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南下(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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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轰鸣着沿着津浦铁路一路南行,在一定程度上津浦铁路是关内修建速度最快的铁路,全长1009公里的津浦铁路,仅只用4年时间就修建完成,不过这条承载着勾通南北的干线铁路,在全线通车之时,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如芦汉铁路一般,生意兴隆,全因此时津沪客货轮已经开通几十年,大批北方的煤炭仍由天津从海上南运,加之靠近运河,所以津浦铁路北段货运长期清淡,只有南段较为繁忙。
可尽管如此,在通车以来的近两年时间中,津浦铁路依然改变了沿线的许多城市,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正是因为这条铁路的存在,使得北方的列车可以直抵与江宁隔江相对的浦口,从而勾通了南北。
“……以整个中国的形式来看,江宁虽属东南,但却可北望中原,南制闽越,西入马蜀,东临吴越,属江南富饶之地,控沿海七省之腰脊……”
在唐浩然的口中,南京似乎成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建都所在,自从排除了北京作为首都的可能之后,在这尚在组建的朝廷内部,对京师设畿所在便争论不已,不少官员倾向于大连,在他们看来那座城市是现在中国最为现代的城市,更能展现出新朝的特点。至于关内的旧城,在这些某种程度上无疑有些入不了这些相对西化的官员眼。
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大连良好的市街环境,习惯了那座近乎公园般的城市。总之,在确定了不会迁都北京之后,他们的心思便立即动了起来,甚至有一些官员已经开始大造舆论之势。
但对于京师设畿所在,唐浩然却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他选择了江宁,不,选择了南京,而选择南京的原因,正是因为其重要的地理位置。
当初之所以不选择北京,除了因为满人两百多年间造成影响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后世的经验教训,告诉他那里并不适合作为帝国未来的首都,淡水的严重,就已经决定了那座城市的命运。而相比之下,南京无论是地理位置亦或是自然资源,都是最好的选择。
“且依托便利的江湖运输可南京可与沿江诸省连为一体……”
总之一句话,对于唐浩然来说,他选择了南京,如果说作为皇帝有什么好处,那就是独断专行,虽说在登基之后,他曾对外界表示,将会制定宪法,并将派出政府要员远赴欧洲学习考察各国宪法。考察要点包括:欧洲君主立宪国宪法的渊源、沿革以及实施的现状,皇室的特权地位及权利,皇室及其财产的设置,内阁组织法及立法、行政、司法、外交各职能部门的权限,内阁责任法、内阁大臣与上下两院的关系,上下两院的构成、权限及相互关系,贵族院的制度特权等19项内容。
但在宪法制定之前,在这新旧革鼎之际,各项制度还不是很完善,那么一切都将遵从于中国旧的政治制度以及东北的政治制度,唐浩然自然也就成了一言九鼎的皇帝。在中华帝国朝廷参照东北的施政经验组建各类官僚机构的同时,传统的帝制也在新朝找到了契和点。
而那种一言九鼎又为唐浩然带来了独断专行的权力,而对此受传统思想观念的影响,无论是东北系的官员也好,亦或是纳入新政府的北洋、两江、陕甘等地的官员也罢,他们都习惯性的选择了遵从,毕竟即便是在东北的官员接受的传统教育中,他们也困扰的相信一个观点——君命不可违。
也正因如此,尽管许多官员对于“金陵建朝无百年”颇有微词,但另一方面,却在反对无效后,纷纷选择了遵从,而且静下心来的话,他们也能体谅皇帝的苦心,未来的首都不可能偏居东北,关内仍然是中国的根本,在抛除北京之后,南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建都南京重要性,我……朕也就不再解释了,下面还是让孙玉纯介绍一下未来的都城规划……”
尽管已经做了十五天的皇帝,可对于唐浩然来说,一切仍然都在适应之中,正像适应那个“朕”字以及适应那种生杀于我的大权。
“是,陛下!”
