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九十年前的恐怖事件
九十年前的吞鲸市。
在那个年代，这里是华夏之地最繁华的地方，几乎集合了全国的顶层人士。
那个时候，国人经历诸多变故，自信心崩塌。底层百姓挣扎求生，精英阶层，则是全面向洋人看齐。
这导致洋人的东西都是好的。
一切都要学。
衣着、科技、文化，甚至盖房子也是一样，要按照洋人的那种房子来盖，似乎那个时候的成功人士不住洋房，那就是土包子，没文化的小财主，更不可能打入吞鲸市上层的圈子。
黑羊公馆就是在那个环境下建造的。
最早的拥有者是一个国外的商人，这个人买下了这一片地，花钱修建了这一栋洋房。
没人知道这个商人具体是做什么买卖的。
只知道，对方很有钱，也很神秘。
经常有人看到，一些马车在半夜出入这一栋洋房。
而白天大部分时间，洋房的院门和大门都是紧闭着的。
有人说，这个国外的商人是专门倒卖艺术品的；还有人说，对方就是来盗墓的，赚的钱都不干净，所以整个黑羊公馆看上去也是阴森森的。
商人后来似乎是搬走了，更像是某一天突然消失，因为这个洋房之前已经在委托交易状态下，所以很快就有一个印染厂的老板买下了黑羊公馆。
这个老板是华夏人，之前在其他地方开印染厂，搞的风生水起，生意兴隆。那时候的吞鲸市，拥有码头，有各种渠道，进口的原材料也比其他地方齐全，生产成本更低，所以老板在吞鲸也开了厂子，一家人都搬了过来。
一开始相安无事，但之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某一天晚上，这个老板一家七口，包括两个姨太太和几个孩子，突然死在了洋房里。
死状恐怖。
这个事情闹的很大。
有钱人出了事，肯定影响力非凡，尤其是在旧吞鲸市，那更是被当成的大案来侦办。
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不光是没查出来，后续办案的警察也死了好几个。
都是死在睡梦当中。
这么一来，黑羊公馆凶宅的名号就传开了。
当时有人请来庙里的老和尚看过，老和尚说，此处是‘阴邪作祟’，任何人不可再踏入，否则必起祸端。
那个时候是真有人信。
据说，老和尚在这院子里诵经三日三夜，还把随身滋养了数十年的佛珠留在宅中镇邪。
回到庙里，当天晚上就圆寂了。
这事情一传出来，更坐实了凶宅的名号，警察局直接贴了封条，再没人敢进去。
这一下，也没人继续查了，洋房也没人敢住，就这么一直空着。
一直到几年后，风头渐渐平息，不少人已经是逐渐淡忘了这些事情，偶尔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或者小偷小摸的贼人曾经进去过，这些就难以统计了，不过据说，经常会在黑羊公馆周围，发现莫名其妙死亡的人。
不过那时局势动荡，山河破碎，世间太多的疾苦，普通人的生活就和在地狱一样，所以区区一个凶宅，也就不值一提了。
直到几年之后，一位李先生慕名找到黑羊公馆。
他无惧传言，进入黑羊公馆一夜之后，第二天安然离开，然后直接买下这个洋房。
这些年因为凶宅之名，这房子的价钱基本已经是被打成地板价，完全属于半买半送。
说起来也怪，自从那位李先生住进去之后，这黑羊公馆就仿佛恢复正常一样，至少李先生出入无恙。
一年之后，李先生更是接来妻女，一同住进这一栋洋房之内。
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黑羊公馆甚至允许开放，李先生也邀请过客人前往，后来都没有出事。
“本来，这也算是一个好结局，只是没想到，有些时候，人比鬼恶。”讲述故事的聂红说到这里，语气中明显带着一抹凶厉和恨意。
一旁的林默听得十分仔细。
他估摸，那位李先生和聂红必然有渊源。
故事里，李先生是将妻女接来的，莫非，是她的父亲？
这么一来，夫人的出处也安排上了。
“当初贱卖房产的人，反悔了，非要李先生补全五千银元，否则就要赶人。李先生自然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但当时他正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离开那间房子。结果那些人就带了一群人硬闯进来，却不知，闯下大祸。”
聂红这个时候看了林默一眼：“你大概也猜出来了，那位李先生便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位阴阳先生。黑羊公馆本身极为奇特，我父亲花费一年时间，将黑羊公馆内布置阵法，形成一个无门鬼界，本意是为了囚禁那些年他所收纳的厉鬼凶魂，没想到关键时刻，被那些人坏了事。”
“那天晚上，按照我父亲的说法，因为他在布阵的关键时刻被人打扰，导致功亏一篑，阴煞外泄，在场之人，全都沾染上身，再难活命。我父亲知道事情无法避免，只能是冒险身入鬼门，补全阵法，但代价便是搭上了他的一条命。”
“无门鬼界倒是做成了，可还需一个阵眼坐镇，这件事，父亲临走时交代给了母亲。而那时，我们一家人都已沾染阴煞，断无可能生还，只能按照父亲临走时交代的法子，在屋中自杀，变成恶灵厉鬼……”
林默听的也是目瞪口呆。
暗道这一家人够狠。
按照当时的情况，屋子里应该有污染源，所谓阴煞，应该就是噩梦印记。
也就是说，早在八九十年前，就已经存在噩梦世界了。
“母亲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不光是样子变了，性子也变了。有的时候，就连我和妹妹都不敢和她说话。”
“父亲曾经说过，当做阵眼的人，会承受鬼界里所有的阴煞之气，最多一百年便会丧失理智，所以在此之前，需要重新选定一个人继续做那个阵眼……本来，选定是我，但我不想这样，我害怕了，刚好聂红来了，我那晚通过镜子上了她身，逃离了那里……”
聂红的故事讲完了。
林默对黑羊公馆也算是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这些东西，无论是任何资料都不可能查阅出来。
“你父亲，也是一个高人啊。”
弄清楚黑羊公馆的底细之后，林默也是赞叹了一声。
这让林默想到了王老汉。
虽说林默没见过那位李先生，但光是想想，就知道对方的手段非同小可。
当时的情况，十有八九是为了阻挡污染物扩散，所以那位李先生运用了阵法，将整个污染区都封闭了起来。
林默看到在门和窗户外面的墙壁就是那种阵法的体现。
现在这个事情，似乎有一个最便捷的解决方案。
“要不你回去和夫人商量商量？”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新的指令
“我肯定要回去，其他人劝不动母亲，只有我回去才行。”聂红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回到那个牢笼当中。
可以想象，无论是谁在一个如同监狱的地方困了数十年，都不会再怀念这种日子，更不想再回去。
但为了小柔，聂红似乎豁出去了。
聂红比林默想的要更厉害，主要是人家懂得多，毕竟是那位李先生的大女儿，所以如何把小柔救出来这件事，还得指望她。
这件事，聂红果然有办法。
“将占据小柔身体的恶灵灭掉，再通过某个桥梁，让她回到身体里就可以了，不过这个事情得在黑羊公馆之内，外面不能让那个恶灵死掉，否则小柔的身体也会死亡，到时候，就再也回不去了。”
林默这个时候盯着聂红，眼里都是爱惜之色。
所谓的桥梁，应该就是污染物。
这女鬼懂得真多。
是个人才。
即便是那些老牌的专家组成员，在对噩梦世界的了解上，都未必及得上聂红，毕竟对方拥有数十年噩梦世界的生存经验。
这样的人才，得拉进自己的团队。
很快，林默遇到了第一个他无法解决的难题。
那就是怎么把聂红带出去。
“只要让我附在一个人的魂魄当中就行。”聂红没把这个当回事。
“魂魄，是精神体？”林默需要确定一下。
“这是你们现在的叫法。”聂红点头。
“那我给你找个女的来？”林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样太浪费时间了，我看，你就行。”聂红盯着林默，猩红的眼瞳里透着一抹得意，而且她居然还舔了舔嘴唇。
这是几个意思？
林默本能的有些抗拒，毕竟，这是鬼上身，还是女鬼上身。
“我？不行吧？”
“我说行就行，你放心好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是不是需要一些技巧？”
“我学过，按照你们的话说，那就是老司机，是专业人士。行了你别说了，你这辆车，我上定了。”
“行吧，那我该怎么做？”
林默只能妥协，接下来，他按照聂红的指点，伸出了手，五指张开。
对面，聂红也伸手过来，同样五指张开，握住了林默的手。
随后十指相扣。
瞬间，聂红的手消失了。
不光是手，聂红整个人也不见了。
与此同时，林默一阵晕眩，随后他发现自己竟然醒了过来。
“这就可以了？”
林默伸手看了看，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还别说，感觉似乎就是比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什么不一样了，林默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盖，心里居然冒出如果涂成红颜色，或许会更好看的怪异想法。
“居然能影响我的想法？简直太可怕了，不行，必须快点让她下车。”
林默立刻起身冲出去。
吞鲸基地那边的直升机还在，林默上了飞机，立刻让飞行员返回吞鲸。
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噩梦世界里耽搁的时间，等回到吞鲸市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
天色已经泛出亮光。
林默知道不行了。
聂红之前说过，黑羊公馆里有她父亲李先生布置下的阵法。这位李先生在九十多年前就是一位了不起的阴阳先生，懂风水，知识极为渊博，也就是懂得很多。
这些东西，到现在大都已经失传了。
当然也有少数的一些传承下来，例如总局专家沈贺，又例如林默偶遇的王老汉。一个似乎是道门高手，一个则是学的民间纸人秘术。
这些看上去已经和时代脱节的东西，居然在噩梦世界里能大放异彩。
再加上黑羊公馆发生在九十多年前，所以林默觉得，可能噩梦世界的产生，可能还要追溯到更早的时候。
黑羊公馆之内，因为李先生布置下的阵法，所以大白天的时候是进不去无门鬼界的。
要去，只能晚上去。
而且这地方在白天的时候并没有污染能力，同样只有晚上才会有。
看到林默回来，已经查阅和汇总了几个小时资料的何东等人开始分享他们的成果。
大体上，内容和聂红所说的差不多。
只有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也有那么一些出入。
总之，黑羊公馆很邪门。
即便是在新华夏诞生之后，也出过一些怪事。
而且，不是所有进入黑羊公馆的人都出事，只有晚上来的，才会发生意外。
这些林默早已经知道了。
林默也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介绍给众人，大家互通有无，毕竟晚上，大家都要一起行动。
“你去塘鹅市的时候，总局领导下达了新的指示，黑羊公馆这种污染区价值非常大，是最适合做安全区的地方，上面的意思，是需要咱们摸清楚里面的情况，最好是搞清楚如何封闭污染区的方法。退一步说如果做不到，会派战斗队来清理。”
何东给林默透了个底。
这个是算是机密。
不过林默也是总局的正式专家，所以和林默说说没有问题。
林默听到之后，头一个反应就是皱眉。
上面太天真了。
这地方哪里是那么好清理的，即便是不算夫人，光是关在各个房间里，可能数以百计的梦魇就不好对付。
当中可是有一些厉害的东西。
也就是夫人在，能压制住，倘若没有夫人，这些梦魇肯定会搞事情，况且如果主动出击，里面的梦魇必然全力反击。
更不用说，还要过夫人这一关。
“他们没有看到我提交的夫人档案？”林默问了一句。
“看了，你别以为上面的人都傻，论眼光的前瞻性，人家看的比咱们远。危险，他们很清楚，但相对于好处，这个危险值得冒。”
林默一愣。
转念一想，也是点了点头。
的确，对于上面来说，如果说有可以将某个污染投影区封闭的手段，在现阶段那简直是无价之宝。
试想一下，如果将一些大的污染区都设置这种封闭式的‘围墙’，提前清理，然后将人分批次转移进来。
那等到噩梦世界全面爆发，华夏这边已经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结果就是，白天大家该干啥干啥，晚上直接在安全区里打牌聊天，其乐无穷，生活那叫一个安逸。
再往深里想。
如果这个消息传开，那其他国家必然是跪着来求咱们，到时候的影响力，必然如日中天。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小姐
白天的时候林默还有何东他们也没闲着，不光是把关于黑羊公馆的资料重新梳理了一遍，还专门带着探测仪器，到达黑羊公馆内部探索。
果然，在天亮的时候，黑羊公馆虽然看上去阴森，但却没有污染源辐射值，探测器上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里面少数一些物件残留着污染物的辐射值，不过数值也非常小，按照安全局的评判标准，甚至连一级污染源都算不上，除非是长时间接触，否则人都不会打上噩梦印记。
何东等人是惊奇不已，类似这种污染区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
而林墨则是对百年前那位李先生更为佩服。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污染区白天会这么安全，是因为这位李先生的阵法，借用日光屏蔽了污染效果，就冲着这一点便知道人家是真的厉害。
可惜，这一手绝活儿失传了。
林墨询问过聂红，作为李先生的大女儿，她应该得到其父的传承才对。
但结果让人失望。
聂红说了，他们李家的阴阳风水本事是传男不传女，如果家里没有男子，只能收个徒。
可当时李先生死的时候没有徒弟。
这意思不就是失传了么。
不过林默听聂红说过，她母亲倒是懂一点，毕竟是李先生的枕边人，时间长了，掌握一点皮毛并不奇怪。
何东他们想把发现的污染物都带回去，林默不同意。
在知道维持黑羊公馆污染区平衡的是某种阵法之后，可能这种行为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甚至有可能无意中破坏了原本的阵法。
所以林默建议，黑羊公馆内的东西暂时都不要乱动。
接下来就是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林默还有何东他们一起进入黑羊公馆。
被控制住的小柔也一并被带了进来。
占据小柔身体的那个恶灵显然不乐意回来，它对黑羊公馆有一种抗拒，所以反抗的很厉害。最后甚至痛骂林默，用言语进行恶毒的诅咒。
不过没用，手铐锁着，而且还有专人拖着，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知道你们要进去，等着瞧吧，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被恶灵占据身体的小柔此刻的表情极为狰狞。
林默看着对方，笑道：“你的意思，是打算在里面对付我们？”
恶灵狞笑，没吭声，显然林默说对了，它就是这个意思。
“行，看你这么不服气，那待会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单挑，就是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林默拍了拍对方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
“我怕你不敢来，这次算我认栽，但别得意，我会在下面等你的，你可千万要来啊！”恶灵压根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说完，它眼睛一翻，不动了。
恶灵离开了。
这种脱离肉体的事情，只能在污染区才能做到，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已经回到无门鬼界了。
现在小柔的身体没有灵魂，撑不了多长时间，得加快速度了。
“计划是这样，进入污染区后立即进行探索，先把人救出来。”何东分配任务，而且对于这一次行动，他非常的谨慎“林专家熟悉环境，大家进入之后，听从林专家的安排，另外留几个人在外面盯着。都设定好唤醒时间，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救人和探索，零点之前，必须退出来。”
