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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全文阅读

作者:因顾惜朝     重生之我是慈禧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海不扬波(二)

    “如今可真是好了,没几年的时间,这日本小鬼子东洋人也上赶着来咱们头上动土了,”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挥着手里头的报纸,“他们的皇帝,号称天皇,就在同治七年,下诏开始维新,在下倒是不信,他们这几年时间,就已经练成了这样的虎胆,敢来捋天朝的虎须?”

    众人都笑了起来,一个颇为彪悍的年轻人一拍桌子,“哼,”他的脸色不豫,“说到底,还是朝中的大臣软了骨头!见到洋人就笑,使不出力气来,琉球虽然不如苏禄恭顺,却也不是一个小小日本国可以欺负的!”

    边上两个老者在窃窃私语,“我瞧着这位六爷,倒是真的应了鬼子六的称呼。”

    “是没错,”不少人也在窃窃私语,“办洋务,也不是说什么体面都不顾及的。”

    “你们那里晓得朝廷的难处啊,”又有一个人摇摇头叹道,掌柜的这么多年历练下来,早就已经麻木,无所谓茶客们说什么话了,只要不是什么杀官造反的话,他都听而不闻,这个人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万岁爷准备改革八旗,这不是耽误下来了?为什么耽误下来?无非是朝廷缺钱,这八旗丁银可是海一样的银子,这钱省不下来,大家伙说说,那什么去对付日本人哪?”

    “不是还有北洋水师嘛!”

    “听听?”那个人微微撇嘴,“北洋水师是有,可这水师,不仅仅就是那铁甲船是银子买的,这日常的俸禄,这打出的大炮,烧的煤,可都是要银子的!没有银子,这铁甲船可不是白莲教那些道长,吹一口就能飞的起来的!”

    “这位爷说的在理,”那个精干的年轻人点点头,“说到底还是军机大臣们当差不得力罢了。这些人,”年轻人朝着自己的同伴说道,“弟也是旗人,那些丁银我自然是瞧不上眼的,可这积沙成塔,知道人一多,就必然数目巨大,圣上说要裁撤丁银,以供军需,我自然是赞成的。”

    他的同伴连忙止住了他的话语,“老三,这话可别说了,除了那些铁帽子之外,八旗上下,谁不指望着那丁银过日子的?这丁银分摊到每家每户是不多,可也是一点肉末不是,咱们不通,咱们有差事,在同文馆上学还有津贴,不比他们,这年轻的还好,总要有营生,可年纪大的,怎么过活。我瞧着,恭亲王这事儿,办得好。”

    “大兄!你,哎,这么几年下来,虽然有所寸进,可较之西洋诸国,实在是落后太多,如今就差距如此之大,将来必然太多,我大清要与世界诸国争长短,需分秒必争啊,朝中衮衮诸公,还如此勾心斗角,不愿抛头颅而为国奋斗,只是一味着争强斗胜,或者是走马兰台,寻欢作乐,就是太后,她,”老三也知道轻重,压低了声音,“不是也让这些人在国内乱来,自己出国游玩了嘛!”

    “不可浑说!”同伴被吓了一大跳,“太后访欧之行,是为了合纵连横之事,更是为了洋务大业,你没瞧见那么多的订单,且不说别的,以后这军备之事,咱们中国就不用只仰英国人鼻息了。”

    老三顿觉失言,也不再说此事,只是讪讪,“太后为何不主持政事,垂帘之时,远远好上如今这风波不断。”

    两个人默然,茶室之内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犹如这些时候的政局,恭亲王得了皇帝的驳斥,被一竿子免到底,就连亲王的爵位都没保住,御前大臣不敢奉召,皇帝又发怒将军机处一干大臣全部罢免,之后虽然皇帝看在慈安太后的慈谕之下收篷,可这恭亲王原本头上的议政王头衔,却是一直没有赏还。

    随即又借故免了载澄的郡王头衔,好生安慰自己的岳父崇绮,将当日涉事的人员,尽数开除出旗,又迁怒于领侍卫大臣并护军营等官兵,罚俸的罚俸,留用的留用,不过幸好止于此,朝政事上,较之以往,更为仔细,时常在御前给军机大臣们难堪,不过还算就事论事。

    内外不和,总是不妥当的,这两个人神色有些担忧,不少人在大骂日本人无礼,有些人在讨论,滦平至天津再到保定的铁路已经准备筹建,对外筹股本,一百银元起售,除却官办的股份之外,售发当日,不仅京中的富商倾巢而出,就连山西晋商、徽商、扬州的盐商这种巨商尽数到齐,不到一日,这道铁路的股本就已经销售一空。(未完待续。)

十、海不扬波(三)

    天津到京师的铁路日日爆满,流水般的货物和人群来往于两地之间,相比较之货运,来往于两地的旅客非富即贵,这个时代的铁路旅行,还是属于高档人的消费。

    有个客商倒是不以为然,“天津至开滦的铁路,原本就是为了将滦平的煤矿顺利运出发售各地的,这里头都是煤矿,不见得有多少人乘坐,而保定至天津再至北京,是为了曾督的个人想法罢了,来往的人,怕也是少数,我瞧着把钱投到这铁路上去,是要亏的。”

    “您这话的意思是?”

    “保定原本算不得什么大地方,”那个人笑道,“只是南北要道罢了,如今有运河,有海运,还有铁路,保定之地无关紧要,就算建了保定到京师的铁路,这也是曾督新到直隶而要做的政绩罢了,这两条铁路的钱景儿,怕远远不如苏州至上海松江府的铁路了。”

    “此言就有些偏差了,”另外一个嗑着瓜子的花白头发男子出声反驳,他丢下了手里的瓜子,拍拍手,从店小二手里接过了热乎乎的毛巾,擦了擦脸,精神抖擞,左右的人见到此人发话,连忙打招呼,对着说保定至京师铁路无用的茶客介绍道,“这位是报纸上发文章的大才,马爷。”

    那个花白头发的男子矜持一笑,“无非是在报纸上写几块豆腐块罢了,当不起什么大才的称号。”

    “如何不是?马爷当年的一篇《捐官之弊》一出,那大清日报就险些脱销啊,这倒是罢了,就看军机处之后就发了谕旨,捐官者自同治十二年之后就不许再安排实差,可谓是一言兴邦,半点都没错!”

    “写了这篇文章,我倒是把捐官们都得罪光了,多少人视我为眼中钉,要置我于死地的。”马爷笑道,“所幸他们还顾及着体面,还没动刀动枪的,不然就我这小身板。早就熬不过去了。”

    “马爷福德之身,想必是无碍的,必然是逢凶化吉,您是西太后老佛爷跟前都知道名号的人,他们是什么牌位的。怎么敢动您的歪脑筋?”边上一个人捧了马爷一句,这些耍笔头的人,若是不中他们的意思,能把你写死,轻易不好随便得罪,于是又问,“您说这曾督要兴办保定至京师的铁路,不是为了耍威风,那是为了干什么?”

    “这可不是为了耍威风,自然。曾督一生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修建铁路以供直隶军民使用,这位爷原没说错,”马爷朝着那个茶客拱拱手,那个茶客被人截了话头,原本极为不忿,可见到马爷如此有礼貌,也就平息了下来。朝着马爷也回了个礼,那个马爷继续说道,大家都纷纷围了过来,连那两个在同文馆进学的年轻人也竖起了耳朵。

    “这铁路的好处。大家伙也都瞧见了,速度快,且吞吐量大,在海上自然是轮船为尊,这在路上嘛,火车可是比西洋马车还要快呢。报纸上说过。德国对奥匈帝国发动战争的时候,连续用铁路拉了几万后援的部队迅速的到了前线,这才一战胜了奥地利,成就德国的一番伟业,这是军事上的。”

    “还有,这京师之中,天津出产的东西可实在是多,且价格便宜,这是为什么?无非是铁路带来的,这运费便宜了,价格自然就低了,咱们买东西的人,就得了实惠,如今这洋布,比以前靠人拉马运的时候。可便宜的紧啊。”

    说了半天,也还是没说明为什么要新建铁路到保定,大家心里耐烦,却也不好催促,马爷吱溜一下喝了一口热茶,摇头晃脑,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交通部的意思,要修一道京师到金陵的铁路!”

    众人大哗,铁路原本就是这几年才弄起来的新事物,交通部居然要做这样大的工程,说起来,这可是比兴办水师更让人关注的事儿!“这可是真的?马爷您可不能信口开河!”

    马爷微微一嗤,“这话还能有假,你们也不想想,保定往南边去到了那里?那就是济南府,再下去就是徐州府,在就到了江苏,这一路下来,嘿嘿,穆尚书的心胸可大的很哪,准备在陆上造一道京杭大运河!”

    “这可是件大喜事!”一个做着南货生意的王老板听到这个消息,拍手叫好,“南方来的新鲜货物,要不海运,要不就是京杭大运河上来,途中运费倒不算什么,只是这时间,未免久了些,许多时节上的东西,比如鲥鱼,比如菱角莼菜都是不宜久运的,若是有了这样的火车,怕是一两日之间,就能尽数到了京师没,到时候,在下的南货铺子,怕是又有的卖了。”

    “王老爷生意兴隆呀,”边上两个人恭维了一声,王老板得意的拱拱手,“托朝廷的福,托穆中堂的福。”

    “这事儿原不是什么隐秘,”马爷继续说道,“只是交通部不愿意多说而已,怕宣扬开来,被御史弹劾好高骛远,好大喜功,不切实际,所以缓缓而图之,先修京师到保定的铁路,在往南边,一府一府的开设过去,苏州到上海的铁路也已经动工,想必用不了几年,咱们也能轻轻松松的去江南瞧一瞧那边的风景了。”

    边上一个人啧啧称奇,“这若是南北铁路都通了,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难怪,京中纷纷传闻,浙江最大的富商,号称蚕神的胡大老板,也亲自上京,来参这保定铁路的股份,马爷,您说这些商人的鼻子可真灵!”

