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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全文阅读

作者:因顾惜朝     重生之我是慈禧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二、巍巍宫阙(一)

    大久保利通还没来得及讲话,太后就起身,和皇帝一同走了出去,对着大久保利通急急说的话视而不见,两个人下了楼,火车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两个人被大臣和宫人们簇拥着上了火车,专列的车厢里头,尽数都是明黄色的装饰,十分豪华,太后坐了下来,皇帝笑道,“那个日本人脸上的样子,实在是好笑,皇额娘干脆利落的堵住了他的嘴,他说的话倒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皇额娘,您要北洋水师去日本访问,除了威慑之外,可还有其他意思?”

    “你也觉得有其他的意思?皇帝。”太后坐在软和的靠垫之上,接过了唐五福送来的燕窝,用银勺子喝了一口,“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皇帝笑道,“儿子不知道,这才问皇额娘来着。”

    “那我来说一个寓言给皇帝听,”太后笑着说了一个故事,也不知道是未来的事,还是以前的事,“有两个国家,都是霸主……”

    太后说完了寓言,对着皇帝眨眨眼睛,“这个故事怎么样?”

    皇帝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若是如此,可得十数年之太平,可皇额娘如此重视日本人,是不是太?”

    “小题大做吗?”太后接过了皇帝的话,皇帝讪笑,她摇摇头,“不会,对于日本人,永远都要郑重其事,皇帝也是通读历史的,你可见过,有任何一个国家,还是困顿如斯,就已经做好蛇吞象之心,准备好什么征韩论,什么侵中论?算起来,也只有当年诸葛亮的隆中对一样,被当世的世人贻笑大方,却在后世成为了事实。”

    “日本人若是想崛起,就必须要压住中国,不然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世界上有话语权的国家,明朝的丰臣秀吉就是如此,”还有接下来的对付清朝,对付民国,这都是日本人一力贯之的政策,几百年之间从未动摇过,日本人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的崛起,必须踏着中国的尸体上去。“所以才会有这样多的试探,琉球之外,将来必然还有其他的困扰,若是咱们无理先行诛罚之事,英法等国必然出面干涉。”

    “英国人居然不卖给咱们一等铁甲舰!”皇帝也十分恼火,“总理衙门交涉多日,皇额娘也是亲去英吉利,英国人居然如此,要知道,咱们又不是不给钱。”

    “岂止就如此而已,我欲问英国人购买造船厂设备,亦是被回绝之,若是咱们花了钱就能买到最好的,这倒也罢了,哼,可英法两国捏着最好的军舰,不肯卖给我们,偏偏卖给了日本人,这心思,还用说嘛?自然怕我们一家独大,阻碍了他们对于世界的统治。”

    火车开动了,朝着西边驶去,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是很慢的,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太后倚在靠垫上,笑着对皇帝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十分担心,我这去欧洲也不是就是玩的,尼德兰买了一些造船设备,德国也签了合同,准备给咱们造一等铁甲舰!咱们把工人都派过去,一起造,把造军舰的技术都学了来,再自己个慢慢摸索,将来一定可以不用再仰洋人鼻息了。”

    “寇都从海上来,水师的确十分要建,皇额娘的意思很对,买不如自己建,”皇帝说道,他看着皇太后,“皇额娘辛苦了。”

    “不辛苦,”太后笑道,“只是你不能出远门,不然去见识一番,再和国内做比较,择其善者而从之,这就很好了,不过我的见闻亦能说给你听,除去购买火枪炮等制造机器之外,我更是延请了德**官来十二镇来作为教官,德国人先后三次战争都是大捷,无敌于欧洲,这陆军,想必是极为有用的,我见过他们的操练之策,觉得颇好,就请了来教导十二镇,十二镇虽然成立多年,可依然是陋习颇多,中国之军,要和世界各国一较长短,这新式军队,必须要建立起来!”

    “旧年平定新疆以及白彦虎之乱如此耗费时间,说不定也是因为火枪火炮普及之后,中**队不适应的缘故,朝廷的军队,还是要对外才好,老是平叛,有什么意思。”

    “皇额娘,”原本在默默听着的皇帝喊了一声,太后停下了话,“怎么了?”

    皇帝端正身子,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诚恳的对着慈禧太后说道,“儿子把水师和十二镇,从今天开始,就都交付给皇额娘了。”(未完待续。)

十二、巍巍宫阙(二)

    雍和宫的左近,原本颇多佛寺,昔日雍正皇帝的潜邸,如今已经是成为藏传佛教在京中颇为重要的寺庙,理教院管理藏传佛教的寺庙目录之中,雍和宫地位十分尊贵,按例说,左近的佛寺应该亦是过的很滋润,只是这一日,旧年因洋人入侵,有处佛寺不甚被僧人蜡烛烧毁,因此一直荒废到了现在,旧年终于有工匠前来营造,陆陆续续建造了许久,大约总有两年的样子,这才堪堪造成,选了这一日来准备开光,早起就已经门庭若市,不过大家都很是奇怪,这里居然是一处道观。

    国人是喜欢看热闹的,不多会就是挤满了人,见到门口排成两排延绵数里之路的身穿青色道袍,头顶插了一只铜质莲花造型的簪子,顿时明了,“啊,原来是白莲教的道观。”

    “难怪敢在雍和宫边上开道观,也只有白莲教的道爷们敢如此了。走,咱们进去瞧瞧。”

    大门前莲花瓣随风飞舞,街上尽数是莲花香味,门口知客的八位道士穿着是玉色的道袍,挥动着拂尘,同进同出,宛如一人,观内又有两班穿着暗红色道袍的道士敲磬打钟,吟唱道歌,曲调曼妙,让人闻之欲醉,门口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僧道尼等人,亦有萨满巫师、西洋教士等人,都是各教在京中之代表。济济一堂,人呢似乎来的差不多了,只是似乎知客道人还在大门外候着谁,连穿着白色道袍的一个圆圆胖胖中年道士都走了出来,所有道士见到这个胖子,齐齐稽首,“教主。”

    “原来这位道长就是白莲教教主啊,”一个闲汉摸着下巴说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样子啊。”

    “哎,你懂什么!”边上一位大妈呵斥闲汉,痴迷的看着那位道士,双手合十。念佛号不已,“长寿无当老母娘娘!这位教主可是神通广大,昔日在新疆,一口气就吹倒了几千反贼。又放出飞剑,千里之外,就割了白老虎的项上人头,那白老虎可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一下子就被教主杀了。教主可是护国的大功臣,你可不能乱说!”

    那个闲汉笑道,“什么白老虎,不过是白彦虎吧?他练过金钟罩,破他倒是也简单,只要用……”闲汉还没说出什么,道观门口鼓乐之声大作,掩住了闲话的声音,闲汉不再说话,只是伸长了头。看着门口的街上,仪仗锣鼓过后,出现了两个牌子“理教院尚书”。

    “哎哟,是理教院尚书来了,这白莲教面子可真大!”

    轿帘掀开,理教院尚书载龄下了轿子,白莲教教主长青子微微稽首,“劳动尚书玉趾光临寒微,实在是罪过,蔽教上下同感朝廷恩德。”

    载龄笑道。“无妨,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你白莲教如今洗净前尘往事,成为护国良教。我这个理教院尚书,焉有不来之理?”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也不进去,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过了半盏茶的时候,又有另外一幅仪仗队伍到了前来。当中是一辆黑马拉着的西洋马车,到了跟前,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这必然是王爷的仪仗,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王爷。

    马车的车门被打开,下来了一位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穿着四团龙补服,上嘴唇留着短须,大步走上台阶,显得十分干练,载龄和长青子一起行礼,“七王爷。”

    “免礼免礼,”来的正是天子的七叔,醇郡王,他摆摆手,拦住了两位的行礼,“我原本是在丰台的,只不过,皇上命我今日代替他来此地,为你这个教主增添面子,哈哈,”醇郡王笑道,“万岁爷去天津迎接太后,不然今日必然是他来的。”

    “王爷能来,亦是蔽教无上荣幸。”长青子圆脸上堆着笑容,“请。”

    站在门口两边沿着大街站了几里地的道士们一齐宣读道号,一时间响彻云霄,又有无数莲花瓣从半空之中洋洋洒洒飞落,百姓们瞠目结舌,以为近乎神迹,三人在知客的护送之下,进了道观,道观正殿外有两排紫竹,也不知道在北边,这竹子是如何维持生长的,汉白玉的大殿前铺满了青石板,醇郡王看着那大殿的规制,又抬头看了看飞起的檐角,载龄知道醇郡王想什么,连忙说道,“这大殿的规制是军机处报了皇上定下来的,只有七间大小,且较之大内的宫殿,低了一半,不会逾制的。”

    醇郡王点点头,“如此就是甚好。”大殿外已经站满了人,均是理教院下管辖的三教人物,喇嘛僧道尼等人,还有带着白帽子的回回,穿着黑袍的东正教基督教天主教主教们,几个人瞪得乌鸡眼似的,醇郡王瞧着好笑。大殿的上头的匾额盖着红布,两边挂着长长的金绳,长青子请醇郡王和载龄一同拉下金绳,为此道观开幕,红布撤下,赫然再现是“敕建云尘观”乃是皇帝御笔,御赐的牌匾都是树立从上到下直书,类似宫殿题字,“云尘观?有什么说法不?”醇郡王问道。

    “云者在于空中,尘者落于大地,为道者,心怀云之道心,济世为民却又要脚踏实地了。”长青子拿着拂尘笑着回答道。

    坐在大殿前的白莲教道士,见云尘观露出真容,又是道歌唱起,响彻云霄,“这话不错,”醇郡王点点头,“你教若是如此想着,必然能享太平开枝散叶,西方人的书里说,尘土到了空中,遇见水就成了云朵,云是尘,尘是云,两者乃是一体,这样看来,倒是颇和你这道观的意思了。”

    大殿之内,两厢供奉着满天神佛,白莲教原本就是本土宗教,融合三教,所以这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神仙,比如送子娘娘、财神、土地公公、降龙伏虎罗汉等,悉数在场,正中央,莲花花纹雕刻的三座宝座上,右侧的是袒胸露**哈哈大笑的弥勒佛,左边是一位骑着青牛的老者,赫然是太上老君老子,正中间的宝座,却是空着。(未完待续。)

十二、巍巍宫阙(三)

    醇郡王看到正中间的莲花宝座空着,不免奇道,“这是哪位神仙,为什么空在此处。”

    “好叫王爷知晓,此乃本教未来之教主,无生老母。”

    醇郡王微微皱眉,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自己真是难以接受,“就是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吗?”

