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劝说夏冬
夏冬是左手受了伤右手却完好无损,他用力的攥紧拳头,砸在床上愤怒道:“那他凭什么抱着你?他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才不信他是什么狗屁神明!他是恶魔!”
我见他情绪激动连忙哄道:“夏冬哥,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个事情的,你相信我吗?”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挑眉道:“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你玩我玩的还不够吗?我就像抹布一样,你用得着我,我就是夏冬哥,你用不着我就把我丢在一旁,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考、虑、你、个、大、头、鬼!!!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极了怨妇,在来安之前我想过他会骂我,没准儿激动了还得和我动动手,毕竟他是窝里横,跟亲人之间就像畜生一样没有感情可言!
没想到这会儿他会搞这一出,难道是知道来硬的不行,改为软的了?
我满脸自责的晃了晃他的手臂,微微嘟起唇委屈的说道:“我不敢,夏冬哥,我太害怕大舅妈和倩倩了,我真的怕了...”
我在床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腿,硬生生逼出些泪意,我一度认为自己不演员真挺可惜的。
夏冬一瞧我软了下来,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手忙脚乱的说道:“你怎么还哭了?你怕什么啊?有我在谁还敢欺负你不是?”
我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回道:“先别说这些糟心的事了,你还生病呢!夏冬哥,你觉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害怕你还会出事,所以才鼓起勇气来找你的,我们之间吵吵闹闹的不重要,只要你人平安就好。”
夏冬疑惑的看着我,“你说什么奇怪?”
“你还记得我们那晚遇到的事情吗?你觉得不觉得是...”
他立刻狂躁的呵斥我,厌烦的说道:“倩倩一天整那些歪门邪道,怎么你也变成这样了?!”
我被他吼的一愣,呆呆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意识到自己音量高了,清了下嗓子过来牵我的手,柔声道:“楚楚,别瞎想,我命硬,那些畜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我当时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死性不改说的就是他,人不都说不要欺负不会说话的动物,那并不能体现你多有能耐,早晚都给你找上来!
畜生长畜生短的没完没了,殊不知让他躺在这儿的就是他压根儿没瞧的起的!
“夏冬哥,你还记得倩倩那次的事情吗?你觉得那是正常的情况吗?”
夏倩倩嘴里吐蛇可是他亲眼所见,我看他是忘了他妹妹当时的惨状了!
我见他表情有所变化连忙加码道:“有些东西你不能不信,况且倩倩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怎么吵怎么闹我也绝对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的!我这次来没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行,这样姨姥姥就不会生我的气了,你信我一次行吗?”
他垂眼想了一阵似乎被我说的心动了,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前嘴边噙着坏笑问道:“那我要答应你了,你得怎么报答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求饶
这人真有够不要脸,我保他命他跟我讲条件,当时我真想起身就走,可是为了姨姥姥我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想怎么报答?”
他微微侧过脸,“你亲我一口,我考虑一下。”
我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不断的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看着他蜡黄的肌肤深陷的五官,怎么也下不去嘴。
而就在这时病房的灯突然暗了下来,窗户被一阵狂风刮开,白色的窗帘随之飞舞,风声好似哭声呜咽,凉风瞬间灌入病房,屋内漆黑一片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他用力拉着我的手腕往他的方向一带,我失重差点没跌到他身上。
他声音着魔了一般催促道:“快点,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别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强行挣脱开他的手,他身上那股馊味让我很难受,我匆匆忙忙抹黑跑出病房,出去以后发现其余病房的窗户处隐约透出亮光。
只有这一间病房没了电,我想去找护士问问怎么回事,刚路过楼梯处时看到墙面上折射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晃而过感觉像是一个巨型老鼠的倒影。
我驻足在楼梯处额头渐渐渗出汗意,深吸了口气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随后出声问道:“敢问哪路仙家在此?”
墙上的黑色倒影左右晃了下头,胖胖的身体形态可掬,尖声尖气的问道:“小花儿是想参与此事?我若没记错当晚您可是被他欺负了的。”
听声音像是那晚胸前绑着红花的‘新郎’,既然见过渐渐消除了紧张,回道:“没错,不过还求您能饶他一命。”
他扬着语调不解的问道:“哦?这是为何呢?”
“我不想他的家人难过,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亲人。不然他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黑影了然一般像是回应似的点了点头,“可他搅我喜事,骂我全家,毁我功德这些怎么算呢?”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您才能消气,您想怎么算呢?”我将问题抛回给他。
墙上的黑影突然消失,面前出来一个青年男子,他微微弯着腰小眼睛细又长,整个脸也就巴掌那么大,嘴边两撇八字胡。
他笑的眯了眼,对我说道:“我无意为难你,当日蟒君将他留给我这人情我始终记得,你和蟒君什么关系我不知,但也不难猜测能让他亲自相救的人一定不是平类。”
看来有敖久霄的光环加身还是有作用的,他在提到蟒君两个字时会很恭敬的抱起拳冲着上方拜一拜。
他先是说尽了好话,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你还是别插手了。”
我刚要继续求情,只听夏冬病房里一声惨叫,而周围行走的人却好像听不到一般,一脸麻木的来回穿行。
我心里着急但也清楚不搞定他回去也没用,只能昧着良心继续求饶道:“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语戳破道:“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要我说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他死不悔改错不在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绿银帮忙劝说
错当然不在我!
