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蛇药酒
秦泽轻拍了一下宁之一的肩膀,语气不善道:“别吃了,走了!”
看他不耐烦的样子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多待!
谢遇嘴里塞满食物一说话时直掉渣,指着面前的小糕点道:“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花糕!”
她的眼睛亮亮的,不用品尝都能感觉到那糕点特殊的香甜。
黄在勇被了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一行人离开。
我和焦祈一路其他人先回酒店,我一路步行跟在他后面。
路过许多居民,大家热情的和焦先生打招呼,无论多大年纪的女人们眼睛里会折射出更加兴奋的光芒,双手紧张的攥在身旁两侧,男人们对他也很尊敬,看不出半分对外人的排斥和敌意。
他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绅士的顾及到了我虚弱的身体情况。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最后直接停下来走在我的身侧。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儿?难道就这样没有目的的闲逛吗?”
他眸子微微闪动,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抹淡笑,“带你去街头卖药的铺子转转。”
卖药?
我心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只带着我闲逛,那么去药店干什么?
莫不成这小地方还能有人治疗我这种情况的偏方?
我满心疑惑和他来到一个Y型的三岔路口,路口中间有一家牌匾不太起眼的店,白底黑字写着蛇药酒。
我微微收紧双手,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记得曾经和大伯母聊过梨家祖训的内容,她说离家的老祖宗就是补蛇人…之后去了药材铺的女儿,由此梨家的噩梦便开始了,世世代代与蟒结下孽缘。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说完,他先行一步推开面前那扇老旧的木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屋内的灯光泛黄发暗。
我随着他进入见地中间便是一条很长的柜台,上面摆放着一个个玻璃桶,每个桶中都有一条或长或短或粗或细颜色不一的蛇。
有人闻声从后面出来,掀开帘子那一刹那我感觉心口有块石头一下子压了下来,她在与我眼神交汇时明显一怔,双手略显慌张的在身上的围裙上将水迹擦干。
“请问买什么?”她声音沙哑地说。
中年女人身材干瘦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身子在暗红色衫子中略显单薄。
黑白相间的头发随便绑在脑后,太阳穴处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块红色胎记。
我见过她。
在一张黑白色老式结婚照上,只不过照片要比现在丰腴年轻许多。
岁月无情,一刀刀雕刻在面前这个女人脸上。
干枯的头发,蜡黄的皮肤,满脸的皱纹浑浊的眸子,粗糙的手。
我想起小时候我从不敢穿吊带,我说背后那块蟒皮不好看…
姨姥姥却说,“哪怕什么的!又不是出去穿,在家不怕的!你妈太阳穴上还有胎记呢,她也没觉得不好看。”
她见我们不说话,结巴着又问了一遍,“你们要买什么?”
第八百八十七章相认
蛇药铺内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仔细一嗅中间还带着一点点腥。
我提着一口气在嗓子眼,目光看着吧台内的女人声音不大的问道:“你是吕小雁吗?”
女人拿着抹布在半人高的柜台上胡乱的擦,头不抬眼不睁语气不悦的回道:“不是,不认识!不买东西你们就走吧,我这挺忙的。”
这时大门再次被开启,对方来势汹汹弄出很大的声响,粗旷的语气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道:“小雁!看我说了一条什么回来?王东要的幼蟒!这回能赚他一笔!”
女人在柜台中站直身子,眼神上下瞟着刻意提醒般的警示男人,正巧这时我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他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剩下的话噎在喉咙中,手中提着的麻袋里活物来回翻腾。
我猜测袋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幼蟒。
他身上那件年代久远的皮衣许多地方已经开裂出细小的口子,下巴处长满胡茬儿,头发凌乱顶在头上,棕色瞳孔附近无数条细小密集的红血丝。
他和照片中的变化更大,谁能想到曾经如白面书生一般的男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变成了村野莽夫,我们走在大街上相遇的话,我不会一眼认出他们俩的身份。
“梨清远?”
他喉咙不由自主的向下一滑,将手中的麻袋瞬间掉落在地面,除了里面装着的活物噗通噗通拍打地面的声音,再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时焦祈打破僵局戏虐的开口道:“一家人团圆怎么不热闹呢?
梨清远,你小儿子可在玄城呢!”
他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和威胁,话刚一落使梨清远一愣,随后激动的指着我控制不住的吼道:“小童在你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关心则乱,他们是关心儿子的安危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吕小雁的神色也显得更加慌张起来,不过她比梨清远要沉稳许多,并没有大呼小叫的来指责我。
他们应该以为小童在二姨身边,这么看来二姨并没有撒谎,她和他们俩私下没有联系,他们把孩子扔给她就走了。
我无奈的轻声笑了笑,摇头道:“是他自己想留在我身边的,你得问问小童想做什么!而不是凭空幻想我要把你儿子如何!”
梨清远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与他们见面的场景,最没想到的就是他们能一眼把我认出来,更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忏悔和内疚,哪怕虚伪的落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也好。
我站在这里显得是那般多余,要不是焦祈把我带来,估计他们这辈子也不想看见我。
我轻声问出了在我心底纠结了二十几年的话,“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梨清远泄愤似的一脚踢走了阻隔在我们俩中间的麻袋,上前一个跨步站在我面前。他微微低俯着头颅凝视我,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全是恨,望不到底。
“你做错了什么?