    “不灵,他能被人称作蚕神?”马爷悠悠说道,“江浙一带的丝绸卖给外国人的生意,十之**都是他操办的,说是富可敌国,半分不假。”

    “这位蚕神,发家的历史,可是不一般呢,”王老爷卖着南货,知道一些南边的故事,于是卖弄了起来,“昔日只是一位店铺里头学徒工,自己抓住了机会,做了一番事业出来,当然不能和现在比,只不过是小有成就,只是他慧眼识英雄,如今起居八座威风赫赫的浙江抚台,昔日窘迫的紧,无钱进京选官,胡老板还是学徒的时候,两人相熟,他就敢倾囊相助,痛快的给了几百两银子供王抚台入京,也是王抚台时来运转,几年之间就从知府一路到了参议、布政使,又到了浙江巡抚,古人不是说了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王大人得了势,哪有不回报的道理,这才一步步的发达了起来。”

    “这倒也不完全是王抚台的提携,”马爷在报社供稿,知道内里的东西,“这位财神爷也是自己争气,昔日平叛长毛,他一力供应大军粮草,不仅免了王抚台的后顾之忧,就连左督大人也是十分赏识,他又随左督出征新疆,凑办后勤粮草,亦是功劳了得,这人哪,有了机遇,更是要看自身修行了,这样几桩大事办下来,谁不知道,这胡老板手段了得,办事利落,且不欺负人,这样子,名声一下子打开来了。”

    “所以这财神爷看中了铁路的门道,这才来了京师?”那个王老板啧啧称奇,“真是了不得。”

    几个人正在谈笑间,街面上大哗,店小二趁着掌柜的不注意,溜了出去打听,不多会,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皇太后她老人家回国了!”

    “是吗?那可是大喜事。”

    “这且不说,”店小二兴高采烈,“还有更厉害的,”掌柜的也放下了算盘,竖起耳朵看过来,“北洋水师去台湾了!”(未完待续。)

十、海不扬波(四)

    “琉球之事,如何处置?”皇帝不悦的把折子放在了御案之上,发出了一声啪的声音,陈胜文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即垂下了头,袖着手不说话,“礼部查了查旧年的朝贡,琉球在先帝的时候还有进贡,之后受萨摩藩骚扰,不能北上,虽然这琉球不事朝贡,可商贸往来不绝,更有学子入京学习。今日这求救折子上来了,朕听说,琉球王宫大门朝西,以示仰慕中华,这样的属国,焉能让日本人侵略了去。”

    恭亲王依旧站在地上,皇帝坐着,其余的大臣跪在地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似乎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皇帝继续说道,“先前还不知道,原来就在去年,琉球使者派人去日本,居然被日本国王扣住,强行封为藩王,将琉球王室列入华族,这么一来,琉球成了中日两朝共同的属国,这如何使得!哼,这么大的事情,朕才知道,军机处都是睁眼瞎子!”

    众臣又是连忙俯下,“请皇上恕罪。”宝鋆心里暗暗嘀咕,报纸的事儿,如今是越来越难控制了,京师还好,上海的《申报》将琉球的事儿,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不仅是军机处,就连茶馆里的茶客都能说的四五六出来。这事儿,自己要和礼部打个招呼,升平署那里,不能再这样没人管着了。

    皇帝最近火气大的很 ,不过这也不怪他 ,之前的风波如此之大,自己就连火气都不能发作了吗?“议政王,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臣以为,如今先暂时顾及不到琉球,”恭亲王说道,“前日浙闽来报,日本人的舰队已经到了台湾。”

    “大胆,”皇帝一听火气又大了起来,“台湾乃是中国之地。日本人岂能如此随意进出!江忠源,你怎么说?”

    “日本人很是看重台湾,外界有传闻,云日本有征伐中国之策。分南北两路,其南路之途,就以台湾为跳板,虎视江南。”江忠源说道,他是兵部尚书。商谈这事是必然要在的。

    “南路,难不成还有北路?”皇帝问道。

    “是,北路就是兼并朝鲜,”江忠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说,“进而吞并东北三省。”

    “好啊好,”同治皇帝怒极反笑,拍拍手掌,“日本人好大的胃口,不仅台湾。就连东北的龙兴之地也看上了,且不说东北,台湾乃是圣祖皇帝打下来的,如何也不能丢弃,所以,江忠源你的意思是,要先保住台湾吗?”

    “是,北洋水师已经出动了三艘军舰,前往上海整修,以防日本人在台湾有所越界。”恭亲王接话说道。“恰好日本内务省大久保利通来京协商琉球之事,总理衙门已经照会于他,对日本军舰进入台湾海域之事表示抗议,要求立刻离开。大久保利通辩称萨摩藩士民被风吹到台湾。被台湾土人屠杀,如今又来交涉。皇上,萨摩藩对着琉球垂涎久矣,早在前明,就侵略琉球,掠去琉球国历代先主牌位。逼得中山王俯首称臣。如今日本军舰出动,摆明了就是要纳琉球于腹中,只是惊惧中华天朝之国力,所以故来协商要和中国共管琉球,臣等以为,如今局面和平来之不易,因趁此机会来好生发展,不可因为一琉球小国,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应该忍耐为上,等到来日国力昌盛了,些许日本国,自然不在话下。”

    恭亲王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皇帝虽然年少气盛,可也知道恭亲王所说的不假,“北洋水师拱卫京畿,若是和日本国发生了冲突,这日日提防,咱们虽说是不怕,可也束手束脚的,不如退一步,保持住台湾之治,且不许琉球被并入日本,如此便是极好。”

    “皇上勿忧,浙闽已经开始筹办南洋水师,将来拱卫南疆,守护藩属,都是方便,且忍耐几年。”文祥亦是如此说。

    “罢了,那就如此吧,”皇帝有些无奈,“你们先谈去,再定吧,理藩院预备好慰问之礼。”

    军机大臣退下了,皇帝还是闷闷不乐,“这些人,一味求稳,能有什么用,等过几年,朕怕也是如此老成,什么热血都记不得了。”

    皇帝放下琉球国上来的求救折子,索然无味的走出了勤政殿,信步沿着福海,朝着西边走去,走走停停,身后跟着几个宫人,都被皇帝不耐烦的挥手喝退,陈胜文又赶了上来,说了让皇帝更堵心的消息,“琉球国来的学子,正齐齐跪在大清门前哭诉,跪求天朝出兵救琉球国民。”

    “让理藩院把他们带回去,不要再闹事了。”皇帝平静的说道,“叫护军营好好对待,不要伤了他们,都是忠臣孝子。”

    “嗻。”

    “你退下吧,朕一个人静静。”

    皇帝走到了千秋亭,坐了下来,面上带着愁容,心里却是如着了火一般,把自己的脑袋倚在了朱红色的柱子上,不发一言。

    为什么做事这样的难,什么都不能做!朕不是天子吗!

    同治皇帝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他闭上了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剧烈的抖动着,过了许久,在微风花香水声之间,沉静了下来,似睡非睡之间,恍惚有个人影在跟前站着一动不动,皇帝微微一惊,睁开了眼,只看见玉树一般皎然站立的王庆琪拿了一个折子,含笑望着自己,皇帝揉揉眼,“仙卿怎么来了。”

    王庆琪请了个安,淡然笑道,“臣知道皇上心里不痛快,特送解药来,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你说。”皇帝看到王庆琪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悦起来,“什么好消息,能让朕痛快的。”

    “太后已经从上海出发,不日就要到天津,此外,”王庆琪把手里的折子递给皇帝,笑道,“北洋水师去了台湾,确切的说,去了琉球。”

    “什么!”皇帝刷的站了起来,身上落了许多的蔷薇花瓣纷纷飞舞起来,落入了福海之中。(未完待续。)

十、海不扬波(五)

    “《申报》刊载《论本要约琉球》一文:

    琉球世世臣服本朝,朝贡不绝未尝有失臣事之义。

    日国多方伺隙而琉球尚难为楚至从楚、晋至从晋之谋,然经日夕诱胁,国小民贫势将坐困,又不得不改辄。……又易启强邻恩逞之心,不得不感激而从之。自此与中国通商好使闻往来而于中朝,则仍守礼仪恭顺不渝两受其盟。

    当中国与日本和好之际固无虑,以从日本见责于中朝,以不背中朝见怒于日本也。况日本自命强大,欧洲列国尚以与之通商为荣,则以海岛小邦俨然厕衣裳之会为许男可也,小邾子亦可也,然以今日新闻则殊可虑焉何也?

    自古通好之国小役于大,弱役于强,岁时聘问阅世相朝征伐,会师、会盟、应召亦曰至矣,断未有举其国之政治禁令悉听命于大过而更张之者。琉球虽小,亦世及相承,有祖宗之遗法可守也,今以日本之故而尽弃之非,所以为国也,中朝亦知字小之义。

    ……日人得寸得尺之计而琉球所不能不从者也!闻高丽以咨文达中国请示而行,而中国辞以不逞代谋,今日人竟有此举,则琉球或请于中朝,亦将置之不愿其无援可知矣,然而字小之道固不若是也,倘以交换日本之故而弃与国以媚之,虽中国政尚宽,大其无乃示人以无能乎?”

