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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全文阅读

作者:因顾惜朝     重生之我是慈禧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十八、返京之前(三)

    过了两刻钟的时候,皇帝就醒了,叫陈胜文:“朕睡了多久了?”

    “没一会,”陈胜文说道,“大约是半个时辰。”

    “王庆琪呢?”

    “见到皇上睡下,他也就退下了,”陈胜文小心翼翼的端上了酸笋鲫鱼汤,“王大人叫奴才备下了这汤,万岁爷尝一尝?”

    “恩,”皇帝喝了一口,觉得烦闷之感稍解,“有什么奏报吗?”

    “有一封北洋水师的,奴才原本是想叫醒皇上,王大人说不碍事,且放一放。”

    “恩,”皇帝点点头,“拿上来给朕瞧瞧,”皇帝接过了折子,翻开一看,“再把江忠源叫来。”

    “嗻。”

    呜呜呜~汽笛声猛烈,几艘如同远古巨兽一般的军舰开进了长崎港,这是北洋水师第一次到日本境内,灰色的铁甲放佛是世界上最吓人的武器,就这样充斥了港口里头所有人的全部眼帘,除了天和地,海上就只有这些巨兽了!正在港口上搬运货物绑着头绳的日本苦力们目瞪口呆,有个人大叫一声,连忙朝着陆地的方向逃去,“西洋人的妖魔军舰又来了!”

    港口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瞭望台,“大阁!中国人的军舰不听从命令,就闯进了长崎港!”他指了指不远处灯塔上一个拼命挥舞着信号旗的人,“完全不听从指挥!”

    瞭望台上的海军次大臣默不作声的放下了望眼镜,神色默然,握着望眼镜的手却是青筋直爆,“他们有这个实力敢不听信号指挥,”他似乎看到了一座泰山压到了内阁,压倒了海军部的头上。压的喘不过气来,“让所有的船只都从停泊位里头让出来,不要和中国的舰队发生冲撞!”

    士兵连忙传令下去。海军次大臣缓缓站了起来,“我需要去迎接中国的官员。”

    海军次大臣等在码头上。不一会,为首的军舰大喇喇得停了下来,上面鱼贯的下了两排士兵,各个皮肤晒的黝黑发亮,神色彪悍,不屑一顾的藐视着迎接的日本士兵,突然一声炮响,轰隆一声。海军次大臣神色巨变,看着半空之中炸开的黑色火团,这些中国人要干什么?

    地面上的日本士兵一阵哗然,不少人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海滨的骄阳,晒得人冒汗了。

    只有清军士兵依旧站的笔直,依旧带着讥笑的面容看着惊慌失措的日本兵,突然又几下炮响,梯子上腾腾腾走下来了一位穿着狮子补服的中年武官,除却戒备的士兵之外。其余诸兵刷的一下,单膝跪地,高声喝道。“恭迎提督大人!”

    彭玉麟不怒自威的下了甲板,又是连续几下炮响,震的四周无人说话,场内十分寂静,日本国海军次大臣榉木三次上前微微鞠躬,“我代表日本天皇陛下和内阁欢迎提督大人来到大日本国。”

    彭玉麟微微点头,“多谢。”

    “不过贵国似乎有些孟浪,在日本国的港口之内发射炮弹,虽然这些炮弹是空的。”海军次大臣不满的说道。“还希望提督大人给一个解释。”

    “儿郎们只是想放炮而已,大臣不必多心。”彭玉麟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贵国对于我大清北洋水师的水平十分怀疑,我倒是罢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儿郎们十分不忿,一定要和贵国比个高低,”海军次大臣脸色巨变,彭玉麟把朝珠拿了起来把玩,丝毫没去看日本海军次大臣的表情,“自然是不能让两国交战,故此我叫他们别轻举妄动,谁知道,这些人,还摆出了这样的架势出来,实在是年少气盛啊。”彭玉麟摆摆手,让后面的一干管带统领跟上,一群人目光炯炯,不怀好意的看着海军次大臣为首的日本官员,“只是放礼炮而已,大臣就不见怪了吧?”

    “不会,”海军次大臣心里怒火中烧,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分毫,“贵国海军的到来,我们举国上下都十分的欢迎,特别是大人您的军舰要在长崎港上漆,长崎港早就做好了准备,”海军次大臣在彭玉麟面前似乎十分的怯弱,客套话没说几句,就直截了当的说正事,“准备好为大人的军舰上漆,凡事已经准备妥当了,”海军次大臣招呼亲随官,把一本文书拿了出来,“这是备忘录。”

    “这事儿不要紧,你和我的书记官去谈就是了,”彭玉麟挑眉,“我从库页岛海域返航,倒是有一件事儿要请教贵国,不知道大臣你能不能赐教。”

    “请提督大阁示下。”

    “前月有不明武装船只在黑龙江口生事,杀了不少的渔民,这事儿,贵国知道否?”

    海军次大臣一脸严肃,“日本国怎么知道贵国海域之内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们深表同情且对此进行强烈谴责。”

    “大臣您的口气,日后和洋人们打交道,倒是极好。”彭玉麟讽刺了一句,“这事儿你既然不知道,告诉大臣您也无妨,这武装船只悬挂俄罗斯国旗,似乎外人以为都是俄罗斯搞的鬼,”彭玉麟把袖子拢了起来,眯着眼睛继续说道,胸前金线绣的狮子不怒自威,做欲扑人之威武模样,“但是,俄罗斯并无军舰海军在此地,西伯利亚总督只想着在陆地上和我们决一死战,无暇估计海上,再说了,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派遣一支莫名其妙的船只攻打庙街这些地方,我一直不知道这船只是那里来的,可是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故事,大臣你一定也听过,叫什么,对,就叫做桃僵李代,是不是?该不是贵国的大手笔吧?想着鹬蚌相争,日本在东北渔翁得利?”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海军次大臣连忙说道,“贵国和日本国一同维护亚洲的和平稳定的心思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彭玉麟右手的一个武官悄悄嗤了一下,以表示不屑,彭玉麟看了看海军次大臣,“若不是贵国的手笔,那也就罢了。”(未完待续。)

    ps:爱的人会看,这本书就有了价值,有时候想想蛮灰心的,坚持了两年多的书了,却还是这样的成绩,但是有时候反而也会振作起来,因为有大家的陪伴,很是满足。

二十八、返京之前(四)

    “反正那几艘破船也已经击沉,什么活口也没留下来,我也懒得去追究什么,只要北洋水师在北大洋上,”彭玉麟继续说道,“就轮不到什么魑魅魍魉跳梁小丑闹腾,谁来都是不惧的,反正挂着俄罗斯的国旗,这笔账自然是认在了俄罗斯人的头上,那座衙门里没有冤死鬼呢?”

    “是,”海军次大臣觉得今天收到的侮辱可以足足让他切腹自杀十次了,但是他不得不咽下苦水,含着笑脸继续说道,“已经给大人和将军们在城中备下了住所,这就请入城吧。”

    “我们就不进城了,”彭玉麟转身返向军舰,“贵国听说无肉食,未免寡淡,年轻人倒是还好,本座老了,一日离不得猪肉,就不奉陪了,你们年轻人分批下去乐呵乐呵,听说此地的妓娘甚好,儿郎们可以舒展舒展身子骨。”

    士兵们轰然应诺,脸上露出了别样的笑意出来,海军次大臣无法,只好弯腰送彭玉麟离开,彭玉麟上了甲板,告诉传令官,“五个士兵里面只能抽一个人到岸上,管带以上一概不可下军舰!否者军法处置!”

    “是!”

    “港口外要咱们自己的巡逻船巡逻,日本人的船只,无论大小,若是靠近,一律击沉。”

    “是!”

    “咱们来这里是示威来着,切不可自己骄傲自大,中了日本人的坏心思,威远号才刚刚下水,一切要小心行事!”

    “是!”

    海军次大臣仰着脸看着船舷之侧写着的两个巨大汉字:“威远”,那两个字如同须弥山一般,重重的朝着榉木三次的心上压了下去,海军次大臣脸色铁青,转身离开了长崎港,上了自己的马车知州,榉木三次就忍不住说话了,“快把这里的情报报告给内阁,报告给天皇。中国人的海军已经远远的把大日本国抛在后头了,陆军部那些白痴,还坚持要发展陆军的话,那我就请他们来看了看这些海上巨兽一样的北洋水师军舰!如果他们觉得陆军可以游泳去别的地方征战的话!”

    北洋水师比历史上提早了十几年到达日本国刷漆。这次给日本国的震撼,远远比历史上的更为巨大,虽然之前有巡视中日边海的举动,可那时候毕竟没有多少人见识过北洋水师的实力,这次却是大不一样。天皇在得知海军次大臣的奏报之后。不顾**安然,拒绝了大臣们的劝阻,扮作普通武士和内阁大臣们前往长崎港查看北洋水师以“威远”号为首的巨型军舰,一见之下十分受刺激,回到东京之后,号称过午不食,每日只吃一顿,不吃肉食,将节约下来的饭钱支援海军建设,日本国内有识之士纷纷号召臣民捐献自己的家产建设日本海军。

    日本国通过了大力发展海军的国策。就连最保守的萨摩藩也没有反对,他们清楚的明白,横贯在日本国崛起的最大拦路虎,就是清国,就是清国的北洋水师!

    彭玉麟虽然知道明治天皇到了长崎港,但是他假扮常人,他也不去戳穿,只是素日里命各军舰巡逻长崎左近航线,丝毫不顾忌日本人的抗议,水手和士兵们在岸上寻欢作乐。肆无忌惮,有时候和日本本地人起了冲突,彭玉麟不问缘由,一概将和北洋水师士兵起冲突的日本人大将鞭笞。日本人敢怒不敢言,舆情汹汹,只是有几个有识之士看了北洋水师之行止,暗地里就在讨论:“清国虽然军舰厉害,可士兵懒怠,军机涣散。只要日本国一力图强,将来必然能一鼓作气,将此强敌胜之。”

    消息传回到了皇帝的御前,皇帝对着蒙古人进献的烤骆驼发愣,那烤骆驼的驼峰端端正正的摆在了皇帝的面前,陈胜文把驼峰切细,正用紫盐、金笋、牛**片、花不提拉、那木樨撒在驼峰上,献给皇帝。“这日本国的天皇,实在是厉害,每日只吃一顿?这身子如何吃得消?”

    庆海奉承的笑道,“这日本国天皇过的实在是苦啊,只是日本国却不是天朝藩属,若是天朝藩属,皇上赐他几千斤稻米,也够他吃上几年了。”

    “只是这饭能省出多少银子?”皇帝有些惊讶,“虽然能省下一点银子,只是放在购买军舰,新建水师上,到底是杯水车薪吧?”

    “回皇上,这无非是日本天皇收买人心用的伎俩,不值一哂,”沈桂芬笑道,这一日是那达慕大会之后,皇帝宴请蒙古诸藩的酒席,按照蒙古的方式,点起篝火,大家席地而坐,蒙古人唱起了愉快的歌声,到处洋溢着粗放豪迈的喜悦氛围,就连沈桂芬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了,他对着同治皇帝笑道,“日本天皇此举一出,国内谁会不效仿,谁敢不效仿?上有所好,下必从之,如此以来众人皆知天皇要大办海军之意,自然就无人敢不尊。”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同治皇帝看着面前的驼峰,似乎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有这样的强邻在侧,未免寝食难安啊。”

    “皇上不必担心,”沈桂芬继续说道,“北洋水师的奏报里头说,水师在日本故意跋扈,日本人不敢怒亦是不敢言,如此看来,其水师水平远逊于国内,如今中国已经发展水师十多年,只要这发展的势头继续下去,日本人就算举全国之力,也远远赶不上中国的水师。天朝自然有自己的宽宏大度治国之政,皇上何须羡慕这样的小家子之术,再者,如今水师上下每日三餐都有肉食,若是皇上也效仿日本天皇,水师军心如何能稳?”