目前已经知道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夫人会出来查房，既然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梦魇，还是暂时不接触的比较好。
林默也是这个意思。
至于和夫人沟通这件事，有聂红操办，林默他们只需要等消息，没有必要直接面对夫人。
大家做好，然后一个个瞬间入梦。
这是所有噩梦印记携带者都掌握的能力。
以后，失眠什么的，完全不复存在了。
昏暗诡异的一楼大厅。
众人在此集结。
可以听到整个公馆之内，一些古怪的响动，偶尔的哭声小声低语声，也是充斥在耳朵里。
不过这次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所以不存在适应，直接干活就是。
这里面就体现出提前探查的好处。
因为有林默之前的情报，所以何东等人都知道在午夜十二点之前，这个屋子里最恐怖的存在是不会出现的。
这相当于是给他们的行动上了一层保险。
“不过该小心还是要小心，除了夫人之外，这里毕竟还有数百只梦魇，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何东叮嘱了一句。
林默也告诉几个候补专家，没事干了不要靠近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门，因为指不定里面的梦魇就会突然打开门，将你拖进去。
“放心吧林专家，我们也都是老手了。”一个候补专家颇为自信。
这个候补专家年纪不大，看样子应该还是一个学生。
林默注意到，对方一条手臂上长着一些古怪的肉瘤，每一个肉瘤上都有一条缝。
看上去很古怪。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肉瘤的缝突然裂开了，露出了一只眼睛。
那些是眼睛？
林默还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怪不得他从上面感受到梦魇的气息。
“小吕还在念大学，大三了，因为能力出众，所以特招为候补专家，他的九目鬼眼非常霸道。”
旁边何东说道，看得出来，很是待见这个小吕。
这个正常，有能力有潜力的人，任何时候都是受欢迎的。
林默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说。
就和小吕说的，他们都是候补专家，可能在噩梦世界里的生存经验并不输自己，说多了也惹人心烦。
林默理解。
“行动吧。”
接下来，林默负责把躲藏的小柔找出来，其他人进行探查，希望可以发现黑羊公馆内的秘密，同时记录所发现的所有污染物。
不过这一次，事情从一开始就遇到了困难。
一股恶意突然袭来。
那边一个房间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然后一个穿着破旧军服的恶鬼走了出来。
对方拎着一把刀，空洞漆黑的眼眶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区区一个D级梦魇，也敢跑出来？”那边小吕几个候补专家一脸不屑。
对付这种梦魇，都不需要别人，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小吕他们的预料。
之前紧闭的房间门，此刻一个一个的打开，各种梦魇齐聚一堂，当第十一个梦魇跑出来的时候，小吕他们已经怂了。
“咱们设定的唤醒时间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三个小时候，十一点左右。”
“我去，这怎么搞？要出人命的。”
几个候补专家脸色苍白，而这个时候，一楼之内，差不多所有的房门都打开了。
原本还算宽敞的楼道瞬间被挤满。
各种奇形怪状的梦魇把林默他们五个人彻底围住，不光四周，连天花板上都趴着好几只恐怖的恶鬼。
有的怪笑，有的吐出恶心的长舌，正一脸歹意的打量林默等人。
何东也傻眼了。
这个状况，他没有预想过，主要是正常情况下，梦魇一般不会集体行动，更不会互相配合。
“林默，待会儿动起手来，咱们想法子退到一个房间里，至少不能腹背受敌……”何东很清楚，他们刚刚进来，要熬到唤醒时间根本不可能。
接下来的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而一旦打起来，他们几个可能都的死在这里。
类似于专家殉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何东曾经有几个朋友，上个月就是死在了一次任务当中，当时，参加那一次任务的总局专家几乎是全军覆没。
众人当中，就林默是最淡定的。
他开口道：“聂红，你出来和它们说，是不是受人挑拨的，我看一定是，刚才和那个家伙说好了单挑的，怎么，到了自己的底盘就说话不算数了？”
林默说话的同时，他背后闪出一个红衣女鬼。
瞬间，周围的梦魇齐齐后退一步，一下子都老实了。
“大……大小姐……”
第一百八十章 说好单挑的不能耍赖
林默这一手操作，不光是周围的众多恶意满满的梦魇始料不及，便是何东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你，你这……”
一个候补专家想不出来，林专家身体里，怎么会走出来一个红衣裳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很古怪。
半张脸是正常的，半张脸极为狰狞，露着尖牙。
偏偏她身材一级棒，红色的高跟鞋也很时尚。
这个女人，不，女鬼，一个人居然就镇住了所有的梦魇。
有的梦魇甚至吓的连连后退。
“原来他有后手。”何东松了口气，毫不夸张的说，他刚才真的是准备殉职了，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
形势居然立刻变了。
“怪不得林专家如此的淡定，他能成为这一次集训的第一名，而且被评为2B级，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何东心中赞叹一声。
这一刻，同样佩服林默的又何止是何东一个人。
小吕等人已经是将林默奉做神人了。
“都给我滚。”聂红气势很足，她是夫人的大女儿，是这黑羊公馆的大小姐。
这里的梦魇都害怕夫人，所以连带着，根本没有谁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思。
哪怕是那些最为凶厉的梦魇，这个时候也只能夹着尾巴做鬼，不敢有丝毫反抗。
“等一下，谁让你们走的。”
这个时候林默喊了一句。
众人皆惊。
暗道见好就收吧，都这个时候了就就别惹事了。
林默显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聂红自然是听他的话，立刻是将众多梦魇喝住。
此刻林默走过去，在众多梦魇当中穿梭行走，走了一圈，然后才道：“是谁教唆你们出来的，把它拎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众多梦魇这个时候很果断，几个样子恐怖的恶鬼此刻抓着一个梦魇丢了出去。
然后讨好一般看了林默一眼。
“行了，其他不相干的，都散了吧。”
林默摆摆手。
这些梦魇才如蒙大赦，怎么出来的，怎么老老实实都退了回去。
这一下，场面空旷了许多，只有一个单蹦的梦魇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林默和那边的聂红。
“咱们一起把这家伙灭了吧。”小吕一脸杀气，他也看出来了，刚才他们差一点团灭，就是因为这个梦魇。
看到周围几个人摩拳擦掌，那个恶灵也慌了。
它也清楚，这个时候求饶求放过已经晚了，眼下唯一的生路，就只有一个。
恶灵立刻冲着林默道：“咱们说好单挑的，你，你可不能耍赖啊。”
聂红看了一眼林默。
那意思就是说，接下来怎么办，你自己定。
林默笑了笑：“你耍赖，我可不能学你，行，单挑。”
“我赢了，你放过我。”恶灵提出条件。
这是它唯一的活命机会，看得出来，它已经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乞求。
“行！”
林默很爽快。
下一刻，恶灵露出狰狞之色，扑了上来。
林默瞬间戴上白骨面具，反手抡起手里的板砖，直接砸在对方的脑门上。
这叫先穿上可以提升速度的装备，然后又用加持了状态的武器。
对方什么都没有，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儿。
啪！
伴随着一团火焰冒出，这个梦魇直接被打倒在地，脑袋已经是少了一半，火焰涌动，不一会儿就把这个恶灵烧成了一具焦尸。
这种恶灵太低级，没有烧成灰烬，这是让林默觉得有些可惜的。
“安心的去吧，就算我弄不死你，你也得死在你们大小姐手里。”林默说了一句。
他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就算是自己放过这个恶灵，聂红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将她妹妹差点害死的家伙。
所以今天，对方横竖都是个死。
逃不掉的。
危机解除，林默四下看看。
心中一沉。
他没有看到小柔的踪迹。
昨晚和小柔约定好，让她找个地方藏起来，现在这边动静闹的挺大，小柔若是听到，不可能不出来。
莫非出事了？
因为白天无法进入黑羊公馆这个问题，导致林默过了十几个小时才重新进来。
这让林默心中一揪。
“小柔！”
林默这个时候喊了一句。
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事，索性直接喊人，这样最简单直接。
没回应。
这一下聂红也察觉到不对。
如果是躲在某个地方，听到呼唤，不可能不出来，除非是发生了意外。
她开始焦急的四下寻找，林默等人也是一起。从一楼，找到二楼，又从二楼找到三楼。
三楼林默从没有来过，而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栋黑羊公馆，一共就只有三层。
也就是说，夫人的房间也在这一层。
“前面你们就别去了，我去就可以。”聂红这个时候扭头说了一句。
她说的前面，是指三楼走廊尽头的几个房间。
那边，漆黑一片，墙壁和地面，有很多血丝盘踞，看上去十分恶心。
“行。”
林默一向是客随主便。
至于何东等人，他们现在都听林默的。
“母亲她是阵眼，每天出门的时间是固定的，不能早，也不能迟，小柔如果被带到三楼，肯定不是母亲做的。”
聂红小声和林默说了一句。
林默秒懂。
住在三楼还敢到处乱跑的人，除了夫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就是黑羊公馆的二小姐。
昨天晚上对着镜子的那个女孩。
“她叫什么？”林默问了一句。
“玉凝。”聂红说完，向三楼尽头走去。
林默注意到，一向走路十分潇洒，高跟鞋踩的响亮的聂红，这个时候居然是走路放慢的脚步，声音也是弱不可闻。
“咱们下楼？”何东感受到三楼恐怖的压迫力，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看行！”林默点头。
他也是压力山大。
住在三楼的，肯定不只是夫人。
毕竟两侧房间，看上去得有好几个。
而且三楼的房间，每一个都是大红色的门板，就像是在血里泡过，甚至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原本是喜庆的颜色，可在这个环境下，那是一点都喜庆不起来。
只有诡异。
所以三楼凶险，不是久留之地。
几个人下到二楼。
“这个地方看上去毫无章法，每一个房间里都关押着梦魇，但门却都可以自由打开，完全是依靠夫人的威慑力，倘若没有夫人，这些梦魇岂不是要翻天？”小吕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有阵法困着它们，能怎么翻？”林默回了一句。
但他很快发现一件事。
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怎么了？”何东现在最怕的就是发生别的意外。
林默看着何东，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那些梦魇那么惧怕夫人，那夫人将它们都干掉岂不是更好，也省的关押了，倘若是李先生，本领更大，要灭掉这些梦魇，更是轻而易举，那他干嘛要大费周章，布置这么一个无门鬼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正要困住的梦魇
关于黑羊公馆的底细，林默已经与何东说过。
所以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何东一想，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的确，夫人那么猛，所有的梦魇都怕她。
说明夫人的实力在所有这些梦魇之上。
那直接动手将这些梦魇干掉，岂不是更加省心省力。就算一次性干不掉，一个一个杀也行啊。
毕竟，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祸害。
可夫人并没有这么干。
难道说，在九十年前就有圣母？还是说在那个时候，不光学了洋人的人权，连鬼权也一并学了？
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几个候补专家也是细思极恐，一时之间，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我有一个想法，可能这里真正要困住的，并不是刚才那些小梦魇。”小吕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那会是谁？”旁边一个候补专家脑子转的稍慢，问了一句。
“谁最厉害，就困谁。”
“那谁最厉害？”那人刚问出口，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显然，大家都懂了。
“等一下，这个不合理啊，那位夫人是李先生布阵之后才进入这里的，在此之前，怎么可能知道她会变成这种级别的梦魇？难道，李先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何东找到了一个问题点。
的确。
但也有一种例外。
“如果说，那个夫人，根本就不是夫人呢。”林默这话有些吓人，反正包括何东在内，几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默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的意思是说，夫人是夫人，梦魇是梦魇，你们是没见过夫人的样子，整个上半身都是支离破碎的，所以我怀疑那个最恐怖的梦魇，是被封在了夫人身体里。无门鬼界是为了困住她，而她本身，是为了困住那个梦魇。”
这么说，就很好理解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默也就理解，为什么说需要在几年之内选定另外一个阵眼。
所谓阵眼，实际上就是要让那个梦魇，寄生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因为夫人扛不住了。
一个普通人，依靠身体封住一个恐怖至极的梦魇八九十年，怕是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大小姐才会选择逃走。
她不想成为那个梦魇的宿主。
但为了小柔，她居然还是回来了，也就是说，虽然拥有大小姐和聂红两个记忆，但还是聂红这边的占比要大一些。
“还有一件事，刚才我注意到三楼的房门，和二层、一层的都不一样，里面的梦魇怕是也不简单。”何东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点大家都注意到了。
只不过当时三楼的情况太诡异，也没有办法细查。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基本上已经放弃探查，也就是说，凭借他们自己，是弄不清楚这里阵法运作的秘法。
毕竟没有一个人懂这个。
可能唯一的法子就是直接去问夫人。
但这个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阵法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先把小柔救出来。”林默最后定下基调。
他不想这么干等着。
想了想，他走过去，直接敲响了二层中的一个房门。
一开始没反应。
林默说了一句：“再不开，我就踹门了!”