    高心夔的话音刚落,太后抚掌赞道,“最后一句最好,‘示人以无能乎?’打到朝中诸公的脸上啪啪啪响,”太后的轮船在上海短暂停留,随即北上,沿着海边,朝着天津驶去,太后坐在船舱里,“恭亲王等人,哎,老成谋国是没错的。只是我素来以民意为支撑,却不得不如此,行强硬之事。”

    “恭亲王等人所虑甚是,京中来报,大久保利通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五十万银元,平息牡丹社之事,他们如此嚣张,不免令人怀疑。”

    “伯足,你在怀疑什么?”

    “日本天皇虽说也已经下了诏书维新,可如今不过是两三年时间,他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这两三年之间就国力暴涨,敢和中国放对的程度,联想到西洋诸国对中国的态度,微臣倒是以为,这里头,想必有人煽风点火。”

    “你是说,有人找了日本人做出头鸟?”

    “是,且臣以为,不是英国,就是法国。”

    太后眯起了眼睛,沉思许久,“有可能!”她想到了后世的时局,“法国人要在远东布局,英国人要对付沙俄,亦要对付我们!”

    “除了洋人们的怂恿之外,日本人自己怕也有挑衅之意,见中国行止而定谋略,所以我说,不能太过软弱,日本是近邻,若是太过软弱,只怕将来越发蹬鼻子上脸,永无宁日。”

    太后对于日本似乎特别容不下,昔日法**舰盘旋于东海,都未见太后如此不悦,高心夔心里暗暗思量,太后继续说道,“琉球的位置,乃是中国驶出近海前往大洋之必经道路,不能让日本人轻易得了去,再者,这兔死狐悲,人之常情,南掌暹罗、安南饱受法国人凌虐,若是见我们护不住琉球,中国在南洋之势,必然会慢慢消解,你瞧着户部和海关的账目就知道了,南洋诸国,我们卖了多少东西去?基数是不大,可增速极快。”

    就在去年开始,国内一些生意做得颇大的轻工业地主们尝试着把洋布、面粉和一些简单的工业制品卖到诸藩属国,朝鲜、琉球、中南半岛等国极为欢迎,当然了,如今国内的工业产品想卖到欧洲去,自然是不可能,卖到欧洲去的产品,这么多年,还是瓷器、茶叶和丝绸老三样,不过咱们去藩属国试试水总没错吧。

    藩属国虽然国力弱小,需求也不多,但多少也是中国工业走出去的标志不是?大清日报大书特书,把此事无限拔高,远在欧洲的皇太后都知道了。

    “和诸国争一长短,想想也是不错,”太后笑嘻嘻说道,“不过眼前不做梦,我也只要守住,原来的这些藩属就行,南海,东海,黄海,三海之地,北洋水师说了算,这就是极好。至于远洋出征,争霸天下,我以为,二十年之间大约还是做不到的。”

    太后说的很明智,高心夔点点头,“大清的底线若是能坚持住藩属之线,就是足够,只是如今,”高心夔对着太后的肆意妄为有点哭笑不得,“北洋水师又擅自行动,恭亲王等人怕是要发怒了。”

    “他们没有擅自行动,有我的旨意在呢。”(未完待续。)

十、海不扬波(六)

    “太后,可是您已经撤帘归政了。”理论上,太后不应该干涉政务,特别是军务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明下旨,”太后笑眯眯的说道,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凡是有进取心的军人,都是鹰派,什么是鹰派,主张用强硬的政治或者是军事手段对外扩张的人,本来对着军机处的指令就是怒火中烧,我只需稍微说几句,他们必然都会景从之,而且,”太后随意地看着手里孟德斯鸠的著作,“我又没有和日本国宣战。”

    。。。。

    “匡谬!”李鸿藻在书房里拍了桌子,气的满脸都是不悦之色,他转过头吩咐家人准备轿子,又对着徐桐说道,“荫轩兄,今日就不能奉陪了,我要进园子去。”

    “兰荪,这这这,”徐桐也慌乱了起来,“北洋水师到底还是不是朝廷的水师,怎么中枢的钧旨,对他彭雪琴就没有用?”

    “北洋是朝廷的水师,更是太后的,”李鸿藻淡然说道,双手笼在袖子里微微发抖,他是清流之中难得的主战派,但是他也十分恼怒,李鸿藻最重视法度的,虽然也不赞成恭亲王的妥协之策,但是这是军机一起定下来的,不容许任何人变更,太后如此发号施令,到底军机处还是不是中枢,皇帝到底是不是皇帝!“彭雪琴不敢如此。”

    “要我说,这水师撤了也罢,”徐桐气冲冲的说道,“才几年,之前在苏禄国和洋人们对上,如今又在琉球,要和日本人对上了,这若是朝廷下的命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您瞧,这都是自行其是!跋扈至此,这几十年,差不多只有胜保可以相比!我以前就说过,这水师浮于海上,天高皇帝远,犹如国中之国,将来若是有不臣之心,如何了得?千万都是不能大办的呀。”

    李鸿藻听着徐桐的牢骚话十分烦躁,但是也不好说什么,相比较之下,坐在一旁的翁同龢就安静了许多,翁同龢捻须沉思一番,趁着徐桐喘气的时候,问李鸿藻,“北洋水师行止到底是如何?”

    “彭雪琴还没有上奏报,”李鸿藻说道,“是台湾道的电报,说是昨日,北洋水师经过鸡笼,往东北方向驶去。”

    “东北方向,就是琉球了。”翁同龢说道,“兰翁入勤政殿,圣上垂问,您预备着说什么?”

    “自然是弹劾彭玉麟!”徐桐抢先说道。

    李鸿藻点点头,见到翁同龢含笑不语,问道,“叔平,你的意思是?”

    “北洋水师到底去东北方向做什么,如今还是未知之数,兰翁还是莫轻举妄动才好。”翁同龢说道,“且我有一事不明,望兰翁解惑。”

    “在我这里,叔平但请直说,”李鸿藻说道,“开诚布公就是。”

    “皇上新亲政,自然是意气风发,要干出一番事业的,不然也不会准了崇绮的意见,要改革八旗,虽然遭受挫折,可这心,还是火热的,近来天意读书读到汉书,都为陈汤之‘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击节再三赞叹不已,如今彭玉麟这样一下子,且不说是不是和日本人开战了,帝心必然大悦,这时候,说什么反对的话,怕是皇上都不会听的,若为帝心计,兰翁还是不要弹劾彭玉麟才好。”

    “这,”李鸿藻犹豫了起来,徐桐也猛点头,翁同龢继续说道,“恭亲王等人力主慎重,皇上原本就是不悦,彭玉麟不管如何,这样的姿态必然是遭受恭亲王斥责的,兰翁只要声援一二,甚至不要发表自己的意思,这皇上就会知道老老大人的态度,这一下比较,就知道亲疏了,何况老大人不是也一直主战的吗。”

    “叔平说的有理,”李鸿藻叹道,“上次那事儿,原本是极好的机会,可惜皇上圣心急了些,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过且不急,叔平你丁忧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且看日后。”

    李鸿藻到了内室穿了官袍,走了出去,两个客人还在,说了几句话,管家来报,“承恩公来了,在花厅候着老爷。”

    “哪位承恩公?”如今的承恩公是国朝历史上承恩公最多的时候,倒不是皇帝立了许多皇后,只是这太后的父亲加上皇后父亲,就不少了,第一位自然是慈禧太后的父亲,鸿胪寺卿惠征,第二位是慈安太后的父亲,交通部尚书穆扬阿,第三位是御前大臣,东阁大学士塞尚阿,因为他是如今皇后的祖父,女儿又是皇帝的珣嫔,三朝的老臣,太后为壮后族门楣,特意加恩封了承恩公,第四位就是皇后的父亲,第一位八旗出身的状元,蒙古族承恩公崇绮。(未完待续。)

十、海不扬波(七)

    时谚有云“同治朝八大怪”其中就有一条:“承恩公,满地走。◎頂點小說,”

    “是礼部员外郎崇绮大人。”

    “他来做什么,”李鸿藻微微皱眉,“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自己没了颜面不说,还让皇上丢了脸面,实在是毛躁。我不愿意见他,你告诉他,就说老夫要当差去了。”

    管家应了声是,准备走开,却被翁同龢叫住,“诶,且慢,兰翁,这位承恩公原本就是八旗出身,又是咱们清流之中,有着勋贵身份的人物,您可不能等闲待之啊。他的一片心思,虽然鲁莽,做的还是与国有益的事儿,咱们正道之人,凡事问心无愧,就是君子也。”

    “你也说的有理,那咱们一起去见,我略微说几句话,就要进园子,就劳烦叔平和荫轩兄一起代我招呼吧。”

    崇绮为人颇为英俊,少了蒙古人的彪悍之意,见到三位弘德殿翰林出身的前辈,不敢怠慢,也没有摆承恩公的架子,率先站了起来,行礼如仪。

    李鸿藻吩咐人看茶,略微说了几句,就出门了,只留下徐桐和翁同龢一起陪着崇绮讲话,崇绮脸上的淤青好了不少,只留下一点点的痕迹,谈笑自如,丝毫不见被八旗纨绔打过的窘迫样子,几个人闲谈几句,又约好了空的时候一同去京郊的潭柘寺赏菊花设诗会,说了一会子话,也就散了。

    李鸿藻坐着轿子一路朝着圆明园行去,他住的地方略微有些远,皇帝有心赐给他一处靠近圆明园的宅子,免得他奔波,却被李鸿藻谢绝了,路途虽长,在路上却可以思索平时难以静心下来思考的事情,且如今赐的宅子颇为清幽古朴,深得李鸿藻心意。

    他正在想着入大内之后,皇帝怎么问,自己该怎么答,突然有鞭炮声响起,李鸿藻的思绪被打断了,不悦的皱眉,掀开轿帘,问长随,“怎么回事?”