    “是啊,”王庆琪也是点头,说道,“皇上为国家大事计,也需努力加餐饭。”

    “你们说的对,”皇帝又来了兴致,举起了酒杯,“诸位大臣,和王公都是国之栋梁,亦要吃好喝好,保重身体啊。”

    众人大笑,举起酒杯恭贺皇帝万寿无疆,好事情永远是发生在一块,为什么能大肆歌舞:这时候俄罗斯人已经让步,《中俄北京条约》马上就要签订了。(未完待续。)

二十八、返京之前(五)

    “大清国大皇帝、大俄国大皇帝欲更敦两国盟谊,互筹相助之法,为此,大清国大皇帝派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文祥为全权大臣;大俄国大皇帝派驻华署理全权大臣中国大使伊万诺维奇思朗朱格列夫为全权大臣;该大臣等各以所奉全权之据视为妥协,商定条款如下:

    为保大清国大皇帝享有完整的宗主权,大俄国大皇帝同意恢复浩罕国,并支持他享有治权,惟此项条款,断不侵大俄国大皇帝主之权。

    2、《尼布楚条约》中未确定之边界,大俄国大皇帝允准确定,自此大清国大皇帝享有额尔沟河之东岸、厄尔口城,额尔沟河入北海河口至乌德河入北海河口之直线为两国水域分界线……乌兰乌德城至大兴安山,再至乎达尔山为中俄两国之明确分界。大俄国大皇帝保证大清国大皇帝在此地的领土完整。

    3、尼布楚以南,黑龙江南岸和中国如今之边境设为未定区域……为两国之永世友好,尼布楚城禁止大俄国部署军备力量,仅作通商口岸之用。

    4、因喀尔喀蒙古需要草场放羊等条件,大俄国大皇帝允准中国蒙古部落在阿尔泰之北土地放牧。

    5、大清国大皇帝支付五十万银元购买尼布楚城中之物资。。。。。。

    此约自两国全权大臣彼此互换之日起举行。此约御笔批准之本,自画押后,在北京互换。兹两国全权大臣将此约备中、俄二国文字各二份,画押盖印为凭。两国文字校对无讹,惟辩解之时,以拉丁文为本。”

    荣寿公主捧着册子。把条约读完了,看着皇太后的背影,慈禧皇太后穿一件午夜蓝弹墨如意纹交领窄袖绣圆领袍。逶迤拖地山茶灰散花棉绫裙,身披驼色滚边葫芦双福薄纱遍地金。油亮光洁的乌发。头绾如意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堆珠棱花象牙花钗,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石榴镯子,秋高气爽,福海的碧波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北海三城,拿了两城,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尼布楚城俄罗斯不肯让。也就罢了,康熙爷年间,他们就经营此地,百多年心血,如何肯放,这不需驻扎部队,也不过是托词罢了,他们还能忍得住?”

    “那这条约,不是无用?”荣寿公主问道reads;冷情总裁的独宠。

    “有用,他们既然舍不得。留了这么口子,日后自然还用这个借口去和他们打官司,”慈禧太后看了看清澈的福海。转过头来,坐在了朱色的游廊之上,游廊边上香花袭人,“最好的就是这块未定之区了,嘿嘿,按照蒙古人的架势,这些地方,总有一天会全部放牧上牛羊。”

    “皇额娘睿智,儿臣是不懂的。”荣寿笑道。

    “你怎么不懂?”太后微微一笑。“只是不想多说罢了,罢了。横竖咱们在园子里关着门说说嘴而已,倒也没什么关系。”

    “条约已经商议好了。皇上是不是也该回来了?”荣寿说道,荣寿长大到现在,倒是没有这么久没见到皇帝,心里怪想念的,“京中的天气都冷了起来,北边可是更冷了。”

    “算起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皇太后说道,“北边要冷起来,俄罗斯也没办法在野外过冬,既然两座城已经拿下,派人守住就可以了,大军也可以返回。皇帝已经从库伦出发返京了,你放心,皇帝有着皇后他们照顾,一定都妥当。”

    两个人下了游廊,准备散步到别的地方去,德龄不知道从那里窜了出来,“皇上那边来了电报,”德龄低声禀告道:“皇上想回京之前去一趟热河。”

    “热河?”太后十分惊讶,微微皱眉,“皇帝去热河做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在那里拜祭先帝爷。”德龄低着眉说道,“住上一两日,就返京。”

    “罢了,他有这个孝心,自然不好说什么,”慈禧太后叹了一声,“论起来,我到现在还没去过避暑山庄,”她对着荣寿说道,“不知道那里的景色如何。”

    “我也没去过,听说较之圆明园,多了一些塞上景致,若论景色,自然还是圆明园为佳。”荣寿笑道,“下次再让皇上带着皇额娘去就是了。”

    慈禧太后点点头,吩咐德龄,“皇帝在北边都安好?安好就好。”

    同治十三年九月八日,皇帝从库伦南下,巡幸热河避暑山庄。

    九月十三日,《中俄北京条约》在北京总理衙门大堂签订。

    九月二十八日,武云迪从尼布楚城退出,南下归国,其余属于中国之地除却大城及北海海边之土外,尽数给付蒙古诸部。几座重城由乌梁海以及库伦总兵派兵把守。

    十月初三日,库伦至厄尔口城之官道开始修建。

    九月十三日,皇帝御驾到了热河避暑山庄,在烟波致爽殿哭了一会,被诸王群臣劝住。

    皇帝穿好了盔甲,在落地镜里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十分的满意,就连捧着头盔的慧妃也连连夸赞:“万岁爷这样子,实在是英武的紧。”

    同治皇帝哈哈一笑,转过身子,陈胜文跪着给皇帝系上了腰带,“今日去围场瞧瞧,猎到好东西,晚膳就可以加餐了。”

    皇后从慧妃手里接过了头盔,给皇帝戴上,“皇上,如今快到十月了,咱们也该早些回京,不然皇额娘怪罪下来,臣妾可是不敢领受,皇额娘的生日就要到了。”

    “你说的极是,”皇帝点点头,“朕幼年时候来此地,觉得还新鲜,如今看看也不过如此,咱们是前天来的,今个好生休息一日,明日见了此地的蒙古王公和喇嘛,咱们后日就启程,皇后你就好好准备着,叫人收拾东西。”皇帝交代好了皇后,走了出去。

    皇帝走出了寝殿,外头已经候着许多人了,个个穿戴整齐,王庆琪也收拾了衣服,站在殿前,皇帝拿着马鞭拍拍手掌,“仙卿,你也要一同去围猎吗?”(未完待续。)

二十八、返京之前(六)

    听到皇帝发问,王庆琪微微低头,淡然说道,“微臣射猎之术不堪入大方之眼,倒是会骑马,皇上既然有雅兴,微臣自当附骥。”

    皇帝哈哈一笑,“如此甚好,”他看了看,没瞧见载澄的影子,“这个载澄呢?又睡懒觉了?”

    “澄郡王大约是被热河的什么野狐精迷住了,”一个男声响起,皇帝转过脸,瞧到了豫亲王为首的几个亲王,他笑道,“怎么,豫王,你知道载澄在那里?”

    豫亲王本格也穿好了盔甲,如今他脸上留着了一把大胡子,以前年轻时候的阴郁之色消失了不少,他对着皇帝微微鞠躬,笑道,“皇上还不知道澄郡王的性子,昨夜早就出去寻乐子了,这会子还是外八庙外头呢。”

    皇帝露出了一股向往的神色,随即收敛,咳嗽一声,“他倒是会享福,就不用等他了,咱们走,”皇帝吩咐桂祥,“叫载澄收拾好烤肉的家伙事儿,到时候咱们打了野味回来,叫他烤肉给咱们!”

    “嗻!”桂祥瞧了瞧本格,又问皇帝:“八旗护军营已经把围场围好了,只是还没看见豹子老虎这些。”

    “近处的围场并没有这些猛兽,还是要走远些才好,”本格说道,“若是黑熊,也是有的。”

    “那还说什么,自然去远些的地方,”皇帝点点头,“朕是难得出来的,还不要见见厉害些的?走,咱们一起去!”

    “嗻。”

    飞骑滚滚,人马欢腾,木兰围场许久不见皇帝前来围猎,猎物之多,远超京中西郊,不一会,皇帝等人就打到几十只狍子和梅花鹿,京中甚少见到的野狼也打到了不少,只是皇帝还觉得不足。还要继续打,从早上一直打猎到了黄昏时分,猎到一只金钱豹,又有老虎两头。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行宫,路上犹道下次定要猎一头熊瞎子才好。

    当天晚上在琼花台设宴,用的鹿茸酒,又吃了大荤腥之物,晚上慧妃侍寝之后。却突然发热,随即发冷,又有吐泻之症,慧妃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宣召太医,漏液宣召太医,一下子就惊动了随驾的群臣,在园子里歇息的沈桂芬听到消息第一个就爬了起来,收拾好衣服,就前来烟波致爽殿问安。他到了寝宫前没多久,伯王豫王庆海江忠源桂祥等人也都到了,几个人无心交谈,只是心里想着事情,不一会太医出来了,沈桂芬连忙问:“圣体如何了?”按理应该是御前大臣伯王问,但是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怪罪沈桂芬越矩,

    “回中堂的话 ,”太医的脸上十分从容,沈桂芬一看脸色就知道皇帝必然是无大碍。“皇上只是用了大热大火之物,和外秋之凉爽有点冲撞,今日围猎身体有些疲倦,中暑了而已。肠胃略微不适,刚才已经服下紫金龙虎丹,微臣又开了扶疏解腻汤,叫人煎好再让皇上服下即可。”

    沈桂芬点头,伯王又问。“这吐泻之症,就是中暑带来的?”

    “是。外加服了鹿茸酒,圣体有些燥热。”太医说道。

    沈桂芬点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无事就好,那你晚上就在这里候着,不要远离了。”

    伯王问沈桂芬,“那咱们要不要轮着在这里候着?”

