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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全文阅读

作者:因顾惜朝     重生之我是慈禧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十三 步步生莲(九)

    “以后常在京中,虽然少了刀光剑影,可也免不了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竹童,难为你了。”

    “为了圣教的大业,属下没有什么难为的,”竹童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道士淡然开口,“你是我坐下三个圣童之首,为圣教立功最多,虽然只是童子,可不必外头的那些香主舵主差,本座也属意你,等到下一任教主退位让你继任教主之位,你有话直说就是。”

    “属下不敢,是,教主,”竹童咬咬牙,“你为何会相信那人,”竹童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可是道士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要知道,那个人可不是和咱们一边的!

    “我也不能完全相信那人,只是到了如今,咱们还有人可以相信吗?”道士意气萧索,“昔日信了朱元璋,全力辅佐其夺得天下,他反而倒好,倒行逆施,定鼎中原,反而把圣教连根拔起,之后数百年之间一蹶不振,到了明末,原本是想要跟着李自成,嘿嘿,谁知道,这个人如此不中用,进了北京城,就变成那副熊样了,如今这大清朝,原本是异族,昔日圣母唐赛儿起义造反,谁知道天时不到,那时候朝廷的势力还大的很,此番起义,圣教受创之惨烈,你们是想象不到的,几十年之后天理教攻打紫禁城,咱们的人都一无所知,事后反而受到了株连,这么好生修养多少年,如今到了本座的手里,这才勉强有了一点点气色,”道士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昔日洪秀全起兵金田,教中多少长老苦劝于我,要我联系教众,起兵相应。我一概不听,为此还诛杀了好几位想着叛乱的长老,如今还有人心有戚戚,我在长沙城下看到洪秀全一帮人的行止,我就知道这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有摒弃士绅读书人能成大业的吗?没坐了龙庭,倒是想着享福了,哎,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啊!”

    “可咱们毕竟是和官府对着干的,如今教主这样的善意,不知道那边肯不肯接得住!”

    “一定接得住,”道士斩钉截铁得说道,“我那一日在京畿的官道上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有些时候是时势造英雄,可她,不一样,她是在造时势!她身边那个男子,有气量却是无魄力,更是不敢有越雷池一步的想法,若是为皇帝,反而不及他,你说,洪秀全的家属都饶了,石达开都放了,她还有什么人不敢用的?”

    道士眼中放出光芒,显得十分激动,“本座就知道,她必然是会容的下本教!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再有鸟尽弓藏之事,怕是咱们就永远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可竹童,你也知道,如今,可不是以前了,西洋之事潮水般涌入,别人不知道,咱们能不知道那些事儿?怕是日后这装神弄鬼的把戏是越来越行不通了,若是不趁着好机会,摇身一变,以后怕再也没这种机会了。”

    “可毕竟是西域边塞之地,远不及中原繁华。”竹童犹豫得说道。

    “无妨,”道士平复了心情,挥挥袖子,把道袍上的细沙拂去,“只要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就怕不是他说了算了,我也不指望要建什么未来天堂世界,只求得能有一席之地传教布道,若是能广布天下,我就算做宋江,也不怕这骂名!”

    “你去吧,去京师,好好看着,日后若是本教要兴旺,少不了你的作用,我就在这月牙泉等着,”道士捻须一笑,“等着你带去的人头,会不会回来好消息,若是有好消息,我这幅老骨头,就要去新疆,好好帮着左蛮子和阿古柏斗一斗法了!”

    “是,教主保重。”

    “你不用担心,”道士呵呵一笑,“有人在太后跟前说起了这些事,多我一教不算多,少了也怕是没什么气候,若无本教装神弄鬼的本事,想要靠着几本书就降服新疆诸部,那真是读书人的呆法子了,如今她要是顺水推舟,必然能收奇效,她这样的人物,就连一个太后之位都舍得给别人分享,岂能舍不得给咱们一个身份?”

    竹童在沙子上磕了个头,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道士转过身子慢慢走进道观,看了打坐在莲花之上哈哈大笑的弥勒佛,伸手把供案上的三角香炉朝着北边用力掰了三下,那个弥勒佛慢慢转身,出现了空空如也的莲台,道士慢慢在蒲团坐下,手里打了个法印。

    “能不能成,就看这个大礼能不能打动她了!”(未完待续)

二十三 步步生莲(十)

    太后的疑惑没有几日就得到了解答,兰州传来的电报,说已经有人将白彦虎的人头送至玉门关左宗棠的帐下,只是悄无声息,无人知晓,将人头放在大营外就一走了之,经过点验,的确是白彦虎无疑,太后大喜,所幸兰州到京师的官道已经修缮完全,几日之间,八百里加急就把白彦虎的人头送入京中,兵部的郎中打开一看,白彦虎的人头怒目圆睁,保存的十分完整,边上还有一封用蜡封住的书信,上面写着:“太后亲启”,兵部的人不敢擅自打开,也只能是直接送入圆明园,放到了内奏事处,内奏事处递给了太后,梁如意担忧得说道,“这事儿不合规矩,怕是外头的大臣要议论。”

    “无妨,到时候我看了,给议政王瞧就是,这人既然说了白彦虎也是大功一件,算得上密折,打开吧。”

    梁如意暗暗的说,这可不是密折,如今朝中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信件了,手里却是不停下,拆开信件,仔细得看看了看有没有问题,这才递给了太后,太后展开一看,淡黄色的信纸上,一行飘逸的行书就展现眼前:

    “咸丰十年,八里桥外,故人一别,别来无恙?”

    就四行字,就没别的,下面几个小字:“长青子白拜顿首”边上还有一朵绘制的栩栩如生的白莲花,上面隐隐端坐着一个面目不清的佛像。

    “长青子?”太后喃喃自语,“这是什么鬼?我什么时候见过这什么故人?还在八里桥外,八里桥外?恩?如意,叫议政王!”

    传旨的小太监到了勤政殿外头的直房,“太后叫起了,请议政王进去。”

    军机们听到传旨,都站了起来,听到小太监的话,文祥问了一句:“是叫军机一起进去?还是就议政王?”

    “就议政王一人就行。”

    到了勤政殿东暖阁,太后请恭亲王坐下,又叫人奉上了茶,“王爷记得永通桥之战,咱们回京的路上,见到过的那个道士?”

    恭亲王冷不丁得被问起,免不了微微思索,“是有这么个人,边上还跟了个童子,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倒是似乎知道太后的身份。”

    “不错,怕是那时候就知道了,你看这个,”梁如意拿了一封书信出来,恭亲王看了一眼,刷的站了起来,那几个字倒是犹可,只是这下面的莲花和佛像!

    “太后,这!”恭亲王有些激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

    “王爷以为这是何物?长青子是为何人?”

    “这必然是白莲教!”恭亲王大声说道,脸上扭曲了起来,“这些妖魔鬼怪,如今又想出世了!”

    太后微微疑惑,“当年,咱们就那么几个人出京,若真是邪教,大可将咱们一网打尽,如此不即可天下大乱?”

    太后的言下之意,觉得这道士不像是邪教中人,再者,当日一见,道士丰神俊朗,望之如神仙中人,怎么能是邪教?

    “怕是错不了,单单是莲花,也不过是寻常印记而已,只是上头还有这佛像,断然错不了,德龄久在宫中伺候,见多识广,太后若是不信,可召见他来,一问便知。”(未完待续)

二十四 投名之状(一)

    恭亲王出了勤政殿,回到军机处的直房,见到文祥等人,坐上了炕,一言不发,接过苏拉手里的茶细细的喝了,这才对着宝鋆说道,“把苏拉叫进来,准备曾国荃出京的事儿。”

    “曾国荃可还是回湖南?”

    恭亲王点点头吗,“还是回湖南,只是还要带上一个洪宣娇,去威海。”

    “这!”宝鋆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这洪宣娇又是哪里钻出来的?”

    “太后找出来的,厉害吧?”恭亲王放下了茶盏,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文祥看了看宝鋆,“这是宫里头找出来的?”

    “大概是的。我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太后似乎也没听进去,这太监若是弄权,可如何得了!”

    李鸿藻怒气勃发,“王爷说的是,这些内廷太监,怎么能操持朝廷的大事,”李鸿藻也不是笨蛋,这时候知道了当初为什么在威海卫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必然是太后亲自叫人拿了洪宣娇至京城!“成何体统!”