你出生就是错!
你来到人间就是错!
要不是你这个祸害我和你妈至于在外面颠沛流离?
要不是你,我们会带着你弟弟东躲XZ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都因为你这个妖孽,你这个丧门星!”
第八百八十八章蛇活过来
梨清远极尽咆哮一条条的控诉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心中的火一下子蹿到了头顶,回呛道:“是,丧门星这个帽子我被扣了二十几年!
可这个罪名是梨家强行赋予我的!
只有无能懦弱的人才会将命运和坎坷的境遇赖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我要真有那么邪门儿,当年不应该只克死爷爷,应该把梨家每一个人都克死!
让你视若珍宝的小儿子没还有办法出生!
这样就不会跟着你们受苦了!
也省得你连逃命的时候还得费心费力的去求幽宴岗的养尸的婆子把我的命留下!
梨清远,虎毒不食子,你的心比钢还硬!你不配为人!”
“你混账!”
梨清远受到刺激一般抬手用尽全力抡圆了胳膊挥过来一记耳光。
他动作太快,我和焦祈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巴掌甩在脸上后火辣辣的疼,我紧闭上眼频频闪过阵阵白光。
紧接着屋内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是桌椅打翻的声音。
焦祈沉声冰冷的说道:“我带人过来不是被你打的!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就不客气了!”
吕小雁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清远!你没事吧?”
待我睁开眼睛时,梨清远早已摔在距离我很远的墙角,单手捂着胸口紧紧咬着牙关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麻袋里钻出一条浑身通白的小幼蟒,大约有我手臂粗细,它嘴里发出很细嘶嘶声,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一种提醒。
这时柜台上玻璃酒瓶里面的蛇蟒在这一刻全部睁开眼睛,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啪、啪、啪…”
瓶子一个接着一个爆裂,里面淡黄色的药酒倾注而下,所有蟒蛇突然活了过来,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抱成团交缠一阵,之后齐齐转头看向我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像是在敬礼一般。
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们又统一调转方向朝着梨清远的方向快速游动而去...气势凶猛宛如上阵杀敌!
梨清远眼神中仅一刻闪过慌乱,不过他很快调整好状态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刀,他发狠的站起身朝着迎面而来的蛇砍去。
每挥一刀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句污言秽语的脏话,看他汹涌的架势好像恨不得那些蛇就是我,想要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我始终不能理解素未谋面的恨。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心有无穷的爱自然也能生出无尽的恨,即便我们从没有过任何交集。
地上到处是酒水淹过我的鞋底,伴随着蛇肉血腥的味道。
梨清远如一个嗜血修罗,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刀挥过去一条蟒蛇倒下,前仆后继还有蛇往上冲...
这些蛇好像会发出什么信号,没过一会儿房檐缝隙、门、窗口不断的继续涌入蛇进来参战。
我看不得他这样残害生命,本身对蛇也有特殊的情感,快速走过去不顾一切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用力挥手我失重着不由自主的向后仰,还好焦祈眼疾手快扶住我的腰这才没有摔倒。
第八百八十九章给孩子一个交代
梨清远疯了一样朝我挥刀,“我他吗要杀死这帮畜牲,我要杀了你这个祸害人的妖孽!”
曾经无论在谁口中听到的梨清远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眼前这个疯子跟我记忆里听说的男人根本不搭边。
焦祈伸出手两根手指夹住刀刃处轻轻一掰,短刀成了两截,刀尖部位掉落在地上发出一记脆响。
吕小雁趁机从地上爬起身跑了过来,见梨清远浑身是血惊魂未定的捂住嘴,把自己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浑身抖成筛糠,想了几秒后突然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底冷漠的看着她泪如雨下。
见过儿跪母,却没见过母跪儿!
“梨楚,你饶了我们吧!
是,我和清远当年胆小自私,懦弱无能…我不想要你这个有说道的孩子…所以准备一走了之…
可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我留给你的信和梨家祖训你看到了吗?”
我面无表情的颔首,“看了。”
梨清远一声怒吼,阻止道:“小雁,不要和她说那么多废话!”
吕小雁面如死灰跌坐在酒水中,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她摇了摇头哑声道:“清远,我们俩是时候给孩子一个交代了。”
梨清远攥着拳头别过脸,不愿意看向我们这边,不过行动上也默许了吕小雁的决定。
吕小雁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掖过耳后,徐徐道:“你知道的情况我就不反反复复说了,我说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生你那晚有两个陌生人出现把我们捆走,我们被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威胁我们永远不能回村里回梨家,如果要是违反了他们的要求,那么跟我们有关系的人都会死!
刚开始为了逃离那个鬼地方我们俩吃了很多苦头,受尽了折磨。
这些年即便再想家人也不敢和家里联系,我们并没有在外面过逍遥安稳的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想到那封未写完的信,当时看完也有猜测他们是被人强行带走的,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得知小童的身份后我才消除我的猜想。
“他们让你们做什么了?又为什么把你们放了?”
“他们什么也没让我们做,只要求这辈子别回村上,别联系你就行。”
我半信半疑的抬眉问道:“只有这么简单?”
“一开始是的,我和你父亲…”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改口道:“我和清远从村里出来后心里都很不好受,几次想回去,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们不听话就立刻会被赶尽杀绝!
