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捆绑与拷问
“你这未免也太凄惨了，”在感受到车子向左后方以异常的幅度倾斜之后，格里高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T70的方向，吃了一惊。“小子，不会又要我给你弄皮肤了吧？”
“搞不好是的，”千羽看向窗外的方向，撇了撇嘴。“我也没办法啊，凝固汽油，只少了一层皮肤已经很幸运了好嘛！”
“好吧，总之你们找到到了什么……好吧，我知道你们肯定什么都没拿出来，所以你们看到了什么？”
“照片里面描述了我们看到的，另外，我很好奇对方为什么要将基安蒂折磨到那个程度，却对科恩网开一面。”藤原这样说着。
“可能就只是因为基安蒂一直没开口，而科恩招了——所以快速死亡就被用作一种奖励。”
“可那样的话有两个问题。首先，科恩能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比基安蒂少，他们是队友，而且是平级。而现在的事实是科恩已经死了之后，基安蒂才被绑架，所以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套取口供的话，从基安蒂那里能得到的科恩恐怕都应该已经说了，而而科恩无法提供的，基安蒂也不行。”千羽摇头。“至于第二个……”
“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基安蒂的亲属也被抓过来，而且被割开了喉咙以速死，对吧？那个亲属根本和组织没有交集，折磨她套取口供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萤看着面露赞同之色的千羽，这样说着。
“所以现在最可能的情况是，科恩的死亡并非对方有意造成的，而是意外。”千羽将话题转向了一个让其余三人都感觉有些处于思维死角的方向。“你们也有这个感觉吧？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采用击打脊椎后部的诡异方式来处决对方。如果是要折磨对方，继续让老鼠吃他就是了。而如果要来个痛快的话，既然你们之前已经分析出他和这个基安蒂一样被绑在台子上，那么最正常的方式应该是从正面给一下，比如菜刀砍头，或者复制那个亲属的割喉死法都可以啊。”
“我觉得他可能没有被绑在台子上，而是单纯被胶带绑起来在一边也说不定，毕竟……躺在台子上几乎不可能撞到那个鬼地方，撞了也撞不碎。”藤原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被格里高利打断了。
“会不会是折磨的时候，他把那些人惹毛了，然后那群人不小心把他推到了解剖台的棱角上，把他怼死了。”格里高利这样猜测着。“那个老鼠笼子不可能一直挂他身上，毕竟晚上一个照看不好，让老鼠把他心脏吃了就不好了。所以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是一天就折磨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让他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以备后续折磨。”
“不太可能，那个胶带痕迹只有前半身有，后面看不到，这说明科恩肯定是被固定在某个平面上，而不是被一圈胶带捆起来。”千羽否定。“如果真要说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在他死掉的时候，他的脑袋是探出那个行刑台的？如果他当时脑袋探出行刑台合适的距离，然后颈部力量强一点，说不定可以通过向后甩头的动作来让自己的脊椎以很快的速度碰撞在行刑台的棱角上，成功自杀。”
“颈部力量想做到这种事情不太容易，更可能是盛怒之下被别人按着头磕上去的，比如科恩可能骂了他们一句，把行刑官惹火了。”格里高利否定了千羽的想法。“不过总而言之，这个意外死亡的结果我觉得是站得住脚的。而同时也是因为科恩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有价值的消息就死了，他们才会绑架基安蒂来进行第二次审讯。如果以这样的目的作为思考假设的话，那么基安蒂的亲属也被绑架过去就是为了……”
“做人质，或者用来折磨，逼迫基安蒂就范，没错吧？”萤回答道。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太妙了。”千羽的表情有些凝重。“基安蒂的亲属是速死，而基安蒂是折磨死，对吧？如果是基安蒂被折磨死了，而她的亲属在那之后才死掉，那么这一切都还不算太糟糕。但如果是她的亲属先死去，而基安蒂在那之后才被折磨死……那我们就有必要考虑一下，基安蒂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毕竟如果我是犯人，我杀掉用来要挟的人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被迫就范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比如说，如果基安蒂已经招供了，那么对犯人来说，基安蒂就没有用了，而她的亲属自然也就没有用了。在这种情况下，凶手当然可能选择给亲属一个痛快的，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缓缓折磨基安蒂，让她在临死前品尝极端痛苦。”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能吐露的有哪些？包括你吗？”萤立刻对藤原询问道。
“她的话不至于，我的身份隶属于贝尔摩德那边，只要这家伙没有乱调查什么东西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安全的。至于她能不能调查……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她在组织里绝非以情报收集能力闻名。”
“但人人都知道基安蒂看贝尔摩德不爽，这也是个要考虑的因素——自从卡尔瓦多斯的事情之后，她就很讨厌贝尔摩德了。”格里高利提醒道。
“讨厌贝尔摩德也不会去针对她的部下吧？”千羽耸了耸肩。“相比之下，萤姐姐你的麻烦更大一点哦！”
“嗯？”萤转过头，看着千羽。
“您的那位朋友，奈美小姐，她可没有遭受太多肉体酷刑，您觉得是因为那些审讯者比较温柔呢，还是因为她招供得比较快呢？”千羽一字一顿道。“如果基于这个考虑，她知道的有关您的一切情况，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住址还是学校，可能都有危险了。”
“她……应该不知道藤原的家在哪里——别看我，我们约都是在酒店，我在这方面的反侦查意识还是很强的。而且就算我以前曾经说漏嘴过，那也肯定是我以前住的公寓，而不是现在住的藤原自己租的新地方。老地方的话，警察厅早就知道了，再从她嘴里知道一次问题也大不到哪里去。”
“还是小心点好，万一人家想着把你抓走当人质赚赎金，所以好好调查过你呢，”格里高利用这句话给这些讨论做了总结。“今天差不多就先这样，都回去休息休息。如果没有新的突发状况的话，后天上午集合。”
“可是刚才那具尸体肯定会很快送到您那边吧？”千羽看了一眼和他们擦身而过，还鸣笛了的消防车，这样询问道。“怎么可能有一天多的休息时间……大概会强制命令上班吧？”
“凝固汽油弹的话，那个尸体已经废了，查不出东西的，甚至都可能根本查不出来尸体，所以相信我，不会有工作的。”
我考试通过了
接下来几天更新是我的主旋律
第七百八十章——厌战
深夜，橘宅后门。
“咔哒！”伴随着这样的门闩转动声，千羽打开了房门，却发现灯没有关。
“嗯？”千羽皱眉，却在扫视了一下之后找到了灯仍然没有关的理由。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焦躁不安的神色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的灰原哀正直直地盯着他。
“出什么事了吗？”千羽并没有关上门，而是直接脱掉鞋，走进了客厅。“这都几点了，你还没睡？”
“一点二十六分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灰原哀看着千羽，却随后注意到了没有被关上的门。
“组织那边出了点事情，可能是FBI或者警察厅or别的点什么东西，”千羽摇了摇头。“不用太担心，主要针对的目标是萤姐姐他们和组织成员。”
就在这时，原本自然已经半掩住的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在灰原哀明显异样的目光中，全身只剩下钢铁骨骼的T70裹着长风衣走了进来。
“你……出去战斗了？”灰原哀盯着在关掉房门之后将风衣脱掉，露出了仅存的钢铁骨架的T70，对千羽说着。
“不是，去看绑架现场，然后被点了一把火，”千羽摇了摇头。“然后逃离那个地方的家伙们好像用了凝固汽油弹，就把整个仓库都给点了。皮肤和声音系统都烧坏了，需要完整重装，但装甲盒内……”
“这样的生活，还需要多久？”灰原哀打断了千羽的自说自话。
“嗯？”千羽这才意识到灰原哀一直等到现在的状况有些异常。“我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以后，我们的生活，都会是这样的吗？”灰原哀又问了一遍。“你时不时就会这样突然消失，然后再以这样令人担心的方式，在以这样一个令人担心的时间，带着令人担心的伤痕回来。”
“……”千羽沉默了，因为他大概意识到灰原哀的意思了。
在北海道的时候，灰原哀曾经说过，他们两个人的未来由千羽决定，而千羽当初选定的是如果在国内危险太多的话，就出国去北欧，远离组织和FBI以及警察厅的纷争。
但在决战日之后，他真的已经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了：FBI的核心力量被完全摧毁，国际刑警组织由工藤优作打通了关节，而警察厅甚至已经连安室透所带领的整个反组织阵线都已经落入了组织成员的掌控之中，攻守之势已经完全逆转。