门立刻开了一条缝。
里面露出了一只凶厉的眼睛。
“干嘛？”
这个梦魇语气很不耐烦，显然它不想被打扰。
“找你了解点情况。”林默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屋子很小，里面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浑身向外渗透着一股邪气，那是恶意和戾气的混合物。
显然这个梦魇很凶。
而在这个梦魇手里，还拎着一把砍柴用的手斧。
有点像是电影里演的斧头帮。
后面跟着的何东等人这个时候都是精神紧绷，紧紧盯着这个梦魇，随时准备动手。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个房间里的梦魇应该已经达到了B级。
很强悍，比住在一楼的那些梦魇厉害多了。
“你想问什么？”
这个梦魇和林默对视了一会儿，知道对方不好惹，这个时候也只能就范。
它只希望，对方问完，赶紧走。
“你是做什么的？”林默低头看了看对方手里的斧子：“斧头帮？”
“对。我是斧头帮帮主！”这如同武大郎一般的汉子爽快的承认了。
居然还是帮主。
林默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别看这个梦魇其貌不扬，但仔细看，的确能发现对方比正常梦魇都要凶厉，而且，人家胸口的确是纹着一对交叉的斧头。
很有气势。
这种恶人必然是很多普通人的噩梦，所以对方才会以梦魇重生在噩梦世界。
按照这个原理来看，大部分梦魇都是坏的，这一点的确、是没说错。
“你怎么死的？”林默好奇。
斧头帮帮主脸上露出一丝回忆。
“吃我们这一碗饭的，谁不是遍地仇家，每天，都不知道多少人想让我死，有人以身犯险，和我同归于尽……。”
林默明白了。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这里，指的是黑羊公馆。
“被那个人抓过来的。”提到这个，似乎勾起了帮主一些痛苦的回忆，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的同时，还有强烈的恐惧。
不用问，那个人肯定是指李先生。
这个事情证明了一件事。
早在九十年前，这世上就已经有污染区了。
这比现在科学家所推断的时间，早了上百年。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而且在发现黑羊公馆是污染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证明了这件事。
可能那个时候也只是零星一些地方成为了污染区，因为面积很小，例如一些凶宅鬼屋，影响面小，还不足以形成灾难，再加上当时的社会环境，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
而作为阴阳先生的李先生，专门就是干这个活的。
他估摸有可以将小污染区恢复原样的手段，而诞生的梦魇，他会用某种法子抓起来。
时间长了，肯定没地方放，所以一股脑的丢进黑羊公馆之内，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梦魇监狱。
斧头帮帮主这个梦魇，就是当年李先生抓起来的。
换句话说，这里的梦魇，应该是全员恶人。
林默这个时候又指了指隔壁：“住在你隔壁的是谁，你知道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林专家的交际能力
“知道，盗墓的土夫子，比我还缺德。”斧头帮帮主直言不讳。
“跟我去拜访一下。”林默的葫芦里不知道卖着什么药，斧头帮主搞不明白，但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很快，林默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
这老头形似骷髅，皮肤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一样，有些地方已经腐烂，发出如腐尸一般的恶臭。
后脑壳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轰碎一样，往后看，血肉模糊。
除此之外，这老头身上趴着好几只半透明的恶鬼，有的啃食它的血肉，有这一动不动，偶然抬头，可以看到它们脸上露出的古怪笑容。
不过对于这些身上寄生的恶鬼，老头并不在意。
门开之后，老头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斧头帮主，松弛的眼皮跳了跳，估摸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林默没见过老头身上这种寄生的恶灵，所以问了一句：“你身上这些……”
“哎，都是我作恶多端，造成的恶果。”盗墓老头森森一笑：“不用在意。”
这态度比斧头帮主要好多了。
“进来坐会儿？”盗墓老头发出邀请。
“那就打扰了。”林默也不客气，直接走进了那黑漆漆，满是恶臭的房间，斧头帮主跟在后面。
外面的何东等人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
“林专家居然和那些梦魇相处的如此融洽，佩服。”小吕这个时候忍不住赞叹一句。
“的确厉害，即便是总局很多专家，在面对梦魇的时候，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心态平和，或多或少，心境都会受到影响。毕竟意志力再强的人，也会害怕，也会恐惧，而这两个情绪会影响人的判断。尤其是和梦魇打交道，可能有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和动作，就会引发梦魇的攻击。”何东对这点尤其是深有体会。
尤其是很多梦魇满脑子都是杀意、怨念和恶意，有的时候根本没法子交流。
所以大多数人对梦魇的态度就是躲避和消灭。
“咱们也进去看看？”小吕问了一句。
“我进去就行了，你们在外面等着。”何东想了想，他考虑的是万一发生冲突，外面有人也好接应。
说完，何东鼓起勇气，也跟了进去。
里面，林默正坐在炕头和盗墓老头唠家常。
一派祥和。
何东甚至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按照您的年纪，我得喊您一声大爷。”林默笑呵呵。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老吴就行，或者，吴老二也成。”盗墓老头赶忙说道，看得出来，他有点怕林默。
这好像反过来了。
“何专家，来来，坐这边，别客气。”林默招呼一声。
反正这屋子里，除了林默一个人之外，其他一个人两个鬼，坐的姿势都挺拘谨。
“刚才我问的事情，你们继续讲，当年那位李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把你们弄来的？用了什么手段，另外，他当时说过什么，有没有交待过什么？”
林默问的很仔细。
显然还是在打探黑羊公馆的过去，还有李先生的底细。
“我知道的不多，让吴老二说吧。”斧头帮主想走，但林默没点头，它不出去，也不敢提这茬儿。
吴老二身上趴着一群鬼，不过依旧是云淡风轻，呵呵一笑：“李先生那是能人啊，说起来，我一点不怨他。我吴老二倒斗掘墓，吃的都是死人饭，赚的也是黑心钱，前半生荣华富贵，人间的福都享过，便是那吞鲸市里最贵的几个姑娘，我也都光顾过。就是没想到，死了之后居然能魂魄不散，虽说曾经的恶果业报找上门来，但我知道，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我并不是李先生抓来的，而是本来，我就在这黑羊公馆……”
吴老二说完，林默想到了这个黑羊公馆第一个主人，也就是那个外国商人。
既然吴老二一直就在黑羊公馆，那说不定知道。
“你是说罗斯纳？哈哈，他在我隔壁，要不，把他也叫过来聊聊？”吴老二说完，林默眼睛一亮。
居然有意外发现。
在聂红口中，这屋子里关押的都是各种邪恶的梦魇。
具体的，她都不知道。
毕竟平日里，这些梦魇也不可能和夫人的大小姐说话，也不敢说。
所以林默刚才主动拜访这些梦魇，果然有了收获。
“咱们一起去拜访他。”林默直接起身，后面，吴老二和斧头帮主跟着出来，何东走在最后面。
敲开隔壁方面，果然里面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恶灵。
说实话，很恐怖。
半张脸都没了，血肉模糊，内脏和肋骨露在外面，仅有的一只眼睛里，透着一抹凶光。
“会说华夏话么？”林默早就对恶灵的外表免疫了，无论多恐怖，在他眼里都一个样，内心更是丝毫没有波澜。
这老外不吭声。
旁边吴老二开口了：“林先生，这家伙华夏语说的溜着呢。”
没想到被吴老二背后扎了一枪，罗斯纳骂了一句：“老东西，你干嘛害我？”
“你别激动，就是找你聊聊天，了解一些情况。”林默主动推门走进去，大家也是一窝蜂的进了老外罗斯纳的房间。
这屋子里有不少东西。
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古朴的青铜物件。
“是污染物！”何东察觉到问题，这老外屋子里居然摆着的都是污染物。
林默示意稍安勿躁。
何东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地方坐好，看林默发挥。
“罗斯纳先生屋子里好东西不少啊。”林默赞叹了一句，那边罗斯纳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我早注意到你了，说吧，你要干什么？”
“行，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就直接问了，黑羊公馆是你建的？”林默盯着罗斯纳，他能感觉出来，这老外恶意最强烈，是最有可能动手的一个。
不过没关系，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就算这老外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是我建的。”罗斯纳经过一番纠结，最后决定，不动手。
主要是动手好像也打不过。
最主要的是，罗斯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跟着大小姐来的，要说在黑羊公馆里谁最不能得罪。
那就是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
“你当年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林默又问。
罗斯纳指了指屋子里这些东西：“你也看到了，就是买卖一些艺术品。”
“那你是怎么死的？”
提到这个，罗斯纳有些伤心。
“当年，我在华夏狠捞了一笔，不过后来，我收了吴老二一样东西，没想到却引来杀身之祸……”
说着，这老外用一只眼睛恶狠狠的看了那边吴老二一眼。
“你看我干嘛，我当时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而且还是你开枪打死我的，忘了？”吴老二一脸不服。
林默仔细看，才发现吴老二脑门上的确是有一个窟窿。
应该是枪眼。
怪不得吴老二的后脑爆开了，半个脑壳都不见了。
原来是死于枪击爆头。
“你以为我想，我是被那个神龛里的东西附了身……”
林默终于捕捉到关键词。
“什么神龛？”
罗斯纳半张脸都是恐惧，然后指了指吴老二：“你问他，东西是他卖给我的。”
林默看向吴老二。
后者点头：“那个神龛，是我从死人墓里挖出来的，一般墓穴里不会放这玩意儿，我当时想着干完这一票就退休，就带出来了，没想到惹来了祸端……都怪我前半生作恶太多，这是报应，报应啊。”
显然，引发黑羊公馆里一切诡异和恐怖的根源，可能就是那个神龛。
林默接下来仔细询问，更加确定了这个猜测。
“那天吴老二来找我，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雨夜……”
第一百八十三章 恶鬼神龛
九十五年前，吞鲸市。
雨夜。
罗斯纳和吴老二很熟。
看到吴老二敲门，它立刻开门。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吴老二淋了个落汤鸡，不过他怀里明显抱着东西，用衣服裹着。罗斯纳知道，里面肯定有货。
喝了一杯洋酒，烤了烤火，吴老二缓了过来，然后将东西拿了出来。
在罗斯纳眼里，这就是一个黑色木质雕刻的小房子。
“这是什么？”罗斯纳好奇。
“神龛，就是供奉神佛的东西，好东西啊，你给估个价吧，合适的话，你东西你立刻就可以拿走。”吴老二指望这个大赚一笔。
罗斯纳立刻拿起来研究。
在华夏这几年，不知道盗取了多少古物艺术品贩卖出去，很多在国际拍卖会上卖出了极高的价钱，罗斯纳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不光是赚的盆满钵满，而且名声也十分响亮。
现在这行情是，只要他手里有货，那根本不愁卖。
只要放出风去，很快就会有买家找上门。
罗斯纳手里的木质神龛很像是一个袖珍型的小庙。
做工十分精致。
似乎是用黑色的木头，但这木头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不过因为是刚出土的缘故，闻上去有一股坟墓里的腐臭味。
不过就是因为有这个味道，才证明这是真货。
很快，罗斯纳发现这个‘小庙’里，有一个黑色雕塑。
那是一个青面獠牙恶鬼的形象。
“不对啊，既然是神龛，是供奉你们华夏神佛的东西，里面就应该是一些神仙，怎么会是这种东西？”罗斯纳也是精明的很，他开始挑刺了。
不是说东西他不想要，而是想砍价。
吴老二更是人精，他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老罗，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少给我来这套了，实话实说，这些年你也从我手里赚了不少。下地这个活儿，我不打算干了，这一次你给个好价钱，我就退休。也和你去那个南鸟国，买一块地，种香蕉，找几个外国妞舒舒坦坦的过完下半生。”
罗斯纳想了想：“价钱你放心，咱们这么熟了，不会坑你，可这个东西你得给我解释解释，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们华夏的文化，尤其是古华夏的文化。你跟我说说，这神龛里，为什么要供奉一个恶鬼？”
吴老二哪里知道这个，他胡诌了一个故事，罗斯纳倒也信了。