    “也不必了,皇后在里头伺候着,咱们这些外臣住在园子里就是例外,守在这里就更不方便了,伯王你是皇上的亲眷,倒是不妨,您就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儿,你招呼一声就成。”

    豫亲王担忧得说道:“围猎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反而出了事儿呢。”

    “这是小事儿,只是咱们在外头,小事儿也马虎不得,”沈桂芬继续对着豫亲王说道,“豫王,对不起了,今日还要劳累您,您再去看一看关防,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茬子,桂大人,您也同去,给豫王打打下手。”

    “交给我就成。”豫亲王看着桂祥,眼神闪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桂祥朝着沈桂芬拱拱手,跟在豫王的身后也无言离去。

    “王大人,”沈桂芬对着王庆琪说道,“您请去御书房候着,以防皇上突然要叫人写旨。”

    沈桂芬的确是考虑面面俱到,起码做好了要大家一起值班,预防皇帝要突然做什么的准备,王庆琪点点头,也转身离开了。

    庆海走到了沈桂芬的跟前,看到沈桂芬的神色十分严肃,“中堂,何须如此紧张?太医说了,只是中暑罢了。”

    “凡事小心为妙,”沈桂芬对着庆海和江忠源说道,“如今在外头,不比在京中万事齐备,咱们今日都在直房候着,轮着歇息。”

    几个人都退下了,烟波致爽殿前安静了下来,只是殿内还灯火通明,人影晃动,皇帝刚刚吐完了一点东西,气喘吁吁的躺在炕上,慧妃脸色吓得雪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皇后亲自给皇帝漱口,又献上燕窝,“皇上,喝点燕窝润润喉咙。”不悦的看了慧妃一眼,“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

    慧妃吓得马上跪了下来,“臣妾无用,请皇后娘娘责罚。”

    “好了,”皇帝摆摆手,笑道,“无非是朕贪吃贪喝了,怎么能怪她呢。”皇帝又是一阵恶心,垂首在痰盂上,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殿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过了一会,皇帝这才平息了下来,对着慧妃挥挥手,“你先下去休息,这里头有皇后伺候就成。”

    皇后担忧的对着皇帝说道,“这都快到秋天了,皇上还中暑,未免也太奇怪了,眼下龙体欠安,回京的事儿,还是暂缓吧?”

    “这倒是不必,明日休息一天,想必就能大好了,不能耽误回京,”皇帝摇头说道,“明日朕好生睡一觉,必然就是好了,谁在外头?是伯王?陈胜文,那传旨,叫他代为赐宴热河蒙古诸藩,朕就躲在这里,偷懒一日。”皇帝拉着皇后的手,“你也受累,在里头陪我一日得了。”(未完待续。)

二十九、圣寿庆典(一)

    次日赐宴蒙古诸藩,只是伯王代皇帝在场,当中的宝座空荡荡的,一时间又是谣言四起,人人交头接耳,禁中消息原本极为严密,可如今倒是和以前不同,皇帝早早把自己的情况下发旨意宣布给了众臣,说明只是中暑,外头的议论却是又多了起来,先帝昔日就在这烟波致爽殿龙御归天,起因也是拉肚子而已,皇帝如今又是驾临热河,这样的前车之鉴,未免实在可怕,沈桂芬一力主持热河之务,听到这样的传言,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怕是有什么意外突发,问过了太医,在第二日的午后,又递牌子求见皇帝。

    皇后躲到了东暖阁的里间,隔着帘子听外头的说话,沈桂芬进来请了安,“皇上的身子可大好了?”

    “已经好了不少,昨日还觉得身上恶寒,早起出了汗,眼下一身通透,身体舒服多了。”

    “皇上的午膳用了什么?这时候,臣以为,切忌荤腥油腻之物。”

    沈桂芬宛如管家一般问着日常饮食起居,皇后听在耳内,不免微微皱眉,“这个沈桂芬倒是当起皇上的家来了。”却不知道皇帝如何回答。

    帘子外的皇帝倒也不忤,只觉得十分亲切,温和笑道:“用了一晚燕窝粥,并半个馒头,还有六必居的酱菜,倒也落胃。”

    沈桂芬又请罪昨夜擅自处理宫务之行为,皇帝摇头,赞许说道,“你处置的很好,你在外头安排着,朕睡得安稳。”

    “是,皇上圣德,皇上身子已然大好。臣以为,还是快速返京才是,”沈桂芬继续说道。“热河多年未曾修缮,人眼少至。不易于身体安康。”

    “明日午后就启程,路中的事宜,你和伯王商量着办,不要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殿内响起了另外一个男声,是科尔沁亲王伯彦衲谟诂的声音,“不必事事来递牌子了。”

    “返京只是在二三日之间,”沈桂芬说道reads;末世之逆袭女主。“热河至京中之官道已经十分整齐,请皇上勿忧。”

    皇帝咳嗽了几声,两个人退下了,皇帝喘了几口气,又叫皇后,皇后连忙翻开帘子,后头跟着宫女们,“皇上又难受了?”

    皇帝摇摇头,“这会子有点恶心,大约是午膳吃多的缘故。你扶朕躺下,朕再睡一会。”

    虽然皇帝是身子康健,到底还是这一病。就如同山崩地裂,次日起驾的时候还是腿脚有些酸软,行了一日,皇太后放心不下,叫了安德海前来伺候,命皇帝直接返京,也不用前来圆明园问安,皇帝回到紫禁城两日之后,在圆明园的各宫宫人也返回到了紫禁城。

    两宫皇太后在顺贞门内下了马车。立刻要了轿辇前往养心殿,到了养心门。皇后在门下迎接,慈安太后扶住慈禧太后的手下了轿辇。见到皇后和慧妃珣嫔等跪在地上,淡然开口让她们起来,却也不多说话,径直进了养心殿的东暖阁。

    皇帝披着一件紫色的短襟盘腿坐在炕上批折子,见到两宫太后进来,干净利落的下了坑请安,慈禧皇太后看着皇帝的气色甚好,这才放下了心,“身子可好了?”

    “劳费皇额娘担忧,实在是儿子不孝,”皇帝笑吟吟的说道,“只是在热河有些累了,太医说了不碍事。”

    “以后还是少出去的好,”慈安太后念佛道,“在外头我们担心极了,听说你在热河身体不好,我可是慌得和什么一样。”

    “额娘费心了。”同治皇帝在地上转了个身子,“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样就好。”慈禧太后看了看太医的脉书和方子,“回到了京中就好好休息几日,旅途虽然不久,也是劳累的。”

    “不累,”皇帝拿起了一本折子,“儿臣还有别的事儿要告诉皇额娘,”皇后和几个嫔妃站在地上,皇帝也都赐座了,“这是内务府上的折子,里头筹办皇额娘四十圣寿的庆典事宜,我瞧了瞧,都觉得甚好,还是请皇额娘看一看。”

    皇帝心里自然想要全力筹办慈禧皇太后的千秋节,北海战罢,拿了许多土地,饮马北海水,扬国威于国外,可谓是同治元年来第一大胜,皇帝志得意满之余,饮水思源,自然感念自己的母亲所做的一切。

    慈安太后坐在西边的炕上,瞧着慈禧太后拿起了那本折子,她打开看了看,“这也太铺张了,何须搞点景工程,再修什么戏台牌坊彩楼这些?哈哈,内务府真是会胡闹,”慈禧太后对着慈安太后笑道,“我在宫里头,外头的东西这么弄起来,我自己过生日自己看不到,给谁去看?”

    慈安笑道,“自然是给外头臣民们看的,这是沾姐姐的福气。”

    “这些面子工程倒也不用,横竖如今京中容貌整治的尚可,”慈禧太后对同治皇帝说道,“别的什么唱戏,都是往日的东西,也不要搞格外出格的,我如今才四十岁,日后的庆典多了去,每十年这么一搞,若是今年闹得出格,以后你这个皇帝,岂不是骑虎难下,越发要场面大了。”

    “皇额娘体恤儿子,儿子以后更是要好好准备,不过这次也不能含糊,那别的不说,这戏自然要是唱的,”同治皇帝笑道,“升平署已经安排了在京的各样戏班子都进宫来唱,务必要让皇额娘这几日看戏看的舒舒服服。”

    慈禧太后点点头,“你既然如此说,也就罢了,”慈禧太后看了看慈安皇后等人,“看来你们都要托我的福了。”

    九月二十五日,太后发布懿旨,称“内而王公,一二品文武大臣,外而将军、督抚、都统,副都统、提督、总兵,照例应进贡锻匹,均著毋庸进献,以示体恤。”三日之后,太后又发布懿旨,称“因念士卒临阵之苦,特颁发内帑三百万金,俾资饱腾。”又称“庆辰将届,予何心肆耳目之观,受台之祝耶。所有庆辰典礼,著仍在宫中举行。”(未完待续。)

二十九、圣寿庆典(二)

    到了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合宫开始忙碌慈禧太后的四十圣寿节,众人都是喜气洋洋,对外大胜,国内太平无事,百姓安居乐业,正是一个好时候,上次太后三十岁的生日,因为阿古柏之乱方兴,自然不能肆意庆祝,如今是海清河宴,皇帝又要尽孝心,自然要隆而重之,彰显天朝威严,上上下下都是歌功颂德之声,除了挑刺的御史们不说话之外,就连原本会一直叫苦的户部尚书宝鋆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吱声。

    这一日手下的几个司员外郎、郎中刚刚来叫苦过,说国库入不敷出,被宝鋆一顿骂了回去,“皇太后从内库拿了三百万银子出来犒劳北伐战士,三百万哪!全是她老人家自己个掏腰包,从内务府的库房里掏出来的,不用说,我这时候都能猜到安德海那个太监脸上是什么颜色,朝中内外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都是心悦臣服!”虽然宝鋆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并不是那么的服气,“又特意下旨,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工程,皇上要修缮清漪园,也停工了,只不过是圣寿庆典的操持,你们倒是好意思和我叫穷?我好意思把你们的话听进去,我都不好意思在军机处说去!”

    几个郎中脸上通红,无言以对,“如今这样的税银收上来,你们要是还叫穷什么的,那趁早滚蛋,自然有人替上来!”

    “中堂啊,不是属下不肯干,”一个员外郎苦着脸说道,“要知道北边的战事,这银子花的可是流水般的啊,如今虽然税银多,可支出去也远远比前朝多了,大家伙都是左手进,右手出,这银子只是转个手而已。实在是……”

    宝鋆不耐烦听这个,摆摆手,“甭咧咧了,就这样。皇上什么个意思大家伙都看见了,你也别当我是傻子,如今的圣寿庆典已经一降再降了,到前朝的时候,年初就要兴办起来了那里就轮到十月份操办操办?皇上北伐刚刚大胜。一意就想着伺候太后她老人家高兴得过个生日,你们务必给我办好咯,不要在银钱上捅什么篓子!”