    长随走了出去,随即走回来,“是几户商户因为北洋水师去琉球大展国威,故此燃放鞭炮以示庆祝。”

    李鸿藻摇摇头,“民心虽然如此,可不当家焉知柴米贵。”

    李鸿藻到了军机处的值房,见到恭亲王面沉如水,却也不去管它,只是闭目养神,文祥的身子一直不好,索性就告病在家,不来过问这些糟心之事,清清净净的将养。死了官文,退了贾帧,又病了文祥,所以军机处只有恭亲王、宝鋆、朱学勤、胡林翼和李鸿藻五个人,军机处事务万千,就这么五个人,太不够用,大约是又要增补人手了。

    苏拉来禀告,说是皇上已经在勤政殿,几个人收拾了下衣服,正了正帽子,依照班次,恭亲王打头,后面依次跟上李鸿藻、宝鋆、胡林翼、朱学勤。

    到了勤政殿,没等恭亲王开口,皇帝就把折子拿了出来,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北洋水师来报,这几日前往台湾海域巡视,之后沿着琉球群岛北上返回青岛,议政王,你觉得如何?”

    “皇上,这事十分不妥,臣要弹劾彭玉麟,”宝鋆率先跳了出来,“中枢有了钧旨,不许擅起边衅,彭玉麟身为水师提督,上不能持朝廷命令,中不能谨慎自身,下不能安抚水师士兵,做出这样目无法纪的事情来,实在是不把皇上和议政王放在眼里,尤为可恶!臣请皇上降职,将彭玉麟开除一切差事,免去爵位,即刻押送进京,交由三法司处置。”

    皇帝显然心情极好,宝鋆气势汹汹,他也丝毫不在乎,“彭玉麟并非开启边衅,只是例行巡视而已,台湾本是大清海域,自家的水师在自家海域里头巡航,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且彭玉麟沿着琉球北上,如今也未和日本国海军发生冲突,可见,彭玉麟还是老成谋国,遵守着朝廷命令的。”

    朱学勤知道皇帝的心情甚好,对于彭玉麟的举动也十分赞成,所以他准备换个角度来说此事,“北洋水师调度,乃是中枢直管,尚不归兵部统率,如今擅自行动,虽无大碍,可从法度来说,北洋水师之举,令中枢难堪,须知旨意才下没几日,皇上,为了旨意的权威,和中枢的事权,此事不能就这样放过,且日本人举动难以揣测,牡丹社一事已经来势汹汹,若是北洋水师此举惹怒了日本人,日本人抗议到了总理衙门,咱们如何应答?”

    “就说是信风吹得护送皇太后的舰队偏离了航线,不慎到了台湾,这不就好了。”皇帝漫不经心得说道,“外交者,外假话而已,怎么应答,还要朕教你们吗?”(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一)

    胡林翼和彭玉麟同是湘人,持中不言,只是默默听着,他听到皇帝如此懒怠的样子,也不由得心里苦笑了起来,皇上,到底是皇太后亲自教导出来的,语气腔调一模一样。

    李鸿藻亦是沉默不言,果然,皇帝没有生气……

    宝鋆再三又说了一句,“皇上,北洋水师随从皇太后返航,其中却出现了这样擅自行动的举动,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宝鋆咬咬牙,有些愣头青的话,也只好自己来讲,他豁出去了,“如今已经是皇上亲裁大政,皇太后擅自动用朝廷军队,未免有违撤帘归政之意!”

    原本应该觉得被侵犯皇权的皇帝笑嘻嘻的坐在宝座之上,听到宝鋆说的如此明确,顿时阴下了脸,“大胆!”皇帝一声喝道,“你欲离间朕与太后焉!”

    “臣不敢!”

    “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事儿是不是皇太后的意思,还不一定,说不得只是彭玉麟自己做主而已,你未得实据,如何红口白牙就污蔑皇太后?你的意思是皇太后干政了?可笑!且不说是不是皇太后之懿旨,就算是皇太后得奉北洋水师随行,稍微指示有何不可?”皇帝佯怒,指着宝鋆的鼻子说道,“本朝以孝治天下,皇太后的懿旨,自然就是朕的旨意,本来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母子同心,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要离间朕和皇太后的母子之情吗!”

    皇帝说话有理有据,且语气十分严厉,宝鋆头冒大汗,连忙免冠俯身请罪,恭亲王等人又连忙求情,皇帝犹自愤恨不已,“真是当得好差事!”他也知道军机大臣的体面,不宜当众长时间持续的呵斥,也就没有继续朝着宝鋆继续追击,皇帝问李鸿藻,“李师傅,你怎么看?”

    太后的确是突然又干政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咸丰朝以来,太后干政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么一次,只是按照寻常帝王家的道理来说,一个亲政的帝王,总是不喜欢肘掣太多,以免自己难以施展拳脚,可到底这次干政,合了皇帝的心意,为皇帝的意思撑腰,不免皇帝在勤政殿里头,要为自己的母亲说话起来。

    李鸿藻回道:“俗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彭玉麟在海上,若是日本人有图谋不轨之事,局势瞬息万变,自然不能先请旨,再做拱卫海疆之事,程序虽有瑕疵,其心可嘉,不可轻易贬斥之,且皇太后熟知兵事,尚在海上,自然是十分妥帖的,”恭亲王的眉毛险些要飞进了官帽里头,惊讶的听着李鸿藻的话,李鸿藻巧妙的无视了皇太后是否干政的问题,“臣从未听说有不修武备能得享太平者,圣祖皇帝平三藩、灭准格尔,收复台湾,又逼退沙俄,如此才开创康雍乾盛世。外王内圣,乃是正道,若不动干戈,便能威慑外敌,臣十分赞同。”

    朱学勤瞠目结舌看着李鸿藻,这个保定老头子,怎么说了这样的话!以前的方正刚毅之士,去哪里了?

    皇帝十分满意,连连点头,“李师傅说的极是,彭玉麟的折子里头说的很清楚,只是巡视国内海域,就连昔日的苏禄国这样的藩属海面都未曾去过,如何不行?水师靡费银钱无数,若是这样的事儿都不敢做,那还不如不用办了,”若是徐桐在此地听到皇帝说不用办水师的话,必然是会大喜,皇帝继续说道,“北洋水师此举自然是好的,毋庸复言,水师的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朕自己有数,皇太后心里也有数,南洋水师已经在筹备,户部和兵部要拿出章程来,虽然拨款之额比不上北洋水师,可也不能少太多,国用虽然不足,不过,宝鋆你精通钱务,要想些妥善的法子出来,不要老是盯着朕从金州收来的金子,还有内务府工厂的银子!”皇帝有些守财奴的架势,“每年拿出那么多的银子补贴户部,难不成要朕把太后太妃们的菜银都给收了吗?”

    宝鋆刚刚受了斥责,这时候不敢分辨,只能是唯唯诺诺应下,只是心里在默默盘算,该从那里挪移银子了。

    皇帝让大家退下,“朕要去天津迎接皇太后,御前的人安排一下,议政王你就在京中便是,北洋水师的事儿,就这样,不用说了,彭玉麟若是办得好,自然有奖励,若是擅开边衅,”或者是失了国体,皇帝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那就从重处罚!”(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二)

    恭亲王不悦的到了自己的值庐里头,李鸿藻去了保和殿准备给皇帝上学的东西,胡林翼出园子,说是去东陵巡视两宫陵寝,他最是滑头,彭玉麟是老乡,又不用自己出面护着他,皇帝自己十分看重,何须在军机处和人闹的不愉快,所以,眼下,又是恭亲王的一伙子体己人,宝鋆和朱学勤。

    “哎,”恭亲王叹了一口气,“我如今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王爷别担心,这也是小事,从来只有那些不秉政的人物才一味强硬,谁当家,谁就知道柴米油盐贵了,”朱学勤劝道,“别看这李保定似乎主战的样子,若是让他当了这个领班军机大臣,让他日日为银子发愁,知道这水师出动一次就要几万的银子,他也会心疼了。如今,只是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宝鋆用热毛巾擦脸,“修伯,王爷哪里是为了这事儿,他李保定,只是皇帝的师傅而已,若是没有这样的身份,他如今才五十出头,就想在军机处当差?门都没有!为官清正,道德学问,这我没话说,可论实事之干,洋务的差遣,他连我这脚后跟都跟不上,你就看,要是皇上今日撸了我的户部尚书,给他李保定去做,你瞧瞧,他能不能把这些丁银、军费、俸禄一样样的应付下来!”

    宝鋆这时候大发牢骚,毕竟没外人在场,“我才说了一句,就被皇上骂成这样,说我离间天家亲情,我真是冤死了,太后这样干政,皇上还交好,真叫咱们王爷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王爷,”朱学勤想了想,“学生以为,您还是自请辞了议政王的位置罢了。”

    恭亲王不见惊讶之色,默默点头,“这事儿我想了许久,是该自请辞了。”

    “嗨!”宝鋆不解的问道,“这是做什么?前些日子闹得这么大风波,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这个名头么?万岁爷好不容易服了软,这时候怎么又要自请辞了议政王呢?”

    “之前不辞议政王之位,只是一个架势罢了,”朱学勤说道,“皇上盛怒之下,就让王爷辞了此位,岂不是少了颜面,日后如何秉政?自然是要挺住,不能弱了声势,可这议政王毕竟是要辞的,如今太后的意思,就是明摆出来了。”

    宝鋆大吃一惊,“难不成,这太后在东海的举动,就是为了给咱们王爷下马威的?”

