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我老婆是花木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老婆是花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2章 鬼点子敛财

    达勃孝义却笑而不答,只说等酒席开席之后再说,赵俊生被他勾起了兴趣,心里怪痒痒的。

    等到酒席开始,两人互相敬酒,酒过三巡,赵俊生就迫不及待:“达勃兄,你刚才说的是何物?”

    “咳咳!”达勃孝义放下酒盏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前不久宫中御医们配置出一种药膏,此药膏乃是用数十种普通药材熬制而成,别看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可它对刀伤、枪伤和跌打损伤的疗效极为显著,比一般的疗伤药疗效提高了一倍有余,用普通药膏需五六日方可让伤口结疤,可用了这种药膏之后只需两三日就能结疤,而且伤口很少会发炎化脓!如今这种药膏已经被列为军需疗伤药膏,但因产量有限,我这里每月只有三百瓶的配给,你若愿意多等两三日,等这批药膏到了,我给你两百瓶!”

    赵俊生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达勃兄够仗义,来来来,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好好,来,喝!”

    酒席过后,赵俊生派李宝出城返回营地,叫高修、薛安都、高旭等人带着兵卒车马赶到军需库房外与他汇合,这次达勃孝义依旧亲自陪同。

    两个时辰,整整一百二十车粮草、军需物资、刀枪弓弩箭矢和盔甲、药材等等全部装车完毕,每辆车上都装得慢慢的,这一次可不止三个月的配给量,足足有四个月供应量。

    达勃孝义大笔一挥,只在提货单写了三个月的供应量,白白让赵俊生得了一个月的配给量。

    看着高修、高旭和薛安都等人带着兵卒们和马夫们赶着马车离开后,赵俊生对达勃孝义抱拳:“达勃兄,今日晚间我在鸿运酒楼设宴宴请城内一帮豪商,请达勃一同前往赴宴!”

    说完把请柬递上去。

    达勃孝义接过请柬看了看,疑惑的问:“赵兄弟为何要宴请那帮人?有何事跟我说,我招呼一声,他们哪个敢不给我面子?”

    赵俊生哈哈一笑:“这事还真不是达勃兄你能解决得了的。好了,兄弟我得走了,晚间我在鸿运酒楼恭候你的大驾。告辞,告辞!”

    此时已然是下午申时,赵俊生赶到鸿运酒楼的时候,酒楼已经在掌柜的安排下开始清场,不再接待其他散客。

    “都尉,您来了!”裴进在门口看见赵俊生带着吕玄伯、李宝等人骑马而来立即迎了上去。

    赵俊生下马,马匹被亲兵牵走,他走进酒肉看了看,店小二正在收拾桌椅,问道:“掌柜的呢?”

    裴进立即把掌柜的找来介绍一番,掌柜连忙向赵俊生见礼,赵俊生扶他起来交待:“想必本都尉这下属已给你说过了,本都尉今夜要在此宴请全城的豪商,你吩咐你的厨子一定要把酒席上的菜肴做好,若是出了岔子让本都尉面上不好看,本都尉拆了你这酒楼,听明白没有?”

    掌柜的当即拍着胸脯答应:“都尉尽管放心,小人这里的厨子是全城手艺最好的厨子,一定让都尉的客人们吃得舒心满意!”

    “这就好!”赵俊生点点头,对裴进吩咐:“这样,你去城内的青楼请几个歌姬乐师过来,届时让他们在酒宴上以歌舞助兴!”

    “遵命!”

    掌灯时分,已有一些豪商手持请柬陆续前来,鸿运酒楼门前和大堂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都是赵俊生的亲兵,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训练用陌刀,看上去颇有威慑力。

    接待的事情自然由裴进去做,赵俊生却躲在一旁小雅间胡吃海喝,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待会儿宴席上哪有时间吃东西?

    “都尉,人都到齐了,就连达勃孝义和本县县令胡策也来了!”裴进敲门走进来禀报。

    赵俊生丢下筷子,用丝绢擦了擦嘴,漱口之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哈哈哈,达勃兄、这位是胡县令吧,未曾远迎,失敬失敬啊!”赵俊生走到大堂向正走进来的达勃孝义和胡策抱拳笑呵呵的说着。

    达勃孝义一拍胡策的肩膀大笑:“赵兄弟太客气了,胡县令跟我是老友了,他不会介意的!”

    胡策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被达勃孝义这大胖子拍了一下,身子骨差点都被拍散架,他龇牙咧嘴拱手:“赵都尉客气了,下官是不请自来,还请都尉莫怪才是!”

    “哈哈哈,胡县令是此地父母官,本都尉只是不好高攀,因此没有给胡县令送去请柬,来来来,二位请入座!”

    在赵俊生的招呼下,所有前来参加宴席的官员和豪商们都纷纷入席,每人面前都有一张单独的矮几,众人各自跪坐在软垫之上,几个店小二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开始给所有人上菜。

    酒菜上齐,赵俊生从主位上走出来向左右两侧的官员豪商们拱手:“诸位、诸位,赵某人多谢诸位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的宴席,今日把诸位请来自然是有目的的,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先吃酒,本都尉已请来了几个姑娘和一些乐师给诸位助一助酒兴!来啊,姑娘们,是该尔等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说不定你们就会被哪位老爷看上并给你们赎身呢,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乐师们把那琵琶、琴瑟都弹奏起来,六七个歌姬舞着长袖从隔壁雅间内小碎步快速走进大堂内在乐器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一出场就赢得了满堂彩。

    “好,跳得好啊,这身段,这腰肢扭得我心都要融化了”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些官员豪商们看者这些歌姬们妙曼的舞姿,一边喝着一边欣赏,不知不觉之中都有了一些醉意。

    歌姬们接连舞了三曲之后爱赵俊生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赵俊生坐在主位上笑吟吟的看着众豪商说:“歌舞助兴完毕,咱们就来说正事,诸位一边吃一边听本都尉说,今日请诸位来,是本都尉代表我怀朔镇戍军要向诸位宣布一件事情,我怀朔镇戍军有意成立一支军需商队,此商队持我镇戍军颁发的通关文牒,可以自由来往我大魏各地采买各种货物,进出任何关卡都无需接受检查,但我军中之人有军务缠身,自不可能去做那行商之事,所以成立军需商队之事,还得从民间商人中挑选,不知诸位可有意成立这样一支商队?”

    话音一落,各豪商们的眼睛纷纷放光,他们可都是精明之人,都知道这成立军需商队手持怀朔镇戍军颁发的通关文牒意味着什么,这军方颁发的通关文牒就像是一张牌照。

    做正经生意自然用不着什么军方颁发的通关文牒,入城、通关也花不了几个钱,可想要挣大钱、挣快钱,想要有几倍的利润,就得不走寻常路,越是朝廷禁止的买卖越能挣大钱。

    豪商马据起身拱手询问:“敢问都尉大人,不知要成立这怀朔镇军需商队有何条件?”

    赵俊生笑道:“条件一,要忠君爱国,不得私通柔然、南朝以及周边其他邻国,不可资敌!若一经查出有此行径,立即收回发放的通关文牒,给此商队除名!”

    “条件二,要有财力,小打小闹不行!”

    “条件三,通关文牒在哪位豪商的手里,哪位豪商就能成立属于怀朔镇镇戍军下辖的军需商队,通关文牒的有效期为一年!成立军需商队的目的是为大军筹措缺额的军费!因此,想要得到这张通关文牒并成立商队,就必须向我怀朔镇戍军缴纳利润分成,这利润分成的缴纳有两种方式:一是一月一结;二是一次性买断!”

    说到这里,赵俊生目光一扫众人的表情,“不知诸位是选择一月一结呢,还是选择一次性买断?”

    豪商刘航起身拱手询问:“敢问都尉,不知这一月一结是如何结法,一次性买断又是如何说法?”

    赵俊生当即解释:“一月一结,那就是每月向我怀朔镇戍军缴纳六成的净利润;一次性买断就是本都尉现在定下底价两百金,由诸位在此基础上竞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金,出价最高者获得通关文牒!”

    下面的豪商们沸腾起来,他们一个个都精明得很,自然明白一次性买断的好处要比每个月向怀朔镇镇戍军缴纳利润分成大得多,纷纷叫道:“我们选择一次性买断!”

    赵俊生笑着举起手,大声说:“好,既然诸位都选择一次性买断,那现在就开始竞价吧,本都尉已经把通关文牒都准备好了,底价两百金,再次基础上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金,现在开始,有没有哪位出两百金的?”

    当场有一人举手大喊:“我出两百金!”

    “两百金就想拿走通关文牒?我出两百五十金!”

    “三百金!”

    “我呸,三百金也敢叫得这么大声?我出四百金!”

    竞价越来也激烈,几乎每次都是以百金往上涨,达勃孝义直看得眼睛冒精光,“奶奶的,这赵俊生真他娘的鬼啊,竟然能想出这种敛财的点子出来!我干,这种人真他娘的是人才啊!这通关文牒是好东西,有了它那等着财源滚滚来啊,不行,我得把它弄到手!”

第223章 人不可貌相

    “两千一百金!”豪商伍德面红耳赤的站起来举拳大吼一声。

    赵俊生立马高声指着伍德说:“好,伍老爷出价两百一百金,还有没有出价比伍老爷更高的?有没有?”

    突破了两千金大关的价钱就已经吓退了大部分商人,这些人家里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也都要慎重考虑和权衡用这样的高价把那张通关文牒买下来值不值得。

    这时达勃孝义举手大叫:“我出两千两百金!”

    “两百两百金,好!这位呃,达勃兄,你对组建商队也有兴趣?”赵俊生一看是达勃孝义举手喊价,他就有些诧异,而且他还质疑达勃孝义的支付能力。

    达勃孝义呵呵一笑:“赵兄弟,你在此地举办宴席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那张通关文牒卖出去,你邀请我来了这里,难道我没有资格参与竞价?还是你嫌钱烫手?”

    得,来者是客!赵俊生只好说:“达勃兄当然有资格,在场任何一人都可以出价!不过赵某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有人财压群商,购下这张通关文牒,那么两天之内就要凑齐钱财并完成交易,概不赊账!若两天之内不能完成交易,出价第二高的人自动获得购买权!”

    达勃孝义还真存了先跟赵俊生打好关系先把通关文牒拿到手,所需金子等人日后再给的打算,可没想到赵俊生这话说出来就让他的打算落空了。

    不过达勃孝义也是要面子的人,他话已经说出口,倘若当着全城如此之多有头有脸的人打退堂鼓、退出竞价岂不是让人瞧不起?好歹也是粮草军需总督官,方圆数县谁的官职比他高?

    他当即说:“那是自然,赵兄弟不会是怀疑我达勃孝义给不起钱吧?”

    赵俊生当即摆手:“不不不,达勃兄误会我的意思了,咱们之间的交情不是假的,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啊,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先小人后君子嘛,以免以后因这点小事坏了咱们之间的交情,诸位说是不是?”

    众豪商纷纷七嘴八舌起来:“没错,赵都尉说的是啊!”

    “若是财力不足,就不要出来凑热闹了!”

    “人脉不足的,也不要出来捣乱了,即便买下这通关文牒你也玩不转啊!”

    赵俊生见众豪商说起来没完没了,当即高声喝止:“好了好了,诸位!刚才达勃兄出价两千两百金,有没有比他出价更高的?有没有?赵某再问一遍,还有没有出价比他高的,若是没有,赵某就要宣布这张通关文牒归他所有了!”

    赵俊生等了几秒钟,见众人都不出声,只怕是所有人都被这个价钱吓退了,不敢再出价,正准备一锤定音,突然有一个声音喊出:“两千三百金!”

    所有豪商、包括达勃孝义都向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善无县令胡策正举着手。

    众人看到是他出价,都一时间愣住了,回过神来后都议论纷纷起来。

    “怎么是他?这胡县令平日里焉哒哒的,也没啥脾气,整日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穿得也寒酸,他有如此财力?”

    “嘘!这胡县令说不定是哪个大家族的人!”

    赵俊生听着众豪商们的议论声,他知道今日来这里的所有豪商都不是一般人,没有靠山背景撑腰,任何一个商人想要在如此乱世之中安心赚钱是绝对不可能的,平民出身的商人就更要找一棵大树庇护,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胡县令隐藏得很深呐!”赵俊生摸着下巴心里琢磨着,目光扫视着众人,大声说:“胡县令出价两千三百金,有没有比他更高的?还有没有好,现在本都尉宣布,组建怀朔镇戍军军需商队的权力归胡县令所有,他可以把这个权力留作己用,亦可转卖他人!两日之内,请胡县令准备好两百三百金前往城外我辎重营营地完成交易,若是过时爽约,组建商队之权就以两千两百金卖给达勃兄,依次类推!好了,请诸位继续吃酒,观赏歌舞!”

    众商人们一个个起身向胡策拱手道喜:“哈哈哈,恭喜胡县令拔得头筹啊!”

    “恭喜胡县令!”

    胡策笑呵呵拱手一一回礼:“承让、承让!”

    竞价拍卖既结束,这些豪商们也不缺一口吃的,自己家里也都养着歌姬,哪里还稀罕这里的酒菜和歌姬,一个个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转眼之间,酒楼大堂内就只剩下达勃孝义和胡策二人,赵俊生走过去拱手笑着说:“恭喜胡县令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哪里哪里,我这区区一介穷酸县令哪里比得上赵都尉前途广大,居然能把军中通关文牒拿出来由民间商人组建商队,想必赵都尉在怀朔镇戍军大将皮将军身边很吃得开啊!”胡策笑眯眯的拱手。

    “胡县令高抬,高抬了,哈哈哈!”赵俊生谦虚了一句,又道:“两日之内,胡县令可携两千三百金去营地找赵某,若赵某不在营地,必会留下主事之人,胡县令亦可与之完成交易!你们看,今晚咱们是继续在这里喝,还是去春光楼?”

    达勃孝义拱手:“今晚就算了,咱们改日再聚吧!”

    胡策也同样,三人就此各回各家

    此时城门已闭,赵俊生等人就在城内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赵俊生坐在床沿上洗脚,自己扭动着脖子、伸展着胳膊,裴进拿了一条毛巾过来的哥赵俊生,笑着说:“都尉,这买卖真是做得,一张白纸在上面戳一个大印,再写上几个字就卖出两千三百多金,属下从未见过此等奇事,都尉智计百出,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都尉,既然这营生如此赚钱,不若再去多拿几张白纸找皮将军盖上大印?”

    赵俊生接过毛巾,一边擦脚一边思索,跟裴进琢磨起来:“此事实际上有大风险啊!你想想,那些商人买下了通关文牒去做甚?”

    裴进道:“那还用问吗?若是做正经生意根本不需要这个,必然是拿着它当护身符去做走私贩卖违禁品的买卖,各地关卡和城门守卫看见我军的通关文牒根本不会检查货物,他们的商队可以自由通行我大魏各地,就算车队之中满载兵器甲胄弓弩箭矢,沿途关卡也不会拦截!”

    赵俊生点点头,拿起桌上的通关文牒晃了晃,“所以啊,这玩意的出现实际上就等于是在挖大魏的墙角,它的数量越多,大魏的走私就越猖獗,他们凭着它甚至可以带着商队走出边塞通往敌国!你想想,一旦它的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会出现何种状况?大魏国库的税收会越来越少,钱财都进了权贵和豪门世家的口袋里!”

    裴进听了这话,顿时浑身颤栗、发冷,他战战兢兢、结结巴巴:“都、都都都尉,此举太过骇人了,太过凶险,一旦朝廷发现此事的危害追查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俊生看见裴进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瞧你这怂样!不用担心,几年之内应该不会出问题!这事要么不干,要干就大干一场,不但咱们自己干,而且还要拉着皮将军、安大帅、拓跋剑他们一起干,咱们势单力薄,如不拉着他们一起干,迟早会被其他人吞下肚子里!不过如何把皮将军他们与咱们绑在一条船上,这事就得好好琢磨琢磨,做出周密的部署才行!等到咱们的钱财挣够了,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朝廷又有了察觉,咱们再及时抽身,让其他人去背黑锅!”