向着深鞠行礼后,孙玉纯这位东北最具声望的建筑师,便开始向众人展示他的设计。在他掀开桌上盖着的白布之色,一座城市的模型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而那蜿蜒的城墙则清楚的提醒着众人,这座城市就是南京,只不过与旧时的南京有着明显的不同,市街远比过去更为宽敞,虽不能与大连相比,但却远非旧城所能相比,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城市中一座座现代中式建筑更是极为醒目的存在。
在过去的十年间,通过不断的尝试在东北设计出了数百栋带有东方式建筑风格的现代建筑,其构成了现在于东北流行的、以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拥有中式传统屋顶的现代建筑,是一种“华洋折衷”的建筑样式。经过十年的发展,这种现代中式建筑早已经从最初的加个“大屋顶”发展成熟起来。而现在在规划设计未来的都城时,他几乎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这种带有宫殿风格的“现代中式建筑”作为帝国都城的地标。
“根据陛下的旨意,在下以及建筑事务所内的同事先,首先对南京进行了基本的初步规划,根据这一规划将南京分成三个区域,其中下关地区将会作为未来的城市商业中心,依托便利的水运以及铁路运输,其将会成为首都最重要的商业中心……”
对于商业中心,人们并不陌生,而此时的下关在码头的带动下尽管已经隐隐初显作为商业区的潜力,但距离真正的商业中心仍然差距甚远,在下关至外城一片片稻田,为商业区的发展提供了足够的廉价土地。
“……目前两江总督府已经冻结了江宁府境内全部土地、房产交易,接下来最大的任务就是土地的征购、平整和土地经营的内容了。根据初步的计划,国都建设委员会将首先收购下关地区8平方公里的土地,土地收购后,按照土地平整法规,进行了上下水道、电气、煤气的基础设置配置……而在土地经营上将借鉴东北诸新城的经验,制定《国都土地建筑物出售及租赁的有关规定》,其中对建设周期、转让原则、土地用途、面积大小、竞买方式都做了详细和严格的规定,除了政府官厅用地、官办学校用地、道路、公园绿化等公共用地外,其余土地均上市交易。从距离码头、火车站比较近的地区开始销售,再逐步向城市方向扩展……”
对于土地的经营,东北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成熟的土地经营模式,而且在大连以及滨江、长春、沈阳等地的建设中,更是得到了不断的完善,地产商业上的熟练运用,在国都建设中同样也不例外。
“初步预计收购土地需花费3500万元左右,而通过对第一期五年规划地区土地售出,将获得收益2000万元左右,这笔资金将完全用于下关新区的街路、广场、上下水、公园建设,待五年规划完成后,预计环境良好的下关地区地价将上涨十五至三十五倍,届时除出售第二期五年规划地区土地外,亦将展开任务最为繁重,同时也是成本最高的“市街改正”计划,也就是南京老城区的改造,预计届时投入资金五亿元,对南京内外老城区实施改造……”
在孙玉纯的讲解中,李经述这位新晋的庐阳公,则好奇的打量着城市模型中的一片空白的区域,对南京的了解,使得他认出了那里是南京的满城,所谓的满城,也就是当年满清入关后,除了将半数的八旗兵驻于京师近畿一带外,同时又将大约半数的八旗兵派驻全国各大战略城市和水陆要冲,而为了防止八旗被汉族同化,强化八旗驻防兵镇压汉族的力量,满清在各驻防城市兴建供八旗军兵及其家属居住的满城,所谓的兴建就是将城内的原住居赶出。
而南京的满城则是在南京明皇城的基础上加以修建,既然是国都所在,那么为何没有提皇宫还有各衙门所在?更何况现在明宫城早在发匪之乱时,就已经完全毁于战火,若是于满城兴建,那为何这一区域反倒留白。
当然,尽管内心有百般的疑惑,但李经述并没有去提出来,作为新朝的一等公,实际上也是中华朝目前仅有六位国公之一,虽说他贵为庐阳公,但是他却比谁都清楚,像他这样的“权臣”,最为新朝所忌惮,所谓的“六位国公”实际上就是过去的六位总督,如果张之洞同意归附的话,那么这一等国公必将增至七位,至于闽浙那边,恐怕全不在陛下考虑之列,而这所谓的“一等国公”的背后是什么呢?是安抚,同样也是防范。
尽管心知唐浩然的气量远非许多史书中的明君所能相比,可熟读史书的李经述却非常清楚,皇权面前是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的,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疑问埋于心底,依如过去一般小心谨慎的应该着一切。
恰在这时,一旁的李光泽却在一旁提问道。
“那么,未来的皇城在什么地方?皇宫在何处?毕竟这里是国都!”
