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薄景衍是真正男人!
苏阮阮面红。
半响,她才道:“偶尔食之,就当是一道名菜吧!”
薄景衍轻笑一声,这个话题略过。
苏阮阮却出了会儿神。
片刻,她低声说:“我只觉得对不住贺家二老!”
薄景衍也思量着说:“贺季棠虽未明面上救殷长河,但他请来周先生也算是围魏救赵,贺家老太太未必未察觉,否则那次便容不得殷明珠在贺宅放肆了!”
苏阮阮叹息:“父母爱子,本没有错!可是我观察静安舅舅,他应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薄景衍低语:“羊城那儿实在惨烈!若是我,也不会放过!”
苏阮阮抱住他的腰身,柔柔软软的。
她低喃:“我只可怜慈安!”
薄景衍沉默半响,才轻语:“贺家二老年事已高,若是贺季棠真的出事,我们将慈安接过来照料!”
苏阮阮惊讶。
薄景衍摸摸她的小脑袋:“慈安本性良善!贺季棠的事情不应该迁怒他,你放心,那个项目仍在继续,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停滞不前。”
他一席话,苏阮阮听了感动。
她的男人是真正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吃多少驴肉也换不来的胸襟!
……
苏阮阮又约周太太喝过茶,给她看了身子。
周太太一切安好。
她喜爱苏阮阮,握住她的手轻道:“阮阮,是你给了我女人的第二生命!若是你愿意你叫我一声姐姐,周生就是你的姐夫!”
苏阮阮微笑:“我愿意。”
自此,她唤周太太周姐姐。
周太太待她好。
回了羊城,周太太特意寄了羊城特产过来,多得吃不掉。
苏阮阮分些出来送到顾、孙两家。
孙静安太太含笑说:“周太当你是自家妹子了!”
她指着那些特产:“珍宝易得,但是这些东西却是周太精心准备的。”
苏阮阮心中也感动。
自此,书信电话常来常往。
周先生周太太回去,有一人却不知。
便是殷明珠。
周先生撤了支持,殷家完了,医院等产业破产。
殷明珠去酒店,想求一求周先生。
但周先生早已回了羊城。
殷明珠听闻这个消息,当场气得炸掉。
回到家中。
她将手包扔在沙发上又点了支烟:“王八蛋!亏我陪他睡了那么久!”
薄雾缓缓升起。
殷明珠肺部生疼,这才好过一些。
殷肇下楼,手边一只行李箱。
殷明珠眯眼:“哥,你要出国?”
殷肇淡淡开口:“我已经联系好国外一家医院,下周任职!”
殷明珠跳起来。
她不敢置信:“这个时候你要出国?还有我们殷家,除了这幢别墅还剩下什么?哥,苏阮阮整得我们这么惨,你为什么要放过她?”
殷肇扔下一叠照片:“自己看看!爸自己作的孽!”
殷明珠拾起来一看。
一间很大的废弃工厂,很多人在做事。
那些人面目可憎。
殷明珠险些吐出来。
但她自私自利,兀自说:“这是他们的命!跟我们殷家无关!”
殷肇觉得她无药可救。
他径自提着行李,放进后备箱。
殷明珠追出来,歇斯底里地大叫:“殷肇你会后悔的!苏阮阮害得我们一无所有,你就是帮凶!”
第七百五十二章 留下来!留下来!
殷肇坐上车,仍能听见她的咒骂。
他发动车子向着机场开去。
冷风不停地往车内灌,殷肇忽然刹了车。
他舍不下医院。
他服务了那么多年,又怎么说舍下就舍下?
殷肇想在出国前,再看一看。
性能良好的跑车掉头,直奔B市联合医院。
夜晚,医院灯火通明。
殷肇怔住。
这里……不是破产被查封么,怎么会亮着灯?
白色跑车缓缓驶进去。
主道两旁,站着无数白衣天使还有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都在夜晚等着殷肇。
殷肇停车,他从车上下来。
四面,都是掌声。
殷肇看着往日下属,还有一些接触过的病人。
有个小女孩穿着病服,送上一束花。
她说:“谢谢殷叔叔给我垫付医药费!”
殷肇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四周的同事们也纷纷说话——
【殷院长是好人!】
【殷院长离开之前垫付了好些困难病人的医药费。】
【这样的好医生不应该走!】
……
殷肇喉头发紧。
殷家出了丑闻,未想他殷肇还能被这样公正对待。
他觉得够了。
苏阮阮从人群中走出,她手里一份聘用书。
她微笑:“殷肇拥有同圣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同圣注资联合医院,医院不会关门将会继续经营下去为病患服务!不知道殷医生愿不愿意继续当这个院长!”
殷肇愣住。
四周一片掌声,马股东带头叫着留下来。
【殷院长不要走!】
【继续留下来!】
【留下来!留下来!】
……
苏阮阮看着殷肇,“他们都想你留下!”
殷肇静默片刻。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不出声,等他决定。
殷肇喉咙发紧:“我来是想看医院最后一眼……但我愿意留下来!”
掌声一片。
马股东的手掌都拍红了。
殷肇的小助理眼圈悄悄转红。
她情不自禁上前,抱住殷肇。
殷肇愣了一下,他低头注视跟着自己四年的女孩子。
他想轻轻推开,但最后却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被抱得太紧。
苏阮阮也笑了,她如释重负。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殷肇的办公室里。
小助理煮了咖啡。
咖啡喝着挺香,也有几分苦涩。
苏阮阮正式向他道歉:“殷肇,我要向你说声抱歉!”
殷肇明白她的意思。
他修长手指轻轻抚触杯子,淡淡地笑:“你没有错!是我太过相信身边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
他问苏阮阮接下来的打算。
苏阮阮一愣,然后自然而然地接:“那是孙先生的事情了!我同你一样是救人治病的医生!”
殷肇点头,他说:“这样很好!”
那些事情阴暗,他心中并不喜欢她涉深。
苏阮阮怎会不知?
她对殷肇抱歉的就是:他记挂她多年,而她却亲手摧毁他的生活。
她只能抱歉!
那些事情,以后殷肇不会再提,她自然不会。
一杯咖啡的时间,苏阮阮告辞。
殷肇在医院忙碌至深夜。
他回了殷宅。
殷明珠仍在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她看见殷肇回来,冷笑:“怎么又回来了?你也不甘心了是不是?”
殷肇朝着楼上走。
他边走边说:“我会替爸请律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另外……”
他立在楼梯中间,轻道:“医院再次启动了,同圣注资826亿资金。”
殷明珠酒一下子醒了。
她声音尖锐:“不可能!苏阮阮恨不得殷家死,殷家破产,她怎会这样好心?”