    恭亲王微微点头,朱学勤亦是苦笑,“我只是妄自揣度而已,只是略能中太后的心思,昔日王爷在太后撤帘之事中未有举动,垂帘和议政原本就是一体的,只是在皇帝未亲政时候的权宜之计,太后既然已经归政,王爷这个亲王,自然不能继续议政了。”

    “一是摆明自己态度,又合了皇上的心意,二是削了王爷的面子,”朱学勤唏嘘不已,“如此一来,王爷也只能先撤了这个议政王的头衔吧。”

    恭亲王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不要再退出军机就好了。”

    “这必然不会,”朱学勤说道,“外头只能靠着王爷,没有别人能担此重任了,不是谁都能成为世宗皇帝的。所幸皇上也知道王爷的功劳,这不是还有铁帽子吗,这个爵位,五爷可是看着眼红极了!”

    宝鋆无法,也只好静下心来仔细谋划如何弄银子给南洋水师,“户部的银子,今年除了日常用的之外,又准备了大部分的银子给太后在西方签订的合同购物之用,太后花钱可真厉害!”宝鋆微微吐槽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何时履行,可这预付的款项不能欠,还有今年的军费,吏改官,西部等地设置流官,这俸禄这都是大头的开支,王爷,我实在是挪移不开了,你要说今年和日本人干起来,税收银子收不上来的话,杀了我的头,那军费再也弄不出来了。”

    “所以不能和日本人开战,”恭亲王说道,“你也别担心,日本人不敢,我想了想,这日本人才开始维新没几年,没有那个实力敢和天朝叫板,不用担心。”

    “还不如再开捐官呢,”宝鋆悄悄的说道,“这银子来的快。”

    “不可,”恭亲王摇摇头,“这可是仁政,亦是整顿吏治的大手笔,不仅是皇上亲政之后第一件的大事,也是我的主张,这事儿,不用提了,再说了,如今也并不是没有捐官。”

    皇帝亲政之后,第一个,办洋务收税收,财政宽松了许多,不用十分仰仗捐官的银子,第二个,也实在是捐官闹得可笑,有一个捐了道台的老头子在养心殿朝见,居然耳背到皇帝的怒斥声都听不清,还以为皇帝要给赏赐。(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三)

    皇帝大为震怒,勒令从此断了捐官之路,捐官制度在咸丰年间就因为慈禧太后的建议,肃顺的推行之下,有了不少的改变,流毒不算太甚,军机处商议定,自同治十一年以来,捐官不可用于宦途,只能用在减免过路费等用途之上,加上朱学勤主持整顿吏治,大幅度刷不称职的官员,再将历史遗留下来的候补官员们统一进行考试,通过者一律发放到西北等地贫苦之地,不通过者,安排学谕、驿站、工厂等职务,如此以来,一方面减冗员,一方面又创设岗位,比如青海新疆蒙古云贵等土司藩王之地,均设流官,其中最多就是各地的学政官。这才好不容易把冗员的事儿,大大的减少了一些。

    可如此以来,发的钱可比以前多了许多,之前的候补官员,没有实缺,是不用支付俸禄的,如今得了实缺,银子是哗哗哗的出去,纵使宝鋆主持户部多年,见惯了海水一般的银子,见到这样的流出去,未免也有些心疼了,故此又有复开捐官之意。

    朱学勤也不赞成,“如今的捐官,只是商人们多买,一是体面,杭州的胡雪岩买了一个四品的道台,他若是去杭州府衙门,杭州府也要大开中门迎接,见了布政使,也只是躬身而已,这样的荣耀,就从商人这里头说起,开天辟地以来,是没有的;二是实惠,这说起来又是银子了,”朱学勤笑道,“对他这样富可敌国的商人来说,只要是他的产业,过境的厘金打八折,一年下来,节省下来的银子,估计可以买一艘军舰了。”

    “如此捐官虽多,大不了当官的少了人跪拜而已,商人们得了体面,别的么。与国倒是无碍,”朱学勤继续说道,“可这都已经让朝野沸沸扬扬,说是什么丢了士大夫的体面。一力宣称要废除之,礼部对此十分反感,已经上折子弹劾几次了,宝公,你还要再开例捐。还怕这身上的弹章不够多吗?”

    宝鋆笑嘻嘻的说道,“弹章多怕什么,再多,能有那些有爵位有军功有威望的督抚们多吗?”

    朱学勤笑而不语,这话的意思是说如今清流们的主攻对象,外头号称“中兴四杰”的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彭玉麟。“没有这厚脸皮,怎么当差嘛。”

    宝鋆只是这么一说,见恭亲王不许,也就罢了,“那也只好再想法子了。实在不行,也只好发大币了,什么时候再发抄两位铁帽子王府的财就好了。”

    三个人正在说话,贝勒奕劻进来请安,行了满礼,又朝着朱学勤拱手,朱学勤亦是回礼,不敢以军机大臣自傲,“王爷,大久保利通来到了总理衙门。要紧急求见王爷。”

    “他虽然是日本的内务大臣,可也不是说见我就是见的,”恭亲王恢复了雍容的气度,“你问他。想干什么,若是还想要什么赔偿款,什么两分琉球,那就立刻请他归国,也不要再谈什么建交的事儿了,若是从秦汉算起。他日本国应该归着理藩院管了。”恭亲王知道了帝后的意思,也只能是遵命行事,奕劻如今是总理衙门协办大臣,当差甚是干练,恭亲王也是十分仰仗于他,“你和交涉就是,若是问北洋的行踪,”恭亲王苦笑,“皇上说,是信风吹得北洋水师偏离航线,这样答复就是,不过请他们放心,必然不会进入到日本海域。”

    奕劻垂着手听命而去,出了圆明园,在总理衙门处把恭亲王的意思和大久保利通说了,大久保利通是一个小个子干瘦的年轻人,细长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起浮世绘之中的人物,留着很奇怪的类似络腮的胡子,穿着西方人的燕尾服,打着领结,彬彬有礼的站在总理衙门的大堂里,听到奕劻的回话,大久保利通说话和煦有理,话里的意思可就不怎么和蔼了,“贵国是不惜和大日本帝国发生冲突吗?”

    “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奕劻耐心的说道,“贵国和中国一衣带水,乃是友好之邻邦,两国和睦事关东亚安稳,怎可轻言冲突之事?只是,北洋水师乃是国内航行,不会侵犯到贵国之利益,再者琉球乃是天朝藩属,贵国对琉球国王不敬之意,天朝宽仁大度,不欲追究之,但琉球不可能并入贵国,如此天朝难安藩属恭顺之心,还望贵国贵使能懂天朝的苦心。”

    旗人最讲礼仪,所以奕劻态度十分好,虽然他心里也对着这个小个子日本人十分不屑,大久保利通沉思许久,“贵国的水师何日能够返程?”

    “那我就不知道了。”奕劻摊手,“信风难测,北洋水师训练尚不熟稔,迷航许久,大约亦是有可能。只是请贵国放心,必然不会进入到贵国海域,天朝上邦,绝不会做这样的勾当。”奕劻刺了一下日本人的无耻行为,大久保利通无动于衷,不过他也知道,今天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了,深深一鞠躬,转身离开了总理衙门。

    大久保利通无暇看这圆明园遍地的美景,上了马车,沉思不已,亲随官对着大久保利通汇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中国的恭亲王原本是同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传出了北洋水师突然迷航的消息!大阁先生!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大久保利通眯着眼,他的脾气远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的好,只是在外国,必须要收敛自己的脾气,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仅赔偿款没有指望,就连琉球的归顺,都十分困难情况下,他必须要冷静,再冷静,“中国的内阁,也不是说了就能算数的,还有更高的执政者,可以否决内阁的决定,这和我们日本是一样的,”大久保利通虽然深得天皇的信任,但也不是到了大权独揽,一言九鼎的地步。“中国人的好战分子占了上风,对于日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希望的是中国人继续和蔼大度下去,直到日本国能打败中国的那一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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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大国小国(四)

    谁都明白,巨大恐怖的中国是横在日本大和民族崛起面前的最强大障碍,丰臣秀吉的遭遇让人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如果赔偿拿不来,我认为,天皇不会在意,但是要是维新的大业被这次贸然的冲突阻断了,海军部的人,一定要切腹谢罪,而我一定也会受到天皇陛下的严厉责罚,我自己的飘零之身无关紧要,”大久保利通眼中露出了慑人的光芒, “帝国的大业是最重要的!”

    “哈伊!”亲随官鞠躬,“为了帝国的大业,我们都准备好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大久保利通摸着自己的拐杖,“这次来到清国,我发现了,他们开展的政治改革,现在看起来十分的成功,水师的实力我不清楚,可是工业化程度,让日本追之莫及!留给日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你拍电报回去,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大久保利通显然是被中国的面貌刺激到了,“如果这次不能够拿到琉球,我也马上要回国,我等不及要开始更多的改革了!”

    “大阁大人请放心,中国人不敢动手的,他们比我们还怕战争。”亲随官也不是无能之辈,说出来的话很在理,“外务省的判断,中国人最后只是会用恐吓示威的办法,来吓住我们日本帝国,我们绝不能被清国的恐吓吓倒!”

    “我们心照不宣的政策里面,是要这么做的,”大久保利通是智者,他看的很清楚,所以他很担心,“国内,不一定能认识到这样的结果,如果,北洋水师靠近了日本海域,这怕是在国内要掀起轩然大波啊……”

    。。。。

    皇帝听到了王庆琪说的消息,刷的站了起来,“什么?”皇帝拂了拂身上的落花,“可是真的?”

    “臣不敢虚言,”王庆琪递上了电报,“这是福州传来的电报。”

    皇帝接过了电报,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彭雪帅,好一个皇额娘!”皇帝拉住了王庆琪,眼中全是喜色,“仙卿,你传的好消息!”