可...世人的想法错就在我,姨姥姥也会将对我的恨最后埋入土里,永远不得原谅!
“不如您惩罚我吧?那日是我先看到你们的,如果不是我过去了,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他的错我来承担!”
面前的男人眯着眼睛疑惑的歪了下头,纳闷儿道:“蟒家可是最拎得清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怎么到你这儿你就拎不清个黑白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我是给敖久霄甚至整个蟒家丢人了?!
正想着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们蟒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说三道四了?”
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瞧着绿银正沉着一张小脸走到了我身边,似乎特意前来为我撑腰一般!
面前的男人嬉笑着对着绿银拱了拱手,绿银冷着脸礼貌的回了一礼。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我们几大家族向来交好,没必要因为一个人伤了和气。”
绿银点头,“所言极是,不过你该闹也闹了,该收拾也收拾了,差不多得了!再闹大家也都不好看,不仅伤了和气还得损了你的道行,因为这点事儿犯不上。”
我听白婆说黄家报复心是最强的,当然也是最懂报恩的,他能让你瞬间一无所有,也能让你一夜暴富。
如今夏家已经一无所有,夏冬也伤了手臂跟个残废一样,也不算没得到惩罚。
男人瘪着嘴对绿银道:“众仙下凡尘世间,纵使安然乱无舟,苦尽甘来一念间,铁面无私一平收,这道理绿银不会不懂吧?”
绿银挺拔的身姿临危不乱的回道:“我们一直在解决水下邪物的事情,并没有天天混吃混喝只拿供奉不办事。
您要是救苦救难就不该执着于一个无名小辈身上,况且,我家君上不受上面管制,您也大可不必用规矩教条来压。
我家君上也有句名言不知你听过没有?
‘众人百般皆强求,一马平川任我收!’这样,今儿我托个大替您做个主,你看看留他一条狗命,我让他给您磕头认错,磕到您满意可好?”
绿银一口一个‘君上’,她说的正是敖久霄!看来小三姨有自己的缘分不假,但上面有一部分却是敖久霄的人。
绿银就是其中一个!
俩位大神交涉我自然不能多说话,不管怎么说我只是个小白人,面前这位不一定会给我面子,但是绿银的到来便不同了,他不会给绿银过多为难。
男人拱了拱手,道:“成,谁的面子不给我也得给蟒君面子,还麻烦拜托告诉蟒君我叫黄小海,以后在这地界儿望他多多照拂。”
绿银见他妥协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回礼道:“那是自然。”
之后我们来到病房,见病床上的夏冬已经跪在了地上,周围至少十多只黄鼠狼缠在他身上,有的把着他的双脚,有的禁锢他的双手,有两只骑在他的肩头按着头,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往地面按。
看不到它们的人,只能看到夏冬眼神麻木的磕头,每一下都十分用力,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刚才何必和他说那些恶心的话去讨好他,直接由它们武力解决不就好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苦
我站在一旁略显无情的看着夏冬,他们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怎么着都能留下他的狗命,只要人不死事情解决,其余的和我就没有关系了。
直到夏冬的额头流下鲜血,屋内腥味扑鼻黄小海才挥了挥手,细声细语道:“孩儿们,走吧!”
屋内数十只黑影乱窜随后消失不见,黄小海满意的勾起唇角道:“上次没来得及请你喝杯喜酒,改日去我洞府补上。”
绿银颔首,“有机会一定。”
黄小海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笑了笑,随后消失不见。
夏冬趴在地上完全没了力气,我想上前把他扶起来,绿银连忙阻止道:“找别人过来吧!别给你自己惹麻烦了!今天晚上的事夏冬不会记得,你也装作没来过。”
“好。”
临走时我去护士台找了一名护士,道:“刚刚路过11号病房看到有人摔倒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护士听后紧张回道:“好,我这就过去。”
在回家的路上绿银一直陪在身侧,我深深吐了口气道:“早知道你能来,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最近跑哪里去了,好久没见你了。”
绿银表情凝重,同我说道:“水下面有东西在闹,所以没抽得出时间回去。今儿是君上让我过来的,他抽不开身没有办法亲自过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瞧黄小海也很难搞,要是没有你估计我还得磨一会儿。”
绿银哼笑,“在这地界儿没人不知道君上的脾气,你没发现当我说完君上常说的话时他立刻就同意了吗?因为他赌不起,而且现在委屈些吃点亏还能在蟒家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百般皆强求,一马平川任我收!
这么狂妄的话,倒像是那家伙说出来的!
“我听说七寸和你在一起?它还好吗?”
绿银点头忍笑道:“好着呢!它现在有任务在身,要是办好了功德簿上可是会记一大笔呢!”
我听着心里也跟着高兴,敖久霄经常说小七寸笨,没有灵性,要是做好了也能让别人开开眼!
“你说的水下...是十里河吗?索桥那边?”
“没错。”
“很危险吗?那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听白婆说以前下面有很多冤魂,是那些冤魂要上岸了吗?”
绿银思忖一下笑着回道:“这些你不用跟着掺合了,事情很快就会平息,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
既然她这么说我没再多问,她一路将我护送到家才离开,到家后白婆连忙问我情况,我如实一一讲述一遍。
白婆感叹道:“解决了就好,对了,钱我给你姨姥送去了。”
“她收了吗?”