    “是,无生老母乃是本教最高神坻,此时却不知道面容相貌如何,故此先空在这里,等到日后瞻仰到无生老母娘娘的真容,再诚意绘上金身。”

    “那你这个神仙,如今可保护着大清国啊?”醇郡王问道。

    “这是自然,”长青子深深鞠躬 ,“蔽教之神自然有守护中国之责。”长青子微笑说道,“无生老母已经转世了。”

    “哦哦。”醇郡王见到长青子如此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原本也不信这些,只是皇帝派遣下来,自己不好不赖,这些鬼把戏骗骗愚人也就罢了,横竖如今有理教院管着,不怕他们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风波。

    供案上摆好了各式鲜花瓜果,未见任何荤腥,长青子给载龄和醇郡王各捻了三炷香,醇郡王祷告完毕,长青子又把香放在了香炉里,请两人到静室奉茶。

    载龄摇摇头,“我瞧着你这道观殿宇甚多,我是喜欢雕塑佛像的,不免瞻仰一番,王爷,我就偷个懒了。”

    载龄颇为喜欢这些,醇郡王也是知道的,“去吧,若是看到有合适的佛教,不免也帮我请一尊回去,我那位福晋,倒是颇信这些东西。”

    长青子亲自带了醇郡王到一处偏殿奉茶,殿内古朴有致,有一个铁制大鼎,燃着不知名的香料,闻上去十分舒服,长青子请醇郡王坐下,道童奉上了香茶,又摆上莲子梨枣等果品,醇郡王喝了一口,“日前你送过来的平安符我收到了,很是不错,我那个儿子带上去之后,晚上就不哭闹了。看来你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还真有用。”

    长青子微微一笑,不以醇郡王的散漫态度而生气,“这不是贫道的功劳,是无生老母庇佑世子爷,世子爷的福分大的很,诸邪不侵,神佛庇佑。”

    “他自然是福气大的,是太后娘娘的亲外甥,万岁爷的堂兄弟又是表兄弟,”醇郡王笑道,“自己阿玛又是郡王,日后一个贝勒是逃不了的,若是太后和皇上恩典,说不定,这个郡王还能承袭一代。”

    长青子神秘一笑,挥动了一下拂尘,“贫道素擅观察面相,世子爷的福分,说实话比王爷您,要大的多了。”

    “是吗?”醇郡王摇着脑袋,哈哈一笑,“那看来这小子也是个当差的好料子,说不定日后还能封个亲王,让我这个阿玛也沾沾光享享福。”

    “王爷自然是能沾光的。”长青子笑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若是真的准了,那我必然来酬神的,”醇郡王笑道,他素来见惯了这种宗教人士神神叨叨说些不找边际的话,吉利话谁不会说呢?但是吉利话听起来就是如此的顺耳。难怪世人都爱听吉利话。

    长青子微微一笑,见醇郡王如此说话,也不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我听说王爷府上有先帝爷和皇太后合著的天马图一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贫道看上一眼?”

    “这个简单,你什么时候来我府里下帖子告诉我一声就是,”醇郡王说道,“这是先帝爷赐给我的,我不方便拿出去,但是你来我府里,看上一眼,那没什么不妥当的。”

    “如此多谢王爷,”长青子拱手致谢,两个人正在说话之间,室内的大鼎突然冒出了火光,倒是吓得醇郡王一大跳,“来人哪!走水了!”

    偏殿外头急匆匆的走进了许多道童,长青子脸色大变,盯着那火光看了许久,“不是走水了,”他吩咐道童,“速速去叫你张师兄过来!”

    “是。”

    被称之张师兄的人奔了进来,见到那个大鼎,亦是脸色大变,“这,教主,鼎烟如何变成如此?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盏茶之前。”

    “这,这,教主,大事不好!”

    “马上联系祖庭的人!”长青子吩咐下去,转过头朝着醇郡王稽首,“请王爷速速回府,已经有了大变,切不可在此地逗留了。”

    “这不就是鼎里头起了火吗?”醇郡王有些莫名其妙,摸不到头脑,“怎么会有了什么变故?”

    “玄机搅乱无比,天狼星起于玄水,看来,又要起纷争了,”长青子微微叹气,“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知道,不是好消息!”(未完待续。)

十二、巍巍宫阙(四)

    听到同治皇帝这样的话语,慈禧太后微微一愣,看着皇帝的双眼,皇帝的双眼清澈无比,望着自己,太后愣住了,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她的心里如同浸润在这时候北国九月的暖阳之下,分外的温暖。

    “怎么突然这么说?”慈禧太后笑道,“你是皇帝,凡事都是你该做主的。”

    “儿子还需要历练,军事上的事儿不通,”同治皇帝颇为洒脱,“皇阿玛在的时候,皇额娘就是帮着皇阿玛料理军务上的事,经验比儿子多多了,如今西洋诸国争霸,若是没有一个有把握的人主管着,如何能指挥军队水师犹如臂指?这是皇额娘才担得起的担子。”

    慈禧太后摇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只是见识比你多了一些,凡事还是你做主就是,历练久了,自然就会有了经验,谁都是没经验这么过来的,你长大了,知道轻重,皇额娘已经撤帘,不能再对着外头的事儿,太过于指手画脚,不然外朝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且不说,那些在西洋签的合同,怕是国内不少人觉得我多事,不过我也不怕他们说闲话。我瞧着,接下来这些年,没有什么大事儿,咱们安静下来,细细的琢磨国内的事儿,把国内的事儿办好,这就是好了,咱们虽然是母子,可也怕外头的人挑唆,所以我还是不用管着,你自己处置就好。”皇帝还准备说什么,太后复又说道,“什么事儿你只管来问我,我还能不帮你嘛。”

    两个人心结已消,谈笑自然了起来,皇帝恢复了以前的慕孺之情,说趁着皇太后出洋的时候,把寿康宫准备重新翻修了一下,只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太后回宫,还是择宫别住罢了。

    太后摇摇头,“寿康宫还是新的,就不用再修了,外头的人肯定又是劝谏吧?”

    “他们不敢,这是儿子孝顺皇额娘的,”同治皇帝笑道,“只是修缮下宫室而已,恭亲王和宝鋆没有说什么,儿子还准备修缮一下三海,也让皇额娘在城里也有地方散散心。”

    “你呀?”太后戳了戳皇帝的额头,“自己想热闹就热闹罢了,还把我抬出来,正经和你讲,如今还不是享福的时候,”太后正色道,“我去德国一见皇室,才知道德国如何能这么快的崛起,德国皇室自德皇以下,过得都是极为清苦的生活,每次吃饭不过一两个蔡而已,要说,咱们这日子要过,却也不能太过奢靡了,虽然如今咱们比以前宽松多了,也不能把钱放在大兴土木在修缮宫室上,内务府如今铺子铺的大,工厂建的匆忙,银子周转不开,银子有富裕的,还不如都放那里去,寿康宫不用修了,三海也太大了,不如先修南海吧,等以后宽松了再建别的地方。”

    皇帝笑嘻嘻的答应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做,我的事儿忙的很呢,这次去海外,收获最大的不是和外国人签了多少合同,而是收罗了不少学者过来,我指望着这些人不拘也要做出什么事儿来,这些基础科学,虽然急切之间做不出赚钱的东西来,可都是工业的基础,等闲不能轻视之,我准备着把他们都安排在同文馆里头,边教书,边搞科技,把咱们自己人都带起来,这样过个几年,想必凡科技必问洋人买的局面,定会改观。”

    同治皇帝点点头,“我听赫德说,西方人发现了电,说此物若是运用得当,乃是比得上内燃机的大发现,我倒是奇怪了,这电怎么发现的,民间都说此物是雷公电母掌管,人间那里得见?”

    太后哈哈大笑,“你瞧着那些洋人,可不是像雷公?就当做是雷公罢了。”太后虽然是半吊子的文科生,对着理科之事一知半解,但是也把电的事务讲的头头是道,也靠着这些似懂非懂的话语,把那些学者讲的一愣一愣的,又加上了金元攻势,这才忽悠的英德奥等国的学者举家前来中国。

    说到这个,太后显然是十分兴奋的,“这些人可都是宝贝,这留到了中国,可不能供起来,要狠狠的压榨他们的知识和技术,他们的研究无条件要支持,不管花多少钱。”

    皇帝点点头,“那就让小安子每年先拿一百万出来,”皇帝笑眯眯的说道,“儿子也是吃大户了。”

    两个人正在谈笑的时候,太监陈胜文扣了扣包厢的门,“万岁爷,太后,兰州来的电报。”

    “拿进来!”皇帝翻开了那电报,“什么,浩罕国百姓暴动,沙俄入侵了!”

