来。最后如何，老君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锁定芸姚，期待着结果。
就是现在，鸿钧等的就是芸姚全力一击的时候，这一刻她跳出了三界，又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杀气从每一个毛孔中溢出，他对于逆天之人是从来不会客气的，杀这种人是理直气壮，是合情合理，用最残忍的手段也完全可以。
左手损，右手益，此时鸿钧替天行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损坏和增益都是天道。鸿钧双手就握着最简单、最朴素的天道，赐予和剥夺。
“你这样的人越多，只会损坏天道的德行。”鸿钧的表情完全扭曲起来，眼中的芸姚已经不是一个生灵，而是一坨秽物、一道伤疤，是天道生产出来的残次品，根本就不应该再存在于世界上，尖声吼道：“我要把你的灵魂全部抹除，要让三界都彻底忘记你的存在。”
此时鸿钧哪还有众仙之祖的庄严，比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都要恐怖狰狞。
六位圣人也是头一回见到老师如此残暴，这绝对是真怒，甚至是已经出离了愤怒，变成了单纯的厌恶。
芸姚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把这位合道仙人气得不轻，激发了对方最原始的凶性。
之前鸿钧还当她是个人，但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逆天，他是再也无法忍受了，所以这次半渡而击，鸿钧使出了一招‘天地不仁’。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面根本不是仙人，而是残暴的怪兽，芸姚感觉自己是冲向死地，凶相毕露的鸿钧俨然已经怪兽化了，真的是完全脱离了盘古审美。
鸿钧并不在乎人形，此时此刻他就好像是一团凝聚死亡、残忍、诡谲而成的气团，已经扭曲得失去了人形。
不过鸿钧的两只手还是很清晰的，一手损，一手益，这就是他对天道的理解。
老君说过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认为越是学习，对天道的理解就越是偏离。强调的就是不要太多人为的东西，要效法自然。
三界万物其实都是这样，都是如天秤一样，一边高了一边就低了，很难说两边一起高。一边益了，一边就损了。
所以天道和生灵都是通过益和损进行支配的，能随心所欲控制两者的人就是强者。
鸿钧几近于道，对益和损的理解无出其右，这招‘天地不仁’能杀天下任何生命，左右开弓，扼住敌人所在空间。
半渡而击，在敌人跃起的瞬间，把握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啊！”芸姚瞬间就被击中了，在鸿钧的计算中，她无所遁逃。
惨叫声起，芸姚的身体被两股力量拉扯，美貌的容颜变成了丑八怪，娇小的躯体也扭曲畸形起来，这时候她连人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