    裴进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都是刚才吓出来。

    赵俊生指着他笑道:“你呀,还是太胆小,你得知道跟着本都尉你就得胆子大一些,怕甚?出了事又不要你去顶着,不是还有本都尉的吗?即便本都尉顶不了,本都尉也会拉着几个大个子去顶!真要出了事,朝廷也不会在乎你这小鱼小虾,他们盯着的还是那些大个子,明白?”

    裴进弯着腰拱手连声说:“属下明白,明白!”

    这时吕玄伯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碟小菜,一个酒壶和几个酒杯,放在桌上询问赵俊生和裴进:“今晚一直没吃东西,现在却是肚子饿得慌,少爷和裴先生要不要一起喝两盅?”

    “我不用!”裴进笑着拒绝。

    赵俊生道:“你还是自己吃吧!对了,正好你们几个都在,说个事,我打算明日去一趟平城,这营地和军中之事就交给裴进你们几个了,若胡策这两天带着金子去营地,裴进你就把通关文牒给他,收下金子,不可怠慢了人家!”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赵俊生摆手:“你也有一个月没回家了,这几天白天你就在营里忙活着,夜里回家住,多陪陪家眷,你回吧!”

    “多谢都尉,属下告辞!”

    裴进走后,吕玄伯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少爷,你打算去平城找万小姐?若是让少奶奶知道你专程去平城找万小姐,她只怕不会跟你甘休啊!这少奶奶的脾气我算是见识到了,轻易招惹不得!”

第224章 探监

    “你才知道啊?”赵俊生怼了吕玄伯一句,他语气一转:“这事你可别说漏了嘴,千万别让木兰知道!若是让她知道,我铁定就得完蛋!再说了,我跟万小姐是不可能的,这你也知道,不过万小姐对我有情意,她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看着不管,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

    吕玄伯笑了笑:“少爷放心,我一向守口如瓶!”

    次日一早,赵俊生带着吕玄伯、李宝和几个亲兵骑快马赶往平城。

    一路上春风拂面,阳光普照,沿途经过的田地里小麦等庄稼把田野装点得碧绿葱葱。

    平城紧邻塞外,时有塞外柔然骑兵穿过各个阴山隘口南下寇边,掠夺百姓、粮食和牲口,北魏朝廷为保护平城的安全,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设立关津,由东、南、西、北四中郎将统兵镇守,归于护军将军统辖,以此捍卫京师。

    赵俊生等人轻装简行,一路上快马加鞭,经过数个关隘,于第二天下午抵达了平城。

    几人骑着马站在一处山巅上看着远处四四方方的一座庞大城池,郭毅整个人都看傻了:“我滴个亲娘嘞,好大一座城!”

    吕玄伯抱着剑说:“少爷,这就是平城了,我十年前来过一次。听闻这平城乃是当年拓跋下令仿照长安、雒阳和邺城筑造的!”

    尽管在后世时,赵俊生看遍了高楼大厦,可是站在这里看这座北魏的都城时的感受完全不同,它四四方方,被周长达三十多里的外廓城墙保护,在外廓城墙与外城墙之间无人居住,外城墙的长度大约有二十里左右。

    外城的大街小巷笔直纵横交错,如同井田,这些大街小巷把外城划分为许多大大小小的坊间,大坊四五百家,小坊六七十家,这种规划,啧啧啧

    赵俊生心中震撼,出声问道:“这像不像一个大棋盘?”

    “像,太像了!”

    吕玄伯道:“少爷,你这就被吓到了?我怎么感觉你像个乡巴佬?倘若你去了建康,你就知道建康城的房屋建筑比这平城的修建得美观壮丽得多了!”

    “建康有这平城大吗?”

    吕玄伯摇头:“那倒没有,平城要大上不少!”

    “那不就结了!作为都城,肯定要大,大而壮阔、宏伟!无论什么,只要大,气势就起来了,我们站在这里看这座城,你难道感觉不到自己的渺小吗?从这座城就能看出下令筑造它的拓跋心里的格局和气魄!”

    众人久久不语。

    “走,我们进城!”

    先穿过了外廓城墙,再穿过外城墙城门进入外城区,赵俊生和吕玄伯、李宝等人随着人流穿行在大街上。

    大街两侧不停传出叫卖声,敲锣杂耍、地摊一个接一个,车马川流不息。

    赵俊生不由心生感慨:“看这种人口密集程度,这平城最少也有八十万人!”

    进城后走了几条街,天色已经不早,吕玄伯向赵俊生建议:“少爷,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住下来吧?安顿好了才好再去打听万小姐的下落!”

    赵俊生点头:“嗯,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住下!”

    走了几步路就看见旁边有一家客栈,不时有人进出,赵俊生等人进店要了三间房住下,让店小二送来清水洗漱一番。

    赵俊生等人身披盔甲、腰悬刀剑的形象引起了客栈内不少客人的注意,他们搞不明白这些兵将放着好好的驿馆不住,为何要住客栈,要知道军人因公外出住宿驿馆和驿站是免费的,而住客栈就要花钱了。

    赵俊生选择住客栈是为了打听消息,客栈、酒楼这些地方的来往人员繁杂,消息散播得快,而住驿馆驿站的大多是外来官吏和军人,消息肯定不够灵通。

    几人洗漱完毕后来到前堂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叫店小二送来一桌子菜,赵俊生让店小二拿来一个食盒,他在食盒内装了几盘菜和一壶酒,拍了拍李宝的肩膀吩咐:“你们几个在此吃饭,不许吃酒,吃完了也不许乱跑,回房休息等本都尉回来!”

    李宝站起来:“都尉,要不我们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你们不用当心,好好吃饭!”

    赵俊生说完走到柜台前问掌柜:“掌柜的,我向您打听一下,三都大官下属的大牢在何处您知道吗?”

    “哦?军爷打听这个难不成是要去探监?这个不难找,您从这儿一直往动东走,一走到东五坊大街,再往北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多谢掌柜!”

    在平城的大牢可不止一座,有好几座,北魏的司法系统一分为二,三都大官是管理少数民族的司法大臣,而管理汉人的司法大臣是廷尉,各有一座监狱;还有平城县衙的监狱和平城府监狱,所以要想去监狱探监,就必须先搞清楚人关在哪一座监狱。

    从客栈出来,赵俊生和吕玄伯骑马向东五坊大街而去,吕玄伯问:“少爷,你要去监狱探望万将军?从他那儿打听万小姐的下落?您怎么知道他被关在那儿?”

    赵俊生说:“来之前,皮将军与我说过万将军被关在三都大官下辖的大牢里,由外都坐大官拓跋素审理此案!我一是先去探望万将军一下,看看他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再从他那儿打听一下是否知道万小姐的下落!”

    这天色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大街两侧的店铺、民居的门前都点亮了灯笼,平城夜间没有宵禁,巡街的禁军来往频繁,治安状况还算良好。

    经过一番打听后,赵俊生和吕玄伯骑着马找到了三都大官下属的监牢,这座监牢叫番狱。

    按理说,万度归是汉人,他应该被关在廷尉府大牢,不过他是拓跋焘的侍卫出身,是拓跋家的家奴,但他又不是帝氏十姓中人,因此只能被关在番狱由外都坐大官审案。

    两人下了马,赵俊生把马交给吕玄伯,提着食盒走到番狱门口对站岗的其中一个兵卒抱拳:“几位兄弟,原怀朔镇大将万度归是被关在这里吧?我想进去探监,请兄弟几个行个方便!”说完递过去一块碎金子。

    站岗的兵卒是几个番兵,也看不出是出自哪一族,赵俊生对面的番兵手脚麻利的接过碎金子说:“这事得去向牢头通报,你等着!”

    “劳驾,劳驾!”

    每过一会儿,一个胡子拉渣的壮汉穿着一身皂衣、带着官帽,手握着刀柄走了出来,通报的兵头指着赵俊生说:“牢头,就是他要探监万度归!”

    赵俊生对这牢头抱拳:“在下有礼!”

    牢头打量赵俊生一番,挥挥手说:“如今天色已晚,已过了探监的时辰,你明日早些来吧!”

    “等等,牢头稍等片刻,万将军是在下昔日的上官,对在下有提拔知遇之恩,在下是听说了他被下狱的消息特意从金陵大营赶过来的,还请牢头看在我来一趟不容易的份上,无论如何请您通融一二!”赵俊生说完塞过去一个金饼。

    牢头不动声色把金饼藏了起来,“好吧,你这人还算有情有义,你这种人我敬服,就冲这一点我就破例让你进去探监!不过,你人可以进去,酒菜不能拿进去,这是规矩!你若想让万度归吃顿好的,这个也容易,拿点钱让我的兄弟跑一趟酒楼,很快就能弄几个酒菜过来!”

    赵俊生还能说什么,立即把食盒递给牢头:“这个酒菜就孝敬牢头和几位兄弟,还有这个,劳烦牢头派个兄弟跑一趟!”说完又递过去一块碎金子。

    牢头接过食盒,把碎金子丢给其中一个兵卒:“去酒楼弄几个好菜好酒过来!”

    兵头接了碎金子就跑了出去。

    在牢头的引领下,赵俊生跟着他走进监牢,监牢内阴暗潮湿,一股浓烈的发霉、臭气散布。

    拐了几个弯,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了一间牢房门口,前面带路的狱卒把一盏灯笼挂在外面墙壁上,灯光把牢房内照亮,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号衣的汉子蜷缩在铺着麦秆的墙角。

    牢头一声大喝:“万度归,有人来探监,快起来!”

    蜷缩在墙角里的汉子有了反应,缓缓爬起来,随着他的活动,手脚上的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牢头转身对赵俊生说:“最多一刻钟酒食就会送来,给你两刻钟,尽量长话短说,若是上面有人来巡查,本官也不好交代!”

    赵俊生又递过去一块碎金子,“多谢多谢!”

    牢头拿了金子转身招呼狱卒,很快就离开了牢房。

    “军主!”

    “俊生?你你怎么来了?”万度归的神情显得极为憔悴,满脸胡子拉碴,眼窝和脸颊都凹陷下去不少,整个人清减了许多,他看见赵俊生出现在这里表现得极为惊讶,眼神之中又有些许欣慰。

    赵俊生抱拳道:“属下听到皮将军说了军主被下狱的事情,正好这几天到善无县押运粮草物资,就抽了空快马加鞭赶来了平城!”

    万度归心里颇为感叹,他如今已四十出头,做将军也有十来年,这些年提拔过的年轻人也不少,交情还不错的同僚也有好些,可自从他出事以来,从未有人来探监,赵俊生是第一个。

    “来,这里也没个坐的地方,若不嫌弃,就坐在这麦秆上吧!”万度归说完弯腰抓了两把稻草铺在地上给赵俊生就坐。

    两人都盘腿坐在麦秆上,赵俊生就问了:“军主,不是说皇帝陛下把军主调回平城另有任用吗?这怎么又把您下了大狱呢?属下知道您为人治军都颇为严谨,从不逾制,陛下没有理由把您下大狱啊!”

第225章 作孽啊!

    一说起这事,万度归也是一脸的无辜和无奈,“别说你不知,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陛下为何要把我下大狱,那日我来平城后就进宫求见,进宫之后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抓了起来关到了这里!”

    赵俊生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疑惑了,皇帝到底是为何要把万度归关起来呢?不可能毫无理由啊,拓跋焘年纪轻轻,又没有神经病,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赵俊生想了想又问:“属下听说是外都坐大官拓跋素负责审理您的案子,不知是否过审了?”

    “刚关进来的第二天就审了一次,不过都是问的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此后再未审过”。

    那就更奇怪了!

    赵俊生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他想起万语桐的事情,询问:“军主,万小姐是跟您一起来了平城吧?您现在被关在大牢,她一定是急坏了吧?”

    万度归叹道:“我已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桐儿了!那日我带着亲兵家将途经善无县城打算把她接到平城,没想到那宅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我当时急疯了,破门而入查看,发现宅子里已经很久无人居住,我又派人打听周围的邻居,他们说今年刚开春不久那宅子就没人住了!”

    “军主您不是派了人在那儿护卫万小姐吗?那些护卫呢?”

    万度归一脸焦急道:“我也纳闷呢,为何那些护卫也不见了!”

    赵俊生急忙安慰:“军主您别担心,万小姐可能已经入宫了,您在宫中应该有熟人吧?找人打听一下就清楚了”

    “不可能,桐儿若是进宫不可能不跟我说!”

    赵俊生思索了一番对万度归说:“军主您别急,我出去之后派人四处找找,我相信小姐应该没事的!”

    没过一会儿工夫,一个狱卒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赵俊生接过食盒打开,把酒菜拿出来一一摆在地上,倒上酒跟万度归一边喝一边说话。

    万度归的情绪很低落、很颓废,一壶酒赵俊生只喝了一杯,其余都被万度归一个人喝光了,喝了之后整个人醉得不省人事。

    赵俊生只好离开监牢与吕玄伯一起返回客栈。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骑着马说着万度归之事,吕玄伯问道:“少爷,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赵俊生把这件事情想了好多遍,如果万度归说万语桐没有入宫,那么他怀疑万语桐并没有出意外,而是自己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没有人知道,离开的目的自然是要躲着拓跋焘。

    “万将军这边不缺人照顾,他在平城有一座宅子,家将万全和一干亲兵都住在那宅子里,他们每天都去看望他,给他送饭食酒菜!万小姐也许就在皇宫内,因惹怒了拓跋焘,使得万将军受到了牵连,我得想办法确定万小姐是否在皇宫内!”

    赵俊生这话说完后,吕玄伯语气平静的说:“少爷,您发现什么吗?”

    赵俊生淡淡一笑:“不就是被几个小鬼盯上了吗?”

    “要不要我去解决他们?”

    “别轻举妄动!”赵俊生制止,“不用担心,也不要回头,咱们装作若无其事、毫无察觉的返回客栈就行了!自从我们出现在番狱门口就被他们盯上了,我怀疑这事与万度归有关,若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几个人的身份就不简单了,很有可能是白鹭的人!”

    北魏官员白鹭,这是一个官名,就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指挥使,特务头子!只不过白鹭的势力、手下实力都远不及锦衣卫,但这个北魏朝廷的特务机构绝不是好惹的。

    一夜无话。

    清晨,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赵俊生打着哈欠起了床,他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传来叫卖声。

    对面的店铺屋檐下蹲着两个闲汉,两人相隔七八丈,眼睛不时往客栈这边瞟上几眼。

    赵俊生想了想,把窗户关严实,换上一身常服,转身到房间外叫店小二打来凉水洗漱,洗完了叫上吕玄伯等人下楼吃早饭。

    早饭就是几个蒸饼、两碟咸菜,赵俊生埋头苦干,一边吃边说:“老吕,今日你带着他们就留在客栈内,要出去也要一起出去,不能走散!我得避开外面两个盯梢的办一件事情!”

    吕玄伯也知道赵俊生的身手不凡,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答应:“好!”

    吃完早饭,赵俊生从后院翻墙出了客栈,一个人在平城内闲逛,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皇宫附近。

    皇宫与外城之间有两道城墙,一道是外城墙,另一道就是宫墙。外城墙与宫墙之间还有大量空地,中轴线左右两侧分别建有太社和太庙。

    中轴线通往宫门,宫门两侧有象魏(宫门外的一对高建筑,也叫阙)。

    赵俊生坐在外城墙边上的一栋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饮酒吃喝,一边观察着下面大街上来往。

    一顿酒食快要吃完时,赵俊生看到下方一人正向外城墙城门方向走去,立即丢下一把铜钱跑下楼追了上去。

    “这位公公,等一下!”赵俊生叫住前面走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听到声音停下转身看了看赵俊生,皱眉问道:“你这人叫住咱家有何事?若无事就速速离去,别耽搁咱家回宫给娘娘送胭脂水粉!”

    赵俊生看了看小太监,见他手里拿着一瓶上等胭脂水粉,看这瓶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东西,应该值不少钱,这小太监应该是宫里某位贵人身边的人。

    他拱手道:“这位公公,在下赵俊生有礼了!在下在宫中有一同乡名叫宗爱,在皇帝陛下身边当差听用,在下想请公公帮个忙给宗爱传个口信过去,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公公无论如何帮这个忙!”说完递过去一个金饼。

    小太监有些诧异,他没有接金饼,“你是宗公公的同乡?”

    “正是,我们既是同乡又是同窗!”

