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混子秦泽
我们班还有个‘混子’叫秦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上高中,又是怎么考上的高中?
秦泽每天从早晨来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到了下午会出去打一场球,玩累了回来继续睡。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同年级的小混混都叫他‘泽哥‘,典型的顽劣学渣的表现,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这个学渣长得又高又帅,尤其是在打篮球的时候,球场中间唯一的发光点,惹得许多女生暗许芳心。
任老师对他头疼的不行,无数次找去办公室里谈话,可他回来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听说任老师曾找过他的家长,父母在外地做生意,还告诉老师不用管了,他不打仗惹祸就行,不学习就不学吧!
我不止一次看见秦泽将自己的作业本丢给严敏,严敏性格闷闷的,每次接到作业本只能顺从的低下头不敢说话,默默的帮他再写一份作业。
由于严敏长得娇小胆子也很小,大家平时颇有些故意刁难她的意思。
在秦泽路过我们桌时程琪哼笑着故意扬高音量和我说道:“楚楚,你说这帮人是不是欺软怕硬?!只会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秦泽听后突然站住脚步,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饶有兴趣侧着头看程琪的背影。
“你说谁欺软怕硬?”他噙着嘴角问道。
程琪腾的一下站起身转了过去,强势的扬起下巴回道:“我说谁,谁听不出来吗?泽哥是不是代入感太强了?”
她故意将‘泽哥’两个字咬的极重,听起来到像是挑衅一般。
秦泽长得十分阴柔,皮肤白的像是吸血鬼,除了敖久霄以外我还没见过哪个男生的皮肤会这么白,毫无血色带着一丝病态的冷白皮。
他的眼睛狭长妖媚,在噙着嘴角的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小版的敖久霄,具有危机四伏的杀伤力。
“想多管闲事儿也得看你自己够不够格。”
程琪有多爱惹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身为她的朋友我总不能眼看着她惹到那个毒物而置之不理,我浅笑着接话道:“我觉得程琪说的没错,你大可以不写作业反正老师也不会说你,你强迫别人给你写算什么?”
严敏之前听到程琪和秦泽在讨论她,便把头埋在手臂里一直没有抬起来。
直到我说完话她突然很气愤的回头道:“我自愿的,要你们多管闲事!”
秦泽玩世不恭的摊开双手怂了下肩,表情是那么的洋洋得意。
程琪被严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给气笑了,十分不爽的坐回椅子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她赌气的说道:“我他妈真闲的,我咋那么爱多管闲事!”
我别有深意的和严敏对视了一眼,升起一副‘你愿意被欺负那就随你吧’的笑容。
整整一下午程琪都在闷闷不乐,一是觉得自己好心没得到好报,二是觉得在秦泽面前丢了面子,有点儿不甘心。
我见她气出河豚脸,安慰道:“差不多得了,和那种不知好赖的人生气犯不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水里面有东西
程琪依旧气哄哄的说道:“我就纳了闷了,严敏是不是学习把脑子学废了?她咋能这么不知好赖呢?”
“那下次别人的事情就少管,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程琪朝着严敏的方向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翻出来。
下午的时候外面一瞬间黑了下来,狂风骤雨袭来无情的拍打着窗户啪啪作响。
班级里一时之间乱了套,每每打雷都会吓得姑娘们失声尖叫。
整个夏天从未下过这么大的雨,如今快要立秋了倒来了一场如此猛烈的,让人措手不及。
我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小三姨在家会不会害怕?
她最怕的就是雷雨天…
我以为雷阵暴雨下一会儿就会停,没想到越下越大,越发有些控制不住。
到了放学的时候任老师匆匆忙忙的进来,道:“大家先别回去了,外面雨太大了不安全,等雨小点或者家长来接再走!”
大家一声声哀怨,似乎都迫切的想要回家,外面紫色雷电越演越烈,我心里更是焦急的不行。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萧远在身后建议道:“还是别走了吧?”
程琪也跟着劝,“是啊!外面挺吓人的。”
“她在家会害怕。”
我口中说的‘她’他们都知道是谁,因为新学校的关系我们四个都不同路,现在也不需要补课了,所以放学很少一起走。
萧远急忙跟着起身,“那我送你。”
这个举动惹来了老师和同学们纷纷侧目。
我拒绝道:“不用了,到时候还得担心你的安全,我自己能回去。”
“楚楚…”
无论他们和任老师如何阻拦,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学校。
任老师给了我一把伞,刚走出去后就被一阵狂风吹的翻了,整个支撑伞的铁棍集体折掉。
雨大到睁不开眼睛,身上如在水里泡过了一样,我抱着肩膀顶着狂风艰难前行。
在路上偶尔能遇到披着雨衣来接人的家长,每每在这一刻我都觉得‘担心’这个情绪真的能让人奋不顾身,大家活的都不那么容易。
新学校回家的路要经过索桥,到了夏天冰河一化下面就是滚滚河水。
索桥是铁锁链和木板搭建的简易桥,风大时走在上面连人带桥一起晃,看着挺危险的。
除了从索桥通过唯一的路径就是绕过一座小山林,不过天色太黑从那边走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穿索桥,河水不断上涨水面已经盖过了桥上的木板,我摸着铁锁链向前淌行。
刚迈出一步突然有人抓着我的手腕,“你要干嘛?”