“外面雨急，今晚就住你这里。”吴老二受到钱，心里也踏实了，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风雨说了一句。
“行。”罗斯纳同意了。
夜深。
熟睡当中的吴老二突然惊醒，他听到了屋子外面似乎有动静。
但是醒来的吴老二发现屋子发生了变化。
外面的雨停了，但似乎更加昏暗，而且他闻到了一股股熟悉的腐臭味。
那是只有在古墓里才能闻到的气味。
吴老二一下子就懵了。
他反应也快，伸手去摸枕头下面的转轮手枪，这枪是他花大价钱买的，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身上必须带过硬的家伙。
可是这一摸，他慌了。
抢不见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以他的警觉，有人进屋子他立刻就能知道，更不存在偷偷将他的枪拿走。
这个时候吴老二听到屋子里有动静。
“有人？”
他精神紧绷，死死盯着前面。
前面的地方，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可以肯定，有东西在那边。
随后他听到了一些怪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板。
一开始吴老二以为是有人在挠他的房门，但很快发现不是。
壮着胆子靠近一看，吴老汉懵了。
他屋子里，居然摆着一口棺材。
感觉就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上面还带着泥土。
吴老二脑袋一下子空白。
他认出来了，这个棺材他见过，前两天下地，他见过这个棺材，那个神龛，就是从棺材里带出来的。
但是现在，棺材里不断发出声响，仿佛里面有人。
要说敢下地盗墓，吴老二的胆子是相当大的。
可是这一刻，他也慌了。
怕的厉害。
越是像他这种人，越是怕这种东西，这个一口棺材，仿佛就是他一切恐惧的化身。
“那后来，你把棺材打开了吗？”林默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时那个情况，肯定是因为污染事件，吴老二进入了噩梦当中。
而那口棺材，就是他恐惧所化成的梦魇。
就以林默目前掌握的东西来看，梦魇的实力，很大程度上和创造它的恐惧值有关。简单来说，一个胆子小的人进入噩梦世界，其恐惧值很小，由此而诞生的梦魇也就很一般，一般是F级或者D级。
如果是胆子大的人，他的恐惧值就高，那么由此而诞生的梦魇实力就更强。
之后很多梦魇也可以通过互相吞噬的方式提升评级。
但是当时以吴老二的胆量，他的恐惧值必然极高，所诞生的梦魇也绝对非同小可。
按照正常情况，那个梦魇初始至少都是B级，吴老二和它共处一室，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没有！”吴老二摇头：“我被另外一个声音吵醒了，之后我才知道，刚才那一切只是在做梦。”
说完，吴老二看了看那边罗斯纳：“就是他把我吵醒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情况，结果给他开了门，这孙子二话不说，直接在我脑门来了一枪。”
“那是因为我被恶鬼附身了。”罗斯纳声明了一声。
表示你吴老二的死和我罗斯纳没关系。
林默看向罗斯纳，表示你继续。
“那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到神龛里的那个恶鬼出来了，它攻击我，撕咬我，我装死才逃过一劫。后来我隐约看到自己拿着枪，把屋子里的人都杀光了，然后把他们的尸体，丢在了院子里的一个地窖里。”
罗斯纳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他痛苦的回忆：“那不是我做的，是恶鬼干的，它附在我身上，杀了所有的人，最后，它控制我的身体，也爬进了地窖，然后对着脑袋扣动了扳机。”
虽然只是讲述，但林默能想象到当时的恐怖场景。
而按照聂红的讲述，黑羊公馆第一任主人是神秘失踪了，都以为对方回国了，没想到是死在了地窖里。
说不定，现在那个地窖里，还有他们的尸体。
“那个神龛呢？”
“也在地窖里。”
似乎是看出林默的打算，罗斯纳这个时候道：“你们别想了，神龛应该已经被李先生取走了，刚才我们讲的东西，也曾经和李先生讲过。”
林默知道罗斯纳说的没错，不过出去之后探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万一有发现呢。
“既然提到李先生了，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给我讲讲。”林默继续请教。
“一个很特殊的人。”罗斯纳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盯着林默：“说起来，和你还有一点像！”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夫人出事了、彻底失控
“和我很像？”林默有些吃惊。
“别误会，不是长相，是气质，是眼神。”罗斯纳这个时候抬头，环顾屋子里的几个人。
它现在的样子非常恐怖，半张脸没了，骨骼和内脏外露，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过一样。
一只眼睛里透着浓烈的恶意。
可能是因为被神龛里的恶鬼附身过，所以罗斯纳本身是非常恐怖的，身上的恶意远超吴老二，如果按照评级来看，至少也是个B级。
“你瞧，其他人看我，眼神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丝丝畏惧，但你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纯净的像是一片无尽的虚空。”罗斯纳又看向林默：“最重要的是，你非但不怕我，而且反过来，我甚至不敢和你对视，我怕你，而我遇到的人里，只有李先生有和你一样，能让我有这种感觉。”
林默明白了。
李先生和自己得的是同一种病。
没有恐惧。
也就是没有恐惧这件事，并不是某个人的独占特征，你可以有，别人也可以有。
这玩意儿可没有专利一说。
这一次交谈，林默和何东收获极大。
已经可以确定，黑羊公馆一系列事件，和那个恶鬼神龛有关系。
如果找到这个东西，或许就可以化解这里的凶险。
不过林默觉得这个事儿肯定不好办。
如果好办，当年李先生就办了。
李先生是真正的高人，连人家都办不了，只能用阵法将那个恶鬼困住，已经说明了问题。
“关于李先生，你们还知道些什么？”林默还想再搜刮一下关于李先生的情报。
“我知道。”吴老二开口：“李先生懂风水，晓阴阳，学识渊博，你们看到的门窗外面的墙，就是李先生布置下的。李先生说过，若阴邪外泄，天下必然大乱。”
“外面，已经满是阴邪之气了。”林默叹了口气，他知道所谓的阴邪就是污染物，当年李先生知道污染物的恐怖，所以绞尽脑汁，布下阵法隔绝，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噩梦世界的降临是大势所趋，阻挡不了的。
“我还知道李先生祖籍何处，他和我提到过。”吴老二又想起了一个关键，然后低声和林默说了一个地方。
“李先生当时想过，将我们带回他老家的一个祠堂，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做成，因为我也略懂风水，所以能和李先生说上几句后。”
林默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地方。
将来有机会，他肯定要去看看，毕竟能被选定为封禁这些梦魇的地方，肯定也不一般，只不过可能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个计划最终没有实施。
“有一天晚上，李先生又来了，不过当时他的状态有些不一样，他和我们说，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来了。之后，由他夫人负责黑羊公馆……一开始，那位夫人还算正常，可是慢慢的，她，她变了……”
吴老二口中的变化，林默也能想到。
估摸是因为恶鬼的缘故，让夫人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边吴老二和罗斯纳把知道的都说了。
毫无疑问这两个是关键人物，黑羊公馆的变故，就是从他们这边开始的，也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林默又问了一句吴老二，神龛究竟是从哪个古墓里盗出来的。
“是在阴蛊山，具体地方我忘了，那地方墓葬多，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
这个事情得通报总局。
相信以总局的力量，要找到那个古怪的墓葬应该不难。
或许，找到之后，可以从里面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林默这个时候注意到何东在向他招手，他走过去，何东小声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如果那个李先生当年也死在了黑羊公馆，那他，会不会还在这里？”
不得不说，何东的这个推测是有理由的。
如果死在了污染区，那这个人的灵魂就会在污染区内。
但林默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能性不大，虽说咱们没见过李先生这个人，但从各方面得到的情报来看，这是一个真正的高人，他如果在这里，应该不会让他的夫人承受这种痛苦。而且如果他在，也没有理由不现身，吴老二他们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次都没看到。”
林默说的是客观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黑羊公馆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像是地震一样。
还能听到一声尖锐的喊叫。
“是夫人！”斧头帮主吓的蹲在地上。
它也算是一个厉害的梦魇，但这个时候却一点牌面都不讲，缩在地上打着哆嗦。
吴老二和罗斯纳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对，夫人的气息在消散，她，她出事了……”吴老二感应了一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恐惧。
这一刻，不光是吴老二，整个黑羊公馆的梦魇，都感受到夫人的恐怖气息，正在快速消散。
对于梦魇来说，气息的消散，就代表着死亡。
夫人死了？
这是每一个梦魇此刻心中的想法。
而对于林默等人来说，这一刻感觉仿佛整个黑羊公馆被松开了枷锁。
一种无形的东西被释放了。
最开始，黑羊公馆内很寂静。
比刚才要安静得多。
说话的，怪笑的，哭泣的，这些声音通通消失。
仿佛所有的梦魇都在等待。
或者，在确认消息。
“坏了！”
林默反应过来，急忙推门出去。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同样的声音在整个黑羊公馆内响成一片。
林默叹了口气，自己误打误撞，居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本来那些梦魇还犹豫着要不要出来，结果听到开门声，所以纷纷效仿。
不过林默必须这样，楼道里还有小吕他们，现在得把他们拽进来，不然一会儿怕来不及。
即便是林默紧赶慢赶，还是出了意外。
外面只有两个人，小吕不见了。
“小吕去哪了？”林默急忙问。
与此同时，二楼的房间全部大开，已经有恐怖的梦魇走了出来。
“他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女孩，所以追过去想探查一下……”
“赶紧进去，关上门，除了我，谁敲门也不准开。”
林默将两个人一把推进去。
然后看了一眼吴老二和罗斯纳。
“我的人如果出了事，你们想死都难。”
说完，朝着前面冲过去。
相信吴老二和罗斯纳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刻，黑羊公馆内的众多梦魇失控了。
因为没有了夫人的气息压制，这些梦魇没有了约束，立刻是凭借本性，开始放飞自我。
而大部分梦魇的恶意，第一发泄对象就是活人。
活人有活人的气息，很容易分辨，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林默等人会成为这些梦魇的第一攻击目标。
本来大家躲在一起，凭借林默和何东两个正式专家的手段，熬到设定好的唤醒时间不成问题。
但偏偏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第一百八十五章 红门厉鬼
一层楼梯口。
小吕捂着脖子，瘫坐在楼梯上。
鲜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对面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刀，正站在那边冲着小吕怪笑。
“小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我想要，你给我吧。”小女孩咯咯一笑，立刻就要向前，小吕想借用梦魇的力量反击，但他手臂上那九只鬼眼，此刻都闭着。
似乎，不敢睁开。
这是因为遇到了更强大的梦魇。
小吕自己很清楚，他的鬼眼遇到同级的梦魇，或者实力不如他的，可以做到碾压，这也是他一路顺风顺水的资本。
过去的任务，遇到梦魇很多都是被他的鬼眼秒杀。
但是这一次，他知道遇到硬茬子了。
面前这个小女孩，至少都是B级梦魇，而且拥有极为强大的能力，他的鬼眼在这个小女孩面前，甚至都不敢睁开。
没有了鬼眼，小吕就是一个普通人。
刚才他脖子上挨了一刀，虽然并不致命，但流了不少血。
在这个时候，周围都是嗜血的鲨鱼，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新的梦魇。
此刻小吕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对方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小女孩估摸八九岁的样子，脸色铁青，眼皮似乎被人割掉了，两只眼睛血淋淋的，看上去眼珠子像是凸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凶戾。