    赵俊生看着这个小太监的反应,觉得他应该是认识宗爱的。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别说宫内太监宫女们,那些大臣们哪个不巴结?岂能连他们都不是认识?

    小太监笑着说:“原来如此,你叫赵俊生是吧?传一句话的事情,用不着这样,你想传什么话给他?”

    “麻烦公公告诉他,就说赵俊生来了平城,住在东二坊大街的兴隆客栈,想与他见上一面,这两日我都在兴隆客栈,若他得空就来一趟!”

    “好,咱家一定把话带到!咱家叫贾周,在赫连夫人身边当差,赵公子若见了宗公公,还请公子在宗公公面前替咱家美言几句!”

    看来这宗爱在皇宫之中混得应该不错,赵俊生心里嘀咕一句,他嘴上立即答应:“一定、一定,这小小意思还请贾公公务必收下,您若不收下,在下不放心呐!”

    贾周一愣,立马笑了,拿起金饼收袖子里,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赵俊生看着贾周很快穿过了外城门,他嘀咕着:“贾周?这个名字怎么熟悉呢?”

    转身走了一段路,赵俊生突然停下,他突然想起贾周是谁了,“我曰,好像史书记载宗安杀死太武帝拓跋焘、三子拓跋翰以及第四任皇帝拓跋余时,身边就有一个心腹宦官叫贾周,该不会是这小太监吧?卖糕的,刚才听贾周的言词,他应该还没有成为宗爱的心腹,莫不是我把他们俩凑到一起的?”

    “真是造孽啊!”赵俊生真的很无语,在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太监都能碰到贾周,他还能说什么?

    却说贾周一路过了外城门,通过宫门查验之回到皇宫。

    这平城皇宫呈一个倒“凸”形,凸起的区域皇城区,朝廷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秘书省、诸曹衙署都设在这里。

    穿过了皇城区,贾周就进入了真正的宫城,这宫城又分为前宫和后宫。前宫是皇帝临朝处理军政要务、接见番邦使臣、祭祀之所,分为东宫、中宫、西宫。

    皇帝日常在中宫的太极殿东南侧的东堂处理军政要务,有时也去对面的西堂休息,正式朝会时一般都在太极殿。

    此时正是刚到巳时,贾周心想皇帝现在应该在东堂批阅奏疏,那么作为皇帝近侍的宗安也应该在皇帝身边伺候才是,于是他直接来到了东堂门外找了一个老太监询问:“宗公公在否?”

    这老太监很警惕,“你是何人,在哪座宫殿当值?”

    “回公公,小的是赫连夫人身边的贾周,有要事要向宗公公禀报!”

    老太监见贾周不像说谎,吩咐:“你在这等着,不准乱走!”

    “是是是!”

    老太监转身走到东堂大门口向里面看了看,见宗安正手挽着拂尘在皇帝御案一旁,于是悄悄向宗安打眼色。

    宗爱见门外有人影晃动,抬眼一看,是他手下太监,于是转身对拓跋焘躬身道:“陛下,奴才让他们再送一些茶点过来!”说完退着走出了东堂。

    来到门外,宗安问老太监:“何事?”

    老太监指着不远处的贾周:“那个小崽子叫贾周,在赫连夫人身边服侍,他说有要事见您!”

    贾周挽着拂尘板着脸走到贾周面前:“你叫贾周?有何事要见咱家?”

    “贾周拜见宗中曹,小人的确有要事要向中曹禀报,只是”

    中曹是侍奉皇帝饮食起居的内廷机构,由宦官充任,主官称中曹监。

    宗爱见他神色,便知道这事不已让其他人知道,于是把老太监支开。

    贾周这才开口:“刚才小人去宫外为赫连夫人采买胭脂水粉,返回途中遇到一人,他自称赵俊生,说是中曹的同乡,让小人代为传话,他这两日在东二坊大街的兴隆客栈,若您有闲暇可去相聚!”

    宗爱闻言面露惊喜,“什么?赵兄来了平城?”

第226章 太监的老婆

    皇宫之中危机重重,嫔妃们为了在皇帝面前争宠一个个勾心斗角,,而太监和宫女们争相抱大腿,互相陷害,想要上位,必须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宗爱尽管只来了大半年,却深有体会,他对赵俊生来平城感觉极为惊喜,却又没有失去警惕之心,询问贾周:“你见的那人长得是何模样?身形如何?”

    贾周把赵俊生的形象详细描述了一遍,宗爱这才相信是赵俊生,对贾周说:“好,这事不要跟其他人提起,只限你我二人知晓!”

    “即便中曹不说,小的也不会说出去的,中曹尽管放心!”贾周说完从袖中拿出赵俊生给他的金饼,“这是那位赵公子给小人的!”

    宗爱笑了笑,摆手:“既然赵兄给了你,你就收下!”

    “是,多谢中曹,若无其他事情,小人先告退了!”

    等到入夜时分,下了值,宗爱拿着出入宫禁的腰牌带上两个心腹太监乘坐马车走侧门离开了皇宫,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兴隆客栈。

    赵俊生正在客房内洗脚,听到店小二敲门进来说:“客官,楼下大堂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人说他姓常,叫常什么来着,他要找客官您!”

    赵俊生精神一震:“姓常?是不是叫常威?”

    “对对对,就是常威!”

    赵俊生立即用毛巾擦了脚,穿了布鞋、换上一身干净常服走出房间下了楼。

    客栈的大堂内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另外两个站在此人身后,赵俊生一眼就认出了常威,这家伙的形象与从前有了些许不同,胡须都掉光了,光秃秃的上嘴唇和下巴,脸上肤色较白,似乎抹了粉,嘴唇上又似乎抹了一层淡胭脂。

    宗爱这时也看见赵俊生了,愣声了一下,立马面露喜色站了起来。

    赵俊生快步上前大笑着拱手:“哈哈哈,常兄,终于见到你了!”

    宗爱拱了拱手:“一别大半年不见,赵兄似乎越来也雄壮了,看你这精气神,颇有军旅气息啊!”

    赵俊生叹息一声:“哎,一言难尽呐!来来来,咱们坐下叫上几个小菜喝几杯,一边吃酒一边说!”

    赵俊生正要叫店小二上菜,却被宗爱拦住:“赵兄别忙,你既然来了平城,那就是客,到了这个平城就等于是到了兄弟我的地界,走走走,去我家中,我已命人准备好了酒宴!”

    “啊,这这这第一次拜访,选在入夜时分不太好吧?不若待我明日早上过府拜访,如何?”

    宗爱一把拉了赵俊生胳膊:“赵兄,兄弟我没那么多讲究,这说走就走,不用选日子选时辰!”

    赵俊生无奈,只好向正下楼的吕玄伯打了一个眼色,吕玄伯不动声色点点头。

    坐着宗爱的马车,等到了地头下车一看,宗爱的家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宅院,面积不算很大,可里面什么都有。

    “夫君回来了?”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容貌长得甚是美艳,身段也很不错,打扮得很精致,神色气质看上在赵俊生看来应该读过一些书。

    赵俊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才这女子叫常威什么来着?夫君?有没搞错?常威是太监呢,这家伙居然找了一个老婆暖被窝?他能行吗?

    常威笑着答应:“嗯,回来了。颖贞,来见过赵兄,赵兄对我是恩同再造,若是没有赵兄,我哪有今日?也就不会遇到你了!”

    女子上前给赵俊生做了一个万福,“柳氏见过大伯!”

    常威对赵俊生介绍:“赵兄,这是内子柳颖贞!”

    赵俊生连忙还礼:“弟妹客气了!”

    常威问柳氏:“酒菜准备好了么?”

    “已准备好,请大伯入席吧!”

    常威把手往屋内一引,对赵俊生说:“赵兄,请!”

    “请!”

    两人走上台阶到了屋檐下,脱鞋,再穿上鞋走进木板铺地的堂屋内,地上一尘不染。

    “来了大半年了,甚是想念家乡啊,在宫中侍奉皇帝时刻都得提心吊胆,夜里哪里睡得安稳?所以我就在外面置办了这座宅院,恰巧与内子有缘分,所以就结了亲,想想从前、再想想这大半年来过的日子,不胜唏嘘啊!来,赵兄请上座!”

    赵俊生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面前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和一个酒盏。

    “今日赵兄来了平城,到了兄弟我这里就等于是到了自己家,一起喝一盏为赵兄接风洗尘!”宗爱拿起了酒盏。

    “奴家也敬大伯一盏!”柳氏也拿起了酒杯。

    跟随宗爱来的两个太监不知道去了哪里,屋里就三人,赵俊生也不矫情,拿起酒盏说:“多谢贤伉俪!”

    赵俊生记得宗爱以前的酒量是很不错的,可这酒过三巡之后,他就有些微醉了,问起了赵俊生此次来平城的目的。

    “赵兄,你怎么到平城来了?是公干?”

    赵俊生放下筷子拱手说:“实不相瞒,常兄来平城没多久,我就跟随万将军去了金陵大营,在怀朔镇戍军当任辎重兵都尉一职!半个月前,万将军调回平城,没想到却被关进了大牢!兄弟我深得万将军信任和提携,如今他有难,我既然知道了消息就不能不管,所以特地从金陵大营赶了过来!常兄在皇帝身边当差,想必应该知道一些什么,还请常兄告知,皇帝为何要把万将军关起来?”

    宗爱听赵俊生说完,脸上露出带醉意的笑容,“我当何事呢,原来是这事,我可以把这事的始末告诉赵兄,不过嘛你得先喝酒!”

    “好,我喝!”赵俊生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宗爱立马醉醺醺的叫道:“一盏不够,连喝三盏!”

    为了从宗爱这里得到消息,赵俊生豁出去了,反正这酒的度数不高,连喝三盏也没什么,他一口气喝了三盏,没想到这酒喝急了竟然也有些上头。

    “嗝常兄,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宗爱笑着说:“这事啊,其实万度归并未做错什么,陛下把他下狱是因为他女儿不见了!”

    赵俊生听着这话就不明白了:“不是,这万小姐不见了,皇帝干嘛要把万将军关起来?万将军得知女儿不见了,心里也不好受啊?皇帝却把他关起来,这我就想不通了!”

    宗爱笑而不答,指着酒壶所:“再喝酒!”

    赵俊生无奈,只好再喝了一盏。

    宗爱这才继续说:“很简单,因为皇帝看上了万小姐,想把她接入宫内,可现在万小姐不见了,陛下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万度归把万小姐藏起来了;第二,是万小姐不想入宫,故意躲起来了!如今陛下找不到万小姐,只能把万度归下狱,逼着万小姐现身!”

    赵俊生愣神了半响,“皇帝就为了这事儿把万将军下狱了?他可是一方镇都大将,无缘无故就把他下大狱,这皇帝是不是也太任性了一些?”

    宗爱喝了一盏酒,“哈哈哈赵兄啊,皇帝如果不任性,谁还有资格任性呢?再说了,陛下如今正是任性的年岁啊!”

    这事柳氏又举杯:“大伯,奴家再敬大伯一盏!”

    “哦,好好好,弟妹敬酒我必须得喝!”

    赵俊生又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就说:“我总觉得皇帝这一招不太靠谱!”

    “为何?”宗爱直起身体。

    “我觉得应该不是万将军把万小姐藏起来了,万将军本身就向让万小姐进宫侍奉皇帝,他怎么又会把万小姐藏起来呢?我认为应该是万小姐自己躲起来了,她躲藏的地方如果消息闭塞,又如何得知皇帝把万将军关了起来呢?她既然连万将军都瞒着,肯定是不想让人得知她的下落!”

    宗爱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难不成这一招不会凑效?”

    “我是觉得应该不会有用!对了常兄,你跟我说句实话,万将军有没有性命之忧?”

    宗爱大笑:“哈哈赵兄你就放心吧,怎么说万度归也是陛下的心腹大将,陛下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下令把万度归关了起来,不会真的要他的命。陛下也没下令禁止外人去探监,听说他的家将每日都去监牢给他送衣食,他在监牢里应该是衣食不缺的!等过一段日子陛下的气消了,自然会把他放出来!”

    赵俊生想起他和吕玄伯从监牢返回时被人盯梢跟踪,现在他可以肯定那几个盯梢的人就是白鹭的人,而白鹭受了皇帝的命令查找万语桐的下落,因此派人盯着监牢,只要是跟万度归有接触的人,都是他们跟踪的对象。

    宗爱的话让赵俊生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人放松下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被宗爱和柳氏轮流劝酒敬酒,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盏,最后竟然喝得不省人事,什么也不知道了。

    次日清早,赵俊生在屋外鸟叫声中醒来,他突然感觉不对,掀开被子一看,脸色一变,忍不住叫道:“我次奥!”

第227章 嚣张门徒

    一个小太监听到赵俊生的叫声快步走了进来,“赵公子您醒了,这是给您换的衣裳,小人去给您打洗脸水来!”

    赵俊生看见小太监走了,再看见被窝里自己清洁溜溜的“胴体”,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昨晚该不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吧?

    等他忐忑不安的穿了小太监拿来的一身干净衣裳,小太监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放在桌子上。

    “请赵公子洗漱,早膳已做好了,我家中曹正在院子里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赵俊生连忙说:“好、好!”

    一番洗漱完毕,赵俊生随着小太监来到了院子里,旁边一张石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糕点,和几个精致小碗。

    宗爱夫妇正坐在石桌边的石凳上说着话,看见赵俊生走过来就停止了说话,立即站了起来,宗爱招呼着:“赵兄起来了,快请入座!”

    赵俊生拱着手说:“不想昨夜竟是喝醉了,肯定是给贤伉俪添了麻烦,实在是失礼得很!”

    等赵俊生坐下,宗爱笑着说:“昨日是高兴,别说你喝醉了,连我和内子都喝醉了,无妨,无妨的!颖贞啊,去叫下人把燕窝粥端上来,咱们开饭!”

    “是!”柳氏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赵俊生听了宗爱的话心里更忐忑了,等柳氏走得不见人影,他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些尴尬的问:“那个常兄,昨日我喝醉了没露出什么丑态吧?”

    宗爱给赵俊生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丑态?我哪知道?我也喝醉了,我自己是怎么上床的都不知道呢!噢,对了,我听内子说咱俩都喝吐了,吐得满身都是,满地都是!”

    赵俊生颇为尴尬,期期艾艾指着身上:“那是谁把我身上的脏衣裳换下来的?”

    “可能是下人吧,来,喝茶!”宗爱端起茶盏示意一下。

    可能?大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赵俊生心里更加发虚。

    不久,柳氏就带着一个侍女端着燕窝粥走了过来,给每人盛了一碗。

    吃饭时,宗爱对赵俊生说:“赵兄,用过早膳我得赶回宫里在陛下身边伺候着,你也知道陛下身边离不开人,要随时伺候着,我实在脱不开身,我已与颖贞说好了,待会儿让她陪你去平城各处转转,观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赵俊生哪敢让柳氏陪着去往?这孤男寡女的,容易惹人闲话,他连忙说:“你去忙你的吧,哪能让弟妹陪着我。我在客栈还有几个下属兵卒等着,待会儿还有上头交代下来的公务要去办理。对了常兄,我想买一些药性大补的药物,可我没有门路,你在这平城地头熟,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宗爱答应:“这事好说,你要哪些药材?”

    “山参、灵芝、雪莲和何首乌这几样,年份越高越好!”

    宗爱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说:“嗨,我当你要买什么绝世灵药呢,敢情就这些?得了,这事你交给我,我给你弄来,绝对包你满意!真不要内子带你去平城各处转转?”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呢?赵俊生突然往邪念方面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慌忙婉言拒绝:“不敢劳烦弟妹,我真还有公务要去尽快办理,军中事务繁多,明日我就得返回金陵大营!”

    这时一个老太监走过来在宗爱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声音小得连赵俊生这种听力比一般人要强得多的人都没听清楚。

    宗爱听完脸色变了变,挥手让老太监退了下去。

    赵俊生见时间不早,宗爱又有事,他喝完茶就起身告辞,约好晚上再来取药,宗爱送到大门外,看着赵俊生消失在大街上的人群之中才收回目光。

    “知道是什么人盯梢跟踪吗?”宗爱问道。

    老太监上前一步回答:“是姚白鹭的手下!昨夜他们就跟着马车过来了,在宅院外盯了一夜,老奴去找人去查了一下,刚才才查出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应该不是冲着您来的,而是那位赵公子!”