我闻声回头见秦泽此时正在我身后,他身上黑色的短袖被浇透紧紧贴在身上,常年运动的关系这家伙身材还不错。
我反问道:“你要干嘛?”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刘海儿滴在脸上滑到白皙的脖颈处,这家伙的嘴唇还挺粉嫩的,整个人褪去邪气一本正经起来。
“不能从这走。”
我十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要不在这拉着我,我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他狭长的眼睛看着汹涌波涛的水面,沉声道:“水下面有东西。”
第一百六十八章对秦泽产生兴趣
水里面有东西?!
我听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的捏了我的心脏一下,心里反复猜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的盯着他看,他噙着嘴角与我对视,眼神中有许多不明的意味。
“水里有什么?”
秦泽凑近到我面前故作神秘的轻声说了句,“有鬼,怕么?”
我一脚踩在了他的球鞋上,用力的捻了一下,嘴角弯起弧度道:“我好怕呀!”
我们俩在狂风暴雨中淋着,竟然还能有说有笑的站在桥头互相阴阳怪气。
我在试探秦泽是不是故意逗我,他也没有全盘托出他所知道的事情。
我甩开他的手,对他说道:“我得走了,你爱淋着你就淋着吧!别耽误我回家。”说完,我扶着铁链继续向前。
他并没有离开反而紧紧跟在身后,不过他的重心很稳,即便不拽着铁链也不会像我一样东倒西歪。
“你和萧远是男女朋友?”
周遭的杂声很大却也没压住他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他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全班都这么传,说你们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我在鼻息间轻哼了声,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梨楚,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一条蟒,连走路都很像,你会游泳吗?”
我身子一震,总感觉身后这小子没那么简单,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什么。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你怕不怕我一口咬死你?”
秦泽笑着摇头,走到我身边假装好意的扶着我的胳膊道:“不怕,冷血动物更好玩,而且你身上的那种冷劲儿还挺让人着迷的。”
我们俩站在桥中间对视,谁也不肯服输率先移开视线,有那么一刹那间我对秦泽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挑眉回道:“那我们就玩玩。”话落,索桥的铁链突然断裂,我们俩一起落入水中。
唯一不变的是他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没有放开,我们在浑浊的水里挣扎两下,呛了几口水便上游露出头去。
我的水性很好,天生的,没有任何学习和训练。而且我还发现在夜间和水下我的视力也和平时很不同,嗅觉感官要比常人敏感一些,这些都是蟒的特征。
湍急的水流推着我们向前走,秦泽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痕,微长的刘海背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么一看少了些邪魅倒多了几分正气。
“我说了桥有问题你不信,非要下来感受一下?”
我奴了下嘴,装作懵懂的回道:“用一些鬼鬼神神的事来骗女孩,会让你感到刺激?”
“你要还是不信就往前游,你看看能不能上岸,不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
他的模样不像是撒谎,我逆流而上选择快速的横渡过去,不过状况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我一直在中心徘徊根本没有办法到达对岸。
听白婆曾说过鬼打墙,还从没遇到过在水里会鬼打墙!
我是感受不到水里的寒,可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外加上体力透支,我们俩的情况显得特别危险。
第一百六十九章落水得救
我们依旧在水中如浮萍一般飘着没有任何着力点,我无奈的看向秦泽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依旧那副没正形的神态,好像天塌下来都不关他的事一样,慵慵懒懒的回道:“我怎么知道?”
我诧异的扬高音量,“你不知道?那你是从哪儿看出水里有问题的?”
他食指中指并拢潇洒了点了两下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当然是靠脑子想的,这么大的雨谁会选择走桥?你学习是不错,可是生活能力太差一点常识都没有!”
我紧紧的盯着他狭长的眼睛,脸部表情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想放过,“真不是鬼神论?”
他目光坦荡浅笑着回,“我吓唬你的,你真信?”
“你不是说只要我游不过去岸边就会信你么?现在我信你了,你又说只是吓唬我的?”
谁知他笑的更深了,“以现在水速加上涨汛速度,你的体重不可能游得过去!说你没常识还真是没冤枉你。”
他话里行间极尽挖苦,但我丝毫不觉得这算是一个好的解释!
在我们越飘越远濒临绝望之时我腰间突然一滑,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身子,软若无骨却紧实有力。
我低头看去一条白色蟒正盘在我的腰间,心里一喜,难道是七寸来救我了?
七寸用它全部的力量将我向岸边带,速度快到在水中溅起无数水花,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任凭七寸带着我前行。
只听秦泽在身后焦急的喊道:“哎!咱俩一起下来的你怎么丢下我了?梨楚,你别不讲究行吧?”
原本的岸边早已经被水覆盖,七寸一直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狼狈的坐在地面喘息着去摸它椭圆的头颅,它微微侧头贴着我的手心和我撒娇。
“谢谢你,七寸。”
它吐了下信子继续蹭我,仿佛再说‘不客气’。
“梨楚!”
我闻声向水中看去,只见秦泽距离我很远,脑袋在水中只是一个小点根本看不清五官,他举着双手在向我呼救。
“七寸,你能把我把他带过来吗?”