    “这洪宣娇在手,彭玉麟怕是再也不会朝着南边去了,”文祥毕竟是老谋深算,看出了这事儿的好处,“这么一来,中枢权柄可就大了,这可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可这事儿叫宫里头出马,就不是好事儿了。”宝鋆摇摇头,“倒显得咱们军机处,不能当差了!”

    。。。

    “这入疆之事,你和谁说起过?”这时候太后已经离了勤政殿,到了九州清晏的外头,坐在湖边的玉石栏杆上。看着桃花慢慢落入水中,引得湖中青鱼连连呷食,记起层层涟漪,太后用手帕抿了抿左腮,这样开口问王恺运。

    因不是在勤政殿正式召对。故此王恺运不用跪奏,亦没有穿朝服,只是穿着素日的青布长袍,行礼之后站了起来,听到太后问起,王恺运回道:“已经和城外白云观、雍和宫、萨满教等都联系过了。只是还不一定,这些人见惯了京师繁华富贵,就算旨意命他们入疆,心不甘情不愿也是无用,旧日微臣寄居的山寺主持慈通。我上次提了提,他倒是颇有兴趣。”

    太后看了看水面上抢食的青鱼,抬起头来,看着王恺运,“你上次说《西游记》,如今新疆异教势大,正可用佛道儒等教派入新疆分而治之,教而化之。当年唐僧西天取经,如今我却要西天布经,这事儿是不错。只是,”太后面容一肃,“怎么还有白莲教的事儿了?”

    王恺运很是很坦荡,“太后既然交代此事给微臣去办,微臣自然要好好的办,既然已定下此事。那太后为何不眼光放的长远些,新疆原本就是一教独大。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诸教入新疆,微臣并没有刻意隐瞒,只不过白莲教却是微臣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

    “罢了,且看看吧,”恭亲王有些拿不定主意,“太后也说了,三法司都在,不会越了朝廷法度,无非是刺探外朝的情报罢了,算不得什么,好了,佩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宝鋆张开了嘴巴,“毕竟是宫里头的事儿,咱们虽然管着内务府,却也不能多插手,再者,这列祖列宗的太监们还用的不多吗?不多这么一个。”恭亲王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德龄有着以往的情分,许多事,不会做过了头。

    宝鋆闭口不言,贾桢笑着说道,“那这曾国荃可算是好好敲打过了,弹劾彭玉麟私纳叛逆家眷,如今却又要送叛逆家眷去威海卫给彭玉麟。这脸打的可是,啧啧啧。”

    “那既然是太后下令,把洪宣娇赐给彭玉麟,这日后也没人再会拿此事说嘴了。”宝鋆说道。、

    “就是这个道理,如今这事儿且不忙,西北的战事如今看来有着转机,兵部尚书、工部尚书、浙闽总督,这两个位置空出来,好好商议着吧。”恭亲王说道,“为政者,第一在于用人,洋务之事,轰轰烈烈这么些年,不能半途而废,总要选好人,把握好才是,文山,你哪里人选弄出来了吗?。”

    “吏部准备好了,”文祥拿了一个片子出来,“就等着王爷瞧瞧呢。”

    。。。

    “什么叫情理之中?”太后微微皱眉。

    “白莲教数百年之间潜伏至今,仍然未曾断绝道统,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这话没错,西方有哲人曰,存在必然合理。”太后说道。

    “存在必然合理?这话妙,”王恺运眼中精光一闪,“虽然愚弄百姓,颇有装神弄鬼的招数,可在明眼人看来,雕虫小技,不堪一提,如今西风东渐,民智也渐渐打开,这装神弄鬼的招数也越发不能用了,况且,相比前明,白莲教为患本朝者,只一个唐赛儿而已,虽然微臣不知道白莲教如何,只是听闻太后这么一说,觉得这白莲教,若是能降服之,亦可入新疆!”

    太后微微思索这事儿的可行性,若是真如此,怕是朝廷内外要炸起来……想了想,说道,“白彦虎身死,是白莲教下的手,又送了人头入京,”又把当年在官道上偶遇那个道士的事儿说了出来,“你以为,这白莲教是什么用意?”

    王恺运细细思索,“若是如此,”眼神之中精光四射,“怕是白莲教有了降伏之心了!”

    “白彦虎的人头就是投名状!”王恺运斩钉截铁得说道,“若非如此,怎的会冒大风险,去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白彦虎呢?白彦虎身死,东疆反掌之间就可平定,可谓有大功于社稷。”

    太后心里原本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不敢确定,难不成自己的王霸之气终于要爆发出来了,若是白莲教归顺,可是一番大功绩!太后美滋滋得说道,“白莲教若是归顺,让他传教又有何妨,只要不再做颠覆朝廷的邪教就是,难就难在如何确定白莲教不会有别的想法?”

    “西进传道之事,刚刚传了点消息出来,白莲教就如此主动,可见其心颇急,白彦虎这样的大礼,必然不是白拿的。”(未完待续)

二十四 投名之状(二)

    王恺运说道,随即拱手,“新入太后幕下,未立寸功,这事既然是微臣办的,就请太后让微臣和白莲教联系,微臣一人出面,不损朝廷威严,又可探问消息,必然要知晓其真心。”

    “甚好,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太后站了起来,回过头吩咐站在身后的德龄,“德龄,你叫人打听着,总要联系这些人才是。”

    德龄既然有了宣礼处,自然不用担心,找不到这些人,也不用说要剿灭,只要传递信号,想必是可以的。

    德龄深深的看了王恺运一眼,随即低头应下。“嗻。”

    “号外!号外!”报童兴奋得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手里高高得举着一摞报纸,“荣禄将军大展神威,白彦虎斩首,首级报捷到京!”

    不少人来了兴致,花上十几文钱连忙展开阅读,边上的人抢不到的,踮着脚尖围着别人伸直了脖子瞪着眼看,“好呀,”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拍着手,“报纸上说的清清楚楚,白彦虎一死,这大军就可以顺利入疆了,再也不用困顿在玉门关白白浪费粮草,真是天佑大清!”

    这个人说完就被人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这白彦虎听说是甘肃逃过去的,之前又诈死过一次,这次会不会又是诈死?”

    “是啊,听说白彦虎是白虎精转世的,专门在西方祸害百姓的,这白虎不就是该在西方吗?”

    那个青年摆摆手,得意的说道,“平时叫你们多看报纸,若是看不懂。就叫人读了给你听就是,茶馆里有的是说书先生,什么白虎精?不过是一个匪首罢了,仗着和阿古柏都是信回教的,在甘肃被僧王打败。苟延残喘到了新疆投靠了阿古柏,又在玉门关外阻扰大军,如今正是该死的时候了!话说诈死,想必是不会,这报纸上说的清楚,荣禄将军千里奋进。一举突袭白彦虎部,白彦虎全军覆没,白彦虎突围不成这才自刎身亡,人头也是验过了,想必是不会再有诈死死灰复燃这样的事情了!”

    路人们得了准信。纷纷点头,有几个衣服简朴,但是气势怡然的中年妇人忍不住念佛,“如此一来,家里头的小子都能早些回来了。”

    那个青年看到这几个夫人,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原来是几位奶奶,您说的极是。这大军眼见着就要功成了,到时候几位阿哥回来,指不定就是出将入相。给太太们赚一副诰命呢。”

    “阿弥陀佛,”那个为首的觉罗太太又念了声佛,“也不指望他能赚诰命,平安回来就是福气,虽然家里穷,到底他也是红带子。”觉罗太太骄傲的仰起头,“太后有命令。还敢不出力吗?”

    大家纷纷称赞,一个小小个的老头子挑着鲜花来卖。听到众人说的有趣,又开口笑道:“列位还不知道吧,为了白彦虎伏法,前门大街上内务府办的戏园子,今个开演《八里桥》、《穆桂英挂帅》连演三天!又命令各处戏园子,戏班子,除了日常演的戏之外,更要连演三天,以表庆贺!”

    京城百姓都是最爱看戏的,这也难怪,上有好,下必从焉,自太后以降,皇帝嫔妃王公大臣无人不爱看戏的,如今又有升平署专门排演新戏,这剧目更是让人大为过瘾。大家一听纷纷都要去排队买票了,“这可是难得,宫里头的供奉可不是轻易出来唱的!”