但现在，在他重新以这样的方式介入组织和不明敌对势力的作战之后，灰原哀好不容易重新积攒起来的安全感再一次崩塌了——当然，千羽也完全能理解灰原哀。虽然他现在毫不犹豫地介入了相关事务，但就连他自己也不会否认，这样的介入会给自己带来额外的风险。
更重要的是，还会给灰原哀带来风险，而她在整个事件当中却是无辜的，她的一切风险都是千羽现在的行为导致的。
“那……你需要什么？”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重新开口了。“告诉我，我至少也需要知道该做什么才行。”
同样漫长的沉默之后。
“不，我只是询问，这样的生活会不会继续下去。”灰原哀最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如果真的需要这样的话，我想……至少现在我觉得还可以接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但……无论我原本如何想，你也已经让这个问题只剩下一个答案了啊，”千羽露出了苦笑。“改变一下应该也没关系……等解药出来之后，去哪里都完全没问题。”
“但如果我指令你去做什么的话，那你和我的奴隶又有什么区别？我希望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不是一个……”灰原哀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自己停住了话语，站起了身，转身背对着千羽。“抱歉，是我唐突了……我不该说这种事情的。就当没看见我吧，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
这样说着，灰原哀径自站起了身，就这样离去了。
“……”千羽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灰原哀原本站着的地面。
……
【在吗？】——橘千羽
【当然，怎么了？】——藤原
【如果说你们结束这个案子，之后，组织那边突然遇到了麻烦，比如和FBI发生冲突，然后贝尔摩德遇到的状况比较棘手的话，你还会去帮忙吗？】——橘千羽
“……”躺在床上的藤原微微皱起眉头。“这……”
“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孩子会提出的问题呢，”从藤原的头顶探出半张脸，将鼻子抵在他的发丝上轻嗅了一下的萤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对吧？”
“嗯，他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去帮忙吧？所以以他的性格来说，根本不可能提及这种问题，除非……”藤原撇了撇嘴。“除非由于某种原因，他动摇了。”
“能让他动摇的，只有那个小姑娘了吧？”萤点头——因为她的鼻子抵在藤原的头顶，因此事实上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了对藤原后颈部位的带球撞人。“灰原哀。”
“她害怕了，所以要挟千羽从这件事当中抽身而出？”藤原立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害怕有可能，要挟橘是肯定不会的，”萤修正了藤原有误差的想法。“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但千羽现在已经知道她在害怕了，所以无论如何，他必然需要考虑灰原哀的想法——从这个层面来说，就算没有要挟，也已经构成事实上的要挟了。”藤原的头向后靠了靠，这样提醒着。
“算了，别思考这些了，让他等很久了吧？”萤算是默认了藤原的想法，只是这样提醒着。
“但我该怎么回答他？”藤原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片刻之后，又这样问道。“他的内心深处的需求和那个丫头显然是矛盾的。让他就这么放弃组织的话，恐怕以他的性格会有愧疚感。”
“但如果真的就这样放任她继续处于危险中的话，他会更过意不去的，所以就让他们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吧，那种旧主之情完全可以存进银行里面，真正被需要的时候再出来效力啊。”萤小声嘟囔着。
“你这话不像是只对他说的吧？”藤原突然笑了，向后仰头看着萤。
“嘛……商业单和医生的收入其实还是比较可观的了，所以我当然会想要在性命上安逸一点的日子，而不是刀头舔血什么的东西。”萤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私货。“好了好了，快点回复他吧！”
【相信我，你会爱上宁静祥和的生活的。虽然平平淡淡，却也安全，不需要每天提心吊胆地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每一个路过的警察和面色不善的人的日子。】——藤原
第七百八十一章——秋庭怜子
9月19日，星期一，下午。
“是这里吗？”灰原哀看着装饰异常华丽的大门，表现出了相当的惊诧。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堂本音乐学院。”千羽点头。
堂本音乐学院，著名音乐殿堂之一，培养了一大批闻名日本的音乐人才，而今天他们要拜访的正是其中一员。
秋庭怜子，堂本音乐学院近年来最著名的女歌唱家，与此同时也是帝丹小学的校友，这一次他们便是前来向她递送之前秋庭怜子曾经写信询问是否还保留着的合唱音乐会录像的复印本。
当然，由他们亲自来送并非他们的本意，而是来自她人的指点。
“秋庭前辈虽然是个外表很强硬的人，但对小孩子其实却相当的温柔。如果你们提出的要求不是很过分的话，我想应该可以让她帮忙。”
而他们现在就已经准备好了两个秋庭怜子不会拒绝的请求——当然，其中一个暂时还不能说，但另一个现在就可以提出来了。
……
“让我……指导你们的合唱？”秋庭怜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千羽。
“嗯，因为我们这边感觉多少还有些不和谐，但却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样的问题造成的，所以希望您能够大概指点一下那些方向上的东西。”千羽露出了很苦恼的表情。
“……”秋庭怜子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好吧，你们……什么时候？”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安排一次合唱。”千羽表现得相当恭敬——虽然说对方应该是很好说话的人，但毕竟也是有求于对方。
“那就现在？”秋庭怜子挑眉。“我最近时间反而不太多，可能也就是这两天有些时间了，周五我还有比较麻烦的音乐会，而再往后拖的话，就来不及准备合唱比赛了。”
“啊？”千羽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爽快到这样的程度，表现得颇为手足无措。
“怎么，没时间吗？”讶异的神色在秋庭怜子的眼中一闪而过。“我记得合唱比赛前一周的话，音乐教室那个地方应该都是开放的吧，你们不训练吗？”
“不，我们……今天下午正好就有一次训练，那我们……现在赶过去？”千羽有些结结巴巴地说着。
在他身旁，灰原哀的表情可以说是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
一个半小时后，帝丹小学音乐教室。千羽，灰原哀，步美，光彦和元太五个人正站在第一排，而另外几名唱歌不算太差的同学则站在第二排。一共十一个人进行着帝丹小学校歌的合唱。
秋庭怜子正背对着唱歌的孩子们站在窗边，表情有些死板。
“帝丹，帝丹，帝丹小学——校！”当童声合唱告一段落之后，毛利兰仍然再演奏了一段末尾旋律，才将整首歌曲演绎完整。
当旋律停止之后，秋庭怜子这才转过身看着步美，在意识到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光所指，因而表现的有些紧张之后，这才转向了元太的方向。
“先说整体问题吧，第二排其实问题很明显，哪怕对于小孩子来说，音准也是有问题的，不过算平均水平之后，回去之后找个耳朵好的同学给你们把把脉。”秋庭怜子先将千羽等人身后的第二排进行了统一评价。“相比之下，第一排的音准都还算说得过去，不过具体问题上……从小胖子开始吧。”
这样说着，她看向了有些茫然无措的元太。“低音域准头比较好，高音域经常就不准了。而且最要命的是，你声音太大了，所以在高音域阶段容易感染附近的人——你身后的那两个同学经常被你带偏。由于同样的理由，你所主导的跑调听起来也会很明显。”
“下一个，雀斑小弟。”秋庭怜子转向了光彦。“音准不错，但专注度不够，有时候会在反应方面慢半拍——对旁边那个可爱的红发女孩子（这样说着，她瞥了一眼步美）看入迷了吧，早熟的小家伙？”
“啊……”光彦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拉我来的小子，”这样说着，秋庭怜子看向了千羽。“音准非常棒，但发声之间的衔接很怪，太生硬了，而且唱歌给人的感觉……缺乏生气，有些僵硬。”
“茶发小姑娘，歌的衔接很好，但你的投入度虽然比那个死板的小子好，但也有限，需要更投入，表现出自己有青春朝气的一面，否则你无法驾驭这个意境。”停顿了片刻之后，秋庭怜子补充道。“另外，我感觉你心神有些不宁，今天遇到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了吗？”
“没有。”灰原哀的回答相当生硬，几乎能让所有听到这个回答的人都清晰地感知到她确实在生气。而身旁的千羽则是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他之前就意识到灰原哀的心情不好了，但因为旁边有秋庭怜子，所以他对于在这种“公务时间”解决私人问题稍稍有些顾虑。结果现在看来，这样的犹豫似乎让整个情形恶化了。
“至于你，红头发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改之前相当随意的作风，秋庭怜子蹲在了步美面前，一脸认真地询问着。