    “哦?”宗爱疑惑起来,他很快想明白这事,“赵兄应该是去了大牢探监之后被姚白鹭的人盯上的备车,咱家去会会这位姚白鹭!”

    “是!”

    赵俊生往兴隆客栈方向走,途中又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踪盯梢,他也不在意,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如今得知万度归没有性命之忧,他也稍稍放心了,来平城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不过万语桐却是下落不明,他本想试图去寻找,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现在身后有人盯着,若真找着了万语桐,就等于把她送到皇帝面前,既然她主动躲了起来,想必是不愿意进宫的。

    “希望你一切都过得好吧!”赵俊生心里暗暗祝福了一句。

    回到客栈,赵俊生看见吕玄伯从客栈内走出来,招呼说:“今日咱们没什么,你去把李宝他们叫上,咱们去游一游平城!”

    吕玄伯用眼睛瞟了一眼街对面两个闲汉和一个摆摊的人,不动声色的说:“少爷,咱们正被人盯着呢,这样您也有心情游玩?”

    “为何没有?咱们玩咱们的,他们要盯梢就让他们盯,只要不妨碍我等游玩就行,去把李宝他们叫下来!”

    吕玄伯抱了抱拳转身走进客栈去叫李宝等人。

    此时正是北方春游踏青的季节,早春的寒气尽去,气温已经升到二十多度,可以穿着单衣在野外活动,一身清爽、身体也恢复了活力。

    众人出城跟着踏青的人们一起向东南方向而行,不久就来到平城最有名的道观玄都坛,这座玄都坛最近新建洛城,乃是皇帝拓跋焘下令专门为国师寇谦之和他弟子们修建的,供他们在此修道炼丹。

    这玄都坛竣工落成之后,立即引来许多文人雅士和香客们的兴趣,人们纷纷前来上香祈福、求签问卦。

    此时玄都坛人山人海,上山的香客游人们密密麻麻,一眼扫去,到处都是人头赞同。

    一个亲兵忍不住惊叹:“好多人啊,真热闹!”

    两人正要随香客游人们一起走上台阶去往山上,这时两个道士从两侧走过来拦住了赵俊生等人的去路,并伸出手。

    “几位壮士,贫道有礼,请交出兵器!”

    交兵器?那怎么行?赵俊生当然不干,这年头治安可不太好,根本不用指望那些官府衙门的衙役捕快能保平安,只能靠自己。

    赵俊生打量这两个道士一番,发现此二人气息绵长,身形矫健,生机旺盛,想必定是练武之人,而且赵俊生隐隐感觉这两个道士身体内似乎有一缕气机。

    咦,难道这二人也修炼内力,是同道中人?赵俊生心里有了疑惑,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未在其他五人身上感受到修炼内力的气机,这两个人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这时吕玄伯对这两个道士抱拳道:“二位道长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兵器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是意味着什么想必二位道长应当知道,交出兵器就等于把性命交托与其他人之手,二位道长如此做不合适吧?”

    右边一个相貌凶恶的道士开口:“兵器带凶煞之气,玄都坛乃道家圣地,岂能让凶煞之气沾染?不交出兵器不准上山!”

    这话说出来太冲了,连李宝这样一个老实人都忍不住:“你这道士怎的如此蛮横无理?今日我等就要携带兵器上山,你待怎样?”

    “那就先过了贫道这一关,否则请留在山下!”凶恶道士喝道,同时摆开了架势。

    李宝的火气上来了,双手往腰部一抓,插在腰带上的两柄大斧就被他抓在手中:“怕你不成?”

    周围的香客游人们看见这里马上要发生一场厮斗,唯恐殃及池鱼,纷纷惊叫着退了开去,一些已经走上台阶的香客游人们又停下转身看热闹,还没上台阶的香客游人却被堵这里上下进退不得,围观的游人越来越多。

    赵俊生盯着两个道士,“听闻皇帝陛下极为信重寇天师,每逢国事有犹豫不决之时常问计于天师,天师以道术、法术、权术、谋术,连连相扣、术术应手,皇帝纳其言,烦忧之事立解。又闻天师有门徒一百余人,难免良莠不齐,有人依仗天师权势欺压良善、鱼肉百姓,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也不知是寇谦之受到了门徒的蒙蔽而不知,还是他寇谦之故意放任!”

    “大胆!”左边道士大怒,对赵俊生怒斥:“你是何人,竟要如此污蔑我家师尊和师兄弟的名声?”

    右边凶恶道士叫道:“师兄,跟他们废话做甚,待师弟我拿下他们再带回山上处置!”

    这时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到赵俊生身边拱手低声说:“兄台,这天师道势大,朝廷诸公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我听你一外地口音,若是争斗起来,他们人多势众,又个个武艺高强,你们必然会吃亏,不若就遂了他们的意思解下兵器,待下山之时再取回不迟!”

第228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赵俊生扭头一看这少年穿得精美华服,长得眉清目秀,眼角含春,红唇齿白,肤如凝脂,别人或许认不出她是女扮男装,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心想这只怕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贪玩才化装出游。

    他笑了笑点头示意,拱手说:“多谢公子提醒,不过寇谦之虽然自封为天师,被皇帝封为国师,在道教德高望重,又权倾朝野,但他毕竟不是武林盟主,还没那个威望让我等解剑!”

    赵俊生的话彻底惹怒了这两个道士,右边凶恶道士再也控制不住,立即拔剑向赵俊生刺来。

    旁边李宝大喝一声,伸手一斧头挡住了剑尖,另一斧头直往凶恶道士头顶劈去。

    凶恶道士眼神一凝,迅速收回剑招格挡,不但把劈向他头顶的斧头上的力道卸掉,还把斧头引到一旁,抬腿就是一脚踢在李宝的胸腹。

    李宝力量强横,身体健壮如牛,又皮糙肉厚,这一脚不但没有把他怎么样,反震之力还让凶恶道士连退两步才站稳脚跟并迅速反击。

    赵俊生看得眼神一凝,李宝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猛将了,这新天师道一个看山门的道士都能与其斗得旗鼓相当,十几个汇合下来都不见败相,看来不简单呐,难怪这些道士一个个牛逼嚣张得不行。

    左边道士也唰的一下拔出剑指着赵俊生大喝:“尊驾,既然出言不逊贬低我家师尊和师兄弟,贫道倒要向阁下讨教几招,出手吧!”

    吕玄伯抱着剑上前盯着这道士道:“破道士还没资格跟我家少爷动手,让在下先称一称你的斤两,在下让你三招!”

    “好啊,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那就让贫道看看你等到底有何本事敢在我新天师道山门下挑衅,看剑!”那道士说完迅速出招直刺吕玄伯。

    吕玄伯身体灵巧的一转身,唰的一下长剑出鞘,“叮叮叮”连续不断的兵器交鸣之声传出,吕玄伯身体腾挪闪避如同鬼魅一般,那道士刚开始还能应付自如,却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跟不上吕玄伯的出招速度,很快就被逼得手忙脚乱。

    二十几招之后,那道士就不能及时躲避,身上很快受伤,被吕玄伯的利剑一连割伤了三道伤口。

    吕玄伯一剑刺向那道士的咽喉,眼看这道士躲避不及就要被刺死,旁边突然伸出一柄剑挡住了吕玄伯的剑。

    “大师兄!”被救下的道士看见出手之人立即退后几步向来人见礼问候。

    另外一边的凶恶道士此时也似乎快要抵挡不住李宝连续不断劈砍的大斧头,显然还不适应李宝这种大开大合迅猛无比的战场杀伐招式。

    来人是一个中年道士,约莫年近四旬,整个人看上去丰神俊朗、红光满面,这位大师兄见凶恶道士抵挡不住李宝的大斧劈砍,立即出剑缠住李宝的大斧,大斧被缠住似乎挣脱不得,被大师兄使用粘字诀不停左偏右带,只听他一声大喝:“撒手!”

    李宝手上一柄大斧不由自主的脱手飞向天空,周围之人看见大斧头飞向天空,吓都一个个尖叫不已,纷纷逃走,唯恐被大斧头落下来砸死。

    那大师兄在李宝未反应过来之前欺身而上,左手一掌按在李宝胸膛上,李宝纹丝不动,却见他左手斧头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脸上瞬间出现一片潮红。

    “李宝!”赵俊生大叫一声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宝,连忙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立马知道李宝受了内伤,一股如有若无的气息在李宝体内四处乱窜。

    赵俊生立即一掌对着李宝的手掌,内力汹涌而出窜入李宝体内,把那一缕如有若无的气息包围化去,这才收回手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李宝的嘴里,在他背上拍了拍助他咽下去。

    “快把他扶下去休息养伤!”

    两个亲兵立即上前来扶着李宝退到了一旁。

    赵俊生站起来转身看着这新天师道的大师兄沉声问道:“只不过是意气之争,并无生死大仇,阁下一出手就要人性命,手段太过歹毒!敢问阁下何人?”

    这大师兄冷笑着看着赵俊生:“贫道添为天师首徒贺兰昭信!身边的狗被打了,也难免主人要出来找回场子,你等蓄意在我山门之下挑衅闹事,我等自然要严加处置,以儆效尤,我天师道既然在此开坛传法,自然不怕人挑事,有本事就来吧!”

    “你的对手是我!”吕玄伯提着宝剑斜向下一步一步走向贺兰昭信。

    贺兰昭信冷冷看着吕玄伯,“一看你的出招就知道不是正经武道门派出身,无非是依仗灵活迅捷的身法和诡异狠辣的剑招致胜,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我贺兰昭信就让你知道旁门始终是旁门,上不了台面!”

    “唰唰唰”吕玄伯也不跟他言语,迅速出剑招呼过来。

    “来得好!”贺兰昭信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不快不慢、不慌不忙出招格挡反击,防守得无懈可击,反击时却又快捷无比。

    赵俊生在一旁看得心中嘀咕:“这天师道的武艺却也有几分门道和不凡!”

    刚才他给李宝疗伤时已经感觉到他体内那一缕气息,必是贺兰昭信打入其体内的,那一缕气息似乎与内力颇有相似,但贺兰昭信对它的使用却又显得颇为粗浅,那气息在李宝体内显得散而不凝,破坏力无法集中。

    吕玄伯的剑术在赵俊生看来是很厉害的,但也的确如贺兰昭信所说的那样,身法灵活迅捷,剑招诡异狠辣,这如果用来刺杀却是极为厉害的招式,但如果跟人正面比武,那它的威力和威胁就要大打折扣了。

    在贺兰昭信面前,吕玄伯的剑招被克制了,两人交手二十多招之后,吕玄伯就攻不进去,只能依仗身法不停的四处游斗,但这却极耗体力的,他又没有修习道家练气之法,气息不如贺兰昭信这般绵长。

    七八十招下来,吕玄伯就撑不住了,被贺兰昭信逼得连连后退,他大汗淋漓,气力丢失极快,手中的剑都被贺兰昭信一招震得脱手飞出。

    贺兰昭信又想故技重施,欺身而上一掌推出,赵俊生这次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一把将吕玄伯拉开,伸出手指如剑戳在贺兰在昭信的掌心。

    “啊”贺兰昭信吃痛大叫一声,身体连连后退,却是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噗嗤”

    “大师兄!”两个守门道士见状大惊,立即扑上来把贺兰昭信扶起,此时贺兰昭信面色如金,大口喘息。

    “无量天尊,谁人敢在本座山门下闹事?”一个身穿镶金边道袍的老道士从人群之中飞身而出,手中拂尘只向赵俊生扫来。

    这拂尘竟然扫出呜呜之声,赵俊生脸色一变,立即后退一步,对面老道士得理不饶人,借着冲击速度一掌击向赵俊生胸膛。

    赵俊生眼神一凝,他感觉对方这一掌蕴含有强大内家劲道,当即驱动内力真气一掌迎上去。

    “啪”的一下,强烈的反震之力让老道士一个后空翻退了回去,而赵俊生也接连退了三步,每退一步,脚下青石上就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老道士原本红润的面容在落地之后竟然出现了一片潮红,他被几个徒弟扶住,惊疑不定的看着赵俊生,“不知居士何方高人,竟然修炼出如此强悍内息!”

    这话问出来的同时,老道士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修习的内息之法乃是得到师尊成公兴传授,听闻这种修习内息之法乃是前辈得道高人葛洪所创,,只有道教中极少资质绝佳之人方得传授,道教中对此等秘法也是秘而不宣,外人从不得知,当世武人也只修习锤炼肉身之法和技击之法,并不知道有此等秘法可以用来延年益寿和克敌制胜。

    赵俊生抱拳沉声道:“在下梁国赵俊生,这几位是在下的同伴,尊驾就是这玄都坛坛主寇天师?”

    “不敢当居士称呼为天师,都是那些供奉香火的香客信众们抬爱!居士及同伴大驾光临我玄都坛,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只不知贫道这几个劣徒为何惹怒了居士,引得居士出手教训?”

    这话说得真漂亮,赵俊生都真不好意思找茬了。

    他不好意思找茬,可旁边一个亲兵却是胆气壮了起来,叫道:“你这几个劣徒在这山门之处拦住我等,要收缴我等兵器,又出言不逊,嚣张得很,肯定是你这老道纵容所致!”

    寇谦闻言脸色一变,被一个随从怼了,他竟然无力辩驳,缓缓扭头看向两个守门道士,喝问:“为师记得并未叫尔等在此收缴香客游人之兵刃佩剑,你等为何擅自做主坐下此等之事败坏为师名声?”

    两个守门道士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师尊恕罪啊,并非是徒儿等要这样做的,是大师兄吩咐的,我等也是不得不从啊!”

    寇谦之黑着脸看向还坐在地上被一个小道士扶着的贺兰昭信,“真是混账东西,贫道醉心于炼丹,却是疏于管理教务,让尔等在此胡作非为!来人,把这劣徒带回去治伤,关在思过岩面壁思过一年!”

第229章 白鹭之爪

    几个道士听了寇谦的处置,立即上前把贺兰昭信和两个守门道士押走了。

    寇谦又对赵俊生拱手:“不想却是梁国来的赵居士,贫道乃是关中人士,年轻时曾随师尊学道于嵩山,与居士也算是半个同乡,请居士及同伴前往观中饮茶,贫道也好向居士请教一二!”

    赵俊生拱手:“请教不敢,天师请!”

    去见那华服西贝货跑跑跳跳出来叫道:“寇老头,想不到你今日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寇谦一看,只见这少年郎有些面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寇谦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

    “啊,你、你是是武”寇谦正要叫出这西贝货少年的名字,看见她向他眨了眨眼睛,立马明白了她意思,连忙改口:“原来是武公子啊,你今日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

    武公子显得极为委屈:“家里人都把我看得紧紧的,我想出来玩耍,他们不让,我就只能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喽!走吧走吧,你这玄都坛落成之后我还没来玩耍过呢,走走走!”

    寇谦被武公子拉住大袖,连忙道:“哎呀呀,武公子你慢点,老道的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

    赵俊生听了这二人的对话一时间很是惊异,寇谦可是皇帝拓跋焘身边的红人,朝臣们哪个对他不客气几分?他们的后辈自然是不敢在寇谦面前放肆的,可这个西北货却在寇谦面前毫无顾忌,如此随便,此人必定是皇亲国戚无疑!

    赵俊生等人跟着寇谦一起踏着石梯一步一步走向山上法坛道观,前面的香客游人纷纷让路,一个个看着赵俊生等人低声议论。

    等到了山上法坛广场上,香客游人更多,三清大殿前台阶下三个直径有两米的大香炉上都插满了燃香,香烟袅袅上升,游人香客出入各个法殿参拜祈福,又有道士在道家三清神像一侧摆下卦摊给信众批字算运程。

    寇谦把赵俊生等人引入三清大殿旁的一处偏殿分宾主落座,有小道士上前给赵俊生等人一一奉上茶水点心。

    寇谦先前与赵俊生对掌之时感觉赵俊生内息雄浑、霸道无比,他这个修习了几十年的老道士竟然都比不上,有如此雄浑的内息,必然是精修数十年才有如此功力,年纪定然不小,最少也有七八十岁了,再一看赵俊生却是生得俊朗、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必然是驻颜有术,于是态度更加恭谦。

    “敢问居士高寿几何?”