    一群人纷纷走开,来了两个穿着“警”字号子的衙役,见到那个青年,也互相打招呼,“你怎么还在此地?礼部出了告示,秀才以上的,若是到了青海新疆甘肃之地,最低可以当一县学谕!这人山人海的都围那里去了。怎么就你还在这里?”

    青年吓了一大跳,“这事儿我竟然不知道!两位哥哥,这可是真的?”

    “还能有假,就在国子监报名,快去吧,虽然地方差了点,到底有了官身,苦几年回来,听说乡试会试都能加分!这可是好机会!”

    那个青年连忙行礼走开,两个衙役看着青年走向国子监的方位,“虽然有了官身,可到底在千里之外,实在是远了些,又苦了些。”

    年长的一个人却是不以为然,“老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若是怕死,怎么当官,到时候大军把那些叛逆一扫而空,新疆又是好地方,你没听那个曲子?叫什么‘天山是个好地方’。”

    “说的有理,新疆那个学政可是赚大发了,日日被那些各部少爷捧着,真真是威风。”

    一个不悦的冷哼声响起,两个人抬起头,看着身前来了一行人马,为首的人脸上带着不悦的神色,冷着脸看着两个衙役,衙役见他的腰间系着一根黄带子,却不知道是那家王侯子弟,连忙弯腰行礼,为首的那个人冷漠得看着两个人,转动着手里的白玉扳指,“你们两个正在巡街,当着差事呢,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不成体统。”

    “请尊驾恕罪,”老成点的连忙请罪,年少的到底是气盛些,虽然有些不忿,可也只能是低头。

    “尊驾?你居然不认得我?”为首的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富贵逼人,脸上却有着不屑的表情。

    “是,属下眼拙,不知道是哪一位府里的大爷。”

    “大胆!这是豫亲王!还不跪下请安!”身后的侍从大声喝道。

    “请王爷恕罪,我们正在当差,按规矩是不下跪问安的。”

    本格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服,听到这人装着胆子说这话,不免眯起了眼睛,“如今这世上牙尖嘴利的人是越发多了。不下跪那就吃鞭子吧,赏他们二十鞭子。”

    “嗻!”

    本格拉起马缰,施施然朝前走去,身后响起了阵阵惨叫,本格身边一个老成点的人觉得不妥,劝着本格说道:“王爷,这豫亲王的爵位还没继下来,您还在孝中,凡事还是谨慎些才好。”

    “我还要什么谨慎,”本格眼中喷射出了怒火,“论理,亲王袭爵,都是一年之内,我倒是好,耽误了这么些日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载垣端华一样要撤铁帽子王了!难得出来散散心,还有这么几个下贱的坯子顶嘴的,叫我怎么谨慎!”(未完待续)

二十四 投名之状(三)

    “话虽如此,可这也是宗人府惯用的老招数,怡亲王和郑亲王没有再叫人袭爵,只不过是因为钱粮紧张罢了,王爷请宽心,您是世子,安心呆着,这豫亲王跑不了的,只是如今发落了这几个人,要是传了出去,怕又有波澜,王爷还是想法子挽救一番罢!”

    “罢了,”本格平复了怒气,脸上却还是阴沉沉的,“去恭亲王府,我亲自找六王爷请罪。”

    一行人骑着马疾步走过大街,一家西洋马车与其擦肩而过,一般坐得起这种西洋马车的都有奴仆跟着,这车倒是简单,只有一个车夫,驾着一匹白马往前慢慢走着,绕过了几个胡同,有一间小小的道观出现,香火倒也算齐整,那马车没有进道观,绕过道观,道观的后门对面开了一家香烛店,车夫下车,仔细得看了看那香烛店上头挂着的招牌,转过身打开车门,“大人,到地方了。”

    里头应了一声,穿着青袍的王恺运拿着一把折扇就下了马车,进到香烛店,一个老苍头迎了上来,王恺运一挥扇子,“和你家管事的定好了今日来拜访,你带路吧。”

    那个老苍头带着王恺运一个人到了后院,小小的香烛店后头却是别有洞天,两棵槐树亭亭如盖,种在院子之中,一个笑眯眯的中年胖子迎了上来,朝着王恺运作揖行礼,“王大人,久仰久仰。”

    两个人寒暄坐下,王恺运问道:“想必尊驾不是教主吧?”

    那个胖子笑眯眯的说道:“王大人何以见得啊?”

    “若是如此不谨慎,贵教还能如此长久吗?”王恺运扇着扇子笑道,“教主不来也无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谨慎些是好事,横竖在下也只是个传话的人,到底这事儿该怎么办,也不是咱们两个能定下来的,到底如何,还是要请上面的旨意。”

    “王大人新进恩宠,这身份自然是不会怀疑,”那胖子笑眯眯得说道,边说边给王恺运倒了杯茶,“这事儿不管成不成,本教上下都深感大人恩德,铭感五内。”

    “我不过是建言之人,算不得什么恩德,只是贵教如今,和以后如何行止?倒是要好好讨教一番,既然纳了投名状,那就不能和以往一样了。”

    “王大人说的极是,里面请!”

    。。。

    过了几日在勤政殿,太后将此事告诉恭亲王,恭亲王显然已经猜到了白莲教为何杀了白彦虎,“若是白莲教归顺,自然是极好的事情,虽然白莲教这些年恶名不彰,可到底也是邪教,若是被他遇见机会,万一将来有太平天国一样的事情,那时候就糟糕了,”恭亲王十分同意要让白莲教归顺,太后已经命王恺运商议好大的问题,这事儿让内宫的人出马,恭亲王倒是也不反对,毕竟之前白莲教还是阴私的行为,恭亲王于是命礼部一个员外郎和白莲教的人接触,谈好所有细节,准备册封的事宜。(未完待续)

    ps:国庆快乐大吉大利。

二十四 投名之状(四)

    武云迪从噩梦之中醒来大汗淋漓,整个人从榻上惊起,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深陷刀山火海之中,室内昏暗如同夜晚,只是点了一盏油灯,帐外的人听到了里头的声音,掀开帘子进来,明亮的日光刺得武云迪的眼睛都迷了起来,“大帅,您醒了?佛祖保佑,您可总算醒了。”

    “慌什么,我不过是脱了力,这才好好睡多一会,大惊小怪的,”武云迪站了起来,伸伸懒腰,“这里可还算好?”

    “土尔扈特部很是客气,”亲兵给武云迪穿上外套,“到底是忠心为国的,不仅击退了阿古柏的叛军,还给咱们安排营帐,送吃送喝的。”

    “也只能如此了,”武云迪轻叹一声,“前日我邀图穆德尔汗一起反击阿古柏,他却推三推四,说春天马匹不佳,粮草不足,无法反击阿古柏,这也难怪,他们毕竟是土著,若是深深得罪了阿古柏,咱们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他们几万人的部落,怎么离得了?能收留咱们已经是万幸了。”

    “大帅说的也是,”亲兵情绪有些低落,“如今困在这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呢。”

    武云迪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咱们还能差到那里去?阿古柏再嚣张,也不敢动土尔扈特部,咱们在这里大不了讨几个蒙古老婆,安家在这里罢了,我瞧着昨日图穆德尔汗的小孙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怕是看上你这个小子了吧?”

    亲兵被武云迪的话逗乐了,“那格格怎么能是看上我,只不过借着由头来问大帅你的喜好呢。大帅才是玉树临风,我十二镇的第一美男子啊。”

    武云迪哈哈大笑,“瞎扯淡,好了,集合留下来的部队。咱们马匹还不少,不够的问土尔扈特部买一些,不能正面决战,本帅也要阿古柏寝食难安,叫儿郎们打起精神,拿出对付洋鬼子的手段来。”

    亲兵喜滋滋得打了千出去准备传令。谁知刚出门,又迅速得跑回来,奸笑说道:“外头来了好多人,第一个就是图穆德尔汗的小孙女儿,大帅。嘿嘿,您可有福了。”

    武云迪狐疑的走了出来,顿时被外头的人吓了一大跳,跟在那格格后头的是土尔扈特部的一个大长老,上次图穆德尔汗收留自己的时候,他是冷着脸极力反对的,没想到如今,倒是谄笑着弯腰点头。“大帅您好,我们尊敬的贵客,”长老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他拉长了声调,开始唱起蒙古歌曲,“您像一只雄鹰,降临我们的部落,让大家都看到了您的矫健身姿……”红着脸害羞的格格献上了洁白的哈达。武云迪像呆头鹅一样伸长了脖子,挂着哈达。好不滑稽。

    又有贵女献上美酒,武云迪有些摸不着头脑。“停停停,大长老,您这闹得是哪一出?”