    “怎么,户部有这些人抱怨呢?”在军机处说起筹办的事情,恭亲王笑着问宝鋆,宝鋆拍拍肚子,“这些人,贪图安逸惯了,以为今年能逃得过这个庆典呢,没想到北边的战事这么顺利。皇上就自然要办圣寿庆典,这下慌了神,还敢说没银子,别说是以前的老把戏,若是真没银子,也容不下他们这样在这个时候拆台子。”

    “只是在宫中庆贺,花不了多少钱。”朱学勤说道。

    “这赐宴倒是还好,你说唱戏点景这些也不费钱,”宝鋆苦着脸,“百官和八旗的赏赐这可是大头啊。罢了罢了,所幸内务府出了三百万,不然我真是要哭穷了。”

    “太后撤帘归政之后,就极少干政。”恭亲王定下了结论,“这次圣寿,务必要办好。”

    九月底,除却十恶不赦的罪犯之外,其余罪犯都已经大赦天下。十月初一,皇帝亲至寿康宫。进献徽号“康颐”,加上之前皇帝大婚上徽号的“端佑”,如今的慈禧太后徽号总共是:“康颐端佑慈禧皇太后”。

    十月初二日,承恩公惠征,贞定夫人富察氏合家入宫朝见,设家宴。

    十月初三日至初五日,内外命妇朝见,太后御寿康宫。

    十月初六日,皇太后至奉先殿祭拜列祖列宗。

    十月初七日,皇太后御慈宁宫,皇帝率领文武百官三跪九叩,恭祝慈禧皇太后万寿无疆。赐宴,并在慈宁宫大戏台唱戏,淑芳斋等各处戏台均点灯唱戏,连唱十天十夜。

    十月初八日,诸国大使也入宫恭贺皇太后圣寿,皇太后设宴款待,期间用英语和诸国大使谈笑风生。就连对着《中俄北京条约》的签订结果十分不悦的俄罗斯大使朱格列夫也不得不承认,皇太后为人十分有魄力。

    说不尽的风流,看不完的衣装锦绣,喝不完的琼浆玉液,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说起来,谁不羡慕皇太后?自己有才干,受人尊敬,无人不尊敬无人不敬爱,为人处世十分熟练,不欺人也不傲物,面面俱到,如今才四十岁,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最紧要的是皇帝是这样的孝顺。

    慈禧太后自然是醉了,虽然朝服整齐穿戴的她没喝多少酒,就已经退下更衣,但是这是一种心理作用,一种心理的麻醉,让她这几日十分的高兴,脚下也是软绵绵的,虽然这几日天天仪式上的繁文缛节让人疲倦,太后褪下了石青色的朝服,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绣金龙玉凤的吉服,坐在炕上用热毛巾摸了摸脸,寿康宫之内,依然可以听到前头慈宁宫的梆子胡琴声,“这可真是热闹。”太后吐了一口气,“宫中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安茜倒了一碗酸梅汤上来给慈禧醒酒,“如今可是娘娘您的好日子,自然要热闹一些。”

    “算起来我这辈子到这里是不是也够成功了?”慈禧太后得意的笑道,“四十岁似乎就已经功德圆满了。”

    “太后娘娘福寿双全,自然是圆满极了,”几个宫女叽叽喳喳的说着讨口彩的话儿,慈禧太后哈哈大笑,吩咐唐五福,“慈宁宫我就不去了,就让皇帝自己个陪着外头的百官吧。咱们去淑芳斋,自己人乐呵乐呵。”

    慈禧太后到了淑芳斋,内命妇们的筵席果然就少了许多拘谨,太后命人搬来许多长桌子凑成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桌子,大家团团坐下,两位太后坐在上头,依次按照品级坐下来,命人折了一只早开的白梅,玩击鼓传花,轮到谁,就要表演一个节目,若是没有节目,自罚一杯。

    先是轮到了皇后,皇后诗书传家,曲艺之上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还是皇太后吩咐,“皇后的字儿好,写一个福字来,若是写的不好,再罚酒。”(未完待续。)

二十九、圣寿庆典(三)

    已经是掌灯时分,唱了一天的戏,皇太后觉得闹腾,就吩咐戏班子都停下来,歇息歇息,让大家伙吃点热汤热水,一群人就围着长桌子预备玩起来,两宫太后上座,太妃太嫔坐在东首,皇后带着六宫嫔妃坐在西首,满殿珠翠,玉容云鬓,险些看花了人眼,皇后听到太后吩咐,起身用大笔写了一个“寿”,献了上来,皇太后瞧了瞧,点点头,颇为满意,“甚好,裱起来,放在寿康宫里头,我好日常里头看,快把彩头拿上来。”

    唐五福笑嘻嘻的拿了彩头上来,皇太后早就准备好了赏赐的东西,这几日虽然说不用进献绸缎,但是王公大臣的礼物是少不了的,自然,这个皇太后就笑纳了,横竖自己还是要赏赐出去的,不如就借花献佛。一只吉林将军进献的紫狐皮观音兜就给了皇后。

    皇后拔了头筹,其余人等自然也就跃跃欲试,皇太后素日虽然不甚严厉,可到底和皇帝的嫔妃们接触不多,只是请安问好而已,如今有了机会,岂能不好好表现一番,谁都知道皇太后的分量,不管在后宫,还是在养心殿里头,都是一言九鼎的。比如瑛妃,虽然不受皇帝的宠爱,家室凋零,为人也是内向,但是合宫之中无人敢轻视与她,因为她是最被皇太后看中的嫔妃。

    下一个倒是抽到了丽贵妃,丽贵妃笑道,“臣妾这样的老女了,还怎么在晚辈面前孟浪,实在是不应该,不如就自罚三杯,太后就饶过我吧。”

    “你哪里还算是老女,”慈禧太后哑然失笑,“你倒是比我还小三岁呢,如今正是好年纪,在我面前说老,谁都是放肆了。在座的以我为尊。”再三要求她起来,“你不是会唱曲子吗?许久没听你唱了,”慈禧太后喟然,“如今倒是想听听。不妨也唱一段吧。”

    荣寿荣安都是在席,荣安公主还不知道自己母亲有这样的本事儿,瞪大了眼,兴致勃勃的看着,丽贵妃见到皇太后如此支持。于是也就站了起来,细细的唱了一支秦观的《满庭芳》:

    “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还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钱自落,秋千外、绿水桥平。东风里,朱门映柳,低按小秦筝。 多情。行乐处,珠钿翠盖,玉辔红缨。渐酒空金榼。花困蓬瀛。豆寇梢头旧恨,十年梦、屈指堪惊。恁阑久,疏烟淡日,寂寞下芜城。”

    一曲唱罢余音淼淼,绕梁不绝,慈禧发了一下呆,随即笑道:“你这嗓子,许久不唱,如今难得听一会,十分是别有风韵。”大家纷纷叫好。只有瑛妃目中别有神色的看了几眼丽贵太妃和皇太后。

    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霾,随即在荷叶灯的照耀下消弭无踪,于是又击鼓传花,慧妃拿着琵琶弹了一首《霸王卸甲》。深得皇太后的心意,瑜嫔为人俏丽,也十分活泼,卖弄着说了一个笑话,都让大家笑得肚子疼了起来,皇太后刚拿了一杯玫瑰酒喝着。听到精彩处不免就差点喷了出来,玉太嫔以前住在苏州,唱了几句苏州评弹。谁都是喜笑颜开,嫔妃们原本有些拘束,可皇帝不在跟前,少了争宠的意味,态度自然就落落大方起来。

    鼓声时紧时慢,砰砰砰的敲动着,那支白梅在各人手中轮着传递,一下子鼓声轮到了瑨贵人,她原本是一个宫女出身,以前家中也是困顿的紧,如何有什么技艺可展示的,喏喏站了起来,朝着太后微微一福,“太后恕罪,臣妾实在是没什么技艺可敬献的。”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瑜嫔眼波流转,俏丽大方,笑着说道,“谁都知道妹妹是最会伺候人的,本事多的很,哪里是不会呢?是不想献给皇太后瞧瞧吧?”

    慧妃微微皱眉,正准备说什么,看了一眼皇后,见到皇后古井无波,于是也就按下不说话,瑨贵人涨红了脸,半响说不出话来,慈安太后不动声色的看着场内,慈禧太后温和一笑,“之前不是说了嘛,不表演的喝杯酒就成,咱们这里又不是外头衙门里头当差,哪里来这么不能变通的事儿,你喝一杯就成,你是绣工了得,只是这绣工也没法子展示不是?之前给我修的手帕甚好,我很是喜欢。你坐下吧,”太后眨眨眼,“不过这彩头是绝不能有了。”

    大家哈哈一笑,于是也就作罢,瑨贵人谢恩坐下,云贵太妃朝着那个敲鼓的太监使了使眼色,太监心领神会,鼓点不紧不慢的敲着,瑨贵人把手里的白梅花递给了珣嫔,珣嫔又递给了瑜嫔,如此一路传递,那白梅在涂着红色指甲的芊芊玉手之间转化,一下子,鼓声停下,那支白梅花赫然在慈禧太后的手中。

    慈安太后抚掌笑道:“如今可算是轮到正主了。”丽贵太妃和云贵太妃亦是捂嘴窃笑,“是是是,轮到了今日的老寿星!”

    慈禧太后摇摇头,“怎么能也轮到我了?定是你们这些捣鬼的小蹄子,”太后指着丽贵太妃和云贵太妃笑骂道,“要让我出丑呢。”

    “皇额娘的风采,儿臣等都还没见识过,”皇后笑道,“只是听宫里头的长辈嬷嬷才有听过一两次,如今还请皇额娘给咱们开开眼界。”

    “是啊,”慈安太后有些唏嘘,“昔日太后娘娘一首卜算子咏梅,倒是比陆游的还要好。”

    “还有那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瑛妃瞪大了眼睛,“实在是词中翘楚啊。”

    “哎呀,只是小女子之作,不登大雅之堂,”慈禧太后喝了好几杯酒,脸上红扑扑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诗句,我就自己喝酒罢了。”

    丽贵太妃起身拦住慈禧的手,娇声不许,“您今个可是寿星,不能耍赖皮。”其余人也起哄,太后失笑,“那我勉强一作,”她抬头看到柱子旁的花架上一盆秋海棠开的正好,“那我就做一首秋海棠吧。”

    “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

    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未完待续。)

二十九、圣寿庆典(四)

    大家纷纷叫好,皇后是知道轻重的,这种托物言志的诗最难做,以小见大,由微见理,说的又是秋海棠这种极为常见的花卉,皇太后片刻之间就能想出这样的诗句,自然是不及昔日《卜算子》、《蝶恋花》之佳句,但是任为大观。

    瑛妃脸上也露出了钦佩的表情,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自强自立吗?身为女子亦不能太依靠别人,皇后还在暗暗思索,皇太后哈哈一笑,“既然都说好,大家就都满饮一杯吧。”

    众人酒已然差不多了,焉能再饮,娇声喊着不肯,皇太后一味坚持劝酒,几个人无法,于是就发展成了大面积的作弊,云贵妃将门虎女,不怕喝酒,率先喝干了,丽贵太妃掩着袖子,假模假式端起杯子喝酒,一个眼错不见,把杯中酒倒到了痰盂里头,皇后把酒递给了鸣翠,鸣翠见到皇太后眯着眼夹菜呢没空看别人,就一仰脖子连忙喝下,慧妃倒是干脆,把杯中酒喝了之后,用手帕抿嘴,把酒全部悄悄吐在了手帕上,玉太嫔悄悄把酒递给了云贵太妃让她帮忙喝着,还有几个人把酒倒在了盖碗里头,慈禧太后只是盯着云贵妃,别人倒是也看不见,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这杯酒应付过去了,皇后怕太后又要命人喝酒,就说道,“夜深了,御膳房准备了宵夜,不如叫他们端上来,大家一同用些?”