七寸往我怀里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用手指摸着它的额头,商量道:“求你了,好七寸,他是我的同学我不能不管他。”
我求了半天七寸才肯返回水中,七寸是很善良的小蟒,按理说它不会见死不救的,今天的反常举动的确让我意外。
当秦泽被拉上来后,狼狈着坐在我身旁哕出好多水,看起来比我要惨的多。
七寸将他带上来后便消失在水中没有再现身,估计是怕秦泽看到它而害怕吧?
“算你讲义气没丢下我。”他一边剧烈呛咳一边说道。
我双手撑着地面起身,低下头冷下眼道:“我得回家了,你自求多福吧!”
“哎?你等一下!梨楚,刚才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什么?蛇吗?”
我带着警告的语气回道:“什么叫东西?那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被我噎了一下,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蛇吗?”
“你活着不就行了吗?你管它是什么?”
他见我句句怼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这丫头...我问问还不行了?你哪来的这么爆的脾气?”
第一百七十章偶遇结亲
在之前我对于秦泽这个人谈不上反感,虽然他的性格乖张,大家怕他也不敢惹他,但也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正如严敏帮他写作业的事情,她若不情愿大可直接拒绝他,有一万种方式能够解决,在别人帮她的时候她竟然还反咬一口,这种人我觉得并不值得同情。
但现在我对秦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他不是普通的学生,甚至于我没听过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认识秦泽,大家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看他的吃穿用带家庭条件应该不错,甚至比萧远还要浮夸,那他为什么来小地方上学?还有刚刚在桥头他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不像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他是谁呢?
来到这里又要做什么呢?
我毫不留情的扔下他一个人往前走,由于水流将我们冲击的有些远,此时我的位置在之前说的小山林中,得从这里穿过去才能回家。
树林中雨水拍打着树叶哗哗作响,地面枯枝碎石随处可见,这个小山林听说挺邪门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曾经总能听到大舅妈嘱咐夏冬和夏倩倩,晚上不许来这边玩。
估计全村子的家长都会这么嘱咐自己的孩子,我想着等回去后问问白婆这里的故事。
这一路上我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频频回头看去却不见人影,我加快脚步前行,走到一颗巨大的树后隐约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便站下脚步仔细去追寻声音的来源,那曲调中有唢呐...喇叭...铜锣...类似这些乐器的声音,只不过曲不成调,听起来有些别扭。
前面那颗百年大树的树杆正好挡住我的身影,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正纠结中声音已经越靠越紧,仿佛马上就要到我面前。
我将头微微侧着探了出去,眼前的一幕差点使我失声尖叫,还好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面前一排黄鼠狼跟人一样用双脚走路,扭扭捏捏学着人的样子,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看着特别的滑稽俏皮。
数量足以超过我的认知,反正一时之间也数不清。它们身体呈棕黄色,黑溜溜的眼睛漆黑的嘴巴,摆动着大尾巴肆意横行。
最领头的那位高昂着头颅挺着胸膛,胸前绑着大红花...后面有几个用嘴来发出奏乐声的小黄鼠狼看,嘴巴一鼓一鼓的,看他们的阵型像是有什么喜事儿一般。
让我惊讶的是中间的那八只,他们抬着纸壳盒做成的轿子...轿子里面还坐着的那只黄鼠狼头上盖着一块红布,还不时的用爪子掀起红布,那小小的脸颊上面抹着花里胡哨的胭脂水粉。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鼠狼,屏气凝神不敢弄出一丝动静来,白婆说过不要伤害他们,真的有缘分遇到了,让它们平平安安走掉就可以,不然得罪了它们会是个麻烦。
当时我只能祈祷它们快点过去,我本无意打扰他们的喜事也希望他们别盯上我...不过有时候上天就爱和你开玩笑,你越想什么便越不会顺着你的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故意刁难
我正想的入神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只大手从后面缠上我的腰间,那人将下巴卡在我的肩头,在耳畔暧昧的唤了声,“楚楚。”
这变态的声音我曾听过无数次,心里顿时了然刚刚一直偷偷跟在我身后的人是夏冬。
我怕惊扰前面的黄鼠狼没敢动,压低声音警告道:“拿开你的脏手!”
他依旧不为所动,越发变态的往我的脸上蹭,他的胡茬儿很渣人,口中酒气很足,让人有种反胃的感觉。
“我好想你,楚楚。”
我极力的歪头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满眼厌烦的说道:“夏冬,你有毛病吧?有病让你妈带你去治一治,成吗?”
他恶心的双手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游离,我实在是没忍住他这种不要脸的举动,气愤的转过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夏冬吃痛着闷哼了一声,捂着腹部五官扭曲成一团,扬声骂道:“梨楚,我他吗给你脸你不要是吧?”
周围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吹打的声音立刻停止,我紧张着不敢回头去看,只听有只黄鼠狼嗅着周围的空气细声细语的问道:“什么人?”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它在问‘什么人’说的就是人话,而夏冬却一脸茫然问道:“什么东西在叫?老鼠?”
显然我和他听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夏冬从地面栽栽歪歪爬起来,能看出他潮红的脸和晃悠的身体一定是喝了不少酒,在我将他踹翻时他的近视眼镜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在雨中摸索着眼镜,找到后还顺手捡起了一块石头。
他拿着石头的手指了我一下,嘴角噙着阴冷的笑道:“我收拾完那畜生在收拾你!”