    大长老停下了歌吟,笑眯眯的看着武云迪,好像在看自己的乘龙快婿一样,“只是觉得前几日大帅刚来的时候招待不周,所以今天来赔礼道歉。哈哈哈,希望大帅不要觉得我们失礼哟。”

    武云迪讪笑的点头,接过了那个蒙古格格的美酒,一饮而尽,众人大声欢呼,武云迪被一群女人围在一起,朝着不远处的篝火走去,那里已经安排好了露台和篝火,准备开始盛大的晚会,那个长老亲自扶着武云迪到了最中间的高位之上,武云迪也是懂得礼数之人,“这是大汗的宝座,我如何能坐,大长老折煞在下了。”

    “哎您是贵客,如何不能坐这里,”大长老再三请武云迪安坐,武云迪也是坚持不肯,只能是坐在了边上的位置,大长老坐在武云迪的下首,殷勤劝酒,武云迪满头雾水得应付着,之前的亲兵走了上来,在武云迪耳边悄悄的说道:“白彦虎已经死了,哈密以东尽数收复!”

    果然!武云迪用力捏住了手里的酒杯,下面蒙古族姑娘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武云迪对着大长老笑道:“大长老消息灵通,白彦虎身死,朝廷的大军不日就要到了,如此一来,新疆安定的日子指日可待。”

    “是呀是呀,”大长老摇头晃脑,“大汗为了让大将军安心,已经亲自率领骑兵前去劫阿古柏的粮道,请大将军安坐,等一会大汗就会凯旋归来了!”

    白彦虎一死,果然新疆战事突变了,武云迪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大汗的好消息。”

    大长老笑眯眯的看着武云迪,“听说大将军还是一个人过日子,您瞧瞧大汗的孙女儿,”大长老指了指坐在下面含情脉脉看着武云迪的蒙古贵女,“可还算中意啊?”边上的那个亲兵在窃笑不已,武云迪连忙推脱,“若是觉得大汗的孙女儿脾气大,那我家里头还有好几个漂亮的,请大帅笑纳,让她们暖暖被窝也是她们的福气呀。嘿嘿嘿。”

    武云迪汗毛的竖了起来,又是连忙推脱,不多会,图穆德尔汗已经轻轻松松凯旋归来,亮相见面,又是一番寒暄,图穆德尔汗是一个圆脸大耳小眼睛典型的蒙古族人,两边立刻歃血为盟,一定要打败阿古柏。

    左宗棠命荣禄扫清了白彦虎残余的势力之后,大军在月余之间收复哈密吐鲁番等地,与武云迪和土尔扈特部会师迪化,库伦将军西进,天山南北尽数归降,随即按兵不动,清除扫荡了阿古柏在本地的势力,左宗棠杀性颇重,从逆者一律斩首灭族,若是对朝廷大军有过攻灭行为的,所在部落村庄一律杀尽,朝中清流等人多有怨言,且地方百姓也惊惧不已,弹劾的折子雪花般的飞上来,太后只是不理,左宗棠一杀怕是能让新疆得几十年安宁,“阿古柏为何能让僧王捐躯,只是因为新疆诸部心怀不轨,这才闹了这么久,不仅要杀,而且不可轻纵!”

    西北战事有了转机,更好的事情出现在了同治七年的年底,十月初三,就在慈禧太后千秋节的前七日,军机处发出旨意,礼部除了僧道司之外,新设白莲司,管理白莲教之事,白莲教教主冬青子,左右坛主,十三道香主,尽数归顺,此事一出,朝野内外惊动莫名,竟然不知中枢在不声不响之间就将此事办成,虽然利落干净得解决了多年的心腹之患,但是中枢居然如此独断,不和七部十卿一同商议,私下就已经办成此事,颇有不满。恭亲王原本指望李鸿藻将此事传出去,没曾想,李鸿藻居然不发一言,礼部的万里青也准备安心当差办好此事,就没有大作宣传,别人不明就里,可外头的人都说太后圣明,议政王能干。

    礼部议定发出《诸教条例章程》,规定诸教章程均需礼部审核,在教人员需登记入册,教务活动不得和中央政策相违背。

    千秋节后,又发出圣旨,命佛教、喇嘛教、道教、白莲教等诸教进新疆传教,教化土人,将阿克苏城外的莲花山赐给白莲教作为祖庭。

    秋闱不中之秀才,选拔至新疆青海甘肃各县担任学谕,发放俸禄,朝服顶戴,满三年者乡试会试皆有加分。提早出现的大学生当村官的政策极大的解决了秀才们无所事事的局面,不少秀才取不中举人,也能有一份差事干干,接下去两三年之间,又将秀才担任学谕的政策铺到了内蒙古、云贵、广西以及川康边境的落后之地,老百姓的识字率大大提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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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五)

    同治七年十一月,上海巡抚李鸿章升任浙闽总督,上海巡抚空缺,恭亲王提请沈桂芬入直军机,太后不许,“军机处类比前朝内阁,虽无宰相一职,却有宰相之实,号令百官,调理阴阳,沈桂芬虽然有大才,可毕竟才一任巡抚,若是骤然升迁,恐生物议,不如先至上海,担任巡抚,洋务差事磨练久了,自然可简拔入京,再担任要职。”恭亲王愿意属沈桂芬任工部尚书,进而入直军机,听太后一说,到是也觉得可以,于是同治七年十二月,上旨,沈桂芬任为上海巡抚,没几日就南下赴任去了。

    李鸿章感激涕零,今年不过是四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担任了总督一职,总督的级别还在尚书之上,乃是从一品的大臣,若是将来入京,也只能是入直军机才能匹配的上,离京朝见的时候,太后密旨让李鸿章准备筹办南洋水师事宜,李鸿章应诺。

    同治八年三月,直隶总督官文入京任武英殿大学士,兼任满工部尚书,工部汉尚书太后原本属意胡林翼,胡林翼坚辞不就,恭亲王也一力反对,所以暂时空缺,之后,由左都御史谭亭襄接任,同样也加了大学士的衔,左都御史由右都御史董元醇继任。

    四月,安徽巡抚江忠源调入京中担任兵部尚书。

    五月,命文华殿大学士胡林翼入直军机,“参赞政务”。张之洞出任汉阳知府,筹办汉阳铁厂。

    九月,曾国荃署理四川总督,李鸿章之兄李翰章出任贵州巡抚。刘坤一任两广总督。金州将军金宝觐见。太后嘉许,升任甘肃巡抚,参赞西北军务。

    太后恭亲王多用汉人,且泰半湘人,八旗上下怨言颇多。太后听闻笑道:“这还不简单?”命军机处下旨,于河南山东两省新设“中原总督”,由御前大臣,统领侍卫大臣、满洲镶黄旗都统左丹梅出任,又增设理教院,统领天下宗教。管僧尼道会等人。增设教育部,统管教育、学校、学生之事;恰逢京师讲武堂建成,又命旗人少年,“不进科举,或是不入讲武堂者。不得授六品以上之官位。”官文随即也入直军机,只是官文颇为骄傲,素来是目下无人,和恭亲王也不算和睦,入了军机也是添乱居多。如此以来,新设立了从一品大员一位,正二品大员两位,从三品以下无数。安置了不少人。同治八年之后,吏改官制度推广至两江、浙闽、两广、天津七省。

    西疆之事,白莲教等教入新疆传教。改变新疆伊斯兰教一家独大的局面,诸教争鸣,再加上科举教育取人之功,将诸部和朝廷的联系加紧了,阿古柏声势日益颓废,终于同治八年十月。攻破喀什,宣告阿古柏之乱平定。阿古柏只身逃往布鲁特部,被浩罕国主擒住。亲自献到喀什的左宗棠大营,左宗棠大声呵斥浩罕国主,命其押送阿古柏入京朝见,并上书朝廷,要求与俄罗斯议定西北边境,吏部趁机在新疆设立布政使司二,府十二,县九十六,不以收税为责,、只以教化之功为主。兵部设提督二、总兵四、将军九。只是英俄两国不甘失败,又在暗地里策划什么。

