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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全文阅读

作者:因顾惜朝     重生之我是慈禧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四、又见泉台 二

    太后披着衣服穿过冷清的养心殿正殿,月光如水,照进了养心殿,她无暇看这夜色,径直走进了西暖阁,见到冯婉贞在喂皇帝喝水,喝了一点水,皇帝有了些精神,太后看着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皇帝问,“什么时辰了?”

    “寅时一刻。”冯婉贞拿着碗退下,慈禧太后坐在床边,看着皇帝,“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

    皇帝微微摇头,“我睡不着,心里好像烧了一把火,闹得慌。”

    皇帝的脸蜡黄蜡黄的,脸颊深深的凹了进去,浑身长满了红色的脓包,不少脓包已经开始爆裂,流出了血水,太后用温热的毛巾给皇帝擦了擦脸,“那就别睡了,我陪你说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身子就这样不好了,”同治皇帝慢悠悠的说道,“载澄和我说,是德龄搞的鬼,我还不信。”

    “他是搞了鬼,但是没关系,”慈禧太后勉强笑着说道,“无非是小事情,让你受些苦罢了,你静下心来,过几日就好了。”

    “皇额娘在骗我,”皇帝怔怔的看着慈禧太后,“还说我没事,你眼睛都肿成胡桃一样的了。”

    “这是晚上临睡之前喝了太多茶水,所以眼睛水肿了,”慈禧太后眼眶一热,连忙忍住,“没有的事儿。你放心吧。”

    “我身上痛得很,皇额娘,我身上痛。”同治皇帝喃喃,慈禧连忙搂住了皇帝 ,“没事的,皇额娘在这里,皇额娘以前忙着别的不相干的事儿,少时候陪着你,你虽然成婚了,可在皇额娘的眼里,你永远还是孩子。”

    “我知道,皇额娘是最疼儿子的。”同治皇帝说道,“以前不懂事,还让皇额娘闹心,就想着日后能好好在皇额娘跟前尽孝罢。只是怕没这个机会了,哎,时不我待啊。”

    “什么话,”慈禧太后在皇帝耳边低语,“我还等着皇帝给我过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生日呢。”

    “希望能吧。”同治皇帝说道,“只是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瞎说。”

    载澄跪在地上无声的痛哭着,皇帝定了定神,“皇额娘,我今日身子还好,所以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就是儿子走了之后,这帝位会是谁,我知道,这不是件好事儿。但是总是要定下来的,趁着我还清醒。”

    慈禧太后在皇帝的耳边悄悄的说道,“皇后和瑛妃都有了身孕。”

    皇帝身子一震,原本无神的眼睛之中露出了莫名的光彩,“这是真的?”见到太后点点头,皇帝突然有些欣慰,“如此以来,儿子也不会没有脸面去见皇阿玛了,起码后继有人,只是想想。又是对不起他们几个嫔妃。”

    “你放心吧,”慈禧太后边是劝慰皇帝,边是给自己打气,“只要两个人有一个生下阿哥。我拼死也要把他们的孩子送上皇位,不至于帝系旁落,你放心,绝不会。”

    皇帝惨笑,“我知道皇额娘的决心,这事儿我放心了。”皇帝又是一阵咳嗽。“皇额娘,我想见一见王庆琪。”

    “你见他做什么?”

    “只是见一见,载澄说他被您抓起来了,我想见一见他,说几句话。”

    慈禧太后正欲说不,只是见到皇帝的眼神有些散乱,但还是露出了恳求的神色,这种表情她以前也见过,那是皇帝幼时不肯读书,不愿意上朝听政的时候,耍赖露出的表情,只要有这种表情出现,太后就心软了,可以稍微纵容一二,太后点点头,“就让你见一见吧。”让载澄把人带上来。

    王庆琪带着细细的镣铐进了西暖阁,才过了一个晚上,他的下巴就长出了青色的胡渣,王庆琪扑到了皇帝的榻前,看到皇帝闭着眼,不敢高声请安,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句“皇上。”

    “王庆琪,”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王庆琪转过头,看到了慈禧太后坐在炕上,她盯着王庆琪,一脸阴沉,“你是不是我昔日在八里桥外见到过的那个童子?”

    “是,”王庆琪转过身子,“太后认出来了。”

    “那你在皇帝身边有什么居心?”

    王庆琪摇摇头,“绝没有二心,只是教主命我寻得机会入朝为官,防着中枢对白莲教行兔死狗烹之事。”

    王庆琪身后响起了一声长叹,王庆琪转过头,看着榻上的皇帝,皇帝看着王庆琪,眼中露出了别样的意思,“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物不会无缘无故在我身边当差的。”

    太后走了出去,把室内留给了两人,她走到了养心殿的正殿,对着梁如意吩咐,“叫起吧,让军机内阁诸王大臣都在这里候着。”

    “是,太后娘娘,皇后知道万岁爷醒了,挣扎着要过来呢。”

    “她怀着身子,还过来做什么?”慈禧太后摇摇头,“罢了,那就让嫔妃们也一起叫过来吧,就在养心殿后头等着,皇帝,”慈禧太后喃喃,“总还有话交代的。”

    过了一会,慈禧太后到底是不放心,于是走了进去,只见王庆琪跪在地上哭的厉害,同治皇帝看见皇太后来了,“皇 额娘我求你一件事。”

    “你要我放了这个人?”慈禧太后说道。

    “是,他没有大错,不要太过责罚了,没有他,大约死了都还不知道是谁捣的鬼,他还是有功的。”同治皇帝仰在床上,对着太后说道。

    “先让他陪着你吧,”慈禧太后微微一叹,世间自有痴儿女,罢了,“你放心,我答应你,以后会放了他。”

    同治皇帝露出了微笑,只是瘦的厉害,一笑之下未免有些恐怖,“宫里头的女人我都辜负了,实在是愧对他们,只是我希望接下来不要辜负任何一个人,皇额娘,我是个没用的皇帝,不能继承帝业,开拓进取,实在是不中用。”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慈禧太后劝慰道,“别的不说,就说北海之战,就说你一手主持的,这样的大功,堪比圣祖高宗,绝不是什么一事无成的,你才几岁?就已经如此出息了,将来只要你身子好了,必然就是唐宗宋祖一样的人物!”(未完待续。)

三十四、又见泉台 三

    不一会,群臣都到了,梁如意来请太后出去,太后对着皇帝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和他们说这里头的事儿,不管怎么说,接下去如何,总是要听你的意思。”

    梁如意给太后掀开了帘子,皇帝点点头,看着太后走了出去,对着王庆琪看了看,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慢慢说道,“仙卿,你走吧。”

    王庆琪抬起头,泪眼婆娑得看着皇帝,“皇上。”

    “这里头没有人容得下你的,德龄已经死了,总有人要负责,你是白莲教出身,这些事儿都可以一股脑儿推到你的身上,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同治皇帝伸出手,拉住了王庆琪,王庆琪的双手一直在颤抖,“是我没用,没有及时拦住德龄。”

    “不怪你,是我自己命中如此,我只是有些不担心,”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这辈子才开始,却似乎已经过完了,你走吧,仙卿,不要再回来了,我知道你在宫里头一直不开心,这紫禁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我习惯了,你却一直不适应,你是自由自在的风,应该要随心而四处游历,只是你有使命,不得不在此地而已,是时候该放你走了。”

    “不是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王庆琪泪流满面,“一直能陪在皇上您的身边,这是我一生之中最惬意的日子。”

    皇帝的眼中露出光彩,“有这么一句,我就心满意足了。”

    。。。

    慈禧太后慢慢走出了西暖阁,一如昔日走出西暖阁,下旨抓捕顾命八大臣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天人永隔。都是一样的撕心裂肺,只是自己的心态却是永远的不一样的了,太后走了出来。众臣连忙行礼参拜,惇亲王奕誴、恭亲王奕?、醇亲王奕譞、孚郡王奕譓、“老五太爷”绵愉的第五子袭爵的惠郡王奕详、宣宗的长孙贝勒载治、奕详的胞弟镇国公奕谟;然后是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内务府大臣、南书房翰林、弘德殿行走的徐桐、翁同龢、几位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也在。太后不发一言。慢慢的走上了丹陛,坐在了皇帝素日坐的宝座上,这时候谁都不会在意皇太后坐在不该坐的地方,慈禧太后摆摆手,黯然开口,“起来吧。”

    太后率先说话,“皇帝的身子不好,快到年下了。祭奠的事情不能耽搁,该派亲贵大臣去太庙代为祭奠列祖列宗,再去天坛祭天,你们商议一番,派个人出来。”

    大家均是沉默,只能是恭亲王出面答应下来,“另外,刑部已经把大赦天下的名单拟好,这几日就可以下旨了。”

    “今日早上就下吧,快着些。”慈禧太后说道,“此外为防变故,所以我调了人马进大内。并不是对着各位不放心,只是防范未然,在这里和列位臣工说一下。”慈禧太后看到了惇亲王抬起头来欲言又止,“五爷有什么话直说罢了。如今也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了。”

    “奴才知道是死罪,但是不得不上奏,”惇亲王跪下来磕了个头,“还是给皇上立后的意思,平常百姓家,有‘冲喜’那么一个说法。先挑一个过继过来,也算是添丁之喜。”

    慈禧太后环视众人。不用说,几个人都在外头商议过了。虽然慈禧太后十分伤心,觉得这些人在皇帝没死的时候就说这个很是反感,却也知道,继承帝位,实在是朝廷第一件大事,“那你们说说,怎么冲喜啊?”

    肃亲王磕头,“该给皇上过继一位阿哥。”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慈禧太后问道,满殿的大臣都伏了下来,“请太后下旨。”

    太后突然不说话了,文祥跪在地上,只觉得寒气逼人,殿中不知道怎么回事,阵阵冷风吹过,过了许久,“不用过继,就能添丁。”慈禧太后淡然开口,诸王大臣面面相觑,“皇后业已有身孕了。”

    众人大惊,恭亲王连忙追问,“可是真的?太医诊断过了吗?”

    “已经诊断过了,”太后说道,“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之前皇后一直担心皇帝的病势所以没有来得及请脉,昨个晚上诊脉处置知道有了身孕了。”

    大家喜笑颜开,却又连忙忍住,脸上复露出哀戚之色,特别是塞尚阿,伏在地上激动的浑身发抖,不过醇亲王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不妥当的地方,“可皇后腹中不知男女。”

    “瑛妃也有身孕了,”慈禧太后说道,“后宫两位有了身孕,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总是有一线希望,帝系有人继承,也是大清之福,但皇帝身子不好,接下来若是万一有大事,”慈禧太后顿了顿话语,“这其中该怎么办?总是要问问你们的意思。”

    这话里的意思,若是皇帝一旦山陵崩,而皇后腹中之子还未落地,中间是怎么过渡?大家一时间被皇后有孕这个消息震惊了,但是大家也都明白皇帝的身子,是绝不会再能坚持到李鸿藻红着双眼抬起头来,“不敢问太后,皇上是什么个意思?”

    “怎么,你觉得是本宫避着皇帝擅自行事?”慈禧太后盯着李鸿藻,“致皇帝的意思不顾吗?”