我不屑的点头道:“好啊!我拭目以待!”
夏冬并不知道树后面有什么,而我一早便看见了,所以今天我能不能跑走,全靠这些有灵性的大仙们助我一臂之力!
他走过树杆看到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我预想的害怕,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打死的都是犟嘴的,吓死的都是胆大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夏冬呦呵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架势是成亲呢?你们这帮畜生还会这些呢?一会儿是不是还得去洞房花烛呀?”
他一口一个畜生,将那些污言秽语说的直白。
许多黄鼠狼一副不满的样子朝他叽叽的叫,为首的那只却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反而走到他面前吱吱两声。
这次我听到的和夏冬一样,不是人的声音只是动物的叫声。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怎么,夏冬蹲下身子饶有兴趣的看那只系着大红花的黄鼠狼,大言不惭道:“我今晚儿也做新郎,没想到和你这畜生撞到了,真他吗晦气!”
黄鼠狼的小脸也就手掌那么大,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勾起了嘴角似乎在对夏冬笑,但那种笑让人不禁由内而外的发寒。
它双手在身前抱成拳对夏冬拜了下,夏冬一看它这种模样更加来劲了,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它娇小的头颅,道:“你是在求我?那你跪下我看看!”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处好像畸形了一般,双手和手腕呈九十度直角,活动起来特别吃力。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长记性
我实在看不过去对夏冬欺负对方的那副死样子,气愤的提醒道:“夏冬,你差不多得了!你为难他们算什么能耐?平时窝窝囊囊,这会儿找什么存在感?”
夏冬听后跟疯了一样转过头,眸子猩红的对我骂道:“你他吗少多管闲事!女人事就是多,你等着我一会儿好好教导教导你什么叫做臣服!”
我翻了个白眼,臣服你妈。
面前那只黄鼠狼再次作揖后便带着队伍离开,夏冬不依不饶道:“老子让你走了吗?喂,回来!”说着,将手中的石头丢向队伍却未伤到对方分毫。
这次娶亲的队伍没有再停下来,空中发出吱吱的响声,这次我听清了,为首的那位在说‘后会有期’...
夏冬骂骂咧咧了一阵才将目光投向我,一边走来一边解衣领的扣子,我站在原地没动,他还不至于把我吓破胆。
“梨楚,我他妈最烦你整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给我看,我对你好的时候你从未正眼看我,今儿我一定让你哭着求我,像你在我梦里那样。”
我将手臂抱在身前哼笑了一声,眉眼间充满了讥讽,“别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当成我,我嫌恶心。”
我刚说完肩膀上突然有了一些重量,我顺着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搭在我的肩头,雨水顺着他整洁的指尖向下滴落。
我浑身僵硬警惕的侧头看去,虽然天色很黑树林里除了月亮没有任何的光源,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身边的男人。
那白到发光的面容,阴狠的蟒蛇眼,仿佛自带了反派特效一般比月亮还耀眼。
我眼中略有惊喜,不解的问道:“久霄...你怎么来了?”
敖久霄噙着嘴角眸子如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夏冬,玩味的回道:“我来看看他是怎么让你求饶的。”
敖久霄长得狠,性格也怪,控制欲超强,但凡我行我素一点他都会不开心。不过每次在危机的时刻他都会出现,有他在,仿佛就有了底气一般,能够给我无限的安全感。
我是无依无靠的小草,只有依附着这颗大树才能少些风霜。
雨水像是会自动躲避开他一样,他身上那件黑色衣服丝毫未湿,不像我的衣服早已贴在了身上,紧紧包裹着身体的曲线。
夏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怕死的扯着嗓子喊道:“哦!难怪你不愿意回家,这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闭上你的臭嘴!”我忍不住骂道。
我顺势将手揽在敖久霄精壮的腰间,余光偷偷看他隽美性感的侧颜,见他微微扬起唇角似乎很满意我的做法。
夏冬不怕死的上前,刚走了一步突然像是膝盖疼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
此时敖久霄纹丝未动,居高临下的轻启薄唇,“上次你碰了楚楚的头发,我掰折了你双手,看来你还是没记性。”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今天看夏冬的手怎么这么奇怪!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有次过年我去看姨姥姥,走时夏冬跟着我出来,强行的抱了我一下...
敖久霄简直无处不在...他要玩什么花样没人知道,我心里顿时有种此刻正抱着炸弹的紧迫感,隔着衣服都烙得我站立不安。
第一百七十三章我的楚楚长大了
夏冬愤怒的眸子越来越红,在听到敖久霄的话后表情越加愤怒,他最近本就日渐消瘦抓狂一般扑过来时像一只小兽崽子,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他距离我们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好像和某种力量产生了对冲,身体后仰着向后飞了出去撞在一颗粗壮的树杆上,伴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他的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痛苦。
而敖久霄连动都没动,在我身旁用手指漫不经心的卷着我的头发玩,表情是那般的肆无忌惮。
夏冬朝我们的方向大声质问道:“你他吗凭什么搞我?我们俩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骂声刚落,紧接着一条墨绿色巨尾缠上他的脖子,他如受惊一般手脚胡乱挥着,脸部憋的通红青筋一条条呈现清楚可见。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断断续续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敖久霄懒得搭理他一般,语调温温柔柔的对我问道:“冷不冷?”