    皇太后点点头,“那就拿上来吧,都喝酒也不事儿,”这时候太监来禀告说皇帝到了,嫔妃纷纷起身迎接,皇帝到了淑芳斋,看到众人团团围坐,笑道:“还是这里头热闹,外头那些大臣陪着,真是半点意思都没有。”皇帝半跪着打千请了安,皇太后点点头,“今是自个一家子乐呵,当然比不上外头端庄。不然我那里会早早得溜过来了,只是这时候大家都有些喝醉了,没有酒给皇帝你喝了,只有热腾腾的宵夜。”

    皇帝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对着慈禧太后笑道:“陪着皇额娘和额娘一起用宵夜。也是好的。”不一会,御膳房就把夜里的点心送上来了,把桌子上的果品菜肴全部撤下,也不按照每个人品级不同分派菜式,只是大家都混着吃,太后要了牛奶红枣燕窝粥,桌上摆满了各式点心等,大家随意取用,“这倒是有意思,不比别的时候赐宴。自己吃自己,怪没趣的,如今大家团团坐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有着外头民间的吃法了,”太后喟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样的吃法,倒是有意思。”

    皇帝喝着一碗鸭肉粳米粥,笑道。“这还不简单,日后皇额娘若是想了,咱们都这样坐着一块吃就成了,皇额娘每年过年。儿子都陪着皇额娘这样吃饭喝酒耍乐子。”

    “如此就最好了。”太后笑道。

    升平署的太监上来请示要不要继续唱戏,皇后问慈禧太后的意思,慈禧太后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候了,唐五福说:“西洋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也差不多了,不用再演了。他们辛苦,好好休息去吧,明个几日还要闹腾,咱们吃了东西,也各自回宫好生休息着,可别因为我的生日,把大家都累坏了。”

    众人笑道不敢,一时间大家吃了点东西,慈禧太后起身返宫,皇帝要送,慈禧太后不肯,“你自己个去找地方歇着就成,不用送我。”

    皇帝于是去了皇后宫里头歇息,众人也各自散开,一夜无话。

    次日排的是南戏班子,今日同时也要宴请外命妇在大内一起看戏饮宴,于是又是按品大妆十分隆重,太后嫌拘谨,只是坐着看了一出《铁浮屠》就不耐烦的起身换衣服去了,戏台上自然是要停住等着皇太后回来再开戏,众命妇也趁着这个时候偷个懒,吃点东西,或者是更衣,过了一会,皇太后这才又回来,看了一出《安天会》见了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后,下了旨意:“这些日子锣鼓喧天,闹得头疼,只择了别致有趣的小戏来就成。”

    于是先演了《狮吼记跪池》,说是河东狮吼柳氏程季常和苏东坡的故事,苏东坡到了程府,探望昨日和他一起在外寻欢作乐的程季常,发现程季常被柳氏罚跪在后花园池前,苏东坡不由挖苦,程季常却还是掩饰道:“我这是见池水清澈,故此来醒目,和夫人无干。”

    苏东坡虽然取笑好友,却还是找柳氏理论,没想到被柳氏揪着胡须拉出了门外,柳氏又拿起了大棒要打程季常,三人十分诙谐,倒是一出好戏。

    又演了一处《牡丹亭游园惊梦》,这是最好的唱段了,“姹紫嫣红开遍,都这般付与断井颓垣,”无人不摇头晃脑,双手轻轻打着拍子附和着,杜丽娘在台上一笑一颦无不勾人魂魄,极具美艳。

    之后又陆续上了《单刀会》这是讲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故事,《宝剑记夜奔》讲林冲夜奔上梁山,那个武生边唱边打,唱词之间丝毫不见气喘音,可见是海内昆曲大拿了。《长生殿密誓》七夕节唐明皇和杨贵妃在长生殿内向上天盟誓永为夫妻,看到这里,倒是触动了几个嫔妃的愁肠,一时间就呆在了原地,听着“若得一个久长时,死也应;若得一个到头时,死也暝。抵多少平阳歌舞,恩移爱更;长门孤寂,魂消泪零,断肠枉泣红颜命!”瑜嫔倒是红了眼眶。

    昆曲之韵就在愁肠百转,缠绵悱恻,尽得一个愁字之妙,《密誓》演完,又连续上了《南柯梦》、《荆钗记》、《玉钗记》等精彩折子戏,最后演了《绣孺记教歌》,扮作乞丐的丑角准备教落魄的书生乞讨的营生,免得书生饿死,这个丑角倒也乖觉,砸了一个现挂:“我说读书相公诶,今个咱们到了这宫里头,怎么着也要露一手,不然可要被小瞧去咯。”一时间众人又纷纷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二十九、圣寿庆典(五)

    这一日十分尽兴,且十分轻快,不到黄昏,就已经散了筵席各自出宫去不提,第二日又往西苑游玩,总之这几日是十分的热闹,庆典一直持续到了十月十五日,已经对鼓乐有些厌烦的慈禧皇太后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跟前没有这么多人了,”慈禧太后坐在炕上,沐浴着阳光发呆,“这几日闹得头晕,今天终于清净了。”

    安茜拿了一盘处州白梨进来,放在了炕桌上,“娘娘惯会躲懒,今个不是还要去钦安宫进香吗?”

    “进香让她们去就完了,昨天听着那秦腔,唱的我的头疼,今个刚好静一静。”

    “只怕没的静,”安茜笑道:“七福晋今日要进宫来了。”

    “自家人嘛,又不是敲锣打鼓的来,有什么关系。”慈禧笑道,“前些日子赐宴,倒是没和婉贞好好说话,今天倒是要好好聊聊。她有没有带人进来?”

    “带了二阿哥。”

    醇王福晋第一子在同治四年出生,却在两岁的时候早夭,现在的二阿哥就是醇王的二子,载湉。

    婉贞穿着朝服,按品大妆,牵着一个三岁的孩童进了东次间,朝着炕上盘膝端坐的皇太后行礼参拜,那个孩童才总角懵懵懂懂的跟着自己母亲跪拜,慈禧太后连忙叫他们起来,“都是自家人,又不在大场面,行什么礼呢,快起来吧。”

    淳王福晋笑着说是,搂住了那个孩童站了起来,慈禧太后叫安茜“伺候福晋换衣裳,又不是朝会,穿这么整齐做什么。”自己却俯下身子,看着那个小孩,载湉看上去小小个,有些体弱的样子,看着炕上满头珠翠的妇人朝着自己靠近,有些害怕的朝着后头缩了缩。奶娘连忙拦住,“这是太后娘娘。”

    太后面带慈祥笑容朝着载湉招手,“你来,”载湉有些怕生。但是被奶娘推着往前,嘴巴一瘪就要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慈禧太后抱起了载湉,把他放在了炕上自己的怀中,又拿了一个白梨给载湉玩。那白梨个头不大,看上去似玉一般,还透着隐隐的香气,载湉于是就不哭了,抱着那个白梨顽,慈禧太后又叫宫女雪儿把梨去了皮,用小刀切成一片片的,拿来喂二阿哥。载湉见到有吃的,自然就放下戒备,又看中了慈禧太后的青色猫眼石赤金护甲。太后就把猫眼石护甲摘了下来,“这个玩意尖,小心别戳到。”

    醇王福晋换了吉服出来,见到载湉在皇太后跟前玩着正好,笑道:“这孩子倒是和太后亲近。”

    载湉嬉笑着把护甲丢在桌子上,发出剥落的声音,慈禧太后说道,“以后多带他进宫,他和皇帝又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要多亲近亲近,我在宫里头,外头的人少见。你来是无妨的,”又吩咐唐五福。“把偏殿收拾出来,让七福晋住上几日。”

    淳王福晋坐下,两个人就在炕上说了些家里的话,太后问:“父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母亲倒是还好,只是父亲不算太好,旧日在南边的箭伤。到了冬日总是要时常发作,”婉贞担忧的说道,“加上年纪也大了……”

    “哎,那就只能让太医时常去瞧瞧了,”慈禧太后叹道,“要不过年前,就让阿玛退下来罢了,横竖也不用他当什么差事,只正旦的节庆上有些繁忙,等皇帝来了我和他说便是。”

    又说到了醇郡王,“他从北边回来,如今可还好?”

    “跟着去北海见了见市面,回来激动的不得了,”醇王福晋笑道,“去北边伴驾的王公们不少去了北海,出了国境,跟着大军荡了一圈,说这下可算是见到真场面了,以后也不要皇上派别的差事,把他放在兵堆里头,征讨外国就心满意足了,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一心要重新捡起这些东西呢。”

    “这还不简单,之前让他管着神机营,不是就看中他这点?”慈禧太后笑道,“他是皇帝的皇叔,帮衬着自然是好的,他六叔在朝中,七叔在军中,一文一武,这样才是最好了。”

    淳王福晋笑道,“他能给皇上当差效力,这就是最好。”

    “他在北边,可是见到什么新鲜事儿了?”保姆把载湉抱了下去,猫眼石护甲被载湉拿着不肯放手,太后端起了盖碗,撇了撇茶末,“我在宫里头,想着北边,倒是真热闹,什么时候咱们,也去看一看就好了。”

    “听说北海之地草原雪山海水十分美丽,倒是比乌里雅苏台风景还要好,只是尚在前线,战火纷飞的,不然大家伙都说要在那里头建宅子了,日后可以去避暑,”醇王福晋笑道,“北海之冰都是湛蓝色,十分炫目,豫王还带了不少回来,藏在地窖里头,倒是被我们家的笑话,说这东西到了夏天就要化了,千里迢迢的运回来做什么。”

    “有不少王公都去了北海?”

    “是啊,豫亲王、几个郡王还有国公都去了北海,在海边逛了一圈,”淳王福晋说道,“听说是豫亲王朝着皇上请命,要带兵出去和俄罗斯打一仗,皇上十分高兴,让几个王爷带着兵出去逛了逛,听说还攻克下了一个小集镇,算是见过血了,我这心里倒是担惊受怕的,只是醇王到底是兴奋,回来一禀告,皇上也十分高兴,说是八旗子弟原应该就要这样武勇才对。”

    太后笑道,“若是这些几万两银子一年俸禄的亲王郡王国公们都出来给皇帝效力,咱们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了,如今听说还是那些八旗的破落户才肯出去当兵,家事好的办洋务建工厂,这可不太对,我要的是大家都乐意去当兵,去讲武堂学习才好。”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皇帝又到了,淳王福晋连忙起身,皇帝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了醇王福晋行礼,笑道:“七婶来了。”

    “你七婶带着你二弟弟进宫,我让他们多陪着我几天,”慈禧太后说道,“你也带着二弟弟到处逛逛才好。”(未完待续。)

二十九、圣寿庆典(六)

    “宫里头就是二弟弟的家一般,没什么可拘谨的,”皇帝笑道,“七叔的孩子最小,叫载澄带着他到处玩玩,西苑这些日子秋景甚好,最适宜逛一逛了。”皇帝说道,这时候奶妈抱了载湉进来,皇帝低着头摸了摸载湉的虎头帽,“几日不见,湉哥儿这么大了。”

    载湉也不理会皇帝,只是拿着那个猫眼石护甲在玩着,猫眼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好看,淳王福晋见到皇帝来请安,也不坐下,知道大概两个人有事儿要谈,于是就笑道,“入宫来,还未曾去钟粹宫请安,如今趁着天色尚早,不如我先过去请安。”

    慈禧太后点点头,母子两个走了出去,她看着载湉的的背影,不免的有些发怔,这个孩子,就是日后的光绪皇帝?

    不过自己穿越以来,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想必接下去,也不会有这个身份的光绪皇帝存在吧。

    皇帝坐下,对着太后笑道,“皇额娘,今个儿子自己个独坐,有件烦心事儿想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特来问一问皇额娘的意思。”

    “什么事儿?”太后说道,“说来听听,皇额娘也是普通人,不是什么诸葛亮,”太后笑道,“不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出来大家一同听听说不定能想出事儿来。”

    “还是八旗丁银的事儿……”皇帝刚一开口,就被皇太后止住了,她扬扬脸,对着里头伺候的人喝道:“皇帝和我说话,你们都退出去,不许偷听!”