    “微臣不敢。”

    “你没有不敢的,”慈禧太后今日情绪十分不好,所以也不会顾及任何人任何身份,“我瞧着你们都有这个意思,”大家都俯下身来,“本宫保全皇帝血脉,你们的意思反而是不对劲了,也罢,若是拦着你们不许见皇帝,倒是说我隔绝内外,居心叵测,如意,”太后吩咐,“看看皇帝还醒着吗?让这些重臣们去问皇帝的意思。”

    皇帝仰面躺在西暖阁,也不知道听到了外头多少话语,只是面无表情,王庆琪已经不见了踪影,惇亲王恭亲王带着众臣跪下请安,“皇上大安了。”

    “扶我起来。”

    陈胜文扶起了同治皇帝,太后对着皇帝说道,“外头的人不放心,要来听你的意思。”

    皇帝看着众人,“皇后瑛妃已经有孕,若是哪一位诞下皇子,由母后皇太后抚养,立为新君!”(未完待续。)

三十四、又见泉台 四

    说完了这句话,大家才现,皇帝的脸古怪的通红,原来是在病中,萎靡不振,但是这时候看上去异常的精神抖擞,众人心里知道不好,这是回光返照之象,这会子尽量应该不能刺激皇帝,但是这时候恭亲王也不得不代表军机处说话,“可皇子未降生之时,该是如何处置?烦请皇帝示下。要?看??书·1书k?a?”

    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指着皇帝的鼻子说,你横竖是活不到皇子诞生的那个时候了,慈禧太后柳眉倒竖,狠狠的盯住了恭亲王,恭亲王也知道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应该,但是这时候趁着皇帝还清醒,有些话儿要先说清楚问明白,不然日后后患无穷!

    皇帝喘了几口气,“这还要怎么处置?当然是请皇太后继续垂帘,”皇帝有些不耐烦,“母后皇太后就在这里,朕之旨意和母后皇太后的旨意是一样的。”

    皇帝大约是没有听出来恭亲王的潜台词,只是说了接下来还是一如垂帘听政之事。

    “母后皇太后垂帘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皇太子未立。壹??看书ww看w?·1?·cc”

    “后宫以及有人有孕,”慈禧太后喝道,“只要耐心等上几个月就是,何须如此焦急,来逼我孤儿寡母焉!”说到这里慈禧太后又不免潸然泪下,众人于是不敢多说,几个铁帽子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军机处恭亲王是嫡亲的皇叔,原本就要忌讳,根本不敢多说话,惇亲王再愚蠢也知道,不应该当着皇帝的面逼宫,李鸿藻方寸大乱已经是魂不守舍,如何能再行筹谋之事?于是众人只是默默,不敢多说什么,“皇额娘,儿子想看一看皇后她们。”

    慈禧太后点点头,“你们都退下!”

    她也随即起身走出了西暖阁,外头皇后嫔妃们已经都在了。众人扶住皇后,见到太后又准备行礼,“不要多礼了,去见一见皇帝吧。皇后,”慈禧太后对着皇后阿鲁特氏说道,“不要让皇帝伤心,你有了身子,他是最高兴的人。这会子,让他高兴些,恩?”

    皇后默默的流泪,进了西暖阁,群臣就在养心殿按班站着,低着头不一言,只看见昏黄晨照,斜抹殿角,三两倦鸦,栖息在墙头。一看书ww?w?·1k?a?“哇哇”乱叫,慈禧太后一阵烦乱,“把那些乌鸦都赶走,赶走!”

    “朝政的事儿,还是要继续办下去,”慈禧太后闷声说道,“这时候也和昔日咸丰末年一样,外头的事儿,都交付给六爷,五爷七爷从旁协助。想必这朝政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三王应下,恭亲王却想说话,但还是忍下去了,皇帝万一驾崩。可这为了等着皇后瑛妃的胎,有一段时间里头,必然是朝中无主的!国朝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恭亲王心里烦躁,转过头看文祥。却看到文祥体力不支,已经伏在地上了,根本就无暇估计这些东西,沈桂芬在恭亲王的后头悄悄的说道,“王爷别急,皇上的身子要紧,等有了变化再定夺不迟。”

    是!恭亲王猛地醒悟,皇帝的身子要紧,如今只有盼着皇帝不死,起码也要坚持到皇子诞生!只要皇帝还在,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慈禧太后只是坐在宝座上,默然无语,她的身子依然是如此的挺拔,犹如青松,只是这青松顶上,有了许多的阴霾和积雪,她呆呆的坐着,脑海之中翻滚的全是这二十多年来和皇帝相处的点点滴滴,印象里的咸丰皇帝已经模糊,自己似乎已经想不起这位早逝的丈夫的模样,他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印象之中的他只是为低头浅笑,看着自己不说话。人到底以后会不会变成鬼?若是能变成鬼,自己只是想见一见故人,太后在胡思乱想着,突然西暖阁传出来一声尖叫,那声尖叫充满了绝望,李德立冲了出来,“不行了,人都不认得了!”恭亲王也不顾及礼数,率先冲了进去,皇帝被载澄紧紧的保住,两个太医一个拿着药碗,一个拿着汤勺,傻傻的呆在地上,嫔妃们跪了一地,为的皇后一声低叫,又晕了过来,瑨贵人大声的哭了出来,谁都不知道瑨贵人会哭的这样大声,恭亲王软软瘫倒在地,大家纷纷跪下,却只有一个人抢步到了御榻之上,抱住了皇帝,瞻仰御容,用颤抖的手去试皇帝的鼻息,才一试,随即便一顿足,双手抱着头,放声大哭。

    慈禧太后就站在养心殿里,西暖阁和西次间跪了一地的人头,载澄慢慢地把皇帝放平,皇帝的脸色在灯光的掩映下,分外温暖,似乎已经是熟睡,皇太后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跪坐在了地上,殿门外如洗的月光照在了太后的身上,二十多岁的时候死了丈夫,在四十岁的时候,死了儿子,杏贞觉得,这辈子虽然还很久,但是已经过完了。

    这一哭就是报丧。于是殿里殿外,哭声震天,一面哭,一面就已开始办丧事,摘缨子、卸宫灯、换椅披,尚未成服,只是去掉鲜艳的颜色。而名为“大丧”,实非大事,大事是嗣皇帝在那里?

    大清朝自从康熙五十一年十月间,第二次废太子允礽,禁锢咸安宫以后,从此不建东宫,嗣位新君,在大行皇帝生前,亲笔书名,密藏于“金匮玉盒”之中。一旦皇帝驾崩,第一件大事就是打开这个“金匮玉盒”,但是同治皇帝无子,大清朝父死子继,一脉相传的皇帝系,到此算是中断了!

    “还没有断!”慈禧太后咬着牙站了起来,她眼中虽然泪珠一直夺眶而出,但还是咬着牙号施令,“来人,把皇后和瑛妃请到寿康宫安置,好生伺候,不许任何人靠近寿康宫。安排人给皇帝换衣服!”慈禧太后再看了一样西暖阁,决绝得转头离去,“召六部九卿入宫,叫大起!”

    你想做没有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未完待续。)

    ps:哎,好可怜,把主角的孩子写死了。

三十五、议政辅政 一

    养心殿的东暖阁里头,群臣已经在等候了,这时候的养心殿已经是满殿缟素,点的都是胳膊粗的白蜡烛,明晃晃的,虽然是灯火辉煌,但是众人却是忍不住上下牙关格格发抖出声,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忧伤。

    太监们嘟嘟嘟的声音想起,太监拿着两对白灯笼。引导着慈禧太后临御,太后穿了一身全黑布的棉旗袍,头上的发饰没有丝毫珠翠,脸上不知道是涂了粉,还是没有血色,白的吓人,她拿着一张手帕慢慢的走进了养心殿,群臣跪下行礼,太后不管不顾,径直上了宝座,梁如意喊起,群臣都站了起来,太后放下了李德立进呈的“六脉俱脱,酉刻崩逝”的最后一张脉案,“大行皇帝去了,”皇太后淡然开口,“接下来朝中如何处置?还是要听听大家伙的。”

    原本未得知皇帝有血脉留下的时候,军机大臣们在军机处的值庐里头反复讨论,决意已经要奉载治的第二个儿子为新君,这是近派宗亲里头最适合的人选,虽然惇亲王一力反对载治之子不是宣宗皇帝的嫡亲曾孙,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溥”字辈没有更好的人选,但是如今皇后有了身孕,瑛妃也有了身孕,帝系有望稳固传承,这里头就又有变数了。

    惇亲王最是心直口快的,他磕了个头,“既然皇后有孕,若是诞下皇子,自然是嗣皇帝,这是大行皇帝遗诏,亲贵诸王军机大臣都是亲耳听见的,绝没有更改的道理。”

    塞尚阿连忙磕头,“奴才愿意奉大行皇帝遗诏!”

    “臣等愿奉大行皇帝遗诏!”群臣山呼。

    太后点点头,“都是国朝的忠心臣子,我心甚慰。”

    塞尚阿又磕头说道,“邦家不幸,大行皇帝弃国而去,所幸皇后有孕,乃是国之大福。奴才请皇太后复行垂帘听政。”

    “太后,垂帘听政之事如今不妥当,”文祥虚弱的说道,“垂帘听政乃是代行天子之权。可大行皇帝崩逝,嗣皇帝未曾归位,这天子之权自然就无从所得,臣以为垂帘之事不宜再行。”

    《旧唐书?高宗纪下》:“时帝风疹不能听朝,政事皆决于天后。自诛上官仪后。上每视朝,天后垂帘于御座后,政事大小皆预闻之,内外称为二圣。

    塞尚阿反驳道:“母后皇太后乃是文宗显皇帝皇后,大行皇帝生母,垂帘听政乃是名正言顺。文宗显皇帝在时,就让皇太后代为批朱,参赞军政,大行皇帝未曾亲政之时,母后皇太后就垂帘十年。政务熟稔,如何不得垂帘?”

    睿亲王德长才三十出头,正是脾气最暴躁的时候,他大声的反驳,“皇帝驾崩,天下无主,你这个人撺掇着皇太后垂帘听政,那岂不是把爱新觉罗子孙的位置摆到那里去了,文中堂说的清楚,没有嗣皇帝。皇太后拿谁的旨意去垂帘,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家事,要你这么一个旗下的奴才掺合吗!”

    这话不仅皇太后听了大为皱眉,就连文祥也觉得十分没趣。什么叫“爱新觉罗的家事”,难不成这是说小门小户的立后之事吗?果然不仅塞尚阿大声反对,胡林翼也皱眉说道,“立后之事,乃是国之大事,如何算的宗室内务?睿亲王此言大谬。”

    “更是轮不到你这个汉人说话!”睿亲王大声嚷嚷。他看了一眼宝座上面沉如水的皇太后,这才稍微低了语音,“这事儿,该是我们这些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定的主意。要我说,国朝的旧例摆在这里,按照‘国议’的规矩就成!”

    “国议?”沈桂芬睁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不敢置信的看着睿亲王德长。

    “就是八王议政!”