后来我们俩太孤单了,我祈求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孩子,所以才有了小童。
说真的,有时候抱着小童我也会想起你。
怎么说你也是我怀了十个生出来的孩子,即便心在狠我也不能没有一丝感情。
小童从小体弱多病身体特别不好,但他很聪明很懂事,有一次他咽了气当时我绝望极了,抱着他在院子里哭诉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两个孩子都是这样不健康!
我没什么好求,我只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而已!
第八百九十章我从来都不是第一选择
吕小雁:“那天那两个人再次出现,没想到他们救好了小童,能让已经咽气的人起死回生!
为了报答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们给了我们这个药酒的方子,说是梨家老祖宗的手艺该被传下去…
身为梨家儿媳妇自然听说过梨家的祖训,老祖宗是捕蛇人,老祖母的娘家当年就是做药酒铺子…后来生出一儿一女,女儿跟蛇一摸一样…
我知道他们不只是想要我们把什么药酒发扬光大,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梨家世世代代和蟒结怨,再干这种勾当绝对不可能好的了!
可我和清远为了生存,为了小童却不能不做!
我们在幽宴岗生活的时候,有一个道人云游于此,他看着小童十分喜欢,当时还和我们说…你注定只有一个孩子的命,两个孩子就多了…
他没明说,可我们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因为有你的存在小童才会频频生病,甚至生命垂危!
小童是我和清远一把一把带大的,只能自私的做出选择,所以在离开幽宴岗的时候,知道隔壁的婆子好像在做什么巫法,养尸还是什么…这才有清远对她的拜托。
前错万错都是我们错了,你说的对,我们是懦弱无能的人!
你恨我们怪我们都是应该的,我们不配为人父母也没脸见你,也从未敢奢求过获得你的原谅…”
命中只该有一个孩子…所以我必须得死,这样才能让小童活下来?!
这是什么谬论?
我越听下去心沉的越厉害,在他们那里我永远都不是第一选择…以前白婆总说我亲情缘薄,看来还真是。
即便与亲生父母见了面,张口闭口没有想念,全是怨!
我尽量保持镇定,继续问道:“既然小童这么重要,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他送走?”
吕小雁的情绪渐渐恢复过来,没有刚才那般激动,缓声道:“我们不想他继续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在老二那他才能过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那些神秘人一辈子也不会放过我和清远,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找上门来威胁我们做这做那,坏人有我们两个来当就足够了,小童是很天真善良的孩子,他不该被卷入进来。”
我微微提了一口气,吕小雁在提到小童这个名字时眼里溢满了母爱,对我她只有恐惧和疏离。
“你还记得吕小梅吗?”我问。
她浑身一震,微微张嘴半天没发出声响。原本已经清明的眼眸中再次蕴满水汽,捂着嘴哭的溃不成军。
“小梅…小梅还好吗?”
那些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好与不好还重要吗?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她敢去看看她的妹妹吗?
“挺好的,不打扰了。”
我转身想要逃离这个令我窒息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吕小雁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楚楚!”
我回头去看她,她盯着我隆起的腹部问道:“你…是怀孕了吗?”
“嗯。”
她纠结着欲言又止,梨清远似乎发觉出什么,大步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低声提醒道:“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别再说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走蛟
吕小雁像一只无力反驳的小鸡一般被梨清远提着拽走,原本还在看热闹的蛇这会儿四散开来逃离这个鬼地方。
吕小雁挣扎着回头撕心裂肺的喊道:“快走!”
快走?
从她的铺子走?
还是离开虎啸崖?
她没有说明白,在短短两个中我也猜不透其中含义。
眼泪能把一个人困在雾里,生怕一张嘴就下起了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向往过父疼母爱,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回宾馆的路上我始终沉默,焦祈在我身边缓慢的跟着。
浑身上下冰凉一片,感觉像是光脚走在路面上,鞋子里湿漉漉的泡着酒水。
他瞄了我两眼后低声问道:“脸还疼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缓解气氛半开玩笑的说,“别说,你那个爹心真狠,我要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我可舍不得打。”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叹了口气道:“明知这么做对你来说很残忍,可这层纱早晚都要揭开。
梨楚,其实他们也只是棋子,被人利用的棋子!
你见过了就该释怀了,梨家祖训写了什么不重要,你一直都被那个男人带偏了方向。”
那个男人?
敖久霄?
我冷冷一笑,“不认不识我凭什么信你?”
焦祈随着我笑了,侧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眺望远处,天已大亮这才第一次看到白日里销魂镇的景象。
以前虽然没来过可总是能听人提起,印象里应该是个寸草不生的荒野之地,不然怎么可能有害死人的古庙?
可这会儿望去,山水环绕在这个不大的圆形小镇,里面随处可见的小摊贩,孩子们成群结伴玩耍,百姓们安逸知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知足,惜福。
在大城市里除了繁华,我见过最多的是每个人脸上的疲惫。
各有各的好,相比下来我更喜欢这样的环境。
“不出三天,这里即将毁于一旦。”
我震惊的看向他,“毁于一旦的意思是…?”
“你听过走蛟吗?”
我摇了摇头。
他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走蛟没有听过?那水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这个总听过吧?”
“那跟这个地方有什么关联吗?”