    坐在一旁的武公子听了这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噗嗤咯咯咯寇老道你真逗!”

    武公子差点笑岔气,而赵俊生却是气得不行。

    高寿?你这死老道会不会聊天?少爷我才二十出头,你这老家伙竟然问我高寿?赵俊生被寇谦这话雷得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他心里一番狂骂,脸上却笑眯眯的,放下茶杯摆手说:“年纪不说也罢,道长若不嫌弃,不如你我二人做个万年交,如何?”

    老道一愣,当即大喜,急忙说:“居士愿意折节下交,贫道求之不得,怎敢嫌弃?来来来,居士请喝茶!”

    一番毫无营养的寒暄之后,寇谦就问:“居士,贫道在修行之上有诸多疑惑,先前贫道感觉居士内息雄浑,必然是精于修行之道,有些疑惑想向居士请教一二,不知可否?”

    赵俊生也正想了解这个朝代的道士们对于内家的修行到了什么程度,于是答应:“请教不敢当,咱们互相学习印证,想必对双方也都有好处!”

    寇谦大喜道:“善!贫道资质不佳,修行之时已到三十余岁,得师尊厚爱传授大法,自是感激不尽,勤加苦练,却是进境太慢,到如今已有三十余年,功力却依然不到师尊的三成,最近几年竟是毫无寸进,反而有所退步,贫道甚是疑惑,还请居士不吝赐教!”

    赵俊生点点头,问道:“不知你这修行之法是如何修行?”

    寇谦觉得赵俊生的内息比他高深雄厚得多,也不藏着掖着,刚好说出自己修行方法,看见吕玄伯、李宝和几个亲兵,却是一脸为难。

    赵俊生见他神色,知道他担心修行秘法外传,于是对吕玄伯和李宝等人挥手:“尔等先出去逛逛,但不可走远!”

    吕玄伯、李宝等人纷纷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寇谦又看向武公子,笑眯眯道:“武公子,你看跟着我们两个老头坐着喝茶也没甚意思,不若您也去外面玩耍一番如何?”

    赵俊生再次被雷了,心里大骂你才是老头、,死老头,少爷我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呢!

    那武公子听了寇谦的话,很不高兴,起身跺脚:“哼,有什么了不起,还怕我偷学了,我才不学你们这些炼丹害人的法子呢!”

    赵俊生张大嘴巴看这位西贝货武公子耍小性子气冲冲走出去。

    “居士,武公子就是任性了一些,人还是很好的,您别更跟他一般见识!”

    “无妨,无妨,我没生气,我只是好奇这武公子似乎身上阴柔过重,阳刚之气少了一些!”

    寇谦讪讪一笑:“呃,谁说不是呢!对了,贫道还是说说修行之法吧,我派修行以意想气海穴为主,最为关键的是修行一段时日之后是否在气海穴感受到气息,气息生,则修行有望,否则一生都难以入道!意想时,可选择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轮流试之,金如钢铁、木有生机、水无常形、烈火无情、土之厚重”

    经过寇谦的叙述,赵俊生逐渐明白了寇谦这一派道家中人的修行方法,与赵俊生的气从丹田生的修炼方法不同,寇谦的修行方法是气从气海生,而且在搬运内息时不以经络为通道,而是以意念驱动内息穿梭于肉身躯体四肢,这种方法使得内息在搬运时速度较慢,但因内息的滋养,肉体强度却非常不错,比纯粹只在经络穴道中搬运内力真气好强得多,赵俊生的方法又不同,他是在药浴的配合下震荡气血的同时搬运内力真气,修炼速度快,基础牢固。

    赵俊生想了想说道:“我给道长把脉看看!”

    寇谦起身把手伸过来,赵俊生打在他的脉门上。

    良久,赵俊生松开手问道:“道长体内似乎多有铅汞积毒,想必是平日里时常炼丹吞服,这丹药是好东西,却不可以此为食,吞服越多,铅汞积毒就会坏了人体生机,想必这就是道长的功力不但不能进步,反而会倒退的原因!道长是不是感觉膻中、肾俞两处穴道时常隐隐作痛?”

    寇谦面露惊容,却又更加佩服,打着稽首说:“居士高明,正是如此!不知居士可有法子解我之忧?”

    赵俊生思索一番说:“道长可暂停了吞服丹药,不可多食肉类、大荤之物,待体内丹毒排尽,再吃上几副增补气血之中药。还有,道长对于内息的修炼的确勤奋,不过对它的掌控却远远不足,你的内息散而不凝,若能控制内息在体内任意游走、时大时小、时长时短、时粗时细,或可迅速散布与体内各处,又能即刻收拢于一处,如臂指使方能如火纯清!”

    寇谦听得眼冒精光,茅塞顿开,打着稽首说:“听居士一席话,胜过十年功!来来,请用茶!”

    这时吕玄伯疾步走进来抱拳禀报:“公子,刚才李宝说尿急,跟我等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去如厕,过了一刻却不见回转,我等去茅厕寻找,已无李宝踪迹!属下在茅厕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了这个!”说完递过来一根小管。

    “什么?”赵俊生脸色一变,豁然起身接过小管一看,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何作用,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江湖上常用的迷烟管,在封闭室内吹上一管,人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就会昏迷不醒,至少一个时辰之内无法醒转!”

    吕玄伯的话让赵俊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是何人把李宝迷晕了弄走的?为何要劫走李宝?

    “走,去李宝消失之地看看!”赵俊生说着拔腿就走,吕玄伯在前面带路,寇谦也是神色凝重的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了茅厕外,几个亲兵正在附近寻找。

    一个道士见这边围了这么多人,连寇谦都来了,立即走过来询问:“师尊,发生了何事?”

    寇谦立即说:“赵居士的随从李宝在此如厕时被人迷晕后劫走,你速去带人封锁山门,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进出,谁若强闯,一律拦下后速来禀报!”

    “是,师尊!”

    这时吕玄伯走到正在查找踪迹的赵俊生身边低声道:“少爷,以属下之见,很可能是白鹭之爪牙动手了,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您,而非李宝,捉了李宝是要让您心存顾忌!”

    赵俊生脸色严肃,他脑子高速运转,突然转过身来冲到寇谦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道袍衣襟大喝:“好你个寇谦老杂毛,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快快把李宝给我交出来,如若不然,我把你这玄都坛道观给拆了!”

第230章 赖定了寇谦之

    寇谦简直要哭了,他已是六十三岁的老家伙,泥土都已经埋到脖子,大魏国国师,天下道门中人敬仰的天师,整个大魏朝,皇亲国戚、勋贵大臣,哪个对他不是礼敬有加?如今却被人揪住衣襟叫嚷着要拆了他的道坛,可他却还不能发怒。

    “哎呦喂,我的居士啊,你可错怪贫道了,这事真不是贫道干的,刚才贫道一直跟居士在一起向居士讨教修行之道,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有时间来安排这事啊!”

    “居士、居士,有话好说,别这样,能不能先把手松开,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贫道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给几分薄面嘛!”寇谦之苦苦哀求。

    赵俊生却并不松手,冷哼一声说:“好,就算不是你干的,也可能是你的门徒干的!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收来那么阿猫阿狗,品性良莠不齐,既有道德高士,也有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之徒!我等自从来了平城,从未与人交恶,若不是你玄都坛的人干的,还能是谁?”

    寇谦之感觉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转念一想,赵俊生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他的门徒是什么德性他多少还有一些了解的,当初为了把教派发扬光大,他在收徒之时的确没有注意考察门徒们的品性,说不定门徒当中有人因为先前在山脚下发生的冲突而怀恨在心做下这等恶事。

    想到这里,寇谦之急忙对赵俊生说:“好好好,居士息怒,你要让贫道交人,总得让松开手让贫道去查查到底是谁干的吧,你这样揪着贫道,贫道也不能把人交给你啊!”

    赵俊生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说:“行,我也不怕你跑了,今日日落之前你若不能把人交出来,我就一把火把你这道观给烧了,哼!”

    寇谦之总算恢复了自由,喘了两口气,当即叫道:“来人,来人!”

    一个道士听到叫声跑过来打着稽首问:“师尊,您有何吩咐?”

    寇谦之立即问:“玉林啊,你大师兄、玉乾、玉坤在何处?”

    赵俊生知道大师兄就是贺兰昭信,玉乾和玉坤就是先前在山脚下跟他们发生冲突的两个守门道士。

    道号叫玉林的道士愣了一下,回答说:“师尊您不是下令把他们关进思过岩面壁思过了吗?”

    “没错,为师的确是如此处置的,你现在速去思过岩,看看他们是否在那儿,速速回来禀报!”

    “是,徒儿这就去!”

    “师尊、师尊,不好了,不好了,那些要下山的香客游人被拦在山门内不许出去,他们都在吵闹,几个师兄快要挡不住了!”一个道士气喘吁吁跑过来禀报。

    寇谦之的白眉皱了起来。

    赵俊生这时说道:“天师,李宝失踪已有两刻了,若歹人没有把他藏在观内,必然早就把人带出去了!这个时候封锁山门已没有必要,还会惹得那些游客不满!解除禁令吧,允许香客游人下山,但不许拥挤,一个一个走,若发现有人不适、被人搀扶、特别是有昏迷之辈被人背着,一律扣下来!”

    寇谦之听赵俊生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对来报信的道士吩咐:“听见赵居士说的了吗?告诉师兄弟们,让他们把观内发生香客失踪之事跟香客游人们讲清楚,请他们配合观内的安排,不要拥挤、吵闹,去吧!”

    “是,师尊!”

    寇谦之对赵俊生做拱手礼:“请居士移步早课堂,贫道要召集众徒问话,查找失踪之李宝!”

    赵俊生拱手回礼:“天师请!”

    众人随寇谦之来到了早课堂,寇谦之命人敲钟聚集一干弟子门徒,除了正在当值的道士们,其他正在潜修、诵经和劳作的道士们纷纷赶来早课堂。

    各道士们纷纷赶来的时候,前去思过岩查看贺兰昭信、玉乾、玉坤的玉林跑了回来,他向寇谦之禀报:“师尊,大师兄和玉坤师兄都在,只有玉乾师兄不见了!”

    寇谦之脸色一变,心中暗叫糟糕,如果这事真是玉乾干的,他还真不好向赵俊生交代了,他立即指派四个弟子:“你们几个去找玉林,派人去山门处告诉那里的师兄弟,若是发现玉林下山,给为师拦住他!”

    “是,师尊!”被指派的几个道士答应后迅速离去。

    寇谦之看见自己的徒弟们除了去办事当值的,都差不多到起来,足足有一百人左右,把整个早课堂挤得满满的,他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都肃静,为师身边这位赵居士的随从李宝就在刚才两刻之前如厕时失踪了,尔等在这段时间之内是否看见有人扛着昏迷之人或搀扶着不适之人下山,又或者看见什么可疑之人?”

    道士们互相看了看,低声议论起来,不少人都摇头。

    这时一个小道士犹犹豫豫、慢慢吞吞举起了手。

    寇谦之一看,立即问:“玉离,你见过?”

    那小道士期期艾艾说:“徒儿、徒儿刚才在柴房劈柴,尿急时正要去上茅厕,却看见玉乾师兄带着两个香客抬着一个壮汉,那壮汉似乎昏迷不醒,他们朝着后山小路下山去了,当时徒儿以为那壮汉有疾,又有玉乾师兄在前带路,还以为他们抬着壮汉下山就医”

    一切都是清楚了,果真是玉乾与外人合谋干的。

    赵俊生脸色不善的看着寇谦之,寇谦之察觉到赵俊生的目光,急忙转过身来作揖:“居士暂且稍安勿躁,此事贫道一定会给居士一个交代!”

    赵俊生冷哼:“人都被玉乾和两个香客抬下山去了,你去哪儿找他们?”

    寇谦之此时也察觉到这件事情只怕不是玉乾怀恨在心那么简单,只怕是另有隐情,他想了想对赵俊生说:“居士可否把那迷人昏阙的迷烟管借给贫道?”

    赵俊生疑惑的从吕玄伯手里拿了小管递给寇谦之,寇谦之接过迷烟小管举起来对众门徒大声询问:“尔等之中可有人认识为师手中这物件?”

    众道士们纷纷上前来打量这迷烟管,其中一人惊疑道:“咦,这东西看似与江湖上那些迷烟管一般无二,却又有不同!”

    赵俊生忙问:“有何不同?”

    众人只听这道士说:“只因这物件是害人的玩意,没有谁敢公然买卖,某人若要用一般都是自制,手艺粗劣得很,但这物件却是做工精细,必是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而成!”

    赵俊生与寇谦之对视一眼,寇谦之立即问:“玉净,你可知这迷烟管的来历?”

    原来这道人叫玉净,玉净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寇谦之看见他这种神色,显然是有所顾忌,摆手:“你不用顾忌,只管说!”

    “是!”玉净拱手答应,当即说出了这东西的来历:“师尊,据弟子所知,使用这种吹管的,只有白鹭司下属的耳目探子!”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早课堂内一片鸦雀无声,寇谦之显然也被这个结果惊得愣住了。

    赵俊生这时冷哼:“寇老道,白鹭司那帮人一向臭名昭著,天下谁人不知?如今你徒弟玉乾勾结他们把我的人劫走了,这事你如何给我交代?我不管劫走我的人是玉乾的主意,还是白鹭司那帮人的主意,总之,我的人是在你这玄都坛道观丢的,你得把人给我找回来,今日入夜之前你若不把人交出来,我就一把火将你这破道观给烧了,哼!”

    这都多少年没有被人当面将军了?寇谦之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今日这事让他的颜面尽失,人确实是在他这里丢的,他就有责任和义务把人找回来,否则这道理说不过去,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他都懒得理睬,直接报官,让官府去解决,可眼前这位却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道法功力高深的得道高人,他惹不起。

    李宝肯定已经被掳去了白鹭司,这是毫无疑问的,寇谦之甚至怀疑玉乾就是白鹭司的人,这个可能性极大!

    “好啊,姚白鹭啊姚白鹭,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竟然都伸到贫道的玄都坛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寇谦之对赵俊生作揖道:“居士息怒,人既然是在贫道这里丢的,贫道自然会给居士一个交代,请居士暂且在观内等待,贫道这就去白鹭司要人!”

    赵俊生摆手:“去吧去吧,日落之前我要看到人站在我面前!”

    寇谦之交代弟子们对赵俊生等人好生伺候,不可怠慢,他命人准备车马,带着几个徒弟、道童下山前往白鹭司要人。

    白鹭司。

    姚光远与宗爱面对面跪坐,矮几上摆着茶壶和茶杯。

    一盏茶被推到宗爱面前,姚光远笑问:“中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地方?”

    宗爱端起茶盏揭开盖子吹了吹,“听闻姚白鹭最近在派人查万度归之女万小姐的下落?”

    姚光远笑着说:“这都是陛下的旨意,中曹又不是不知,陛下有命,我这个做臣子的就不得不跑断腿啊!”

    宗爱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看着姚光远阴阴一笑,“那么姚白鹭查到万小姐的下落么?”

    “还未曾找到!”

    宗爱的脸色更阴沉了:“这咱家就不明白了,姚白鹭要查万小姐的下落,咱家自然是知道的,可你却把耳目派到咱家的家门外盯着,是怀疑咱家把万小姐来了个金屋藏娇?”

第231章 上门问罪

    姚光远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表情显露出来,“中曹莫不是在跟老姚我开玩笑吧,我的人怎么可能去中曹的家中盯梢?”

    “姚白鹭认为咱家是个没事喜欢爱捉弄人、爱开玩笑之人?你的人在咱家府门外盯了整整一夜,咱家若不是顾着大局,给你姚白鹭留点脸面,早就派人把他们弄死了,哼!”

    宗爱的表情不像有假,姚光远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了,这宗爱在内廷的官不大,进宫的时间也不长,可架不住这阉货掌管着皇帝的生活饮食起居,总在皇帝身边伺候着,深得皇帝宠幸啊,若这人在皇帝面前嚼舌根,随便说他姚光远一点坏话,让皇帝疏远、甚至怀疑忌惮于他,他的好日子只怕不多了。

    这人不能得罪,千万不能得罪啊!姚光远连忙堆起笑脸:“中曹息怒,你看你这话怎么说的,我等都是为陛下办差,就凭你我的交情,我绝对不能干这事啊!昨夜之事可能是下面的人不清楚误打误撞,中曹稍等片刻,我立马叫人过来问问就清楚了!”