    财产上的均贫富和政治上的权利平衡成为落后的游牧民族的一大特征。三百多年前蒙古人有“布里尔泰会议”,努尔哈赤就开创了个“八王议政”,实质上都是由极少数的几个皇亲贵胄共同协议一些军国大事包括推举皇位(汗位)的继承人。所以在元朝初期和清朝前期,按照当时的“宪法”,皇帝(大汗)是没有独断专行的传位权利的,即使指定了继承人也要经过议会的选举才能成为合法的统治者。这是议政王大臣会议制度的雏形,皇太极时期正式出现了“议政大臣”的职名。皇太极有意识地抑裁大贝勒们的权力,并逐步提高议政大臣们的地位,当时奉谕参加议政王大臣会议的人,其爵秩资格已经降低为可以委派贝子级的贵族充任。这显然是为了吸收较低级的贵族参与军国大政以削弱八和硕贝勒的势力,并便于控制。清王朝统一全国后,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成员有较多的增加,皇族中除亲王﹑郡王﹑贝勒参加议政外,贝子及公一级也有参加议政的。议政大臣除满洲八旗的旗主和大臣外,六部满﹑蒙尚书也列为议政大臣。其它如皇帝的侍从官员──内大臣﹑侍卫,以及王﹑贝勒府中的长史﹑旗下闲散等,也有被列为议政者。汉军八旗的大臣等人也曾一度参预议政。议政处之权柄,远超明朝的内阁,和如今的军机处,不敢说可以行废天子之事,但是决定帝国的继承人,绝对是绰绰有余。

    众人哗然,皇太后不免也大吃一惊,眯着眼看着睿亲王,这个似乎之前不声不响的铁帽子王,不用塞尚阿说话,朱学勤就大声反驳,厉声说道:“高宗实录说的明明白白:

    ‘国初以来,设立议政王大臣,彼时因有议政处,是以特派王大臣承充办理。自雍正年间设立军机处之后,皆系军机大臣每日召对,承旨遵办,而满洲大学士尚书,向例俱兼议政虚衔,无应办之事,殊属有名无实。朕向来办事,祇崇实政,所有议政空衔,著不必兼充,嗣后该部亦毋庸奏请。’毋庸奏请这四个字,睿亲王您不会不懂吧!”(未完待续。)

三十五、议政辅政 二

    沈桂芬博闻强记,《高宗实录》张口就来,“世易时移,未有一成不变之法,”睿亲王不屑的看了一眼沈桂芬,“本朝之前,未有皇太后垂帘听政,亦未有近支亲王主持军国大事!这可是都是本朝新创的,我只不过是旧事重提,把祖宗家法拿出来再论一论,如何不能使得?”

    德长也不是白痴,这样的话说的清清楚楚,是的,同治一朝新设政局之制度,实在是太多了,太后垂帘,亲王秉政,外有总理衙门,内又有诸多部院新创,谁也不能用“之前没有”这样的制度指摘睿亲王的不是,再者,“议政王大臣会议”原本在清朝初设的时候就有此制度,绵延近两百年,看过《雍正王朝》都知道雍正皇帝的兄弟们就在这个会议上发难,要雍正皇帝好看,只是后来被怡亲王给化解了,当然,之前的怡亲王还在盛京吃沙子,怡亲王这个铁帽子王爵已经空缺了十三年。

    “八王议政设立之初,太祖太宗时常要外出征战,而国中未有内阁军机处之设置,故此将理政大权托付诸王,代为管理,这是天恩浩荡,将君上之权托付诸王,”文祥说道,“绝不是诸王应该所得之权,且自从军机处设立以来,中枢之权已经有统率,国朝官制,从地方到中枢,从不入流的吏员到内阁大学士,管理严谨,并无八王议政之基础,”文祥摇头,“如今之国朝绝非当年,睿亲王,你会错意了。”

    恭亲王十分不悦,问睿亲王,“这事儿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呢?还是你们几个一起的意思?”

    “咳咳,”庄亲王奕仁假意咳嗽一声,慢慢走了出来,“恭王,这事儿虽然是睿亲王的意思。但是我们几个听着,也没什么不妥的,今日趁着群臣都在,如何不议一番?”

    庄亲王庄王的地位在铁帽子王中。一直是十分尴尬的。正如时人所说:“庄王…功绩声望远在诸王之下,其必凑一世袭罔替之数。”而清初八家铁帽子王中,只有庄亲王非嫡妻所生,并且不配享太庙,其地位可见一斑。一般认为。高宗在确定八家的时候认为太宗脉下至少占据两席,而太宗脉下除了肃王外,只剩下了庄王一家。这样庄王才会进入世袭罔替的行列。话虽如此,虽然和其他七家相形见绌,但是庄王一门和其他恩封诸王比,实力还是稍强的,特别是八家铁帽子王均为远支,只有庄王改列近支,在关系上也与皇室更加接近,这在八家铁帽子王中也是十分特殊的。奕仁素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好老人。如今这样一出来,殿内似乎起了别的变化,宗室那里顿时似乎来了精神,接下去又有几个亲王国公等表示支持睿亲王,只有礼亲王世铎沉闷不语,一时间,殿内似乎群情汹涌,大有立刻就要设置八王议政。

    “八王议政,断断不可!”宝鋆大声说道,他看到了恭亲王铁青的脸色。“若是重设议政王大臣会议,尔等岂不是有废立君上之权?再者,如今军机处如何处置?”

    睿亲王越过了宝鋆第一个问题,只是答第二个问题。“国朝之前都是由内阁处置朝政,世宗朝才设立军机处直到如今,内阁都一直存到现在,军机处日后不管事儿了,自然也能留下来!”

    宝鋆为之气结,随即又大声反驳。养心殿内闹成了一团, “好了,”太后喝道,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皇帝尸骨未寒,你们这些人就急着争权夺利了?皇帝可还在西暖阁里头看着你们呢!”

    几个胆小的大臣被太后幽幽的话语声吓得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太后看了几眼宗室诸王,“六爷怎么个意思?军机处是怎么个意思?你们来说说看。”

    宝鋆听出来了皇太后对于诸王的不喜,当然,这么多年来把这些宗室养的肥肥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的权柄都叫出来,不然以吝啬出名的雍正皇帝,和以刻薄寡恩出名的乾隆皇帝,不会拿了这么多铁帽子王出来封赏,同治朝以来,又大开海贸,兴办工商业,只要是识时务的宗室们都赚了个盆满钵满,没想到还是这样的不知足,巴巴的想着把八王议政重新恢复起来?皇太后第一个就是不许,恭亲王想到这里,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还是文祥说话,文祥磕了个头,“太后,微臣以为,不如派一亲贵诸王大臣监国。”

    太后杏眼微微眯了起来,随即若无其事的睁开,更为惊讶的是宗室诸王,礼亲王的眉毛都要翘进了暖帽里面,豫亲王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班前的恭亲王背影,微微嗤笑,睿亲王不敢置信的看着文祥,“文大人,文中堂!”睿亲王又惊又怒,“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吧!”

    群臣又是连连交头接耳,文祥说话不会事出无因,这派一亲贵诸王大臣,除了大行皇帝的亲叔叔,宣宗皇帝的第六子,原先的议政王,如今的世袭罔替铁帽子恭亲王,还会是谁?!?!

    恭亲王只是站着不说话,许多人暗地里盯着恭亲王的背影,文祥不理会睿亲王,只是继续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行皇帝后宫有孕,只能是等待诞下皇子,这期间,自然需要有人总摄朝政,皇帝不在其位,自然无法垂帘听政,如今之计,唯有简派亲贵大臣主持政务,上情下达,诸事通畅,这才不虞国事耽搁。”

    “国事耽搁?嘿嘿真是可笑,”睿亲王怒极反笑,“那请问文中堂所说之监国是哪一位?”

    “当然是恭亲王。”宝鋆大声的说道。

    “从来都只是有太子监国,未曾听说过旁人,”庄亲王慢慢说道,“恭王并非储君。”

    “成吉思汗去世后,指定太宗窝阔台继承。但窝阔台还在远方出征,无法举行忽勒里台大会的选举。这时拖雷担任监国三年之久,直到窝阔台返回。拖雷亦非储君!”朱学勤说道。

    论起这些史书上的事,睿亲王这种宗室王爷怎么知道,一时正在语塞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五代后汉时候,后周太祖郭威以臣子之身逼迫后汉李太后命其为监国,独揽大权,最后篡了后汉天下,如今恭亲王亦效仿前人乎!”(未完待续。)

    PS: 迫不及待的开始撕b了,哎。

三十五、议政辅政 三

    说话的人正是贵为帝师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礼部尚书衔保定相国李鸿藻,李鸿藻面容肃穆,神色凄厉,他既心痛同治皇帝驾崩,眼见着又有这么多的跳梁小丑出来争夺理政大权,他越发的难受起来,他瞪着恭亲王,“恭王意图篡位谋反乎!”

    恭亲王身子巨震,本来挺直的身子软了下来,“李师傅如何说话,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为国着想罢了。”

    “那就是有的人别存居心了!”李鸿藻扫视文祥等人,文祥面色不变,宝鋆却是怒视李鸿藻,“监国之事,素来只是嘱托给太子!本朝圣祖皇帝西征准格尔,就将国家大事都托付给废太子,但是废太子虽然乖戾,仍然不敢大权独揽,而不顾君父大伦,军国大事尽数请旨圣祖皇帝,如今若是恭王监国,敢问恭王对谁负责?问谁请示?如何下旨?”

    “监国者,自然权同圣旨!不需请旨!”宝鋆勉强应道。

    李鸿藻咄咄逼人,“青史昭昭,郭威之外,还有前明郕王监国,最后也是当了皇帝,太后,臣弹劾恭亲王,居心不轨,意图篡位谋反!”

    说到这里,恭亲王不得不跪下免冠待罪,“李鸿藻,你大胆!”宝鋆满脸冒汗,“恭亲王只是一心为国,绝没有非臣之心。”

    “谁说没有?”睿亲王德长幽幽得插了一句话,“想必是周公当腻了,要当景泰皇帝呢!”

    “如今绝非危急时刻,焉有监国之事?若是亲贵大臣监国,大行皇帝之血脉如何保障?帝系必然动摇,”李鸿藻下了定论,“故臣以为,监国之事,绝对不可!”

    “那议政王会议呢?”睿亲王复又问道,“按照李中堂你的意思,可还妥当?”

    “议政王大臣之事。更为不妥,”董元醇许久没有说话,这会子就跳了出来,高声反驳。无视睿亲王的鄙视,“国朝之重任,向来都是由各大臣或者是八旗子弟历练多年,才可以委以重任,入直中枢。就如恭亲王如此天潢贵胄,也是先在上书房、宗人府等处历练,才可以堪付重任,饶是如此,在先帝朝,仍是由于当差不慎,而受先帝驳斥,贬出军机,”宝鋆听着暗暗咬牙,“诸王贝勒贝子。久不行政事,不熟稔关节,如何调和阴阳,宰执天下,如何选拔贤才,安邦定国?如此可见,宗室诸王若是重建议政王大臣会议,必然于国无益!如此焉能委以中枢大任,此事万万不可行!”

    睿亲王大怒,复又怒喝起来。董元醇丝毫不惧,又有清流人物比如徐桐翁同龢等也连声支援,庄亲王微微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恭亲王。场内十分热闹,但是似乎又极为无聊,过了许久,大家才发现,宝座之上的皇太后许久已经没有说话了。

    人声渐渐的低了下去,大家都想起了垂帘听政十多年。誉满天下,英明神武的母后皇太后还没有发话!“怎么不吵了?继续吵啊?”皇太后闲闲的说道。

    “恭亲王,恭亲王之忠心,世人可见,本宫不许任何人乱说话!李鸿藻,身为帝师,又是军机要员,信口雌黄,无中生有,罚俸一个月,小惩大诫。”李鸿藻俯下身子,磕了个头,“接下来如何,请太后下旨决断。”

    “睿亲王,”太后问道,“你要八王议政?”

    睿亲王看着皇太后慑人的目光,微微有些胆怯,但是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是,奴才正是这个想法。”

    “哼,”太后微微冷哼,却也没说话,“还有谁说是要亲王监国的?”