殷肇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又将行李取了下来。
他道:“看来没有必要再住一起了!明珠,你已经被秦愫同化。”
殷肇说完,趁夜离开。
兄妹分道扬镳!
第七百五十三章 贺季棠最后的柔软
贺宅书房。
贺季棠坐在灯下,静静看书。
沈辞冒然进来。
贺季棠未抬眼,只淡淡问:“孙静安又来了?”
沈辞将门合上。
他点头:“孙先生不但来了,还跪了!”
贺季棠出了会神,淡笑一下。
他说:“真有他的!自他跟着父亲开始,我便看出他不是简单人物!这么一跪,是怕我死得太慢!”
沈辞缓缓上前,声音略沉:“周先生这条路子是死了!”
贺季棠冷笑:“我给殷家指了路,是殷明珠无用!”
沈辞又说:“苏小姐太能干了!季少何不……”
他作了个手势。
贺季棠看他一眼,他低头继续看书。
过了片刻,才轻声反问:“你忘了慈安的病了?她出了意外谁给慈安治病?”
沈辞脑子一糊:“还有辜老!”
贺季棠放下书。
他皱眉对沈辞说:“自己去领罚!”
沈辞一愣。
随后他就知道他惹季少不高兴了,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
他退出去。
陈二闪了进来。
陈二是贺季棠肚子里的蛔虫,季少对苏小姐的那点儿心思陈二看在眼中。
殷夫人不过冒犯一句,就被送给旁人玩弄。
沈副院长还敢对苏小姐不利!
活腻了他!
陈二自持这份了解,腻腻歪歪过来。
他舔着脸说:“季少心情不好,那定是担心慈安小少爷的身体了,要不,我请苏小姐过来请请脉?”
贺季棠踢他一脚。
陈二佯装疼痛,装可怜。
贺季棠却说:“准备准备,我要离开B市!”
陈二心一颤,捉住贺季棠的腿娘娘腔一样地哭:“季少您不能丢下我啊!再说二老还要您侍奉呢……”
最后他说了句实话:“孙先生查不到您头上的。”
贺季棠冷笑:“查不到我头上难道他查不到羊城?周先生无关紧要,羊城霍家才是我命门!”
陈二一凛。
贺季棠站了起来,他吩咐行事。
陈二听着,委屈巴巴:“苏小姐不该啊!季少您对她这样好,她倒是把您逼到了绝境上头。”
贺季棠让他闭嘴、滚出去。
陈二离开。
贺季棠仍在看书。
他自小聪慧,运筹帷幄,到了此时仍是临危不乱。
但此时书却看不下去,沈辞同陈二的话轮流在脑中交织。
他干脆细想。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动过杀机。
只是那天庭院中,苏阮阮抱着慈安的样子,总不停提醒他。
他身在刀锋,若有不测,阮阮会善待慈安。
不日即将远赴羊城,贺季棠收拾几本常看的书。
走出书房时,目光却落在那玉架上头。
那套凤冠霞帔,宛若美人。
却是他,从不敢亵渎的美人。
若是……他手上干净,他想,他定不会错过!
哪怕她即将为人妻。
贺季棠将东西收好,他叫来管事:“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将这个送到薄宅。”
他的心思,管事早就窥知。
他佯装不懂:“季少那日不在?”
贺季棠随口唔了一声:“那几日外省有个学术交流!”
管事点头:“行,季少放心!”
贺季棠忽然轻拍他的肩:“以后尽心做事,不会亏待你!”
他从抽屉里取出好几叠子钱,约莫五十万的样子,交给管事。
管事得了钱,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他再想到孙先生这几日总来,就更多了个疑影!
第七百五十四章 半醉时,才有真话
贺季棠吩咐完一切,他去见贺家二老。
才到院门,正好撞见孙静安。
孙静安像等他良久,见了他便道:“季棠,一起喝个小酒!”
贺季棠拿捏着矜持:“孙先生这样雅兴?”
孙静安过来揽住他的肩,温情脉脉:“怎么和我这样生分了?一口一个孙先生的!你可还记得你跟着我后头时,毛还没有长全。”
贺季棠淡淡一笑:“孙先生今天这样煽情,看来这顿小酒我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矫情!”孙静安拖他上车。
他们一个地位高、一个出身显赫,喝小酒的地方也定非等闲之辈。
醉今朝清了一层楼,接待这二位大佛。
日室包厢,几个小姑娘跳舞,热热闹闹的。
喝的是清酒。
孙静安不拘束,外套除下只着白衬衫,袖口更是卷到手肘。
贺季棠却是一袭青衫,颇为疏离。
孙静安亲自倒酒。
他笑容可掬:“季棠,我们有多少年未曾这样对饮过了?”
贺季棠握着酒杯,笑得淡淡的。
他说:“大约是从孙先生大权在握之时!”
“又矫情了!”孙静安半真半假:“我何时都是尊重老师的,更是将你当成亲弟弟,何来权势一说!季棠我可得给你满上,罚你说错话。”
贺季棠直视孙静安。
他微微一笑:“若是我不喝呢?孙先生便要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他突然发难。
孙静安虽惊讶,却也能接得住。
他起身轻按在贺季棠的肩上,呵呵一笑:“那这杯罚酒,我替你喝掉!”
一杯清酒下去。
孙静安眉头都不皱一下。
贺季棠却垂眸:“孙静安你这算什么?拯救苍生么?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没有作用!”
孙静安面容微冷。
他索性不装了,手中杯子一放冷笑:“真有个性!你是痛快了,那老师和师母呢?他们老年若是丧子,这笔账和谁算去?”
贺季棠目光直逼:“孙静安,你这么有把握?”
“我没有!”孙静安敞开了话说的:“你小子厉害!我甘拜下风!现在可以别阴阳怪气,好好陪我喝一杯了吧?”
贺季棠没有再说什么。
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孙静安目光灼灼。
他喝得比贺季棠凶,几盏茶的功夫,孙静安醉趴在桌上。
贺季棠握住酒杯,轻道:“送孙先生回家!”
立时就有两名黑衣男人出来,一左一右扶着孙静安出门。
孙静安醉了,喃喃地说:“季棠我当你是亲弟弟,你却同我疏远!”
贺季棠手中杯子,握紧!
他冷冷一笑:好一个亲弟弟!
当年他一心爱重孙静安,崇拜他追随他。
孙静安,是他生命里出现的一道光!