    “皇上难道不怪罪彭大人擅自行动吗?”

    “我怎么会怪罪,”皇帝拉着王庆琪,十分高兴,“我高兴的很,我自己的意思出不去,幸好皇额娘给我出气了,知道我心里的意思,”皇帝十分感动,这时候也不自称朕了,“我真不知道如何说了,也只有皇额娘才会如此对我,为我着想,”他笑着笑着就沁出了泪花,“我是天子,如今却不能自如的发号施令,实在是窝囊透了,就连皇额娘离京之前和我商议定下,要我把议政王的头衔办好,我都太冲动了没有处理好此事,反而叫人笑话我鲁莽无礼,不敬重功臣。仙卿,”皇帝拍了拍王庆琪的手,王庆琪微微挣脱,却觉皇帝握的死紧,“有这样的皇额娘,我压力实在太大了,你可知晓,什么时候,什么事儿都办的不如皇额娘好,但是如今我庆幸的紧,”皇帝朝着湖面张开了双臂,高声吼叫了起来,惊起了无数飞鸟,“啊!有这样的母亲,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怕了!”

    王庆琪握着自己的手,看着皇帝的背影笑了起来,“臣还以为皇上会怪太后呢。”

    “不会的,”皇帝原本是郁闷无比,知道了这件事,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他的心结已去,再也不会因为纠结母子关系或者是能力问题而烦躁了,他转过头,朝着王庆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让人印象深刻,镌刻入了人心,“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的紧。”

    皇帝走回到了千秋亭,远远缀着的太监们也赶了过来,“六叔有自己的私心,未必也不是为了我好,只是我难以理解罢了,我自幼没有皇阿玛,”皇帝有些自嘲,“顽劣些也是寻常。”

    王庆琪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发表意见,皇帝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也不需要人交谈,只是心思想一吐为快,心绪平复了下来,摆摆手让陈胜文等人走远些,“日本国倨傲无礼,还想着要银子!朕难不成是冤大头吗?嘿嘿,”皇帝的心思通达了,只是有些人怕就要倒霉了,“叫起,朕要见见六叔他们的脸色!”

    皇帝大步离开,走开之前还吩咐王庆琪,“晚上陪朕用了膳再走。”王庆琪躬身应下,太监们鱼贯离开,只留下王庆琪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合欢花下,看着皇帝远去的身影,不发一言。(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五)

    大久保利通下了马车,中国内务府特别给外来宾客安排的马车既豪华又舒适,他站在四方馆的门口,正准备进去,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转过身,见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聚集了几个漩涡状的人形据点,“快来快来,日报特刊!北洋水师宝刀出鞘,横贯天南!逼近琉球!”

    有个人挤在报童的外围,实在是摸不到报纸,急的大声说道,“嗨!这有什么好说的,到了琉球,这不是还在咱们大清里头吗?!爷不稀罕!”

    他的意思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报童气喘吁吁地把报纸一售而空,瞪大眼点着手里的铜板,对着那个人说道,“这位爷,您说这怪话干什么,”报童也不抬头,“这去了琉球,难不成那里头国王还管饭吗?当然要找地方行动去呀,你说,他们要去那里?自然是北上的!”

    大久保利通身子一震,朝着自己的亲随官一看,亲随官明白了大久保利通的意思,走下了四方馆,四方馆的郎中就在大久保利通边上候着,见到大久保利通派出了亲随,好意提醒,“大人,贵国使节不宜自行外出,应有四方馆衙役陪伴方可,这是总理衙门的意思,望请遵守。”

    大久保利通笑道 ,“自然,我来清国,自然要遵守贵国的礼仪,我只是让他去买一份报纸而已,并没有其他的行为,你看,他已经回来了。”

    亲随官拿着报纸,跟着大久保利通进了自己的房间,“报纸上说了什么。”

    “说清国的北洋水师已经北上离开琉球海域了。”

    “他们离开琉球了?不过还需要例行抗议,他们入侵日本帝国的藩属海域,”大久保利通说道,翻开了报纸,“恭亲王不见我,我也不去找他,外交的文书写好,送到总理衙门。”他戴着眼镜仔细看了看特刊。“他们不会去日本,但是我想不到他们会做什么?”大久保利通皱眉深思,“中国人现在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亲随官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大阁大人。这是英国大使的邀请函,他邀请你在后日前往英国大使馆喝下午茶。”

    “日本帝国需要有自己的尊重,在国际社会上,当然,英国是一个很好的盟友。不过现在……”大久保利通摘下眼镜,用镜腿梳理着自己奇怪的两片胡子,“暂时放着吧。”

    “大人的意思,先不去联络英国大使?”

    “英国人正在和天皇和政府接触,夜猫子进门,没有什么好事。还是要谨慎。”大久保利通有些苦恼,“中国的沿海地带,重要的城市都已经安装了电报系统,日本国内还远远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不然北洋水师的消息。肯定会很快的传递到我这里的。”而不是现在只能听着清国人的报纸吹嘘而心里惴惴不安。

    “清国实在是太大了,国土如此富饶,百姓里面识字率也这么高,现在又有十分先进的海军,虽然我不懂海军,但是我相信,每年超过一千万白银的投入,就算是比较落后的军舰,肯定也是亚洲屈指可数的,”大久保利通的亲随官也是外务省的武官。更是华族出身,将来必然会有大用,所以大久保利通说了这些心里的话,“不过。大日本帝国的海军和清国人比起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日本,东京。

    富士山掩映之下的东京城十分静谧,只是这几年来,一直沉浸在幕府时代的静谧被整齐的军队、冒着黑烟的工厂烟囱,还有蓬勃的商业所打破了。天皇的御所之内,庭院之中松石苍翠,十分宜人,有一个洪亮带着关西腔的声音响起。

    “大日本帝国的海军,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日本军事大臣松岛下石朝着御座之上的年轻男子深深鞠躬,大声的说道,“清国虽然有钱,但是他们建设海军的意识远远没有到位,国内的大臣分成了好几派,清国皇帝的老师都一力反对建设海军,怎么比得上我们日本国一元一心建设自己的国家,” 松岛下石是一个胖子,穿着燕尾服似乎十分滑稽,但是他圆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天皇陛下把自己内库的钱都拿出来建设海军了,这番苦心,海军上下都是十分感激的!就算清国的北洋水师要悍然挑起战争,我们也绝不怕他们的挑衅,做好了为国家玉碎的准备!”

    明治天皇的脸上十分平静,这种平静对于现在才二十一的年轻人来说,很是难得,相比较,差不多年纪的同治皇帝,还是十分的跳脱,他思考了一番,雪白的脸上露出睿智的表情,“清国人的水师到底有多强?松岛大臣,我要听实话!”

    松岛下石咬咬牙,“他们的常备吨位,比我们的十倍还要多。”

    明治天皇身子震动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多?”

    “请陛下不要担心,”边上一个面色阴鸷唇上留着短须的男子鞠躬说道,“清国的舰队虽然吨位超过我们很多,但是他们是建立在差不多办了十年的海军基础上建立的,他们的财政比我们充裕,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皇的亲随官就拿着电报进了大殿,“天皇陛下,这是萨摩藩、长崎藩的电报!”

    亲随官的声音带着抖动,有一种莫名的惧意,天皇接过了电报,展开一看,眉心皱成了一团,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只是强忍着没有惊起,明治天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电报递给自己的大臣们,对着海军大臣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谕旨:“日本国水师,在国内的立刻前往九州布防,在琉球国驻扎的马上北上支援。”

    “这!”松岛下石接过了电报,“北洋水师逼近了鹿儿岛!”

    面色阴鸷唇上留着短须的男子是西乡隆盛,如今的陆军元帅兼近卫军都督,他看到了电报,满嘴都是苦涩,他知道了自己的恐吓之策,怕是失败了。

    “恐吓清国的政策是失败了,”明治天皇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语气低沉,但是十分坚定,“没关系的,诸君,我们早就有准备,不击败清国,大日本帝国是没办法崛起的,现在我们还落后,但是没关系,比赛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六)

    “北洋水师八月初三日,离开琉球群岛海域,朝着西北放心,一路沿着海沟,逼近萨摩藩、长崎藩等群岛海域,炮击日本渔船,八月十一日,编队从对马岛海域离开,返回山东。”章京读着奏报,军机处的值房内鸦雀无声,恭亲王显然是知道内容了,只是合着眼养神,“北洋水师未有离开国内海域,且未有针对日本国之意……”

    “好了好了,”宝鋆摇摇手,“还说这些干什么,如今平安归来,没和日本人闹起来,就是最好了,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军机处一干人等只是看着恭亲王,恭亲王睁开了眼,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点点头,“配蘅说的不错,没闹起来,这样吓一吓日本人就够了。”

    文祥问,“叫起的时候,要不要弹劾彭玉麟。”

    “且不忙,看日本人的态度吧,”恭亲王说道,“大久保利通是日本天皇驾前的重臣,我也不能十分怠慢于他,前日和他见面,他说的很凶,表示严重的抗议,抗议水师的侵犯行为。我把皇帝的那番话搪塞于他,他也只是无奈。”

    “小邦敝国,还要什么面子?”宝鋆微微一嗤,“也只是王爷如此给他面子,要我说,这样的小国,打发到理藩院处置就得了,还安排到四方馆,让总理衙门交接,真是老鼠要上灯台,他咋不上天呢!”