    殿内寂静无声,“我瞧着你们都是昏了头!”太后厉声喝道,尖利的声音在养心殿内激荡不已,惊起了殿外的昏鸦。

    。。。

    慈安太后端了一碗燕窝给躺在炕上的皇后,皇后连忙按住,“怎么敢劳烦额娘,儿臣不敢当。”

    慈安太后按住了皇后,把燕窝递给了鸣翠,“你如今是最娇贵的人了,不要动,太后吩咐了,你要安心养胎,这样都已经三个月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幸好太医诊断出来,不然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皇后呆呆的出神,“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一直照顾皇上,原以为是累了。”皇后说到皇上,随即又滴下泪来,“额娘,皇上怎么会,就这样,”她的脸色苍白,眼中一点神采都没有,“怎么就舍得离我们这些嫔妃而去!”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落泪,慈安太后也是呆呆的,晨风呼啸着从窗棂而过,发出了尖利的声音,大家竖起了耳朵,似乎听到了养心殿传来的举哀之声,但是认真一听,似乎又是什么都听不到。

    站在地上的珣嫔忍不住痛哭出声,满室的嫔妃也一并哭了起来,谁都明白,皇帝在的时候,就算恩宠少些,毕竟都有依靠,可这皇帝一旦驾崩,可就是无根之木,飘零如萍了!

    “别哭了,”慈安太后拭泪,“你有身子,不能伤心,凡事都要想开些,皇帝可是和你叮嘱过的,你别的话都可以不听,皇帝的话是一定要听进去的,啊?”

    皇后只是垂泪不语,这个时候谁都不会顾忌什么礼数,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大叫,叫着自己的命运和悲惨的人生,她真想这一刻奋不顾身的跑出去,跑到皇帝的灵前好好的哭一场,不用管什么事儿,不用管江山社稷,不用管后继有人!

    慈安太后拿起了燕窝再三劝了几句,皇后才回过神来,她勉为其难喝了几口,随即就脸色大变,左手抚胸,右手就把慈安太后手里的燕窝“叮当”打翻在地,乾隆明黄色赤龙团凤碗碎在了地上。

    。。。

    见到太后发怒,众人连忙又跪下,原本已经站起来的恭亲王心里暗暗叫苦,连忙又跪下,“大行皇帝驾崩之前,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你们说!恭亲王你说!”

    恭亲王磕了个头,心里大惊,慈禧太后见恭亲王不语,就问他人,“塞尚阿,你来说,大行皇帝是怎么说的!”(未完待续。)

三十六、临朝称制 一

    readx();    晨曦慢慢亮了起来,日出东升,阳光却是十分惨淡,皇太后问群臣有没有忘记大行皇帝说过的话,恭亲王无言以对,皇太后问塞尚阿,塞尚阿的心里如同照耀了一道闪电,心里雪亮,他磕了个头,“大行皇帝亲口谕旨,‘皇太后之旨同朕之旨!’奴才请皇太后再度垂帘!”

    “重臣都在,谁的耳朵都听见了,”慈禧太后淡然开口,“大行皇帝请本宫垂帘,怎么着?一个个想着监国,一个个想着八王议政,你们倒是大清的忠心臣子啊!一个个摆出一心为国大公无私的样子,内里却是来不及就要争强斗胜,争权夺利了!”

    “若是没有本宫在,也就由得你们搅乱宫闱了!”慈禧太后激烈的说道,“有些没有御前听旨的人也都听到了?听到了皇帝是什么个意思了?”

    殿内寂静无声,睿亲王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太后不是奴才等无礼,只是这垂帘听政乃是代天子执政,奈何如今大行皇帝刚刚宫车晏驾,天子不存,太后垂帘之法理何在?太后娘娘最是重视法理,自然不会视这样没有法度的事儿发生。”

    睿亲王说的在理,太后垂帘,发的都是皇帝的命令,自己没有直接发布懿旨到外朝的道理,这垂帘听政之所以能被群臣接受的缘故,昔日桀骜不驯如同武则天,垂帘之时也未敢自己独自垂帘,或是依靠唐高宗或是依靠她的两个儿子——唐中宗和唐睿宗。

    慈禧太后沉默不语,殿里也十分安静,就算如同董元醇这些后党人物,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帝位空悬,太后无法凭借皇帝之权再次垂帘,单单靠着皇帝的遗命是绝对不够的!

    班中突然又走出一个人,胸前的补服是一头狮子,他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启禀皇太后,臣以为,既然不能垂帘听政,那请太后临朝称制!”

    “临朝称制?”恭亲王喃喃复述。养心殿上又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睿亲王盯住了那个出班多嘴的人,原来是讲武堂祭酒,新军都统,军中新贵瓜尔佳荣禄。他不屑的说道,“这里头又有你什么事儿了,我却是不懂,要向荣禄大将军请教,什么叫临朝称制!”

    荣禄不急不忙慢慢说道,“武后之前,后宫摄政,未有垂帘之事,秦宣太后就是和秦王一同临朝办理政务,吕后亦是如此。”所以后宫中人要掌握国家最高权力当然就要“临朝”,即“当朝处理国政”之意;从秦始皇开始皇帝的命令专称“制”、“诏”,布告公文称“诰”,后妃掌权后代理皇帝职责,其命令自然上升到皇帝的级别,所以叫“称制”,即“行使皇帝权力”之意;两者合称,即临朝称制。“如今大行皇帝不在了,正是可以撤去帘子,皇太后御朝料理政事。一如大行皇帝!”

    群臣大哗,似乎想到了这种可能的有效性,“你!”睿亲王怒极,“你放肆!”

    文祥看了宝鋆一样。宝鋆点点头,应声而出,“可就算是宣太后和吕后,这帝位未曾空悬,就算是临朝,也未曾抛开皇帝!”

    “元朝亦有旧例!”荣禄反驳道。“元太宗去世,皇后乃马真后亦是在嗣皇帝未即位的时候摄政!“

    “那我且问你,皇太后若是临朝,如何下旨?是用大行皇帝的旨意,还是皇太后自己的旨意?”睿亲王问道,“若是用大行皇帝的旨意,可大行皇帝已经驾崩!”

    “自然是用皇太后自己的旨意,”庆海厉声反驳,“吕后临朝,用的就是自己的太后旨意!”

    “你!”睿亲王气结,“吕后扰乱大政,差点颠覆汉家天下,诚为后世之戒!”

    “母后皇太后锤炼以来,一心为国,绝无私心,大兴洋务工商、军务之事,先是逼退法兰西,震慑日本国,又胜俄罗斯,战功赫赫,乃是万民敬仰,睿亲王,你要慎言!”塞尚阿白发苍苍,大声的喝道。

    “八王议政,年代久远,官职相替,决不可为,”胡林翼也开口了,他是今日第一次开口,不少人在听着他的话儿,“监国之事,如今尚有君上,亦不可行,臣以为,荣禄所奏仿吕后临朝称制之事,合如今之局势!”

    胡林翼一说,江忠源立刻就出声附和支援,湘人原本在京中为官就是不少,如今湘人首脑就是胡林翼和江忠源,见到两人出声,其余的乡党亦是连声附和,一时间殿中的塞尚阿、庆海、穆扬阿、董元醇也大声同意,更是接连跪下恳求,惇亲王和醇郡王一是不愿帝系转移,二不愿那些废物点心跳出来滥权,三也不愿意恭亲王监国,于是也奏请慈禧太后临朝称制。一时间局面似乎难以控制,原本“监国”和“八王议政”两派势均力敌,如今突然又出来了“临朝称制”一个方案,一时间,湘人和后党合流,大有后来居上正本清源之势。

    “李师傅,”慈禧太后淡然开口,她开始点名了,她第一个就找到了李鸿藻,“你是大行皇帝的师傅,大行皇帝在时,就视你为父,最是敬重你,你来说说看,接下来这朝政之事如何料理。是择亲贵大臣监国呢,还是复设八王议政,或者是别的?”

    李鸿藻跪在地上泪如泉涌,他摸了摸眼泪不顾得御前失仪,抬起头看了看哀声隐隐的西暖阁,那里躺着他多年以来最敬爱的皇帝,和最爱护的学生,“微臣恭请母后皇太后临朝称制,以待皇子降生。”这个时候,他也只是希望原本不要干政的母后皇太后出面干政,把这些意图扰乱政局,颠覆朝政的跳梁小丑都震慑住,不至于让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就有夺宫之变!

    李鸿藻发话了,翁同龢徐桐等人也跪下,“微臣恭请母后皇太后临朝称制,以待皇子降生。”

    有人从养心殿外走了进来,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睿亲王又惊又怒,“临朝称制,哈哈哈,你们这起子小人,接下去是不是准备撺掇着皇太后称帝了!?”(未完待续。)

三十六、临朝称制 二

    “吕后称制,惠帝少帝驾崩,诸吕称霸,汉室江山几乎不存;武后称制,建立武周,大唐灭亡,”睿亲王说了今日在金殿上最有水准的一句话,“李中堂,你可要看清啊!”

    “那也比你们这些意图谋反之人要强!”徐桐连谋反都喊了出来,他上前一把抓住睿亲王的珊瑚朝珠,另外一只手戟指睿亲王,气的胡子都吹直了,“大行皇帝刚刚宾天,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忍不住跳出来了?跳出来要篡位?母后皇太后乃是大行皇帝的生母,母子最是情深!我们这些忠臣良将,不信她难道信你们这些贼子!”

    睿亲王用力得拉扯着徐桐拉住的珊瑚朝珠,翁同龢连忙劝住徐桐,睿亲王不屑的拉住徐桐指着自己的手,“大行皇帝到底是谁害死的,如今可是还不清楚,要知道,德龄可是母后皇太后的心腹,武后既然能杀子,未必别人不能!”

    徐桐气的浑身发抖,他本是文人如何有力气厮打,结果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把睿亲王一脚踹在地上,睿亲王哎哟一声,趴倒在地,珊瑚朝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徐桐朝着身后仰面倒去,幸好有桂祥和翁同龢扶住,徐桐一阵眼花,定定神,发现是全副铠甲的武云迪傲然挺立,大约是他一脚把睿亲王踢倒在地,“睿亲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母后皇太后,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睿亲王德长瞧见了是武云迪动手,脸上红的如同天桥杂耍把式的猴p股一般,恼羞成怒,“好呀,好呀!好大的胆子!武云迪,你这种包衣奴才居然也敢朝着主子动手了!别以为你有着军功就敢放肆!本王爷告诉你,”德长唾沫四溅,手指着武云迪的鼻子,“这个天下,这个大清。是我们祖宗打下来的,该怎么办,是我们这些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人说了算,轮不到你这个包衣奴才来指手画脚。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等着,看我不杀你全家!”

    武云迪不屑的瞥着睿亲王,“你只不过是仗着祖辈的余荫如今才世袭亲王爵位。要论功绩,你算个p!我且告诉你,”武云迪一紧握刀柄,“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了长刀,这是养心殿从世宗皇帝作为临朝之殿以来,第一次在正殿见到了刀光,“谁敢对母后皇太后不敬,先问过我手里的长刀答应不答应,”群臣大哗。江忠源大叫:“武云迪你放肆,还不快快退下!”