    外蒙古设库伦、乌里雅苏台、乌梁海三宣慰使以及属官,由中央派遣流官,并设置司法官,多用满蒙汉八旗之官,不干涉蒙古诸部内政,借着平定阿古柏之威,诸部不敢妄为,理藩院制定《内外藩条例》,就内藩、外藩的权利义务进行了规定,内藩限制约束甚多,不如不得自建一国,只可称汗,不得称国主等,可优惠条款也多,官道、交易等都是诸部需要的,于是,新疆青海蒙古诸部渐次安定,自此西北无碍,左宗棠得此边防军功,堪比平定洪杨之乱,礼部商定,封一等公,封号“肃勇”,递等袭爵三代,这爵位已经在曾国藩之上了,堪称汉人大臣第一。只是新疆虽平,可到底还是不甚大治,仍命其担任新疆总督一职在,只命十二镇大军凯歌还朝。

    西苑紫光阁。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时候,初冬下了一场小雪,空气之中干燥又多了不少寒冷,西苑本来就多梅花,早梅几株已经隐隐浮动暗香,一大早,御膳房和尚膳监还有鸿胪寺的人就都忙乎开了,宫人侍卫苏拉都一应忙乎开,鸿胪寺的一个四品官员事无巨细亲自在紫光阁里头看了又看,把几个宝座看了又看,又会同御膳房总管太监,盯着餐具的摆放,又拿了片子出来仔细看看,对着总管太监说道:“今个赐宴,浩罕国主也在,这倒是不能马虎,失了天朝的气派威严,为的是浩罕国主信奉回教,一应猪肉的菜都不能上了。”

    总管太监称是,随即说道:“已经吩咐御膳房了,今日用的都是新锅子,但是听说他们是不喝酒的,这赐宴,若是没酒,怕是?”

    “不上猪肉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那个官员不在乎的摆摆手,“已经是很是照顾他,他若是不喝酒,不喝就是,放着就行。今个可是皇上亲自来的,军机大臣都要到,理藩院、理教院尚书也要来,差不多是半个朝会了,咱们自己有功之臣要多多照应好就是,这浩罕国主,嘿嘿,指不定还会怎么样呢。”

    “难不成要废浩罕吗?”那个太监奇道。

    “那倒不会,亲自献了阿古柏进京,多少不能动手,这礼数在着呢,只是免不了要敲打一番了。”说到这里,鸿胪寺卿惠征到了,几个管事太监和内务府官员上前迎接,惠征虽然官位不显,但是母后皇太后的父亲,当今圣上的外祖父,乃是正牌子的国丈,他素来性子也温和,所以众人都愿意尊敬他,惠征到了阁内,看了看布置,又问了几下,点点头,“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出去等着吧。”

    几个人出了紫光阁,在外头排成了两排,过了半个时辰,新疆平叛诸将,如武云迪、杨树声、荣禄等功臣已经到了,他们先进紫光阁,按照班次坐下,其余人又排班等候,再过一盏茶的时候,丝竹之声响起,浩罕国主驾到,又过了一会,才是皇帝的御驾,皇帝坐着轿辇,穿着石青色的朝服,笑盈盈的看着众人,新疆平定,又是临近新年,双喜临门,皇帝自然是意气风发,皇帝到了阁前下轿,见到惠征又说了几句话,桂祥也穿着朝服伺候在御前,一干人进了紫光阁,众人山呼万岁,皇帝到了宝座前叫众人平身,“今个得到了好消息,左宗棠已经和俄罗斯人议定好了西北边界,如此以来,新疆可得安宁,国主,”同治皇帝看着浩罕国主,“你既然为天朝藩属,自然要守卫边疆,尽藩属之责,上敬天朝,下安百姓。”

    浩罕国主又连忙站起来,右手抚胸行礼称是,说了一篓子的恭维话,皇帝也只是笑吟吟的听了,摆摆手,请浩罕国主坐下,“开宴吧。”

    酒过三巡,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皇帝也有些倦了,看着殿内之人有些拘谨,就站了起来,让大家继续,自己先返宫,众人站起来准备恭送皇帝,皇帝走出宝座,走到武云迪的跟前,笑道:“姨丈身子可好?听说在土尔扈特部生了大病。”

    “多谢皇上挂念,奴才的身子已经全好了。”武云迪回答道。

    “那就好,”皇帝笑眯眯的说道,桂祥跟在后头,对着武云迪说道,“姐夫已经一个人太久了,如今得胜回来,”桂祥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该是再娶妻成家了。”(未完待续)

二十五 白云苍狗(二)

    皇帝脸上表情微微一凝,“是啊,武府没有人主持家事,老是叫外人来帮忙,也不是个事儿。”别的话不再多说,脸上淡淡的,转过头吩咐载澄和桂祥继续在此地饮宴,自己带着陈胜文回宫去了。

    桂祥瞧了武云迪一眼,见武云迪沉默不语,也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功臣们都是在武将行列里的,原本皇帝在有些拘束,过了一会,顿时也就放开了,丝毫没有浩罕国主放在眼里,桂祥也只是笑着和载澄说话,过了一会,储秀宫传来旨意,封冯婉贞为府君,按照多罗格格之礼,十二月初一下嫁给武云迪,武云迪默然无语,起身跪拜谢恩,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诸位又连忙围上去恭喜,桂祥却是被惠征叫了出去。

    惠征乃是鸿胪寺卿,殿内的一切他都照应着,自然也听到了皇帝的说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和皇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阿玛怎么了,”桂祥笑道,“这还能有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皇上是你的外甥不假,但更要紧的是,他是你的主子,”惠征说话难得严厉,“伺候主子,不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主子不舒服,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那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桂祥脸上火辣辣的,唯唯诺诺,“是,阿玛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你给我谨慎些,”惠征说道,“过了年,太后想让你外放。”

    桂祥苦着脸。“这在京师里好好的,怎么要外放。”他可是吃不惯外地的苦,“去哪儿?若是去西北,那可真是要老命了。”

    惠征气打不出一处来,瞪着眼睛喝道。“怎么不能外放,你老子当年若不是外放保住了两江的银子,怎么有这么鸿胪寺卿,太后的旨意你是知道的,没有外放过,别想着入京当六部九卿!这也是咱们安分守己这么多年。军机处的人这才允了,不然咱们可是外戚,太后已经垂帘听政了,咱们还想着有大折腾,是不能够的。”

    “阿玛我知道了。”桂祥嬉皮笑脸,“这不是想着去那里,先预备着吗,多少心里有个准备。”

    “这事儿阿玛怎么知道,吏部、军机处、宫里头都要一一过去才能呢,”惠征也是颇为自豪,“有了太后娘娘招抚,想必你是苦不了的。”惠征一瞪眼,“可别给太后娘娘丢脸!”

    皇帝出了紫光阁,却没有立刻回宫里头。而是命太监们望着南边行去,隔着南海望了望雪中的琼岛,又行到宝月楼下,拾阶而上,站在宝月楼上看着长安街人来人往,悠然出神。陈胜文对着皇帝说道:“皇太后那里传来旨意,冯婉贞赐婚武云迪。”

    皇帝淡淡说道:“知道了。你把朕那串珊瑚朝珠赐给县君吧,让她戴着出嫁。”

    陈胜文应下。见皇帝心情不佳,就请皇帝回宫,皇帝看了看远处的山色雪光,“小文子,你说,朕是不是天子?”

    “自然是,万岁爷福气大的很呢。”

    “那怎么朕想要的人都要不到呢?”同治皇帝初尝愁滋味,心内怅然,陈胜文不敢接话,皇帝自顾自的说下去,“朕连和皇额娘说这事儿的胆子都没有,还算什么天子?”