    “哼,你最好快点,咱家还等着进宫伺候陛下呢!”

    “很快,很快的,公公稍候片刻就好!”

    姚光远说完立即转身对门外大喝:“来人,去给本官把胡言叫来!”

    “是!”

    没过多久,一个精明的汉子就握着腰刀刀柄走了进来,抱拳见礼:“属下拜见白鹭!”

    当着宗爱的面前,姚光远喝问:“胡言,昨日你是否派人在中曹的府门前盯梢?”

    “啊,这个”胡言正要说话,却看见坐着一个太监,立马明白这太监只怕就是宗爱,连忙改口说:“白鹭容禀,弟兄们并非是有意盯着中曹,是我们盯梢的目标去了中曹的府上,所以才跟着去的,今日一早就撤了啊!”

    姚光远转过身来对宗爱拱手:“中曹,你看手下弟兄们不知情,这都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您大人大量,多担待一些!”

    宗爱喝了一口茶,“老姚啊,你知道你手下盯的那人是谁吗?我相信你这位手下也应该知道,他叫赵俊生,之前是万度归的手下,在怀朔镇军中负责辎重之事,他若知道万小姐的下落就不会来平城让你们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咱家敢说万小姐的下落连万度归都不知道,别在赵俊生身上瞎耽误工夫了,把人撤回了,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时候不早了,咱家还要进宫,告辞!”

    “中曹走好!”姚光远连忙追上去送到衙署大门口,目送宗爱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过身来。

    胡言跟着姚光远走回大堂内,小心问道:“白鹭,撤还是不撤?”

    姚光远叹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死太监就是为那个叫什么俊生的撑腰来的,你们若没有发现问题,就把人撤回来吧,这人咱得罪不起啊,别到最后陛下交代下来的差事没办成,反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得不偿失啊!”

    “明白,属下这就去把人撤回来!”

    这时一个小吏急匆匆走过来禀报:“白鹭,国师来了!”

    “谁?国师?你开什么玩笑,国师会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姚光远惊得不屑不可置信。

    小吏急忙道:“属下说的是真的,看国师的样子,怒气冲冲的,只怕没什么好事!”

    姚光远沉吟一番,“这才刚送走一个瘟神,又来了更难缠的,今日咱出门之前没看黄历啊!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我去迎一迎!”

    来到衙署门外,姚光远就看见国师寇谦之正背着手面向大街,他立即走过去作揖:“下官拜见国师!请国师入内奉茶”。

    寇谦之转过身来,甩着大袖迈步走了进去,姚光远立马跟上去。

    到了大堂,姚光远又请寇谦之坐上首,并命人送来茶水。

    “不知国师驾临有何训示?”姚光远小心翼翼问道。

    “砰”的一声,寇谦之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大声呵斥:“姚光远,你的人平日里干一些窥人阴私、鸡鸣狗盗之事也就罢了,你竟把手伸到本尊的玄都坛去,还在本尊的玄都坛光天化日之下把香客游人掳走,你这是强盗行径,无耻之尤!今日你若不把人交出来,不给本尊一个交代,本尊就在皇帝面前参你一本!”

    姚光远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看向胡言,“胡言,这是怎么回事?你说!”

    胡言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严重,这次行动的确是他安排的,可他没想到区区一个李宝竟然惊动了堂堂国师,若早知道如此,给他十个胆子他不敢。

    这胡言也是心思灵动之辈,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急忙说:“白鹭,此事属下并不知情啊,属下并未部署这样的任务!”

    姚光远对胡言很了解,他看胡言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只怕就是胡言安排的,胡言没有承认,就是不想让寇谦之抓住把柄。

    姚光远心思一转,当即对寇谦之拱手说:“国师,您也听见了,这事肯定不是我白鹭司的人干的,我白鹭司是太祖皇帝下令设置的正经朝廷衙门,哪能干这种事情?”

    寇谦之看见姚光远这副态度,真是快要气晕了,他冷哼一声:“好,很好!事到如今你们竟然一推二六五,你不承认是吧,你这是什么,你总该认得吧,你这是你白鹭司的耳目探子用的迷烟管!你还敢不承认这事不是你们干的?”

    一根黑漆漆的小管子出现在寇谦之的手上,姚光远看得脸色变了变,心说这下不好办了,被人拿到了证据,身上溅了一身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胡言急忙说:“国师,能给小人看看吗?”

    寇谦之把小管子丢给胡言,他也不怕这二人当着他的面搞什么鬼,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胡言接过小管子仔细打量一番,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他手下遗落在玄都坛的。

    胡言心里计较一番,对姚光远拱手:“白鹭,借一步说话!”

    “国师稍坐片刻,下官去去就来!”

    两人来到外面偏僻处,姚光远脸色不悦的看着胡言:“看看你做得这等好事,你没事去惹玄都坛作甚?这下好了,人家上门来兴师问罪,你让本官如何脱身?这事要是解决不了,他寇谦之若真的去向陛下参上一本,本官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胡言急忙请罪:“您说得是,这事是属下办得欠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得想办法解决不是?”

    “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胡言想了想对姚光远说道:“白鹭,这事咱们打死也不能承认,咱们可以把人交给他,但不能承认是咱们干的,这样”

    姚光远听得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还有,寇谦之刚才说我们把手伸到他的玄都坛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胡言颇为尴尬,“这个数年前属下派了一个人混到了寇谦之的身边,给他做了徒弟,后来寇谦之给他取了个道号名叫玉乾,这次行动就是玉乾配合的,出了这事,玉乾的身份恐怕也已经暴露了,他肯定也是不能再回玄都坛,属下是想能不能请白鹭想办法把玉乾调到其他地方,别看玄都坛只是一个道观,寇谦之手下那些徒弟个个都武艺高强,玉乾留在平城太过危险,他怎么说也是忠心办事,如今他有危险,咱们若是不管,岂不让弟兄们寒心?”

    姚光远考虑了半响,答应道:“好,调任的事情本官来安排!现在的关键是平息寇谦之的怒火,待会儿你要跟本官好好配合演戏,别演砸了!”

    “明白,请白鹭放心!”

    两人回到大堂,姚光远对寇谦之拱手道:“让国师久等了,刚才下官派人去查了一下,在玄都坛失踪的这个人的确不是我的人掳走的,但我的人已经找到他身在何处了,他是被江湖仇家迷晕之后弄走的,这迷烟管也的确是我白鹭司的东西,但您也知道下面的人有时办事不小心遗落在外也是常事!国师今日既然来了,下官怎么着也要帮您把人救出来,您看这样处置如何?”

    寇谦之冷冷看着姚光远,直看得他冷汗直流,“他人在何处?”

    “在西三坊大街一带,具体位置下官的人正在探查,请国师稍等,不出一个时辰应该就可以确定位置!”

    寇谦之权衡了一番,他到这里来主要是把人找到交还给赵俊生,有个交代就行了,他本意是不想跟姚光远这种人有什么来往和冲突,这不符合他的处事态度和原则,既然姚光远服软愿意交人,他也不想再多生事端,不过还有一事,他必须要做。

    “可以,本尊就在这里等着,下午申时之前,你若不能把人带过来交给本尊,本尊就跟你没完!还有,玉乾这个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你们把他派到本尊身边监视本尊,是何道理?本尊可以不跟你这小辈计较,但这个人你们得交给本尊处置!”

第232章 一定是妖法

    李宝失踪的时间越长,赵俊生就越担心,如果白鹭司那帮人只是抓了李宝逼问与他有关的消息还好,他就担心白鹭司那些人行事不折手段,用残酷的刑罚逼供李宝,就算想尽办法把人救出来,倘若人被整废了,那也是白费力气。

    他环抱胳膊在早课堂内走来去,神情越来越焦虑。

    “咦,兄台你在这儿啊,寇老道呢?”一个声音从早课堂的门口传来。

    赵俊生扭头一看,是那西贝货富贵少爷武公子,“你还没下山啊?寇老道下山办事去了,你找他?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要不你等等?”

    “好啊!”武公子蹦蹦跳跳走进来,摸了摸肚腹:“不过我有些饿了,早上没吃早饭就出来了,刚才去道观的厨房找吃的,没想到他们的厨房竟然一点吃的都没有!”

    “道观的饭食是定时定量的,每顿饭食绝不会有多余!”赵俊生说着扭头问吕玄伯等人,“你们身上可有带吃的?”

    一个亲兵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包的饼,“我这里还有半块饼!”

    赵俊生拿过去递给武公子:“你要吗?”

    武公子接了饼张口就咬了一口,嚼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想不到这种饼这么好吃,在哪儿买的?”

    一个铜板买两个的大饼,你说好吃?赵俊生等人一阵无语。

    赵俊生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高姓大名啊?”

    武公子咬在饼上的嘴停下了,一副掩饰的表情说:“咱们家就是普通的商贾之家,有点小钱而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在赵俊生面前打马虎眼,赵俊生也不问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忧!”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武公子撇了撇嘴,走到赵俊生身边问道:“我见那寇老道都在你手里吃了亏,你的武艺定是不凡的,不若你教教我,我可以拜师的!”

    赵俊生嘴角扯了扯,心说这话说得好像我求着你拜师,你拜师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切!

    “公子误会了,寇老道是不想跟我一般计较,故意让着我的,我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呢?你要学武艺就找他,他可是国师,道法武艺高强,天下无人能及,你若学了他的道法武艺,天下大可去得!”

    “真的?”

    “真的!”

    武公子不吃了:“你骗我!”

    “真没骗你,要不然为何有这么多人拜他为师?他可是有一百多个徒弟呢!”

    这时一个亲兵快步走进来对赵俊生抱拳:“少爷,寇天师他们回来了,正上山呢!”

    “走,出去看见!”

    来到玄都坛广场上,赵俊生就看见寇谦之带着一些徒弟踩着台阶往山上走,身边还跟着李宝,李宝似乎还有些头脑不清醒,迷烟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退。

    “李宝,没事吧?”

    李宝憨厚一笑:“劳烦少爷担心了,李宝没事!”

    寇谦之开口了:“居士,贫道把人给你找回来了,你这总满意了吧?还有,这位是白露司的姚白鹭,人是他找回来的,说李宝兄弟是被仇家掳走的,这事你得多谢他呀!”

    吗的,这该死的老道,临了还要出卖老子一把,真是不当人子!姚光远心中大骂,脸上显露出一丝尴尬,拱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

    “哎呀,姚白鹭这么说就谦虚了,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赵某人一定要表示感谢!”赵俊生面带笑容上前装作亲近的模样拍了拍姚光远的膀子。

    这一拍可不得了,姚光远感觉一股无以言状的劲力窜进自己的体内,一瞬间自己的半边身体都麻了,不受控制,动弹不得。

    他虽然练过一些武艺,但精力主要都放在官场钻营和统御手下这几个方面了,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修习武艺方面,身体气血并不是很旺盛,赵俊生这一下只是用了三成内力,若是气血旺盛之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姚光远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看着赵俊生,此人随便一拍就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这是妖法,这一定是妖法!如此可怕,他这般手下怎么会惹上这种可怕的存在?

    “我等在兴隆客栈落脚,今晚在兴隆酒楼设宴答谢姚白鹭和手下兄弟们,届时还请姚白鹭一定要来啊!”

    姚光远压下心中的恐惧,急忙道:“我去,我一定去!”

    这时两个道士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向寇谦之禀报:“师尊,弟子等幸不辱命,把玉乾这个欺师灭祖之徒给抓回来了!”

    众人一看,还真是玉乾,此时玉乾一脸狼狈,被打得鼻青脸肿,看来刚才抓他的时候没有少动手。

    姚光远和手下胡言等人具是脸色一变,不是让玉乾躲起来了吗?怎么被寇谦之的人抓住了?得,这下麻烦大了。

    “师尊饶命啊,弟子并未欺师灭祖,只不过是嫉恨这几个人,愤怒之下才做出这等错事,还请师尊给弟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玉乾苦苦哀求,寇谦之明知道他是狡辩,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家伙吃里扒外,是姚光远的人,他摆手:“押去三清大殿!”

    他又对赵俊生和姚光远等人说:“诸位,贫道今日要以门规处置这劣徒,还请诸位做个见证!请三清大殿奉茶”。

    赵俊生拱手还礼,迈步向三清大殿走去。

    姚光远这时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已经能活动了,但窜入体内的那道劲力却四处游动,最后盘踞在膻中穴附近,让他气息无法完全通畅,始终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实在太不舒服了。他此生从未遇到过这种可怕之事,他十分肯定赵俊生会妖法,而且是很厉害的妖法,除了妖法,没有什么能造成这种可怕效果。

    “姚光远,这下你的乐子大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姚光远扭头一看,刚开始不认识,只觉得眼神,但他很快认出了这个人,当即面露恭敬,拱手躬身作揖:“见过”

    “咳咳,叫我武公子!”

    “呃,是是是,武公子,哎哟喂,您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跑啊?”姚光远真是被这般人搞怕了,今天他见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牛逼,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武公子走到姚光远身边问道:“先别管这些,你知道这个赵俊生是什么人吗?”

    姚光远还真不知道赵俊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国师寇谦之亲自出马就是为了这人,刚才还是这人轻轻一拍就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我曰啊,难怪寇谦之在这人面前如此恭恭敬敬,这样的妖法,谁不害怕?

    “那个,胡言你过来,这个赵俊生是什么来头?”

    胡言走过来抱拳回答:“属下派人查过,这个赵俊生是万度归的部下,在怀朔镇军中当任辎重营都尉一职!”

    这个消息让姚白鹭震惊了,赵俊生这个让国师寇谦之都恭敬有加的人竟然只是一个辎重兵都尉?

    武公子的脸上却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有趣,有趣!”

    辎重兵,根本不算兵,在鲜卑人眼里,辎重兵虽然被称为兵,但只是穿了破烂盔甲的民夫而已,一群民夫的头头能算什么官?

    “武公子,什么有趣?”

    武公子看着姚光远问:“寇谦之这个国师竟然对一个辎重兵都尉如此客气和恭敬,这难道不有趣吗?对了,现任怀朔镇戍军大将是谁?”

    姚光远说:“是新安侯、冠军将军皮豹子!”

    武公子闻言面露惊喜:“是他,说起来好长一段时日没有见过他呢!”

    三清大殿内。

    随着姚光远等人走进来,寇谦之冷脸看着被两个道士押着跪在地上的玉乾,走到他对面挥了挥手,两个押着玉乾的道士松开手退到一旁。

    “玉乾,你最好跟为师说实话,掳走李壮士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指使你,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玉乾立即在给寇谦之连连磕头,“师尊饶命,此事的确是徒儿怀恨在心才做下的错事,徒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师尊饶命啊!”

    寇谦之考虑了一阵,“好在人家李壮士无碍,你还罪不至死,为师也不杀你,但是你学了武艺不知把我道门发扬光大,反而依仗武艺飞扬跋扈、欺凌弱小,今日为师就命人废了你的武艺,把你关入思过岩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出来全凭你自己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玉乾听了寇谦之要废他武艺的话,他心中顿时害怕和恐惧起来,他甚至不怎么怕死,反而害怕被废掉武艺,他这些年依仗武艺和寇谦之的权势,又有白鹭司在暗地里撑腰,已经记不清坐下多少恶事,如果武艺被废掉,又失去天师道和白鹭司的庇护,他得罪过的人肯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他面露恐惧,眼珠子骨碌乱转,待寇谦之退到一旁让师兄玉戟上前来废了他的功夫,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情急之下铤而走险,率先发难,一拳将玉戟击退,迅速转身向旁边窜去。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殿内许多人都惊叫起来。

    赵俊生、寇谦之等人也没料到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形之下,这个玉乾还有胆子铤而走险,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武公子被玉乾控制住,他把武公子挡在身前,一手扣住武公子的喉咙,对着众人大吼,如同一头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野兽:“别过啦,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第233章 虚张声势

    姚光远和寇谦之都急了,特别是姚光远,这位武公子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若在这里出了事,他姚光远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指着玉乾厉声大喝:“玉乾你想作甚,快放开他!”