    “入侵就入侵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太后不以为意,“浩罕不恭顺久矣,吃点苦头也是好了。”

    皇帝苦笑,“可俄罗斯人搂草打兔子,顺带着也进入了新疆,逼近了伊犁。”

    “什么!”(未完待续。)

十二、巍巍宫阙(五)

    1873年,浩罕第二次爆发大规模农民起义,军队主力进行镇压。随即布哈拉汗国入侵,国内吉尔吉斯部落也发生了叛乱的环境下,浩罕汗国可汗,古德亚汗向奥斯曼帝国求援未果,同时朝着中国发出使节请求支援,可惜被叛军所阻,未能到达新疆,古德亚汗无法,只能宣布退位。叛乱者们拥护纳西尔丁汗即位,这原本是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但随即沙皇俄罗斯帝国以“前任可汗要求武力保护”的理由,在斯科别列夫将军的率领下开始了对浩罕汗国的入侵,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几日之间,浩罕各处尽数被俄罗斯人的哥萨克骑兵占领,只剩下都城左近几处,古德亚汗虽然是小国之主,却也有骨气,见到俄罗斯人用自己的名头来攻打己国,悲愤交加,跳楼自尽。新任国主纳西尔丁汗无法,往南就是仇敌布哈拉汗国所在,北边又是俄罗斯人大肆烧杀,断本国基业。四周都是四面楚歌,无法偷生,似乎只有一死以报国了,所幸一个流落到此地的中国落魄书生,拦住了纳西尔丁汗,说这并不是山穷水尽的地步,昔日中国有国王三战三败,十年生聚就卷土重来,如今俄罗斯人势大,却还有与之敌体的大国在侧,中国仁德,必然会为国主撑腰,解浩罕之困。纳西尔丁汗听进了心里,也顾不得妻子儿女,裹挟着几个还算得力的大臣,弃国而走,骑着骏马一路逃进了中国境内,俄罗斯军队得了纳西尔丁汗逃走的信息,焉能不急?若是他不投降,自己手里的古德亚汗又自尽了,这样出兵没有借口,必然遭受中亚诸汗国抵制,不利于总督府对于此地的管辖和统治,故也紧追不舍,纳西尔丁汗走走停停,到了新疆境内,到了一处,俄罗斯人随即而来,连续攻克了几处据点,伊犁以西原本就没有多少成建制的城池,俄罗斯人长驱直入,如若入无人之境,纳西尔丁汗连大气也来不及出,又连忙逃跑,一两人之间就已经躲进了伊犁。

    左宗棠大怒,连忙指挥本地民族团练和绿营拦住,一边和土耳其斯坦总督座下将军斯科别列夫交涉,一边立刻上报中枢,西北局势又是动乱了。

    “好一个俄罗斯人!”恭亲王不悦的说道,“且不说他入侵中国藩属,居然还进入到新疆地界了!实在是不成体统,马上叫奕劻宣召俄罗斯大使!”

    宝鋆也暗暗叫苦,“我的天老爷,那位读书老爷是不是申公豹转世的?还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把祸水带到中国来了!浩罕此国不尊中国久矣,旧年来了中国,稍微有了些礼仪,那也比不上朝鲜琉球苏禄这些国家恭顺,要我说,灭了就灭了,横竖也不算什么上的了台面的,王爷您说,是 不是?”

    恭亲王摆摆手,“不是这个礼,再怎么样,咱们这天朝的藩属也轮不到俄罗斯人不通知咱们就自行教训的,再说了,还进了咱们的疆土,这可实在是肆意妄为。”

    “俄罗斯人素来如此,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文祥说道,“圣祖朝就是这样进了黑龙江,若不是圣祖皇帝打了胜仗,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呢,这百余年来从未改变。”

    “阿古柏平定之后,浩罕惧于中**容之胜,稍有顺从天朝之意,而俄罗斯人颇为失意,今日之事,怕有借题发挥之意,王爷不可不察。”胡林翼虽然不曾亲自带过士兵,但是他也是颇为知兵的人,昔日太后也有意让他出任大司马之职,只是他坚持不就,这才让江忠源当了兵部尚书。

    胡林翼说的话很对,恭亲王不免有些吃惊,“那这,难不成,俄罗斯人要和咱们在西北动手了?”

    朱学勤也很是担忧,“听闻沙皇也是一代雄主,旧日就解放了许多奴隶,国力蒸蒸日上,前几年不顾及西洋列强反对,径直吞并了波兰。”论眼界之阔,本朝军机处胜过任何一朝,天下大事也是知道不少。“几十年之间,慢慢蚕食夷播海海(巴尔喀什湖)以西诸部之地,哈萨克已经不复存在,三汗国也是国土日减,这等野心,这等毅力,实在是令人惊惧啊。”

    苏拉进了值庐,禀告说道,“王爷,各位大人,内务府传来消息,太后已经进城,太后亦说军务紧要,今日就不用递牌子,皇上就直接在养心殿叫起,等着各位。”(未完待续。)

十三、浩罕之乱(一)

    太后的车驾从神武门进,到了寿康宫前,自慈安太后皇后以下,尽数到齐,齐齐整整的站在寿康门前,太监得信,飞快地报给了慈禧太后,太后下了轿子,见到众人尽数俯下身子行礼,点点头笑道,“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一同进宫吧。”

    太后率先进了寿康宫,先去后殿寝宫换下大衣裳,众人就在正殿等着,寿康宫的正殿上头的匾额,是乾隆皇帝的御笔,“慈寿凝禧”,正是应了慈禧太后的徽号,分外吉祥,众人尽觉是祥瑞之兆,两边有对联:“玉琯应阳春祥开南极;璇宫呈丽景庆洽西池”亦是御笔。满殿都是龙凤和玺彩画,这彩画乃是规格最高的样式,等闲宫室都是不能用的,上面龙腾凤飞,分外鲜艳夺目端庄大气,

    众人就站在地上候着,无人说话,就连咳嗽声也没听到过,不一会慈禧太后就出来了,见到众人又要行礼,摆手笑道,“成日里见的,何须如此多礼,快快都坐下。”

    众人按照班次坐下,慈禧太后高踞宝座之上,慈安太后坐在左手的位置,皇后坐在了右手的位置,太妃太嫔和六宫嫔妃各分一边坐下。

    宫女奉上了茶,太后环视众人,见到满满当当十多人塞满了正殿,笑道,“这寿康宫虽然不算小,可这么几个人坐着,正殿就紧巴巴了的,论起来,还是园子里舒坦。”慈禧太后眼尖,看到坐在末座的有一个嫔妃模样的女子,自己从未见过,于是问道:“后头那位是?怎么以前没瞧见过?”

    慈安太后笑而不语,看着皇后,皇后身子朝前倾斜,回道:“是瑨贵人,皇上今年新封的。”

    瑨贵人款款站起,端端正正行了大礼,“臣妾永福宫张氏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慈禧太后看了看瑨贵人的模样,爽朗大方,虽然不是绝色,但胜在娇俏可爱,只是看上去有些眼熟,慈禧太后想了想,问慈安,“这好像是你宫里头的人?”

    “是,”慈安太后侧着身子回道,“以前是我宫里头的宫女,皇帝不嫌弃,给了个名分。”

    慈禧太后点点头,看了看瑨贵人,“叫什么名字啊?”

    “臣妾贱名桂莲。”

    “桂莲,恩,是好名字。”太后说道,“起来吧,安茜,把那个桂花莲叶簪子赐给瑨贵人,”太后对着瑨贵人说道,“恰好有这么一个簪子,应了你的名字,是最好的东西了。”

    “多谢太后,臣妾不胜欣喜。”瑨贵人原本十分忐忑,之前自己可是被太后厌弃的,没想到今日太后居然如此和蔼,和自己想象中的毫不一样。

    皇后微微有些失望,转过头朝着慈禧太后笑道,“瑨贵人伺候皇上十分妥帖,臣妾等人都松快了不少。”

    这话一出,有几个嫔妃脸上就显现了异色,尤其是赫舍里氏,撇了撇嘴,瑛妃倒是尚可,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慈禧太后微微一笑,“那就是最好,你们后宫中的人,第一要紧事就是伺候皇帝,皇帝顺心了,处理政事才没有后顾之忧。皇后你主持后宫,凡事都以皇帝为重就是最好。”

    皇后站了起来,恭顺应下,慈禧太后又问,“听说你阿玛上次身子不好,如今怎么样了?”