他不问我还好,他一开口我浑身一个激灵,他十分满意的笑了笑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送你回家。”
在我们走时那条尾巴才消失不见,夏冬伏在地上吃力着大口大口喘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敖久霄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按照他的性子,我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回去的路上我在敖久霄身侧缓步而行,我们俩时隔太久没有见面,这种陌生的感觉使我浑身发僵。相形之下他慢条斯理的像是饭后出来遛弯,不怒自威居高临下的牵着我前行。
“你没想我吗?”他问。
我没回答转而问道:“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忙些事情。”
他总是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找我,没有我找他的份!我时常能想起他来,却也克制自己想他的频率。
他如一根带毒的花,根脉深深的埋在我的心里,而我却不自知。
到了白婆家门前我踌躇着没有进门,犹豫了一下干笑着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微微低俯上身将脸凑到我面前,每每这个距离迎面而来的压迫会让人感到窒息,我微微合着眼睛,睫毛细密的抖着。
我紧紧咬着嘴唇不敢睁开眼睛,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扑在面颊上冰冷的吐息,他好像是在笑话我...
这几年我渐通人事,未来会如何我心知肚明,我像是一盘菜,他在和我玩的游戏就是慢条斯理优雅的将菜吃抹干净...
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我见他没有动作缓缓睁开眼,水珠顺着我的睫毛溜进了眼里,他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轻声感叹道:“我的楚楚长大了。”
我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微微发颤的问道:“你要进去吗?”
他摆了下头,“你进去吧!我还有事,改天来看你。”
“好。”
我推开家里的木门,感受到那道目光一路跟随,直到大门缓缓紧闭那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才算消失。
我微微松了口气,等进到屋里才发现他的衣服还在我的身上,等我再出去找他时早已没了踪影。
第一百七十四章秦泽不是普通人
白婆见我回来神情担忧的端来一碗姜茶,我捧着热碗在手心踏实了不少。
白婆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犟,一定会顶着大雨回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太危险!”
小三姨乖巧的依偎在我身边,小手紧紧抓着我湿透的衣角,似乎这样抓着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我心虚的对白婆回道:“我怕你们在家担心我,而且她害怕雷雨天,我怕我不在家她没办法睡觉。”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梨楚啊!你想的是挺好,可这是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了点啥事你让小梅以后咋办?”
“是我想的少了。”
我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热姜茶,整个胃里暖暖的很舒服,白婆拿来一条干毛巾贴心的帮我擦拭头发,一边擦一边念叨,“今天这雨来的就奇怪,你这路上发没发生什么事啊?”
“要说没有也有,要说有也没有。”
白婆满脸慈爱干笑了两声,“你这孩子现在说话跟绕口令一样,我这老婆子都要听不懂了。”
“我出来以后从索桥经过,索桥断了...我和我同学掉入水里,最后是七寸救了我们,我同学当时还说水里有东西...可是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我们两个也都平安上来了。”
白婆的手一僵,惊呼道:“还有这事?你说索桥断了?”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点了点头继续道:“嗯,还有我从树林穿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黄鼠狼娶亲...”
我将在树林中和夏冬的事情如数和白婆学了一遍,还有敖久霄后来出现救了我,整个过程一字不落。
白婆听后眉头蹙的越来越深,浑浊都眼里布满了担忧,她放下毛巾坐在我身边,沉声道:“这个夏冬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知道夏家的祖坟是不是没埋好,怎么这一代的孩子一个二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敖...蟒君这次没有碰他,反而轻易的就放他离开了,您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
白婆不屑的轻哼了声,与我分析道:“还用得着蟒君出手吗?他今日搅乱了人家成婚就够他喝一壶了,蟒君是在给黄家面子,将仇留给他们自己报,所以这才没动他!”
要是这么说一切就都通了,敖久霄有仇必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夏冬的,那次他只碰到了我的头发,双手硬生生的被掰折,这次能轻易放他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白婆,您帮我分析一下我那个同学...我总觉得他不像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他能是和你们是一样的人吗?”
白婆沉思了一阵,在炕边拿过纸壳盒若有心事的卷了颗烟,烟雾缭绕时才缓缓开口道:“他不是我们这种...但他不是普通人。”
我一头雾水,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他叫什么名字?”
“秦泽。”
“秦...秦...”白婆眼神迷惑的念叨了几声,随后闭着眼睛缓慢有节奏的摇头,再睁开时眸子里一片震惊!
“我竟然看不到他!”
“看不到?”
“嗯,看不到...一片白雾一无所知。”
“那您说索桥断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索桥的源头
白婆猛吸了一口烟,眼睛随之半眯着和我解释道:“索桥是有来头的,为什么叫索桥呢?因为索和锁同音。”
锁?
“那是要锁住谁吗?”
白婆神情凝重的点头,“没错,要说这个事情都得几十年了...”
她的中指和拇指紧紧捏在一起,双腿有节奏的颤着,她将烟蒂丢掉后收起回忆,继续说道:“当年这条河和现在的不一样,以前水势比这要凶猛的多!