    武云迪手拿长刀步步向前,他瞪视睿亲王,睿亲王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见到武云迪的刀,腿肚子发软,跌跌撞撞的朝后面退去,“母后皇太后知道你这些起子们要为非作乱祸乱宫廷,早就准备好,让新军入宫。震慑宵小,睿亲王,我瞧着你就是反贼第一个!今日就在这里血溅金殿,诛灭了你。想必也是无人会有半句多话!”

    睿亲王紧紧抓住了庄亲王,庄亲王满脸冷汗,“武大人,不可以鲁莽!”武云迪不答话,只是盯着睿亲王,睿亲王的脸变得惨白一片。“你,你放肆!”“没有什么放肆的!”武云迪一把上前拉住睿亲王的四团龙补服领口,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以臣议君,该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杀,又意图离间母后皇太后和大行皇帝之情,更是该寸磔!”他又把睿亲王掼在地上,一脚踩住,提刀欲杀,“想要杀我全家,不如我现在先宰了你!”

    庄亲王这时候突然心福至灵,大呼,“武将军,太后圣驾前不可放肆!”

    庄亲王又连忙朝着宝座之上的慈禧皇太后磕头,“请皇太后看在睿亲王心痛大行皇帝崩逝,言辞不当之罪!”

    “好了,武云迪,不许放肆!”皇太后淡淡开口,虽然只是一句话,武云迪就放开了睿亲王,把刀放回了刀鞘,“在养心殿舞刀弄枪,成何体统!睿亲王只是担忧国事,言辞激烈些,”皇太后扫视睿亲王一样,心里微微冷笑,“不是乱党,你不许乱扣帽子,惊扰王爵。”

    武云迪半跪下来,拱手大声回话,“是!谨遵母后皇太后懿旨!”

    “你这时候来养心殿做什么?”

    “微臣前来复命,紫禁城各门已经尽数换上丰台之兵,关防严密,请太后放心!”

    “如此甚好。”慈禧太后环视众臣,众臣凛然。

    这时候大家都想到了慈禧太后她手里有兵!原本骂骂咧咧的睿亲王被庄亲王连忙扶起来,这会子也不敢说话了,江忠源这时候还是要忍不住开口说话,“太后,调动兵丁未经兵部,武云迪擅自带兵入宫,实乃重罪!”

    “大行皇帝有口谕,”慈禧太后默然开口,“本宫亦有此旨。”群臣默然无语,太后抬起头来,望着养心殿外,清晨的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得照进了养心殿,“大行皇帝骤然崩逝,其志受阻,在本宫膝前泪流满堂,悔恨无力回天,一恨无法继续洋务大计,二恨中兴之势受阻,三恨中国未有屹立西洋诸国之上!本宫已决,继承两代皇帝遗志,按大行皇帝之遗诏,临朝称制!”

    “太后!”恭亲王喊了一声,“这……”

    太后威严的眼神看着恭亲王,恭亲王微微有些畏缩,她缓缓说到,“恭亲王熟稔政事,复授议政王之位,总揽军国大事,恭亲王,本宫希望你一如同治初年,君臣同心同德,同渡难关!”

    恭亲王微微犹豫,随即拜倒,“微臣遵懿旨。”

    “庄献郡王辞世,军机处还有一名空缺,庄亲王老成谋国,熟稔政事,可堪大任,即日起简拔入直军机处,参赞政事。”

    庄亲王目瞪口呆,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个还入值军机了?

    沈桂芬看着庄亲王心里冷笑,“这些宗室若是还不识相收敛些,怕是死期马上就到了。”

    “诸位臣工先留守养心殿为大行皇帝守灵吧。”太后下旨,“军机处和内阁,临朝称制的条陈快拟出来,今日就要下旨!不能再耽搁了。”(未完待续。)

三十六、临朝称制 三

    睿亲王十分不忿,原想说什么,被庄亲王拉住了,他指了指环视众臣手握刀柄的武云迪,“臣才疏学浅,不堪入直军机大任。”庄亲王趁着恭亲王令旨下去,连忙说道,他也不是太谦虚,只是惯例要推辞一番,慈禧太后不耐烦这时候和他虚情假意的敷衍,连忙说道,“庄亲王可堪大用,毋庸推辞,宗室亲王,深得列祖列宗之信赖,乃是国之栋梁,大行皇帝去世,接下去的日子,还需多要宗亲仰仗扶持,国政才不虞有失。”

    这话的意思说的明白,睿亲王虽然还嫌弃不足,但是也知道厉害,外头的兵丁巡逻来往,均是太后人马,这时候若是再做强项令,只怕身家性命难保,于是也只能是不做声,睿亲王看着胡林翼和江忠源,心里却是阵阵发凉,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太后如此精于权谋,一个庄献郡王,就引得湘人官员尽数折腰,又是皇后有孕,这么一来,塞尚阿为首的八旗老臣也俯首帖耳,弘德殿的师傅们自然是更是要护住皇帝的血脉,恭亲王复得议政王大权,上面又少了皇帝的肘掣,想必心满意足,而自己这里,皇太后也安排了庄亲王入值军机,这样以来,庄亲王也不好再说神马八王议政,两队人马的诉求,一下子就被消弭无影无踪!

    好厉害的皇太后,不仅仅是睿亲王,别的人也心里暗暗咋舌,大行皇帝才宾天,皇太后就有如此完全之策,先让荣禄打头阵抛出临朝称制之事,又安排武云迪层层包围养心殿,威逼利诱之下,无人不敢不雌伏,又将所有重臣宗室拘在养心殿,就算有人存了异心,如今也是发作不出来了。

    不少人抬头偷偷窥看皇太后的脸色,只见皇太后面沉如水。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戚色,“难道?这外头的传言是真的?”许多人心里嘀咕,却是不敢说话了。

    “徐桐任东阁大学士,”太后继续说道。“与军机处一同商议大行皇帝遗诏,马上就要拿出来,就在这东暖阁拟旨吧!”这是谢徐桐和睿亲王对抗之功。

    李鸿藻进了东暖阁满脸都是冷汗,翁同龢扶住了李鸿藻“兰翁,眼下可如何是好?”他的声音急切低沉。显然是十分焦急。

    “不用急,”李鸿藻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汗水,“皇太后到底是顾念自己的儿子的,已经让皇后安心待产了,咱们一定要保住大行皇帝的血脉!”

    “可这外头有人说,”翁同龢见到没人理会自己,悄悄的说道,“说太后学武后……”

    李鸿藻摇摇头,“不会的,这话只是小人在作祟罢了。武后有四子,杀废几个不碍事,可太后只有大行皇帝一子,绝不会行此残忍之事。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拟好大行皇帝的遗诏吧!”

    宝鋆先出声,“立议政王之事,应写入遗诏!”

    “大行皇帝之遗言,未有议政王之事,”塞尚阿说道,“军机大臣都是听见的。大行皇帝只是说凡事托付给母后皇太后。”

    “那议政王之事,如何办理?”

    “自然是先颁布遗诏,定下临朝称制之意,再由皇太后下懿旨。进恭亲王为议政王,”李鸿藻定了定神,继而说道,“如此表明皇太后临朝称制之程序,又彰显议政王之贵重。”

    庄亲王原本想着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遗诏之内,见到众人如此慎重。一字一句的斟酌,于是也就歇下了心思,不一会,遗诏草稿已然拟定,出来献给太后,太后一看:

    “朕蒙皇考文宗显皇帝覆载隆恩,付畀神器;冲龄践祚,寅绍不基。临御以来,仰蒙慈母后皇太后垂帘听政,宵旰忧劳;嗣奉懿旨,命朕亲裁大政。仰维列圣家法,一以‘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为本,自维德薄,敢不朝乾夕惕,惟日孜孜?

    十余年来,禀承慈训,勤求上理,虽幸官军所至,粤捻各匪,次第削平;滇黔关陇苗匪回乱,分别剿抚,俱臻安靖,外抗俄罗斯,亦得全胜,北海之地,复属中国。而兵燹之余,吾民疮痍未复,每一念及寤寐难安。各直省遇有水旱偏灾,凡疆臣请蠲请赈,无不立沛恩施。深宫兢惕之怀,当为中外臣民所共见。

    朕体气素强,本年十一月适出天花,加意调摄,乃迩日以来,元气日亏,以致弥留不起,岂非天乎!

    顾念统绪至重,亟宜传付得人。幸皇后与瑛妃有孕,江山后继有望,特奉皇太后懿旨,待后宫诞下皇子,入继大统,后宫未曾诞育时,请母后皇太后临朝称制,以慈禧皇太后之宝,称制发诏,中外侍奉母后皇太后,一如朕亲临,钦哉!”

    太后看到了“顾念统绪至重,亟宜传付得人。”一行字,不免喃喃自语,潸然泪下,“传付得人传付得人,希望真的如此。”太后用帕子拭泪,“用印发下去吧!”

    太后用“慈禧太后之宝”下达临朝称制以来第一道懿旨:说明自己临朝称制乃是不得已为之,先是皇帝遗命,再者群臣劝谏,故“暂从其请”,“待嗣皇帝降生,扶持幼主,再行垂帘听政,”再表明自己的志向,“秉承大行皇帝遗志,推行洋务,整顿武备,内抚万民,外御强敌”这差不多是慈禧太后的执政理念和纲领,虽然仓促发布,但也有其中内涵之意,这第一道下的懿旨就是文祥口述,沈桂芬执笔,沈桂芬存了一个心眼,加上了几句,“依照同治初年,外朝托付军机大臣之例,与垂帘听政无非隔一帘而已,毋庸赘言。”这话大有讲究,但是皇太后也不在乎,依旧明发天下。

    第二道是:“硕恭亲王为议政王,仿同治初年之例,总揽朝政。”

    第三道就是庄亲王进军机处,睿亲王进御前大臣,徐桐进东阁大学士,主持修撰同治大典,这典籍原本是囊括西洋诸书并历朝会典,大行皇帝在时就有编纂之意,只是拖延了下来,如今已经开始修撰,奈何皇帝已经崩逝,徐桐亦是不甚唏嘘。(未完待续。)

三十六、临朝称制(四)

    忙到这里,群臣已经是呆了一个早上,金乌凌空,一道道旨意下发,中外都已经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京师满城缟素,是为国丧,既然以及定下了接下来朝政的处理制度,那么大行皇帝就应该移位了,遗体将奉到乾清宫停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慈禧太后突然想起来了昔日咸丰年间,自己就是在乾清宫的后殿生下了同治皇帝,没想到,出生和停灵的地方居然会都在乾清宫。

    群臣依次退下,哭灵的人去了乾清宫,内阁去文华殿商议六宫的封号和皇帝的谥号,军机处回军机处值庐处理政事,为了大行皇帝驾崩的事,军机处已经停摆两日了,如山的奏折堆满了值房,大家纷纷散去,只留下来了荣禄和武云迪两个人。

    太后无言的坐在宝座之上,中午的阳光照进了养心殿,太后的面容模糊一片,武云迪躬身行礼,“太后,为防止有人生变,请太后下旨,命丰台大营兵马入京驻守。”

    “无需担心,”慈禧太后摇摇头,“能惹是生非的人都困在宫里头了,有着你在养心殿闹了这么一出,有心人也不敢有什么胆子再闹事,大军骤然入京,怕人心浮动,反而更乱,我现在就怕有乱子!”

    荣禄跪下请命,“武大人在宫中主持,必然是万无一失的,臣自请命,任九门提督!”

    慈禧太后点点头,“如此甚好,也不必经过吏部,我下一道密旨给你,你节制九门提督军务,九门提督若是不傻,必然知道我的用意,冯三保也是自己人,他执掌警察署,手里有人。你吩咐他,务必要维持京师秩序,不许出乱子,凡事以稳为上!”