“不要心急。
蛟是没有角或者只有一对角,那角又直又短还不分叉,一点都不漂亮。
可龙怎么可以没有霸气侧漏的角呢?
所以蛟在修炼个千年化成角龙,角龙一千年化应龙。
蛟生活在江河湖泊中,个头小一点的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潭。
它不是龙所以不能飞天,即便满了千年也不可能啪的一下摇身一变化成龙。
蛟化龙谈何容易?
除了要修行还得渡过天地人三劫,天是雷劫,如果承受得住就能在广阔天地中翱翔,不必拘泥于小小山泽之中。
反之承受不住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地劫,正是走蛟之劫。
走蛟不一定是在海里,也可能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它会在道行圆满的时候从江河的河道中顺流而下,游去大海的尽头归墟,在那里化龙。”
第八百九十二章鲁潘之死
焦祈在提到归墟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我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什么秘密也没有。
他继续道:“走蛟会卷起很多巨浪,江河决堤,甚至带来洪灾。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有时洪灾时老一辈人会说起蛟了这样的话?”
“你的意思是销魂镇最近会有蛟渡地劫?”
“没错,我想刚刚吕小雁让你快走也是不希望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吧!”
难道她也知道所以叫我快走?
这个提醒算是这么多年来她对我愧疚的补偿吗?
当我的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镇子,很难想象洪水将这里覆盖后的惨状,单凭想象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天灾人祸无可避免,可在提前知道天意的情况,会不会扭转这场危难?
焦祈见我不吭声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继续道:“这次渡劫的蛟很不一样,他原本就是一条龙,所以无法低估它的能量。”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有我也不例外。我的计划就是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绝对不能让它去到归墟。”
“可那样的话他不就是渡劫失败了吗?只要疏离好群众不受伤不丧命,也没必要毁人家道行吧?”
自从接触这行我深知黄小虎、绿银他们修行不易,并不是在这玻璃心,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焦祈沉下眼银色眸子难掩的狠戾,道:“哪有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没办法,它入归墟我爱的人就得死,我顾不得那么多。”
我跟丢了魂一般回到旅馆,谢遇和宁之一急匆匆催促我把药喝了以后,才说出玄城传来的噩耗。
鲁潘死了。
这一上午脑袋里接收的信息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宁之一抱着我的肩膀前后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鲁潘死了!”
“死就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玄城还有人不知道你高调的悬赏抓鲁潘吗?
鲁潘在见你之后死在如意楼脚下,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你和如意楼,现在许多人已经闹上山了!”
那日我将鲁潘完好无损的放下山,他死了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在搞鬼!
秦泽在这个时候进来刚挂断电话,忧心忡忡的说道:“你知道了?”
我点了下头,“刚知道。”
“我已经让秦家调人过去协助了,魏老也守在山上应该没问题。”
我气不打一处来,蹙眉道:“他们冲上山要做什么?!”
太多事情困扰于心,我已经没有精力坐下来去条条分析其中关系。
秦泽无奈道:“玄门早就对如意楼不满,趁着这个机会煽动情绪是击垮如意楼最佳时机。”
我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扶额,脑海里闪过小三姨的影子,连忙道:“小遇,给魏老打电话让他去找沈镜亭沈宗主,求他帮如意楼度过这次难关,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人上去打扰小三姨!”
“好,我这就去。”
秦泽凑到我身边仔细察看,问道:“你脸怎么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灾即临
我伸手摸了一下皮肤肿胀的紧绷感一碰还在疼,垂下眼小声道:“我刚刚见到梨清远和吕小雁了。”
回想刚刚见面的场景,吕小雁应该是个十分清醒和理智的人。
她几乎没有打什么感情牌,谈话间也都是用我和清远,从来没说过‘我和你父亲’这类的字眼。
人家没进过义务,也没卖情儿!
见到他们说心里毫无波澜一定是装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正如焦祈所说的那般,不见我心里一直有个结解不开,见了以后看到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也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其余的不甘就交给时间去抚平吧!
焦祈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敖久霄故意让我把视线放在了梨家祖训上,而那本祖训根本就不重要!
背后的势力不让梨清远他们回家和见我,无非就是拿他们俩失踪来吊着我,从而一步步达到目的!
所以说,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众人听后沉默几秒,大家对于梨清远的名字并不熟悉,但也能从姓氏上分析出来是我的父母。
宁之一气愤道:“刚见面就打你?他们哪来的资格?”
“算了,话赶话起了冲突。”
秦泽十分不解,“这位焦先生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我颔首赞同他的猜测,分析道:“不仅奇怪也很厉害!
你没瞧黄在勇怕他怕的那个样子?而我去地下室时,人家压根儿也没把他怎么样!
他竟然知道梨清远和我的关系,有目的的将我带去和他们见面。
还有他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看起来不只是普通的玄门师傅!”
宁之一苦恼着皱眉,“按理说他能做到,可他又不是他…你说他去哪了?”
她一连说了几个‘他’,秦泽被她给绕懵了,可我听懂了其中含义。
焦蛰可以轻而易举做到这些,可焦祈又不是焦蛰,无论从外貌还是气场来看,完全就是两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那宁之一之前接到命令,焦蛰会赶来销魂镇,他现在人在哪?