那晚,他鼓足勇气拨了那人电话想求救,可那人却说:“季棠有事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电话挂了。
那年的小季棠眼睁睁地看着几名高个朝着自己走来,他又被打得头破血流……
从那天起,他便知道谁也靠不住。
这个世界,唯有他贺季棠重新制定规则。
第七百五十五章 夫妻乐趣罢了!
农历年之前,苏阮阮接到了薄景媛的来信。
她细细看完,轻轻笑了笑。
薄景衍从浴室出来,坐在她身边:“景媛写什么了,你这样乐?”
苏阮阮将信纸叠好。
她说:“景媛在那儿一切都好!她卖了几样首饰资助了几个小孩子上学,还教他们画画。”
薄景衍笑话她:“你这个大嫂教导得好。”
苏阮阮却接着说:“信里还说柯蓝过去了!”
薄景衍不记得这号人物。
苏阮阮就告诉他:“也是中江美院的学生!当初写情书给二哥,景媛同她打了一架!现在柯蓝当了记者,名正言顺地窝在那处了!”
她含笑:“景媛大概窝火得很,还得装大方!”
薄景衍立即就明白了。
他说:“她是斗不过人家,找你当后援呢!”
苏阮阮眼神亮晶晶的:“我写信给二哥?”
薄景衍便说酸话:“你写信给你二哥同我说什么!我又不知道你们那些私密。”
苏阮阮最是矜持。
她轻道:“过去你说说酸话便罢了!现在景媛一心要嫁他,以后你少不了叫他一声妹夫,难道以后你见了二哥还要再挑我的刺?”
薄景衍见她真恼。
他连忙赔不是:“开个玩笑罢了!夫妻之间小情趣,哪里被外人听见?”
苏阮阮轻拿轻放。
她拿来信纸写信,一字一句故意问过他的意思。
薄景衍好气又好笑:“报复心这样重呢?”
他抱她到怀里疼爱:“心性还和小时候一样,爱生气又要强!”
苏阮阮把玩他衬衫扣子。
她也不写信了,专心陪他。
前阵儿薄景衍搞了个大项目,忙了有小半月,这才空闲。
独处书房,十分私密。
他们又有过无数次的恩爱,此时抱在一起难免动情。
薄景衍尊重她,怕她不适应,抱她到书桌上时低喃:“要不要回卧室?”
苏阮阮青丝荡开。
她抵在他胸口,又仰头向他索吻……
薄景衍吻了她一会儿,低笑:“我去拿个东西!”
苏阮阮声音轻颤:“别!”
她长睫颤动,声音轻轻的:“我们快要结婚了!”
薄景衍犹豫一下,最后去锁上门,那东西终究还是没有去拿……
信,是次日写的。
苏阮阮在信中请苏二哥多照顾景媛,字里行间很有护短的嫌疑。
苏阮阮脸热,但也顾不得了。
马上要农历年,景媛回不来。
苏阮阮便要买些新衣裳寄过去,让二哥带给她。
正巧,顾夫人婆媳同马太太也要逛街。
一拍即合。
苏阮阮买了好些衣裳给景媛,就连顾夫人都说:“你待景媛是不同。”
苏阮阮轻嗯一声。
她说:“景媛信任我,她的事情我也愿意张罗。”
顾夫人微笑。
女儿在婆家过得好,她十分欣慰。
几位贵妇人逛累了,坐着吃茶聊天。
马太太消息灵透了些情况:“听说了么,殷明珠去了羊城。”
顾夫人同陈安安惊讶。
苏阮阮却是知道。
她喝了口香茗,低低地说:“周太太写信告诉我了,殷明珠跟了羊城霍家那位。”
顾夫人大吃一惊。
她脱口而出:“那位年近六十了吧?殷明珠再怎么样也不能这般自降身份!”
第七百五十六章 我怕我压不住这福份
苏阮阮淡笑:“霍家实力与周先生相当,霍家老爷子手里有使不完的钱财,殷明珠委身也想得通!”
马太太冷笑:“霍老头岁数能当她爹了!那人又有两个儿子,万一哪天两腿一蹬,她便什么也没有!”
顾夫人一言难尽。
苏阮阮看一眼马太太:“就是这样一个老头外室,那也得有人引见的!八成是她投奔贺季棠得来的出路!”
马太太叹息。
几人正说话,贺宅打来了电话。
原来是岩师傅做的秀禾吉服好了,让苏阮阮去试一试。
苏阮阮道:“我给慈安也买了几身衣裳,正巧送去。你们再坐坐。”
顾夫人点头。
她又忍不住叮嘱女儿:“贺季棠水深,你别涉及太多。”
苏阮阮请她放心。
她总归留个心眼,去贺宅都让司机送,再报个平安电话给薄景衍。
很是妥贴,顾夫人也放心不少。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贺宅。
苏阮阮才下车,贺慈安就跑了过来,小小身体抱住苏阮阮的腿,叫得亲亲热热。
苏阮阮抱起他:“姑姑给你买了过年的新衣裳!”
小慈安高兴。
苏阮阮抱着他朝主院走,一边许诺:“年初三我过来接你去住几日。”
小慈安搂住她脖子,有些羞涩。
心中是高兴的。
苏阮阮见到他也高兴,亲了亲。
一大一小去主院,岩师傅已经等在那儿了。
贺老夫人正陪着喝茶,见苏阮阮过来她含笑:“快过来看看岩师傅的手艺,当真精工夺巧,你成婚那日穿上必定不凡!”
苏阮阮抚着那绣工,也是爱不释手。
她称赞岩师傅:“岩师傅是当今第一人了罢。”
岩师傅受了赞美相当高兴,随口说:“我听说季少手中有套软金做的凤冠霞帔,那才叫巧夺天工!若是配上这套秀禾……”
他一说,贺老夫人十分感兴趣。
她叫来管事:“季棠在家吧,你去问问他。”
管事的看看苏阮阮。
苏阮阮浅笑:“听说那套凤冠霞帔算是文|物,早年是给一位妃子做的但是临时未用得上,老太太,我怕我压不住这福份。”
贺老夫人是信这些的,她思忖过后也说:“也是!若是压不住反倒不好!”
她高高兴兴让苏阮阮去试衣裳。
苏阮阮便拿了衣裳去试。
吉服合身,只是腰那儿略松了些。
岩师傅笑道:“我拿回去改一改便好。”
苏阮阮谢过他,并送了一份相当大的礼。
岩师傅收下。
贺老夫人留苏阮阮用晚饭。
苏阮阮同意了,她拨了电话让薄景衍晚上八点来接她。
贺老夫人听见电话,若有所思。
贺宅今天晚饭开得早,贺季棠也回来吃饭了。
他一进饭厅坐下,便含笑问苏阮阮:“听说岩师傅问起我那套凤冠霞帔?”