白婆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只是劝慰我把心放开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见她如此举动我在心底猜测姨姥姥可能还是不想原谅我,甚至当着白婆的面说了些难听的话。
我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已经做完了,其余的事情就看缘分吧!虽然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但这种疼痛到不致死,人生不就是分分离离的一个过程吗?
晚上回到房间小三姨像看穿了我心事一般抱着我的胳膊,将头卡在我的颈窝,“别难过,有我。”
我忍着泪意笑着回道:“你现在越来越会哄人了。”
她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眨的很慢,半晌说了句,“心疼。”
“为什么心疼?”
“娃苦。”
我微微摇了摇头一把揽她入怀,“我不苦,有你我怎么会苦...”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赖换座位
大约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任老师的电话,通知学校恢复上课。虽然索桥已经修好可短时间内没人再敢在上面走,白婆也嘱咐我在等等看看情况,所以我需要穿梭于小山林,上学比平时要多耗费些时间。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明显晒黑了一些,估计放这几天假没少在外面疯野。
早自习时秦泽拿着书包越过坐在外面的我一把丢在里面程琪的桌面上,此时程琪正在胡乱的往嘴里面塞东西,被突如其来的物品吓了一跳,反应了半天后扬起脸蹙眉问道:“你要干啥?”
秦泽脸上堆笑可眸子里却毫无笑意,轻声回道:“我想和你换个座位。”话中好似商量,可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命令,骨子里有一种尊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程琪下意识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惯着他,‘腾’的起身拎起书包胳膊一轮丢到地上,“哥们儿,你在这做梦呢?!”
秦泽不气不急的弯腰捡起书包,用手弹了弹上面的灰。
宗绪乾坐在后面一脸嫌弃的用手挥着面前的空气,阴阳怪气的帮腔道:“哎呦!哪里来的脏东西?!”眼角时不时瞟向秦泽,敌意非常浓。
程琪不甘道:“你别以为别人怕你,我程琪会怕你!换座位?你这三年都别心思!离我们楚楚远点!”
班级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侧目投来目光看我们这边的热闹,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怎么回事儿啊?咋还吵起来了?”
“听说秦泽想和梨楚一桌,程琪不干!”
“秦泽...?梨楚...?他们俩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秦楚不是和萧远是一对吗?”
“难道你们忘了下大雨那晚?梨楚走了以后秦泽立马就追出去了,也许他们俩早就不正常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从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最后的明目张胆,我将那些话如数收入了耳中。
秦泽弯起嘴角眸子里露出危险的光来,对程琪道:“别不识抬举。”
程琪回以冷笑,歪头道:“不服你打我啊?”
我拉了下程琪的衣角让她坐回原位,转头看向秦泽语气清冷的回道:“要发疯就找别的地方发,别耽误我们,”
这时身后响起萧远的声音,他始终都是好好先生的表率不会发什么脾气,劝道:“别吵了,人家姑娘不愿意换你就回去吧!”
秦泽拎着书包双肩一耸,一副你不换是吧?不换老子也有办法的表情...
他转身大步走到后面拉过他原本的书桌和椅子,直接横在我和右侧同学中间的过道上,单独拉出一排在我右手边坐了下来。
我满眼震惊的看着他胡闹,而他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吊儿郎当的坐在我身边随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班级里顿时炸开了过,那时候大家骨子里都有一些叛逆基因,只不过有的人敢表露而有的人不敢,面对比自己叛逆的选手,总会觉得他特别的酷!
我咬牙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白皙的脸从肘窝露出来,一脸盛笑着回,“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可我不想和你坐一起!”
“没关系啊!我想就可以了,不需要你想。”
第一百八十六章冤家聚头
秦泽是魔头,全班级...不,乃至全学校当时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脾气秉性太过我行我素,从不顾忌旁人的眼光,也不将尊师教条放在眼里,老师政教见到他没有不头疼的。
任老师左手端着保温杯,右手拿着木制的三角尺大步走进班级,原本吵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他刚将东西放到讲台上,一抬头看到过道里面多出一个人吓了一跳。
他惊讶着向后仰的表情,顿时惹得下面一阵忍笑...
他疑惑的推了下脸上的近视眼镜,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桌子上趴着的人是谁...
“秦泽!你小子干什么玩意?!”
秦泽缓慢的从桌面爬起来,身子慵懒着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回道:“不干什么啊!坐这我能听课,我想坐这。”
任老师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我,疑惑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打量,我一脸坦荡坐的笔直,看我有什么用?跟我也没有关系!
任老师憋了半天才整出一句,“那你...那你也不能坐在过道上啊?你让别的同学怎么走啊?”
秦泽不以为然,“从后门走呗!”
“你赶紧!搬回去!”任老师大手一挥指向后面。
秦泽抱着手臂缓缓摇头,“我不,我就要坐着。”
要想知道那时候敢和老师反抗的人可不多,难怪这些学生都怕他...
最后任老师实在没了办法,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耽误大家上课,让右边的王猛暂时搬到秦泽原来的位置,秦泽坐在我右手过道旁的座位上,这才算了事。
咱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搞事情,搬过来后整整一节课认认真真的在听课,出奇的没有睡觉。
在上课期间程琪小声问道:“你和那孙子怎么回事呀?”
“我俩能有什么事?”