我们过来为了寻黄在勇和神秘人,现在鸦叔已死,黄在勇只是傀儡,还没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还没等好好的喘上一口气,我又在这个鬼地方见到了生父母,还要面临走蛟。
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鸦叔设计让我过来无非就是想让我死,庄菁菁能够顺利坐上蟒家女主人的位子!
这和吕小雁最后‘快走’的警告不谋而合,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之所以等不及我生产后自己过来解开谜团,为的就是三日后的走蛟!
他们在赶这个时间点,让我死在这场浩劫中!
仅存的理智只能让我想到这么多,今天巨大的活动量已经让我身心疲惫,肚子里这两个小娃娃也是没轻折腾我,现在只期盼他们俩能快点出生。
焦祈并没有拿我们当外人,叫人过来找秦泽和宁之一还有其余的人过去帮忙,我和秦泽说了他之前和我说的话。
秦泽出去观天象,半天后回来凝重的说,“焦先生说的应该没错,灾即临。”
第八百九十四章你后悔吗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没有下床,谢遇说我的脸比纸还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跟病入膏肓的人没什么两样。
大家都担心我的身体情况,黄小虎、绿银、灵花他们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想让绿银回去守着小三姨,绿银说他们现在是我的缘分,我背了堂单自然要和我在一起,无论怎么说都没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她已经被放弃了吗?
茉香和安然无恙她们不敢靠我太近,只能严防死守看住旅店周围,不让任何别有用心的灵体靠近我。
秦泽看出’灾即临‘,既然我们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暴,那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除了谢遇留在旅馆照顾我,其余所有人都跟着秦泽去帮焦先生将无辜的人进行转移。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相信焦先生的话,听说在此之前焦祈没少帮他们的忙,而且他点石成金很有威望。
可还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走,毕竟未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准灾难到底会不会来临。
这几日销魂镇大雨涟涟电闪雷鸣,仿佛暴风雨是灾难来临的前兆,这样的天气也给转移阵地增加了不少困难。
听说黄在勇会求雨的法术,这会儿正被焦祈逼着做停雨术,做不到就别想回玄城。
黄在勇欲哭无泪,天天摆着供台做法,诚心诚意祈求雨停,最后只能被浇成落汤鸡。
谢遇联系宗绪乾暂时别过来找我们,在原地等我们汇合,他答应的十分痛快,千叮咛万嘱咐让谢遇传话让我早点过去。
挂断电话后谢遇抱怨道:“梨姐姐,你说宗绪乾脑子是不是有泡?
他明知道你身体不适,玄城闹出这么大动静网上都在疯传,他可能不知道吗?
他竟然心还这么大,有时间管别人家情情爱爱的事儿,你们俩到底是不是真兄弟呀?!”
我被她打抱不平的小样儿逗笑,回道:“他知道也没办法,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心里清楚我惦记程琪,有他在虎啸崖比他在我身边更能让我安心。”
“梨姐姐你就知道帮他找借口!
要不要喝点水?
我看你好像特别难受…梨姐姐,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走这条路吗?
虽然我对你不是特别了解,但也听说过一些。如果你没有放弃学业,走一条平平凡凡的路,会不会就不能这么辛苦了?”
我果断摇了下头,徐徐道:“小三姨曾经唱说过一段话,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大约是说…
活在人世间,人人都说烦。
上边有长辈,下有儿女缠。
出则忙事业,入则思三餐。
冒尖遭人妒,窝囊被人嫌。
权大恶梦多,无权办事难。
钱多思绪乱,钱少受贫寒。
坎坷人生路,何时走得完。
烦必伤身体,无端蚀本钱。
人生几多时,也就几十年。
烦事天天有,贵在心放宽。
世间许多事,谁人能做完。
与其烦着过,不如顺自然。
放下并随缘,静心学学禅。
换种方式看,雨天也灿烂。
与其有那么多时间后悔我现在的境遇,还不如想想如何能打破僵局?
也有过后悔,不过我知道那没有用,我得向前看。”
第八百九十五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遇满眼心疼的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相比之下我们俩手的温度天差地别。
她低下头不停地搓不停地搓,豆大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她很快的便擦去了,紧接着又能感受到温温的湿润。
看她一哭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我攥着她的手说,“不哭,会好的。”
她用袖子胡乱的蹭了下脸,可这边擦完脸上又在此被打湿,她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梨姐姐,我跟你实话说了吧!
当初来你身边我只是想离宗绪乾近一点,我从小没有家,如意楼的人都待我跟家人一样,在那儿我可以做自己,舒服自在才是家的模样。
虽然我跟在小三姨的身边不长,她也不爱说话不爱沟通,但她真的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东西。
我年龄小,虽然经过的事儿不少,比同龄人经历的多一些,可仔细一想你并没有比我大多少,但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你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小三姨总说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可我好像从没听你嘴里说过一个苦字,我一个外人看着心里都特别特别难受。
梨姐姐,小三姨出了这样的事,日后怎么办还不知道,现在你身体又这么不好,我以为敖先生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
可这么久过去了,你一天比一天虚弱,我真的害怕…好害怕你会出现什么意外…而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该怎么办呀!”