尽管现在的李光泽贵为内务大臣,可却并没有封袭勋号,但他非常清楚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中华朝不同于任何其它朝代,只有待到对俄战争结束之后,才会论功行赏。
“当然,”
点点头,孙玉纯朝着陛下看了一眼,在其点头示意后,方才继续说道,
“未来的皇城,自然仍位于原址,皇宫的位置既是以明故宫旧址为基,而御道两侧的五军都督府旧址以及五部旧址,将作为新的政府官厅所在,不过在新皇城的建设上,仍然还需要听取各位大臣的意见,比如,这内城的西安门旧城墙是否拆除……”
在孙玉纯言道着对皇城的一些疑问时,唐浩然的视线却不时的投向车外,此时车厢外的田野已经不见了北方的小麦,而是遍地水田,此时列车早已经过了蚌埠,进入了淮河以南,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年来,第一次来到这一地区,即便是当年离开武昌的时候,也不过只是沿江航至上海,
未来,南京将会作为帝国的首都,而这一地区呢?都将成为近畿所在,在未来的几十年间,苏、皖、浙三省将会形成一个“帝都都市圈”一系列的大都市将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这里的人口将会再次集中,甚至全国半数以上的人口都将会集中于此,到那时,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对于未来,此时唐浩然并没有太多清晰的意识,甚至于规划,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未来实际上早已经改变了,而在他一手缔造的这个帝国之中,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执掌着这个帝国的舵轮,使其不至偏航,至于其它,他恐怕已经无能为力了。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默默的,唐浩然又在心底暗自祈祷着,为了自己的帝国,当然也是为了这个国家,未来这个国家将会经历什么样的风浪,这并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但是他却非常清楚一点,这个国家应该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同样清楚的知道,现在需要去解决什么样的问题。
就像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
并不是北方的战事,因为逃往芬兰的米哈伊尔二世沙皇已经通过驻英大使向英国传递了希望和谈的信号,现在对于俄罗斯而言,恢复内部的秩序,镇压革命已经成为压倒外部战争的首要事务,那么对于中国呢?
内务在一定程度上,同样也超过了外部的战争,可以说,现在两大帝国都已经被内务所牵绊,现在的问题是,谁能够最先抽开身、腾出手来……(未完待续。)
第324章 金陵事(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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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古称金陵、建康,是江苏省省府,同样也是“六朝古都”。不过从永乐迁都起,尽管南京还享着“京”名,但皇气的北移,在随后的五百多年间,却是再也不沾皇气,虽说在满清统治时乾隆曾多次抵达时名为“江宁”的南京,但那所沾的却不过只是“胡气”罢了。
作为皇都,对于这座城市而言无疑只存在于历史之中,只停留于史书的文字之中,皇都的记忆只是给这座城市留下了许许多的逸事趣闻。而此时,就在南京的人们还没有从“人尽髡头,衣皆袍褂,剧演古事,略存汉官威仪”的满清殖民旧制尽废中适应那久已不见的汉官威仪,一个消息却在报纸上刊载出来——未来的中华朝国都将设于南京,也正是从那时起,满清易名的“江宁”,也不再被人提及。
对于南京的父老而言,他们更愿意将自己的城市称之为“南京”,甚至仅只是因为这个消息,许多南京人连走起路来都飘然了,大有天子脚下臣民的气势来,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出言询问着旁人。
“这皇上什么时候来南京啊?”
当然,他们更为关心的是——这南京可是没有皇宫啊。皇上来了住在什么地方?
可不是嘛!那已经被搬空了的满城里头的当年的大明皇宫也就只剩下一些宫墙,至于这城里头,除了两江总督府还像那么回事,其它那还有什么地方适合住皇上。
就在百姓人质朴的担心着没有皇宫会不会令皇上觉得受到慢待的时候,报纸上又传出了一个消息——皇上南下了!