“那他这是闹哪一出啊?楚楚,我可告诉你,要是他追求你你不许答应,他连萧远一半...不!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别瞎说了,没有的事。”
程琪听后向后给萧远投以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拿起包着数学书皮的小说认真啃了起来。
我们班级的座位是二四二,每周会向右两排一起轮换,当坐到中间四座时我彻底被秦泽和程琪夹在了中间,秦泽依旧每日将作业丢给严敏,严敏不声不响的帮他完成。
下午的时候风雨不误去球场打球,临走时还会问上一句,“你今天去不去看我?”
我懒得搭理他,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程琪和宗绪乾这对冤家难得有一个鼻孔出气的时候,这次两人一致对外,顾名思义为了友情...
我被他们几个包裹在中间整日要听无数的斗嘴声,无论上课下课耳根子没有清净的时候。
有天任老师回来说学校要举办一个迎新晚会,每个班级需要准备一个节目,这个事情让萧远协助文艺委员蒋诗诗一起组织一下,同学们顿时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准备试试。
程琪这人比较爱凑热闹,听后激动的问道:“楚楚,我们一起报名吧?”
我果断摇头表示自己不感兴趣,“要参加你参加吧!”
“哎呀!一起嘛!你长得好看,不表演个什么节目白瞎这张脸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剧本
对于露脸的事情,谁说破了天都没有用!
我宁愿有那个时间多刷些题,可能天生没有艺术细胞,骨子里的冷血和自私导致我也不愿意和别人合作,有内心往外的排斥。
程琪商量了我一下午我也没答应,她只好转攻宗绪乾...萧远是班长作为表率自然逃不了,最后大约定下来十多个人,听说是要演一场舞台剧。
据说严敏的文学底蕴比较好,这次剧本交给她写,每天晚上晚自习去学校后楼的道具师排练。
萧远问我,“你真的不一起去玩玩?”
“你们去吧!到时候我在下面给你们鼓掌加油。”
他从不为难我,只好点头作罢!
自从进入高中后,我们俩心里清楚彼此之间产生了一些透明的隔阂,主要原因在我这,是我在故意疏远他。
有天任老师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到了以后发现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在,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
任老师憨笑着说,“梨楚来了,快坐。”
“老师找我有事吗?”
“嗯,有点,你知不知道成华杯?”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是市里每年的数学竞赛,当然我们离的远你可能没了解,我看过你的成绩想让你去试试。”
我愣了下随后假笑着回道:“任老师,暂且不说我是不是年纪第一,淡淡就班级而言萧远比我更合适。”
任老师赞同的点了下头,目光一直在我的成绩表上停留,“的确,我准备让你们两个一起去。”
要是这样还好,我还以为这家伙又让着我,把唯一的名额让给了我...只要萧远不故意让着我,其余的人我才不管,大家各凭实力没必要在继续谦让。
“那好。”
任老师放下手中的成绩表道:“你和萧远都是我和学校很看重的孩子,好好准备,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听出他话里话外在点我,面不改色道:“这话您不该跟我说,毕竟我从没做过逾越的事。”
任老师眸子一愣,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给你创造学习条件的,放心吧!”
在和任老师聊完后我从办公室回到班级,正巧看到程琪在和严敏吵架,一堆人在中间拦着,程琪一脸气愤的往前冲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我连忙小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大早上火气这么大?”
程琪将手中一沓纸狠狠的丢在桌面上,“严敏你他吗写的是什么东西?我让你给我改了,你今天不改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严敏小小的个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表情强硬倔强道:“我为什么要改,一个玄幻故事不知碰到了谁的敏感心!”
程琪咬了咬牙,一脚踹在了她的课桌上将桌子踹翻,班级里姑娘们的尖叫尤为刺耳,男生们也都在一旁劝,“算了吧!都是同学吵什么啊!”
我拿起桌面的一沓纸一目十行的扫了眼,通篇什么内容没来得及看清,但清清楚楚看到两个字‘蛇女’。
程琪是因为这个人物设定而生气的吧?
她觉得严敏是在故意针对我...所以在为我打抱不平?!
第一百八十八章蛇蝎美人
这时萧远和宗绪乾从外面有说有笑的走进来,一瞧我们的架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宗绪乾呦呵道:“谁惹我大哥生气了这是?”
程琪将我手中那一沓子纸丢了过去,“你看看严敏写的什么东西!”
宗绪乾和萧远翻看了一遍,两个人的脸色没比程琪好看到哪里去。
宗绪乾看完冷笑了下,愤怒的将剧本当众撕个稀巴烂,阴阳怪气的骂道:“都说个子小的人心眼子多,我看你就是让心眼子给坠住了,所以才不长个吧?”
严敏脸色涨红起身争辩道:“我写的有什么问题?村里对蛇的传说数不胜数,怎么我就不能写了?!”
蒋诗诗在一旁一脸无辜的帮腔道:“我也觉得敏敏写的没问题啊!这个题材很新颖,比扒名著桥段有意思多了,我倒是挺喜欢的。”
宗绪乾看透一切似的憋了下嘴,点头道:“你们喜欢你们演,我是不玩了。”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程琪依旧不甘心,“不玩也不行,你们敢演这个节目我保证在台上给你们放窜天猴,蹦死你们信不信?”
听到这儿我没忍住笑了,程琪个子高可心态永远跟小朋友一样,见到老师进来我拉着她往座位走,她不服气的一直挣脱。
“听话!”
“楚楚,她们太过分了!”