    檐下的脚步轻轻走远,皇太后这才转过脸对着皇帝说道,“怎么好端端又提起这件事儿了?”

    “这些日子,我看了户部的折子,旧岁八旗丁银所占支出之比率,实在是太大了。”皇帝斗志昂扬,目光炯炯,“若是如同新军一般,这些人能排上用场。这也不免算是物有所值,可大部分之人,只是混吃等死罢了,有不少人素日只是借贷过日子,然后每年一次拿着丁银来填以前的旧窟窿。可这些人偏偏还心高气傲,什么事儿都不愿意去做,只是逛戏园子泡茶馆斗鸡养鸟,整日把京中闹得乌烟瘴气,八旗都统哪里,全是他们的不法之事,在京中,天子脚下,就是如此,在外界还能好的了?”

    “儿子看史书。单单这前明之鉴,就足够触目惊心,宗室藩王就如吸血鬼一般攀在国家的身上吸血吃肉,如今我们也有这些废物,”皇帝厌恶的说道,“这几年来,大开商贸,每年户部的收入大为增加,远超以前,不然这丁银早就拖死了咱们。不用说什么平叛,自然也不用说北伐俄人了。再者,丁银颇多弊端,发米发钱都是不好。”皇帝焦躁的说道,“算来算去,只是肥了那些主事的人,地下的人还是穷的叮当响。”

    太后站了起来,在地上慢慢踱步,“旧岁要八旗子弟入学。参军或者当差,这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位置就那么几个,八旗子弟,到底是人多,有品级的不愿外放为官,这些爵位与国同休,死脑筋的人,更是抱着那些丁银不肯放。你这个意思我明白,我没有不赞成的,治国理政就像是做生意,在生意兴隆的时候要居安思危,不要到不赚钱的时候再考虑这些就不好了,八旗犹如做生意的成本,趁着有钱,要想想,怎么把成本降下去。”

    “年轻的人也好办些,”慈禧太后说道,“叫他们自谋生路倒也可以,年纪大的,就是难处置,这事儿,你想怎么办?”

    “圣人云欲速而不达。我也不去外头说,上次崇琦被那些不开眼的打了,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件事儿,若是和上次一样,大张旗鼓的发动着,我怕一群人跳着脚反对,”皇帝说道,他那时候虽然容忍下了恭亲王等人的意见,不代表他会放弃这件事儿,“先找几个有主见的人商议一番,怎么样能把这件事儿处置好,起码要有个处置的法子出来才好。”

    “皇额娘,北海大胜,多少也给了儿子底气,不怕有人唧唧歪歪了,”皇帝眼中露出了坚定的表情,“您一直说,为政者,要善于抓住关键,如今寻常的政事都有军机处他们操持,循序渐进,不需要我操太多的心思,八旗丁银之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总是要想法子解决才好。”

    慈禧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十分高兴,她真的很高兴,皇帝终于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施政理念,并且知道悄悄的进行而不是大张旗鼓要广而告之一件注定绝不会受人欢迎的改革事宜,“你只管放心做去,皇帝,小心谨慎,大胆设想,放心去做,必然错不了,你说的极是,这几年和洋人们关系好,外贸也做的多,外头没有什么压力,自然是好好腾出手来,处置这些纠结许久的大疙瘩。”

    。。。。

    “若是将来大清要亡,必亡在八旗之上。”皇帝坐在宝座上,兴致勃勃的对着载澄等人说道,“所以朕就要想着,趁着如今得空,把这件事儿处置好咯。”

    桂祥微微皱眉,有些担忧,“皇上,奴才多嘴,这件事儿不好办啊。”

    “是不好办,所以要好好的办好,朕这一朝,若是能把这件事儿办好了,别的事儿,一概都不重要,”同治皇帝说道,“皇额娘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朕也要一番自己个的实业。”

    说起来到底还是想着自己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免得一辈子在皇太后的羽翼下,这是皇帝的小心思,皇帝瞪着载澄,“载澄,你什么个意思啊?是向着我呢,还是向着六叔啊?”

    载澄笑嘻嘻的说道,“奴才自然是向着皇上的,奴才的阿玛也是向着皇上的,皇上指哪我打哪。就算这天下的八旗丁银都革了,万岁爷还能少了我一口饭吃呢?横竖就赖着皇上罢了。”(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一)

    同治皇帝板着脸,“你这个小子,没个正形儿,在谈正事儿,少给我嘻嘻哈哈的,这事儿急不得,却也慢不得,总是要一步步的办起来才好,可若是心里忘了这件事,那如今说这个也就没了意思。仙卿,你是什么一个意思?”皇帝问王庆琪。

    “微臣以为,靠着咱们这几个必然是成不了事的,”王庆琪说道,“皇上何不请李师傅来帮衬一二?”

    “李师傅?”皇帝说道,“他成吗?”

    “他是皇上的师傅,自然是为皇上着想的。还有承恩公,承恩公是皇上的岳父。只是上次有了端倪,却被人无意扰乱,若是皇上再要找承恩公主持,只怕有心人会要揣度天意,不如先悄悄和李师傅说了,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有什么高见,咱们再使人做去便是。”

    皇帝无言,点点头,“那就如此吧,甚好。”把这事儿挑了个头,但是似乎底下的人对此都不甚热情,皇帝也突然似乎失去了兴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儿,“这几日听说曾国藩身子不太好,朕想着去他府里头瞧瞧。”

    桂祥连忙说道,“皇上,您可是一国之君,不宜轻临臣下之居。”

    “这又是如何?他是功臣,朕去瞧一瞧原也是应该的。”

    桂祥和王庆琪面面相觑,载澄都知道这事儿的厉害,“啊哟,皇上,桂祥说的对,您可不能轻易去看望曾国藩。”

    皇帝有些懵懂,“这是为何?”

    载澄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王庆琪开口了,“高宗驾于敏中府,于敏中原本有了起色,却在高宗皇帝前来并赐下陀罗尼经被后绝食而死……凡是皇上亲临,都是病危时候了。”

    潜台词就是皇帝亲临患病臣下府邸,有促其死的意思,皇帝听懂了,觉得大为扫兴。于是也就放下,“这就罢了,叫太医院好生照料着吧。”

    是时候要叫弘德殿的师傅进来讲课,虽然弘德殿已经不去。但是三两日之间,讲课还是要的,今日是翁同龢讲《史记》,几个侍读依旧是要陪听的,皇帝不喜欢听四书五经。徐桐和以前是倭仁讲的课他十分听不进去,倒是史书愿意听上一二,翁同龢今日讲的是秦孝公用商鞅变法一事,皇帝听了一会,问:“秦国之弊,在于何物?”

    “重外物而轻内省,秦法之苛,冠绝六国,故此借其利而一统天下。孝公用商鞅变法,商鞅不懂实施变通。得罪惠文王,这为不变通也,及惠文王即位,杀商鞅而依旧行商鞅之法,可见为君主者,不屈于一人之才,也不因人废事。”

    皇帝又问:“本朝高宗皇帝英明神武,为何不杀和珅?而睿庙治之?”

    这问题有些为难,前朝古人自然可以随意指摘,但是涉及本朝先帝。必须要谨慎回答,翁同龢想了想,“和珅其人,甚有才干。办理弊案打理税关,都很是妥当,这点就是睿庙也毫不否认,本朝为防萧墙之祸,防之皇子,甚于防大臣。”这话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毕竟在清朝,臣下叛乱的可能太小了,翁同龢略过这事不谈,“乾隆年间用兵,号称十全武功,国库之空虚,全靠和珅一力承担,可其过错也实在是大,高庙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君臣难得,且有功,不宜苛责,故此相容不发,且恩出于上,却不必怨出于上,也不必恨出于上,凡有什么要为难的地方,自然不需高庙,只要和珅去做去得罪人即可。”

    翁同龢只是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了,皇帝心下透亮,无非是高宗皇帝拿着和珅的能干享乐,到了嘉庆皇帝,自然也和秦惠文王容不下商鞅一般,容不下和珅了。“翁师傅你说的极好。”皇帝赞许了几句,“高庙用人之道,朕倒是要好好学学。”

    “是,”翁同龢说道,“高庙用人素来只看大略,不拘小节,和珅昔日从侍卫起,阿桂从行伍出,都是承蒙高庙青眼,才有一展才华之机会。”

    又说了些别的典故,不一会,今日的课也就上好了,皇帝叫陈胜文:“到军机处传旨,崇绮当差勤勉,为人干练,特旨嘉奖。再叫朱学勤看看,有什么好的差事,派给崇绮去。”

    这时候王庆琪倒是不在边上,桂祥隐隐猜到了皇帝的用意,只是含笑不说话,两个人退了下去,载澄绕过柱子,就看到了王庆琪和一个太监在说着什么,见到了载澄,那个太监连忙退下,王庆琪站在原地,只是微微点头,载澄笑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要登记事务,一个字儿不认识,过来问我,”王庆琪说道,“今日的课完了?”

    “完了,翁师傅讲的絮叨,差点没睡着,我也要出去了,”载澄说道,“这几日在宫里头忙着太后的圣寿,可真忙,我是难得这样双腿风轮一般的连轴转,今日我可要出去好好歇息了。”

    “澄郡王,您和钟萃宫那位熟不熟?”王庆琪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载澄警惕的说道。

    “有位同年,想着进交通部当差,穆扬阿大人没有交往,那里我不敢去打听,所以来问问您了。”王庆琪说道,“若是有路子,您就搭一搭。”

    王庆琪素来是不通这些关系的,只是一人独行,没想到今日也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还说到了通关节的事儿,载澄笑道,“这种事儿,你可真是舍近求远了,咱们在万岁爷跟前当差,您这个事儿,干嘛不去求真佛?”

    “皇上那里?”王庆琪摇摇头,“未免兴师动众了吧,我也不愿意皇上为难。”

    “那好办,”载澄抚了抚袖子,“就交给我得了,回去把名字告诉我,我去找找法子,”载澄拍了拍王庆琪的肩膀,“咱们都是一起的,也不用说谢了,何须要去找钟萃宫那位?钟萃宫那位,可实在是默默无闻,若不是大节庆,谁还知道宫里头有这么一位。”

    王庆琪默然无语,“如此在下就谢澄郡王了。”(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二)

    过了几日皇帝巡幸了三海,兴致勃勃,又御紫光阁,大赞高宗皇帝,有效仿乾隆朝绘功臣于紫光阁上的意思,不过大军尚未北归,故没有提上议程。

    这一夜皇帝倒是难得的歇在了慧妃宫里,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微微有些咳嗽,慧妃连忙叫人上了雪梨汤,皇帝摇摇头,他不甚喜欢吃甜的东西,慧妃关切的问道:“要不要传太医?”

    “只是咳嗽,无事的,”皇帝抹了抹脸,“背上痒得很,你给我瞧瞧。”

    慧妃解开了皇帝的寝衣,看到左肩胛骨那里有几颗红豆一般的疹子,鲜红夺目,慧妃有些吃惊,不免哎哟一声,“这怎么长了这个?”

    “怎么回事?”

    慧妃不敢乱讲,“臣妾请皇上自己个看吧。”

    把大的落地镜放在了皇帝身后,皇帝看到了肩胛骨上的疹子,想用手去抓,却被慧妃拦住,“这还不知道是什么,抓破了就不好了,还是叫太医吧。”

    皇帝点点头,不一会,太医李德立就到了,先看了背上的疹子,又搭了脉,慧妃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可要紧吗?”