    太后这是为了皇后的面子,这才没有直说崇绮被人打伤,只是说身子不好,皇后回道:“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在家休养了几日,就回去当差了。”

    “承恩公用心当差,得罪了人不稀奇,不过皇帝自然是记得他的好,且待来日吧。”太后温言宽慰,“皇帝是重感情的人,谁对他好他是记得的,只是面上不说而已。”

    皇后点头应下了,“儿臣听皇额娘的,阿玛的性子急了些,吃些苦头,或许能受点教训。”

    慈安太后笑道,“姐姐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宫里头的人都是没头苍蝇一般,失了主心骨,这才闹出这么多风波来,皇帝也失了分寸,我还被皇帝拉了次壮丁,见了次军机大臣 ,”慈安太后有些惴惴,“实在是惶恐不安呢。”

    皇后眉心一跳,随即不动,只是双手揉着手帕,“瞎说什么呢?你也是主心骨呢,”慈禧太后淡然笑道,“你也是皇帝的母亲,自然,你们都是,”慈禧太后对着丽贵妃和云贵妃说道,两位含笑点头,“我不在,你们帮衬着皇帝很好,我从西洋带了许多洋人的物件来,自然,比不上咱们自己的好,不过呢异国风味,见见新鲜,自己用或者是留着赏人都是不错,”太后大手一挥,十分豪爽,“人人都有!”(未完待续。)

十三、浩罕之乱(二)

    朱学勤连忙左右看了看,“哎哟,老宝啊,”朱学勤也不顾及了直接就喊了宝鋆这个称号,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宣礼处虽然都是探子,可也不是给朝廷惹事的人,就看当年彭雪琴纳妾之事,也是宣礼处按了下来,这才没闹出什么风波出来,宣礼处想必是不会如此的。”

    “不会?”宝鋆微微冷笑,双手拢进了袖子里头,“不见得,”太监走了出来,说皇帝已经在了,宝鋆按下话头,排好班次,不再说此事,“咱们且走着瞧吧,还有,别再叫我老宝了。老朱~”

    两个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垂手低头的太监宫女们,指不定都是宣礼处的人,有什么话,还是回自己的宅子里再细说得了。军机大臣排班准备进养心殿,一边的醇郡王气喘吁吁的疾步走了过来,见到恭亲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白莲教那里也得到了消息,说是新疆又有动乱,”他是御前大臣,今日原本轮到他值班,“我就连忙赶回来了。”

    “这些人消息真是灵通啊,”文祥摇头,“难怪太后把他们的祖庭安排到了新疆。”

    到了养心殿东暖阁,皇帝已经在等着了,先是把军报发给众人瞧了瞧,恭亲王等人大约有点数了,毕竟这军报里头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恭亲王从容不迫的回道:“按照左宗棠的奏报,俄罗斯人只不过是误入新疆,并不是想要和中国为敌,通过总理衙门和俄罗斯人交涉即可,命俄罗斯骑兵速速退出夷播海之东。”

    “那浩罕国主呢?”皇帝问道,“总不能不管不顾了吧。”

    恭亲王原本想说把浩罕国主驱逐出境,任由俄罗斯人处置,听到皇帝的语气,也连忙换了说法,这些日子和皇帝相处的不算和谐。这些小事上无谓做争执,“浩罕国主对中华素无敬意,藩属之礼,也是时断时续。旧年还颇多争执,咱们如今能收留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恭亲王说的话不能没有道理,为了维持对新疆的统治,清朝不得不在该地区投放大量的财力人力。进入19世纪后。为了牵制浩罕汗国扩大疆域的野心,清朝开始在新疆地区逐步限制浩罕商人的活动。另一方面,强盛起来的浩罕汗国对清朝这种措施颇为不满,同时也觊觎清朝控制之下的喀什地方。为此,浩罕一直支持新疆反抗清廷统治,拒绝引渡大和卓之子萨木萨克,并在大英帝国支持下为萨木萨克策划复国。1820年,萨木萨克死后,1826年,穆罕默德?奥马尔汗的儿子。穆罕默德?阿里汗又支持大和卓的孙子张格尔入疆建立“赛义德?张格尔苏丹国”,出兵叶尔羌地区,史称张格尔之乱。

    张格尔之乱引发了几十年未遇的新疆大规模叛乱,清朝与浩罕汗国断交,并出兵平定了叛乱。1828年,张格尔兵败被俘,送至北京后处死。然而,这次大叛乱也给清朝在新疆的统治带来了很大打击,使得清政府不得不考虑与浩罕汗国相妥协。1830年,清朝与浩罕汗国议和。同意了浩罕汗国向新疆六城地区派遣“长老”,行使领事特权的要求。通过派遣长老,浩罕汗国可以一面保护浩罕商人在新疆的利益,同时直接对浩罕商人征税。从而保证浩罕汗国垄断在六城地区的贸易利益。

    但是在张格尔之乱以后,浩罕汗国还是没有放弃其对喀什地区的野心,时常支持和卓族人的复国行动,介入新疆事务。最近的一次平阿古柏之乱,阿古柏亦是浩罕之人!

    浩罕可谓是中亚的搅屎棍,如今顶不住俄罗斯人的铁骑。倒是又想起中国的好来了,皇帝也甚觉其话在理,恭亲王又说道,“藩属不仁,中国却不能无义,浩罕国主弃国而走,国土尽失,若是再被俄罗斯人绑了起来,如此就难堪了,纳西尔丁汗可长居于中国,效仿其余藩属旧例,给予金银即可。”

    “可纳西尔丁汗也上了血书,恳切要求为其复国,并愿世世代代为中国藩属,这倒是也罢了,”皇帝犹豫得说道,“可他说的一句话,倒是极为在理,说中俄之间,需有小国以作缓冲,不然两强直接接壤,必然龃龉甚多。若中国助其复国,必然为中国在夷播海之头号忠藩。”

    李鸿藻嗤之以鼻,“浩罕国主畏威不怀德,就听着这些话,如何听得?若真有此意,昔日张格尔和阿古柏就不会连续入新疆闹事,再者,如今乃是浩罕汗国即将灭国的时候,中国若是真有此意,亦会被人以为有趁火打劫,假道灭虢的意思在里头,大违天朝仁照四海,施恩藩属之德。”

    宝鋆倒是说了自己的顾虑,这是从户部尚书的差事发散的,“浩罕立国之本,乃是中西外贸之中转站,以此发家,其国每年赋税甚多,若是万一被俄罗斯人占了,这银子可都是到了他们的口袋了。新疆自平定阿古柏之后,至奥斯曼俄罗斯等内陆国的贸易均从新疆进出,这关税实在不少,俄罗斯人此举,今年新建的海关银子是收不上多少了。”

    宝鋆隐隐赞成浩罕不能被俄罗斯人兼并,但是他也直说,“若是大军出动,又要靡费钱粮,且得不偿失,臣亦是觉得总理衙门呵斥之即可。”

    “那浩罕国主呢?”皇帝有些不悦,“就放在伊犁?”

    “臣倒是以为,可以把国主先收留着,以待日后时局变化,”文祥说道,“听说这纳西尔丁汗乃是国中臣民所拥立的,这民心基础想必是有的,如今且不用和俄罗斯人一般计较,他们要求咱们把纳西尔丁汗交出来,咱们自然不用理会,日后若有变化,咱们把他抬出来,想必这浩罕国,亦是能复国,再者,俄罗斯人手里连个国主都没有,如何兼并浩罕?浩罕可未曾投降。”(未完待续。)

十三、浩罕之乱(一和二之间的)补发

    众人又起身谢恩不已,不一会,太监来报,两位公主,荣寿和荣安公主也进宫了,两个人进来婷婷拜下。荣寿公主指了一等公桂龄之子御前一等侍卫马赛,太后特意叫人看过,确保是要身子康健的,一等公桂龄虽然家世中落,但是爵位还在,家里头人口也不多,清净的很,太后怕荣寿下嫁,应付妯娌之事繁琐,特意选了此人,恭亲王也十分满意。

    两个公主都是住在十王府里头,不和公婆同住,太后见到两个人,含笑感慨,“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咱们也是长辈了咯。”

    “自然是长辈了,”丽贵妃笑道,“什么时候太后您做外祖母就是好了。”

    这话一说,荣寿公主犹可,荣安却是红了眼,低头不语,慈禧太后微微皱眉,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可这事儿,不宜在大庭广众下查问,此时也就是打住,太后扬起脸,问唐五福,“有没有什么点心之类的?”

    “在东配殿备下来了,还有太后从南洋带来最好的燕窝,是金丝血燕,这会子滚的正烫呢。”唐五福回道。

    “可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太后对着两位公主笑道,“不然你们两个就没这口福了。”

    “皇额娘也只是说嘴罢了,”荣寿公主大方取笑太后,“海船每次归来,也不知道赐了多少东西给我们两姐妹,这会子倒是小气这点燕窝了。”

    慈禧太后哈哈一笑,“还是你看穿了我的意思,这血燕是马来岛的土王上贡的,他们自己虽然不吃,却也知道咱们最喜欢这东西,不过么我也没白拿他的,火枪送了数十杆,又赐了一个王号,见他那里港湾深邃,可以停靠船舶,就让他营造起来,日后可做大船停泊港口。我用了用这燕窝,比安南和广东出的好多了,”又问唐五福,“还有什么?”

    唐五福笑眯眯的说道,“还有南洋带回来的石榴芒果菠萝蜜等水果,这些北边可是都没有的。奥匈的蛋糕厨子也预备下了西洋的蛋糕,印度产的紫米粥也煮好了。”

    “这也差不多了,”慈禧对着满殿的人说道,“你们都先去用着,试试看,我瞧着水果也多,喜欢吃的,大家各拿一些去,赏人或者给家里人,都是便宜的。”又对两位公主说道,“你们两个我好些日子没见了,就呆在宫里头呆些日子,叫皇后打扫宫室出来。”

    “是,皇额娘不一起吗?”皇后问道。

    “我先去更衣,你们自便,”太后笑道,“我可不一定来了,你们若是干等着我,那就要饿肚子。”

    满室丽人鱼贯而出,太后叹了一口气,安茜送上了茶水,“娘娘刚回来,又是听了这么多话,累了吧?”