这些年村里规划挖出许多分支才降了一些水位,这条河曾经老是出事,在临近咱们村的交接点的位置,河船几乎一年至少翻一台,它吞进去的生命不计其数。
当时大家说是有水怪闹的,一传十十传百传越来越邪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要献活祭给河怪,要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我的姥爷知道此事后连忙去阻止,他以前在村里很有威望,大家比较相信他的话,村长拜托他给出个注意。
这个索桥就是我姥爷当年做的,钢链条一共九九八十一根,通桥的木板整整一百零八块,还有木板拼凑起来从下面看是一道雕刻上去涂满朱砂的符咒。
‘索’就是要锁住河下闹腾的冤魂和一切怪力乱神,也希望这是一条索道能让那些已经放下的冤魂往生极乐,这才封了索桥两个字。
虽然现在不讲究这么多说法,可几十年过去从没人敢扒索桥去建新桥,他们知道有的遗留的东西万万扒不得!
今日断了...想必要出事了。”
听了白婆的讲述在联想秦泽的话感觉有那么一点互通,难怪白婆也说他不是一般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桥下有东西!
“那得怎么办啊?”
“暂且先看看再说,蟒君保护这一方土地,我想他不会看着不管的。”
敖久霄?
他会管这件事吗?
那场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未停,村里发生了洪灾,河畔附近的居民全部受到了牵连,我们学校放假暂且安置那些无家可归受难的人。
白婆整日在家上香祈福,小三姨也是一样,每天早晨起来洗漱后就会去小屋子一待就是一天。
我和同学们互通电话确认彼此平安,尤其是程琪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估计她是在家待的无聊坏了。
她这边刚结束,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她有什么事情没说完,接起电话无奈的问道:“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问道:“程琪?”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笑,对方鼻音很重声音泛哑的问道:“你刚才在和程琪通电话?”
男声?
我听着熟悉又陌生,试探的问道:“您是?”
“秦泽。”说完,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子咳出来一样!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心里满是疑问。他打电话过来干嘛呢?听声音好像生病了,有气无力的感觉。
我生硬的回道:“怎么了?”
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你那晚几点到家的?”
“不记得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有得有失
秦泽不信的轻笑,挖苦道:“梨楚,你心挺狠的呀?那么危险你说给我扔下就给我扔下了?”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谴责我的?”
“那倒也不是...我想看看你是死是活,要是死了我好找人去找你的尸体。”
我冷笑了一声,这家伙说话可比宗绪乾损多了!
“托你的福,好好活着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对于秦泽总会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他是有目的才来到这里的一样,他吊儿郎当的流氓气只是一种完美的伪装。
我对他的防备心越来越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绪。
他被我逗笑,我们两个分别沉默了一阵,继续道:“那天救我们的那条蛇你认识?”
我矢口否认道:“不认识,谁会和蛇认识?”
“也对,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事了,开学见。”说完,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隐隐不安,从那晚后七寸没再回来过,它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而且秦泽为何对七寸那么感兴趣呢?
我蹑手蹑脚走到小三姨单独的小屋子里,见她正闭着眼睛坐在蒲垫上打坐,我怕打扰她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从犀利的眼神中一下子能分辨出此时的她不是她,我低俯身子和她平视,轻声问道:“您是?”
小三姨面无表情声音浑厚的回道:“你直说便可。”
“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下七寸...我担心它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小三姨垂下眼沉默了两秒,再次撩起眼帘后道:“它和绿银在一起,无事。”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才放下一些,连忙双手合十拜了拜,道:“麻烦您了。”
她继续道:“过几日有件事,帮与不帮你自己抉择。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有失就有得,你自己考虑清楚。”说完,便重新的闭上了眼睛。
我一头雾水愣在原地,刚刚这位大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有失就有得?
我完全没明白话中缘由,况且我现在轻易不会掺合小三姨的事情了,她想做什么都凭她的心,要是我觉得危险我就会和她一起,但也不会阻拦她不让她去做。
可刚刚的话明显是在说给我听,到底什么事儿是需要我来做抉择的呢?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们第一次来白婆家的时候,白婆曾说过她看过香头,今日有贵客到。这也代表他们是可以预判未来之事,在那日提醒过后的第三天,我终于知道了话中的含义。
夏家着火了...而且是雨中火...!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可一点也没耽误火势蔓延,左邻右舍挨得很近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有他们家被烧成了废墟。
当时村里好多人过去帮忙,可无论怎么救火就是停不下来,直到什么都不剩才肯作罢!
不过好在人没生命危险,只有夏冬左边一整条手臂烧伤,其余的人完好无损。
我在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夏家,我是想着接姨姥姥来这边住,总不能让她这么大岁数跟着他们居无定所。
第一百七十七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刚到夏家附近见周围的邻居围的水泄不通,在挤进去后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姨姥姥激动着上前狠狠的甩了我一个巴掌,她年龄大了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将我打的闭上眼睛缓了好久...
仿佛那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我的心上,比让尖刀剜了一下还疼。
我缓缓睁开眼睛睫毛遮住泪意,故作平静的问了句,“姨姥姥,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她一只手拄着拐杖用力的点在地面发泄愤怒,撕心裂肺的吼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要是没有你,我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我低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怕的就是让姨姥姥认为救我是让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怕她伤心怕她心寒,可如今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完全慌了神。
“姨姥姥,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姨姥姥一把拉过夏倩倩到我面前,“你告诉她,她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夏倩倩右手中握着一捆白鼠尾草,用白线将草捆成蜡烛似的圆柱体,这种白鼠尾草一般多见于国外女巫或者法老手中。
白鼠尾草有‘净化’的功效,她不伦不类神神叨叨的往我身上比划,淡灰色的烟雾扑面而来,对我来说这种味道有点呛,我忍不住往后仰着去躲。
她从头到脚顺时针滑了一大圈,不知怎么回事那些淡灰色的烟变成了滚滚黑烟,味道更加难闻呛人!