    皇帝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慧妃,慧妃自知失言,低头不再说话,“痒就不要紧,微臣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来,吃着试试,消掉了就不妨事。”

    “什么叫吃着试试,”同治皇帝有些不满,“到时候要是消不掉呢!”

    李德立因为常给皇帝看病,知道他的脾气,赶紧跪下来说:“臣一定让红斑消掉。皇上请放心!这服药吃下去,臣明儿个另外再带人来给皇上请脉。”

    李德立姿态从容,皇帝信了几分,“你下去吧。”

    如此用了几服药,果然那红色的疹子萎缩了不少,似乎有结痂的意思,皇帝自觉身子康健。去圆明园游玩似乎兴师动众,于是带着几个嫔妃到了三海游玩,到了三海吹了冷风,回到养心殿。第二日却又发烧了起来。

    于是又传李德立,“来势虽凶,不过一两天的事,”李德立毫不在乎地说,“皇上是受了凉。这几天天气又不好,‘苦寒化燥火’,所以皇上圣躬不豫,这帖药趁热服下,马上就可以退烧。”

    “怎么说?没有那么快吧?”

    “只要是感冒,臣的方子,一定见效。”

    这就是说,倘不见效,一定不是感冒,这话好象近乎瞎说。而其实意在言外,只皇帝不觉得而已。

    出了养心殿,李德立原本从容的姿态一下子就消隐无踪,脸色苍白,心里寻思着什么,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觉得天昏地暗,自己的身子就要跌倒,他连忙扶住了宫墙,恍恍惚惚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着自己。“李太医?”李德理抬起头来,看到了寿康宫总管唐五福带着两个小太监站在了自己面前,“皇太后问皇上的脉,请您去寿康宫。”

    到了寿康宫。皇太后坐在炕上,摆弄着一盆宝石做的牡丹花盆景,“皇上的身子怎么样?烧退了吗?”

    李德力原本是站着,听到皇太后问话,身子抖了抖,却没有说话。皇太后不见李德力说话,抬起了头,“怎么回事?”

    李德力噗通跪了下来,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太后正了身子,原本低着头的德龄也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地上的李德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太后的话,皇上,皇上大概是见喜了。”

    “什么见喜了?”皇太后有些纳闷,“到底是什么?”

    “是天花。”

    皇太后刷的站了起来,那盆宝石牡丹花应声而倒,摔在了炕桌角,叶子花瓣碎了一地。

    慈禧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德龄连忙上前搀住了太后,太后深深吐了几口气,问李德力,“是定了么?”

    “十有**。”

    “再叫太医院一同会诊,”慈禧太后慢慢坐下,浑身发软,“快去,即刻!”

    李德力磕头而出,太后用力的抓住了德龄的手,“快快快,马上去养心殿!”

    慈禧太后到了养心殿,见到太后来了,皇帝还要挣扎着起身请安,被慈禧拦住,“既然是病中,就不要多礼了,咱们娘俩,闹这个做什么。”

    “劳动皇额娘实在是不应该。”

    “没什么不应该的,”慈禧太后笑道,“李德力我怕他太谨慎了,故此来看看你,”不一会太医到了,“让他们几个都看看,免得看错。”

    皇太后从西暖阁里头走了出来,把地方留给了太医们,就坐在西次间的炕上等着消息,但是又心惊肉跳的,于是所幸就走了出来,站在了养心殿的殿门外头,焦急的来回走动,她见到后宫嫔妃一个都不在,对着伺候的陈胜文皱眉喝道,“皇后他们呢?怎么都不在,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皇帝的!叫她们都过来!”

    不一会合宫嫔妃都到了,就连慈安丽贵妃都到了,乌压压的站了一堆人,皇太后也不说话,仰着脸看着殿角的飞檐,不一会,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出来了,对着皇太后跪下,“启禀太后,皇上确实是见喜了。”

    皇后呀的叫了出来,嫔妃们的脸色一下子就刷的变白了,慈安目瞪口呆,“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好端端见喜了?”

    “这,请娘娘恕罪,微臣也不知道如何。”

    “我就问你们一句,要不要紧?”慈禧太后盯着地上的太医,一字一句得问道。

    “不要紧不要紧,只要痘都发了出来,就不要紧。”

    率直叫“出痘”,忌讳叫“出天花”,据说这是胎毒所蕴,有人终身不出,出过以后,就不再出,此为呱呱坠地直到将近中年的一大难关。凡事要从好处去想,难关将到,自是可虑,但过了这一道难关,便可终身不虞再逢这样一道关,也是好事,所以讨个口采,天花要当作喜事来办。

    于是慈禧太后,随即传出懿旨来,换穿“花衣”,供奉痘神娘娘。

    “不要紧就好,不要紧就好,”慈禧太后用力的拧着帕子,悬着的心下了一大半,“你们要好生用药,辛苦一些日子罢!”(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三)

    皇太后温言宽慰了太医们,那一厢的皇后却是忍不住了,整个人软软的倒下来,鸣翠连忙扶住 ,“娘娘,娘娘!”于是乱成了一团,“快扶进去,”慈安太后连忙说道,宫女和嫔妃们把皇后伏了进去,就安置在偏殿,太医准备诊脉,却被悠悠醒来的皇后拦住了,“皇额娘,”皇后含泪看着慈禧太后,“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慈禧太后之前又惊又怕,现在稍微镇定了一些,见到皇后如此,心里也十分难受,让太医退下,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你放心,只是出喜,没什么大碍。”满殿的嫔妃都在,慈禧太后转过头,“皇帝的身子都是你们照顾着的,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乱,免不了是你们的责任!”

    五个嫔妃连忙跪下请罪,“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暂且记下,且看皇帝的身体,今日起,嫔妃们轮流伺疾,只记住一点,不要胡缠着皇帝,”太后声音发冷,“让圣体乏累,明白吗?”

    “是。”

    皇后到底是还没经历过大风浪的,只是坐在炕上默默垂泪不已,慈安太后脸色也是惨白,定定神,上前说道,“痘母元君宫里头是有的,我去宝华宫上香。”

    这也是尽人事的一种方式,慈禧太后点点头,“你去吧,若是要出宫料理,自己拿着牌子出去就是,皇后,你先定定神,”慈禧太后对着皇后说道,“六宫的事务还要你来处置,不要乱了神。”

    皇后点点头,站了起来,还是有些摇摇摆摆,鸣翠连忙扶住,“儿臣知道了。”

    一群女人出了养心殿,殿外内奏事处的人拿了折子过来,太后本意让皇帝罢了看折子,只是一时间还觉得不需如此大动干戈。无言退下,准备走回寿康宫。

    云贵妃和丽贵妃跟在慈禧的后头,丽贵妃见到皇太后的脚步越来越慢,走路越来越歪。知道不好,连忙上前扶住,云贵妃一看太后的脸色,“啊哟”叫了出来,“太后您这是怎么了?赶紧叫太医!”

    “不。不用,不用叫。”慈禧太后哆嗦着嘴,脸上惨白一片,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只是心里怕的很,没别的事儿。”

    云贵妃有些不解,就算是天花也不用惧怕成如此,毕竟皇帝的身子一向康健,“娘娘,皇上吉人天相。定然是无事的,太医们也这样说的。请娘娘放宽心。”

    “我放心不下,”慈禧太后摇摇头,“你们不知道,”不知道历史上的同治皇帝也是得了天花,也是得了天花才去世的!

    “您放心,娘娘,”丽贵妃扶住太后,温言说道,“我们几个老婆子。会时常看着皇上的。”

    “对,一定要看住皇帝!”慈禧太后连连说道,用力的抓住了丽贵妃的手腕,“皇帝一定会好起来的。”

    同治皇帝倒是颇为轻松。知道是出痘了,心里就没有了忐忑,见到后头乱哄哄的,太监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晕倒了,于是他就连忙又叫人去探望皇后。小李回来禀告,“主子娘娘只是有些头晕,喝了点参茶,眼下没事了。”

    “那叫她好生歇息,这几日就不用来朕这里了。”同治皇帝听到皇后没事,这才放下了心,今日还是慧妃伺候,慧妃拿着一碗药汤进来,对着皇帝强笑道:“万岁爷,今日的药得了。”

    皇帝点点头,喝了药,又嚷着身上痒得很,慧妃解下了皇帝的小衣,满背都已经发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红色疹子,触目惊心,慧妃咬着牙这才没叫出来,对着皇帝笑道,“万岁爷说痒,可这些痘子是不能抓的,臣妾用鹅毛扇给皇上轻轻的拂一拂,如何?”

    于是皇帝躺了下来,慧妃给皇帝用鹅毛扇扇了扇,皇帝才昏昏沉沉睡了一会,陈胜文蹑手蹑脚的进来,皇帝却又惊醒了,问陈胜文:“什么事儿?”

    “叫起的时候到了……”

    “叫五叔六叔七叔进来,朕把事儿交代一下,接下去这几日朕就要轻松一会儿了。”

    “今日就不叫起了,叫他们自己个把之前的事儿处置好了,别的事儿上折子吧。”同治皇帝又闭上了眼,面容十分憔悴,原本容长脸颊都凹了进去,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又叫太监去追回陈胜文,“今日已经晚了,明日再传王叔们吧。”

    “嗻。”

    三王未到,宫门已将下钥,皇帝忽又觉得不必如此张惶,而且入暮召见亲王,亦与体制不合,所以临时又传旨,毋庸召见。但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惇王与醇王,还有近支亲贵,军机大臣,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恭王府,想探问个究竟。

    要问究竟,只有找李德立,而他已奉懿旨在宫内待命,根本无法找他去细问经过,因此话便扯得远了,都说皇帝的体质不算健硕,得要格外当心。独有惇王心直口快,一下子揭破了深埋各人心底的隐忧。

    “我可真忍不住要说了,”他先这样表白一句,“顺治爷当年就是在这上头出的大事。”

    真所谓“语惊四座”,一句话说得大家似乎都打了个寒噤,面面相觑,都看到别人变了脸色,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

    “那里就谈得这个了!五哥你也不说些好听的,”恭王强笑道,打破了难堪的沉寂,“照脉案上看,虽说‘证属重险’,到底已经在发出来了,只要好好将养,必然是无事的。”

    惇亲王也觉得自己失言,于是低头喝茶不再言语,醇郡王对着恭亲王说道,“六哥,您是咱们的主心骨,皇上已经让咱们明日进去,我说句不尊敬皇上的话,您这几日就别奏事了,什么大事儿都往小里头说,万事都等着皇上身子大好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要再和皇帝顶针,若是一不小心再弄出昔日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的事儿,影响国事甚坏,皇帝的龙体大怒,也是无助健康的,恭亲王隐隐有些不悦,难不成自己是这样不识大体的人吗?只是他知道自己这个七弟素来都是如此,也不好发作,只能是点点头。(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四)

    “不过……皇上可还没有子嗣呢。”惇亲王突然说道。

    这话说的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嘚!五哥。”恭王抢着打断他的话,“这会儿胡琢磨,一点不管用。明儿个早早进宫请安,看今儿晚上请了脉是怎么说,再作道理。”

    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了,塞尚阿原本要痛斥惇亲王,这会子也不好再说了,只是怒视惇亲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众人纷纷告辞,恭亲王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天气阴沉沉的,显然就要下雪了。

    一夜不知道多少人无眠,恭亲王只是睡了两个时辰不到,起来的时候照镜子,只觉眼下发黑,于是洗漱整齐,准备进宫,只不过是卯正时刻,天还是漆黑,只是路上积了不少雪,死气风灯点着,倒不觉得昏暗,宫中的景象,大异平时,各衙门均已奉到口传的诏令,一律花衣,当胸恳一方红绸,皇帝的正寝乾清宫,内外都铺猩红地毯。内廷行走的官员,则又得破费,要买如意进献,一买就是三柄,两宫太后和皇帝各一柄。一切都照喜事的规矩来办,但这场“喜事”跟大婚、万寿,完全不同,个个面有戚容,怎么样也找不出一丝喜色。

    病假中的曾国藩也销了假,一早入宫,先到内奏事处看脉案,然后到军机处,只见李德立正在向恭王回话。 “大解已通,昨天进鸭粥两次,晚上歇得也安。喉痛已减,皮色亦渐见光润。”李德立的语气,相当从容,“种种证象,都比前天来得好。”

    听这一说,无不舒眉吁气,仿佛心头的重压,减轻了许多。李鸿藻以手加额,庆幸不已,恭亲王问。“李卓轩,你说句实话,皇上这次喜事儿,到底要不要紧?”