看着对方一步一步靠近，小吕知道自己悬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停下了脚步，然后目光看向自己身后。
小吕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小朋友，你眼睛怎么了？我认识一个医生，可以帮你看看。”
随着一句调侃一般的声音，林默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小吕。
“没事吧？流这么多血。”
“没事，不致命。”小吕看到林默，心中的安全感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就算是何东都没法子给他这种感觉。
“吃一堑长一智吧，不能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乱跑。”林默教训了对方一顿，这个时候才看那个小女孩。
的确很强大。
超过黑羊公馆一层和二层的梦魇。
林默这个时候在小吕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到那边小女孩身边，伸手摸了摸对方脑袋：“小朋友，你是从三楼下来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看样子，就像是在小区里遇到一个小女孩，进行友好关切的询问一样。
这个场面，小吕能记一辈子。
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干。
“小心她手里的刀。”小吕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林默一笑：“小孩子瞎玩的东西不能当真，小朋友，你看，叔叔这个才叫刀。”
说完，抽出了虎骨镰刀，展开，锋利的刀刃得有两尺多长，巨虎梦魇的气息在上面缠绕，这感觉就是对方拿着小左轮，林默却直接掏出了火箭筒。
小女孩不吭声了。
刚才还是那么外向活泼，这一下直接给整自闭了，林默看她，她回避眼神，手里的小刀也有些自卑的藏在了身后。
这就是实力的压制。
林默有小雨撑腰，而且身上有诸多噩梦道具，无论气势还是实力都不弱，不然转正的时候也不会被评到2B级。
“女儿！”这个时候，三楼那边传来了一声极为恐怖的惨叫声，一个身形巨大的畸形怪物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这是一男三女四个人，融合在了一起，有点像是拿几个蜡像丢在一起融化到一半，随便黏合冷却之后变成的样子。
就连林默都觉得恶心。
又像是一个人体蜘蛛，嘶叫着，怪叫着冲下来。
“又是一个A级！”
林默有些发愁，不出意外，这个聚合畸形的梦魇是三楼红门里的厉鬼。
三楼那几个红门都非常可怕，毕竟和夫人住在同一层，说明了里面梦魇的级别必然不会低。
实话实说，欺负欺负一个B级的小女孩林默还行，但对上这种A-级的巨型梦魇，林默知道不是对手。
“小吕，起来跟紧我。”林默吩咐了一声。
然后一把将小女孩搂在怀里。
算是挟持人质。
从林默衣服里，伸出一条条锁链缠住了小女孩的手臂和脖子，这又加了一层保险，小雨显然和林默已经是心意相通，林默想干什么，她立刻就能做出反应。
小吕腿都吓软了，不过他也清楚，这个时候必须站起来。
与此同时，周围越来越多的梦魇出现。
已经是将他和林默团团围住。
小吕承认，他现在怕的要死，他手臂上的鬼眼压根儿不睁开，可能比他还要怕，一旦梦魇一拥而上，他和林默可能连渣子都剩不下。
偏偏人家林默一点事儿都没有，走得稳，站得正。
而且还拿刀指着前面那个巨大的畸形梦魇道：“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撕票！”
“女儿！”畸形怪物身上几个人脸分别嘶吼。
看得出，挺在乎这小女孩。
“爸爸，妈妈，二妈妈，三妈妈，你们快救我啊。”小女孩也是哭成个泪人，如果不看现场画面，光听声音，肯定会认为林默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坏蛋。
好不容易走到二楼。
林默看向罗斯纳那边的房门。
叹了口气。
“怕是回不去了。”
那边站着两个梦魇。
其他梦魇都躲着这两个。
这两个梦魇和巨型畸形梦魇一样，都是A-级。
林默一个都打不过。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寿衣的老者扭头看了林默一眼，那一瞬间，恐怖袭来，周围的地面都开始快速便的腐朽，就像是瞬间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
不过因为巨型畸形梦魇的关系，这个老者终究是没有走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回去头。
另外一个同样级别的梦魇浑身绑着绷带，从头到脚，绷带不断向外渗着血，连带这梦魇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这两个都是狠角色，它们明显是盯上何东等人了，都聚在罗斯纳的房间门口。
不过看样子，罗斯纳因为曾经被神龛恶鬼附身过，所以残留了一些恶鬼的气息，那两个梦魇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进去。
林默不能往那边走了，万一引的三个A-级梦魇联手，那只能吹灯拔蜡。
眼下，林默无路可走。
小吕脸都吓白了，这个时候，什么专家不专家的，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楼二楼甚至三楼的红门厉鬼都跑出来了，整个黑羊公馆彻底陷入了一种失控中。
林默和小吕两个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一个鬼手从旁边偷偷伸出来，抓住小吕的手腕，想要将他拽出去。
林默反应极快，手起刀落，将那个鬼手斩断。
“谁不想活了，可以来试试，看我敢不敢砍。”林默此刻也是一脸凶狠：“都给我往后退，谁上来谁死。”
实际上，周围的梦魇都害怕那个巨型畸形梦魇，不敢乱来，而巨型梦魇是因为它女儿在林默手里。
林默这个时候抬头看了看，然后道：“小吕，跟我上三楼。”
“啊！”
小吕一个哆嗦。
三楼可都是红门啊，而且夫人也在三楼，这上去不是送死么。
可现在小吕没有选择。
他想活，只能跟着林默。
就算林默要走鬼门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横竖是跟林默绑在一块了。
众多噩梦的围困和注视当中，林默搂着小女孩往三楼走，巨型梦魇只能让开，上面几张扭曲的面孔透露着一股恨意。
只要有一点破绽，它肯定会攻击，然后将林默碎尸万段。
慢慢走到三楼，林默看了看三楼的红门。
开了一大半。
但也有一个红门没开。
除了这个没开的红门之外，就剩下夫人的房间了。
夫人的房间门隐藏在一片黑暗当中，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也没人敢往那边走。
林默略微思索一下，径直走过去。
虽然有一个红门没开，但林默不敢冒险进去，毕竟那个红门里的梦魇他不认识，进去也会被当成敌人。
林默唯一认识的，就是聂红。
所以他来三楼，就是来找聂红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夫人的房间
看到林默往一片漆黑的楼道深处走，小吕感觉小腿肚子都在转筋。
“林专家，不能过去啊，前面可是……”
“没别的路了，那个巨型梦魇咱们打不过，而且你看看这里的红门，有五个，虽然有一个没开，但外面至少有四个红门厉鬼。整个黑羊公馆里，除了夫人，没人能制住它们，所以除了夫人的房间，咱们没地方可去。”
即便是在这种绝境下，林默的心态和情绪依旧是稳如老狗。
夫人的房间，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不光是他们，也包括何东等人。
罗斯纳的房间，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里面的人都得死。
林默必须在此之前搅动局势，就目前来看，就算是动用纸人，也只能制造一个相同的梦魇，意义不大，所以唯一能破局的，就是夫人。
虽说从刚才夫人的气息消失可以看出来，夫人十有八九是凉了，但不管怎么说，都得试试。
就算是留下个尸体，纸人也能复制一波，十几分钟的时间，应该可以将局面压制住。
后面紧跟着的众多梦魇，这个时候不敢跟上来了。
它们对夫人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察觉到夫人的气息消失了，但这个房间，它们不敢靠近。
被林默挟持的小女孩也不敢进，反应很激烈。
“别怕，刚才只是做样子给你父母看，叔叔这个人，从来不会欺负小孩子。”林默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进去之后，如果有危险，叔叔肯定放你离开。”
小女孩一听这个，不挣扎了。
满是鲜血凸出来的大眼睛，此刻俏生生的盯着林默，似乎在思索对方承诺的可信度。
三个人一起踏入黑暗，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房门。
这个房门是白色的门板，但上面却是贴满了黄符纸。
每一个黄符纸上，都画着血符，一个个的看上去十分的渗人，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门里面的东西极为恐怖。
没人会傻乎乎的走进这么一个房间。
但林默现在无路可退。
他发现，这里的黑气也在消退。
到时候那些梦魇迟早还是会过来。
而距离设定好的唤醒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所以继续等，根本就是找死。
搏一搏喽！
林默上前敲门。
毕竟不知道屋子里的情况，稳妥一点没坏处。
让林默意外的是，他刚敲了一下，门就被打开了。
而且开门的，居然是小柔。
“林先生，你，你怎么来了？”小柔也十分吃惊。
“有什么话，咱们去屋里说。”林默推门带人进去。
他算是拖家带口，带着恶鬼小女孩，后面还跟着两条腿已经吓软的小吕。
进了屋子，林默反手把门关上。
这一下不怕外面的梦魇动手了。
小柔此刻这是和恶鬼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从进了这个屋子，小女孩就彻底老实了。
低着头耸着肩，一动都不敢乱动。
因为这里还有一些夫人的气息。
林默这个时候对着小柔道：“你没事就好，我这一次把你姐姐找来了。”
“我知道，她在里面。”小柔点了点头，论心理素质，她是林默见过最强的一个，就算是一些专家也比不上。
“这里是什么情况？”林默一边问，一边打量环境。
屋子里很普通，但就是因为普通，才会有些不可思议，其他的屋子都很恐怖，所以在这里能做到普通，就是最大的不普通。
整个屋子，就是八九十年前那个时期的装饰，就仿佛一下子穿越到那个年代一样。
小柔简单讲了讲。
她之前和林默分开之后，就去她早就看到的地方躲藏。
那是快到三层一个装饰屏风的背后。
只要蹲在后面，从外面是看不到的。
本来藏的好好的，一开始也没出什么问题，但几个小时后，小柔就听到一个人和她说话。
“当时，她就挂在墙上，和壁虎一样，我吓了一跳。”提起当时的场景，小柔是一脸的后怕。
“谁？”
“二小姐。”小柔看了一眼林默：“她是这么自称的，不过虽然可怕，但她没有害我，还说躲在外面，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她带我来了这里。”
果然和林默预料的一样。
是那位二小姐带走的小柔。
只不过方式和他想的不一样，林默以为是强行带走，结果小柔是主动跟着离开的。
看起来，无论大会大小姐还是二小姐，本性都不坏。
夫人呢？
应该也是好人，只不过是因为被恶鬼附身，所以才会变成那般模样。
“你姐姐呢？”林默又问。
“她在里面的屋子，不让我进去。”
林默走过去，这屋子里面还有一个房间门。
看到这个房间门的瞬间，即便是林默也是大吃一惊。
房门纯黑，周围有木艺装饰，就像是修建在屋子里的一个庙门。
而且怎么看，都和吴老二还有罗斯纳所描述的‘神龛’一样。
只不过现在，仿佛神龛放大了好几倍，镶在了这一面墙上一样，成了一个正常大小的小庙堂。
看到林默的样子，小柔也道：“我头一次见时也奇怪，怎么在家里还修了一个庙堂，不过因为是在噩梦世界，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林默知道，神龛里有恶鬼雕像。
那是黑羊公馆内一切邪恶和恐怖的根源。
而现在，他就站在放大了十几倍的神龛前，可能推开门，就能看到里面的恶鬼。
那不就是直面这个场景里最大的BOSS吗？
“你姐姐在里面？”
林默又问了一句。
小柔点头。
“夫人和二小姐呢？”
“夫人我没见，二小姐和姐姐一起进去的。”
“明白了。”
林默深吸了口气。
他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
刚才夫人威慑力突然消失，十有八九是因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更有可能和聂红有关。
按照常理来说，林默不会进去。
因为事情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想冒险，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底牌不多。
红气球已经没了。
没了红气球，等于保命的底牌少了一个。
再遇到必死的攻击，他肯定得凉。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外面的梦魇失控暴动，干等不是办法，梦魇不敢进来这里，但罗斯纳的房间肯定守不住。
再加上关系到聂红，林默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进去看看。
能帮得上忙自然好，帮不上忙，大不了说声不好意思再出来。
多大点事。
不过倘若遇到凶险，林默眼下能用的，就是自身的实力，小雨、小虎和纸人。
“小雨，一会儿注意保护我。”林默说了一句，然后把睡觉的小虎揪出来，抱在怀里。
如果遇到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小虎丢过去准没错。
还有纸人。
反正林默想好了，再看到夫人，把纸人甩过去也是必须的操作。