“快别哭了,你弄的我也跟着想哭。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肚子里的宝宝会靠声音记得谁的妈妈生气和掉眼泪了,出生以后就不会那个人好呢!这可是在肚子里拉的仇恨,到时候闹你我可不管。”
谢遇破涕而笑,象征性的打了我一下,“梨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挣扎着坐起身顺手揽过她的背抱住她,“别自己吓自己,出了天大的事我顶着,我顶不住还有敖久霄,我相信他能护我们平安。
你做的够多了,单凭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敢和我们出来出生入死,这一点我就已经很感恩了。
万事需要打磨,我没资格喊苦喊不公平,我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信命但绝对不认命!
那些伤害我们的一个一个都会受到惩罚,谁也别想跑!
当然,我欠的债我也得还。”
她缩紧抱着我的手,小声问,“梨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是吗?”
我在喉间轻声嗯了下,苦笑道:“不然她怎么办?连我也不在了,还有人会管她吗?
我舍不得把她一个人扔下,即便她现在这样我也会一直守着她。”
谢遇深深吸了口气眼神里重新聚起了光,连连点头道:“一定会好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我们彼此给对方信心的那天深夜,该来的一切一步不落的赶来了。
晚饭时雷雨不断,天空中像是布了一层紫色的网,闪电频频照亮天空,滚滚雷声落下让人心跟着一颤接着一颤。
第八百九十六章布控
旅馆在圆形主镇的外沿,城外与城内中间隔着一道水渠,水位在不断长高,估计再有一会儿就要溢出来淹城了。
百姓们已经被转移到高处躲灾,我让宁之一强行把谢遇带走,只有玄门内部的人可以留下。
谢遇说什么也不肯走,哭喊着要和我们共患难,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种事情不是光靠勇气就可以的,丧命也只是眨眼之间。
他们安顿好众人下来与我汇合,我喝药后轻轻拍了拍肚子,故作轻松道:“崽崽们,今天你们的老妈要忙,要乖乖的,至少等到事情结束再淘气。”
很快,耳边传来男崽崽带着不满的哼声。
旅馆早已空无一人,我被宁之一扶出去时有人贴心的为我们撑了一把伞,可在大的伞也遮不住天空中急落的洪水。衣袖很快被打湿,迎面吹来的大雨拍打着面颊生疼。
焦祈和秦泽站在门口,双方都带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天生就是王者,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分辨出矜贵。
我走到他们身边后,听到焦祈正在和秦泽说一会的安排。
“蛟最忌讳的就是刀剑之气,一会把你手里这把短刀挂在拱桥下边,刀尖朝下放,这样它可能会避开原路。
不过我之前也说了,这条蟒非同寻常,他可能会避开下面拱桥驱水铺路从上面跨过去,到时候卷起的浪就会淹了镇子,销魂镇会瞬间不复存在。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过拱桥!
所有人给我认真的听着,如果它改变主意先过人劫找人讨封,大家要有个警备心里,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有人不解的问,“先生,我们都知道黄鼠狼讨封,蛟讨封还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我们应该注意些什么?”
焦祈耐着性子解释道:“走蛟时蛟类获得人类的封证就是讨封,封证自然是人类对他道行的认可,所以他走蛟时不允许说龙字!
虽然这对人和他来说都是特殊的机缘,普通蛟龙封证成功后会庇护给他封证的人,但这个人命必须得够硬!能受的住那种生物的拜谢!
命不够硬,受不住这样的机缘,所以有这种心思的最好往回收一收,如果有人提龙字为他封证,我第一个不饶他,更别说以后有没有运气享受他的庇护!
记住只能说他是蛇!
这样他渡的人劫就失败了!
只有他失败才是我们的成功,都记住了吗?”
大家齐齐说,“记得了!”
秦泽紧紧握着那晚的女冤魂给我们的那把充满煞气的短刀,她说我会用得上,没想到会在这里有用武之地!
焦祈眼神凝重的看着我,他依旧穿的很单薄,里面暗红色的衬袍大开着,露出胸前那朵如血一般的彼岸花。
他身后同样有一位长相狰狞不苟言笑的大汉为他撑伞,他在人群里最讨厌,皮肤白的吓人,银色的眸子太过闪眼。
他凝视片刻轻声对我说道:“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在先,如果我们没来得及护住你,你身后还有这么多仙家帮忙,不要落单更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听我安排。”
第八百九十七章你来为我封证
我颔首对焦祈问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具体能做些什么?”
焦祈颇有为难的垂下眼,“他若看见你…也许会有别的动作,说难听点你算是鱼儿,给大家多争取些时间来阻止他。”
面对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没有经验,自然焦祈怎么安排大家怎么配合,没有任何人有疑义。
在听到我是鱼饵的时候,秦泽震惊的看向焦祈,语气不悦的质问道:“你之前可没说让梨楚当鱼饵!”
焦祈坦荡的回视不过一个字也没解释,淡淡的吩咐道:“出发。”
我们来到连通小镇内部的老旧古桥,这座桥很长坡度更是十分大是砖垒起来的,砖缝上长满绿色青苔,下面滚滚河水早已盖过原来的水线,眼看着就要到最顶端盖过拱桥。
秦泽拿着短刀几次尝试也无法倒挂上去,我们在桥下面能看出他此时有些焦急,雨水像是从天上泼下来的一般,我们不断的擦去眼前的水迹,隐隐约约看着秦泽做着同样的动作,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擦拭。
而此时这边的水中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从远处游来,大家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无法形容他有多大,像是一艘大船,亦或者只能看得见头但是看不见尾。
两只又短又直的角突兀的长张巨大的头颅上,他浑身通黑气势磅礴,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焦祈银眸中泛着凶光,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两者之间像是有什么恩怨一般,不像是第一次相识。
我记得他说,如果他渡劫成功那他爱的人就得死…
应该是有宿仇?