“我……吉田步美。”步美显然被吓到了，连忙回答道。“请问，我是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吗？”
“不……你的音准和那个死板小子几乎在同一条线上，很多学院里的练习生在这方面的表现事实上也不如你。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唱歌的时候，能把这首歌和你的身份所共同指代那种青春活力，朝气和纯真表现出来。从这个角度来讲，哪怕我也不可能做到你这样——当然，你的能力肯定不如我，但我的音色显然不太适合表达青春活力。”秋庭怜子的眼中满是怜爱。“对了，如果你有机会的话，能来堂本音乐学院一趟吗？回去之后把这个交给你的父母，然后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和他们见一面。”
这样说着，她站起身，从旁边的包里面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步美。“收好，我希望我们不会错过什么宝贵的才能。”
虽然和千羽有些闹别扭，但灰原哀此时还是瞥了一眼千羽的方向，用颇为惊喜的神色看着对方。
看起来，第二个要求根本不用再提出来，因为秋庭怜子已经自己做到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坏调的坏琴
“不过除了这些孩子之外，还有一个有问题的东西……”这样说着，秋庭怜子转过头，看向了毛利兰的方向。
“哎，我……我弹错了吗？”毛利兰吃了一惊。“不……不会吧？”
“不用担心，你弹奏的没有错，问题在于这个钢琴。”秋庭怜子摇了摇头。“你随便弹一个la出来看看。”
“唔……”毛利兰试探性地点了一下。
“嗯，这个琴显然很久没有维护过了。”秋庭怜子点了点头。“虽然说勉强还能维持在原本的音域附近而不至于让听众产生不适感，但明显没有得到应有的维护，有些音准在往下掉。”
“真的假的？”毛利兰惊讶地看着钢琴。“我……好吧，可能我确实不太擅长钢琴，完全听不出来啊。”
“你……”秋庭怜子思索了一下之后，提议道。“你按一下升la看看。”
当毛利兰将手指右移，按下了就在la右侧的黑色升la键之后，她立刻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而灰原哀和步美也有同样为微妙的表现。“真的，好像低一点的样子，好像没有和la键拉开应该有的差距？嗯……总体来说，我觉得la的问题至少并不明显，然而这个升la比我以前听到的升la要低。”
而千羽对钢琴的误差则是心知肚明，此时只是对于这个音的误差大到这个程度有些惊讶罢了：刚才那个la音的频率是439Hz，而la一般都会被调整到440Hz-445Hz之间，相对来说还处在较为可以容忍的范围内。而相比之下，这个升la的问题就大多了。标准频率应该在475Hz-480Hz，但这个升la的频率却只有460Hz。换言之，正常情况下升la应该比la的频率高出35Hz，而现在却只高出了21Hz，这样向相邻键位的对比使得哪怕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人也可以很明显感受到升la不够高。
“用十二平均律调整之后，又年久失修了吧？”灰原哀迟疑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记得没错的话，以十二平均律进行调音的话，升do，升re，升so和升la四个键会异常低沉。再加上维护不佳带来的整体音调下沉，使得这几个音在具备相对或者绝对音感的人耳中显得异常刺耳。”
“说的没错，”秋庭怜子对灰原哀提出的看法比较同意。“十二平均律在这种时候就是比较容易露怯，不过一般演奏的时候倒还没有那么无可救药，再加上这东西因为音阶差均匀，所以转调的时候确实是有其方便的优势所在，因而比较流行。不过如果要追求精度的话，肯定还是要用更奢侈的方法来调音才行。”
“十二平均律是什么？”步美有些紧张地询问着灰原哀。
“钢琴的每个音阶之前的频率是有关系的，一般来说，每个键和往后数第12个键所发出的声音的音高频率正好是1:2的关系。最开始，人们根据一些具体的比例来设定相邻键位之间的发声频率，比如120:128:135:144:150:160（do到fa），但这样的频率设计虽然很好听，却在现代社会的实际应用中因为每个键位的音高变化不均匀而遭遇了转调困难的问题。因此十二平均律就诞生了——每一个键都是前一个键的频率的特定倍数，而第13个键正好是第12个键的两倍，这样所有相邻键位之间的频率差都是均匀的，可以自由上下调整。但与此同时，这也使得十二平均律调整的音高和最开始纯律调整出来的完美组合有所差距，在一些音上偏高，而另一些偏低。其中la一般被用作440Hz的基准原点，而十二平均律当中这又正好是平均律较高的一个节点。所以如果最开始的la就没有被调整到一个偏高的位置的话，那么缺乏维护的钢琴就很容易在那些十二平均律音高较低的键位上出现瑕疵。”
“那，绝对音感和相对音感是什么？”光彦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不过却在灰原哀因为刚说了一长段话而懒得敷衍男生，因此甩任务给千羽的眼神中被递交给了千羽。
“我举个例子吧，在音乐里面的话，如果我们把音高量化为频率，那么绝对音感的人听到la之后，就会知道这个音大概在430-450之间，应该是属于la的区域。而相对音感的拥有者的话……他们没有办法在听到la之后直接分辨出来这是la，但如果你再给他弹一个do，那么他可以告诉你你之前弹的那个音比这个音具体高多少。”
【简单来说，相对音感需要一个基准音高来和听到的声音作对照，才能判断听到的音高。绝对音感不需要基准音高，就能用大脑脑补出一个基准音高，直接判断听到的音高。至于千羽……他的辅助单元是加强版的绝对音感，那些声音被它完全量化成了具体频率，不需要像一般的绝对音感一样脑补基准音高，而是可以直接看到这个声音有多高。】
“嗯——”秋庭怜子走到了钢琴前面，同时按下了一排按键。“看起来的话，的确是十二平均律调出来的东西……哦对了，死板小子，能帮我把我包里的保温壶拿出来然后倒点水吗？还有放保温壶的那个兜里面的那个润喉片，一起拿过来。”
“唔，好的。”这样应答着，千羽很乖巧地走出了队伍，向着秋庭怜子的背包那里走去。
“你们到时候比赛的时候用的是这个钢琴吗？”秋庭怜子转头对着还在队伍里的孩子们说着。
“应该不是，”一旁的毛利兰回应了。“到时候应该是用礼堂的那台钢琴。”
“另一台钢琴？”秋庭怜子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样说道。“步美，你到时候唱歌的时候，稍微把音高向上一点点，不需要太多，能做到吗？”
还没等步美回应，他们却听到了千羽的询问声。
“怜子小姐，请问……有人动过您的水壶吗？”
……
让步美稍微提升音高是为了让她的声音更显著，同时让声音质量更好。就像以440Hz作为基准la音高的交响乐团演奏的时候，独奏家往往会单独以442作为基准。而有些乐团甚至将445Hz作为演奏基准，以提高乐队声音质量。
第七百八十三章——不祥的水壶
“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秋庭怜子转头看向千羽，微微皱起眉头。
“这上面好像有点奇怪的东西，”千羽仔细看着水壶的饮水口。“那个，您应该涂了唇膏，对吧？”
“是，但怎么了？”秋庭怜子更听不明白千羽的意思了，干脆走了过来。
“这上面，您的唇膏，好像被什么东西涂掉了一大半。”千羽眯起眼睛，看着水壶用于喝水的出水口部分。“而且是什么很奇怪的刮擦痕迹。”
“啊？”秋庭怜子的眉头抽了一下，立刻走了过来。“不要动，我看看！”
她此前在学院里面从来都享受着女神级别的待遇，自然也会被老师提点一些有关平常生活当中如何保护自己的事情。比如说，不要随意吃喝别人给的东西，因为其中可能就被加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算不存在这些职业圈才会关注的事情，每个不那么年幼的日本国民的心中也都还铭记着被投毒的恐惧感——1977年，毒可乐和毒巧克力的投毒事件曾经让全日本都人心惶惶，而秋庭怜子那时候已经十多岁，自然也曾经共享过那份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他们的恐惧。
“真的，这上面的痕迹，看起来被什么很粗糙的东西摩擦过了。”当秋庭怜子看到上面那相当粗暴的擦痕之后，立刻意识到了千羽说的没错。
“应该是劳保手套之类的东西，提高摩擦力，同时掩盖住指纹的东西。”千羽点了点头。“如果考虑最糟糕的情况的话，说不定这里面已经被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是有可能的？怜子姐姐您最后一次喝水是什么时候？”
“我们出发来这里之前，我当时去了一趟卫生间，你应该也看到了才对。”秋庭怜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那个时候我喝了一次，而且也有涂唇膏，不可能留下现在这样的痕迹。在我们出发之后，水壶一直就在我的背后，一直处于我的控制范围内，几乎不可能被下毒。”
“可如果是在那个地方被下毒的话，这岂不是意味着对您的水壶做手脚的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稍稍有些迟疑。
“是我在学院的同事，没错吧？”秋庭怜子表现得反而很平静。“这件事情……不用太在意，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多半会中招。”
“他们真的会丧心病狂到在这里面做手脚吗？”千羽疑惑道。
“接下来在周五的那个音乐会很重要，全世界的很多音乐大家都会来听。所以我想……总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对我所处的位置有想法的，不必在意。”秋庭怜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相当不屑的表情。“无能如斯者，大概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窃取不应得的东西了吧？”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报案吗？”毛利兰担心道。“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有…”