其他的林默暂时想不到了。
他叮嘱小柔和小吕，又看了一眼和鹌鹑差不多的那个小女孩，定了定心神，走到那神龛的木门口，推门而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斩成两半的恶鬼
门里面，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到。
林默迈步走进去，将板砖上的火苗弄着。
这才有了一点亮光。
回头一看，门没了。
林默叹了口气，他刚才光想着怎么应对麻烦，却忘了一点，有些鬼东西就喜欢先断人后路。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动作更快，也更隐秘。
现在的情况，一片漆黑，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大，反正火光能看到的这几米范围都是空荡荡的。
林默轻轻踩了踩地面，声音传的老远。
“这方很大。”林默抬头：“但不是室外，更像是一个大殿。”
隐约之间，林默听到一些声响。
他拿着砖头，往前走去。
小雨已经现身，就跟在林默身旁；怀里的小虎也是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声音慢慢清晰起来。
像是有人在嘟囔着什么，或者说，是在念经。
对，林默听过庙堂里和尚念经，和现在这个声音一样。
“这地方有和尚？”林默好奇心起，他快走进步，很快，就看到前面好像盘坐着一个人，光头，穿着出家人的那种灰色的僧衣，此刻嘴里念念有词。
是在诵经，但林默听不懂。
林默小心翼翼的绕过去，就见这是一个老和尚，胡子花白，干枯的手里撵着一串佛珠，一个一个的拨过去。
而老和尚的双眼已空，明显是被人挖去。
林默小声叫了一声，对方没反应。
再看，老和尚的双耳也被刺聋，流出的血早已经成干枯，脸上的鼻子也是被割去。
林默不敢置信。
这也太惨了。
眼瞎、耳聋、鼻子也不能闻气味，什么人会对这样的老人如此残忍？
此刻，老和尚只是不断的诵经。
林默刚想上前，小雨却是一把拉住他。
扭头一看，林默知道小雨有话要说，当下是取出铅笔，拿出日记本。小雨握住林默的手，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五个字。
他身上有鬼！
噩梦世界里，鬼物一点不稀罕。
所以小雨这个时候说的‘鬼’，绝对不一般。
一定是那个恶鬼。
那么不去碰触是对的。
林默差一点忘了，小雨是笔仙，有一些预测的能力。
“那是谁把这老和尚弄成这个惨样子的？也是那个恶鬼？”林默问了一句。
没想到小雨还真知道。
“是他自己！”
林默看着这四个字，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神经病或者有自残倾向，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事，况且就算是神经病和自孽狂，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再结合刚才小雨说，这老和尚身上有鬼，林默居然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方自残，怕是为了封住那个鬼，不看，不听，不闻，唯一留下的嘴，却在不断念诵经文。
这是将自己当成一个监牢，困住恶鬼。
但恶鬼不是在夫人身上吗？
至于这个老和尚是谁，林默联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聂红曾经和他说过，当年黑羊公馆出事之后，曾经有人请来附近庙宇的老和尚来做法驱邪。
老和尚诵经三日，留下佛珠返回庙宇，当晚圆寂。
说不定，眼前这个老和尚就是当年那个老和尚。
此刻，林默也感觉到老和尚身上有一股气息，和夫人的确十分相似。
便在这时候，不远处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林默立刻看过去，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空气里残留的那种恐怖气息却说明，是那个附身在夫人身上的恶鬼。
“聂红和那个二小姐呢？”林默暗道情况不对，是自己没找对地方，还是说她们两个已经遇难了？
林默自己没有招儿，他是活人，看的不远，鼻子也不灵，如果没有砖头上的火焰，他就是睁眼瞎。
这个时候只能求助梦魇。
“小雨，你知不知道聂红在哪？”
这一次小雨没有写字，而是过来抓住林默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在这种完全漆黑的环境里，根本无法分辨方向，不过身为梦魇的小雨似乎有她的方法。走了一会儿，林默惊讶的发现，他此刻正走在一座桥上。
低头用砖头照了照，林默能看到这是一个木制拱桥，不宽，也就是不到五尺，下面深不见底。
一股股阴冷的寒风吹上来，带着一股腥臭味。
“这里怎么会有一座木桥？”
林默怎么也想不通。
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已经不是黑羊公馆里某个房间了，而是更深一层的噩梦世界。
同样的情况林默以前遇到过。
在候鸟市三桥分局那一次，林默进入的镜子世界算是一个，当时在里面，林默遇到了古宅新娘袭文君。
那一次也是凶险的很。
现在这个黑暗世界也应该是一样。
据说总局研究院有人曾经发表过一片内刊文章，说是噩梦世界，有可能也是分了好几层，平常进入的，只是第一层噩梦世界。
不过当时这个论点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
主要是没有足够的理论支撑，纯粹是一种猜想。
但林默知道这个研究人员说的没错。
此刻他所在的，绝对不是正常的噩梦世界。
过了桥，林默隐约看到前面有一个东西，随着距离拉近，似乎是一栋大房子。
等到了近前，林默愣住了。
居然还是黑羊公馆。
小雨伸手指了指前面，意思是聂红就在里面。
林默快走几步，走进这深层世界里的黑羊公馆。
这里没有那么多梦魇，可以说空空荡荡，林默一路上到三楼，看到最里面的房门，走过去推了推，门反锁着。
林默敲了一下。
有动静。
“谁？”里面有人问了一句。
林默认得这个声音。
“是我！”
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聂红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口的林默：“你怎么进来了？”
林默一摊手：“我也不想。”
“快进来。”
聂红一把将林默拉进去，然后向林默身后看了看，却是眼瞳一缩，急忙关上门。
“有东西跟着我？”林默也反应了过来。
“对。”聂红将门重新锁住，然后看向林默：“你怎么进来的？这个地方没有指引，很容易陷入黑暗，再也无法离开。”
“有人帮我。”林默这个时候四下看看，他看到前面躺着两个人。
“夫人和你妹妹玉凝？”
“对，我母亲出事了，那个恶鬼知道有外人进来，它想逃出去。我母亲为了困住它，迫不得已将它封在了这个世界，不过也因此魂飞魄散，我妹妹是下一个容器，咱们得把那个恶鬼抓回来，封进去，不然让它跑出去就麻烦了。”
林默盯着聂红：“上次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也是刚知道，封印恶鬼的事情，之前只有我母亲知道，刚才临死前都和我说了。本来我是下一代阵眼，也是封印恶鬼的容器，但我融合了另外一个灵魂，已经做不成容器了，所以妹妹她……”
聂红的眼睛通红，显然有些自责。
“我懂了，那现在该怎么办？”林默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还是先解决问题要紧。
“把那半个恶鬼抓回来，封进去。”聂红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孩。
这应该就是他妹妹玉凝。
“刚才跟着我过来的，是不是它？”林默又问了一句。
聂红点头。
“它想干嘛？”
“上你的身，或者上我的身，这样，它就可以逃出这里。”
林默思索了一下：“你看我这么说对不对，接下来，你必须得抓它，将它封印到你妹妹身体里；同时，它也需要进来，占据你或者我的身体。既然这样，让它进来不就行了，谁生谁死，就看哪一方本事更高了。”
林默说完，走到门口，聂红也明白林默说的没错，也站了过去。
拉开门，走廊中间，果然趴着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只有上半身。
林默小声问：“这恶鬼还是一个残疾人？”
聂红没好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它是被我父亲和老和尚斩成两段的，这只是上半身，下半身，老和尚把它封在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以后叫我55开
“只有一半都这么厉害？”林默忍不住说了一句，前面楼道里，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被那个半身恶鬼所影响，变的扭曲起来。
“所以就算加上你和我，咱们两个一起，胜算可能都不到两成。”聂红此刻身上的怨念戾气也开始涌动。
看得出来，她要拼命了。
这个时候不拼命不行。
“这恶鬼有什么禁忌？”既然要动手，林默肯定是要先问清楚，知己知彼这是基础操作。
“不能被它抓住；也不能长时间注视它，它可以勾起最原始的恐惧；它还会蛊惑人心，所以不能听它说话；最后，它身上有一股尸臭，闻到之后会让人精神错乱。”
听到这个，林默仔细看着聂红，一脸你是认真的？
如果是这样，还怎么打？
不如跪地求饶来的更直接一点。
这个时候林默才明白，当年李先生为了降服这个恶鬼，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这个恶鬼明显已经是超越A级的存在。
一旦放出去，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所以李先生不惜搭上一家人的性命，也要将这个恶鬼封住。
可实话实话，人家李先生厉害啊。
在这个恶鬼是完全体的状态下，竟然能将其斩成两段，分开封印，手段智慧都是一等一的高。
对了，聂红刚才提到过老和尚。
莫非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
林默把之前见闻和聂红说了一下，聂红大惊：“是他，你见过老和尚？他在哪，带我去见他，我父亲已经死了，如果老和尚能帮忙，咱们的胜算就大了。”
“没用，找谁都没用，你如果反抗我，必死无疑，我答应你，你臣服于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一个声音突然在林默耳边响起，就像是有人对着林默的耳朵在说话。
林默一愣，他盯着远处那个半身恶鬼，然后将门关上。
“你听到它说话了？”聂红问了一句。
林默点头。
“千万别相信它说的，一个字也别信。”
“放心，我有分寸。”
接下来，恶鬼的声音仿佛魔音一样，不断在林默耳边响起，不光诡异，还很心烦。
林默知道，重点不在于这个恶鬼说什么，而在于这种声音似乎具有类似催眠的效果，如果稍有分神，或者意志力不坚定，肯定会被趁虚而入。
“怪不得那个老和尚要自残，刺瞎双眼，戳聋耳朵，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默倒还好，暂时可以装作听不到。
不过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找老和尚这件事不要想了，不说咱们能不能跑出去，就算能，老和尚现在的状态怕也帮不上忙。”
林默这是实话实说。
他见过老和尚。
对方为了封住下半身恶鬼，已经拼尽全力，不光自残，还不断诵经，以此压制体内的恶鬼。
这算是达到了一种平衡。
如此，老和尚不可能腾地出手来，所以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这个时候地面震动了一下，屋子里微弱的光似乎也被削弱了一分。
“这是恶鬼的力量在提升，暂时屋子里有父亲布下的阵法，它进不来，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一旦它破了阵法，就再没有其他法子阻止它了。”
聂红语气有些绝望。
更是有些自责。
倘若她当初不离开黑羊公馆，或许就不会有这一切发生。
她会成为下一个阵眼，下一个容器，封印上半身恶鬼，确保接下来数十年的安稳。
“现在看来，咱们似乎没有胜算。”林默仔细分析了一下，情况的确是这样，他们和那个半身恶鬼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即便是林默现在有红气球，而且战力全开，再加上聂红，也没用。
对上A级，他尚且都打不过，那超越A级的半身恶鬼更是想都不用想，如果正面对战，可能瞬间就被对方拿下。
“既然如此，倒不如认命投降。”林默憋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
“什么？不行。”聂红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林默居然是这么怂的一个人。
“别说了，这就是命，那恶鬼一直在我耳边叨叨，我听的都心烦，不如顺它的意思，说不定它能放咱们两个一条生路。”林默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打开门，居然直接朝外面走出去。
“我投降，你上我的身，不过咱们说好了，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都得兑现啊。”林默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几米外的半身恶鬼森森一笑。
它很满意林默的选择。
距离拉近，林默能感觉到这个恶鬼身上恐怖的气息。
可能被它碰一下，自己就得完蛋。
此刻，林默走到距离恶鬼差不多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要再走一步，恶鬼就能碰到他。
恶鬼这个时候已经伸出手臂。
近距离看它，这个恶鬼浑身青皮，狰狞面孔，獠牙外露，手臂比寻常人要长，伸过来，就差一个手掌就能碰到林默。
最重要的是对方一双眼睛，透着一股妖异。
对视之下，林默不为所动。
恶鬼却是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没有恐惧？你不怕我。”