虽说是期待已久,可是对于南京的官民来说,着实忙昏了头,连忙开始为迎接皇上作着准备,两江总督府更是拿出了数十万两的专款,修葺从码头至城内的道路以及街道两侧的房屋,甚至还特意整修了城墙以及总督府,总之,生怕怠慢了皇上,至于那位新继任的两江总督刘能纪同样也是急匆匆的搬出了两江总督府,将总督府腾给了皇上。
但他们显然并不了解这位新朝的皇上,对于他来说,皇宫只是一个住所,甚至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住于城内,而是选择城外小红山上的一栋北洋公司数年前营造的中式别墅会所作为临时行宫,当然,对此城内的人并不清楚。
“陛下,快到码头了!”
昂首眺望了一会儿,唐浩然的神情平静中隐隐透着些激动,这是作为皇帝的他,第一次来到属于自己的都城。
从今以后,这里,就将是未来的中华帝国的心脏!
在船还未靠近码头的时候,唐浩然便看到码头外,早已聚集了一大堆人,全是两江和南京府的官吏,一个个衣冠楚楚,他们穿着的是汉式官员大礼袍——这是他们易帜的回报,成为了新朝之官,皇帝不杀顺民,这是中国千百年来的习惯,此时他们无不是待迎圣驾于此。看那领头的,便是两江总督刘能纪,这位遵从着父亲的吩咐,“倾国而献”的两江总督、中华帝国的一等国公“新宁公”,看看圣驾已近,他便沉声指挥他的下级们按文武官阶排好队,准备迎驾。
对于刘能纪来说,此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交出一切的准备,与李经述相似,他同样不认为自己有能耐同唐浩然一较长短,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拱手相让,而他这一拱手,却把身为盟友的张之洞害惨了。
可在另一方面,刘坤一临终前的一手妙笔,却保住了刘家的富贵,只要刘能纪不犯下谋逆之罪,那么作为帝国的一等公,刘家自此之后,便能够当真与国同休了。
对此,刘能纪看得很清楚,而在得知那位庐阳公于老家合肥修起了“国公府”的时候,他也动了同样的心思,意欲于家乡修建“国公府”,这修“国公府”是假,借此向皇上、向朝廷表明心迹是真,。
权力是个好东西,但要能守得住。既然守不住,那不若便当个普通百姓吧!
更何况有着国公的身份在这,刘家的将来总算是保住了。
于心底轻声自语着,刘能纪瞧着身边那些府员幕僚,他们都已经换上汉式官袍,刘家的退让同样也保全了他们,不至于让他们陪着刘家一同走向末路,也算是全了这一场东幕之情。
“船靠港来了!”
轻轻的一个话声,下一瞬间被礼炮声打断了,那是幕府山等地炮台在用礼炮欢迎皇上的到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皇上抵达南京前,海军陆战队以及三个陆军混成旅已经通过陆路、海路提前抵达南京,接管了南京的城防,至于这炮台,同样也已经被接管。
在那隆隆炮声中,船靠港了,在唐浩然走下船的时候,码头上的文武官员立即纷纷深鞠躬弯成了一片。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那一片万岁声中,穿着一袭白色军装的唐浩然,只是平静而又不失威严的言道着一声“平身”,随后便走向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汽车。
对于这种“冷遇”,刘能纪当然非常清楚,这是身为人君者的必须。
在骑兵队护送下的汽车一路上走的都很慢,从码头直到城内,一路上尽是一片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道路两侧随处可见伏身跪拜于地的百姓,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是几天前便从数十里外,甚至上百里外的地方赶了过来,只是为了沾上一些“皇气”。
在国人的传统观念中,能够沾上一丁点儿“皇气”,那是足以向世人炫耀的事情,甚至在许多百姓看来,能沾上皇气,没准什么病疾之类的也就可以痊愈了,当然这做不得真,可是百姓们宁愿去相信这一切。
而对于身为皇帝的唐浩然来说,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坐在汽车上,目视着前方,目视着敞开的远处的城墙,目视着即将到来的中华门,
随着距离南京城越来越近,望着那青砖垒起来的城墙,唐浩然不禁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里便是未来的都城了……”
在这一声感叹之后,汽车驶进了南京,在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中驶进了作为临时行宫所在的两江总督府,当然这才是真正的临时,出于礼节上的需要,他只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他就会搬进城外山上的行宫。
“臣刘能纪见过陛下……”
两江总督府的前大签押堂内,刘能纪恭敬的行着九叩大礼,尽管并不需要,但对于他来说,他却希望用这种礼节表示自己的臣服之心,心知对方想法的唐浩然并没有阻拦,而是在其行完礼后,亲自上前扶起他说道。
“贤林,按辈份,你我是为兄弟,以后切莫再行这般大礼!毕竟,在中华朝,这跪礼可是已经废除了!”