蛟龙袭来的速度特别快,而秦泽那边还没有将短刀挂上,万分焦急之时我看到桥洞的外墙上正正好好有一个卡短刀的槽,而秦泽从上而下的角度是看不到那个位置的。
事情紧急我想也没想抬腿跑上桥,身后的人磕磕绊绊跟着我,只为了给我举伞。
我回头道:“都什么时候了,去干你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
他为难的止步,见手中的黑伞早已被大雨浇折,便也没有再跟上来。
刚上到一半眼看着就要与秦泽碰头,水里的庞然大物突然一跃而起,它长着血盆大口朝我奔来。
我以为自己会是他今日的盘中餐,他却停在我面前扭动着庞大的身躯静静地凝视着我,气场十分压迫,每次甩尾都会激起一层巨浪朝着镇子涌去,第一排的房子瞬间倒塌,现场惨不忍睹。
或许是我想的邪恶了,能走到渡劫这一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沾上人血的。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楚楚,我是三哥,你来为我封证。”
三哥?!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见我眼中似有不解,继续道:“我宵家最善战的幺女,自小守着归墟之地。
三哥被敖久霄抽断龙筋,他竟然还在你面前颠倒是非黑白,不择手段,害得咱们家破人亡!
三哥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快,你来为三哥封证!”
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三哥…?”
第八百九十八章断了你的脊
脑袋里的画面一帧帧闪过,在之前寻找回来的记忆当中我记得这位三哥。
记忆中我和大哥宵池的关系最好,而三哥性子火爆,总是看不到他人影,那时天帝初立三哥总是要率兵参战十分骁勇!
我是在敖久霄重伤大哥去他那边做卧底的时候,得知敖久霄与宵家有血海深仇!
我还记得那晚的月亮好圆好圆,他如讲故事一般同我说,我抽了让你三哥的龙筋…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时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是绝对不能相信他的鬼话!一切都是假的是圈套!
另一个则是,如果他真的是三哥…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帮他渡过这场劫难…
他不停的唤我楚楚,我在心里猜测应该是宵礎的礎。
他乞求我帮他一把,他等了太多年,他想要回去见父君…
焦祈见状从岸台跳入水下,临下去时他朝我喊道:“梨楚不许说!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我怀疑焦祈是敖久霄派来帮我的,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等细琢磨,面前的庞然大物瞬间逼到眼前。
从他巨大的瞳孔中我能看出他被激怒了,如果我不帮他,那么生死真的只在一念之间。
大家瞪大眼睛纷纷倒下后一口凉气,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无法抉择。
这时身边一片巨浪卷来将我浑身打湿,只听一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宵瀛,之前抽了你的龙筋不甘心?
今儿本座就打断你的脊,好让你死心!”
我心里一惊连忙回头,见两个庞然大物仅一桥之隔,这次敖久霄以本体现身,墨绿色发着金光的鳞片在熟悉不过…
他叫他宵瀛,从而也证明了他的身份。
“久霄…”
我呢喃的声音只有我自己可以听清。
他微微掉转头颅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温柔,虽然无言却好像在告诉我,别害怕,我来了。
紧接着他飞过石桥凶猛的朝宵瀛直奔而去,有焦祈在下面帮忙还有蟒家千军万马为伍,敖久霄很快占了上风。
这时秦泽终于把短刀挂好,我身边看似无人,时则蟒家很多人都在暗中守着我,连古月也赶到我身边紧紧护着,场面极其壮观。
宏大却也悲壮。
脑袋里依旧乱成一团,好多事情想不明白,又没时间仔细分析。
古月并没有加入战斗,我想他是相信敖久霄一定会赢,这种信任来自骨子里,所以丝毫不担心这场战役最后的结局。
“小梨子,你害怕吗?”他看着水中的方向淡淡的问道。
我声音沙哑的回,“怕。”
他倒是轻松噙着笑问,“怕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好,不怕你笑话只觉得现在腿有点软像做梦一样。
他真的是我以前的三哥吗?为什么要阻止他?我想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敖久霄和宵家的恩怨吗?”
古月深深叹了口气,“哥不想告诉你,这个恶人只能我做了!
小梨子,其实宵家一直在利用你,也不对,准确的说是利用之前的你,但他们也忌惮你。”
“为什么要利用?宵礎不是宵家的女儿吗?”
第八百九十九章真实身份
面对我不解的质问,古月犹豫了一下最终微微摆了下头,“小梨子,宵礎并不是宵家的女儿…
你只是被宵家用了些手段强行抱养的孩子!这其中因果太复杂,现在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不过如果你当年没有死,曾经的宵礎还活着…我想会和久霄做出一样的选择,恨不得屠了宵家满门!
这么些年你的每一次转世哥都会用尽所有办法去寻找,可宵家也没闲着做了同样的事情,用各种手段去阻挡你归位的路。
不然凭哥在蟒家的位置还有必要屈尊去插手人间的事?