    “是!”武云迪已经下去巡视宫禁。皇太后从“中正仁和”牌匾下的宝座走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荣禄,“如此就辛苦你了。”

    “谢谢你。”

    荣禄身子一震,“皇太后不要太伤心了,凡事有奴才在。”

    荣禄也走了。养心殿的正殿上只留下了皇太后一个人,她站着发了一会呆,突然腹部一阵绞痛,有种慑人的嗜觉翻涌上来,皇太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了。

    她慢慢得走出了养心殿,唐五福已经焦急的候在外头了,见到皇太后来不及行礼,“皇后娘娘在寿康宫动了胎气!”

    慈禧太后一惊,“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瞧过。不碍事,”唐五福苦着脸,“可是一直不吃不喝,以泪洗面,这样难过下去,肚子里头的皇子怎么受得了?奴才不敢不来禀告主子娘娘!”

    寿康宫里也换上了白色的布幔,一副哀伤的气氛,太后走进了寿康门,看到了两边的铜狮子上也绑着白色的绢花,太后叹了一声。“既然皇后在这里住着,就不用居丧了,免得皇后看了刺心,更是无心养胎了。”

    慈禧太后进了正殿。看到东边满地的坑,皇后只是萎顿在炕上,默默低头垂泪,慈安太后坐在一边低声劝慰着,见到慈禧太后进来,连忙起身。皇后也起身请安,“不要多礼了。”慈禧太后拉住了皇后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不要冻到了。”

    “娘娘,她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她伤心,我实在是劝不住。”慈安太后哀道。

    慈禧太后摇摇头,就这样拉着皇后的手,一起穿过隔间,到了东配殿,这里是太后平时用膳的地方,只见热气腾腾的膳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太后放下皇后的手,把她按在座位上,“多少也要吃些东西。”

    慈禧太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太监们一样样的奉上膳食,她用筷子夹起了一个玫瑰芝麻豆沙卷,吃了一口,放下不食,又拿着勺子喝了一碗豆浆,不知不觉就默默的垂下了泪。伺候的太监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后见到了太后流泪,她也越发痛哭了起来,皇太后让太监起来,依旧上菜,她慢慢的夹着筷子,慢慢哭着,嘴里丝毫不停下进食,把泪水和佳肴一同咀嚼,一同吞进了肚子里,像她的感情和全部的希望,都咽下了腹中。

    太监们默默无言上菜,慈安太后默然呆坐不发一言,皇后见到慈禧太后这样,反而担心了起来,止住了泪水,“皇额娘请不要太伤心了,若是这样伤心,大行皇帝走的,”皇后哀声说道,“走的怕也不安心。”

    “我知道你伤心,”慈禧太后努力得吃着东西,嘴巴塞的满满的,眼角却还是不住的流下泪,“我也伤心,我的伤心只有比你更多的,十几年的培养教导,我一心就是想让他成为千古一帝,光耀史册,强宗胜祖,没想到,他才二十出头,我才四十岁,就要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一生梦想和追求,就这样绝望了,皇后,”慈禧太后泪眼滂沱望着阿鲁特氏,“你明白这种感受吗?就好像农民辛苦了一整年,快到秋收的时候,天灾**把你的收成全部夺走了,我们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太后喝了半碗鸽子汤,“十三年前,我把文宗皇帝送走了,今天,我又把大行皇帝送走了,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是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情,我当然要哭,我要狠狠的哭,或许只有哭泣才能让我们缓解这些不能用言语表达,除却大喊大叫之外无法宣泄的情绪。”

    皇后慢慢的起身,跪在了地上,慈禧太后拉起了皇后,“我的心里和你一样的难过,你没有了依靠,我何尝也不是没了依靠,只是你还有依靠,就是你的肚子,”慈禧太后凄然看着皇后,“我刚才在养心殿和诸王群臣力争,这才把帝位空悬,直到你诞生为止,若是平安产下皇子,你就是皇太后!”

    “你的后半生就有了依靠,你只要想到这一点 ,就绝不会不吃东西,饿坏了你自己的身子,让大行皇帝和你的子嗣受委屈。”

    皇后扑在了慈禧太后的怀里,两个人抱成一团,痛哭出声。(未完待续。)

三十六、临朝称制(五)

    皇后终于能够强忍着悲痛用膳了,慈禧太后让慈安照顾皇后,独自出了东配殿,走在了正殿前的空地上,雪光照耀,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痛的厉害,安茜扶着太后进了东暖阁,上了坑,把热毛巾敷在脸上,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小安子呢?”皇太后隔着毛巾说话,话音闷闷的。

    “在内务府那边忙着。”

    “叫他过来。”慈禧太后放下了毛巾,“我有事要交代他。”

    太后只觉得似乎少了一个人,她用手支撑着发沉的脑袋,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瑛妃呢?我怎么没瞧见她?”

    “回娘娘,她在后殿歇息,”安茜说道,她有些奇怪,“似乎她不是很伤心,用膳起居都一如往日。”

    “那就是她的长处了,虽然心系皇帝,但是知道轻重,不会一味只是伤心难过,这点来说,皇后就是不如瑛妃了。”太后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一样,有时候,太过重感情,总是自己受委屈。”

    “娘娘,”安茜一脸忧伤,却不知道如何劝慰,“还是要保重自己身子才好。”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叫人安排好皇后和瑛妃,不许闲杂人等惊扰了两人,德龄虽然已经身死,但是我不知道宫里头有没有他的余孽,宫里头太大了,目前只能是安排在寿康宫里,安茜,她们两个绝对不能再出事情了,再出事情我就不知道这天下会闹出什么乱子,我要你盯住他们,一刻也不离身,直到我肃清了宫闱,明白吗?我也不知道谁还能相信,只能交代给你了。”

    安茜听命离去,安德海进了东暖阁,打千跪在地上,“宣礼处的人。都控制了吗?”

    “宣礼处有职位的太监都已经看管起来了,他们倒是识趣,知道德龄出了差池,不敢擅自行动。早就拘了一帮子人在东五所,准备太后娘娘发落。”

    “他们就不怕我迁怒?”慈禧太后仰着脸,闭目养神,殿内的檀香点的有些多,她脑子阵阵发晕。“要知道德龄的罪孽,我就算杀了宣礼处所有的太监都不为过。”

    “皇太后仁慈,想必不会这样的,”安德海跪在地上回话,“他们也把德龄的几个亲信,还有做这事的人都揪了出来,等候皇太后发落。”

    “是啊,”慈禧太后闭着眼继续说道,“亲信者让他们出宫去给大行皇帝建陵,行事者杖毙。”

    “行事者据交代也不知内情如何。若是处死,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我刚死了儿子,就算我要迁怒于人,怎么?也不行吗?”太后睁开了眼睛,怒道,安德海俯下身子不敢再说话了,“罢了,罢了,宣礼处我还是要用的,只是如今问题太大。我不敢用了,再用他们,嘿嘿,我怕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割了脑袋去。那就先放到西苑去洒扫,叫人看着,不许他们出去,也不许他们再生事!”

    唐五福进来禀告,“皇后娘娘已经用了膳,回偏殿歇息了。军机处打发人来说,请太后去养心殿议事,有事情要禀告。”

    “知道了。”慈禧太后吩咐唐五福和安德海,“你们这些日子把内宫给我盯住了。”

    “嗻!”

    太后御养心殿,原本临朝称制还是需要一个仪式,但是如今事急从权,只能是先料理急事,仪式放在一边,等到以后再说,先说的是皇后和后宫嫔妃的封号,皇帝驾崩,继位者未知,但是这封号却不能不先赐予,礼部给皇后起的封号是“嘉顺皇后”。慈禧太后点点头,又展开看了其余嫔妃的封号,不免微微皱眉,“其余嫔妃怎么没有进位?亦无封号?这可不行。”

    “太后娘娘,如今乃是国丧,若是大封六宫,未免不合时宜,”沈桂芬说道,“所以未有封号,也没有进位。”

    “罢了,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瑛妃与他人不同,”慈禧太后放下册子,“怀有龙胎,可进贵妃。”

    “是。”这是小事情,不用说什么不同意的话,军机大臣应了下来,徐桐又上前禀告,“大行皇帝的谥号和庙号都已经定下来了。”

    唐朝之后,谥号变得又臭又长,正常人几乎不能一口气读完,而且上面全是十分赞扬的美字,谥号字数膨胀,且几乎只要是后人接位的皇帝子孙都会给父祖上美谥,故谥号实际上无法显示皇帝评价,完全不能体现出一个皇帝盖棺定论的目的,所以庙号变成了对一个皇帝评价的的作用,太后关心的就是这个,咸丰皇帝庙号文宗,“文”字听起来不错,但是在谥法里面不是好字眼,宣宗号称小治,文宗就是大乱,咸丰朝时候,哪里是小乱,根本就是天下大乱。

    所以这个文字算是掩饰褒奖溢美了,皇太后就问,“庙号是什么?”

    “内阁拟了几个,第一个是武字。”

    “武宗?”慈禧太后喃喃复述,原本还是迷茫之色,随即有些不悦,“明武宗皇帝无子绝嗣,你们这些人,是在诅咒大行皇帝无后吗?我瞧着你们这些人是昏了脑子了!大胆放肆!”慈禧太后发怒了,眉毛倒竖,刷的站了起来。

    明武宗就是以风流古怪不着边际著称的正德皇帝,年少去世也就罢了,这和同治皇帝一样,武字是好字,但是最紧要的一点这些人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疏忽了,正德皇帝是绝嗣的!继位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藩王嘉靖皇帝!

    众臣又是跪下,徐桐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连忙又是请罪,“大行皇帝外抗强敌,内平匪乱,筹办水师,大兴新军,臣等以为可用武字,未曾考虑前朝之事,请太后恕罪。”

    “罢了,”时间一久,慈禧太后也变得越来越迷信起来,“武字不好,不要用了,还有什么字?”

    原本想好的那个字似乎也不能用了,徐彤心里反复斟酌,一共想了三个字,剩下一个字,似乎也不太好,但是这时候无法继续斟酌,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是中,庙号中宗,意为中兴之主。”(未完待续。)

三十七、天下无主(一)

    “大行皇帝在位十三年,文成武功均是赫赫,一扫道咸以来武备不修,国力疲软之颓势,先平洪杨之乱,再平阿古柏白彦虎西疆之乱,凡此种种,可谓是中兴之主,”翁同龢说道,“民间也有同治中兴的说法在,故此内阁亦是觉得中字甚好。⊥頂點小說,”

    “中宗?”慈禧太后想了一会,“中兴之主,原也是当得,但,”慈禧太后欲言又止,但是唐中宗受制于武则天,之后又被自己的皇后毒死,虽然复兴唐室,但是未免实在太憋屈了,如果有心人隐隐借此议论宫中,似乎又是不好,“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英宗,出类拔萃曰英;道德应物曰英;德华茂着曰英;明识大略曰英。”

    “英宗?可,皇帝自然是称得上明识大略,出类拔萃的。”

    于是定下庙号,又谈及谥号,前面一大堆都是废话,“继天开运受中居正保大定功圣智诚孝信敏恭宽明肃”这是前面的字,后面是某皇帝,历史上同治是毅皇帝,现在也有所变化,改成了“端皇帝”这个字不错,太后决定了,就此下发懿旨,以后大行皇帝就称“大清英宗端皇帝”了。

    定下了这个大事,众人的心思也就定了下来,各人依次汇报公务,慈禧太后不急不慢,有些驳回去,有些批准,有些改进之后再行实施,不到两个时辰,就利落痛快的解决了一大堆子事儿,军机大臣们走出养心殿的时候,脸上纷纷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在其位谋其政,太后坐在了养心殿的正殿里,只是后宫而已。论才干,文宗英宗父子远远不及皇太后。

    庄亲王下了朝,这时候他还没分派事务,一切事务要等到大行皇帝出殡之后,再行定夺,恭亲王不耐烦看到他。但是也没法子,所幸皇太后,也不欲庄亲王这么着急上火滥权,命他前往乾清宫料理一切事宜,为了方便他使唤内务府,还加了内务府大臣的职位。

    他走到了乾清宫,轮班哭丧亲贵大臣诸王公爵刚刚走了出来,睿亲王德长见到庄亲王连忙上前问养心殿的事儿,听说大行皇帝的庙号和谥号。他问了一句,“这,英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豫王,”他拉住边上的豫亲王本格,“这个英字以前也有人用过?”