    “也不是累,只是觉得烦,成日里头就是说这些,略微听进去就是受够了,这些年轻人,啧啧啧,总是不安稳些,比不上昔日先帝的后宫安静咯。”太后喝了口茶,“不过也正常,每户人家不就是这样家长里短的事情嘛,偶尔听听,倒是也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太后问,“德龄呢?”

    “已经在后殿等着了,小安子也在。”

    “那咱们到后头去,”太后起身,绕过宝座和屏风,慢步走过甬道,后头就是寝殿,匾额是“长乐敷华”,到了里头,白发苍苍的德龄已经在殿里候着了。

    行礼之后,太后让德龄坐下,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日本国里头有没有宣礼处的人?”

    。。。

    养心殿外,军机大臣正在候着皇帝,准备叫起,宝鋆看着左右无人,就悄悄的对着朱学勤说道,“我说老朱,你觉得这新疆的事儿蹊跷不蹊跷?”

    “宝公,”朱学勤很是讨厌宝鋆这么叫自己老朱,但是他又不能回敬宝鋆为“老宝”,这词未免又谐音不雅之嫌,所幸两个人熟得很,朱学勤也不太在乎,只是有时候苦笑而已,“你说,这怎么蹊跷了?”

    “还不蹊跷?那个浩罕国主,素来不知中华,如今怎么就突然来了新疆,还给咱们带来了祸事。”

    “你的意思,”朱学勤说道,“是俄罗斯人的驱虎吞狼之计?”

    “这是一层,假道灭虢也不是不可能的,”宝鋆摇头晃脑,见到左近没人理会自己,恭亲王正在和文祥说着什么话,李鸿藻闭目养神,胡林翼在发呆,于是悄悄的伏在朱学勤的耳边说道,“我瞧着,那个撺掇着浩罕国主投奔中国的破落秀才,不会是宣礼处的人吧?”(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应该是在(一)和(二)之间的,之前存稿没有发现,现在补发哈,当做加更了,今天三更哟。谢谢支持。

十三、浩罕之乱(三)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浩罕国自诩中亚河间地区第一强国,赚尽了中俄贸易的手续费,旧日还想对着新疆地区有着妄想,可这兴也勃焉,亡也是勃焉。两个大国,却都得罪光,如今想当墙头草亦是不可得了

    “浩罕国主未降,自然俄罗斯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兼并浩罕,这是大义,轻易自然不能把纳西尔丁汗交给俄罗斯,”文祥继续说道,“中亚还有两国,和浩罕乃是唇亡齿寒之事,如今浩罕国危,其余两个汗国,自然也是惊惧,怕俄罗斯人下一步就对着他们,浩罕国主虽然犹如丧家之犬,但是折子里的话,半点也没错,若是和俄罗斯人从东北至西北数千里边疆均是接壤,日常防御,实在是太过吃力,故此这些西北的外藩,能保住,还是保住的好。”

    皇帝点点头,“文公说的在理,那叫总理衙门持节前去布哈拉汗国、希瓦汗国,晓之以理吗?这有用吗?使节?”皇帝问恭亲王。

    “大约是有些用处,”恭亲王说道,“咱们也不能给与他们多少实际的帮助,但让他们清楚厉害,总理衙门再联络各国对俄罗斯进行施压,如此,大约能让他们的野心稍微收敛一番。”

    “稍微收敛有什么用处啊,”皇帝摇摇头,不以为然,“若论陆上丝绸之路,中亚乃是关键,我宁愿见中亚乱成一锅粥,也不愿意,西去之路被俄罗斯人牢牢掐住。”

    “可如今不宜大动干戈,倒不是为了银钱的事儿,”恭亲王说道,德意志统一的新闻这几年陆续报纸、新闻、书籍都是大讲特讲,所以恭亲王也是很熟悉,“铁路未有计划到新疆,若是寻常官道,大军出发就要许久,中国去浩罕远,而俄罗斯人去浩罕近,俄罗斯亦是狡猾无比,昔日大军在新疆平叛,他未有举动,大军回京之后才搞了这么一出来。”

    “哎,说到底,还是精兵不够,”皇帝懊恼得说道,“左宗棠在新疆,可练了兵马?”

    “大约是有一些,只是兵丁不多,新疆到底是部落居多,不可能尽数归于总督指挥,”恭亲王沉思的说道,“也不知道具体实情,再者左宗棠的折子也上来了,亦是没有动武之意。”

    恭亲王的意思就是左宗棠都不赞成,皇帝你就死了动武的心吧。皇帝果然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愿意就此罢休,“那就先让总理衙门持节去中亚宣慰吧。”

    “皇上,”李鸿藻小声的提醒,“中亚汗国乃是藩属。”

    “哦哦,对对对,朕倒是糊涂了,”同治皇帝笑道,“内外有别,这藩属自然归理藩院的,那就这样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一、总理衙门和俄罗斯人交涉,必须要求他们退出中国国境之内,二、左宗棠兼任着理藩院尚书,这原本是他的分内之事,就叫他派人持节前去中亚各国宣慰,三、让他处置浩罕国之事,若是可行,许他见机行事,助浩罕复国。还有,若是俄罗斯人桀骜不驯,教训几下也是可以的。”

    恭亲王应下,有左宗棠主持,想必西北无忧,这也就是为什么左宗棠一直还在西北的缘故。翰林下去准备拟旨明发,皇帝又吩咐,“大久保利通要求和中国互通有无,所以朕已经允诺,方便的时候,让北洋水师去日本访问。”

    这也是小事,无关紧要,就连李鸿藻亦是认为日本国无礼,小国居然敢在天朝头上动土,威慑教训之,甚好,众人都应了下来,皇帝觉得浩罕的事儿处置的不漂亮,有些懒洋洋的,对着别的事儿,也是点头应承居多,过了一会,恭亲王又上了一个折子,“这是臣的折子,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了折子,见到了开头就皱眉,“六叔为何要辞去议政王的位置?”

    “这议政王是天恩浩荡,值垂帘非常之时,才侥幸给了臣这样的称呼,如今皇上已经亲政,臣不能继续居于此位,有碍于权责一统,故请辞之。”

    “不准,”皇帝摇摇头,放下了折子,“六叔有大功于朝廷,亦有恩于朕,朕尚且年轻,凡事还需要你多多提点,正是仰仗您的时候,六叔你怎么好请辞呢,如此以来,岂不是寒了朕的心,万万不可!”

    皇帝继续说道,“文公的身子一直不好,身上的差事这么多,朕瞧着他脸色差的很,倒不是朕嫌弃了文公,”皇帝诚恳的说道,“昔日曹文襄公亦是因为劳累过度而去世,皇额娘甚是后悔,这不是保全忠臣之意,所以我瞧着,军机处再添几个人来帮六叔的忙,也帮文公分担才好,六叔,你觉得怎么样?”(未完待续。)

十三、浩罕之乱(四)

    听到太后这样发问,德龄想了想,回道:“日本国内是派了一些人去,只是开了几间客栈商铺等,要说发展了什么可靠的人么,那是没有的。”

    太后皱眉,“那就多派人去吧,架子搭起来才好干活,日本国近在眼前,不能小觑之,宣礼处办了这么多年,消息是有一些,但是还远远不够,德龄,你要好好谋划一番,怎么样再发展一下,日本国的消息,三日一送给我,等同俄罗斯的消息。”

    “是,”德龄应下了,慈禧问:“我这番出洋,京中有什么说法没有?”

    “大部分的人都说是睦邻友好之事,颇为赞成,皇上要革了八旗的丁银之后,对于太后您的行踪似乎更加关注了起来,有人说,太后只要回京,必然就能让皇帝回心转意,不能这样继续乱来。”

    太后摸了摸鼻子,不免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保守党的旗帜了?“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纠葛,只是有人说怪话而已,说太后出洋,失了天朝的身份。”

    “恩,说去吧,没事,”太后说道,“说怪话自然是能说的,就是不能做怪事,白莲教这些人呢?还算安静吗?∈”

    “纳入了理教院管辖,凡事有了准则,都能依章传教,太后命西洋诸教也入京传教,正是百家争鸣之象,白莲教虽然稍显赫,但是也不逾矩,他们又有很好的道医,丸药炼制的颇有效果,平时悬壶济世,办些什么义诊之类的,倒是颇有慈悲心肠。”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当年接纳白莲教,也是无奈之举,他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又抛出了橄榄枝,自然要借助,平定新疆,他教也出力颇多,故此把他的祖庭赐在新疆,第一个,是酬功,第二个,也是为了抵挡中亚诸汗国的宗教入侵,阿古柏白彦虎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太后不怕养虎为患吗?”

    “怕,当然是怕,”慈禧太后坦诚,“所以我也有战战兢兢之意,怕白莲教如今有了官面的身份,将来若是再有不轨之事,实在是防不胜防,这一回来就问你这个了。如今他们安分守己,我也放心了,有时候想想,若是他们真的弃了要推翻朝廷的想法,从此和衷共济,岂不是美事?”

    “招安了就好,”太后说道,“有我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兔死狗烹的事儿。只是他们的祖庭既然在新疆,”太后笑的偷了鸡一样,“这俄罗斯人来势汹汹,总要出一把力吧。”

    德龄默默听着不发一言,慈禧看着德龄白的头发,“这些年,你也老了许多,差事还能应付吗?若是累,就多找手下的人做,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奴才身子骨还算硬朗,多谢太后挂念。”

    “这寿康宫每日都有太医候着,你自己不舒坦就叫太医,你是伺候过康慈太后和先帝的,那里使唤不了太医,别有什么自己藏着掖着,累积成了大症候,可就不好了。”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德龄,“我盼着你好好当差,好好休养,日后皇帝的事儿也要托付给你呢。”

    德龄眉毛抖动了几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奴才遵旨。”

    “宣礼处要大用,”太后定下了基调,“不仅要侦查国内之事,更是要朝各国安排探子和搜集情报,如今是大争之世,我没有要称霸全球的心思,但是也不愿意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不能提早做好准备,还是要你辛苦了。”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古怪,“那个劝浩罕国主来中国求救的落魄秀才不会是宣礼处的人吧?”