苏阮阮便装得淡淡的,她说:“是问了!”
贺季棠忽然低语:“那套东西无人用过,很干净!”
他存心为难,苏阮阮自是知晓。
她微笑:“三哥可传给慈安。”
贺季棠知道她恼了,便也笑笑:“慈安是男孩子,要这个干什么?”
他不再提,专心用饭。
苏阮阮勉强一笑。
第七百五十七章 薄景衍爱吃醋,却不乱吃醋
吃完饭,苏阮阮陪着老太太谈心。
管事忽然来报:“慈安小少爷发烧了。”
贺老夫人自然紧张,她连忙起身:“快去看看。”
夜晚,苏阮阮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赶往贺季棠住的院子。
到了那儿,果真,小慈安面上有着不正常的红。
贺季棠亲自照料。
一个新来的小丫头跪在地上。
原来是她不知道贺慈安身子,大冬天给他吃了一块冰酪。
贺季棠正要发落,贺老夫人同苏阮阮过来了。
苏阮阮路上听人说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说:“她也是不知道,三哥何必重罚!”
贺季棠眉心轻皱。
贺老夫人说道:“阮阮说得不错!季棠你就算是为慈安积福吧!”
她话中有话,贺季棠便让小丫头下去。
小丫头感激苏阮阮,轻声说了句:“谢谢苏小姐!”
苏阮阮提醒了她一句:“你该谢谢老太太!”人在贺宅做事,一应事情还是老太太做主的。
小丫头连忙补上。
她退出去。
诺大的卧室里,只有贺家自家人同一个苏阮阮。
贺老夫人忽然说了句话:“阮阮成婚那日,季棠你这个三哥一定得去!”
贺季棠淡笑:“慈安生病呢!这事儿改天再说!”
贺老夫人却不依不饶:“季棠!你给我发誓,阮阮成婚你会去!”
她语带厉色,就连苏阮阮也意外。
她极聪明,很快猜出老太太是看出什么了!老太太现在逼着儿子表态,不让他对自己不利。
苏阮阮眼圈一红:她愧对老太太!
贺季棠却看了一眼苏阮阮。
软黄灯光下,她眉尾一丝淡红,像极那日在他卧室内委屈的模样!
贺季棠心头一软。
他同自己母亲说:“阮阮成婚,我这个三哥当然要在场道贺!不但如此,我还要送她一份大礼。”
他又同苏阮阮开玩笑:“阮阮不要再拒了才好!”
苏阮阮未说话。
她专心给小慈安治病。
苏老夫人得了准信,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们贺家暗云涌动,也不知道哪天就大祸临头了,季棠一错再错,他是真的不能再造一份罪孽了!
不看别的,就看看慈安吧!
阮阮是个好孩子,无论何时她都会顾好慈安!
……
贺季棠回房洗澡。
老太太照顾孙子,衣不解带!
小慈安难受,苏阮阮给他施了套针,又细细帮他擦了汗。
这才退了烧。
苏阮阮松口气,含笑:“总算是退下来了!”
一件衣裳披在她肩头。
带着淡淡松香。
苏阮阮心中一惊。
她侧身一看:竟是贺季棠!而贺老太太已经不在房内。
苏阮阮面上镇定。
她把衣裳还给贺季棠:“三哥,我不冷!”
贺季棠嘴角含笑:“三哥觉得你冷!”
气氛微妙。
苏阮阮正有些恼时,门口进来一人。
不是旁人,正是薄景衍。
薄景衍一来就见着贺季棠一副洗完澡的模样。
发梢微湿,衬衫领口松了三颗扣子。
薄景衍爱吃醋,却不乱吃醋!
他不怒,反而轻轻一笑。
苏阮阮被他这么一笑,心里挺瘆得慌的,不知道他回头怎么修理自己。
第七百五十八章 阮阮不喜欢腰带松的男人
薄景衍未多看贺季棠。
他径自走到床边看望小慈安,低声问苏阮阮:“慈安没事了?”
苏阮阮点头:“已经退烧了!”
她终是不放心同他商量:“我再留片刻!”
薄景衍便望住她。
苏阮阮以为他不高兴,正想说什么,薄景衍开口了:“什么片刻?今晚我们留宿!”
他大方得不正常!
苏阮阮盯着他瞧。
薄景衍大刺刺地望向贺季棠,脸皮厚厚:“三哥,我同阮阮留在这里过夜没问题吧?”
贺季棠冷冷淡淡:“求之不得!”
他到外头吩咐管事准备两间客房。
薄景衍走出去:“一间就行!”
管事为难。
阎王打架,小鬼遭央!
贺季棠沉默片刻,让步了:“一间吧!”
管事这才松口气,去安排了。
门边,就剩下两只雄竞动物。
贺季棠很淡地问:“这样防备我?”
薄景衍抬手解衬衫扣子,又打量贺季棠那样一身,有些嘲弄地说:“像你这样松裤腰的男人,阮阮根本不会喜欢!”
贺季棠握紧拳头。
薄景衍解了两颗扣子,住了手。
他睨着贺季棠:“我知道三哥是有本事的人,你有你的游戏规则!可是贺季棠,你上有二老下有慈安,你要将他们也拉进你的规则里?”
贺季棠狭长的眼,微眯。
薄景衍却已然走进内室。
正巧小慈安醒了,他靠在苏阮阮的怀里叫姑父。
薄景衍接过小家伙,亲了亲:“今晚和姑姑姑父睡!”
小慈安高兴地搂紧薄景衍,还提了小要求。
薄景衍都答应了!
贺季棠站在外间,心情很差!
他承认薄景衍来的那刻,他是刻意让他误会的,但他料不到薄景衍根本不在意。
是薄景衍太精明,还是伪装得太好?
贺季棠竟然看不穿!
那边,薄景衍欢欢喜喜将贺三哥的儿子抱到自己客房内,他给小家伙喂白开水,一边吩咐苏阮阮:“你去冲个澡!”
苏阮阮为难:“我没睡衣!”
薄景衍想都不想,他脱了衬衫:“你穿这个!”
在外过夜,苏阮阮也不讲究了,她接过走进浴室。
薄景衍就光着上身。
小慈安目光欣赏一遍,真心赞美:“姑父真好看!”
薄景衍捏捏他的鼻子,说他是马屁精!