    “前明就有英宗,就是那个被蒙古人俘虏的正统皇帝。”豫亲王说道,“这可真有意思。”

    “对,对!想起来了!”睿亲王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冷哼一声。“是有意思,明英宗经历了两场政变,土木堡之变和夺门之变,咱们的英宗端皇帝也是差不离,没有祺祥之变,这位大行皇帝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寿岁不久。这和宋英宗也是一般。”豫亲王低低的说道。

    庄亲王连忙摆手,“别说这些废话了,快想想接下去的法子吧!我可还没老糊涂,今个在养心殿,怎么样。你们还没瞧见?这个军机大臣我是做得是胆战心惊,你们在养心殿闹成那样,就算如今没事,将来肯定要算账的,我可是担心这个,不担心什么庙号谥号,这些玩意和我没关系!”

    睿亲王正了正身上的丧服,满不在乎,“三叔,你担心个屁啊,就靠着那些包衣奴才家的废物们,还想对我们这些宗室亲王怎么样不成?要知道,咱们可是铁帽子王,与国同休的!”

    “谁管那些底下的奴才?”庄亲王想到了之前看到慈禧太后的眼神,就不禁真真后怕,“我说的是宫里头,寿康宫那位!”

    “你怕她作什么,”睿亲王卷起了马蹄袖子,漫不经心,一脸不屑,“前朝她算是妻凭夫贵,本朝么算是母以子贵,大家听着她发号施令也就罢了,接下来那里还轮得到她说话?将来就算是皇后产下嗣皇帝,难道还是寿康宫垂帘?做她的清秋大梦!”睿亲王啐了一口,“自然是皇太后垂帘听政,太皇太后老人家安心念佛养老就是了!到时候一个身居后宫的老太太,你还怕她干什么。”

    豫亲王袖着手淡然听着,也不插话,三个人走到了乾清宫的角落里,“她之前罢黜了怡亲王和郑亲王,怎么着,如今还想把咱们也撸到底?我倒是不信了,我可是一心为国,在养心殿说的话,半句都没错。”

    “她不会撸了咱们的,”豫亲王对着庄亲王安慰道,“之前是怡亲王和郑亲王两个人自寻死路罢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咱们可都是安分守己的,”睿亲王看了豫亲王一眼,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就算一时冲撞她,也不打紧,怎么着咱们都不能说话了?太后她老人家自己就说过,在养心殿,畅所欲言,所说任何之语都不禁止,她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再者,今日也不同往日,”豫亲王微微一笑,继而说道,“两个铁帽子王这么十三年一直空闲,宗室们早就有所怨言,不然就靠着我们几个,不会有这么大的声势。”

    “这么说也有你的道理。”庄亲王点点头。

    “宗室们应该站在一块儿,”睿亲王说道,“不然咱们就要被那些地下的包衣奴才超过了,用什么人,都不用咱们宗室,真真可笑,倒是信起外人来了!”

    睿亲王一阵抱怨,“她就算再大胆也只敢把这两个位置空着,而不敢把祖宗定下来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掬了,三叔你进了军机处,我又在御前当差了,这是好事儿,皇太后总是要忍着咱们的,”睿亲王不可一世,骄傲的紧,“说明咱们的话,总是有些用处的,不然皇太后也不会这样看重咱们,三叔,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咱们有……”睿亲王正准备说什么,看到了庄亲王探究的神色,随即掩口不语,“咱们嘿嘿,也不是软柿子。”

    “好了就别说这个了,”豫亲王说道,“这些日子在宫里头可要安分守己些,御史正盯着呢。”(未完待续。)

三十七、天下无主(二)

    塞尚阿气喘吁吁的进了自己的值房,亲随扶着塞尚阿上了坑,塞尚阿躺在炕上闭目养神,亲随连忙献上了暖炉,又进了参汤,塞尚阿摇摇头,“大行皇帝驾崩,不宜用参汤。”

    “这是皇太后赐下的,”亲随连忙说道,“还特旨请老爷不要太过伤心,乾清宫去不去亦可,要先保重自己的身子。”

    塞尚阿接过了那碗参汤,见到颜色纯正微微发红,气味温和,必然是高丽参的上品,塞尚阿喝了一口,叹了一声,随即放下。

    亲随不敢多说话,悄悄的走了出去,随即又走进来,“大爷来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塞尚阿皱眉,崇绮走了进来,给自家父亲打了千,“阿玛。”

    “你来这里做什么,”塞尚阿不悦,皱起了雪白的眉毛,“军机重地,闲杂人等是不能进来的。”

    “我听说今日养心殿之中有风波,特来问问阿玛,”崇绮的双眼通红,“外头的人流言太多了,心里实在是不安。”

    “皇后有了身孕,”塞尚阿这时候已经没有养心殿里头中气十足的样子,歪在炕上,脸上显的十分苍老,“这是咱们家的福气,怕也是咱们家的祸事!”

    “这话是怎么说的?”崇绮大为吃惊。

    “大行皇帝驾崩,可皇后有了身孕,原本不少人还想着从龙之功呢,这么一下子全没了指望,外朝那些宗亲都把咱们家自然就当做眼中钉了,”塞尚阿幽幽说道,“你是没瞧见养心殿里头,有人把八王议政都搬出来了!”

    塞尚阿简单的把养心殿议事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一遍,“所幸瑛妃也有了身孕,不至于咱们太过醒目,可这宫里头,朝外面,变数实在是太大了。这才过了几日,你父在宫中就已经心力交瘁,奄奄一息了。”

    崇绮跪在地上,“是儿子无用。劳累阿玛。”

    “不劳累,为了咱们家,自然是不能放松警惕,孙女是大清第一位蒙古皇后,我的起复。你承蒙大行皇帝看中,在朝中任职,全因皇后娘娘的缘故,我们早就和大行皇帝捆在一起了,我们没有回头路,必须坚持皇太后,”塞尚阿说道,“他们想着监国,想着八王议政,把皇后抛在一边。不用多说,只要皇太后不管,过几日,皇后就会在后宫之中无声无息的殁了,别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崇绮脸上十分惊恐,“从龙之功,乃是天下第一大功,谁都会红着眼犯上忤逆的!”

    “可外头有人说起了,”崇绮说道。“说皇太后杀了德龄灭口,其实是皇太后自己下的手。”

    “说起来,难道不是恭亲王的嫌疑最大吗?德龄以前就是伺候康慈太后和恭亲王的!”塞尚阿一阵冷哼,“若不是皇太后要用恭亲王继续在军机处主持大局。维持朝政稳定,她一定会借着这个理由把恭亲王踢出去的,特别是在恭亲王一党居然提出了监国……原本就是瓜田李下,还不顾及着避嫌,嘿,不管是不是皇太后下的手。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管这破事,深宫之中,原本就是隐秘避讳甚多,谁都有嫌疑,谁都有动机,再者,”塞尚阿闭上了眼,一脸无奈,“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跟在皇太后身后,”塞尚阿压低了声音,让崇绮起来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帝系动摇,谁都可以加官进爵,怀着皇子的皇后必死无疑,咱们家也是必死无疑!”

    崇绮额头上沁出了汗珠,“阿玛说的我都明白了,如今之势,只有皇太后才能护住皇后娘娘!现在的皇太后希望皇后平安诞下龙子之心绝不会比咱们少!”

    “是的,”塞尚阿点点头,“只有皇后诞下皇子,皇太后才有可能善始善终,不然若是载治的儿子登基,会顾及皇太后吗?你不是不知道,明世宗入继大统之后,明武宗的母亲张太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大礼仪”之争后,明世宗对张太后的淡薄态度就慢慢展露出来,他尊封自己生母祖母,对张太后并不十分礼遇,如有臣子上奏还降罪,又改称圣母为伯母。张太后弟弟犯罪,张太后苦跪求情不果,还下旨处死,张太后晚景凄凉无比,去世之后葬礼也被严重减杀。

    “这是为自身记,再者,不是自己亲生子孙上来,到底是听谁的?入继入继,可这亲身父亲亲眷还是在的,这些都是难说的事儿,少了血缘的羁绊,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所以现在太后是一定会保全皇后的,我们也必须和皇太后站在一块。”

    “我明白了,阿玛,”崇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虽然是隆冬的天气,可不知道是室内地龙烧的太热,还是他穿的太多了,“我去串联同年和好友,务必要在外朝给皇太后临朝的事儿都给支持起来。”

    “李保定他们也是这样和为父一样想的,多少顾念大行皇帝的情谊,你时时和他们请教就是了。明日你写一份给皇太后进封号的折子来,表示自己的态度,你这个承恩公,在外头分量还是很重的。”

    “是,阿玛我理会得,只是我十分奇怪,皇太后垂帘多年,不会不明白朝廷的制度,怎么会突然要荣禄提出要临朝称制?谁都知道荣禄是皇太后夹带里头的人,他说的就是皇太后的意思!这?”未免有些冲动了吧,临朝称制之女主,都被时人和史书称之为祸害,这点慈禧太后不会不知。

    塞尚阿摆摆手,“她到底是女子,青年没有了文宗皇帝,如今大行皇帝又离她而去,她心里有苦,有怨言,还能如常理政,已经是贤德无比了,这发作一番又能如何?太后掌控新军,新军也入大内拱卫了,谁又敢如何?和大家伙商量已经是客气的,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有别的想法主见呢!临朝称制是有些鲁莽,但是如今想想,这是唯一的法子,若是宗亲议政,或者是恭亲王监国,江山绝对会动摇,这是皇太后,李鸿藻,和为父都不愿见到的,只要尝到了权力的甜头,谁都不愿意再放弃,恭亲王也是人,他也不会例外!”