    胡林翼捻须说道,“日本,不可小觑,王爷,各位大臣,前朝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日本丰臣秀吉想要入侵中华,先以朝鲜为跳板,没多少时间,平壤以东就尽数沦陷,那时候是明神宗皇帝在时,万历三大征,里头就有一个东征日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日本国打败了,万历朝武功虽然了得,可这国力却是慢慢衰落了下来,日本国狼子野心,窥探中华久矣,如今更有征韩论,征讨中国策等言论流传出来,实在不宜轻视,日本国虽于中华无大碍,但是伤筋动骨亦是难受,如今北洋水师尽数出动,我怕被日本人瞧到了底细,他们追赶起来,更是心中有数了。”

    “对,对!”宝鋆高声说道,“就拿这个泄露机密,找彭玉麟的麻烦,不听中枢的意思,没他的好日子过!”

    在其位谋其政,不能怪宝鋆如此,毕竟他要维护军机处的权威,恭亲王点点头,“那就等日本人的态度吧,到底怎么样,若是他们服了软,我就当做此事不见,若是还有风波,必然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文山,”恭亲王吩咐文祥,“我的请辞折子就在太后回京的时候写好,皇上亲去天津,我就不去了,就在京中理事,你看看,谁空谁去接驾就是了。”

    “不如下官去就是了,”胡林翼笑道,“天津繁华,我倒是还未曾一见,趁着机会去见识一番。”

    恭亲王点点头,“那就麻烦润芝了,”他还有另外的事情要烦心,皇帝进了自己的师傅,徐桐为体仁殿大学士,这原是小事,但是皇帝有意思在军机处添人的意思,理由也很充分,说要分摊文祥的重担,以来保全忠臣的身体,这原是没错,文祥最近是要好好修养身子,这升大学士和军机处添人两件事一联想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皇帝想要把徐桐塞进军机处?徐桐能干什么,除了给自己添堵!

    恭亲王又想到与日本的纷争,还有自己的头衔,心里乱糟糟的,“哎,”他长叹一声,说了一句心里话,“这一日日的就没个舒心的时候!”

    。。。。

    虽然已经废除了跪拜礼,但是松岛下石还是忍不住跪了下来,“请陛下赐我切腹!我给帝国带来了耻辱!”清国的北洋水师只是沿着萨摩藩、长崎藩、对马藩一路航行,就已经个各地的臣民造成了恐慌,这是海军的无能。自己必须谢罪。

    “不是你带来的耻辱,是我们还不够,西乡,你的征韩策要先放一放,”明治天皇对着这位“明治三杰”说道,“现在要先改革国内的封建残余制度 ,还有工务卿的先进技术引进,我们先修炼好自己的能力,朝鲜半岛的事情,必须先放下来,因为海军不建设好,朝鲜半岛,永远是中国人的!”

    西乡隆盛无奈的应下,明治天皇似乎不受这次挫折的影响,睿智的发布命令,“让大久保利通准备和清国建交,我们现在要正视中国这个对手,琉球的事情,如果清国不愿意,我们就先不谈,只要我们强大了,琉球国根本就不算什么,将来,满洲、朝鲜、台湾,我们会得到的更多!”(未完待续。)

    ps: 大家新年快乐!

十一、大国小国(七)

    东交民巷,英国大使馆。

    “日本人的气势就这样被打压下来了?”英国大使端起咖啡杯,放进去了一块方糖,平静的咖啡冒出了几颗微小的气泡,犹如气势汹汹的日本人偃旗息鼓的模样。

    “是的,先生,日本人的特使,他们的内务卿大久保利通已经收到了东京的命令,准备和中国人建交了。”

    “哦?”英国大使从胸前的口袋拿出来了一张白绸布,摘下来了自己的眼镜,仔细的擦拭了起来,“那琉球的问题呢?”

    “日本人还是坚持要在书面上确定琉球是中日两国共同的属国,中国的总理衙门坚决不同意,听小道消息说,恭亲王只是愿意口头同意琉球朝中日两国一起朝贡,绝对不可以用书面的形式确定下来。”

    “中国人喜欢面子,”大使喝了一口咖啡,“所以就算总理衙门认为琉球是无关紧要的领土,抛弃也没关系,但是他们不敢明说,因为,”大使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微笑,“他们不敢丢了面子。”

    “从十几年前的战争之后,中国人的面子突然又讲究了起来,以前那些陈腐的架子似乎又出现了,我不得不说,我在中国的工作变得艰难了起来,除了那些保守的大臣,就连总理衙门很多官员也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感觉,好像中国人又是站立在世界第一的位置上了,在陆地上打败了那些包着头巾的印度兵,然后买了大英帝国要淘汰的军舰,逼住了西班牙人,似乎还挽救了一个小小的岛国,这样就回到了世界第一?可笑啊,他们的北洋水师对着法国人的远东舰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法国佬在中国人的海域里面撒野,现在似乎又欺负了吨位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上的日本海军,呵呵,似乎中国人又要骄傲起来了。”

    “您说的很有道理,大使先生,”边上一个喝着茶不说话的英俊黑发男子想了想,还是说话了,“但是有关于,气势和勇气的关系,我个人认为,无论是人还是国家,势头保持下去,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现在只是一点点的小胜利,就让他们如此痴狂,将来任何一场战争他们都会无所畏惧的,民族自豪感和荣誉感一旦被激发,就无法抑制了。要是中国人一直保持这种胜利的荣誉感,一直这么保持下去,会引发可怕的质变,到时候,他们所向往的中央之国的荣光,一定会再出现的。”

    “所以我们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是的,贵国和我国可是一起入侵过中国的,中国人是最能记住仇恨和帮助的,我想法兰西也不愿意出现一位既记仇又强大的敌人吧。”

    “这正是我想说的,尊敬的大使先生。”

    “这种荣誉感所填充的凝聚力看上去十分可怕,但是只要经受过一次失败,他们就会发现,原来引以为自豪的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纸老虎,吓唬人用的,一旦动手,我们可以轻松的粉碎这种妄想,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个国家,就会重新掉入到炮火、鸦片、割地赔款的可怕深渊里面,大使先生,你说是不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法兰西大使饶有兴趣的说道,“要知道,我们两个国家都不可能把重要的兵力安排在远东,我们目前也没有借口和中国人发动战争。”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自己动手。”英国大使笑道,笑的很神秘,“有时候,自己动手,还不如看着别人动手,之前我邀请日本特使来我这里喝下午茶,没想到他拒绝了,今天他又回信说自己愿意来。”

    “哦,”法国大使摇摇头,啧啧称奇,“这些黄皮肤的东方人,没有一个是可以值得相信的。”

    “对于自大这一点来说,日本人也很擅长,”英国大使不屑的点点头,“是的,您说的不错,他们以为靠着自己的几条舢板,就可以和中国人抗衡吗?真是做梦,但是,”英国大使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们可以给他这种做梦的机会。”

    “我已经和国内申请,同样出售给日本人,和中国人一样,甚至更先进的军舰,只要他们出得起钱。”英国大使说道,“他们的工务卿,也正在英国访问,大概也能得到不少东西。”

    “就靠着日本人的行动?恕我直言,短时间之内,可能无法看到效果。”

    “还有别的安排,请容许我卖一个关子,大使先生,”英国大使笑吟吟的说道,“中国的太后马上就要到天津了,我希望她知道了英国的举动,对于我们的厚此薄彼,不会太过于生气。”(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八)

    同治十一年,九月初三,离开国内半年之久的皇太后终于归国,她的御驾到了天津,同治皇帝率领着醇郡王、塞尚阿、景寿、胡林翼等大臣在天津大沽口码头迎接,慈禧皇太后走在甲板上,见到皇帝率领群臣跪拜在码头上,连忙叫太监扶起,这才下了轮船,对着迎上来的皇帝笑道,“这是做什么,”她转过头,看着人山人海的迎接队伍,锣鼓喧天,彩色帷步延绵数里,“做的这样招摇。”

    “这是臣民的心意,知道皇额娘在外面办成了多少事。”皇帝有些动容,眼眶红了起来,“皇额娘辛苦了。”

    “我不辛苦,倒是你辛苦了。”太后摇摇头,拉住了皇帝的手,让皇帝上了自己的马车,皇帝的手有些凉,“怎么有些凉了?”太后看了看皇帝的衣服,“穿的这样单薄。”

    “只是站在风口里久了,不碍事,”皇帝笑着说到,皇太后的马车里带着轻软的小毯子,太后把毯子铺在了皇帝腿上,给自己也盖了起来,太后就拉住皇帝的手一同放在毯子上,“可别着凉了。”

    马车辚辚驶向前方,皇帝喊了一声,“皇额娘。”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太后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没见,十分的想念,这样看着同治皇帝,似乎永远都看不倦,“看你的样子瘦了些,是不是政事有些烦躁?”

    “是有些烦,不过也不算辛苦,只是晚上有时候不得安眠。”

    “这也寻常,”太后和煦的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天想着事情悬而未决,晚上自然会梦见,以后不能晚上批折子,睡前静静的呆着。不拘做什么事儿,只不能看折子或者是发脾气,大喜大悲的,晚上这才能睡得好。”

    皇太后又絮絮叨叨的问着皇帝的日常。皇帝也不觉得烦,含笑一一答复,说到了后宫的人,皇太后问:“皇后主持后宫,怎么样?”