小孩子生病,易困,同他说了会儿话就累了。
薄景衍哄他睡着。
苏阮阮洗完澡出来,见小慈安睡着了,她有些意外。
薄景衍帮小慈安盖被子,一边说:“这孩子得好好养。”
苏阮阮便过来同他一起看慈安。
纤腰蓦地被他握住。
苏阮阮意外,她侧头看他:“薄景衍!”
他嗯了一声,漫不经心。
苏阮阮声音放得很轻:“你去洗澡!”
薄景衍却将她带到沙发那儿,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苏阮阮受宠若惊。
薄景衍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阮阮沉吟一下,道:“我看三哥的样子是想跑!”
薄景衍低骂一声:“慈安怎么办?这一大家子怎么办?他都不要了么?”
苏阮阮轻抚他的眉,又乖顺地依在他身边。
她低低地说:“我估莫他会去羊城!”
薄景衍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许久。
苏阮阮才想起来问他:“你今天怎么不生气?”
薄景衍从裤袋里摸出一支烟,又顾忌着小慈安在,只是放在指间把玩。
闻言他笑了,反问她:“我生什么气?他不就解了两颗扣子!”
他说得不好听,苏阮阮轻捶他一下。
薄景衍便把话说开了:“若是你二哥、殷肇之流的正人君子,我倒是会醋一醋,但像贺季棠这样的他不配!”
他拉近她,轻道:“我的阮阮不会喜欢他。”
苏阮阮未说什么,她只同他相拥。
这世上,薄景衍最懂她!
第七百五十九章 哪里是怕,我是疼爱!
清早。
苏阮阮醒来,一眼就见薄景衍放大的俊颜。
他光着上身。
小慈安窝在他怀中睡觉。
薄景衍体热,小慈安被暖得热气烘烘的。
苏阮阮捏捏贺慈安的脸蛋,轻声问薄景衍:“你想不想要个儿子?”
这种事情,薄景衍向来诚实。
他唔了一声:“想!”
他又说:“儿子生下来继承家业,辛苦挣钱养小佳人跟妹妹。”
苏阮阮面红:“哪是想生什么就生什么的?”
薄景衍揽着贺慈安:“生不出来,就把慈安当儿子养。”说完,他就亲亲小慈安。
小家伙偷听到了,小脸微红。
苏阮阮笑:“我去洗手间把衬衫换下来给你穿上,一会儿佣人们都起了,你这样光着上身不成样子。”
薄景衍笑话她:“你怕小丫头看见?”
苏阮阮低骂一声,起身去浴室。
小慈安仍眷恋地窝在薄景衍怀中,小声问:“姑父怕姑姑?”
薄景衍让小家伙坐到自己小腹上。
他一手枕在脑后,睨着小慈安:“怎么能说怕呢!我是疼你姑姑。”
小慈安小脸红红:“差不多的!”
薄景衍捏他小鼻子。
有些疼,可是贺慈安是高兴的。
——爸爸就不曾同他这样玩闹!
苏阮阮换完衣裳出来,她将衬衫还给薄景衍,自己照料贺慈安起床。
薄景衍跳下床,几下就将衬衫扣好塞进裤腰,又系上皮带。
洗漱之前,他偷亲苏阮阮一下。
这画面,正好被推门而入的贺季棠看见。
他无声息退出去。
……
薄景衍和苏阮阮在贺宅用早餐。
贺慈安身子大好,贺老夫人高兴。
她摸摸孙子的头,忽而对苏阮阮说:“让慈安去你那儿过个年吧!”
苏阮阮抬眼。
她看看老太太,再看看小慈安布灵布灵的眼神。
她微微地笑:“小慈安想不想去?”
贺慈安可怜巴巴地看向贺季棠。
贺季棠嗓音清贵:“想去就去吧!”
“谢谢爸爸。”贺慈安声音响亮。
他高兴极了,早餐都多吃一份。
吃完早餐,薄景衍就提了贺慈安回家,给闺女小佳人当新年礼物了。
小佳人看见贺慈安,自然开心。
两个孩子处得很好!
家里多了个孩子,整个新年薄宅热热闹闹的。
年后,薄家事情颇多。
先是薄景瑟在江城办了婚礼,后又是安然同白慕夜结婚。
苏阮阮参加完两场婚礼,感触颇多。
回到家,她卸了妆和首饰,坐着保养。
薄景衍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看财报,他最近挺喜欢这样陪着她。
苏阮阮停了手。
她在镜子里看薄景衍:“安然才20出头,怎么这样早就结婚了?”
薄景衍漫不经心:“她自己挑的人,她自己喜欢的。”
苏阮阮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太快!”
薄景衍抬眼,就见着他的小妻子一脸担忧。
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贴着耳后狠命一吸:“你跟着我时才18岁,嗯?”
他又很不要脸地说:“那会儿我送你戒指,你不是开心得三天睡不着觉?”
苏阮阮又羞又气。
她矜持道:“我不过是勉强接受,哪里高兴三天了?”
薄景衍却不意于这个话题。
他专心于她耳后根那软肉,呵气亲吻,逗弄她。
第七百六十章 小佳人嘴甜:谢谢季伯伯!
苏阮阮推推他:“你一点不关心安然!”
薄景衍暂时放过她。
他坐到床边,似笑非笑:“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安然,她虽年轻可比景媛有主意多了!你多操心景媛才是真,家里就她一个小傻子。”
苏阮阮睨他一眼。
但听了他的话,她总算是稍稍安心继续保养。
薄景衍静静欣赏美人,心中暖暖的。
等她保养好了,他过去轻轻挑开她浴衣,轻声哄着:“我看看这个牌子效果怎么样。”
他不要脸,技巧又好。
不一刻苏阮阮就软在他怀中……
*
农历初六。
家中来了客人,竟是名伶。
上次名伶离开B市,到了江城以后受到薄明远照佛。
江城虽好,但名伶却十分挂念苏阮阮。
她带了礼物来,分给两个孩子。
贺慈安记得她。
男孩子大气,也不记恨名伶。
名伶摸摸他的头,对苏阮阮说:“过去是我待他不好,这孩子性情十分好。”
苏阮阮让两个小家伙去玩,她亲自给名伶泡了香茗。
她同名伶闲谈,谈到了殷明珠跟了羊城霍家老头。
名伶震惊婉惜:“殷小姐怎么走了我的老路子?”