“嗯，先请警视厅帮忙进行毒理学检验，然后我去和堂本老师商量一下，之后再做决定…”说到这里的时候，秋庭怜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叫毛利兰，而且还是高中生的话，不会是那个空手道大赛冠军，帝丹高中的毛利兰吧？”
“哎？”毛利兰连忙回答道。“哦…是，我是毛利兰！”
“那么，你父亲应该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秋庭怜子露出了相当惊喜的表情。“是这样吗？”
“啊……是的，家父正是毛利小五郎，请问您是要？”
“或许我可能还需要委托您父亲进行这方面的调查呢，所以我想如果先确认一下的话，总不会有什么坏处。或者，我现在能否就拜托您们对和警视厅进行联系，对水壶进行检验，如果的确有问题的话我再另外发布委托？”秋庭怜子淡淡地笑着。“对了，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毛利侦探的。”
……
2分钟后。
“……”收拾好背包，正准备离开的秋庭怜子站在音乐教室门口，看着手中的手机，面沉如水。
如果真要说自己在周五的那场世界级音乐会上担任女高音独唱的事情妨碍了谁的利益的话，主要就是一个人了。
【千草拉拉】，这是唯一一个因为自己的表演而利益受损的人，因为在自己被敲定为主演之前，原本的演唱者正是她。如果自己因为那个水壶里的东西而中毒或者干脆失去声音，那么最大也是最立竿见影的受益人便会是千草拉拉。
所以她才会选择联系毛利小五郎，并且将水壶带去检测。如果里面的确有问题的话，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在和堂本一挥沟通的时候将这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这样千草拉拉自然就会遭到惩罚。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必须要尽可能保护好自己才行，否则就算抓住了千草拉拉的阴谋，自己一旦无法上台，那么千草拉拉也仍然将代替自己的位置，踩着鲜血淋漓地台阶登上大雅之堂。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两天在学院的练声就取消好了，除了音乐会前一天的森林浴之外，尽量保持深居简出。
哦对了，还需要和河边奏子小姐联系一下——自己之所以能够取代千草拉拉成为演唱者，正是因为担任小提琴手的河边奏子小姐一力推荐：她的手中有一台价值连城的Stradivarius小提琴，具备着一般小提琴完全无法媲美的音色，因而才能让堂本音乐学院的校长，管风琴大师堂本一挥先生为之妥协，接受自己的两名关门弟子，小提琴手山根紫音和女高音千草拉拉同时被从音乐会第一候选人的位置上剔除的事情。
但现在，这台小提琴已经必然会出席音乐会，而如果河边奏子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作为备选人的山根紫音小姐就很有可能会接管那个小提琴，并且直接将千草拉拉重新指定为女高音歌唱家以取代自己：虽然自己的能力显然在她之上，但她们两个的关系据说一直不错，再加上堂本老师也更偏爱千草拉拉……
得赶快和她联系，让她也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些潜在威胁才行。
第七百八十四章——绝对音感的不安
“那么，这个东西我该送到哪里，警视厅吗？”小心地用塑料袋将秋庭怜子的水壶包了起来，毛利兰这样询问着。
当然，她并不是在询问孩子们，不过……或许也算是在询问孩子？因为她确实正在询问一个“孩子”
“先送到米花中央医院吧，”正从门口走进来的柯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副塑胶手套，接过了毛利兰手中的袋子，在拧开盖子确认了一下水壶上面确实有可疑的不明痕迹之后才纠正了毛利兰的第一反应。“虽然说送到警视厅不算错，但就算送到那边，他们也需要重新再送到米花中央医院的鉴识科去。”
虽然已经放学了，但柯南却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回家，毕竟他的女朋友在这里。但与此同时，他又实在对唱歌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因此才会在旁边的房间当中看书。而当毛利兰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之后，他才立刻赶了过来。
“千羽，你陪我去一趟——”柯南正打算呼叫和格里高利更熟悉的千羽和他一起去，却发现千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只剩下灰原哀抿着嘴，带着肉眼可见的不爽瞪了一眼柯南。
“他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去其实也没关系的对吧？”灰原哀对千羽离去的事情散发着极为强烈的不满情绪。“哦对了，其实你也可以追下去，把那个家伙打一顿，然后胁迫他跟着你一起去米花中央医院——我不介意，绝对不介意。”
……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千羽当然不会摸鱼。更准确来说，她是被秋庭怜子叫下去了——这也是灰原哀对于他离开的这一点如此恼羞成怒的原因。
“哪里有水？”而此时此刻，他更是被秋庭怜子的这个求助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啊，拜你所赐，我那壶水是不敢喝了——如果最后证明那里面没什么不对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神经过敏，那我可要好好把你的头发揉成鸡窝。”秋庭怜子瞪了千羽一眼。“总之，这附近哪里有便利店吗？”
“好的，我带您去。”点了点头，他便领着秋庭怜子一同向最近的便利店走去。
“对了，是谁告诉你们，可以让我来指导你们唱歌的？”走在路上的时候，秋庭怜子突然这样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千羽当然知道答案，但是如果就这样将答案说出来的话，恐怕会产生很糟糕的负面效果，所以唯一的选择是撒谎。
“啊？”千羽连忙回答道。“那个……没有人，是因为老师说让我们把这个东西送过来给您，然后和您见面的时候我才突然想到或许可以让在音乐学院中的您来帮忙的。”
“不是采用邮寄的方式，而是特意让你们送过来……”秋庭怜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千羽一眼。“那……是哪位老师要求你们将这个东西代为送来的？”
“呃……是国上老师，他负责这些录影带的管理。”千羽立刻在脑海当中筛选了一下，然后选择了掌管广播剧的国上老师。
“那个老古董居然让你们这些小孩子亲手送过来？”秋庭怜子挑了挑眉毛，却又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算了，那姑且就当是这样吧。”
千羽当然知道她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这一串信口开河，但……总比真的让她知道是谁给自己的出的这个主意要好。
在七夕的时候，步美曾经接到过星探的邀请（详见385章【星探、招揽】），希望能够让她出道。
最开始她对这件事处于较为摇摆的态度，但最终却由于不明原因而同意了对方的招募。
而同样恢复了在这方面的兴趣的还有水科萤——曾经有人用捏造的丑闻限制着她，让她被迫退出了模特界。但现在……和她真正做过的事情相比的话，那些多年前的诽谤所污蔑的内容简直就是老少皆宜的健全内容。
最终，她们两人和那家星探公司取得了联系，并且和一家经纪公司签下了合同。
而那家经纪公司所代理的音乐人当中，有一个和秋庭怜子有关系的人，也正是经纪公司和她沟通之后，才提出的建议步美想办法和秋庭怜子拉近距离，最好能够找到机会建立良好关系的提议。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将秋庭怜子拉入到他们的经纪公司阵营当中。
河边奏子，31岁，在东都艺术大学毕业之后在奥地利的维也纳艺术学院留学，并在那里开始崭露头角，同时与这家经纪公司的欧洲分部签订了经济合同。在回国之后，她的合同也随即由日本本部接手。而她和秋庭怜子虽然还没有交集，但却马上就会有了：几天后在堂本音乐厅的音乐会上，她会和秋庭怜子在那里有所合作。而且在某种意义上，她们两人达成了事实上的攻守同盟，因为河边奏子和秋庭怜子在这次音乐会的参与权上休戚与共。
虽然她们有这样的共同利益，但如果让秋庭怜子知道自己居然被河边奏子用这样的方式利用了的话，大概会有不满情绪吧？坊间传闻她是个很高傲的人，说不定会就此选择最激烈的反对态度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秋庭怜子现在对这件事情还不知情，她甚至还正在和河边奏子联络。
【我这边好像遇到了一点来自不明敌对者的破坏，向我的水壶里面加了一点奇怪的东西，还好这上面的手脚被及时发现了。我想你那边或许也需要小心一点，不要在音乐会之前出什么岔子。】——秋庭怜子
【好的，那我也在家里呆两天，音乐会当天表演之后立刻换一个地方租住可能会是比较好的主意。你也是，注意安全，我可是很期待和你的合作的。】——河边奏子
【对了，在音乐厅进行合练之前，我们是否需要提前练习一下，约个时间之类的？如果可以的话，就用那台老师的琴试试看如何？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玩那个大家伙了】——秋庭怜子
【可以，事实上我就在这边看连城学长和水口学长进行大提琴+钢琴的合奏呢。】
发送完这条短信之后，河边奏子抬起头，看着面前被弹奏着的钢琴和被拉响的大提琴
这种感觉……是错觉吗？
第七百八十五章——车祸