    “不是,”德龄从容的说道,“宣礼处并没有这人,不过此人居然能有合纵连横之能力,奴才以为,可以尝试着吸收一下。”

    “这个老穷酸,可真会给咱们中国惹事情,”太后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是兴高采烈,“浩罕国主若是被俄罗斯人擒住了,那夷播海以西,咱们就说不上话了,夷播海以东,也要被俄罗斯人慢慢蚕食掉,如今有了这个人在手,多少能有理由出兵了。”

    “出兵?”

    “当然了当然了,不是现在,”慈禧太后摆摆手。“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反正咱们可以去插手他们的事务了,中亚,我不希望是俄罗斯人一个人说了算,再往南就是印度和波斯,这里头已经被英国人占据了,南北夹击,咱们陆上可就没有出路了,浩罕国主来的正好。”太后啧啧称奇,“也不知道来了中国,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 )

十三、浩罕之乱(五)

    来到大清,是福海是祸?这个问题,盘旋在纳西尔丁汗的脑海里已经很久了,特别是在他逃跑了好几次才从俄罗斯哥萨克骑兵的铁骑之下偷生,到了伊犁之后,虽然按照藩属的规制进行了招待,可新疆总督一直未肯与自己见面,理藩院的员外郎,也是总督驾前的一个湖南佬,用极重的湘江口音不耐烦的应付自己,他真的很担心什么时候中国人就会把自己绑起来,送给俄罗斯人。

    浩罕的都城听说已经陷落了,这是必然的事,只是没想到噩耗会这么快,纳西尔丁汗收到了消息,再也忍不住了,不顾那个员外郎的推脱之辞,就朝着总督府闯去。

    总督府外头戒备森严,却被纳西尔丁汗带着亲随冲的七零八落,大约侍卫也知道纳西尔丁汗的身份,不敢十分阻拦,不然就靠着他们几个亲随加上一个落魄书生,早就被赶出总督府了。

    任何一个汗国的汗王都是极重视服饰容貌的,只见有着湛蓝眼珠子的纳西尔丁汗留着两片精致翘起的胡子,胡子被修剪的十分整齐,头带着一个白色的绣金边的帽子,身披白色的袍服,国主才三十出头,鼻子挺立,长眉入鬓,衣袖飘c∵飘,正是男人最迷人的时候,只是这时候纳西尔丁汗眼中却没有了以往的镇定,显得忧郁不安和怒气冲冲,“这把我们都凉在这里多久了,再等下去我的王城都要被俄罗斯人侵占了!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总督大人!”

    守门的总督标兵正是出生入死过来的,焉能怕这个一个番邦小国之君,为首的侍卫长正是有点不耐烦,准备叫人动手扔出去的时候,一个读书人模样。穿着青衫的三十多岁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纳西尔丁汗,“哎哟,我的汗王,你怎么又在这里了?我不是说了吗?”这个人给侍卫长赔笑,又悄声对着纳西尔丁汗说道。“这事儿,复国还是出兵,这都不是总督大人可以说了算的。”

    “我知道不是他说了算,只是他把我丢在这里这么久了,我怕他忘了我,”纳西尔丁汗冷静了下来,朝着自己的亲随喊了一嗓子,“任何一个国家的事情,如果不是没人去提起。都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淹没掉的,我想在中国也是一样的,你说大不了我可以去北京混口饭吃,但是,这和死有什么区别?”纳西尔丁汗坚定的说道,“不管结局如何,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您对中国的规矩还蛮清楚的,”那个书生擦了擦冷汗。“可这如今您也进不去啊。”

    汗王的亲随拿出来一方白色的毯子,就放在总督衙门的大门口正中央位置上。“进不去没关系,”纳西尔丁汗一挥白袍的下摆,盘膝坐在了毯子上,亲随们一起跪在身后,整齐的跪拜起来,“我就不信。这样总督大人会不见我,”纳西尔丁汗也不是傻子,知道必须由侍卫通报,于是悄悄对着那个自己依仗为智者的秀才说道,“你去和侍卫通融一下。只是要通传一番,绝不让他们难为。”

    原本门禁森严的总督衙门慢慢的聚集起了闲杂人等,中国人是最喜欢热闹的,虽然烈日当头照下,可不多会,也聚集起了不少人在围观,纳西尔丁汗如此不要颜面,秀才也无法,只好上前求爷爷告奶奶,仗着自己是读书人的身份,厚脸请侍卫长通传一番。

    这个秀才是昔日简拔各处读书人来西北担任学谕的第一批人,他走的有些远了,贪看风土人情,离了伊犁,到了浩罕王城,城中贵族也知道如今学成中文亦可在中国为官,这个秀才十分的吃香,日日都是王侯的座上宾,他也不欲归国,只在浩罕开设蒙学怕就能日进斗金了,没想到俄罗斯的铁骑如飞,瞬间就兵临浩罕了,老汗王退位,新汗王即位,打算着就是决一死战,没想到三战三败,王城就已经危在旦夕,这个秀才胆子包天,闯了王宫,一力鼓吹要入中国,保存自身,再求援之,这也是他自己的私心,不然俄罗斯人最不可能放过的就是中国人,纳西尔丁汗东来,难道可以抛下自己吗?要知道自己也是能当通译的。这样的见识,又是秀才,若是在新疆,起码可以放到一县学谕,别小看这些学谕,新疆诸部的子弟们,官府的命令听的少,只有对着这些师傅们还毕恭毕敬的,所以这秀才也能在浩罕国主前装大尾巴狼,侍卫长见围着的路人越来越多,也怕出什么问题,这才勉为其难进去通报,那个秀才就袖着手站在石狮子边上候着。

    纳西尔丁汗盘膝坐在毯子上,烈日照在头顶,他的鬓边沁出了汗水,汗水顺着脸颊流入了衣服里,他一动不动,盯着总督衙门站成两排的士兵,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中国人到底会不会帮助自己?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一个戈什哈出来,对着那个秀才说了什么,秀才脸露喜色,连忙跑过来,“汗王,总督大人愿意见您了!您快请起吧。”

    纳西尔丁汗嘴角露出了笑容,艰难的站了起来,他挣脱亲随的搀扶,整了整衣服,昂首进了总督府。

    那个秀才满意的准备离开,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没想到那个戈什哈一伸手,把他拦住,“总督大人也要见你,一同进去吧!”

    秀才狐疑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也要进去?总督大人政务繁忙,在下就不去叨扰了吧。”

    “你带来的人,那里不适合去,快,别啰嗦,”那个戈什哈不耐烦的一推,那个秀才也跌跌撞撞进了总督府。

    秀才满脸委屈的跟在纳西尔丁汗的身后,绕过几处游廊,就到了白虎节堂,不是总督素日理事的地方,这里是召见大臣,应对天使的正厅,一个一品文官的老者已经高踞在堂上,见到纳西尔丁汗进来,也只是起身微微拱手,看到那个秀才,总督大人电一般的目光就朝着秀才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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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浩罕之乱(六)

    纳西尔丁汗抚胸朝着站起来的新疆总督、理藩院尚书、兵部尚书衔、兼管青海甘肃军务事、一等公左宗棠行礼,“外藩小国浩罕国纳西尔丁,给天朝皇帝陛下问安,总督大人安好。”

    “圣上万安,”左宗棠朝着东边拱手示意,“汗王请坐。”

    那个秀才被总督大人冰冷不悦的眼神惊吓住了,冒着冷汗,双腿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挪移到纳西尔丁汗的身后,左宗棠慢条斯理的说话了,“贵生也请坐吧。”

    秀才这才又慢慢挪移到纳西尔丁汗下面的位置,左宗棠心里十分不悦,新疆好不容易平安了些日子,又是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人,带着这个倒霉鬼把祸水东引了来!

    所谓圣人发怒不上脸,左宗棠心里虽然不悦,也只是展示在那一眼里头,起居八座的封疆大吏,不会把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等到两个人坐下,侍卫奉上茶水,左宗棠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国主此番求见,是为了何事?”

    “烦请天朝出兵,不,就请总督大人出兵,” 纳西尔丁汗站了起来,恳求道,“俄罗斯人欺凌浩罕,小国不能与之敌对,如今又让天朝惹祸上身,下国十分不安,求总督大人出兵,与俄罗斯人理论一番,将俄罗斯人驱逐出境,浩罕小国,愿意世世代代臣服天朝,绝不会有反叛之心。”

    左宗棠半合了合眼,“中国体制和贵国不同,地方官员未有中枢命令,不得出兵或者是和外国协商,此乃法则也,再者,”左宗棠轻描淡写得说道,“贵国数代以来,名为藩属,却无臣服之意,旧时的张格尔,之前的阿古柏,这都是贵国出来的,”左宗棠还掩下了下半句话:若论对中国西北之地野心者,俄罗斯人第一,这浩罕排的上第二,绝对没有人有意见。

    “这绝非我国之主流也,” 纳西尔丁汗急切的解释道,他看事情看的通透,“浩罕之所以繁荣,只是因为恰好在中国和俄罗斯交通咽喉之地,并非己身国力昌盛,旧时老汗亦是有此领悟,趁着大人你平定阿古柏,亲自带了阿古柏赴京请罪,更是在夷播海之东,尽数退出,明晰两国地界。” 纳西尔丁汗面露悲戚之色,“老汗临终前,念念不忘要以臣礼服于东方,遗命要我定然要忠诚于天朝,并做好天朝西北之屏障,这事儿,我也上了血书给天朝大皇帝,请您务必要明白浩罕国如今的处境,和解除这个困境之后浩罕国上下臣民的感恩戴德之心!”