苏阮阮淡笑:“她受殷夫人毒害至深,我想这一趟也少不了那妇人手笔。”
名伶怔忡。
苏阮阮让她不必挂怀,喝茶最要紧。
名伶便微笑。
苏阮阮同她说:“年前我就同言老板商量,你来了挂在他堂下,以后他的演出少不了你那一份,言老板在B市地位颇高他又有人脉,你在他那儿一方面能得发展,二来也少受欺负。”
她作这样的安排,名伶当真感动。
她情不自禁拭泪:“我来不过是试试,万万想不到苏小姐这样待我!”
她又要行礼。
苏阮阮忙扶起她,并说:“千万别这样!以后你人前人后都是名角,行事说话千万不要低人一头,凡事跟言老板商量,学着他的样子做个角儿!”
名伶点头。
苏阮阮知晓她手头很有两个,建议她置办房产,才好安生立命。
名伶一一记下。
话说完,苏阮阮准备带她去见言清。
才要出门,却碰上贺季棠来接小慈安。
三人撞见,气氛微妙!
贺季棠倒没有什么,淡淡的,当没有看见。
名伶毕竟跟过他,又被他打过,当下心中退缩害怕。
苏阮阮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我送了三哥,再同你出门。”
名伶点头。
苏阮阮请她到沙发那儿坐下,喝茶。
她又对贺季棠说:“三哥来得不巧,我正有贵客!”
贺季棠好看凤眼,朝着名伶多看一眼。
他睡过的女人颇多,这女人他印象还有一点,腰很软嗓音也软。
苏阮阮介绍完,又叫来小慈安。
她给小慈安背了个小书包。
里头,都是小慈安新添的玩具。
苏阮阮蹲下,替小家伙系好棉服,再围上围巾。
她说:“外头风大!”
小慈安眼泪在眼里转,万分不舍,他偷看爸爸。
贺季棠淡道:“晚上家里有客人!指名要见你!”
小慈安哦了一声,垂头丧气。
这时,小佳人从二楼冲下来,头发蓬蓬的十分可爱。
贺季棠抱起她,给了个厚厚的大红包。
小佳人嘴甜:“谢谢季伯伯!”
第七百六十一章 四妹教我做人?
贺季棠若有似无地睨一眼苏阮阮:这孩子,鬼精鬼精的!
他又取出一个红包:“这是给你妈妈的。”
小佳人拿了给苏阮阮。
红包内,是一枚纯手工金片。
玉兰花式样。
古朴精美!
苏阮阮猜想是贺季棠亲作,她只装不知。
她送小慈安上车,等孩子上了车关上车门,她这才同贺季棠说话。
苏阮阮低语:“水小姐以后在B市行走,三哥放她一条生路。”
贺季棠把玩手中皮手套。
他轻睨苏阮阮:“四妹教我做人?”
他头回这样叫她,苏阮阮一时无语。
贺季棠淡淡一笑:“要不,四妹你跟我走,你这些话我也爱听!”
他半真半假,透着试探。
苏阮阮微微一笑,不作回应。
贺季棠内心不禁失落:当真如薄景衍所说,她是一点也未瞧上他!
他深深看她一眼,上车。
小慈安像是感应到什么,小猫似的轻叫一声:“姑姑。”
苏阮阮鼻子一酸。
她心中明白,不多久贺季棠就会带慈安走,再想见怕是困难。
她打开车后门,抱了抱贺慈安。
贺慈安舍不得她,抱了许久才轻声问:“姑姑怎么哭了?我下次还来的。”
苏阮阮不愿让孩子担心。
她摇头浅笑:“姑姑未哭。”
小慈安拍着她的肩背,无声安慰。
苏阮阮忍不住,她低低同贺季棠道:“三哥你将慈安给我,薄景衍他也愿意照顾。”
贺季棠面无表情。
他说:“我贺季棠的儿子,自然跟着我。”
他心中有气,一踩油门将车开走。
苏阮阮心中难过许久……
回到厅中,眼角仍是淡红。
名伶体贴她,给她倒热茶,“慈安真的是个贴心的孩子呢!他长大了定是同苏小姐亲的。”
苏阮阮淡淡一笑。
她将名伶引见给言老板,好生安排几场戏。
时值新年,大家有钱有闲。
苏阮阮同顾夫人又领着一众贵妇撑场面,于是水玲珑的名声竟比过去传得还开,她又是苏小姐的朋友,很受贵妇人追捧。
名伶感激苏阮阮,自己花钱买了包厢,请苏阮阮等人听戏。
包厢内,香风阵阵。
马太太看戏听曲,随后含笑:“水小姐的歌喉更胜从前!”
她悄悄儿告诉苏阮阮:“这几天有富商一掷千金想请她过宅一聚,但是水小姐都给拒了!阮阮,有你调教,她是一门心思献身艺术了。”
苏阮阮听戏,穿了一身淡青长裙。
面上淡妆,很是素雅。
闻言,她轻道:“是她自己争气!事业好了以后碰上好的,才有底气接触。”
顾夫人抚掌浅笑:“是该如此!”
正闲谈,余光一扫,竟见到一老熟人。
殷明珠。
殷明珠陪着一位龙虎精神的老头,长相倒不俗,就是年纪大了些。
他们在斜对面包厢内。
殷明珠披金挂银,伏在霍老爷子肩上撒娇。
场面不堪。
马太太吐一口瓜子皮,笑笑:“殷明珠越发出息了,这样的老头她也啃得下去!”
苏阮阮淡淡地说:“我听周太太说,霍老爷子死了老婆,正缺个太太!”
马太太立即说:“霍周两家羊城并尊,殷明珠当不成周太太改去当霍家姨娘,是存心给周太太找不痛快呢!”
苏阮阮还未说什么,那边的殷明珠却看到这边。
殷明珠嘴角噙着冷笑。
马太太又吐瓜子皮:“当姨娘倒当出优越感来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名伶反杀殷明珠
众人以为,殷明珠马上过来发难。
可是她并不!
殷明珠得过高人指点,她并不直接杠上苏阮阮,她反而找名伶的错处。
名伶是角儿、听戏的是大爷。
霍老爷子是大爷中的大爷。
殷明珠着人请了名伶过去,花半小时200万的价钱,让名伶在包厢内唱。
她则同霍老爷子一旁腻歪取乐。
不但如此,她还请苏阮阮一行人一起欣赏。
呵,名伶是苏阮阮的一条狗,打她就是打苏阮阮的脸!
名伶有难,苏阮阮不可能不去。
顾夫人担心她年轻、轻易被激,于是低声交待:“霍老爷子地位颇高,不能鲁莽!”