“臣谨记!”
对于兄弟之言,刘能纪自然也就是一听,神情却是极为恭敬,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是公式化的。
作为两江总督府的刘能纪自然是先将两江的情况加以汇报,待到最后,他才提到正式——请废两江总督,而他的理由则非常简单——南京作为皇都所在,自然不能再设总督,由他主动提出来,远比由朝廷提出来更为合适。
当然,对于废除两江总督一切,唐浩然理所当然的要加以回绝,毕竟那边还有几位总督摆在那,更何况,还有一位湖广总督那里苦撑着,所以,这废除两江总督一事,虽说刘能纪提了,但暂时也给婉拒了。
可实际上,大家都非常清楚,这不过只是面子工作,就像刘能纪请求辞官回乡一般,也只是一说,官场上的言语,做不得真,有很多事情不过只是因为面子。
终于,在那面子上的活都干完之后,更为重要的问题又一次从刘能纪的口中道出。
“陛下,现在陆军第205师、206师以及207师都已经进抵九江,只要陛下一声令下……”
刘能纪口中的“2”字打头的师,实际上就是曾经的两江陆军,正如前北洋军都是以“1”字打头,这是一种简单的命名规矩,根据各总督的易帜前后对部队番号加以重新编排。现在刘能纪自然不能再提什么“两江子弟”,而是平静的说道。
“只待陛下一声令下,我数万大军既可挥师湖广……”
尽管对于外界而言,唐浩然此行是为了“还都京师”可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这位帝国新皇想要彻底解决南方问题,实际上也就张之洞的问题,至于闽浙那边,甚至都没有派兵,那位端大人便主动表示要归顺朝廷,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保全数万旗兵的性命,从唐浩然登基为帝至今,唯一仍未表态的只有张之洞,只有这位其曾经的幕主东翁。
也正因如此,唐浩然的此行才会被外界作着各种各样的解读,而对于身为两江总督的刘能纪而言,他自然知道这是自己表现忠心的时刻,他不是李经述,早在多年前就与唐浩然有着极深的私交,所以,他需要做一些事情去表现出自己的忠诚,对皇上和新朝的忠心。
每到改朝换代的时候,总有许多聪明人,正如刘能纪一般,他们总是会用尽一切办法去表现出对新朝的忠心,以赢得新朝的欢心,从而向新朝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抛弃了过去,以赢得信任。
但,这一切,刘能纪以及他的幕僚们却猜错了,尽管唐浩然此行是为了解决张之洞的问题,但是并不意味着他非要同张之洞不死不休的拼个你死我活,若是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南下,只需要在大连发一封电报既可,毕竟现在张之洞的情况,并不见得乐观,实际上,现在在湖广陆军之中,已经充满了不稳因素,许多基层军官并不愿意与张家一同陪葬。
只要一开战,唐浩然相信,根本不需要东北军动手,就凭着江苏陆军、陕甘陆军就足以瓦解张之洞的抵抗,但——根本没有必要,他知道张之洞想要什么,所以,他才会南下,会来到南京。
“张香帅是朕之故友,非到迫不得已,朕又岂忍心与其兵戎相见!”
摇摇头,让唐浩然故作感叹的说道。
“朕今日向诸位许誓,除非张香帅首先与朕兵戎相见,否则朕绝不会派兵进击湖广……”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比唐浩然更清楚,张香涛也不想兵戎相见,他需要一个台阶,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台阶,他苦心经营一生却负于一个后生晚辈之手,又如何能不需要一个台阶,他不是其它人,他是当初与李鸿章相抗十数年的“天下第二督”,这面子啊……
这面子,给他!
非但要给他,而且唐浩然还会给他全了,因为他非常清楚,对于中国的传统士林来说,张之洞是某种程度上的领袖,或许,唐浩然早已经心存抛弃之心,但现在同样也不是完全抛弃他们的时候,毕竟在新的体制尚未完全建立的时候,还需要对旧体制有着一定的依赖,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的帝国不过只是初建,根基尚未稳固,且外事未靖,对内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铁腕。而没有人比张之洞更适合这个角色,同样,自己对张之洞的“宽大”也可以为自己换回更多“仁君”之声,且在中国的传统之中,张之洞对自己还有“半师之情”,于公于私,唐浩然都必须要把张之洞的面子给全了。
“相比比湖广,现在,我想南方更为紧迫的问题是,内战,内战什么时候结束!”