“我无所谓,爱写什么写什么。”
“傻子都知道她在写你!你干嘛无所谓?你不要总是这样行不行?大家在背后说你你不反驳,现在搬到台面上来了,你还是无动于衷!你以前帮宗绪乾打架的劲儿呢?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夏家房子被烧掉后外面对我的流言蜚语更多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
我不是不想反驳,不想去堵上她们的嘴,可是我堵得过来吗?
我只想平平稳稳的渡过这三年然后逃离这个地方,难道也是错了吗?
因为这件事程琪一直在和我闹情绪,可能是我无动于衷的表现让她失望了,她为了我出头我心里比谁都有数,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
她别扭着不与我眼神交汇,上课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故意将胳膊支在我的桌面上,下课便从座位离开和宗绪乾一起去操场转圈。
连秦泽这位不怎么在班级的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噙着笑调侃道:“小姐妹生气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就跟我牙尖嘴利,我听说了,严敏写那东西真的是在写你?”
他的表情虽然嬉笑,可眸子里的试探却是赤裸。
我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一脸苦恼,想了半天回道:“我觉得不是写你,不过她在隐喻你,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蛇女?”
“是呢!我会吃人,你小心点。”
他凑近我身前不要脸的用力嗅了一下,噙着嘴角道:“不腥,香的!我最喜欢蛇了,比任何动物都要理智清醒这点和你挺像的,不过都说蛇蝎美人碰不得,也不知道你碰不碰得?”
第一百八十九章玄师
“秦泽,你敢碰,我就敢毒死你。”
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瘪了瘪嘴道:“我不信。”
“爱、信、不、信。”
因为和他斗了几句嘴的缘故,导致我们俩放学比别的同学晚出去几分钟,到学校门口见大家都没走,宗绪乾将小三姨抱在臂弯使出浑身解数在逗她笑。
我见白婆和小三姨的身影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么晚她们会出现在这里。
萧远回头时正巧撞到我和秦泽一起走出来,眸光上下打量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惊讶的问道:“白婆,你们怎么来了?”
“我带着小梅去隔壁村办事,这刚回来她就吵着要来接你放学,反正我们回家也没别的事就在这等了会。”
程琪匆忙的背上书包,气囊囊的说道:“白婆我先走了,改天去家里探望您。”说完,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婆盯着她的背影出神几秒,随后将审视的目光投在秦泽身上。
我从宗绪乾怀里将小三姨接了过来,宗绪乾忍不住劝道:“好朋友哪有不吵嘴的,你明天主动给她个台阶她自然就下了!”
“嗯,明天我和她道个歉就好了。”
宗绪乾嬉笑着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这才对嘛!因为外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犯不上,程琪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别和她一样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程琪是为了我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小三姨在我怀里歪着头,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秦泽道:“玄师。”
当时我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听着像是什么师,而秦泽面不改色的凑过来弯着手指摸了摸她肉嘟嘟的脸,问道:“你妹妹?真可爱。”
我懒得回他和宗绪乾萧远告别后,拉着白婆一起离开。
在路上白婆问了我和程琪的事,我简单说了些,白婆道:“程琪那孩子心思单纯,她还不懂这个世界上人心的险恶,不争、闭口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这事也怨我,是我当时没有安抚好她的情绪。”
“今儿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男孩就是秦泽?”
我点了下头,“嗯。”
“小梅说他是玄师。”
我眼底闪过不解,问道:“那是什么?”
“玄师也是降妖除魔的一种职业,不过与我们不同,他们更注重自己的修为,不靠任何外界的能力。那孩子的眼睛太深了,连我也看不透。”
秦泽?
玄师?
修行人?
我不可置信的摇头,坚决否认道:“不可能,他哪里有个修行人的样子?白婆,你和小三姨是不是高看他了?”
小三姨同样摆了下头,含糊的跟我说道:“是,他是,厉害。”说完,还赞扬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惊诧着看向白婆,“真的吗?”
白婆慈爱的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所有修行的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每个人不同,走的路表的法自然不同,我看你这个同学也是有两下子的,只不过我没想明白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不肯和好
之前我有猜测秦泽不是普通人,但要说他也是个驱邪降魔的‘师傅’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能接受呢?
他?
配吗?
也许是我对他的成见和偏见太深了,导致于他的优点我完全看不见,也可能是他高深莫测表面伪装的太好,成功的骗了我们所有的人。
第二天是程琪值日,我早早来到班级见她还没有来,便将班里卫生收拾了一遍。每次和她同组值日的是一个男生,叫王猛,他就是被秦泽无赖换座位到后面的那位同学。
王猛人如其名,身材又高又膀皮肤黝黑,不用用力低头都能清晰可见的双下巴,眼睛小小的眯成一条缝,梳着一头利索的短发。
今儿王猛也来迟了,他到的时候我几乎收拾完了,正准备去水房将脏水倒掉,他连忙丢下书包道:“我来吧!梨楚,你咋来这么早呢?”
“嗯,我在家没事所以就过来了。”
“程琪还没到呢?”
“她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吧!她的活我已经干完了,你就把水倒掉就可以了。”
班级陆陆续续的来人,王猛拎着水桶出去,没一会儿听到他在走廊说,“你来了!梨楚已经帮你把活干完了!”
程琪不屑的声音响起,“切,用她多管闲事!”
她晃晃悠悠走进来后见我坐在位置上,略显慌张的别过脸别扭着不愿意和我说话,等她落座后我俩几乎同时开口...