    玉乾双眼通红,惶恐不安,似乎对自己的情况要失去控制的程度,他堆着姚光远大吼:“退后,我让你退后!”

    玉乾手上的力道加大了,武公子似乎要喘不过起来,舌头都吐了出来。

    姚光远吓得连忙一边后退一边大叫:“好,我退,我后退,你松开,他快要闯不过气啦来,他若死了,你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玉乾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武公子此时已经面色发紫,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息。

    寇谦之沉稳一些,他阴沉着脸:“玉乾,你不要一错再错,现在你放开他,为师保你性命无忧!”

    “哈哈哈”玉乾已经有些疯狂的节奏,“你这死老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就是一个老骗子,还有你姚光远,你他娘的也是骗子,你们都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你答应让我得到保护,答应把我调走的,如今我却被这该死的老骗子派人捉来要废我的武艺,没有武艺我生不如死!”

    赵俊生看见这玉乾情绪已经失控,稍有不是就会酿成大祸,立即走到前面来举起双手:“玉乾兄弟,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样无济于事,只会让你自己陷入绝境,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啊,这个老骗子说要废我的武艺,他就一定会做到!现在,你们给我准备两匹快马、十金,给们一盏茶的时间,如若不然我就杀了他!”

    赵俊生脸色一变,当即说:“那行,你杀了他吧,他也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相干的人,他若死了,这玄都坛道观顶多也就给他的家里赔偿一些钱财,官司都不用吃!而你想过你的下场吗?你要抓人质也要抓一个有份量的一点吧,比如抓一个皇亲国戚,诸位姚白鹭和寇天师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还不是乖乖按照你的要求为了准备好一切?”

    寇谦之、姚白鹭二人脸色巨变,别人不知道这位武公子的身份,他们二人是知道的,若是武公子在这里出了事,他们两个全都跑不了。

    武公子听了这话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赵俊生,你这是要还害死我啊,我哪儿得罪你了?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其他人听了赵俊生的话都担心得要死,玉乾却是心里更乱了,完全不知所措,赵俊生说得没错,他抓住的这个人质份量太轻,无法成为他的护身符,不能让寇谦之和姚光远心存顾忌。

    就在这时,赵俊生抬起的手指突然一弹,内力在指头喷发将一枚缝衣针嗖的一下闪电般的射进了玉乾的额头。

    玉乾的身体突然一顿,赵俊生闪电般窜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把他从武公子身后拉出来,另一只手掌击打在他的胸膛,玉乾整个人倒飞出去,人在空中喷出大量鲜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阵噼啪的骨裂声,然后缓缓滑下来躺在墙角下。

    刚才这一连串的攻击速度实在太快,就连寇谦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玉乾就已经被击飞出去。

    三千大殿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过了好一阵姚光远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询问:“武公子,您没事吧?”

    武公子这时也回过神来,看了看全身上下,松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有,我很好!”

    寇谦之也快速上前说:“武公子,你没事老道就放心了!”

    武公子点点头,面对赵俊生破有些难为情:“赵兄台,刚才多谢你救了我!”

    “武公子不用客气,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赵俊生可没闲工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李宝已经没事了,他便对寇谦之拱手:“天师,此间事已了,在下就告辞了!”

    道观中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寇谦之也不好让赵俊生等人久留,作揖道:“贫道送送居士”。

    告辞了寇谦之,赵俊生等人下了山直向城门方向行去,这位武公子却是一路追上。

    “赵兄弟,拜师的事情你还没给我一个答复呢!”

    “武公子,我先就跟你说了,别在我身上耽误工夫,你应该找寇天师,他才是最适合做你师傅的人,去吧去吧!那谁,姚白鹭,你还不把武公子送回家去?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小心他的家人把你的皮都扒了!”

    赵俊生的话让姚光远深以为然,他若不在也就罢了,武公子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可他在这里,他就得为武公子的安全负责,急忙拦住武公子说:“武公子啊,现在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如何?”

    趁着武公子被姚光远拦住的工夫,赵俊山等人立即混入大街上的人群之后,转眼消失不见。

    武公子急得不行,一连踩了姚光远两脚,叫道:“姚光远,你气死我了,你到底帮谁的?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武公子,你别跑啊,大街上车马多,别撞着了!”姚光远在后面大喊,带上随从手下追上去。

    太阳落下山了,兴隆客栈里的灯笼点亮起来,赵俊生等人在房间里啃着蒸饼,桌上摆着几碟酒菜,赵俊生一边吃一边对李宝说:“吃完饭把东西都收拾好,明日一早咱们启程返回金陵大营!”

    李宝嘴里含着饭食,含含糊糊点头答应:“唔,唔!”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一个亲兵放下筷子走过去开门,打开一看是姚光远,回头喊道:“少爷,有人找!”

    赵俊生抬头一看,“哟,姚白鹭,你迟到了啊,进来吧!”

    姚光远弯着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他快步上前对赵俊生点头哈腰,正想叫人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出,叫赵都尉?对赵俊生不太尊敬啊,他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叫名字就更不妥了。

    “那个居士,正吃着呢?”

    赵俊生扒拉着筷子:“等了你好半天了,左等右等你总不来,我们就先吃上了,这酒楼条件一般,你若不嫌弃就添一双筷子!”

    姚光远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个这是姚某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居士千万别嫌弃!”

    他说完对后面一招手:“你们两个还杵在那儿作甚?还不快抬上来?”

    两个随从抬着木箱子走上前来放下,木箱子被姚光远打开,里面露出一片金光闪闪。

    赵俊生瞟了一眼,这箱子里装着全部都是一片片金叶子,少说也有两百金,他看着姚光远向吕玄伯、李宝等人挥手:“你们几个先出去!”

    吕玄伯、李宝等人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赵俊生用筷子指了指桌子对面,姚光远恭恭敬敬坐下。

    “小姚啊,你弄这么一箱金子来是何意啊?送礼也用不着这么破费吧?”赵俊生说完夹着一筷子菜吃了起来。

    姚光远看了看赵俊生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居士,那个对李宝兄弟动手并非是姚某的本意。当然,他们是姚某的下属,他们做错了事情,姚某要负责,这都是姚某的错,那个能不能请居士把姚某体内那一道劲力化去?他们日后绝不敢再冒犯居士了!”

    赵俊生一边吃一边问:“你怕死吗?”

    姚光远面露尴尬:“居士说笑了,试问这天下谁能又不怕死?姚某自然是也不例外”。

    “放心吧,你死不了,明日午时这道劲力就会自动散去,不过今晚子时你会遭点罪!”

    “啊,这这这”

    姚光远的话被赵俊生的目光打断了,赵俊生嚼着花生米,喝了一口小酒,“小姚啊,你觉得以我这本事想要做官容易吗?”

    “当然,当然,就您这本事,若是皇帝陛下得知,必然奉为上宾啊!”姚光远连忙说。

    “可我现在只是一个辎重兵都尉,这个官做得很舒坦啊,好吃好喝好玩啊!呆在皇帝身边是很累的,伴君如伴虎啊,所以还是做一个小官来得自在!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有人在后边盯梢,你就死定了!”

    姚光远如蒙大赦,起身连连作揖:“不敢、不敢!多谢居士,日后居士有用得着姚某的地方尽管说话,若无其他事情,姚某就告辞了!”

    看着姚光远走下楼去,赵俊生长出一口气,他刚才只是以姚光远怕死的心理将其吓住了,姚光远并不了解内力真气才会心生恐惧害怕,若此人不怕死,派大量杀手过来,即便他武功盖世也只能落荒而逃,朝廷的暴力机器绝不是吃干饭的,内力的确有其玄妙之处和很强的杀伤力,但也有耗尽的时候。

    想起跟宗爱约好去拿药材的事情,赵俊生朝斜对面喊了一声:“李宝,备马!”

第234章 落空

    宗府。

    厅堂内点了十几支蜡烛,木制的地板上反着光,柳氏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拿着酒壶给赵俊生面前的酒盏中倒满了酒,起身又去给宗爱倒酒。

    “难得来一趟平城,怎么不多留几天?来,吃酒!”宗爱说着话端起酒盏向赵俊生示意。

    还吃酒?赵俊生真是怕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问宗爱,宗爱也是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答。

    赵俊生拿起酒盏浅浅尝了一口,放下酒盏说:“别看我那只是个辎重营,事情还特别多,实在没有空闲时间留下来玩乐!宗兄能在宫里站稳脚跟,我是真心替宗兄高兴,我祝贺你!”

    “多谢多谢!”宗爱急忙倒满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对柳氏吩咐道:“颖贞啊,你去叫下人把东西拿来!”

    “好!”

    宗爱等柳氏走了,对赵俊生说:“赵兄有没有想换个地方做官?你那个辎重营都尉虽然管着一千多人,可再大也到顶了,没什么前途啊,你若是有想法,兄弟我这边可以帮你使使劲!”

    别看赵俊生跟姚光远说他只想做个小官,那都是为了唬住姚光远,能升官谁不想?不过若要离开木兰,他就不太愿意了。

    赵俊生也明白宗爱的心思,无论宗爱是真心出于交情想帮他的忙,还是宗爱想找外援,他都能理解宗爱。

    思索一番后,赵俊生对宗爱说道:“多谢宗兄美意,若是能升官谁不愿意?不过,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在军中混出一点名堂来。你看啊,这年头到处都在打仗,在军中容易立功,晋升提拔也快,有朝一日,我在外掌兵权,宗兄在朝统御百官,你我联手,大权在握,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宗爱眼中散发着莫名的光芒,脸上洋溢神采,拿起酒杯起身对赵俊生摇敬:“插手军中事务虽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全无办法!赵兄,切莫忘了今日之约!”

    “一定!”

    “对了,赵兄,昨日有人盯你的稍,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后不会再有麻烦!”

    赵俊生连忙敬酒:“哎呀,那要多谢宗兄帮忙说话!”

    一个家丁扛着一个麻袋走过来放在地上,向宗爱禀报说:“中曹,夫人让小人把麻袋扛过来,都在这儿!”

    宗爱点点头,挥手让家丁下去,指着麻袋对赵俊生说:“赵兄,这是你要的药材!”

    赵俊生起身走到麻袋边打开,撑开袋口一看,立马瞪大了眼睛,只见这麻袋里全部是山参、灵芝、雪莲和何首乌这些大补的药材,这得好几十斤呢!

    “我滴个亲娘诶,宗兄,这些全部都是上了年份的药材啊,老值钱了,我这也没这么多钱给你啊!”

    宗爱大笑:“哈哈哈赵兄见外了吧,这些药材在外面可能比较值钱,可是在皇宫多得很,每年都有许多用不完的被虫蚁啃食浪费掉,比大白菜还不值钱,这些药材我拿来一个铜板都没花,尽管拿走!日后再想要,直接说话,我给你弄来!”

    赵俊生拱手:“宗兄仗义,那我就不客气了!”

    次日清晨,赵俊生等人骑马穿过城门,吕玄伯回头看了一眼,对赵俊山说:“少爷,盯梢的人从昨日我们回到客栈就消失了,一直没有再出现,看来我们的麻烦彻底解决了!”

    赵俊生不报太乐观的态度,挥挥手:“希望如此吧!裴进他们在善无县已经等了三天了,咱们得尽快赶回去,否则金陵大营那边就得着急了!走,快马加鞭!”

    一路上风驰电掣,马歇人不歇,赵俊生等人于第二天上午回到了善无县外的营地。

    “都尉,你们回来了?”

    裴进、高修、高旭、薛安都等人纷纷迎了出来。

    赵俊生跳下马问道:“裴进,达勃孝义购买通关文牒的金子送来了没有?”

    裴进拱手回答:“回都尉,您走的当天下午就送来了,两千三百金,一金都不少,还有那些疗伤膏药,他也派人送来了两百瓶。另外,您吩咐需要采买的那些物资全部都采买到了!”

    赵俊生点头,当即下令:“好,传令下去,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收拾东西,一个时辰过后拔营启程!”

    高修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裴进迟疑了一下,询问:“都尉,您几位刚刚回来,是不是先休息一下,现在就走是不是太急了?”

    赵俊生摆手:“不休息了,我们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必须尽快赶回金陵大营!”

    “是!”

    各营头、队主、牙主、兵头们得到命令后立即下令兵卒们收拾东西,一个时辰之后,满载辎重的车队在赵俊生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启程了。

    远处的城墙上,一个身披斗篷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俊生的辎重队渐渐远去,整张脸都被斗篷的帽子遮挡着,旁边一个随从躬身道:“老爷,是不是把消息传出去?”

    斗篷人沉默了半响,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动手,就要做得干净一些,别留下后患!”

    “是!”随从答应,快步跟上去提醒一声:“老爷,恕小的多一句嘴,赵俊生手里可是有近千人马,就算是一千头猪也够杀一阵子,咱们只有两百人,能行吗?小的这心里感觉悬得很啊!”

    斗篷人冷哼一声;“千把人怎么啦?辎重兵,民夫也!叫他们兵是抬举他们了,本老爷手下这两百人可都是精锐骑兵出身!好了,少废话,立即把消息传出去!”

    “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

    这两天快马加鞭赶路,赵俊生几乎没怎么休息,在马背上一摇一晃,直犯困,可又不能睡着,只能硬挺着。

    这天到了黄昏时分,辎重队在一个湖畔边扎营,这湖边原来是有一个临时营地的,壕沟、栅栏寨墙、拒马、箭楼都有。

    辎重队在湖边停了下来,赵俊生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的景象皱起了眉头,原本的临时营地此时却一片狼藉,栅栏寨墙、箭楼被拆得七零八落。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这这这营地被糟蹋成这样,还怎么宿营啊?

    裴进打马上前骂道:“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啊,把个好好的营地拆成这样!都尉,我敢打赌,绝对是右卫军辎重营的那帮龟孙子干的,他们就是对我们羡慕嫉妒恨!”

    各营头、队主和兵卒们看到这种情形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纷纷破口大骂。

    赵俊生跳下马,走向营地,高修、高旭和薛安都三人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让兵卒们解散,高修回头大喝:“第一队第一牙安排警戒!”

    “领命!”队主答应后,大手一挥,“第一牙!”

    在牙主的命令下,三个什在各自兵头的带领下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分散开来进行搜索,在最高处进行设立警戒哨,并派出巡逻小队。

    赵俊生在临时营地走了一圈,他蹲在地上看了看一些马脚印,旁边有几堆马粪,他抽出匕首戳起一坨凑近了看了看、又闻了闻。

    “裴进,你们几个都过来!”

    裴进、高修、高旭和薛安都等人下马快步走到赵俊生面前,“都尉,有何吩咐?”

    赵俊生起身问道:“我问你们,前几天有沃野镇和右卫军的辎重队返回金陵大营?”

    裴进回答道:“沃野镇的没有,只有右卫军的辎重营!”

    赵俊生点点头,又问:“什么时间?”

    “有四天了吧!”

    “你确定是有四天了?”

    裴进算了算日子,扭头问高修:“应该有四天了吧?”

    “有,都尉去平城的当天下午,右卫军辎重营抵达善无县城,第二天上午启程返回的!”

    连高修都这么说,赵俊生相信他们的日子没算错,可是这营地内的马粪新鲜程度大约才两天时间,马粪的数量还不少,看来这两天之内有骑兵来过这里,数量还不少。

    薛安都问道:“都尉,天色不早了,咱们是就在这里宿营,还是继续往前赶路?”

    赵俊生对这条路很熟悉,沿途都是什么地形他闭上眼睛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从这里出发向西走,就算再走半天也没有合适安全的地点宿营。

    赵俊生权衡了一下,说道:“再往西走,就算走到半夜也没有安全的地点宿营,咱们这么多辎重,又黑灯瞎火的,万一遇到敌人突袭,只怕无法抵御,咱们就在这里宿营,传令下去,让马夫车夫们把马车拉到营地里,让兵卒们把营寨重新扎起来!”

    高修看着这满地的一片狼藉,抱拳道:“都尉,重新扎营就要把这些木料重新把寨墙、箭楼搭起来,最少也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做完,您看着天色已经快要黑了,要不咱们将就一夜,不搭建寨墙箭楼了,就直接把营帐都支起来?”