在唐浩然提及内战的时候,刘能纪顿时为之一愣,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陛下,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内战,这并没有打起来啊?这湖广您老都不让打了,那里还有什么内战?
在刘能纪的不明所以之中,唐浩然继续说道。
“江西,江西的民军怎么解决,他们同意放下武装,归顺朝廷易帜了吗?”(未完待续。)( )
第325章 朋友(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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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谭嗣同默默的点起一根香烟,在过去的几年间,作为大汉军政府的都督,香烟、浓烟一直是他最好的伙伴。
吐出一口烟雾的时候,他又一次看着那张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陛下抵达南昌视察》。
终于,他还是来了……
闭上眼睛,谭嗣同想到了当年与其在京城决别时两人的对话,往昔的一幕幕不禁再一次于眼前浮现。
“咱们现在闹革命,可谓是身单力薄,但若是能得台湾,我等以台湾推行新政,进而将其建设成为反攻大陆、兴我民族之后方基地,他日必可光复我华夏河山!”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面对革命的浪潮,没有中间派,只有革命者与反革命者,对于革命的同志我们欢迎,至于反革命者,就要彻底打倒!”
“复生,非是我愿如今,自甲申天变,满清窃我中原已两百四十六年,尽三百年间,我国人血气、武勇以至文明,皆被其斩尽,非经一番暴风骤雨,焉能恢复中华,焉能恢复我族之血性!”
“革命必将是一次席卷整个国家的民族革命,而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改朝换代,不是以一家之姓代而一家之姓!而是一场民族革命、是一个民族的浴火重生!复生!”
“你要明白,这是革命!而我们是革命者!”
我们是革命者!
可,你为什么要背叛革命?
正是那时你的一句句慷慨激昂的话语,把我引上了这条路,使得我成为了一名革命者,可,为什么你却要当皇帝,却要背叛革命?
“老师……”
看着皱眉吸烟的老师,江涛的心情显得极为沉重,他知道,他知道老师对唐浩然的尊重,老师曾不止一次说过,他之所以会投身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唐浩然,可以说,是唐浩然把他引上了革命之路。
但是现在,他却背叛了老师。
“我们有六万革命军队!您常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趁着福建陷入混乱,我们还有机会,只要解放了福建,我们就可以在将来,把革命的烈焰燃烧至全中国……”
学生的话让,让谭嗣同沉默片刻,随后他抬起头来,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安亭,你知道,最早是谁和我说的这句话吗?”
是唐子然!
是的,自己的许多革命理论最初都是来自唐浩然,也正是这份半师半友之情,才会让谭嗣同如此的纠结,甚至可以说心痛。
在得知唐浩然称帝之后,谭嗣同整个人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般,成日陷入苦闷之中,对于他来说,他或许可以承受失败,但却不愿意相信挚友的背叛,对革命事业的背叛。
“我要去南昌见他!”
突然,像是做出一个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谭嗣同猛的站起身来,用坚决且不能动摇的口吻说道。
“我要亲自质问他,他为什么要背叛革命!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事业!”
南昌东湖百花洲,曾几何时,这里曾为无数文人士子赋诗的湖中小岛已经衰败不堪,直到数年前,凭着中华教育基金会的数百万元投资,在原本破旧的贡院上修建了江西图书馆,并在种树修堤,淘浚湖泥,建造亭台及曲桥,并此处辟为公园,方才再次令百花洲重现故时美不胜收之景。
两天前,这座公园却为被军警封锁,就连同省图书馆也跟着临时闭馆,这是因为皇帝的抵达,景致秀美的百花洲成为了行宫所在。
“他会来的!”
漫步于岛边的步道上,唐浩然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对身边的李幕臣说道。
“你不了解他,他一定会来质问我!”
无奈的苦笑一声,唐浩然摇摇头,时过境迁啊!