“我要换座位。”
“别生气了。”话落,又变成了无尽的沉默。
她见我不再说话开始收拾桌面的物品,当她转身将一大摞书丢在萧远桌面上时,我拉着她的胳膊问道:“能不能别生气了?”
“我没气,我和老宗一桌,还是让萧远过来吧!”说完,她甩着书包坐到了后面。
我以为哄哄她她就会消气,可这次和我想的不一样...也许是严敏蒋诗诗她们依旧在准备节目的事情,她认为我应该让她们停止演出。
萧远来到班级后见程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看了我一眼,随后问道:“你跑我那干嘛?”
“你不是一直想和梨楚一桌么?作为朋友我得识趣不是?!”语气生硬夹杂着不满的哼笑。
程琪早已将他的东西收拾好,萧远搬了过来放在我旁边的桌面上后落座,我始终低头看书,从头到尾没抬起来过。
没想到程琪闹了一早上还是不肯罢休,走到蒋诗诗面前道:“你们那话剧我演了!”
宗绪乾蹙眉阻止道:“程琪,你别没完了啊!”
程琪回过头看向宗绪乾的方向,正巧与我的眸子撞上,她质问道:“你演不演?不演我就和你绝交!”
我回头给宗绪乾递了个眼神,让他答应程琪,这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可在她那里好像就是过不去了,既然这样别弄得大家都难做。
最后定下来她们还是原班人马,一切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们每天晚自习去道具室排练,我听宗绪乾抱怨过几次剧情,蛇女是城中魔物干尽了坏事,最后挟持蒋诗诗,萧远和众人去营救她的狗血剧情。
第一百九十一章保护你
分配角色中最可笑的是严敏倒是不爱出头,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驱魔的巫婆角色,程琪做出了巨大牺牲戴上了假发扮演十恶不赦的蛇女...
宗绪乾就厉害了,在里面扮演一朵‘至关重要’的花,从头到尾往角落一蹲,根本没有任何台词...
他一直抱怨说他长得那么帅,当摆设不白瞎了吗?
距离迎新晚会还有些日子,有很多同学对他们羡慕不已,因为需要排练的同学不用上晚自习。
自从萧远搬过来后,秦泽又开始睡觉,整日昏昏沉沉的睡好像醒不过来一样,我当时还纳闷儿...他哪来的那么多觉?
晚上都不睡的吗?
有天晚上任老师来到班级,站在门口抻着短粗的脖子左右巡视一圈,随后问道:“萧远不在班级?”
作为他的同桌我负责回道:“去排练了。”
“哦,这样啊!梨楚你帮我叫一下他,我和你们俩说下下个月比赛的事。”
我只好起身,“嗯。”
往出走时秦泽一脸倦容的坐直身子,晃晃悠悠的起身跟着我出去,任老师见状伸出手给他拦了下来,问道:“你干啥去?”
“尿尿。”
班级里不只是谁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任老师略显头疼嫌弃的挥了挥手,“快去吧!挺帅个小伙子,说话这个脏!”
我们俩个一起离开见他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一直跟在我身侧,我好奇的问道:“你不去厕所了?”
他不耐烦的挑起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
莫名其妙!
在学校谁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我看他就是想趁机出来转一圈!
他催促道:“快走吧!天黑了,你眼睛瞪大点看着脚下!”说完,他迈着修长的双腿率先走下楼梯。
一路上他在前面双手懒散的插在口袋里,时不时踢一下路上的石子,看起来倒是悠然自在!我们穿过篮球场到后面闲置的三层楼前停下。
据说以前上学的孩子比较少这边才是主教学楼,后来有人捐了新的教学楼,这边便空了出来作为档案室和杂物室。
整栋楼显得有些旧是那种最老式的土砖房,秦泽在楼前站定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随后噙着嘴角说了句,“有趣。”
“什么有趣?”
他收回视线摆了下头,“没事,走吧。”
刚一走进楼道便能闻到很重的下水道味难闻刺鼻,好多班级都在这边彩排,一楼吵闹声很重,之前听宗绪乾说过,楼下屋子又大又亮严敏非要去三楼,说是怕别的班级提前看到他们的剧情...
顺着残破碎裂的楼梯我们直上三楼,不知是不是平时没人来的关系,越往上走腥味越重,那种腥就像是好久没换水的鱼缸,或者说...蛇窝的味道。
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有点慌,一楼的窗户折射出许多亮光,可三楼确实漆黑一片,难道他们不在这儿?
我渐渐放慢脚步,秦泽在前面转过头问道:“害怕了?”
“不怕。”
“他们在前面。”
“你怎么知道?”
“猜的,跟住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严敏的鸡
没想到还真让秦泽猜对了,他们所在的排练室并不是教室,所以大门用厚重的铁皮包裹没露出一点光来。
在秦泽拉开门那一刹那,只见屋内除了微微烛光看不到任何灯光,好似是在特意营造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估计是我们突然开门吓了他们一跳,有个女生尖叫了一声,在慌乱中听到‘咕咕咕’的声音,面前有个黑影直奔着我飞来,还没等我看清是什么东西,秦泽动作敏捷的挡在我身前,伸出手一把抓住面前的黑影。
‘咕咕咕...’
秦泽抓住后我才看见飞来的是一只鸡...这地方怎么会有鸡?
我微微拍着胸脯顺气,秦泽十分得意的说道:“还好有我吧?”