    “万岁爷富有四海,日后这美女多的很,也不必计较一个人了,”陈胜文安慰道。

    同治皇帝长长的吐了口气,“罢了,朕这个皇帝憋屈,回宫吧,明个还要早起去讲武堂听课,回来还听戏呢。”

    皇帝到了宫中,先径直去了钟萃宫,恰好慈安太后在午睡,皇帝也没惊动,就进了东暖阁,梅馨吩咐了桂莲来伺候皇帝用茶,皇帝喝了杯茶,脸上淡淡的,只是看着坑桌上的几只玉蕊红梅出神,皇帝自来钟萃宫,都是桂莲伺候茶水,桂莲拿了两碟点心上来,见皇帝在发呆,“万岁爷这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皇帝回过神来,“没什么,你今日拿了什么好吃的给朕?”

    桂莲把两个碟子放在了皇帝跟前,“一样是栗子牛乳糕,栗子是奴婢亲自择的,水磨成了粉,兑了牛乳、白糖在蒸笼上蒸的,奴婢试过了,口感细腻的很;”桂莲说话又快又利落,像是一只画眉鸟儿在叽叽喳喳,“还有一样是鸡蛋沙琪玛,是咱们旗人的吃食,知道万岁爷不喜欢吃咸的点心,这沙琪玛是淡的。”

    皇帝看着桂莲娇俏的模样,点点头,心情顿时好了许多,“难为你的心思的,你来伺候朕用吧。”桂莲给皇帝卷了袖子,又奉上银筷子,皇帝吃了几口,点头称赞不绝,又问:“有汤没有?”桂莲说道:“有银耳红枣汤。”皇帝点点头这才罢了,用了点心,又伺候皇帝漱口,吃了点东西,皇帝的心情明显痛快了起来,歪着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桂莲说话。

    皇帝问桂莲最近在做什么,桂莲说道,“除了伺候太后的茶水之外,别的倒是没什么事儿,只是绣着花玩。”皇帝又问她都绣什么物件,桂莲又说,“别的东西倒是也不会绣,只是绣个荷包,扇袋,手帕这些小物件儿,只是自己闹着玩罢了。”

    皇帝说道:“那就给朕绣个荷包罢。”桂莲连忙说道,“万岁爷的东西,奴婢怎么敢绣啊。”

    “这是你的心意,自然能绣,”皇帝笑眯眯的说道,桂莲脸红了一大片,低下头蚊子一样的声音,低低应了一声,脸上的红晕染上了脖子,皇帝也觉得唐突,咳嗽一声,脸上也红了起来,这时候西暖阁有了动静,梅馨掀开帘子,朝着同治皇帝微微一福,“万岁爷,太后娘娘起来了。”

    皇帝如释重负,连忙起来,“我瞧瞧额娘去。”梅馨看了桂莲一眼,心下有些狐疑,却也没多什么,跟着皇帝出去了,到了西暖阁,慈安太后笑眯眯的看着皇帝,“皇帝,桂莲伺候你喝茶的?”

    “是。”

    “这个孩子怎么样?伺候的可还行?”

    “甚好,”皇帝赞许,见到太后脸上浮出莫名的笑意,又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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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白云苍狗(三)

    慈安太后长发及地,拉过皇帝的手,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指甲上染着凤仙花的手拍了拍同治皇帝的手背,“桂莲我瞧着不错,是能伺候人的,将来给了皇帝你,也是一条出路。”

    “额娘费心了,”同治皇帝笑道。

    “没什么费心的,额娘这宫里头,总是要先让你开心的,桂莲伺候你开心,额娘也就满意了,只是有一样,”慈安笑着指了指同治皇帝的鼻尖,“你还没大婚,别的事儿,可不能干。”

    同治皇帝脸上一红,笑嘻嘻的应了,“额娘疼儿子。”

    “你放心好了,她在这宫里头,就是伺候茶水,粗重活计不会使唤她的,等到你大婚,名正言顺的可以把她安排起来了,她虽然是包衣家的,可也是家事清白,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慈安抬起眼瞧了瞧梅馨,梅馨无声退下,“冯婉贞的事儿,哎,说到底也只是她没福气,皇帝就放手罢!”

    同治皇帝摇摇头,“说到底还是儿子不讨人喜欢。”

    “什么话,皇帝你是天下第一尊贵的人物,多少人想进宫都不可得,怎么是不讨人喜欢呢。只是,哎,”慈安太后爱怜的看着同治皇帝,“你没亲政,这些事儿,到底也说不上话。”

    同治皇帝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慈安太后见同治皇帝这表情也不说话,“听说今年侍读选了几个新进士,很是不错,皇帝可还满意。”

    “甚好,这几次选进来的进士,都是极为开通,眼界也开阔,很是不错,倒是比弘德殿的师傅们都要有意思,这些人将来对于洋务也是有好处的,”皇帝点点头,颇有明君之范,“这些年很是选了许多良才,儿臣也看的很开心。”

    说了一句话,皇帝就退下了,“儿子还要去养心殿准备叫起,额娘请安置吧。”

    慈安太后点点头,“你去吧。”

    梅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娘娘,这事儿,是不是太急了。”

    “是要急,不然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慈安太后放下了手里的白玉梳子,“宫外头安排好了吗?”

    次日在漱芳斋赐宴,这次乃是赐宴功臣,并请军机重臣诸王亲贵六部九卿、蒙古亲王、藩属使节等一同陪同,原本也是邀请了各国使节,不过这些外国人素来不喜欢看,所以也并没有来,今日并没有后宫诸妃在,皇帝刚坐下,就对着坐在正中间宝座上的慈禧皇太后笑道:“皇额娘思虑周全,又在寿康宫安排了戏台子。”

    “这后宫里头大家都喜欢看戏,不能因为咱们在这里庆功,就让她们干听没的看,”慈禧太后今天也是穿了一件橘红色的吉服,头上带着点翠五凤朝阳的头面,听到皇帝这么说,慈禧太后笑道,“怎么就让女人没的看戏呢?恰好,这样的大喜事,就让这外命妇也一同入宫乐呵乐呵,普天同庆嘛,慈安妹妹在那边照顾着,我在这边,就没不妥当的了。”(未完待续)

二十五 白云苍狗(四)

    皇帝原本今日还想着在这里看一眼桂莲,知道慈安太后不来了,就罢了,几声鸣锣,第一出戏就是《安天会》,这戏极为应景,讲齐天大圣孙猴子偷入瑶池,偷吃仙瑶后趁醉闯入兜率宫,将太上老君炼制的金丹尽数吃光后,混出天门回到花果山。玉帝闻报大怒,命托塔天王李靖率天兵天将去捉拿孙猴子。一番大战,孙猴因被二郎神的哮天犬咬住了小腿肚子而被擒。随后逃脱又大闹天宫,玉帝无法只好请来观音、佛主来降服,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之后,玉帝王母开安天大会,以表庆祝。

    这是一出极为喜庆的戏,又恰好西北平定,慈禧太后对着皇帝笑道:“这戏儿可是太应景啦。”

    皇帝也笑着点头,“西北平定,海清河晏,海内混元一统,儿臣为皇额娘贺。”站了起来,举杯恭贺,在座群臣也迅速站了起来,“臣等为太后贺。”

    太后矜持一笑,举起酒杯,“诸君同饮!”左手的袖子掩住了酒杯,太后一杯饮尽,“诸君可自便,不必拘束!”

    太后又命桂祥把盏,载澄持壶,为功臣倒酒,两个人心里暗暗叫苦,还想着好好看看戏,脸上却是不敢多说,只好陪着笑脸一路敬酒。大家也知道太后素来有新奇的想法,今日命两人倒酒,明显是代替皇帝亲自给诸位功臣斟酒,众人又是心满意足极为开心,只是荣禄一个人,眉头微锁,不知道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武云迪窥得荣禄脸色,就举起杯对荣禄敬酒,“荣大人,”武云迪悄悄地说道,“今个是赐宴的日子,不能脸上不开心啊。”

    荣禄惊醒,“多谢武大人提醒,”荣禄干了杯中酒,脸上神色缓和起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时不时抬起头,瞥一眼远处宝座上的红色身影,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之前荣禄已经有了爵位,军功封为二等伯,又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兼任讲武堂司业,是讲武堂的第二把手,仅次于讲武堂祭酒陈孚恩,这个岗位起初大家不知底细,不过是以为是太后拿一个岗位来安置安抚陈孚恩而已,可年底这道谕旨一下,大家就已经了悟,这就是武人的国子监,日后军官均要此地出去,见到两个人岂不是都要称老师?如此以来,两个人的权柄、人脉不在贾帧之下了,贾帧虽然不管部务,可有这科举一事,就在军机处十分凌然超脱,科举改革不过几年,那些选拔出来的官员也多是低级官员,可这日后,都是朝廷之中的助力啊。