苏阮阮拍拍母亲的手,柔声说:“妈你放心,这点子时务我还是懂得的。”
果真到了包厢,几位贵妇人垂眉顺目,待霍老爷子十分尊敬。
殷明珠万分得意。
她便想可着劲儿地糟踏名伶!
名伶嗓子金贵,唱了半小时殷明珠竟然又出200万,让她继续唱。
名伶微微欠身:“今日实在……”
殷明珠冷笑:“看来水小姐是瞧不上我们霍老爷子了,那我同你们言老板说说。”
名伶眼中有泪。
她爱重言清,又顾忌苏阮阮,便想勉强一唱。
殷明珠越发猖狂了,她尝到了好处!
老霍才是真大佛!
他又没有老婆,她殷明珠跟着他就是大婆!
苏阮阮无法替名伶出头。
但她心中却是有主意的。
她端起茶盏,佯装低头喝茶,眼却朝着名伶使个眼色……
名伶一愣。
她再一瞧。
就看见霍老爷子两眼冒光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活吞了。
名伶害怕。
但她又马上领悟过来,这位殷小姐不过是仗着霍老爷子的势,但她应该知道霍老爷子人老心不老,根本不满足于一个美丽的女人。
殷明珠最怕什么?
名伶冷笑。
她受过苏阮阮调教,她很快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蛇打七寸!
她要往殷明珠痛处上打!
反正,有苏小姐给她垫底!
名伶美丽,小脸如玉,纤腰如蜂窝。
她唱了许久,香汗薄薄。
此时故意将头发弄得松松的,再拉开一点点领口,那白白肌肤把霍老爷子的魂都给勾走了!
名伶拿着琴朝着老爷子身边凑,同时娇嗔:“人家都唱不动了,到老爷子耳边唱一唱,老爷子听得清楚,这花下去的钱才听得一声响。”
她声音又软又侬。
男人听了能倒立!
果真,霍老爷子两眼放光,蒲扇般的大巴掌握住了名伶纤腰。
他同名伶调情:“坐腿上唱我听得更清!”
他一副要赏钱的样子。
名伶立即就朝着他腿上坐,衣裳也拉得更开了!
这场面,顾夫人目瞪口呆。
她低语:“若她有此心,比殷明珠要混得好!”
苏阮阮微笑。
果真,殷明珠坐不住了,她出身名门只能撒娇投怀送抱,哪能当众拉衣裳?
她脸一黑:“老爷子,这戏我们不听了!”
霍老爷子舍不得美人!
水玲珑干脆利落起身,调笑:“原来老爷子有老婆了啊,方才我还以为是哪位姨娘,这才失了分寸,水玲珑给殷小姐赔罪!”
她扣好衣裳,拢好头发。
扭着水蛇腰,体体面面离开……
第七百六十三章 苏阮阮:我有件大事!
名伶离开,霍老爷子多少舍不得。
但他又不能追,只在心中暗暗想:小妖精,少不得弄你一回!
苏阮阮喝茶。
她冷冷一笑,不动声色!
殷明珠闹了一会儿,不愉快地离开。
苏阮阮请顾夫人同马太太先走,她自己寻了名伶。
后台,名伶伏在言清的肩头低泣。
言清柔声安慰。
苏阮阮惊讶:他们竟是一副看对眼的模样。
如此这样,她便更要帮助名伶过这一关。
名伶将心中担忧告诉苏阮阮,她轻道:“只怕那老东西不肯轻易罢休!”
苏阮阮安抚她:“你只管唱曲,这件事情我来办。”
言清送她出门。
他总归担心:“霍老爷子在南方很有权势,阮阮你卷进来,怕会影响薄家!”
苏阮阮含笑:“言叔言重了!”
她低声说:“对付霍老爷子,哪里能明着来?若是能今日在包厢我就发难了。”
言清愕然。
苏阮阮并不揭穿他与名伶互生情愫之事,先行离开。
苏阮阮去了一趟醉今朝。
她叫来秦朝同严宽两个。
她难得来,秦朝好茶好水侍候着:“九爷在家里面,苏小姐若有事我们请他过来。”
苏阮阮浅笑:“倒用不着他。”
她美目轮流在严宽同秦朝面上看,看得两个糙汉不好意思了。
他们抓头憨笑:莫不是苏小姐要给他们发老婆了?
苏阮阮好气又好笑。
她轻道:“我这里有件大事要办!”
她模模糊糊地说,有个为老不尊的老头,仗着有几个钱就想欺负水玲珑!
短短几句,十分生动。
严宽同秦朝立即道:“这位水小姐有过功劳,我们当然不能放任她被欺负!”
苏阮阮又低声交待几句。
严秦二人明白。
*
那头,为了名伶水玲珑,殷明珠十分不痛快。
霍老爷子爱好美人,她早知道。
但他当着自己的面儿也那般,当真是拂了她的面子。
殷明珠仗着年轻受宠,很是给了老爷子脸色看。
霍老爷子贪图她身子,少不了哄两句,等哄她得开心了,他背地里却又想着将名伶弄过来快活。
这天殷明珠不在。
正是时机!
霍老爷子觉得名伶待自己也是有情的,这两方都是有情的,那使些钱财便能成就好事儿。
想到那纤细软腰,那古典秀美的脸蛋。
霍老爷子迫不及待!
他吩咐人备车,直奔言老板的场子。
戏看了、曲子听了。
霍老爷子请人送帖子,说是请水玲珑包厢一聚!
随从去送,好半天未回。
霍老爷子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就这会儿包厢门推开了,闪进来两个黑衣男人。
脸上戴着墨镜,灯光又暗。
看不真切!
霍老爷子富贵怕死,身子一缩:“你们什么人?”
严宽冷笑:“我们是来教霍老爷子做人的人!”
他一棍子敲在茶几上,玻璃碎成片。
霍老爷子吓得老脸苍白,指着他们:“你们这是……来人……”
一只臭袜子塞进他的嘴里。
秦朝冷笑:“老实点儿吧!竟然想同我们先生抢女人,活腻了你!”
秦朝是个粗人。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朝着霍老爷子面上招呼。
霍老爷子几下就鼻青脸肿。
第七百六十四章 霍老爷子被胖揍
秦朝将霍老爷子送给水玲珑的那500万支票撕碎。
一把扔在他面上。
他话也说得难听:“500万还想请水小姐!作梦呢你,你当B市和你那羊城一样是乡下地方呢!”