    赵俊生在营地内发现的异常情况让他的警惕起来,他认为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绝不能因为大意而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不,即便多花一些时间,也要让弟兄们把营寨给我搭建起来,咱们不缺火油,把火把都点燃起来,加紧干活!”

    “是,都尉!”

    远处的一处小山包上,一群人马隐藏山坡上的密林里,一个脸色冷峻、身形魁梧的大汉坐在马背上看着湖边营地内的情形。

    旁边一个骑士问道:“队主,他们开始重新搭建营地了,咱们失算了,没想到他们这么谨慎!”

    另外一个的骑士狠声说:“要我说,咱们直接冲过去,咱们两百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冲垮他们!”

    脸色冷峻的大汉对手下大骂:“冲什么冲?你是猪啊?他们背靠湖畔,左右两侧又有壕沟和马车挡着,要冲锋也只能从正面冲,冲到营地你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是等死,可你继续往前冲锋就冲到湖里去,还怎么打?传令,给我撤!”

第235章 陌刀队逞威

    在全军将士们的努力之下,好歹把营寨重新搭建起来了,等到开饭时已经是戌时,兵卒们一个个又累又饿,总归马车上有的是粮食,不愁这点吃的,赵俊生让兵卒们只管吃饱。

    从之前营地的乱象来看,应该是有人故意把这营寨拆掉了,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一般人不会吃饱了饭没事干故意把这营寨拆掉,除非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赵俊生当热夜里有人来袭营,因此把裴进、高修、高勋和薛安都等人叫来商议,几人轮流值夜,两两分组,又把警戒线往外扩展了一里,同时设立了几个暗哨。

    手下几个营头考虑到赵俊生这几天来都没有睡好,没有让他值夜,他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他本来还比较担心,直到子时都还没有睡着,子时过后才慢慢睡去。

    一觉睡到天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赵俊生放心下来的同时又有一些疑惑,忍不住在想,难道是他疑心病太重了?

    吃过早饭之后,辎重队离开湖畔启程继续出发赶回金陵。

    路上,高勋在赵俊生身边骑马走着,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安慰道:“都尉,如今阴山以南已没有柔然人的踪迹,都尉其实不必担心遭到柔然铁骑的突袭,这路上应该不会出是什么事的!”

    赵俊生摇头:“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真要出了事就晚了!”

    所有的马车上都是满载物资,赵俊生想让大队人马加快速度也不行,只能一招平常的速度赶路,如此亦可留有一些体力,真要遭到突袭也能及时组织防御。

    过了午时,气温有些高了,此时大伙已经有些口渴、饥饿,但在平常这个时候是不能停下来的,这次赵俊生却下令队伍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吃些干粮和水。

    兵卒们都很意外,不过军令已下,他们就照着执行,队伍缓缓停了下来,兵卒们该如厕的去如厕,口渴的河水,肚子饿了就啃几口干粮。

    吕玄伯走到赵俊生身边坐下,喝了一口水问道:“少爷是在担心有人半道伏击,此时让弟兄们休息是让他们蓄积气力?”

    赵俊生灌了一口水说:“不得不防啊,昨夜那湖畔的营寨被拆成那样,你又不是没看见,我想有人一是不希望我们在那儿过夜,继续往前走,那样他们就有机会出手;又或者我们留在湖边宿营,但嫌麻烦不搭建营寨,如此他们就有会杀过来!我们把营寨搭建起来了,他们想要偷袭就不太容易了!昨夜他们没动手,今日很可能会动手,咱们还是小心一些!”

    赵俊生又叫人把几个手下叫来吩咐:“告诉弟兄们,提高警惕!”

    “明白!”

    不久,队伍马车又重新上路,速度不紧不慢,兵卒们被一一告知后都有些紧张起来。

    申时,队伍了来到了一片低洼地,北方雨水少,这低洼地早就干枯,队伍从这里经过要少走十几里路,人行走在这里,扭头左右看看,就会发现左右两侧远处似乎都是山坡。

    赵俊生取下水袋喝了一口,突然就听见从右侧高地上传来大量喊杀声和马蹄声,扭头一看,却是大量骑兵从右侧高地上冲来。

    兵卒们一看顿时慌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押运时遭遇突袭,哪能不慌?

    赵俊生脑子里早就射设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场景,可真正出现时,他也有一些慌乱,好在及时醒悟过来,当即大喝:“众将士听令,马夫和车夫把马车围城一圈,弓箭手和弩箭手在中间,陌刀队在车前列阵,长矛手护住两翼,刀盾兵在其后!”

    赵俊生的声音够大,又及时下达了命令,这让辎重营的兵卒军官们都有了主心骨,心里安定了不少,很快在营头、队主们的命令下列队摆开阵势。

    这也得益于平时的紧急集合训练,熟练的训练已经让他们形成了本能,命令一旦下达,他们就按照平日里的训练迅速完成了列队。

    队列阵势还没有彻底完成部署,突袭的骑兵就冲上来了,打量的马蹄声和凶恶的怒吼喊杀声让兵卒们有些慌乱。

    眼看着突袭的敌军冲到了四五十米距离之内,赵俊生拿出腰刀向前一挥一声令下大喝:“弓箭手、连弩准备,六十步仰射放箭!”

    “嗖嗖嗖”得到命令的弓箭手们和连弩手们立即向前方射出了架势,弓箭手们射完一轮要取箭重新开弓,而连弩手们不需要,他们连续发射,箭矢的密集程度、火力输出远远高于弓箭手。

    突袭的敌人一群马贼打扮的骑兵,这些人用着相同的兵器,都是清一色的弯刀,他们冲锋之时队伍比马贼严整,行伍队列分明,这明显有着军阵痕迹,一般的马贼哪能如此?

    赵俊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帮人必定出身于军队,他心中一紧,也不知道陌刀队能不能顶住。

    陌刀队队长是李宝,他此时双手握着一柄大陌刀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眼前敌人快要冲上来,立即大喊:“稳住,都给我稳住,后退一步者,斩!”

    两百名陌刀手心里稍稍安定,但他们心头更加紧张,双手握着刀柄也不由紧了几分。

    “陌刀队,进”随着李宝的命令发出,陌刀队的兵卒们迈开了整齐的脚步,明晃晃的陌刀也向前移动。

    “第一排,刺”

    前排陌刀手一起大吼一声向前刺出了陌刀,这陌刀长达两米三,刀剑锋利无比,尽管这只是训练用刀,坚韧度不足,可锋利度还是合格的。

    敌人骑兵撞在了如刀林一般的陌刀队,“噗嗤、噗嗤、噗嗤”大量刀刺入马腹的声音响起,一匹匹战马发出凄惨的嘶叫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敌军骑兵纷纷随之再下来。

    这时第二排的陌刀手挥下了陌刀,身在空中的敌军骑士一个个被砍作两段,大量血水和内脏洒落下来。

    没有命令不准停下,这是陌刀队的铁律,在李宝的统带下,方阵形陌刀队的兵卒们一边迈步,一边挥刀劈砍,前排的兵卒直刺,整个队伍入一排排刀墙向前推进,一个个冲上来的敌人骑兵撞在上面被分尸两段。

    后面的弓箭手和连弩手依旧在不停的向敌军骑兵放着箭矢,他们在冲锋时就不是有人中箭落马,冲到军阵前方的人又一个个连人带马被看成两段。

    两百骑兵,对于赵俊生的这支队伍还是太少了一些,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百骑兵就被陌刀队干掉了一大半,落在后面还没有来得及冲上来的敌人此时已经被前方如地狱般的场景吓破了苦胆。

    这整齐的刀林,入墙推进,低下是一片片分尸两半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野草和大地,剩下的几十个敌军骑兵纷纷勒马停了下来。

    跑!这是仅剩的几十个敌军骑兵脑子里的同一个念头,他们的队官在第一时间就被李宝斩杀,剩下的这几十骑完全失去了指挥。

    残余敌军们此时哪里还有拥挤继续攻击下去?他们纷纷打马掉头打算逃走。

    赵俊生抓起长枪对队伍中仅有的一百余会骑马的兵卒大喊:“骑兵跟我追,其他人看守辎重,高修统带指挥!”

    这些只会骑马,不会骑兵战法的兵卒听到赵俊生的命令还是跟着他冲了出去,打马狂追逃跑的敌人,这伙他们在行,打顺风仗谁不会?挥舞着兵器大声喊杀,敌军听到身后有追兵,一个个吓得心慌意乱,只想跑得更快,根本不敢回头反击。

    追了几里地,赵俊生手中一杆长枪一连挑翻了十几个敌军骑兵,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又抓了十几个,本着穷寇莫追的原则,他勒马停止了追击,带着抓到的俘虏往回走,途中又捡到七八个没有摔死却受伤的俘虏带回来与大队人马汇合。

    薛安都带着人马过来看押俘虏,赵俊生策马上前询问李宝:“弟兄们伤亡如何?”

    浑身是血的李宝回头看了看,回答道:“死了十二个,伤了九个,其他人都还算完好!”

    赵俊生骑马走到陌刀队方阵面前看了看,大声道:“今日一战,无一人临阵脱逃,诸位悍不畏死,奋勇杀敌一百四十余骑,战果颇丰!若是换了镇戍军和右卫军,他们在遭受突然袭击之下,很可能早就掉头逃跑了,有了今日一战,日后谁还敢小瞧咱辎重队?传我命令,陌刀队每人赏两斤肉、十斤粮食、铜钱一百,其他人每人赏一斤肉、两斤粮食!”

    兵卒们顿时人人振奋,举着兵器大吼:“都尉威武、都尉英明!”

    赵俊生挥手:“传令,全军就地扎营,伙夫们生火造饭,其他人等解散休整!”

    兵卒们立马松懈下来,人人都找位置一屁股坐下,等休息够了,赵俊生又让他们打扫战场、收拢跑散的战马和地上敌人遗落的兵器。

    吕玄伯走过来向赵俊生禀报:“少爷,我已经审问过俘虏,您猜这些人都是谁派来的?”

第236章拖下水

    赵俊生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露出意外的表情:“听你话里这个意思,这些骑兵背后的主使者还是我们的熟人喽?”

    吕玄伯抱拳说:“少爷猜得没有,这些骑兵以前都是军中将士,他们之中有逃兵、伤兵、退役兵,还有山匪、盗贼,这些人都被吴策收拢在麾下密密养着,时常劫掠商旅和军需辎重!”

    赵俊生露出惊愕的表情询问:“你说的这一个吴策不会就是善无县令吧?”

    “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

    赵俊生拿着马鞭敲着手板心,一边走一边说:“竟然是他!这个吴隐藏得很深啊!”

    “少爷您打算怎么做?”吕玄伯抱剑跟上来问道。

    赵俊生沉思一会儿,“你不说出他的名字,我还真想不到是他,毕竟是他买了我们的通关文碟,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多,那一日在场官商每个人的嫌疑都很大,只有他的嫌疑最小!不过,不管他背后的靠山是谁,既然敢对我下手,就要准备承受我的报复!咱们先回去交接粮草物资,之后再决定怎么对付吴策!”

    话是这么说,这事要不要禀报皮豹子?赵俊生没有想好,他估计皮豹子知道后也只能以官面上的手段解决,到最后很可能把买卖通关文碟的事情捅出来闹得朝野皆知,到那时麻烦就大了。

    次日午时,辎重队回到金陵大营,进行粮草物资交接之前,赵俊生对裴进招了招手。

    裴进上前拱手:“都尉有何分时?”

    赵俊生看了看左右,低声交待:“物资粮草的分配还是按往常一样,卖通关文碟的金子拿出一千金和姚光远孝敬的两百金一起带回去,剩下的金子装一辆车随我去镇戌军牙帐!”

    “明白!”

    进行粮草物资交接之后,赵俊生叫人赶着马车来见皮豹子。

    “属下参见军主!”

    皮豹子正在忙碌操练兵马,听到声音转过来看了一眼,随即把操练之事交给司马,带着赵俊生来到牙帐。

    “赵俊生,这次怎么用了如此长的时间?今早本将召集众将议事时还说你们今日还不回来就明日派人去善无县查看”。

    赵俊生抱拳躬身说:“劳烦军主担忧了!这次属下把军主需要的军需物资全部采买回来了,所以担搁了一些时日!”

    皮豹子一愣,马上面带疑惑:“你说的是真的?”

    “回军主,千真万确!”

    到底是年轻人,皮豹子没能控制将绪,面露大喜之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俊生回答:“全靠了那一张军主盖了大印的白纸!有人出高价买了它!”

    皮豹子根本不关心是谁买了它,买去做什么,“哦,那张盖了大印的白纸价值几何?”

    “防去采买需物资所花的钱财,还剩下的全部带回来了。来人,把箱子都抬进来!”

    随着赵俊生的呼喊声,几个兵卒抬着箱子走进来。

    十个箱子一字排开,赵俊生一一打开,箱子里金光闪闪。

    “军主,还剩下一千金,都在这里!”

    “嘶”皮豹子眼睛都看直了,就算他从小跟在拓跋焘身边,也没有一次见过如此多的金子。

    所以说,这一个时代真正有的钱的不是皇帝,而是世家豪门。

    “你是如何做到的?”皮豹子回过神来扭头问道。

    赵俊生抱拳回答:“市面上有商贾愿意出高价购买这东西用作通关之用!”

    皮豹子从小跟随拓跋焘身边,哪里清楚商贾之中的一些伎俩,他只是惊讶于一张白纸上戳一个大印就卖出一千多金这个情况。

    他背着手来回走动,赵俊生站在一旁也不出声。

    良久,皮豹子停下来问道:“赵俊生,你说那些商贾买了这东西是不是干坏事?”

    赵俊生就知道皮豹子没那么好糊弄,他想了想抱拳说:“军主,商贾嘛,逐利之人!一支商队跑一趟所赚的钱财有一半要用在沿途打点,他们买这东西无非是想在通关之时减少麻烦、不用给通关费用!”

    皮豹子听出了一些明堂,他问:“一支商队若有了这东西岂不是永世不用交过关费用?”

    赵俊生笑着说:“那不能够,属下在那张纸上写了一个期限,仅一年内有效,过期作废!”

    皮豹子大笑:“你小子还真够鬼的!”

    笑完了,他又问:“这东西只怕不能卖多吧!”

    赵俊生抱拳回答:“军主英明,卖多就不值钱了,而且容易出事,但如果每年只卖三张就不会出问题!”

    皮豹子皱眉说:“商贾有了这车西就不用交税,朝廷就会少一分税收,本将若想用这东西筹措军费终归不是正途呀!”

    赵俊生一听就明白皮豹子想用这东西生财,却又心有顾虑,当即说:“所以属下才多不多卖,每年只卖三张就不会出问题!军主初为主将,既无资历,又无战功,军中将士嘴上不说,心中难免不服,属下以为年主当以钱财收买人心,只要将士操练刻苦,作战勇猛,军主再以钱财厚赏,必能尽收将士之心!”

    皮豹子也是跟在拓跋焘身边长大的,哪里不懂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只是巧妇难为无米炊,没有钱他拿什么去施展这收买人心的手段?

    如今有这个来钱的办法,又听了赵俊生的话,再不犹豫,走到案桌边拿起将军印在两张白纸上盖上大印转身交维赵俊生:“拿去买了!”

    赵俊生接过两张盖了大印的白纸说:“军主放心,这两张纸至少能卖三千金?”

    “当真?”

    赵俊生只差拍着胸脯保证:“若不能卖三千金,属下提头来见!”

    皮豹子大喜,“本将请万将军把你留下来果然是做对了!行了,你去吧,何时再去善无县提前说一声!”

    “遵命!”

    赵俊生走出牙帐去找花木兰,看见她正在操练兵马,根本没空搭理他,只好先行返回辎重营。

    他刚走没过多久,管门外就来了两个俊俏少年郎向营门守卫说要找皮豹子。

    “故人?”皮豹子有些纳闷,想了想还是说:“请他们进来!”

    两个俊俏少年被引进来,年少一人笑着说:“皮将军,别来无恙呼?”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923/ 第一时间欣赏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作者:最后的烟屁股所写的《我老婆是花木兰》为转载作品,我老婆是花木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老婆是花木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老婆是花木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老婆是花木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老婆是花木兰介绍:
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