    想到这一层,八旗之中的一些空有爵位,内里子空荡荡的勋贵们前来敬酒,荣禄也不居功自傲,谦虚得站了起来,和众人交好,众人心里暗赞,陈孚恩只是民人,到底自然还是自己旗人可靠温厚。荣禄和众人喝酒的时候,似乎极为温和从容,但心里,却响起了昨日在养心殿觐见的场景。(未完待续)

二十五 白云苍狗(五)

    “辛苦你了。”荣禄跪下请安之后,太后许久不说话,似乎过了几年的时间,太后的声音这才从帘子后头传出来,语气有些低沉,也有些歉疚。

    “启禀太后,为国尽忠,为太后分忧是奴才的本分。”荣禄恭敬得回答道。

    “说到底,还是我的缘故,”太后说道,若不是荣禄对自己有情意,怎么能就这样千里驱使,下江南,抵抗太平军,又北上操练新军,又西进新疆,在那边受了这么多年的风沙之苦,刀光剑影生死之间,用备胎的情谊来为自己办事,自己又不喜欢他,这似乎是一个绿茶婊的行为……“若不是我手头无人,也不能让你去冒险,你阿玛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只是,哎,自从洪杨之乱起,中枢政令不通,地方督抚隐隐如同藩镇,不得不早早就安排下,让你这个八旗子弟扎根到团练之中,为的是咱们中枢,朝廷在地方有说话的声音,实在是难为你了,旧年你的刀伤还有碍吗?”

    旧年裁撤湘、淮、左、楚诸团练,僧格林沁压阵,荣禄主持,军中有不忿者,又有人故意鼓动,认为荣禄背叛湘军,哎丰台大营外,行刺于荣禄,荣禄左肋下有一个极深的伤疤,因此事爆发,军机处震怒,兵部又连带着抓了好几个带头的士兵斩首,慈禧太后也连番召见诸团练大使各督抚,狠狠得训斥了一番,这才将有些人的心思按下来,恰好白彦虎叛乱,僧王带了新凑起来的大军出去实战了一番,彼此的嫌隙,旧主的影响力,这才渐渐消弭。

    “已经大好了,只是若是阴雨天,不免要隐隐作痛,”荣禄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所幸在新疆,没有什么阴雨天,一直没发作。”

    “接下来这几年你就在京师呆着吧,也不叫你外放了,叫太医好生给你调理身子,”慈禧太后说道,“国朝有一点,你是知道的,民旗分界甚重,我虽然垂帘,可有些事儿,我不敢碰,也不能碰,如今无法,若是旗人衰弱,接下去就要难堪,我在这个位置,总要为这些人着想,所以,要下旨讲武堂之中,旗人都要去历练,若是能在军功上有些建树,家族、荣耀都想必也能延绵下去,这是一点,此外,更要注意弥合旗民分歧,一视同仁。明白吗?”

    荣禄点头称是,“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陈孚恩和你都在讲武堂,因为你们两个,特别是你仲华,是我的心腹!别的事儿我可以让,讲武堂和贾帧的科举之事,我决不能让,你虽然是兵部侍郎,可心思都要放在讲武堂上,不可有所懈怠。”

    “你儿子再大点,让他进宫来跟着皇帝读书吧,”慈禧太后绕过帘子,走到荣禄面前,让荣禄起来,梁如意暗暗咂舌,又连忙往柱子后隐藏起来,“如今在大内不方便,开春了到园子里,你多来递牌子请安,说说讲武堂的事儿。”

    荣禄又甩马蹄袖子跪了下去,“奴才谨遵太后懿旨!”(未完待续)

二十五 白云苍狗(六)

    荣禄思绪转回,又和人谦逊的交谈着,丝毫不见身为太后宠臣,立下赫赫军功的骄矜模样,众人暗暗点头,对着荣禄颇为欣赏,“这瓜尔佳氏家里出了一个人才啊,到底是咱们八旗的翘楚。”

    “是啊,和武云迪堪称八旗双壁了。”

    一时间众人又起身恭贺太后慧眼识人,豫亲王府的本格起哄要让几位将军御前演练,恭亲王连忙劝阻,“御前动刀动枪,不甚妥当。”

    “又有何妨,”本格弯着腰对着皇帝笑着说道,“今个是大喜庆的日子,咱们八旗精英这么多年来,难得出了这么两个人中之龙,趁着今个也让咱们见见世面,”后头有几个人阴着脸似乎有些不悦,“见一见咱们八旗英雄的样子!”

    张树声和荣禄颇为交好,知道荣禄在刀枪拳技方面都只能说是一般,南下执掌火炮营,也多是操练火枪火炮,不以拳脚取胜,若是要御前献技,说不定还不如练摔跤的御前侍卫,张树声正准备站起来说话,荣禄却是用眼神止住了张树声,站了起来,对着本格遥遥一拱手,这时候已经止了戏,重华宫里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荣禄和武云迪,武云迪虽然脸上还是郁郁的,可安坐在位置之上,不动声色,只是冷眼看着本格,荣禄笑道:“世子爷承蒙青眼,我倒是不敢不献丑了,”荣禄又转过身站了出来,打千行礼,“太后,皇上,奴才虽然拳脚不甚中用,可如今满朝文武大宴,世子爷又如此看得起我,奴才就当一当武大人的人肉沙包,若是出了丑,请太后皇上乐一乐就好,切勿责罚奴才。”

    文祥坐在恭亲王下首,对着恭亲王说道,“这个本格,要闹什么幺蛾子?”

    “无非是瞧着这些人封侯加官进爵,心下不痛快而已,”恭亲王夹了一筷子“万字”胡姓黄瓜鸡丝,慢慢的吃了,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群人跟在本格身后起哄,新朝以来,免了这些八旗勋贵,特别是两个铁帽子亲王的贬斥,多用八旗低级官员和将士,且洋务之事,跟着太后和自己的办通商办工厂的都赚了钱,这些人眼红之余,却还是摆着臭架子,“这些人打着旧算盘,还以为还是老黄历呢!”

    本格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再讽刺一声,皇帝就点点头,迅速的说道,“可以,你们御前演练一番,可让朕等瞧瞧功臣的风采,”本格随即掩口不言,皇帝对着慈禧太后问道,“皇额娘的意思?”

    “你说的极是,”太后笑吟吟的看了本格一眼,眼波一转,“就听着戏未免无聊,就请两位伯爷都劳驾,给大家伙瞧瞧英姿才是。”两个人都封了一等伯,所以太后说了句笑话,大家都应景的笑了起来,惇亲王最为凑趣,站了起来,对着太后笑道,“奴才前几日花了好些银子买了一把宝刀,可惜啊,太后娘娘是知道的,奴才最喜欢吃饭喝酒,这宝刀呀,落在奴才手里,也没了用处,今日太后高兴,奴才也高兴,就拿了这宝刀出来,赠给荣禄壮胆色。”(未完待续)

二十五 白云苍狗(七)

    “到底是五爷,堪称豪杰,是今之孟尝君,”慈禧笑道,武云迪的拳脚功夫还有的差吗,大家都不担心的,“荣禄,还不谢过王爷。”

    荣禄离席,站在惇亲王桌前,打了个千,“奴才多谢王爷,知道奴才拳脚功夫不如武大人,给了宝刀,我这心里可是有胆了!”

    宝刀奉上,荣禄一把抽开,寒气逼人,锋利的似乎让人睁不开眼,几个武将都是识货之人,一声喝彩,知道这是把绝世好刀。武云迪起身,解开朝服,只拿了一把普通的弯刀,和荣禄两两对开,一声爆喝,两个人就缠斗了起来,武云迪大开大合,尽显高手风范,荣禄如清风拂面又如青山隐隐,在武云迪的攻势之下丝毫不见颓势,两个人在庭中斗了一番,荣禄左手一引,右手握刀侧劈向武云迪左肩,武云迪眯着眼一个魁星踢斗踢向荣禄,荣禄往着身后一跳,跳到了本格等人的桌前,武云迪心领神会,箭步上前,双手握刀,一个“力劈华山”从上到下,用力一劈,没劈到荣禄,倒是把本格的膳桌劈成了两半,杯碗碟筷掉了一地,本格还好,脸色铁青坐着不动,边上两个人哎哟一声,猝不及防,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两个人就在本格座前缠斗了起来,一时间碗筷飞溅,又吓倒了几个人,皇帝瞧着有趣,连连拍手叫好,慈禧太后瞧见本格一群人的窘迫模样,也拍着桌子叫好,刚叫了一声,边上伺候的宫人就连下巴都要惊讶掉地上了,太后才觉得不对,咳嗽一声,端坐好,又呵斥皇帝不许失了身份,又喝了一杯酒,笑眯眯的看了一会,才出声喊道:“好了,刀剑无眼,可别伤了和气,就此罢手吧!”