    其实之前自杀的汗王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民众推选了他作为汗王而已,不过左宗棠也没有戳破此事,只是说道,“中枢无命令,本座不能轻举妄动。”

    “那俄罗斯人侵入夷播海之东,逼近伊犁,饮马伊犁河,这可是侵犯了天朝的威严了!总督大人守牧西北,岂能平凡视之?”那个秀才见到浩罕国主词穷,连忙跳了出来,“守土有责,如今若是不能把俄罗斯人逐出新疆,大人怕是难逃其责。”

    能在外国混出样子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比如,咳咳,左宗棠不悦的冷哼一声,“此事本座已经派人前去交涉了,说不定俄罗斯的骑兵只是迷了路,等我宣示于他,必然会退却。”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别的事情,他是管不了啦。

    “夷播海之西就是浩罕之地,俄罗斯人凶残,浩罕国上下仰望天朝王师如同久旱逢甘霖,且浩罕国与夷播海之东诸部落乃是信仰回教,均是哈萨克之族,浩罕大变,必然会影响到新疆境内,就不说俄罗斯是否会继续攻入新疆,且说将来的难民风波,必然会影响到总督大人如今推行的屯田之策,事关新疆大计,大人不得不察啊。”

    论起推太极的本事,一百个浩罕国主和一百个秀才也比不上沙场、政坛厮杀多年出来的老油条左宗棠,左宗棠只是一味推脱,纳西尔丁汗咬咬牙,知道不露出点实际的东西,怕是中国人绝不会动心了。不顾及藩属国主的身份,单膝跪了下来,“下国已经准备好了折子,” 纳西尔丁汗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外面包着是羊皮纸,隐隐是地图的东西,秀才接了过去,奉到左宗棠的案上,左宗棠看着那本东西,眼睛瞬间迷了起来,“只要天朝为浩罕主持公道,浩罕国愿以地图版籍,纳土归降!”(未完待续。)

十三、浩罕之乱(七)

    “各位看官,今日我且不说八里桥,也不说两门英烈,且说说如今西北的一桩新鲜事!各位爷,大家伙知道西北有什么新鲜事吗?”祥福茶馆里头,一个说书人摆开了龙门阵,说书的开头,还吊了吊大家的胃口。

    “是平阿古柏的事儿?这可不新鲜了!”

    “那是什么?什么屯田的?这事儿咱们不感兴趣,你若是说这个,且打住罢了!”一个茶客不耐烦的说道。

    又有几个人猜了什么均是猜不中,大家纷纷来了兴致,要说书人快快说书,别卖关子了。说书人笑眯眯得团团拱手,“这说的西北的一件奇事,单单说一位书生,唤作张承志的,昔日在乡间读书有成,不大不小的中了一个秀才,正准备上京赶考的时候,那时候天妖星阿古柏在西北作乱,还拉上了白虎精,这下闹得新疆鸡犬不宁啊,这个张承志看的报纸上的军报,气得丢下了毛笔,发誓要投笔从戎,为国尽忠!这才一路到了西北,且不说这一路千辛万苦,单说他到了迪化的时候,还亲自上城墙参与了攻防战,好身手啊!百步穿杨,一连射死了几位阿古柏坐下的三大天王,这才吓得阿古柏弃城而走,张承志文武双全名声大噪!新疆的各部百姓送了一个雅号,叫做‘天山大侠’!”

    众人听得入迷,脖子都伸长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说书人唾沫四溅的在说着,“直到阿古柏平定了之后,左总督大人正准备大用,起码要拜这位天山大侠为布政使,没想到这位张秀才虚怀若谷,且不计名利,一概金银赏赐都放下封存,就此挂冠而去,游戏人间,几年之间。走遍了新疆各地,到处都是他惩恶扬善的故事,这一日,他闲的无聊居然就到了浩罕国。好家伙,这时候刚好是浩罕国奸臣勾结俄罗斯人意图谋反,这国主被奸臣所困跳楼自尽,遗命让少主继承王位,可这少主毕竟年幼。虽然颇有智慧,可国中大乱,如何能力挽狂澜,正在大哭之时,张承志从天而降,他也是忠义之人,浩罕国乃是天朝藩属,如何能落入蛮夷之手?奈何国中混乱,无法竖起义旗,他也只好忠肝义胆无处发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三百里护送浩罕国少主奔赴伊犁,祈求庇佑于天朝羽翼之下,这张秀才还在路上设伏,用计谋杀了好些俄罗斯人的骑兵,实在是痛快啊!这正是:‘千里奔袭,天山大侠露峥嵘,单骑护藩,忠肝义胆显英豪!’”

    茶客们听得十分痛快,这可比平叛的事儿听得带劲多了。不少人多赏了铜元,那个说书人又是团团作揖叩谢,几个茶客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个张秀才可真是厉害,若论在西北。也就是那学政大人比得上了。”

    “那位学政大人啊?”

    “就是新疆学政王老爷啊,别瞧着昔日西出阳关的时候愁眉苦脸,人家在新疆过的可是滋润极了,每到一处,各部都是隆重迎接,他管着各部子弟的出身呢!如今在新疆。听说没有什么一个秀才的身份,出门都不好打招呼!他的话在新疆,可比巡抚布政使说话好使!”

    一个茶客嗤笑,“这些部落的人,懂什么学问?辱没斯文而已!”

    “可不能这么说,昔日就是咱们对着西北这些地方太过纵容了,没有好好的管理,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了乱子,如今一等公左大人坐镇新疆,就是要把这些不好的规矩一一的改过来,若是这些功名就能收了西疆各部的心,那便是最好不过了,所谓上兵伐谋,不动刀枪而尽收王霸之功,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儿!”

    “你说的也是有理。”

    一个穿着皮袍的人放下了帘子,隔绝了外头的吵杂声,转过身对着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喝茶的中年男子说道,“式侯,这些话你可都听见了?”

    “无稽之谈居多,”被称之为式侯的如今京中最红的名士李慈铭,他面色平静,态度也颇为温和,完全不见名士该有的尖利刻薄模样,“军机处的奏报,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个秀才,哈哈哈,也罢,不说了。”

    李慈铭笑而不语,穿着皮袍的男子倒是来了兴趣,“这个秀才到底是如何一个人。”

    “只是一个惹祸精罢了,中枢正为此事头疼的紧呢,把战火带到了国内了。新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下子,又要起风波了。”李慈铭说道。

    “中枢的意思必然是求稳,”皮袍男子撇了撇嘴,“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当政者都不愿意大动干戈,我瞧着此事弄不起来,最后总是风消云散的,式侯兄你说呢。”

    李慈铭微笑,“不见得,你外头的话没听到吗?这些话,虽然无稽,可人人都爱听,这意味着什么,咸丰末年以来,朝廷用兵,都是胜,这人心气劲儿都起来了,那就都是爱听这种救藩属于水火之间的故事,也愿意对着外人强硬,更别说是俄罗斯这种旧敌了。”李慈铭放下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开水冒出了热气,在室内消散,李慈铭盯着慢慢消散的热气,“这是老百姓心里头的意思,我怕是十二镇也是这个意思。”

    “怎么,十二镇在朝中难不成也说得上话吗?”

    “他们说不上话,自然有人帮着他们说上话,”李慈铭说道,“但凡乱世,武人必张,这是铁律,且就看平洪杨之乱到如今,出了多少个公侯伯子男了?只要是当兵的,就不会不想打仗,不会不想打胜仗。再说了,所谓的正道人士都要裁撤军队和水师,这水师还有点作用,起码吓住了日本人,可这陆上的,若是再没动作,怕是都要担心咯。”李慈铭站了起来,整理衣服,“再者,”他指了指天,“上头的那位,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未完待续。)

十四、偶现麟角(一)

    “纳土归降?哈哈哈,”太后听到了禀告,不免失笑起来,“这个国主不是傻子,倒是把咱们都当做傻子了,俄罗斯大军压境,浩罕国都没有几寸土地是自己个儿的了,还说要纳土归降呢?这可真会借花献佛。”

    来报信的是安德海,他是皇太后的耳报神,养心殿的消息都是他打听来的,安德海笑道,“这也是骗骗老百姓罢了,谁也不会当真。”

    “军机处是没人会当真,”太后剥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安德海连忙上前准备给慈禧太后剥,太后却是不肯,“我自己来就是。”

    太后吃了一口葡萄,皱眉,“好酸,不过这外头的人当真了,小安子你说,怎么办?”

    “外头的人虽然不懂事,可这风潮起来,朝中的人自然要顾忌一些的,”安德海笑道,“昔日对日本人软弱,很多人已经对军机处不满了,若是再如此下去,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名声有什么用,实惠才是最紧要的,若是浩罕这时候,俄罗斯人还没有攻灭浩罕,有这么一大块土地在那里,三推四请,我也就半推半就笑纳了,这下可好,”太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中国要虎口夺食呢。”

    “那太后的意思?”