    “回王爷的话。皇上身子康健,是不要紧的,等过了这十八日,痘都发出来了,再休息个百日。之后就是太太平平的了。”

    文祥枯黄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一会,皇帝就要召见军机大臣,因是知道了皇帝的身子不好,御前大臣也尽数到齐,以防皇帝有什么重要旨意吩咐,到了养心殿的西次间,皇帝披着一件狐皮的大衣在看着折子,虽然是瘦了些,可看上去精神颇好。脖子和脸颊上长满了红色的点点,见到众人进来请安,“都起来都起来。”

    “朕的身子这几日不好,”皇帝温言说道,“外头的事儿,就都托付给六叔你们了。”

    “是,是!”恭亲王答道,“已经快到了年关,横竖也是过年的寻常差事要办,没什么大事儿。请皇上安心将养就好。”

    “小事儿么你们自己定下来就成,大事上折子,朕瞧了再定夺,”同治皇帝点点头。“以后叫起就先停了,李师傅,”同治皇帝看着李鸿藻,“你就在养心殿边上候着,上来的折子,你代替批着。”

    众人大吃一惊。但随即十分平静,这安排是特命李鸿藻“恭代缮折”,意思奏折应如何处理,仍由皇帝在病榻亲裁,口授大意,由李鸿藻代笔,而实际上代为批示。当然,这不会与军机的权力发生冲突,李鸿藻批折,有“成语”可用,无非“阅”、“知道了”、“该部知道”、“交部”、“依议”之类,决不会长篇大论,自作主张,真的如大权在握。

    “皇上,”惇亲王可不顾及这些朝政的事儿,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奴才的意思,这些日子还是别听戏唱曲子了,清清静静的休养些日子,免得这些花架势勾住了圣心!”

    朱学勤微微咳嗽,皇帝苦笑,“知道了五叔,就听你的。”

    皇帝问了问曾国藩的身子,曾国藩的身子自从圣寿节之后就一直不好,如今在这里听皇帝问候,磕了一个头,“微臣身子已经好了,劳烦皇上挂心垂问。”

    皇帝说了几句话,觉得有些累了,“你们跪安吧。”

    还未退下,陈胜文来报,就说慈禧太后到了,众臣还未退下,于是也只好等着太后,太后进了西次间,见到群臣都在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快起来,”慈禧太后坐下来,看了看太医的脉案和方子,又问了问皇帝今日如何,转过头对着恭亲王等人说道,“皇帝的身子你们也瞧见了,虽然病不凶险,可也要好生修养,你们都是朝中的重臣,烦心事儿就不必都报到皇帝这来,自己能处置的,处置了,不能处置的,先搁在一边,等皇帝身子好了再议,知道了吗?”

    皇帝笑道,“儿子也是这个意思。这些日子就批折子,叫起议事就先停下来。”

    慈禧太后点点头,“如此就最好。”

    “儿子也叫了李师傅代为批折子,”同治皇帝说道,“儿子也少费些劲儿。”

    慈禧太后看了一眼同治皇帝,点点头,“劳烦李师傅了。”

    李鸿藻连忙磕头说不敢,这时候谁都很是默契:不会说再让慈禧太后有垂帘的意思能透露出来。

    御前大臣和军机大臣都退了出来,曾国藩大步朝着前头走去,胡林翼险些要追赶不上,“曾公!”胡林翼跟在曾国藩的身后,“你说皇上的身子要不要紧?”

    “太医说的如此干脆,想必是不要紧的,”曾国藩说道,“谁都知道,太医院的太医说话最是圆滑,比总理衙门搞外交的人还说的滴水不漏,如今李德力敢这样干脆,皇帝的身子一定是能好。”

    胡林翼这才稍稍放心,“希望着只是有惊无险,”他抬起头看了看曾国藩的脸色,惊恐的说道,“曾公您的脸色很差,怎么回事?”

    “或许是跪得累了,不碍事,”曾国藩摇摇头,“咱们先回值房,皇上不视事,军机处又要忙了。”

    慈禧太后来瞧了皇帝,见皇帝在珣嫔的伺候下喝了一碗燕窝粥,这才离开回到了寿康宫。她刚刚坐下,还未喝一口茶,就叫了安德海进来。(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五)

    “你那家医院开的如何了?”太后问道。

    “甚好,虽然不赚钱,但反响甚好,”安德海说道,“京中难产之事少了许多。”

    “那别的病科呢?”太后急切的问道。

    “别的尚未开展,娘娘您问的是皇上的事儿吗?”

    慈禧太后点点头,“太医院的人,我不是说不放心,只是若有西医也一同看着,这才是万无一失啊,”她虽然不懂医学,但是也知道天花所带来的炎症等并发症是非常要命的,这时候西医的消炎药说不定能排上用场,安德海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寻好的西洋大夫。”

    “要悄悄的,”慈禧说道,“先叫人备下来,免得到时候慌手慌脚的。”

    “是,”安德海抬头见到了慈禧太后脸上的忧色,劝慰道:“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把最好的西洋大夫预备好了。”

    “你去把高心夔叫进来。”慈禧太后悄悄的凑在安德海的耳边,“不管是你怎么着,一定要把他带进来,我有事要和他商议。”

    安德海领命而去,安茜捧了花衣上来,给慈禧太后换,她看了一眼绣着满地的花纹,叹了一口气,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刚换了花衣,慈安太后就来了,“姐姐,听到您的命令我即刻就到了。”

    “皇帝那里总要有人盯着,我自己去盯着,”慈禧整理着彩悦,“皇后的身子不好,这几日就算她身子好,也是无心打理六宫事宜的,快到年关,很多事儿要处置,皇后没没心思,你就帮着照看下后宫吧。”

    慈安太后应下,“只是怕姐姐太累了。”

    “不怕累,皇帝是先帝的唯一子嗣。万事谨慎些不会错,我凡事盯着,心里也可以妥当些,免得什么事儿都是太医、太监宫女那里听到的。我叫德龄去看顾皇帝的药方,我自己看着皇帝的饮食,只要熬过了十八天的出痘期,接下去就是太平无事了。”

    “太医有没有说皇上要禁房事?”慈安太后问道,“伺疾的妃子们跟在皇帝跟前。似乎……”

    “太医没说,但我想着总是不能太劳累,”慈禧太后说道,“你得空了,记得提点他们一下,特别是瑨贵人,”慈禧太后微微皱眉,“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她得宠,怕有什么时候忘记了叮嘱。”

    “是。时常有人提点的总是好的,姐姐放心,我一定提点好她们。”

    “皇帝的身子是如今的大事,万万不可等闲视之,我们不要乱,小心处置想必是无妨的,这些日子不仅仅是咱们,宫里头谁都不能放松!”

    慈安太后无言退下,慈禧太后坐着看了一本书,只觉得心烦意乱。她的心砰砰直跳,特别是想到了自己所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唐五福拿了一碗粟米甜汤上来,“娘娘润润喉咙吧。”

    “五福。”太后喊住了准备退下的唐五福,“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命中注定一说?”

    “奴才是信佛的,自然是信这个,”唐五福陪笑着说道,“什么人做什么事儿。名中有福气没福气自然是注定了的。”

    慈禧太后心中不悦,面上也只好勉强一笑,唐五福不知道为何皇太后看上去不痛快,却也只好慢慢退了下去,但是随即又进来,“又有什么事儿?”慈禧太后不悦的说道。

    “安德海带了人进来,”唐五福小心的说道,“您看?”

    “快叫进来,”太后出了次间,到了明殿上,安德海带了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进来,“娘娘,我把人带来了。”

    太后点点头,挥一挥手,安德海退下,站在了殿外头,“伯足,我心里头乱的很,皇帝的身子不好,实在是,哎!”

    “太后勿忧,”穿着小太监服侍低着头的人抬起头来,赫然是高心夔,“皇上吉人天相,自然是不相干的,只是政事不能耽搁,皇太后为何不要皇上继续让皇太后代为处理政事?”

    “皇帝这身子要先熬过十八日,再安心休养一百日,这一百多天,就靠着李鸿藻帮忙批阅奏折,不成样子,国家大事,李鸿藻不能自己做主,自然也就要去麻烦皇帝,皇帝又是不能安心养病,于龙体实在是无益。”

    “如今叫我怎么和皇帝说这个?”慈禧太后心烦意乱的摇着头,“我想着是皇帝快快好起来,这政事如何处置,一点心思都不能顾及了,说句难听的,只要皇帝身子好起来,管他外头洪水滔天!”

    “太后,”高心夔低语警告道,“请慎言,如今非常之刻,皇上安危很是重要,外头的政事亦是重要,市面上已经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现在还只是皇上刚刚出痘,将来若是有什么变化,朝野上的震动就不得了了,事关朝政,娘娘虽然撤帘归政,如何就能视而不见?要知道洋务新政,可是娘娘的心血啊。”

    “是啊,是我的心血。”

    “李鸿藻为人方正,可他不是洋务党人,这里头的偏颇,折子上的国策,稍有偏向,就是惊涛骇浪,外面已经有人在谣言,圣躬不安,全因北洋水师在东北龙兴之地开炮沾染血腥,致使龙脉惊动,故此降下灾难。”

    “这些无聊的人。”

    “太后不可等闲视之,本朝以水为德,北洋水师正应北边玄水之位,风水之说,信服者甚多,不仅仅是文人士子,更有八旗宗亲勋贵都是深信不疑。”

    “那北海之战,岂不是更与皇帝的龙体无益?”太后嗤笑。

    “也有不少人是这么说的,这些话语虽然不见得会传道皇上的耳朵里,可也能说明一点,有人,不少人,会借着皇上圣体欠安的这个机会,要搞出什么风波来。”

    “风波?”慈禧太后微微皱眉,她的心情犹如外头的雪天一般,阴沉沉的,“那些人?会有什么?”

    “微臣不知道,只是有着不舒服的预感,”高心夔摇摇头说道,“所以微臣建议,速速定下秉政之事,如今皇上神智清醒,若是日后一时糊涂,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无法挽回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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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介绍:
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两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香港!台湾!琉球!外兴安岭!库页岛!朝鲜!越南!......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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