“少招惹水小姐,不然打得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秦朝又啐一口。
霍老爷子挨了打又被羞辱,简直要气昏过去。
他要报警。
秦朝捉住他的手,盯着他:“行啊,到时让你那姨娘来接你!好教她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老头还是贪图殷明珠的,当下只能忍痛割爱!
回了酒店。
老爷子不甘心,一心想找出名伶背后男人好出气。
但查来查去,也未查到。
霍老爷子心想:那必定是个厉害人物!
这会儿,不知道又有谁递了消息过来:名伶曾跟过贺季棠,前阵儿他们还见面了!
霍老爷子顿时气炸:好你个贺季棠!你现在有求于我,还暗暗同我抢女人争风吃醋!
霍老爷子不开心了。
正巧晚上,他同贺季棠有个饭局。
殷明珠陪同。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儿,但整晚霍老爷子都捂着脸,阴测测地盯着贺季棠。
贺季棠反倒春风拂面,亲自给霍老爷子倒酒。
他道:“老爷子初来B市,是哪个不长眼的打了老爷子?老爷子只消说出来,我给老爷子消消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霍老爷子更气。
他指着贺季棠:“我同你合作,是看你有诚意,哪知你却为了个女人对我下毒手!”
殷明珠一听,生出娇羞。
贺三哥心中竟是有她!
她却从不曾知道。
贺季棠也是一愣:霍老爷子这话没头没脑。
但他天资聪慧,一想便明白了。
前几日霍老爷子动了水玲珑的心思,八成后面动手未成,反被人打了一顿。
打霍老爷子的人,又将这屎盆子扣在他贺季棠的头上。
一石二鸟!
这种缺德事,只能是他四妹才干得出。
贺季棠也不恼,端了酒杯向霍老爷子赔罪:“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晚上我回去盘查下人,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动到太岁的头上,若是有,我提了他来见霍老爷子任由老爷子发落!”
他坦坦荡荡,不偏不私,霍老爷子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贺季棠又饮一杯:“我与那水玲珑是过去的事情,不过……她身后确实是有人!佳人易得,霍老爷子何不另寻一位?”
霍老爷子叹息:“原来是误会!”
他心中仍是想念那软媚身子,但是想想那是贺季棠使过的女人……
他一顿发怵!
贺季棠为人阴险。
他说不同名伶来往,谁知道?
千万别是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恨上自己。
当下,霍老爷子竟然就放弃了名伶,又接收了贺季棠送上的另一个美人儿,当场就抱到隔壁施展雨露。
殷明珠气极。
她质问贺季棠:“贺三哥既将我献给老爷子,怎么又送上旁人?”
贺季棠淡淡饮酒。
他抬眼看她。
眼尾,那颗泪痣殷红似血。
他确实好看,殷明珠侍候老头子久了,这时难免心生爱慕。
她便想同贺季棠做事。
贺季棠冷冷拒绝了,他道:“你走投无路,霍老爷子收留你,他愿意给你名分!但是你让他收心专宠你一人,那绝不可能!明珠,看看林谨容(周太太)学着怎么当个正室太太吧!”
他起身离开。
殷明珠听着隔壁老不死弄出的声音,咬碎银牙。
……
贺季棠走出包厢。
沈辞在外头等着,他给主子披上外套。
灯下,贺季棠面容冷贵。
他对沈辞说:“查下苏小姐在哪!”
沈辞不消一会儿就查到了:“苏小姐下午做了个重要手术,人还在医院。”
第七百六十五章 贺季棠的告别
贺季棠上了黑色路虎,开车去医院。
夜深,医院办公楼十分安静。
贺季棠推开办公室门。
苏阮阮趴着睡着了。
发丝遮脸,明显能瞧出疲惫。
贺季棠看过她许多模样,这样儿是头一回。
他立在她身边,静静瞧了片刻后目光落在她桌上的文件上。
那是YR集团项目文件。
厚厚一份,上面有黑色水笔勾的标注,字漂亮有劲。
一看便知是薄景衍的手笔。
贺季棠心中一悸。
他不由得想起那人同慈安在一起的画面。
慈安坐在那人身上,慈安叫他姑父,慈安搂着他的脖子。
贺季棠内心细微动摇。
他甚至生出想法:把慈安给了阮阮!
但这想法也是一晃而过。
苏阮阮醒了。
鼻端,散着淡淡松香气息。
她惊了一下,坐起身:“三哥?”
贺季棠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秘书呢,怎么不见?”
说着就坐下,很淡然:“才应酬过来,煮杯茶醒醒酒。”
苏阮阮松了口气。
她亲自给他煮茶,一边说:“小红才走一会儿。”
她若有所思:她打了霍老爷子,贺季棠定是猜到来找她算账了。
苏阮阮决定以静制动。
她将煮好的茶放在他面前:“三哥喝喝看。”
贺季棠闻了闻,问她:“你不喝?”
他佯装玩笑,半真半假:“不会是在我的茶水里放了泻药吧?”
苏阮阮坐回办公桌、收拾东西:“我怎会害三哥?”
她抵死不认,贺季棠也不打算问了,反正人打都打了。
他慢慢品茶,倒未再说什么。
苏阮阮亦是,把东西收好就继续看资料。
一盏茶的功夫,贺季棠准备走了。
他起身:“下月我有个学术会议,可能得离开B市挺久,你多去看看二老。”
他说得淡然,苏阮阮却猜出他真要去羊城了。
她舍不得慈安,却不能说破。
她只浅笑:“三哥放心!”
贺季棠是认真同她交待的,“家里头也有两位长姐,但远在国外很多事情顾不上,还是要靠四妹。”
苏阮阮嗯了一声,多少带了鼻音。
她告诉他:“下半年,慈安这个项目就进入试药阶段了。三哥,莫要断了联系。”
贺季棠淡淡一笑。
他道:“好!三哥记住了。”
贺季棠起身离开,渐渐融入暗夜。
在楼下,他撞见了薄景衍!
明显,薄景衍是来接苏阮阮回家的。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心照不宣。
错身而过时,贺季棠淡声说:“谢了!”
薄景衍明白他所指,也淡淡说:“你是你,慈安是慈安。”说完,他就进了电梯。
到了办公室,苏阮阮正将茶水倒掉,洗净杯子。
薄景衍过来,她问:“碰见贺季棠了?”
薄景衍点头。
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帮她放好:“舅舅已经派人去羊城了,贺季棠他坐不住的。”
苏阮阮迟疑一下,同他说:“上次他来家里接慈安,我请他把慈安给我,他没同意!”
薄景衍知晓她难过。
他将她抱在怀中,安慰片刻。
苏阮阮心中好过许多,换了衣裳跟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