萧远见状连忙跑过来神色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
秦泽单手握着鸡脖子转身递到我面前,故意逗我道:“你看看它的眼睛,好不好玩?”
屋内太黑了,我凑近一看这只鸡的一双眼睛没有瞳孔不说,两个眼珠竟然是白色的!刚刚奔着我们来的气势非常猛,这会儿在秦泽手里倒是老实许多连扑腾都懒得扑腾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鸡,要说是巧合是不是有些牵强?
“哪来的鸡啊?”
萧远解释道:“严敏带来的道具,她是巫婆手里时常抱着鸡...”萧远说着将头低了下去...似乎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的感觉。
“老师叫你过去一下,你这边完事了吗?”
萧远点头,“那我和你走吧!”
蒋诗诗连忙上前一步,阻止道:“萧远,我和你的台词还没对呢!”
萧远放下手中的物品,兴致恹恹的回道:“明天再说吧!”
秦泽这时将鸡暴戾的丢回严敏的方向,噙着嘴角略有嘲讽的意思道:“接着,巫婆!”
严敏深深的低下了头,一副羞愧不好意思去看秦泽的神态,竟然还有几分娇羞。
临走时我特意回头看了眼程琪,她身上披了一件绿色的披风,在她身后角落的窗帘旁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孩,她扎着两个哪吒头两旁系着红缨,小脸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坏笑,有点像过年贴的年画娃娃。
不过仅一眼便消失不见,我以为是屋内的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彩排室。
第二日他们去排练后没过一会儿,班级的门便被踹开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抬头正巧撞到严敏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她每天都会带着一个很大水壶,在她走到我桌前时拧开水瓶伸手一扬将里面的水如数浇到我头上。
她好像是泄愤,又好像是在反抗...
冰凉的水顺着头发滴落到我刚写的卷面上,蓝色的油笔字迹一点点蕴开,只听身旁的秦泽骂了句,“你他吗疯了吧?”
我微微吸了口气,抬眼去看严敏气到涨红的脸,青春期的她脸上有许多红色痘痘,还有之前留下的痘印,黑色眼镜框卡在脸上,刘海前面出油打了绺。
我讥讽着哼笑了下,估计全班级她只敢跟我这样吧?!平时不是小豆包吗?谁得谁欺负一下都毫无怨言!
这会儿她泼了我一杯水,看起来倒是给她气的不成样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鸡死了
他们曾经说我目不转睛盯着人看时,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胸有成竹将猎物拿下或碾压的气势。
我用手背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水迹抹掉,拿起桌面的水杯起身对着严敏的脸泼了过去。
她后退一大步想要躲,身子却撞在后面的桌角上没有躲开,此时狼狈的样子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梨楚!”她气得跳脚,不停的用手擦拭脸上的水。
我弯起唇角眸底一片寒意,一字一句道:“这杯水是还你的,不用谢了!”
她疯了般扑上前双手紧紧的抓住我校服的衣领,身体被她拽的左右摇晃,没想到她还挺有劲儿的。
萧远和宗绪乾紧随其后跑回班级,看到我们俩撕扯在一起二话不说上前拉架,宗绪乾警告道:“严敏,你他妈别太过分了!”
严敏才不管周围人说什么,激动着朝我喊道:“你要不要这么小人?难怪大家都说你是怪物,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怎么了?”
此时秦泽一把捏住她拽着衣服的手,我垂下眼清晰的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加力,严敏脸部表情慢慢开始变得狰狞,她吃痛的咬着嘴唇,小小的眼睛里通红一片。
“给她道歉。”秦泽眼底蕴着怒意道。
眼看严敏就要哭了出来,可神态依旧是那么的倔强,班级同学屏息凝神看着这场闹剧谁也不敢出声。
我身体向后挣了下将她和秦泽的手同时甩掉,严敏皮肤算白,手在拿下去时见被秦泽捏过的地方通红一片,可想而知他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凭什么道歉?!梨楚就是妖怪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是她咬死了我的鸡!”
鸡?
“我从昨晚走了就没再去过排练室,你的鸡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说不是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挥手丢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砸到脸上的时候有些疼,导致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那块东西落到桌面‘吧嗒’一声,大家抻着脖子看了过来,是一块已经没了水份干巴巴的深绿色蛇皮,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秦泽下意识看向我,目光中明显有探寻的意味。
“这是什么?”我问。
严敏指着我冷笑道:“明知故问?你敢说你不知道是什么?这是鸡旁留下的,你就是记恨我写了蛇女,你认为蛇女是在写你,所以你变身来报复我!”
我被她的逻辑逗笑向前一步逼近她,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变身?!你当我是孙悟空呢?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你的这块皮和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将手放置在领口的拉锁上面,大家眸子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丝的兴奋。在我动手要向下的时候,萧远沉着脸上前不管不顾的撞开严敏,一把拉过我的手阻止道:“没必要给他们证明什么,信你的人自然信你。”说完转身看向严敏,“鸡死了可以再买一只,可无缘无故冤枉同学就是你的不对了!
梨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希望你以后少用那些不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她,大家都是同学闹的太难堪也不好,你说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不断死掉的鸡
严敏平时看起来闷声不响,今儿像是开了水闸的堤坝,胸膛里装满子弹,谁说她她便把枪口指向谁!