每一个堂本音乐学院的学生都知道，学院里有一个特殊的钢琴练习室，能够在这里练习往往被作为每一位学生的最高殊荣。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和其他练习室的通用版钢琴不同，这个练习室里的钢琴是不折不扣的私人财产，属于堂本音乐学院的院长堂本一挥：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管风琴大师，但他身上真正耀眼的光环，还是属于他的另一个身份——世界级钢琴家。在他两年前突然宣布退出钢琴演奏业界之前，这台钢琴是他在家中的私人练习钢琴。而即使是现在，堂本一挥先生的前私人钢琴调音师也会定时为这家钢琴进行校准，使其永远保持在最佳性能。
但现在，河边奏子却总觉得钢琴的表现有些微妙，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大提琴吗？不，不像……虽然自己是小提琴演奏家，但大提琴多少也有所了解，音色没有什么问题。
那……难道是钢琴？可钢琴的声音听起来也同样很动听，况且这可是谱和匠先生亲自调试的钢琴，不可能出问题。
那……难道说是这两个人的配合有问题，无法很好地将两个原本很完美的乐器融入到一起？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段经典旋律的响起，河边奏子骤然抬起头，脸上也带上了惊讶的表情。片刻之后，却又化为有些无奈的神色。
重新拿起手机，她想了想，敲了一段话，发送出去。
就在她看到发送成功的反馈之前，世界仿佛静止了，而河边奏子的意识也随之被切断。
“轰！！！”
“嘟——”伴随着震动声，秋庭怜子收到了来自河边奏子的短信。当然，这封短信已经被千羽的辅助单元过手了，所以他也知道了短信的内容，只不过这封短信的内容有些奇怪。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意识到草木的飘零，不禁担忧美人也会日益衰老。
“？”秋庭怜子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皱起眉头。
如果自己之前看的资料没错的话，河边奏子小姐应该只有31岁，没比自己大多少……所以她这句话在感叹谁？谁在零落，又在叹什么迟暮？
弹钢琴的学长？不可能，他才36岁，这年龄还没到巅峰期。
大提琴学长？他也不是早衰的类型啊，或许寿命没有钢琴那么长，但现在也远没有到讨论下滑的时候。
她自己……31岁，还没有大提琴学长值得担心呢。
难道说是在讽刺我？
“……”秋庭怜子的眉头抽了一下——虽然自己的年龄比河边奏子还要小一点，但如果单说职业寿命的话，可能自己还要比她短一点。不过……也不应该是10年以内的事情吧？现在她提这嘴能伤害到谁？
【你指什么？】——秋庭怜子
她没有再得到回应。
“……”等待了十几秒之后，秋庭怜子失去了继续等待的耐心，收起了手机。“前面这家便利店就是了，对吧？”
“嗯，”千羽点了点头。“都是瓶装水，还有易拉罐汽水，应该能满足您的需求。”千羽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告别的话，却突然顿住了。
【杯户电视台紧急放送，15时15分，堂本音乐学院发生爆炸，更多消息稍后带来。】
刚才秋庭怜子和河边奏子的短信沟通全都有被他截留到，所以他很关注现在这次罕见的爆炸是不是跟秋庭怜子刚才的那些担心有关。
但……自己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话，又该如何解释自己从哪里听到了那些消息？所以还是就这样暂且别过，希望她别在看到有关新闻之前就出事吧。
……
下午四点
“……”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庭怜子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刚才，堂本一挥校长的儿子和她联络，告诉她河边奏子小姐被一次爆炸波及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不会出现在几天之后的音乐会舞台上。而通知她这件事的原因，则是告诉她音乐会的小提琴演奏者已经正式替换为了山根紫音。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说自己也要被替换掉，这应该是个好消息……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真的有人想要谋害自己了，而且很可能真的就是因为几天之后的音乐会——当初自己对那个水壶的态度还没有那么认真，但看起来，现在必须要将整个事件以最严肃的态度进行应对了。
森林浴……以往自己每次音乐会前一天都需要去散散步，找找感觉，这次还要去吗？虽然说如果不去的话，音乐会当天上台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忐忑不安，但……这样的情况下的话，恐怕如果自己去森林浴的话会更加不安吧？
就在她盘算着是否要放弃自己平常上台前用来安心的习惯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背后有车子的声音传来——从声音来看，应该是土方工程机械中的推土机。
这附近有需要土方施工的地方吗？好像没有吧……但这样的话，又怎么会有重卡来这边？
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这个答案，秋庭怜子只是稍稍让开了一点位置，让推土机可以在这条并不宽敞的道路上由她身旁经过。
但是……
“嘟——”伴随着这样一声悠长的鸣笛，秋庭怜子突然听到了骤然响亮起来的的履带和地面反复磕碰的声音。毫无疑问，对方正在加速。
“疯了吗？”秋庭怜子心头有些不喜地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司机居然会在这么窄，还有人的路上以这样的方式踩油门。
但她却只看到了一个把自己活生生包裹成了粽子的人，正在开着推土机向她冲来。
傻子都知道，一个并不别有用心的人永远不会这么做。
“！！！”秋庭怜子大吃一惊，连忙向前跑去，但推土机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相当程度，没过几秒钟就已经几乎将两者之间的距离完全吞噬。
随后，推土机稍稍加速，车前端的金属铲便将还没有来得及抬起的秋庭怜子的脚向前推动，使她摔倒在了地上。
“吱——！！！”在秋庭怜子摔倒在地，并且被金属铲铲起来，开始向前搓动的时候，刹车被全力捏合的声音骤然响起，推土机骤然减速，仿佛刚才的碰撞只是一个意外一般。
前方的地面上，秋庭怜子抱着着一条腿，痛苦地扭动着，发出被勉力压制，却仍然能让任何人都听到其中的痛苦的哀鸣声。
“……”驾驶室里，被裹成粽子的司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用推土机上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这台手机似乎并不属于私人，而是属于工程方的，上面储存了附近一家医院的紧急联络方式
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绝对音感的属性
顺便稍微休息一下，明天再更新
第七百八十六章——一首歌的机会
进口商品店。
“橘，那边我好像看到你喜欢的——”抱着两罐果酱，兴冲冲地回来找推着购物车的千羽的灰原哀发现千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样问道。“你在发什么呆？”
“秋庭怜子小姐那边出了点事。”千羽摇了摇头，示意并不需要太担心，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相当心不在焉。“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刚才看到那边有香草冰淇淋，在打折。”灰原哀刚才的热情似乎已经完全冷却。“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
“哦，谢了，我去看看。”千羽连忙点了点头，推着购物车向那边走去。而在他身后，灰原哀站在原地，看着千羽的背影。
“怎么了？”意识到灰原哀没有跟上来，千羽转过头。“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灰原哀这样沉闷地回应着，重新跟上了千羽的脚步。
傻子都知道她现在有些闷闷不乐，但千羽的心思不在这件事情上面，所以这导致他甚至还不如傻子。
……
米花中央医院，某个急诊病房。
“全身其他地方都没有大碍，唯一的问题在于这处小腿骨折。”格里高利看着拍出的片子，很无语地对高木警官说着。“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请我来，随便一个实习医生都可以告诉你这个事实。”
“所以说，她确实没有办法在短期内痊愈了，对吗？”高木警官这样问道。
“当然不能痊愈了，这可是骨折。”格里高利将光片扔到一边，看了一眼已经做上了轮椅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小伤口的秋庭怜子。“当然，如果以恢复行走机能作为标准的话，我们可以把她骨折的腿切除，然后套上假肢，这样她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秋庭怜子不满地盯着格里高利。“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过份了！”
“哦，是吗？”格里高利瞥了秋庭怜子一眼。“抱歉，我已经习惯把病人的头砍下来了——准确来说，无论对方是否有病，我往往都会把对方开肠破肚。所以放心，你现在还活着就已经证明我珍视你的生命的态度超过对绝大多数病人的水平。”
“……”秋庭怜子显然被吓到了，高木警官甚至都能看到她的手有些颤抖。