林默也是动作非常快，趁对方吃惊的时候，将早就准备好的纸人放到了恶鬼手上。
“成功！”
立刻后退。
纸人开始变化，眨眼之间就变成和这个半身恶鬼一模一样的东西。
“动手！”
大喊一声，小雨已经是从林默身后闪身而出，几条诅咒形成的铁链直接缠过去。
狭小的楼道里，立刻是厮杀起来。
聂红目瞪口呆。
还是林默喊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出来加入战团。
林默的纸人之术绝对是他目前掌握最厉害的手段。
这手段的厉害之处在于只要是碰到正常的梦魇，甭管它多厉害，林默都能做到和对方55开。
因为纸人能在十分钟时间里，模仿对方，复制一个实力和能力一样的梦魇出来供林默差使。
当然，上一次遇到的二维梦魇是例外。
实际上，只要有纸人，林默就不会遇到真正的绝境。
况且就算遇到了，林默也还有最后一个手段。
那就是把二维世界里的梦魇放出来。
就算是这种恶鬼，遇到二维梦魇，也得被压成地上的一幅画。
不过不是迫不得已，林默不会这么干，因为放出来容易，再想要将二维梦魇困住，那就难了。
此刻，纸人模仿的半身恶鬼足以承受对方所有攻击，而且可以对等反击，主要控制住恶鬼两条手臂就行。
那么再加上小雨和聂红，还有林默打游击，实力的天平已经发生倾斜。
“抓住了。”
这一刻，纸人恶鬼和小雨的锁链同一时刻锁住了半身恶鬼。
“将它拖到屋子里。”
聂红这个时候也是激动的大喊。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高跟鞋猛的一踩地面。
只是一步，小雨和纸人恶鬼就将那半身恶鬼拖进了房间。
本来七八米的距离，似乎被缩短了。
“缩地成寸？”林默又一次见识到这个能力。
半身恶鬼开始疯狂嘶吼，瞬间周围空间扭曲，地面开裂，门框和门板直接崩碎，林默也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了一下。
他的身体出现了裂纹。
血开始流出来。
极度的痛苦从身体上涌出。
“快，将它带到玉凝身边。”聂红那边也是一样，她的身体似乎被撕开了，手臂已经脱落，身上都是血，看上去十分吓人。
与此同时，小雨的铁链也是接二连三的崩碎。
唯独纸人恶鬼，依旧是恶狠狠的抓着那恶鬼的两条手臂，用力往玉凝那边扯。
林默也急了。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立刻戴上白骨面具，身上的疼痛立刻得到缓解。
“给老子过来。”
林默发了狠，伸手一把抓住这恶鬼的头发，配合纸人一起往那边拽。
用了全力。
后面，聂红用单臂在推，地上几个人的血已经混为一滩，脚踩过去，一片模糊。
“影子！”林默这个时候喊了一句。
从林默的影子里，此刻蹿出来十几个黑影，然后纷纷从地上冒出身子，有的拽有的扯，有的干脆在后面推。
这一下，半身恶鬼扛不住了，一步一步，被硬生生拽到玉凝身边。
聂红跑过去，抓住玉凝的手，一下子拍在恶鬼的脑门上。
“封！”
一声拼尽全力的呐喊声后，半身恶鬼消失了。
林默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浑身都是血。
这时候他不敢摘下白骨面具，怕会直接死掉。
聂红也是瘫在地上。
小雨的黑裙已经是支离破碎，几乎所有的诅咒铁链都被挣断了，这让她身上的诅咒已经有些不完整，实力大打折扣。
倒是影子因为可以二维化，所以它们受到的恶鬼攻击最小。
一个小孩的影子这个时候跑过去，将聂红掉在地上的手臂捡起来，给她送了回去。
聂红拿起来，对着伤口摁上去，此刻，她身上的血开始回流，看得出来，聂红的伤势非常重，但她有法子愈合。
林默情况就不太好了。
他并不是梦魇，所以没有那种恐怖诡异的体质，此刻身上的血流不止，如果不是带着白骨面具，估摸已经完蛋了。
有几个影子吓的急忙上前帮林默捂着伤口，但没用。
小雨也上前，伸出苍白冰冷的手，帮林默捂着胸口一处伤口，很快，她的手都被染红，情急之下，她开始用身上还算完整的诅咒，加持在林默身上。
一条黑色文字组成的铁链，钻入了林默的身体里。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多重诅咒加身
林默疼的直叫。
不过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越疼越好，疼，说明还他没死。
但很快，白骨面具带来的副作用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至，林默开始有失控的迹象，面具下面的双眼开始涌动着杀意和恶意。
那边接好手臂的聂红也挣扎着起身走过来。
“光是诅咒救不了他，诅咒会侵蚀神志，停下，除非你想让他变成和你一样的梦魇。”聂红对着小雨说了一句。
小雨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带着浓浓的冷意。
可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帮聂红，林默也不会这么惨，甚至现在都是命悬一线。
但小雨最终还是收回了一部分诅咒。
聂红说的没错，如果完全依靠诅咒来修补伤口，林默会变成和她一样的恶灵。
这个时候林默开始怪笑，声音恐怖，渗人。
不能怪他。
他戴白骨面具的时间太长了，现在都超过五分钟。
原本只能戴一分钟，这导致林默被白骨面具上疯狂的意识和恶意所影响。
小雨想摘下面具，但聂红阻止了她。
“不行，他现在靠着面具支撑，摘掉面具，可能立刻就会死。”
小雨眼里的煞气更浓。
仿佛是在说，他死了，你也得死。
聂红想了想，用锋利的指甲在手腕上割了一下。
“现在摘下面具，掰开他的嘴。”
小雨照做。
她知道这是林默唯一的生机。
随后聂红手腕的伤口里，流出了一股带着冰冷寒气的鲜血，灌入林默的口中。这血明显不一样，更鲜亮，而且带着一股强烈的，让人感觉到窒息的诅咒。
咕咚咕咚。
林默喝的挺欢，仿佛那不是血，而是琼浆玉液。
那边聂红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
毕竟刚才战斗，她已经受了重伤，此刻失血，对于她这种梦魇来说，几乎是在冒死救人，而且这些带着诅咒的血液明显不一般。
片刻后，聂红停了下来。
她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就像是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显然聂红的体质很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聂红眼睛里带着一股诡异的猩红，盯着林默的眼神也是带着某种怪异的欲望。
她在舔嘴唇。
口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雨则是死死盯着聂红。
聂红喉咙里发出低吼声，这一刻的她，更像是一头饿极了的孤狼。
转身，聂红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了出去，身形没入黑暗当中。
此刻隐约可以听到这个黑暗的深层世界开始发出一些古怪的声响，地面开始震动，林默依旧有些神记不清的样子，处在恍惚的状态下。
但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和聂红一样开始愈合，只不过愈合的稍微慢了一些。
下一刻，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林默知道，小雨和聂红救了他，只不过代价有一点大。
林默此刻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目前至少有两种恐怖的诅咒。
一种是小雨给的。
一种是聂红给的。
这两种诅咒帮自己修补了伤口，保住了性命。
“小雨，谢谢你。”
林默过去摸了摸小雨的脑袋，就在他准备再揉一揉的时候，摸了个空，小雨不见了。
显然是回到了铅笔里。
林默回头看了看，自己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
是之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玉凝。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我姐姐身上有多重诅咒，她拥有几乎不死之身，但代价是丧失理智一般的进食，她要在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吃掉你。”
“我知道！”
林默点头：“别说你姐姐，我现在都饿，你姐姐把这个诅咒也给我了。”
“代价很大，但至少你们成功了，现在我送你出去，记住，以后不要再来黑羊公馆了，我是最后一个阵眼和容器，如果我再失控了，那这里就彻底沦为地狱了。”
玉凝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可能是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举手投足很是稳重。
至少，比聂红稳重。
此刻玉凝走过来，推了林默一下。
一晃神，林默稳住身形，四下一看，他已经脱离可那个漆黑恐怖的深层噩梦世界。屋子里，只剩下小柔和那个厉鬼小女孩，房门大开，但是外面的梦魇暴动似乎安静了下来。
能不安静么。
在玉凝重新封印了半身恶鬼后，这位二小姐就代替了之前的夫人，成为了黑羊公馆之内绝对的掌控者和新的王者。
那些梦魇感受到了气息，不想死，只能老老实实都回去。
包括那些红门厉鬼。
倒是这个厉鬼小姑娘挺听话的，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林先生，小吕被我姐姐附身了。”
小柔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林默并不奇怪。
“没事，她选择附身，而不是直接吃人，说明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她只是借用小吕，离开黑羊公馆罢了。”
这一点林默能猜得出来。
得到聂红身上的诅咒之后，林默有点理解聂红的难处了。
那种饥饿感来了，真的能让人丧失理智。
林默现在也饿。
饿的厉害。
但他知道自己的诅咒程度比聂红差远了，也就是说，聂红承受的诅咒反噬力量可能是自己的十倍二十倍。
说实话，林默既同情又担心。
怕聂红出事。
也怕她万一忍不住，真把小吕给吃了。
可现在担心没用，人已经跑了，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吃上饭了。
玉凝也出来了。
她身上的气息已经和夫人很像了，只不过还没有变成那种恐怖的样子。
至于之前夫人上半身会变成那种恐怖的样子，林默分析，是因为封印在她身体里的，是恶鬼的上半身。
应该是在这九十年时间里，不断被恶鬼反噬形成的。
也就是说，过个几十年，玉凝可能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林默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她。
老和尚，李先生，为了封印恶鬼，一个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深层梦魇世界里受无尽之苦。一个不光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连家人的性命也一并搭了上去。
这才叫觉悟和牺牲精神。
如果不是他们，可想而知，那个恐怖的恶鬼会造成何等的灾难。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玉凝这个时候看了一眼小柔，微微一笑，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了门外面，林默问小柔，小柔告诉林默，玉凝实际上很希望有个朋友，所以才会将她带回去。
本质上说，这是一个善良单纯，渴望过正常人生活的女孩。
但是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
玉凝没有姐姐那种活泼和敢于冒险的精神，更清楚身上的责任，所以她才会默默承受这一切，接替夫人，封印恶鬼。
这一刻林默想帮忙的心思更大了。
略微一想，林默转身，推住正准备关门的玉凝。
“两年，不，一年，我会帮你从这里解脱出去。”
玉凝先是一愣，随后摇头：“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身上也有了多重诅咒，一旦平衡被打破，下场可能比我还惨。”
说完，关上了门。
不过关上门后，玉凝笑了，笑的很开心，又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第一百九十章 好饿啊
黑羊公馆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虽然也挺诡异和恐怖，但比之前的梦魇齐出要好得多。
不过林默心情很不好。
他觉得玉凝不应该再承受这些东西，他们一家，承受的太多了。
先去二楼，确认一下何东他们有没有事。
很幸运，罗斯纳的房门还关着，林默敲门，自报身份后，门才打开。
“林专家，你总算回来了。”何东等人都是松了口气，之前接近一个小时里，他们都被堵在这个房间里，不敢出去。
外面梦魇太多。
还有两个红门厉鬼守着，就连罗斯纳，吴老二和斧头帮主都不敢吭声。
“现在没事了。”林默没有把小吕的情况说出去，也是想看看再说。现在就希望聂红能忍住，别把安全局的候补专家给吃了。
“这一次行动失败了，回去之后，我会上报总局，将黑羊公馆列为禁区，不准任何人再进入。”林默的态度很坚决。
不管总局那边是怎么想的，如果总局不同意，还是要继续探查，那林默拦不住，真出了问题，总局自己兜着就行。
何东的想法和林默一致。
“短时内内，的确不适合对黑羊公馆继续探索，这里的梦魇太恐怖了。”想到之前的经历，何东依旧是心有余悸。
至于另外两个候补专家，现在就想着时间赶紧到，他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再也不来了。
林默看了看屋子里斧头帮主、吴老二和罗斯纳。
然后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支烟。
用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