“大家瞧啊!我们的好班长开始怜香惜玉了?你别以为你是班长就可以帮梨楚掩盖她所做的龌龊事儿!
你们处对象的事人尽皆知,你当然护着她了!
我的鸡不是普普通通的鸡!你以为是随随便便花点钱就能买到的吗?!”
话到一半,她见秦泽徒然变冷的目光,明显气势不足临时改口道:“梨楚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证明不是你做的!”
同学们的目光立刻转到我和萧远身上,向来这些隐晦的小秘密大家只会背地里讨论,没想到严敏就这样赤裸裸的轻易搬到了台面上,所有人都等着我们俩开始辩解。
他们越想听什么,我也不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你要这样空口无凭什么话都敢说,那就当事情是我做的吧!”
严敏没想到我会当众耍无赖,挂不住面子扬声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随时奉陪。”
在那场闹剧后,严敏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若是再有人欺负她或者故意逗她,以前连头也不敢抬,如今学会了绝地反击。除了依旧会帮秦泽写作业并且没有怨言以外,她没再把任何人放进过眼里。
大约过了几天,宗绪乾一脸愁容站在一旁等我放学一起走,我看出他有话想说也没拒绝。
等出了学校大门后我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满是焦虑,“梨楚,我们好像惹麻烦了!”
我停下脚步望向他,“什么麻烦?”
“还不是严敏!
当时她的鸡死了不是找你麻烦了么!没想到第二天她又抱来一只,我也搞不明白她是不是有什么执念,每次非得要抱着一只鸡!
可没想到第二日去彩排时发现鸡又死在了彩排室,我还以为她还会去找你闹,可是没有,她拿着一把铁锹把那只鸡埋在了后院。
第三日还是一样…然后隔天还是会死,死了她就埋在后院再去买新的,周而复始!
不过有一点严敏没有撒谎,那鸡好像是被蛇咬死的,而且每次都会留下一块蛇皮。你说我们是不是得罪谁了?”
‘得罪’这两个字让我的脑海里快速想到了敖久霄,不过想归想我敢肯定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单凭我对他的了解,无论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为难吓唬几个学生。
那这条蛇会是…?
这时我脑海里隐约出现第一次去彩排时看到的那位长得很像年画娃娃的小朋友,当时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仅有一面之缘再也没见过。
按照这样戏虐的手段来看,也像是小孩子调皮捣蛋的杰作!
“严敏今天又把鸡放在彩排室了?”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
我回头望着学校大门思忖一阵,“你把钥匙给我,我去看看!”
“你去?!快别闹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你们三个天天在那彩排,这个隐患不除我也没办法心安,如果白天过去要是被严敏知道又要说她鸡的死是我变身做的了!正好现在有时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灵花
宗绪乾和我商量着要不然先回去找白婆和小三姨,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事儿,自己可以独自过去瞧一瞧,我要是解决不了回去再和她们说。
我拿着他的钥匙折返回了学校,废弃的教学楼一楼大门长年不锁,我直接摸索着上了三楼,拿着钥匙插进孔内后,原本反风平浪静的走廊内刮来一阵阴风,使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打开门后见里面光线昏暗,在门附近找了半天开灯的壁火,找到后发现并没有通电,我记得上次他们有点蜡烛,找到烛台后屋子里才泛出微微暗黄的光亮来。
“咕咕咕...”
偌大的储物室物品摆放杂乱到处都是,听到了鸡的叫声却没有看到它所在的位置,找了半天才在一张扇着白布的桌后找到了它。
它浑身通黑鸡冠血红,一双圆眼睛上有一层白膜,跟第一次看到的那只鸡有点像,但若是懂得话就会发现它们根本不同!
第一次看到的那只鸡瞳孔呈白色像水晶一般剔透,整只鸡的状态更加是气宇轩昂,而现在这只鸡好像生病了,所以眼球外面才长了一层薄薄的白膜,状态也有些病恹恹的,两只长得虽像可本质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我将它抱在怀里,它还算听话一动不动甚至在发抖,“小家伙原来你在这呀!你还活着就好,自己藏好了哦!”说完,感觉它抖的越来越厉害,我以为它是怕人连忙放回原位。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蛇类,想想也正常,若是屋内有蛇他们排练这么久早就应该发现了。
在打算离开前我熄灭蜡烛,下意识看向窗帘的方向,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个小孩,我心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捏了一下。
这不正是那天的年画娃娃么?
她头上的哪吒头系着红绸带特别亮眼,她微微将头一歪,我还没等开口,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我震惊着后退一大步,左右看看屋内并没有其余的人,她为什么要跪我?
我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的问道:“你是...?”
“您不认识我。”
“哦,那你快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我潜意识觉得她挺无害的,撞着胆子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时,“你是人还是...?”
她摇了摇头,小脸因兴奋红扑扑的,“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
“我叫灵花,蟒灵花。”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蟒家的小仙子?”
她有些恐惧的摆了摆手,解释道:“称不上,称不上!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辈儿!”
“呃...”
她这么说倒是弄得我有些尴尬...!
离近一看这娃儿长得是真水灵,圆圆的小脸配着一个尖下壳儿,眼睛很长但一点也不小,唇红齿白,腰肢部分特别细,感觉自己一只手都能握得住她的小腰。
“那些鸡是你弄死的?”
她的笑容立刻从脸上消失,两条毛发稀疏的眉毛拧成一股结,语气里充满了委屈道:“您竟然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