她还要朝我比划,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表情不悦的问道:“你闹够了没有?”
她得意的勾起唇角,反问道:“梨楚,你是不是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了?你不觉得你跟个小丑一样作秀的样子很让人恶心吗?”
她讥讽般轻笑,“我恶心?你对我们家下了诅咒,你不恶心?我们家着火就是你和吕小梅的事情!
你没看到烟雾变色了吗?大家可都看见了!还有我哥哥,你仗着他对你好,你就自大的有了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你好狠的心啊!
先不说你是不是他妹妹,就算是外人你也不该这么绝情吧?他才二十岁你让他以后怎么活?”
一番无厘头的指责下来,我终于明白姨姥姥为何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在我来之前夏倩倩一定没少班门弄斧,姨姥姥认为夏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的原因?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那套老掉牙的话又重新被拉出来说。
“大姨,当初就说这孩子是不祥之人,他们老梨家都不要她,爹妈也连夜跑了,也就你心好给捡回来了。”
“是啊!这不就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吗?!”
“你们不知道吗?蛇类都是冷血的,她哪里会记恩情,她只顾她自己!”
随后天空闪烁一道亮光,一道响雷劈下,大伙纷纷指着我说,“老天开眼,往这劈,邪祟在这!!!”
我沉默着看着众人,心里特别想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夏倩倩抱着肩膀高昂的抬着下巴,一副‘梨楚,你输了’的表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把姨姥姥弄丢了
我上前试图去拉姨姥姥的手和她解释,她满眼嫌弃的甩开,眼睛通红的说道:“梨楚,从今天以后你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你也不用记恩,我老了受不起你还来的恩情!你千不该万不该去碰夏冬,我就这一个孙子,你这是想让我死了以后闭不上眼睛啊!”
看着她痛心疾首的表情,鼻子一下子泛了酸...我试图去解释,“姨姥姥,我没有...”
她压根儿不想听,打断道:“够了!你敢说房子烧起来这事你一点也不知情吗?你敢拿小梅来对天发誓吗?!”
我愣在原地,我...不敢...
我确实不知道会着火,但夏冬会出事我一早就知道...无论是敖久霄还是那晚得罪了迎亲的队伍,他的报应迟早会来。
姨姥姥见我迟疑的反应顿时心灰意冷,满眼失望的点了点头道:“我的孙儿弟女因为你全都遭了殃,这也算是我的报应了!梨楚,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姨姥姥一边说一边激动着将我往人群外推,我死死站定住没有动,她气急着捶了我几下,我跟不知道疼一样任她打骂发泄。
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没有了,她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在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面对大舅妈的准备,没想到大舅妈陪夏冬去医院不在,而是姨姥姥却对我失望了...
她嘴里一直在说,“你滚!你别在出现在我眼前!”
我哽咽着问,“我去哪儿啊!我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去,房子没了你住哪啊?”
她打累了差点没摔倒,周围的邻居左右两旁扶着她的胳膊,她态度依旧强硬的吼道:“我住哪跟你没有关系,只要你滚就行!”
大家纷纷附和,赶人道:“走吧!怎么还有脸在这呢?”
“是啊!把人家都坑惨了,还不知趣!”
周围冷嘲热讽的骂声不会让我心有任何波澜,唯独姨姥姥忍泪的表情让我红了眼睛。
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在听,我隔着很远的地方对她微微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在一片骂声中离开。
回去的这一路上眼泪不停的滚落,说是委屈还不那么贴切,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又被我弄丢了一个...
爸妈不愿意要我,唯独她愿意,如今也恨我入骨了...
我终于明白那日小三姨的话,有得有失...让我自己衡量。
那天迎亲队伍不会轻易饶了夏冬,也许烧房子只是个开始,要不要帮夏冬变成了我的抉择,其实无论怎么算我都已经失了,我失去了姨姥姥...
这就变成了一本良心账,我决定帮夏冬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只是不能让姨姥姥百年终老后闭不上眼睛,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回去以后我将敖久霄给我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仅留了一下部分作为我和小三姨的日常开支,其余的全部给了白婆。
白婆见我眼睛和脸红肿不堪,这会又把钱全部拿出来,神情担忧的问道:“出啥事了?她不跟你来?”
我强撑着笑了笑,回道:“白婆,夏家重新盖房子可能需要钱,您帮我给姨姥姥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夏家怪事
白婆眉头越蹙越深,“到底怎么回事啊?”
“姨姥姥对我失望了。”
白婆顿时了然,“她听信别人谗言了?”
“嗯,她说她不想再看见我了。”说完,心里一委屈忍不住哭了,白婆一把把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背连连叹气劝道:“没事,好孩子,别哭。”
白婆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檀香味,这味道让人安心,我发泄了一会才渐渐安定下来,鼻音很重的问道:“我该怎么帮助夏冬呢?”