你认为他为何会和这么多人类熟悉?
小梨子,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这次不是玩闹,如果今儿这条蛟若是被封证归位,你只会死得更快,所以收起你的所有疑虑,我们不会害你!”
我震惊着睁大眼,激动的情绪一下子顶上了脑,蹙眉质问道:“久霄之前怎么从没和我说过我的身世?
焦蛰说这地方有敖久霄封印我的灵识,怎么又变成三哥渡劫?
我信你们不会害我就凭我肚子里还有蟒家的骨血,他就不会看着我去死。
可…古月说真的,我现在分不清你们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是假,你们太能藏了!
什么事情都要我来猜,为什么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古月叹了口气,安抚情绪似的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平时见你比谁都精,我哥也是。
唯独在爱情上,你们俩一个赛一个笨!
一个不说,一个乱猜。
我问问你,如果把宵家的事情跟你说了,你能承受的住?
你当初接近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你父君说你大哥宵池被久霄杀了!
你接近敖久霄是为了给你大哥报仇所以才去了蟒灵岛!
这点心思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你那个所谓的父君和兄长下的一盘大棋!
宵池根本就没有死,你前段时间在幽宴岗碰见的那条小锦里就是被宵池蛊惑在为他卖命!
宵池利用对方对他有情,将她改变成了你的样子,先是去勾引久霄被识破后又沦为弃子,后来不人不鬼的守在那里几百年!
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把你的小命留在幽宴岗!
当然,身为现在的梨楚你可能还没有什么愤恨的感觉。
可是当你拥有全部记忆之后,你会发现你根本无法接受。
宵家在你心里的地位太高了,不仅是亲情这么简单,宵家是你的信仰,宵隆和宵池是你心里的神,一旦说了你的信仰就会坍塌!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也没什么需要藏的了,我索性就都告诉你了吧!
你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记忆,应该知道哥当年是怎么一战成名的吧?
当年龙族有一个至高无上的龙女叛变,整个归墟的水倒流,那时久霄还小凭一己之力解决了那场灾祸,从而一战成名被人所忌惮。
那个龙女叫祀己,其实她才是你的母亲…
你出生那天归墟变了天,不是因为祀己霍乱水才倒流,而是因为你的出生!
你想想以祀己的能力,天帝和众神尊都没有办法,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孩子俘获了?”
第九百章弥补过错
古月停顿了一刻,见我没有反应才放心继续道:“祀己很喜欢久霄,她也知道以一己之力对抗不了天庭多久,当时她和哥做了一个约定,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了解,只有哥自己知道。
是久霄将你抱出归墟,祀己投降被俘获。
可蟒家怎么可能与龙族抗衡呢?
宵家忌惮这个新出生的暗黑龙女的能力,而且只要把你掐在手中就不怕以后祀己卷土重来!
所以宵龙找天帝把你要过去放在身边养着,其实也是监视的一种,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知道祀己被关在哪里吗?
说起来天意弄人,不知是不是你得到了母亲的感召所以才降生在梨家,她就在你们村口锁龙井下面的深海里。
小梨子,哥想改变的从来都不止是时间,他想改变的一直都是你的命运。
把你藏起来把你的灵识打碎放在不同的地方是怕你被宵家和上面找到,如果找到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不可能给你回去复仇的机会!
以前哥总说他只是在完成他和祀己的约定,其实每一次你转世我心里都清楚,他动情了。
他从来都不是你的劫,而你才是他的劫。
还有一点你说的没错,焦蛰不会骗你。
这水下的确有你的一部分,是那年哥渡劫被骗到万古山时,渊初捆在你身上的那根龙筋。
你死前总是会受折磨也正因为那根龙筋,它已经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现在的情况确定要寻回去吗?
焦蛰不会骗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他想娶你,可在他不知道你和宵家真正的关系下,他又何尝不是上头的一枚棋子呢?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他已经在为自己犯的错买单了。”说着,他看向远处波涛汹涌的河水,眸子越发深沉。
他的语速很快,可每一个字都有它特殊的意义。
我一直追寻的结果被他摊开来摆到面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更无法消化!
在锦里死前将那颗珠子给我以后,我和宵礎这个身份就已经无法分割了。
我有着今生的记忆和曾经的感受,这也正是在我知道敖久霄亲手将冰锥刺入我胸膛时,我醒来没有恨他的原因。
本来我该恨他的,那些骗局和一环扣着一环的计谋用在了我的身上。
他曾说他要娶我的,在归墟。
他说要在归墟的海底给我盖一所宫殿,再整一个龟丞相让我混个龙王当一当。
他说会在归墟给我种满黑色的花,他说,礎礎…我爱上你了。
我背叛了家族背叛了父君告诉他万古山有埋伏,可是最终还是他亲手将那把冰锥插入了我的心脏。
那我为什么不恨他呢?
说来挺可笑的,无论他是善于伪装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蟒家小九爷,还是现在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蟒君,我都恨不起来。
现在想想曾经他的那句,宵家除了你,都得死。
还有一次我质问他,你为什么杀害我大哥宵池?
他听后笑的特别夸张还反问我,宵隆告诉你我杀了宵池?
面对诬陷他没有解释没有为自己洗白,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