    太后摇摇头,啧啧出声,“这事儿,风险太大,受益倒也不大,往远了看,别的藩属也有意见,不能这样要了,这天朝的体统还是要讲的,”太后道貌岸然的紧,一副圣母的样子,“怎么能为了藩属出头而索要报酬呢?特别还是这样一国之地,万万使不得!”

    安德海窃笑,“不过俄罗斯人委实是无礼,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太后陷入了苦思,安德海关心的问道:“奴才要不要请高大人进宫?”

    “在紫禁城中就不要再请他们进来了。你记住,还有五福,”唐五福也连忙称是,“外头的大臣求见。我一概不见,既然是归政了,就不能再逾矩召见大臣了,虽然高心夔不是朝臣堂官,到底也是有官身在身上的。”

    安德海心领神会。既然说了“紫禁城”,那出了紫禁城,到了园子里,或者三海,自然都是可以见的。

    “不过你可以出去问问看他的意思,”慈禧太后转了口气,对着安德海笑道,“俄罗斯人此举,是土耳其斯坦总督府的无心之失,还是沙皇的有意之举?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回答。也想看看,皇帝是怎么处置这件事的。”

    。。。

    “圣人以刀兵为恶,皇上垂拱治天下,切不可擅动刀兵!”徐桐在弘德殿讲《大学》的时候,义正言辞的说了这么一句,“如今难得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皇上正是可以励精图治,再开百年之难得一遇基业,切不可加重百姓负担。再开边衅,唐人诗有云:‘武皇开边意未已’,诚为皇上之戒!”

    皇帝懒洋洋的说道,“朕并没有开边之意。朕也还比不上汉武皇帝,徐师傅多虑了。”

    翁同龢坐在一边监课,见到徐桐借题发挥,也只是捻须不语,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载澄打了一个哈欠。眼泪珠子都沁了出来,徐桐瞪了载澄一眼,继续对着皇帝说道:“如今朝野纷纷,都说皇上意图效仿昔日汉武帝之意,开拓边境,这第一,浩罕乃是中央藩属,藩属恭顺,天朝仁义,乃是相处之道,若是天朝对藩属之行事,均有目的在内,这岂不是大违天朝之圣德?”这里的话倒也算不错,虽然迂腐了些,后头的话就不对味了,“国朝用仁义为军队装备铠甲刀剑,何用洋人器具规章制度来扰乱中华之军政!实为大谬!”

    徐桐说的唾沫横飞,皇帝皱了皱眉,正准备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徐师傅此言未免有些偏颇,学生不敢苟同!”

    说话的是自然是侍读王庆琪,皇帝转过头,看着自己右后方徐徐站起的王庆琪,王庆琪先是拱手朝着两位师傅示意,徐桐见到王庆琪站了起来反驳自己,气的胡子直吹,“好,你说,我的话偏颇在那里了!”

    “若论仁义,国朝自然要出兵!”王庆琪这样说了一句,眉色飞舞,十分光彩夺目,“诗经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浩罕国说到底乃是中国之藩属,好比是父与子,若是儿子不孝顺,自然有老子教训,轮不到邻居来动拳头,再者,两者虽然分了家,到底也是邻居,老子见着自己儿子住在隔壁被别人欺负,焉有不出头的道理?同治年以来,藩属多数恭顺,许久不朝的土王亦是来朝,这是为何?自然就是因为水师兵临苏禄国,解救苏禄国免于洋人之欺凌,藩属见中央天朝君威浩然,又抚育仁德于万国,自然不惧洋人,前些日子,琉球国亦是如此,若是这个老子不为儿子出头,儿子自然是要去别的地方的,这是必然之理。”

    “好好好,”徐桐气的满脸通红,“这第一点,如此粗俗!那第二点呢!”

    “第二,不讲道德仁义,且讲利益,浩罕处于中国和俄罗斯等西洋诸国中途的位置,”王庆琪侃侃而谈,“此处若失,陆地之上,对外商贸洋务之事,就统统归于俄罗斯人之手,海上商贸,诸国争雄,英国人虽然势力最大,倒也不能力压群强,这才能左右逢源,把中国之利益最大化,若是陆上尽数归了俄罗斯人,焉有中国的好果子可吃?再者,中俄边境绵延数千里,蒙古诸部虽然大臣管辖,可不理民政,漠北诸部荒芜之地居多,俄罗斯人就算有进攻之心,咱们这地形地貌尽数可挡他们百万雄兵,可新疆不同,夷播海一带,均为高原,若是浩罕有失,俄罗斯居高临下,对伊犁虎视眈眈,伊犁城虽然高深坚固,可左右之地,时久天长,自然不会再归我大清所有,俄罗斯如今饮马伊犁河,就可见这点,已经成为现实,浩罕若失,新疆之西再无屏障!且别说俄罗斯再南下攻打其余汗国,一统中亚,那中国也不用再和西洋诸强海上争霸了,只要应付俄罗斯人的压力,就足足可以把同治中兴以来的底蕴尽数耗光!”(未完待续。)

十四、偶现麟角(二)

    弘德殿内,俊才侍读做出和往日不符的高调言论,“由此可见,浩罕之国,必然要保住,如此新疆可得无恙,新疆无恙,陆地上稍安,如此方可与世界列强一较长短,”皇帝看着王庆琪说话的样子,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徐桐何时遭受过这样的激烈言语,在御前申辩,亦是不会有如此撼人之语,他一时语塞,随即勃然大怒,“你这是狡辩!不尊圣人之语,却学了什么鬼谷子纵横家的学问来,”徐桐看到皇帝含笑看着王庆琪,怒气又上升了一层,“学来蛊惑圣心!老夫饶不了你!来人,请板子!”

    这板子是伺候皇帝的人代替皇帝领受的打手心,昔日都是载澄代替皇帝领受的,皇帝年岁渐长,加之又亲政了,这板子已经许多年未请了,没想到这一日请了板子,还不是因为皇帝的缘故,只是王庆琪自己的缘故。

    翁同龢站了起来,准备开口缓和气氛,皇帝站了起来,对着徐桐笑道,“徐师傅切勿动怒,仙卿虽然是说话冲了些,可到底也没说徐师傅的话没道理,没瞧见,他亦是没有说要动武而已,如今这理国治政,朕亦是有心得了,”皇帝背着手环视众人,颇为自信,“上兵伐谋,若是不用刀兵就能解决问题,自然是最好,仙卿之语有道理,”徐桐随即又有发作起来,皇帝连忙说道,“徐师傅之言老成谋国,乃是至理,国朝以仁义治天下,藩属虽然不恭顺,天朝却不能见利忘义,自然浩罕国主的折子,朕会驳回去,天朝岂能看上浩罕这点土地?未免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燕雀岂知雕鹗志?徐师傅,朕意,派遣一饱学之士和俄罗斯大使理论,务必要让俄罗斯人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不仅退出新疆,更是要退出浩罕国,这才是仁义之道,徐师傅你看如何?”

    翁同龢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载澄捂住嘴巴,窃笑的看着徐桐,徐桐犹自嘉许皇帝不已,“圣恩浩荡,外夷必然会归服王化。”

    皇帝戏谑的笑了起来,正准备开口,“皇上,”王庆琪喊了一句,等到皇帝转过脸来,见到王庆琪低着头悄悄的说道,“帝师尊贵,不可取笑之。”

    皇帝明白了王庆琪的意思,他的原意是让徐桐出马去和俄罗斯大使交涉,看看外夷会不会听这位耻与洋人为邻的徐师傅说的那些孔孟之道,可王庆琪一番话倒是让皇帝想起了昔日倭仁的遭遇,顿时心里一软,虽然皇帝不怎么待见这些师傅,但是也不能轻易让别人耻笑了去,于是改口说道,“那就让翰林院派人去找俄罗斯大使,务必要让他痛改前非,一个不行的话,那就一个个轮着上!只是这些人,未免资历浅了些,无可奈何啊!”

    徐桐这才知道皇帝原本意中让自己去和洋鬼子论辩,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他顾全大局,名节不可失去,也就浮皮潦草的收了蓬,结束了这一日的讲课。

    翁同龢也出了们,皇帝招手让王庆琪上前,“你说的话很好啊,我往日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热血的性子,可实在是合我的胃口!”

    王庆琪笑道,“当不起万岁爷夸奖,这也不是热血涌上心头,所以冲撞了徐师傅,我心里后悔的紧,眼看这板子要上手了,实在是怕——幸好万岁爷为我开脱!”

    “你还怕什么,”太监上前给皇帝整理腰间的配饰,皇帝睁开双手,“幸好也有你的提醒,不然徐师傅明天就要告病了,是应该给他留些颜面,不能闹得太过,毕竟帝师的体统在这里,仙卿,你说了这番话,可逃不了好去,要派差事给你!你明日儿就把你的意思写一道折子上来,我要世人都知道,我亦是有如此张良萧何在侧!”

    载澄打着哈欠走了过来,“万岁爷您自己个的体统都不顾及了,您怎么我啊我的。”

    同治皇帝神情微微一滞,不悦的看着载澄,见到他眼圈漆黑,人也十分纤瘦,不觉愣住,“你这个小子,怎么精神这么差?昨天夜里又去那里鬼混了!”

    “只不过是听曲儿有些晚了,不打紧,回去歇息几个钟头,又是一条好汉。”

    皇帝半是羡慕半是恼怒,叹道:“你那个阿玛,管着朕倒是紧,由着你到处**,什么时候得了马上风,可就有你好受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载澄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万岁爷您自然是不懂的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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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介绍:
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两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香港!台湾!琉球!外兴安岭!库页岛!朝鲜!越南!......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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