“阿斯克先生您就不要吓秋庭小姐了。”高木警官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安抚着秋庭怜子。“秋庭小姐您不要太担心，他说的那些……好吧，他其实是一名在警视厅的鉴识部门兼职的医生，所以他说的那些都是在我们的医学解剖过程当中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太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话，我要如何进行治疗？需要住院吗？”秋庭怜子安定了一下心神之后，这样对格里高利问道。
“嗯，应该不太需要，当然你如果要住的话也完全可以，权当接济我们这些穷人了。”格里高利很认真地说着。“好吧……正常流程的话我们应该会给你打上固定具，然后你回家正常静养就可以了……但考虑到你现在可能有些危险——案件我都听说了，你面临着生命危险对吧——我们也可以让你住院，然后为你提供安全保卫服务。”
“我还能上台唱歌吗？”秋庭怜子关心的却是安危之外的事情。“如果我坐着轮椅的话，应该不会影响声音吧？”
“你还打算去那个音乐会吗？”格里高利挑了挑眉。
“秋庭小姐？”高木警官吃了一惊。“您已经这样子了，就不要……”
“嗯，可能会影响你唱歌的声音，”格里高利却突然很认真地这样说道。“真的，你坐在轮椅上会影响你的歌唱的。”
“哎？”秋庭怜子明显动摇了——虽然她真的很想上台，但如果上台之后可能会因为演唱效果不好而声誉受损……
“你也知道，你坐在轮椅上，发声的感觉会和原来不太一样。”格里高利这样解释着。“所以如果要保证效果的话……你可以考虑跪在轮椅上——我指直起身子，用膝盖跪在轮椅上。”
“那没问题，我可以克服。”秋庭怜子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种东西的话，我想完全没有问题。那个……警官先生，你之前找我什么事情？”
“啊？哦！”高木警官这才反应过来“秋庭小姐，您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相关的线索吗？”
“这个的话……”秋庭怜子正想说什么，却发现高木警官的脸色有些奇怪。
“堂本一挥先生和他的儿子以及调音师谱和匠一起来的，坐的一辆车牌号为新宿501つ38-83？”高木警官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秋庭怜子的方向。“然后他们还兵分两路？好的，我知道了……”
“老师和谱和先生来了？”秋庭怜子有些惊讶。“他们……”
“你们说的谱和，是那个前调音师谱和匠？”格里高利突然露出了比较微妙的表情。“那……他经常来这边开药的，这次应该还是来开一样的药物。”
“那……堂本一挥先生也是这样吗？”高木警官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以那位钢琴大师的年纪的话，总会有点慢性病的吧，无非就是在哪个医院看而已。”格里高利摇头。
“先别想这些了，大概是来探望我，然后看我还能否上台的吧？”秋庭怜子这样说着，看了格里高利一眼。“我完全可以继续上台，没错吧？”
“……”格里高利的目光游离了一下。“嗯……不是不可以，但老实说，对于坚持那么长的一场音乐会来说，太勉强了。具体情况的话，需要看你的替代者的水平——你多半无法打满全场，但如果只是一首最擅长的歌曲的话，完全没问题。”
就在这时，他们的病房门打开了。
“怜子，”堂本一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提着一个小果篮的他的儿子。“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人袭击了，用车撞的。”秋庭怜子脸上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好吧，我得承认，周五的音乐会我估计是没办法完整参加了——但……能不能给我留一个机会？”
“我想有一首《奇异恩典》的时间。”
第七百八十七章——格里高利的测试
一分钟后，病房再一次只剩下格里高利，秋庭怜子和高木警官三人。如果不是那个果篮的存在的话，恐怕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刚刚还有两个人用那样热切的态度来看望病人。
“所以，你还是要上台吗？”顺手从果篮里面拿起了一根香蕉，格里高利一边准备拨开皮，一边这样问着。“哪怕只能唱一首歌？”
“就是因为只能唱一首歌，所以我才会特意要求选择《奇异恩典》。”秋庭怜子也顺手取出了一个橘子，剥开了皮。“别的歌……好吧，其实都差不多，但《奇异恩典》是我最有把握唱好的一个。如果千草拉拉真的太不成器的话，说不定一首歌真的对我来说就完全足够了呢。”
“话说回来，你需要我帮忙调试一下你的音乐状态吗？”格里高利突然这样问道。“我听说，你有绝对音感对吧？”
“是，怎么了？”秋庭怜子将一瓣橘子剥开，塞进嘴里。
“先天还是后天？”
“先天，所以你要测试什么？”
“我想测试你的极限在哪里。”这样说着，格里高利很自得地挑了挑眉毛。“嗯……我在做一个有关AP的科研。但……你也知道，像你这样具备AP的人很少见，更何况，你还是一位拥有AP的音乐人。对了，你有没有认识的其他有AP的音乐人？如果有的话，请务必也介绍给我。”
“你说的AP是……”秋庭怜子有些尴尬地打断了格里高利的问题。“绝对音感吗？”
“哦，是的，绝对音感，absolutepitch，”格里高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用读单词的方式读出了绝对音感的缩写，而这让秋庭怜子有些无所适从。
“那个，我当然可以配合测试。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在帝丹小学看一群小家伙唱歌，居然发现了两个特别有声学才华的人，尤其是其中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虽然唱歌很古怪，但声音能够特别稳定地锁在正确频率上，仿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
“你说的是不是1年B班的一个什么时候都背着包，带着一把伞的小男孩？”格里高利突然意识到对方说的人自己可能认识，于是这样揣测道。
“你也认识他？”秋庭怜子吃了一惊。“他……来你这里做过测试？”
“没有，他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格里高利摇头。“那么，我们现在——”
他的话语停住了，因为他发现秋庭怜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带着有些微妙的神情看向了门外。
“话说，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吗？作为特殊病人的话，我想你应该会选择那些很精致的吃食也说不定。”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格里高利从怀里摸出一个传呼机，快速敲出了一串数字。
“嗯，其实我在这些方面倒是不怎么挑剔啦，毕竟……”秋庭怜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拉长了语调，给自己争取一些思考接下来要怎么编排理由的时间。“你有什么推荐的吗？那种可以在病床上面吃，而且不会弄脏的东西。”
“我可不会花时间去研究病人的伙食，那些事情是病人家属负——”格里高利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人立刻都听见了门外传来的骚动。
“你在这里干什么？”护士的质问声从门外传来。
“啊抱歉抱歉……”小孩子的声音随之响起。
伴随着这样的辩解声，柯南被一名身强体壮，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女护士提了进来。“Sir，就是这孩子。”
“哦吼，”格里高利从女护士手中接过了柯南，饶有兴致地在手中把玩着。“小子，你怎么有时间来了？”
“啊……”柯南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个……啊，是小五郎叔叔让我来帮忙打探一下怜子小姐这边遭遇袭击的事情的具体细节。”
“沉睡的小五郎？”秋庭怜子的反应很快，显然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此才能在听到如此模糊的名字之后完成对人的匹配。“你和那个姑娘的父亲很熟吗？”
“啊……还行吧……”柯南有些尴尬地说着。
“不过，如果你来了的话，那正好测试个大的好了——别辩解，整个米花区的音乐老师都知道帝丹小学1年B班有个有绝对音感的音痴了：永远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音调，然后在音调附近的歧途上反复横跳，破坏所有身旁不够坚定的同学的音调感。”格里高利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去深究柯南来这里的理由。“嗯……等我把另外一位测试者叫下来，顺便把你们三个人的试卷交给你们。”
“叫下来，他已经在接受测试了吗？”秋庭怜子正发出这样的疑惑，却看到了大概是另一名受试者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如果被作为和这样拥有绝对音感的大师一同进行测试的话，萤多少还是吃力了一些，”藤原一边走进来，一边这样说着。“所以还是让我来吧，对比一下自己在天赋上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天赋上的差距，这么说的话，你对于后天的训练很有自信咯？”秋庭怜子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表达对于对方如此轻视后天训练的功底的看法的不满。
“差距没有那么大而已，相比之下，差距方面确实更令人绝望呢，毕竟是无法补全的缺憾。”藤原做出了很遗憾的表情，随后微微张开嘴，用假声完成了一段高音域和弦的演唱。“怎么样，这样的话，我应该能感叹天赋的差距了吧？”