    “皇太后也是一样,不会放弃。”(未完待续。)

三十七、天下无主(三)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五日,同治皇帝驾崩,无子,群臣争议立储之事,不能决,所幸皇后、后宫朱氏均有身孕,皇太后恐有不测之事,故力排众议,临朝称制,以待嗣皇帝诞生,临朝称制,用“慈禧皇太后之宝”下达旨意。》頂點小說,

    十二月六日,大行皇帝停灵乾清宫,上庙号“英宗”,谥号“继天开运受中居正保大定功圣智诚孝信敏恭宽明肃端皇帝”。

    十二月七日,二等承恩公、礼部郎中崇绮上折,求进慈禧皇太后徽号,不许。

    十二月初八日,大朝会,慈禧皇太后着全套朝服御养心殿正殿,端坐于皇帝宝座之上,不再垂帘面见群臣,群臣山呼千岁,慈禧太后下旨勉励群臣忠于国家。

    初九日,不入八分辅国公觉罗克明上折子请明年起改元,慈禧太后大怒,“大行皇帝虽然驾崩,可新君未定,如何擅定年号!”下诏宗人府商议其罪过,罚俸半年。

    初十日,荣安公主才得知同治皇帝驾崩一事,哀哭不绝,原本怀着身孕就已经心力交瘁,又遭此大哀,姐弟情深,大哭一场,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病入膏肓,丽贵太妃得知,跪求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命其出宫亲自照料,奈何悲伤过度,以致小产,小产之后居然和大行皇帝一般,也是得了天花!

    十二月二十八日,临近年关,荣安公主已经药石无救,太医不肯再开方子了,慈禧太后得报,亲临公主府视疾的时候,荣安公主已经昏迷不醒,丽贵太妃在边上哭的如同泪人一般。慈禧太后喊了几声“大姐儿大姐儿!”

    荣安这才悠悠醒转,双眼失神,看了许久才看到慈禧太后的脸庞,“皇额娘,”荣安公主双手拉住了慈禧太后,“皇阿玛让我陪着弟弟去呢。”随即放手。就此香消玉殒咽了气。府里的人禀告皇太后:病中呓语,道是文宗相召,命她与大行皇帝同行,一起追随于泉台。

    这宫里头的伤心人又多了一个,丽贵太妃和皇太后抱一起哭的死去活来,现在一看,文宗皇帝一子一女,尽数早夭,世间再也没有文宗皇帝的血脉了。

    但是所幸还有两位后宫有了身孕!这确实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太医来报。两个人脉象甚好,这不免给人有了新的希望。

    这个年自然是过得满眼凄凉,宫里头一片愁云惨雾,除夕日要合宫夜宴,取消了,年初一要在乾清宫赐宴群臣,如今大行皇帝的灵柩还在乾清宫,怎么赐宴?一概也是取消了。只是赐给礼物,亦不用入宫朝贺。过年过的这样,实属是大清朝开国以来第一次。

    过了年,在二月份把大行皇帝奉安到田村,这才稍微能解脱了一番,慈禧太后素日里忙的不可开交,日日见军机。见大臣,批折子,下旨,似乎这样忙一点,可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事。因皇后要安心养胎,复又把内廷大权交给慈安太后代为打理,这样一来,似乎又回到了同治初年的场景,仿佛这十几年的时间从未流逝过,只是岁月催人老,慈禧太后的脸上也有些细碎的皱纹出现了。

    三月份,又是一年春意盎然的时候,皇后和瑛贵妃脉象平稳,只是太医来报,说是皇后只是郁郁寡欢,长此以往,必然会于胎儿不利,太后思索良久,决意去圆明园,让山水之色安抚众人悲伤之心,困在宫里头狭隘的地方,人的心情怎么会好呢?

    于是一干太妃太嫔和英宗皇帝的后宫们一齐去了圆明园,还带上了道光皇帝的常太妃,她原本应该在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时候惊惧而死,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在后宫雍容将养,居然现在还精神十分抖擞,其实算起来也不过是五十出头的年纪,到了圆明园里,鸟语花香,一副春光美景,果然让人心顿时安宁下来,又怕皇后住在原来的地方触景伤情,不让其住在原来的九州清晏,让她住在了镂月开云,瑛贵妃住在了山高水长,皇太后自己住在了澹泊宁静,就是俗称的田字房,四周都是风景可看。

    清明节时候原本就是感伤,加上前几日常太皇太妃在澹泊宁静和皇太后闲聊的时候,叹道:“如今咱们这三代后宫都齐聚一块,算得上是杨门女将了。”

    这话透着不吉利,慈禧太后犹可,别的人却是听着刺心,丧女不久的丽贵太妃眼中就要泫然欲泣,慈禧太后连忙拉住宽慰,这丧女之痛靠着话语无法排解,只能是用时间慢慢冲淡,所以咸丰朝的后宫之间素来亲厚,在这深宫之中,也是一件可以聊以慰藉的事儿了,常太皇太妃见到几个人的惨淡脸色,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于是有些讪讪,略坐了坐,也就散了。

    慈安太后慢慢的走出了澹泊宁静,走到了一处亭子上,那里已经有一个太监在候着了,亭子上写着“稻香亭”三个字,慈安太后看了一眼梅馨,梅馨点点头,将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拉到了远处,那个太监打了个千,“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你怎么进园子了?”慈安太后坐在了廊下,看了看田字房,“宫禁不是很严吗?”

    “只是进宫说个话,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太监的,”那个太监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外头让奴才进园子来问太后娘娘……什么时候才是好时候?”

    “如今还不是好时候,”慈安太后见到那个太监的笑声,不免微微皱眉,淡然说道,“你等信儿罢。”

    “可入园子十分不易……”

    “可你也不是进来了?”慈安太后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说话,“可见有你的门路,园子中有人主事,不能方便,只能是等待最好的时候,你等信就是!”

    太监看了看左右,“那奴才就告退了,希望娘娘不要忘记了和我家主子的约定,要知道,这可不容易做的事儿。”

    不知名的太监退下了,梅馨上前,担忧的喊了一声:“太后,奴婢以为,这样风险也太大了……”(未完待续。)

三十七、天下无主(四)

    “没什么的,梅馨,”慈安太后坐在廊下,就看着亭子下面的流水潺潺流过,上面还有许多桃花的花瓣,随着流水慢慢远去,慈安太后出了一会神,才悠悠回转,“不要告诉我,你没受够这样被忽视的滋味,既然她可以如此,我为何不能如此?”

    慈安太后站了起来,脸上的犹豫和忧伤消失不见,复而出现了往日一样淡定从容的姿态,梅馨扶住了慈安太后,两个人慢慢的朝着西边踱步走去,“外头的那个人真的相信您有那物件?”

    “当然信,不管我是否真的有,他们可以宣称我有,”慈安太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们只是需要这么一个由头,不是吗?我不用多管,只看戏就罢了。”慈安太后慢慢走到了镂月开云,这里头的牡丹台亦如往昔,恰逢春天,满园的各式名贵牡丹花含苞待放,引得蜂飞蝶舞,几个太监捧着盒子进了牡丹台,慈安太后扬了扬脸,“咱们去见一见皇后。”

    皇后的身子已经很重了,如今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孕,正是肚子最难受的时候,慈安太后刚进来就瞧见皇后的脸色极差,雪白一片,连忙上前拉住了准备起身行礼的皇后,关切的问,“还闹什么虚礼,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今个有不舒坦的地方吗?有没有叫太医?”

    皇后气喘吁吁,勉强笑道,“不碍事,只是午膳用了一点荤腥的,没想到这会子尽数都吐完了,这身子到底是不好,吃什么吐什么。”

    “会吐也是要吃的,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能长大呢,”慈安太后爱怜的看着皇后,“你的孩子这么折腾你,想日后必然是一位健康活泼的皇子呢!”

    皇后温柔的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有这样的福气,我日后也不会无颜去见英宗皇帝。如今我就盼着能平平安安给英宗皇帝留下血脉,别的什么都不强求了。”

    鸣翠在边上笑道,“皇后娘娘的肚子又圆又尖,宫里头的嬷嬷瞧过了都说必然是一位太子爷呢!不比瑛贵妃。那肚子小小的,看上去就是没福气。”

    “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把茶给太后娘娘拿来!”皇后淡然说道,“若是有福气自然就好,没福气也不能强求。”

    鸣翠献上了茶。给皇后献了一碗酸梅汤,慈安太后惊讶的说道,“怎么你素日是不喜欢酸的,怎么地今日要喝酸梅汤了。你刚吐了,这时候空着胃,喝酸的伤胃。”

    “也不知道怎么的,”皇后说道,“这些日子,就想吃酸的东西,鸣翠都笑我宫里头都是酸味呢。别的东西吃不下,倒是这些酸梅汤,山楂,还能入口。”

    慈安太后双手合十,念佛不已,“酸儿辣女,你这一胎必然是吉兆,且要好好将养才是。”

    “太后娘娘日日来看儿臣,儿臣感恩戴德,必然要好生养着的。”皇后笑着说道,只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圣洁的母性光辉,那种幸福感不禁让慈安太后有些失神。鸣翠又在插话了,“瑛贵妃倒是没有娘娘多思,舜芳书院那边传来消息,听说瑛贵妃每日吃好睡好,一点都不但相信呢,也没有孕吐。实在是奇怪。”

    “这是她的长处,不多思,母后皇太后也是表扬的,”慈安太后回过了神,“还有云妹妹在那里头照顾,万事妥帖,我只要顾及到这里就好了,再怎么说你是皇后,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慈安太后让皇后安心,皇后点点头,“也就是底下的人瞎担心,我实在是不在意这些,英宗皇帝好不容易才有这两个血脉留下来,无论是谁诞下龙子,我都只有高兴的份儿,绝不会有别的心思,若是我有这个福气,自然是好,若是瑛妹妹也能诞下皇子,我也替她高兴。”

    “你能这么想,想必是真的爱惜英宗皇帝,”慈安太后有些唏嘘,“不然谁都有那一份嫉妒的心,凡事只是看在大行皇帝的面上吧。”

    皇后到底是有了身孕,凡事总是抛开了些,这就是有孩子的好处,慈安太后微微出神,若是没有一个孩子,这深宫寂寞,到底要怎么熬过去呢?皇后昔日伤心成那样,如今几个月过去,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松快了不少。

    慈安太后又叫人上饽饽和汤水,皇后最近吃酸,于是就上了一碗酸汤荠菜笋丁馄饨,倒是吃了不少,慈安太后看着皇后吃的开心,自己也陪着喝了半碗薏米粥,说了一会子话,慈安太后让皇后休息,起身回到了长春仙馆歇息了。

    如此风花雪月过了几日,桃花刚刚谢了的时候,慈禧皇太后突然生病了。

    慈安太后到了淡泊宁静殿的时候,太医们已经都到齐了,正在暖阁里头给太后诊脉,丽贵妃住在武陵春色,来的早,慈安太后就问丽贵太妃,“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身子不好了?”

    “昨天夜里住在我那里,或许是着了凉,”丽贵妃咬着下嘴唇,担忧的说道,“早起起来就说有些头晕,我劝太后娘娘今日就不要见军机了,歇息一日,她非是不听,结果回来还没用上午膳,身子就发烫了,烫的吓人,我一见不好,就连忙请太医过来了。”

    “这是发烧了?”慈安太后心里咯噔一下,似乎突然跑了很久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合宫嫔妃都到了,慈安太后突然想到什么,“叫皇后和瑛贵妃在自己宫里头好生休息,不要来这里,”她对着丽贵太妃说道,“母后皇太后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丽贵太妃点点头,太医不一会就出来了,见到慈安太后在,打千请安,慈安连忙问,“皇太后怎么好端端发烧了?怎么一回事?”

    当面的还是李德立,“回娘娘的话,母后皇太后是外邪侵体,内里不调,心思过重,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朝政,加上又忧伤大行皇帝逝世,面上却不肯露出来,这五内郁结,加上今年春天时气不好,这就病倒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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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介绍:
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两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香港!台湾!琉球!外兴安岭!库页岛!朝鲜!越南!......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重生之我是慈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我是慈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