“从今天开始，由二小姐当家，你们帮我好好看着她，能帮忙的，绝对不要推辞，也不需要怕她，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烟雾缭绕下，林默透着一股狠劲。
三个梦魇急忙点头。
它们的感知能力很强，能看出来林默和之前不一样了。
何东看到林默嘴里的烟，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句：“我以前见过战斗队的萧河抽过这种烟。”
“这就是他给的。”林默又抽了一口。
老齐说，萧河这烟能疗伤，果然是真的。
林默这个时候舒坦了很多。
这玩意儿的确可以当做血瓶来用。
可惜，就只有一根。
“你们三个跟我过来。”林默还打算更进一步，接下来他叼着烟带着三个梦魇，还有何东他们一起，上三楼，敲开了几个红门，对里面的梦魇警告了一番。
二楼和一楼的梦魇不值一提，三楼红门厉鬼最可怕。
顺道把小女孩送回去。
林默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怕二小姐刚刚当家，怕红门厉鬼搞事情。
不过林默想多了。
红门里的这些梦魇看上去老实多了，二小姐是李家的人，她封住恶鬼的同时，也获得了恶鬼的力量。
足以压制整个黑羊公馆。
林默放心了。
唤醒时间到了，林默何东等人下一瞬间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从他们进入黑羊公馆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经历的太多了。
何东他们，是心惊肉跳的三个小时。
而林默，差一点死了。
他们把小柔和叫醒。
这一次，小柔身体里没有恶灵占据，所以她可以直接回到身体里。
算是达成了救人的目的。
现实世界里弯月当空，远处吞鲸市美景也是尽收眼底。
几个人看着，恍若隔世。
“去找小吕。”林默说了一句，就在这个时候，何东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小吕打来的。
“喂喂，小吕，你怎么一声不吭跑了，你在哪呢？”何东还不知道小吕被聂红附身，此刻有一肚子火。
“什么，你跑动物园做什么？”下一刻，何东脸色一变，挂了电话立刻道：“吞鲸城郊动物园，出事了，发生了新的污染事件。”
两个候补专家一阵哀嚎。
刚死里逃生，显然，他们还得过去。
“我不去了，应该没什么大事。”林默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此刻的他，依旧没有缓过来。
毕竟是差一点死掉。
林默不是吞鲸市的噩梦专家，何东也没权利指挥，况且这一次如果没有林默，何东他们几个都得死在里面。
“没事，你好好休息，动物园那边我们去就行。”
何东带着人着着急急走了。
林默松了口气。
他知道，聂红应该没事了。
城郊动物园距离这里并不远，林默估摸，聂红附身小吕后，就立刻跑到那边，然后用某种污染物制造了一片污染区，由此进入噩梦世界。
以聂红的能力，穿梭黑雾并不是难事。
黑羊公管里的污染物有很多，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可以制造一片污染区。
聂红显然早有准备。
旁边小柔也坐下，小声道：“我姐姐做的吧？”
林默点头。
聂红的事情他不操心，操心也没用，他现在就想好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坐着，看着月亮。
“我饿了！”
十几分钟后，林默说了一句，立刻起身。
小柔急忙跟上。
“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林默往外走，外面还有安全局的人守着，他随便找了一台车坐了进去。
小柔跑到副驾驶。
“我没地方去，你们安全局还招人吗？”
林默早就说小柔是一个好苗子，而且她的确没地方去，之前租的出租屋什么都没有，回不回去都一样。
学校那边，她都退学了，更没必要回去。
再说，就算是强迫她回去，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估摸也没心思好好念书。
“等何东回来，我帮你问问他。”林默发动了汽车，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饥饿感席卷而来。
林默一脚油门，车直接窜了出去。
小柔急忙戴上安全带：“你不也是安全局的吗，我跟着你干吧，说不定还能见到我姐姐。”
林默不置可否。
他是饿的不想说话。
不一会儿，看到路边有一个还在营业的饭店，停车，直接开门冲下去。
“还有吃的吗？”林默问了一句。
那边一个人，估摸是这个饭店的老板，此刻看了看林默，点头。
“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要肉。”
“好，稍等！”
那老板先给林默切了盘酱牛肉，旁边还放了一碟醋。
显然这是一个北方老板。
林默直接伸手，一盘肉，眨眼功夫吃了个精光。
没用，还饿。
“吃碗面！”老板这个时候端了一碗面上，有汤，有肉片，面也煮的非常好。
可林默不想吃。
他现在只想吃肉。
老板又端上两盘肉。
林默依旧是吃个精光。
肚子饱了，但饥饿感更强烈。
林默知道了，并不是现实里的自己饥饿，而是噩梦世界里的自己饿了。
就林默知道的，噩梦世界里有肉的地方，就只有塘鹅市北塘二院污染区的那间肉铺。
可现在往过赶，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一股股的饥饿感简直无法抵挡。
此刻林默浑身都抖了起来，难以抑制。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要吃肉
有的时候，切身感受才是最真实的。
林默算是理解为什么聂红在饿的时候，看到活人会流口水了。
因为现在他也在流口水。
而且他是真的能闻到活人身上的肉香。
“去城郊动物园。”林默也没法子了，动物园距离这里十分钟车程，是最近的污染区。
先去污染区再说。
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开车前往。
这个时候的动物园已经被安全局封住了，路口有警察值守，里面还有安全局的行动组成员。
林默凭借证件顺利进入。
“林专家，您怎么来了？”前面披着一个摊子的小吕迎了过来。
因为被聂红上过身，所以小吕会感觉到寒冷也正常。
不过小吕看到林默一直哆嗦，还以为他也冷，急忙将摊子披在林默身上。
林默也懒得解释。
“何东他们呢？”
林默询问。
“他们下去探查了。”小吕答道。
‘下去’这个词儿代表着的就是进入噩梦世界。
林默盯着小吕：“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小吕摇头。
看起来，聂红应该是用某种手段，抹去了小吕这一段的记忆。
也好。
忘掉也是一种美好，少了烦恼。
“我也下去看看。”林默进了前面一个安全局专用的大巴车，里面有提供专家休息入梦的座椅。
何东和另外两个候补专家此刻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林默选了一个空椅子坐好，和小柔叮嘱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
动物园这一片污染区并不大。
充其量只是覆盖了园区不到五分之一的区域。
而且没有继续扩散的迹象。
林默进入之后，看到何东他们正在那边搜索污染物。
挺忙。
那就先不打扰。
林默此刻耸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
得到了聂红身上的诅咒之后，林默拥有了强大的自我愈合能力，套用游戏理论，那就是他的防御力提升了。
更难死了。
从这一方面看，是好事。
但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拥有强大愈合能力的代价就是被‘暴食’所诅咒，会感觉到极为恐怖的饥饿。
那种感觉，就像是胃里都是硫酸，必须将肉食填充进去，否则胃部会自我消化，痛苦不堪。
可就算吃了肉，也不会有什么‘饱胀’感。
也就是说，大部分时候，是饥饿和极度饥饿之间的区别。
不过由此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是，林默的嗅觉提升了百倍不止。
此刻林默修到了‘食物’的味道。
不是那边正在忙活的何东等人，而是在另外一个方向。
黑雾里。
林默快步走过去，然后毫不犹豫，一头钻入黑雾当中。
走了十几步，停了下来。
取出砖头一甩，火焰冒出的同时，林默也看清周围的情况。
这里，有好几具尸体。
不是人的尸体，是动物。
可能是动物园被污染之后，一些动物被投影了下来。
林默看到一头鹿被啃食了半边身体，几只狼也被人杀死，不过狼除了致命伤，身上的组织没有缺失。
也就是没有被吃掉。
林默知道，这是聂红干的。
杀死狼的，像是锋利的指甲直接刺穿喉咙。
聂红的指甲就很锋利。
那是她的武器。
鹿还有一半，林默盯着地上鲜红的鹿肉，实在是无法压制那种欲望。
他的眼睛也开始涌现出一股赤红色的光芒。
可林默没有立刻扑上去啃食。
他还在和诅咒抗衡。
尤其是这第一次进食，林默打算尽可能的延后，或许，这样可以延缓诅咒对自身的影响。
强忍了一会儿，林默才走过去，释放了欲望。
在吃到第一口鲜肉的瞬间，林默的大脑完全是放空状态。
难以形容那种感觉。
简单的说，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一直到林默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才强迫自己停下来。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吃了很多，肚子都鼓了起来。
此刻，已经可以压制诅咒带来的欲望了。
虽然依旧想吃，但林默知道要适可而止。
第一次进食之后，林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态现在出奇的好，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而且他能看到更远，听觉也更加灵敏，此外，空气中的气味，他居然也能逐一分辨出来。
他居然嗅到了聂红的气味。
气味从前面的一个方向延伸过去，说明聂红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林默有些犹豫。
他很快意识到一件事。
聂红吃饱了，那应该在这里等自己，而不是独自离开。
因为这一头鹿，她明显是留给自己的。
她知道自己会因为饥饿而赶到这里。
那她现在去哪了？
空气中的气味没有散去，说明就在不久之前，聂红还等在这里，这说明林默的推测没错。
没有思考多长时间，林默立刻是顺着气味追过去。
在黑雾里行走，鬼都不知道下一刻能去到什么地方。
在黑雾里，是没有距离了限制，有可能走几百步，可以直接跨越上百公里的路程。
林默默默记着步数和方位，大概走了一百步后，前面传来了声响。
是水流声。
隐约之间，林默看到了亮光。
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噩梦世界里，光源很少。
又走了十几步，林默眼瞳一缩。
他看到了什么？
一艘停在岸边的巨大轮船。
黑色高大的船体仿佛一个浮动在黑暗中的庞然巨物，又像是潜伏在水中的怪物。
林默这个时候注意到，自己居然走到了海边。
前面是一个码头。
那艘巨大的轮船就停在码头旁边，上面有一些灯光，林默刚才看到的光源就是这个。
此刻，能看到一些黑影正在上船。
因为轮船上的光源，隐约可以看清那些黑影的模样。
都是恐怖的梦魇。
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
也有人下船，同样安静，左上右下，两个木板上的人行色匆匆。
突然，林默看到了一抹红色。
是聂红。
她居然在上船的人群当中，因为衣服的颜色太鲜亮，所以林默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这是要去哪？”
林默一脑门子问号。
正在上船的聂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扭头一看，和林默来了个对视。
下一刻，聂红猛打手势。
林默明白了。
他立刻灭了砖头上的火光。
随后，聂红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示意林默别说话。
黑雾很大，如果没有轮船上的光亮，林默根本看不了那么远。
聂红的身形也是若隐若现。
随后聂红做了一个让林默回去的手势，那意思就是你别跟来。
林默还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轮船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汽笛声。
上船的人开始加快速度。
聂红也是灵巧的跃起，踩着几个黑影的脑袋跳上了船。
轮船开动了，慢慢远去。
还没来得及上船的黑影嘶吼着，挣扎着，拥挤着，但只能被挤下水。
林默最后看到的，是聂红挥手的身影。
随后，巨大的轮船慢慢隐入黑雾当中，驶向了未知的地方。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了，林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艘巨大的轮船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又准备去哪儿？
聂红为什么要上船。
林默愣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岸边没上船的黑影开始四下散去，其中一个走向林默这边的方向。
靠近之后，林默看清了。
他以前见过这种梦魇。
是那种人身猪头的梦魇，就在北塘二院污染区的肉铺里，身上的气息非常强大。
林默看到它，它也看到了林默。
只不过这个猪头梦魇似乎并不在意林默，只是一脸懊悔，似乎因为没有上船而感觉到极度的沮丧。
它从林默身边路过，林默直接将这猪头梦魇拦住。
“这位大哥，留步。”林默挺客气。
猪头梦魇不搭理，继续往前走。
“我特么让你站住，聋了？”林默抽出虎骨镰刀，小雨显现而出。
这一下，猪头梦魇站住了。
它很忌惮林默。
林默这个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猪头梦魇身上似乎也有诅咒，而且，和聂红，还有自己身上的诅咒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