“我收回对你之前的质疑，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能在这上面做到这样，需要的时间对于不走职业的小孩子来说已经不错了。”秋庭怜子眼中的不屑之色已经扫去了大半。“至少在技法上完全是跨越了职业和业余的分水岭的。总之……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什么样的测试？”
“似乎是听力测试，但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藤原摇头。
“就是听力测试，我会给你们进行一个基准测试，然后放一段音乐，给你们15分钟进行熟记。然后再进行相关测试。”格里高利的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各位，戴上耳机，准备开始吧。”
第七百八十八章——测试
最终被分发给柯南，藤原和秋庭怜子的是三个有线耳机和三个答题本，而三个有线耳机的连线则已经被提前接驳在了旁边的一台音乐放送机的多头接口上。
“准备开始吧，”很随意地坐在了放送机器边上，格里高利看着三人都示意已经准备妥当之后，按下了启动测试音频的播放键。“go！”
【第一题，你们将听到多个以440Hz作为基准的纯律音，其音色可能为正常音高，也可能略高于或略低于正常音高，请将听到的所有音高所属音，以及相较于标准音而言的差别记录下来。请注意，部分发音可能音色特殊，或者由多个音色组合而成。】
“音色特殊？”柯南拿着笔，有些紧张地用笔尖轻轻敲着答题本。“怎么个特殊法？”
就在这时，第一个音符响了起来——这是一个略高于标准mi的音。
【Mi+】——柯南
【E3+】——藤原
与此同时，秋庭怜子也很淡定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听音结果。
【411】
音分，这是秋庭怜子所写出的数字的含义——将以C3（普通do）作为基准，则C4（高音do）的音高频率赫兹数正好是C3的二倍，用C3作为基准点来表述的话，C4比C3高出1200音分。而秋庭怜子的411的意思是，这个音比C3高411音分，音高频率是C3的2的（411/1200）次方倍，大约处于高出Mi四分之一个音的位置。
而下一道题，立刻就已经让三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绝对音感的藤原露出了颇为震惊的表情，随后迷惑地看了格里高利一眼，又看向了面带笑容书写着什么的秋庭怜子，和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用有些不太确定的神情写上了一个答案的柯南。
【绝对音感……是怪物吗？】
藤原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困惑，因为耳机里传来的是一声清脆的拍手声。是的，测试要求他们听出这个拍手声的音高。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一个声音根本不能和音高这样的东西关联起来，但对绝对音感拥有者来说，两者从来不会有任何距离。
下一个音已经回到了正常的钢琴音，藤原虽然在前一个问题中被打击的有些失落，却仍然以最饱满的状态准备辨认这个音，但他却发现这个音有些奇怪：和正常的这个音相比，似乎有些……奇怪？
这种感觉来自哪里……藤原皱着眉头，仔细咀嚼着这个音色。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断，押注自己的不安究竟只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他最终选择认为这个音确实有些奇怪，而奇怪的原因是细细品味之下，这个音比标准音要低。
【B4-】——藤原
【1086】——秋庭怜子的答案在他之前就早已经写下，显然她在这方面的确经受过比藤原优秀得多的训练，同时也有着优秀得多的天赋，因此仍然游刃有余。在藤原还在犹豫着这其中是否真的有差距的时候，秋庭怜子要笃定的多：B4，也就是si的音分是1088，而这个音虽然差的不多，但确确实实要低于标准的si。
但写到这里的时候，即使是秋庭怜子也有些犯嘀咕——这个音虽然确实比标准音要低，但这个耳机毕竟是电子产品，万一这些许的音差来自于机器传导的失灵的话，那这个实验可就算毫无意义了。
而下一个音——准确来说，是下面一组音让秋庭怜子感到有些好笑。
那是NHK电视台的报警音，之前昭和天皇去世的时候曾经……不对，这个似乎比天皇去世的音乐还要再冗长一些，而且似乎还经过了变调处理，和秋庭怜子脑海中的那串声音不太一样。但……还是没有什么难度吧？
（这是日本发布宣战布告的时候的那个警报声的变调）
这样想着，秋庭怜子随手写下了所有答案，却发现尽管藤原的反应也很快，柯南却好像完全被这道题难住了，什么都没有写，脸上完全是迷茫的表情。
这个题……很难吗？不难啊！
在一旁的藤原也很快意识到了柯南的窘境，而格里高利似乎对这件事早有预料。
在那之后，又是两个和弦测试，分别是一组异常短促且繁复的钢琴和弦和持续时间相对较长的电吉他的爆破音色和弦。在这样的两个和弦之后，测试题的第一部分也就结束了。紧接着响起的是交响乐的声音，而格里高利也将三份乐谱递给了三人。“看着，是这上面的东西，仔细看有没有什么音符弹错了。”
勃拉姆斯的c小调的第一交响曲，或许对音乐不熟悉的人会有些迷茫，但三人都知道这是一首总时长超过45分钟的曲目。
看起来，是一场相当枯燥的持久战呢。
……
55分钟后。
“所以，刚才让我们听那些曲子究竟有什么用啊？”做完了在第一交响曲之后附加的一组和最开始的那些题大同小异的题目之后，柯南看着面前鼓着掌，祝贺他们完成了测试的格里高利，这样无语道。“明明哪里都没有问题，还让我们浪费那么多时间。”
“是啊，是不是有些太折磨人了，”藤原也露出了相当疲惫的神色。“真的是正经的测试，而不是对我们的折磨吗？”
“嗯，这当然是测试了，”格里高利看了一眼旁边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的秋庭怜子。“嗯……我们来对照一下答案吧。考虑到怜子小姐的功底，我想让她的答案作为标准答案也未尝不可。”
偏低的普通声-拍手声-稍稍偏低的普通声-宣战警报-钢琴和弦-电子乐和弦
在这样六个考题中，藤原和柯南虽然有一半题都能做到和秋庭怜子的答案在方向上一致（精度上完全无法相比），却各自有两道题三道题和秋庭怜子的答案不一样。
藤原没能听出拍手声和因为太多音堆叠而难以辨识的钢琴和弦，这都在大家可以预料到的范围内，毕竟前者的确需要绝对音感，而后者太过复杂。
但柯南作为拥有绝对音感的人，犯下的错误却更多。
他没有能够听出来第二个普通声稍稍低于正常的si，而是直接填写了普通si。而在宣战警报和电子乐和弦两道题当中，他干脆就交了白卷。
而更惊人的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听完了一整个第一交响曲之后做的那套题当中，藤原和柯南的答案除了几道题里面唯一一个钢琴音之外，其他的所有听音答案没有一个和秋庭怜子小姐的答案一样，而是普遍低了一个音，反而是他们两者之间几乎一模一样。
第七百八十九章——温水煮青蛙
“不会吧，那个音……”藤原眯起眼睛，仔细回忆着。虽然说在整个交响乐结束之后的测试并不算特别简单，但其中最开始播放的那个音是小提琴音色的，非常标准的440Hz标准音
“我们听到的是同一个输出音高吗？”柯南也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说别的，最后一轮测试的第一个音肯定是La啊，为什么怜子姐姐你写的是Si？差了一整个音呢！”
“你们……算了，也不能太苛责你们，”秋庭怜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个……要不然你来解释一下？”
这样说着，她看向了格里高利。
“我是真的没准备好要怎么说，因为……说真的，我之前已经测试了大概15个人，你还是全日本第一个凭借自己的能力意识到问题究竟在哪里的。”格里高利则示意秋庭怜子自己来。“真的，你这个听力太夸张了，我们本身设计这个实验的时候，以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人类能够分辨的极限了。”
“太突兀了，如果你们再平缓一点的话，我也分辨不出来。”秋庭怜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得，但随后却收敛了起来。
“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人的哑谜彻底弄糊涂了藤原和柯南，而藤原干脆直接问道。
“刚才那45分钟可不是白放的，”秋庭怜子叹了一口气，在看了一眼柯南之后，带着颇为可惜的眼神看着藤原。“每三十秒，音色都会突然上升大概一个音分多一点的样子，一整首四十五分钟的曲子下来正好是一整个音的向上偏差，你们的听觉就被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给带歪了。”
“是啊，这个测试之所以选择30秒向上一个音分，就是因为至少在我们设计实验的时候，还认为1音分没有那么明显，应该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呢。”格里高利撇了撇嘴。“没想到啊……这就是有绝对音感的专业歌手的能力吗？”
“是啊，不过说实话，还是有点勉强的，最开始两下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有问题……还是差不多一分半的时候我才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才开始仔细听得到。”秋庭怜子这样说着，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真的，在那之前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就算识别到好像音高在逐渐偏移，不仔细辨识也几乎根本无法察觉到变化。”
“前两下没有意识到问题很正常，因为第一分钟我们根本没有进行修改。”格里高利摇头。“而我们第一次向上修正音高就已经被你精确捕捉到了。相比之下，那两位就……很符合正常表现了。”