    两个人跳回到了庭中,这才收刀单膝跪地山呼万岁,太后点点头,“都是豪杰!五爷,”太后赞许一声,对着惇亲王笑道,“这刀借花献佛,我就当做您赐给荣禄了。”

    惇亲王拍拍肥肥的肚子笑道:“宝刀赠英雄,这是常理,我瞧着也高兴!这是奴才的福分!”

    皇帝接下围在脖子上的紫色貂裘,笑道,“朕倒是没宝刀,这貂裘还算不错,就给姨夫罢!”

    武云迪跪着回道:“奴才不敢要万岁爷的貂裘,若是要赏赐奴才,不如将内务府的好酒赐几坛给奴才解解馋。”武云迪说的懒怠嬉皮笑脸的,大家总当成是武云迪到底在御前和别人不同。

    皇帝眉心微微一动,这有什么不可的!”叫陈胜文,“碧水白,拿四坛给姨夫!”

    慈禧太后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如此盛会,如此英雄,不可不赋诗啊,我看着你们倒是有诗兴了!”众人皆知太后文采了得,旧日几首诗词都堪称当代翘楚,于是静气等着,太后喝了一杯酒,口占一绝句,此诗既出,满殿皆惊。

    “不惜千金买宝刀,

    貂裘换酒也堪豪。

    一腔热血勤珍重,

    洒去犹能化碧涛。”(未完待续)

二十五 白云苍狗(八)

    诗句豪迈十足,又有励志之意,众人正在纷纷议论,太后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命两位将军归座,“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日后这海清河晏,就要靠诸君了,来,满胜!”

    “万万岁!”

    “的确是好诗,”贾帧点点头,他主持文魁,又是当代的文坛大家,审美水平还是有的,贾帧对着李鸿藻说道,“太后的气概到底了得,一般的男子还比不上太后。”

    李鸿藻不发一言,这诗切题切景,又能把在座的几个人都带了进去,最后说殷勤珍重热血,说明珍惜忠臣之意,就是后头那些饱读诗书的翰林学士们,也挑不出半点错来,只是抬起眼瞧着笑的开心的同治皇帝,惇亲王哈哈大笑,连连拍手,“我这把刀有了太后赋诗,可算是千金难买了,又配得英雄,奴才为太后贺!”

    赐宴圆满结束,各回各家,慈安太后回到钟萃宫,刚刚坐定,心腹太监就把在重华宫发生的事儿告诉慈安了,慈安点点头,“姐姐到底是与众不同,和寻常嫔妃是不一样,”抬眼看了一眼梅馨,“人呢?”

    “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慈安太后点点头,“如今先出去,倒好叫我来说话!”

    几个人正在说话,皇帝又来了,带着紫色的貂裘,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给慈安太后行礼,慈安太后轻轻一叹,“这会子你怎么来了?”

    “伺候皇额娘回宫,然后来请额娘安,”同治皇帝兴冲冲地说道,“儿臣不得空,不知道您那边如何,额娘没有喝醉吧?”同治皇帝兴致颇高,抬起头东看西看,可就没看到宫女桂莲,慈安太后脸上笑的勉强,皇帝不知道如何,瞧见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额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快快快,叫太医!”又呵斥地下的奴才不懂事,殿内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慈安太后摇摇头,又叹气,挥手让地下的人出去,就留了一个梅馨在室内,“皇帝,有件事我要和你说,只是怕你伤心,我又不敢说。”

    同治皇帝有些懵懂,“额娘有什么事儿?”见到慈安和梅馨脸色都很是凝重,“额娘可别吓儿臣。”

    慈安太后朝着皇帝招招手,让皇帝来到自己跟前,用带满金护甲的手拍拍皇帝的手背,“这事儿,哎虽然有些不妥当,我想想也总要告诉你,桂莲那个丫头……”,慈安太后皱了皱眉,随即掩口不语,看着梅馨,梅馨福了一福,“启禀万岁爷,桂莲那丫头被赶出去了。”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什么话,梅馨你也喝醉了?在额娘的宫里头,谁能把桂莲赶出去,朕没发话,谁有这样的胆子,”皇帝看着梅馨,似乎发觉了什么,又转过头看着慈安,见到慈安无奈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夜宴里喝的美酒全部化成了酒劲冲上了皇帝的头,皇帝脸色通红,对着梅馨大声喝道:“大胆!”(未完待续)

二十五、白云苍狗(九)

    慈禧太后回到了体和殿无聊得翻着折子,翻了一会,酒劲有些上来,觉得头晕目眩,就丢下折子,“罢了罢了,人生苦短,今天就放个大假吧,”太后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炕上,安茜抿着嘴带着几个大宫女上来伺候太后除去吉服,换上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淡紫色绣金边丝制寝衣,唐五福又奉上了茶,太后摇摇头,“喝了酒又喝茶,冲了就不好了,有什么甜汤,拿点上来吧,”恰好小厨房有烧好的合欢汤,又奉上了银果盒,新疆进的哈密瓜和密云的冬枣,又有察哈尔的奶片,太后喝了几口,又吃了几块奶片,拍拍手,见左右的人少了几个,于是就开口问道:“这人都那里去了?戏都散了,总不能是偷懒去听戏吧?”

    “德龄公公在后头,”安茜说道,“小安子今个早上出宫去了,听说是内务府那边有点事儿要出去料理,一大早就出去了,说还要去承恩公府请安,把太后娘娘赏下的节礼带出去,所以到这会子怕是还没回宫呢。 △↗,”

    “我倒是忘了,”太后笑道,“他如今可是财神爷,忙点也是寻常,”太后伸了个懒腰,“算了,不等他了,喝了点酒,倒是倦得很,把宫门闭了,谁来也不见,皇帝今天喝了酒,若是等下兴致来了,叫我去赏雪,我可真是没得安稳了。”安茜称是,扶住太后到了龙床之上,储秀宫一夜无话。

    。。。

    听到皇帝如此严厉的声音呵斥,梅馨心里一颤,连忙“噗通”跪在地上,颤抖的说道,“奴婢不敢说谎,今日储秀宫的安公公来钟萃宫,指明了要带桂莲出宫,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来禀告太后娘娘,太后问安德海,这才问出了原委。”

    皇帝气的眼睛发怔,太后连忙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皇帝的胸口,转过头对着梅馨喝道:“慢慢说,别让皇上担心!”

    皇帝拍着桌子让梅馨快说,梅馨定定神继续说道,“安公公说桂莲人大了,也不中留了,还不如放出去放出去,”说到这里,梅馨不敢继续说了,皇帝把茶盏狠狠得掼在地上,“快说!”

    “说放出去许配人!”

    皇帝气的眼睛发黑,一屁股跌倒在了坑上,慈安太后眼中露出愧疚的神色,“皇上,你消消气,这肯定是安德海自己个的主意,和姐姐,是没干系的!”

    梅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殿内原本只有皇帝的喘气声,过了一会,喘气声渐渐消失,梅馨抬起头来,窥帝已经是满脸泪痕,慈安太后悄声安慰,皇帝摇摇头,“皇额娘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慈安太后说道,“我也想着姐姐不会这样的,”

    “冯县君的事儿,皇额娘不知道,是朕胆小,朕不敢怪皇额娘,可桂莲只是一个小宫女,也值当这么做吗?安德海虽然是得宠,到底是奴才,没有主子的旨意,他不敢这样!”同治皇帝咬着牙,“来人,朕要去储秀宫!”(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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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介绍:
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两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香港!台湾!琉球!外兴安岭!库页岛!朝鲜!越南!......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重生之我是慈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我是慈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