白婆见我泪眼婆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一脸郑重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
“这事就算你帮了,夏家人也不会记你的好,骂名也是你背,你不介意?”
我垂下眼想了想,“不介意,她心里能痛快就行。”
“孩子,说实话我觉得你姨姥可不是不开事的人,你先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她不是真的怪你。夏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总要做出点什么给外人看,你千万别着急上火,天气热再闹出病来!”
我清楚白婆只是在劝慰我,夏倩倩出事那次姨姥姥没舍得说我半句,而这次她能对我大打出手一定是心里积攒的怨恨太多了...
白婆出去打探夏家最近的情况,毕竟村里是没有秘密的地方,谁家有点事儿根本瞒不住。
大家说在村里洪灾的时候夏家就已经开始发生怪事儿,我们大家住在村中是没有受到牵连的,单单夏家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水突然上涨给夏家淹了,那一次损失惨重。
紧接着第二天院子里有一个小仓房,里面的杂物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被扔到外面,好像遭人打劫了一般,可当晚家里门上的锁完好无损,并没有小偷进入的痕迹。
种种奇怪的事件并没有遭到夏家的重视,着火那天早晨七点多全家没有一个人醒来,按理说姨姥姥每早四五点钟就会起来,老人觉会比较少一些,大舅妈最晚也就六点多起来做早饭,而那天全家人好像昏迷了一般,怎么睡都睡不醒。
直到邻居发现夏家冒出黑烟,猜测是着火破门而入,那时候火势已经很大,夏冬的房门在里面锁着,当给他拽出来的时候整条手臂都已经烧黑了。
我突然想到那晚他丢石头砸那些黄鼠狼的时候用的就是左手...而他还一口一个畜生的叫它们,白婆说那是最大的忌讳,不闹的天翻地覆是不可能罢休的!
想要解决这件事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我只能靠白婆和小三姨来帮助,也许还有一丝转机的希望。
白婆说最好是能让夏冬来她这一趟,这样她能更好的跟那边沟通上,不然以夏倩倩在中间从中作梗,夏家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让夏冬过来是不可能了,这点基本上无法做到,他如今在医院,我过去一趟还是比较容易的。
商量一番后白婆交代我,“那晚上你去一趟,反正你也能够看到,如果真看到什么就好好跟人家沟通,看看怎么做对方能原谅他。”
“那答应了以后夏冬要是不做呢?”
第一百八十章探望夏冬
白婆怕是也了解夏冬的性子,对我说道:“他要不肯做只能你想想办法了,答应了不做也是不行的。”
“那如果对方不肯原谅他呢?”
“它们闹也闹了,更何况夏冬也遭到了报应,我这么心思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如果无论怎么都不行,只能请蟒君在从中调和了。”
敖久霄?
让他帮忙也许比求它们还难!
“我晚上去看看吧!要想让夏冬同意还得趁着大舅妈不在,不然还真不好做。”
我在医院守了三天,发现每晚大舅妈都会在病房守夜,病房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有次趁着大舅妈去厕所我站在窗边冲着夏冬笑。
夏冬疼的龇牙咧嘴,无意侧头看到我那一刻满眼震惊。
我双手放在耳边微微歪头,提示他等他睡觉的时候我再来,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便从窗旁离开了。
我躲在角落听到病房里的吵闹声,大舅妈连商量带哄的劝道:“妈妈不在这你可怎么办呀?我走了也不放心啊!”
夏冬极尽嘶吼的冲大舅妈喊道:“你天天在这我要烦死了,我就想安静一晚上不行吗?!”
大舅妈还是不放心,左右为难道:“可...你上厕所怎么办啊?晚上都没人给你盖被子能行吗?”
夏冬不耐烦道:“有什么不行的?你走吧!现在就走!快走吧!”
大舅妈被他硬生生的赶了出来,一走三回头连连不舍的看着病房的门,她最宠溺这个儿子,这么被赶出来一定是不放心的。
我站在走廊的窗旁确认她离开医院大门才移动步子进入夏冬的病房,我转手将门关上,夏冬先是装作气愤的别过头,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来之前特意去买了些水果放在床头,忍着恶心一改平时的态度,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好点了吗?”
他气哄哄的不想看我,问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很烦我吗?”不过没了那天的酒劲儿,也没有那晚那么变态了!
我像受气包一样低着头,一副任凭你打骂的模样,声音发颤的说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也知道大舅妈讨厌我,我不想惹麻烦在医院外面蹲三天了。”
我故意说的楚楚可怜,他一听我已经连着来了三天眸子里充满惊讶,连忙问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让我知道?”
当他问出这个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有时候思想还挺单纯的,给点甜头就能忘记以前的不愉快,这也可以叫做记吃不记打!
“我想着你难受就别让你为难了,你好点了吗?现在还疼吗?”
他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疼。”说完将胳膊举在我面前,“你帮我吹吹也许我能好点。”
呵呵...!
难不成我吹的是仙气儿?
我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像模像样的帮他吹胳膊,外面的天越来越黑,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声和夏冬粗重的喘息声,听不到任何喧哗。
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脸上,有种想给我生吞一般的冲动。
“楚楚...那男人是谁?你喜欢他吗?”
我身子僵了一下,眼神坦荡的看着他笑了笑,“别瞎说,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人类...他是我们得罪不起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