“说真的，还是有点绝望的，”藤原的表情有些无奈。“那种……真的，觉得我自己明明已经做到最好，却依然根本无法和这些家伙，尤其是这个小子（这样说着，他很不爽地瞥了一眼柯南），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我明明也有好好练习过的……”柯南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别说了，”藤原哼了一声。“有绝对音感还差劲成这样子，真的是令人发指。”
“普通人大概也就这样了，”秋庭怜子倒是很宽容。“毕竟……不是什么人都会选择走上音乐道路的。”
“不过其实你们至少应该感谢我，没有在你们身上使用更有破坏性的手段，”格里高利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虽然其他几个乐器听到的结果好像和秋庭怜子小姐不太一样，但你们还是有一个音和他们保持一致——也就是第二套听音题里面唯一的一个钢琴音。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交响曲没有钢琴，对吧？”柯南立刻反应了过来。“交响乐是管弦乐队的音乐，所以刚才勃拉姆斯的交响曲没有任何钢琴的痕迹，因此……你是说，虽然我在小提琴方面的音色被带跑偏了，但是钢琴听音却没有问题？”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格里高利点头。“根据我们现在观察的结果，一个音色的音感被污染之后，暂时不会影响其他音色不同的乐器的听音感，但具体原因我们还不太清楚。”
“对了，这个污染会持续多久？”秋庭怜子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是指……对绝对音色的干扰。。”
“别担心，你既然都能听出来异常，所以你的绝对音感根本局没有被带偏。”格里高利瞥了秋庭怜子，示意她安心。
“那我们呢？”藤原立刻听懂了格里高利的言外之意。“我们……需要多久？”
“不知道，可能会很久，”格里高利摊手。“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想你们如果再听一个小时左右的正常音乐的话，应该可以把已经被带跑了的乐感重新找回来——别指望靠自己慢慢恢复，根据我们之前的一次尝试，至少两三天是不够的，你需要的是沉浸式的高强度恢复工作。”
“一个小时？”柯南傻眼了。
“那我要抵扣门诊时间，”藤原稍稍有些困扰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你明白，这很公平，对吧？”
“没有问题。”格里高利答应的相当干脆。“但……那样的话，你得用你的新津贴请大家一起吃点晚餐。”
“啊？”藤原一愣，下意识地看了身后的秋庭怜子一眼。“秋庭小姐，请问您打算吃什么？”
“我不挑，最简单的拉面就可以。当然，水果也完全ok就是了。”
…………
ps：所谓的【藤原的新津贴】并不是真的都有什么津贴，而是这个实验本来格里高利是有偿招募实验者（对音感的破坏性试验，而且还是这么冗长的实验，当然是有偿的），但他选择了趁机白嫖柯南和秋庭怜子两个绝对音感，省下一笔经费。而藤原提出的要求是索要对这件事封口的报酬，最终格里高利同意了藤原的索取，但也提出了要用这些钱的一部分请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一顿。
……
这个实验当然不是我杜撰的，而是2012年芝大那边的科研人员投稿给心理科学协会会刊的一个针对绝对音感的破坏性试验。
当然，顺便也是为了后面改剧情打个底。
有没有最近几年的火影同人可以推荐…
唯一要求是完全把时间轴捋顺了，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下一本想写火影，然后因为特殊原因所以需要捋完整时间线
第七百九十章——对遗骸考察队的遗骸考察
“本段剧情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欢迎对号入座”——作者
…………
当天晚上。
“在前一段时间的科学考察活动当中，日加联合考察队在努纳武特发现了一具男性遗体。虽然目前该死者的身份尚未确定，但其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正是二十年前白鸠制药公司的主要资助人亨利·伊藤，在一次考古活动当中失踪的地方。”电视上，NHK的新闻频道的正这样播放着。
“你怎么看起这个了？”当千羽走下楼，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茶的时候，他却看到灰原哀正在看着这样的新闻。“这……不像你啊？”
“嘘！”灰原哀却示意他噤声，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1974年6月，亨利伊藤与他的好友，著名考古学家藤村新一组织探险队，一同探索另一个著名的英国探险队【富兰克林探险队】的行踪——也正是在这次考古行动中，藤村新一发现了富兰克林船长的部下的遗骸，并发现了可以证明弗兰克船长和他残存的船员们最终以互相残杀和并且食用彼此的丑闻的相关资料。但就在这次探险当中，亨利伊藤本人下落不明，而探险队在短暂寻找之后，也因为暴风雪而被迫选择撤离。”电视仍然在这样播报着。“目前，由于死者在日本居留的家属的强烈请求，亨利伊藤的尸体已经被送回日本，并且由警视厅负责相关调查。”
“橘，你应该没有和格里高利那边说什么我们以后再也不去找他之类的话对吧？”看到这里的时候，灰原哀突然对千羽询问道。
“哎？”千羽微愣。“那个……我还没来得及说，如果你不希望以后再和他们的事情……”
“这件事除外！”灰原哀的神情突然有些激动。“这次除外！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肯定是格里高利他们进行验尸工作，我一定要去！”
“啊？”千羽这些是真的被吓到了。“等一下，不是说要和组织那边……”
“组织是组织，这个是这个……”说到这里的时候，灰原哀突然又改口了，而且情绪更加躁动不安，组织语言的时候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对……啊啊啊！总之，你一定要让我这次亲眼见到亨利伊藤的遗体！”
“好的好的……”千羽还是没有明白灰原哀为什么会亢奋到这个程度，因此他决定至少要先了解一下这个亨利伊藤探险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亨利伊藤吗？”阿笠博士接过电话，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一名医药业赞助者，对各种人类学有关的探索工作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最终，他也是因为考古行动而丧命。不过话说回来，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灰原对这个好像感到很兴奋，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千羽随便这样搪塞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当然，虽然没有什么手段对于亨利伊藤了解太多，而对藤村新一这个人的唯一标签便是简单粗暴的到任何地方都能找到振奋人心的古文物的神之手，但对于另一个名词，也就是【富兰克林探险队】，他却知道相较于一般人而言尤其多的内容。
毕竟，帝国理工学院肯定没有堕落到连本国死在探索中的著名烈士也排除在图书馆的馆藏典籍记录之外，对吧？
————
当我们把历史回拨到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后，美洲轮廓被完全探索之前。众所周知，对于欧洲的殖民者而言，美洲几近于一道横亘在海洋上的巨型障壁——尽管环球航行已经将南美洲南部的探索完成，实现了最基本的通路寻找。但在18-19世纪，北美洲东北的加拿大殖民地如果想要前往富饶的亚洲，则必须先要从北美洲最北侧向南航行到南美洲最南侧，最后才能前往亚洲。在这样靡费大量时间成本和交通成本的现状下，大英帝国开始思考北美洲的最北端是否也如同南美洲的最南端一样，事实上存在一条通路，可以方便他们直接从北侧绕过北美洲大陆，直接抵达亚洲北部，进而南下。
在历史上，这条航道被称为西北航道——和沿俄罗斯北部的北冰洋航行的东北航线对应，于1906年被阿蒙森（也是南极点首杀获得者）远征队与5名船员一同乘坐一艘13匹马力的渔船沿着此前并不受欢迎的公认更狭窄的威廉王岛东线航线南下，最终实现了突破。
为了探索西北航道，一系列远征行动在加拿大北部反复展开，不断缩小地图上的迷雾范围。直到1845年，空白区域已经只剩下不到7万平方英里，而东西距离也只剩下大约1040英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英帝国海军部秘书巴罗爵士（JohnBarrow，1764-1848，在1793年曾经作为马戛尔尼访华使团的成员来到中国。）在序列靠前的多个候选人都或拒绝，或被拒绝参与此次行动之后，最终选择了作为第六候选人的约翰富兰克林作为行动指挥官。
于是，在5月19日，在巴罗爵士的命令下，著名探险家约翰富兰克林带领幽冥号和恐怖号（曾经参加过1812英美战争）两艘700吨出头的船从英国本土出发，试图打通西北航线。为了适应这次探索活动，两艘船都进行了高强度改装——25马力的火车头蒸汽机被安装在穿上作为蒸汽动力，将两艘军舰升级成蒸汽战舰，而且特别采用了最新式的螺旋桨作为推进工具，可以让船只在无风的情况下以每小时4海里的惊人速度（在那个时候）前进，拥有较强的无风行动能力。
但就在这之后，远征队便失踪了——在1845年7月之后，欧洲美洲的盎格鲁撒克逊世界便永远地失去了和这只寄托了大量期望的远征队的联络。
……
嗯……富兰克林远征队，也蛮有名的了，我把历史上的事情，尤其是发现尸骸的环境魔改了一下拿过来用。
另外，藤村新一也是日本考古界的老朋友了（无慈悲）
ps：至于我为什么想到写这个？
哦，我去年4月考托福的时候的综合写作就是考的这个远征队的智障铅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