    “很是妥当。儿子从未烦心过后头的事儿,”皇帝说道。

    “这几个嫔妃的肚子怎么都还没消息?”皇太后这时候是一个标准的婆婆嘴脸,微微皱眉,“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额,”同治皇帝有些尴尬,手心顿时就出汗,“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哦呵呵呵呵,”太后察觉到了皇帝的手心冒汗了,于是又说道,“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要看机缘,当初我进宫伺候你皇阿玛,也是过了好几年才有了你,当然啦,你才二十几岁,年轻的很,不担心这个。”

    皇太后没说别的话,要是正统的传统的太后身份,这时候应该要正色规劝皇帝要开枝散叶,绵延皇嗣。不过皇帝已经有这么多嫔妃了,还要吩咐什么,皇太后决定闭嘴,不学唠叨的大妈。

    这两位中国最尊贵的母子。谈谈笑笑,自然不可能只是说这些柴米油盐的事情,最终还是会归到政治上,“日本人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议政王太软和了,日本人的气焰十分嚣张。”同治皇帝说道,“所幸皇额娘派了北洋水师去了琉球,日本人畏威不怀德,这才稍稍让步,前些日子,两国已经建交了,台湾道传来的消息,日本人的舰队退出了琉球。”

    “琉球归属,不宜定死,”太后点点头,“面上咱们坚决不让,内里也要体谅琉球,毕竟他离着日本太近了,咱们的南洋水师还没建起来,北洋水师鞭长莫及,难以策应南海之事。”

    “是,”皇帝点点头,“所以,就先不论琉球之事。”

    “北洋水师之事,毕竟是我突发奇想而已,”慈禧太后摇摇头,“如今我回了宫,这些事我就一概不插手了,你料理去就是,”太后的话里有着莫名的情绪,似乎有些解脱,又有不甘心之意,“外头签了的合同,你和你六叔瞧瞧,若是行就办,不行就先搁着。”

    “皇额娘,”同治皇帝听到了慈禧太后说及恭亲王,不免心里不舒服,“他不舍得这个议政王的头衔!儿子没办好这事儿。”

    “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他不舍得,所以故意给了他一点小教训,”皇太后朝着同治皇帝挑挑眉,“他的主意,你不方便驳回去,我却是可以,北洋水师这样一来,内外都知道我的意思,知道我和皇帝你是一起的,他就该思量思量,为了这个议政王,再次闹出什么风波,是不是值得了。”要知道历史上的慈禧可是先发作,没几年就撸了这个议政王。自己如此客气和蔼顾全大局,脾气之好,没有由着性子来,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不用担心他,舍不得名和利的人,没有什么威胁,”太后笑道,“他几起几落,对于这些看重,原本也是寻常。”

    “儿子不想让他继续呆在军机处,或者说,军机处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太后今日很和蔼,所以同治皇帝也壮着胆子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每天看到他对儿子的意见都是不同意,心里就是不痛快。”

    “功臣无大过,不得轻易贬之,这道理,皇帝你是知道的,”太后看着同治皇帝,“你想启用弘德殿的师傅们吗?”

    “儿子没有这个意思,洋务之事,儿子瞧得清楚,于国于民,都是有益处的,李师傅他们这些人,道德学问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办洋务,必然不行,他们当着御史或者针砭施政者都是极好,只是当不起洋务的重任,并不是说他们不会当差,只是他们对洋务有碍,岂能因人而废政?”

    同治皇帝侃侃而谈,“洋务干臣还有许多,差不了恭亲王他一个。”

    太后默然,随即笑道,“不能急,只能是缓缓图之,那依照你的意思,你想叫谁来主持政事啊?”

    皇帝朝着太后的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太后眉毛一挑,“这主意不错。”

    “大久保利通正在天津,想求见儿子,皇额娘想见吗?”

    “大久保利通?”太后有些出神,“没什么可见的,不过咱们要在天津换火车,也无妨,见就见,我又不怕他。”(未完待续。)

十一、大国小国(九)

    马车仪仗队伍不一会就到了天津城外的火车站,今天火车站已经戒严,闲杂人等一概未见踪影,车站左近都是工部的产业,有准备好专门给帝后歇息的小小洋楼,接见日本国特使,内务卿大久保利通的地点就在此处。

    相比较历史上的来华谈判之行,大久保利通可是丢脸丢到家了。历史上牡丹社事件,使得中国对琉球的管辖权和宗主国的地位尽数失去,还赔了日本人五十万两白银,这可是就是空口白牙讹诈去的,日本人不费一兵一卒,而在这里,只是签订了建交的协议,琉球国的归属问题悬而未决,可恶的中国人居然连两国共管琉球这样的建议都拒绝了。

    大久保利通,见到升座的帝后,微微鞠躬。“日本国特使大久保利通,参见清国皇帝陛下和太后殿下,愿两位福寿康年。”

    “多谢贵使,”太后看着身穿燕尾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日本国特使,“本宫听说日本国对面君上,亦是用跪拜之礼,两国既然建交,彼此臣子遇到各国之主,仍是应该行跪拜之礼,为何贵使见到皇帝和本宫,不行东方之礼,却用西方礼仪,这是从何说起?”太后笑眯眯的说道,“难不成贵国嫌弃中国不足以和日本国敌体吗?”

    窗帘被风吹起,似乎帘后有刀斧手数十,随时等着太后摔杯为号,奔出将这位明治三杰剁成肉酱,大久保利通对着太后的刁难,有所准备,微微鞠躬,开口说道,“日本国已经进行了礼仪制度的改革,在国内全面实行西方制度,我们面见天皇也只是行鞠躬礼,再无跪拜之礼,这是日本的制度。请殿下谅解。”大久保利通复又说道,“且今日乃是太后当面,太后并非中国执政之君主,我亦是不用行跪拜大礼。”

    这样拙劣的挑拨。皇帝微微一晒,笑盈盈的看着太后,太后亦是微微一笑,“贵国虽然有贵国的制度,但是岂不闻有入乡随俗之说?中国使节在西洋各处。均是行西洋礼节,贵使乃是天皇驾前最得力的臣子,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太后话里的意思还是要求大久保利通行跪拜之礼,大久保利通微微皱眉,十分不悦,“西洋诸使节在中国亦未曾行跪拜之礼,日本和清国乃是平等的邦交之国,并非贵国之藩属国。”

    “日本如何能和西洋诸强相提并论?”太后毫无顾忌的闪动着自己的毒舌,“天朝富有四海,而日本只是偏居于角落之中。焉能和西洋诸强国比之!”

    大久保利通涨红了脸,这是红果果的羞辱,他的手紧紧的压在裤线之上,咬着牙,“请殿下注意言谈举止。”

    太后心里十分痛快,日本人也有这样的机会让自己训斥挑刺的时候,“好了,那贵使要求见本宫,有何指教?本宫洗耳恭听。”

    “有关琉球之事……”

    “琉球乃是天朝藩属,此事毋庸再言!”太后说道。“大清管着外交之事乃总理衙门,总理衙门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

    大久保利通随即作罢,他清楚的明白了,有关琉球的地位。不能解决的原因就是出自面前这两位母子,对于无用功他从来都是不屑做的,“还有通商之事。”

    “通商亦不用多说,同治元年以来,门户开放,洋务图强。未有闭关锁国之意,贵国商贾来往,亦是如此,不会有任何偏见。”

    “西洋诸国有专属港口,并优惠之策。”

    “那是因为西洋有诸多先进技术,”这时候是同治皇帝说话了,“故此有关税优惠之策,不是朕没有礼貌,贵国如今有什么可堪中国之用的东西?若是有,朕亦是能给贵国最优惠之策。”

    太后看着僵硬的大久保利通笑而不语,日本人想着空手套白狼?自己不知道也罢了,知道了怎么能容许他们如此,“日本国也开始了维新,如此甚好,但贵国离欧洲颇为遥远,洋务之事若是有不知道的地方,也可以到中国里学习嘛,听说贵国的银矿甚好,开采能力如何,需不需要中国援助之?是不是叫石见银矿?”此地的银矿出产一度占到全世界白银的四成,直到下个世纪二战前夕都一直还有出产。

    “多谢殿下关心,日本国内的事务,日本国可以自行解决。”大久保利通心里很是恼火,面上却没有露出来,“日本国愿意和清国进行各个方面的交流。”

    日本人当然不肯把银矿交出来,太后只是这么一说,逗逗日本人而已,中国人还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我听说贵国要和英国签订一等铁甲舰的合同?可有此事啊?”

    “是,已经准备好签订合同了。”大久保利通心里十分震惊,为什么这位太后,对于工务卿在英国签订的合同如此清楚。

    “一等铁甲舰吃水有四五千吨之重,北洋水师如今还一艘都没有,只是有吃水二三千吨的二等铁甲舰四五艘而已,其余都是小船,”太后悠然说道,“那日后贵国的海军水平可就远远超于北洋水师了。”

    “不敢和中国比肩。”

    “既然贵国说要和中国互相交流,”太后笑盈盈的说道,“本宫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不知道贵使意下如何?”

    “愿闻其详。”

    “北洋水师自从成立之后,未有于其他之国交流之事,英法舰队远来,亦是做敌对之事,”太后说道,大久保利通心里砰砰直跳,“岂能就闭门造车,而小看天下豪杰,所以,何不让北洋水师访问日本,与贵国多做交流,为东亚之和平携手做出贡献。”

    大久保利通大惊,如今日本海军还是初具雏形,对付琉球国倒也罢了,他们只是有几艘舢板而已,若是对北洋水师不惧,亦不会有北洋水师巡视中日海域边境,天皇就急诏自己要速速解决中日之事,务必不能现在激怒中国人,他不敢想象,连片绵延数里的北洋水树出现在东京湾的场景,对于国民,对于政府,是怎么样的刺激。他正准备拒绝,太后快速的说道,“本宫意已决,不用多说了,总理衙门会照会贵国外交部的,我舟车劳顿,就不多陪了,贵使也要启程返国,就请退下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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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介绍:
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两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香港!台湾!琉球!外兴安岭!库页岛!朝鲜!越南!......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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