“陛下,如果,他拒绝的话,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我想我们必须要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李幕臣的建议让唐浩然微微一愣,人却只是默默无语的缓步走着,今天与往日穿着陆海军军装不同,他今天只是穿着一身黑色汉服,他默默的走着,却没有给李幕臣任何回答。
尽管没有回答,但唐浩然却非常清楚,作为皇帝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必须要首先考虑到国家的利益,现在的中国容不得任何乱子,实际上,对于中国而言,并没有多少时间。
现在1902年已经快要结束了,再过两个月就到1903年,如果历史的车轮依如其惯性发展的话,那么十一年后,一战就会爆发,而对于年青的中华帝国而言这意味着什么呢?只有十一年的时间用于发展,无论是届时卷入战争,亦或是利用战争大发战争财。
而在这十一年里,作为皇帝的自己必须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完成国家的工业化,而完成国家工业化的前提是什么?是国家的稳定,必须要不惜代价的维持国家的稳定,而这又意味着,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选择。
历史会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历史会给出一个公平的评价!
“我们能够掌握民军吗?”
唐浩然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另一件事,民军!这是谭嗣同立足的根本或者说是他最大的依仗。
当年谭嗣同和他的民军是自己用来牵绊关内的一着暗棋,如果关内的动作大的话,那么就全力支持民军,但现在看来,这着暗棋却同样也牵绊了自己。
“陛下,在民军中,有很多是陛下您的学生,他们无一不是真正的忠贞之士!”
李幕臣的回答让唐浩然默默的点点头,然后平静的说道。
“朕知道了!”
一声知道了,实际上也就是给李幕臣开出了放行令,但唐浩然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一点,不过作为他的学生以及心腹,李幕臣自然懂得揣摩上意。
“陛下准备在什么地方见他?”
“就在湖上吧!你着手安排一下……”
登上楼的时候,谭嗣同看到了穿着一袭汉服坐在窗边的唐浩然,此时他正凝视着鄱阳湖。
“复生,你来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知来者何人的唐浩然依然还是未回头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坐!”
“是的,我来了!”
谭嗣同阔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然后直接端起床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茶香扑鼻,绝非寻常的普通茶叶所能相比,端着茶杯,向窗外的湖面眺望,阳光照在湖水上,泛起点点金光。远处,一片片白帆在游弋,远处隐隐可见一团烟雾,那是蒸汽船在航行。
“好一副太平之世的模样啊!”
唐浩然感叹一声,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谭嗣同,当年京城分别十余年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故友重聚。
“是啊!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我听说,你到南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祭祀明孝陵……”
放下手中的茶杯,谭嗣同提及唐浩然抵达南京后的第二天,便率领文武百官去到明孝陵举行隆重祭典,显然他是把自己摆在明太祖的事业继承者的地位上,向“我高皇帝在天之灵”报告“光复汉室”的喜讯。
“嗯,高皇帝功在民族,凡我国人必须铭记!”
一句简单的评价看似极为公允,但听在谭嗣同的耳中,他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唐浩然说道。
“高皇帝如此,恐兄亦如此吧!”
政治如从来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唐浩然之所以把高皇帝抬高到“民族大义”的位置,实际同样也为了给予自己的权力合法化,高皇帝驱逐蒙元,而自己驱逐了满清,同样的大功于民族,同样的得位之正无人能及!
当然,唐浩然只是笑而不语,和聪明人打交道,太多的解释,反而没有意义。
谭嗣同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而是把话锋一转。
“那李自成呢?”
“民族之罪人!若非李自成为一已之私降而复叛,满清又岂会入关,奴役我民族两百余年!我已下令于其家乡修罪人牌,铭刻其名于牌上!以供万世唾骂!”
对于这个回答,谭嗣同并不觉得的意外,在肯定一方的同时,必须否定另一方,对于领导者来说,似乎没有多少中间立场。
“那我呢?”
终于,谭嗣同的一句话,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他盯着唐浩然等待着他的回答。
“复生……”
面对谭嗣同的问题,唐浩然沉默片刻,最终,他还是不愿意面对谭嗣同的目光,而是看着窗外的鄱阳湖缓声说道。
“复生之将来声名,全在自己,非朕所能决!”
一句话,尽管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唐浩然已经透露出的自己的决心,现在他是中华帝国的皇帝,必须要以国家为重,至于两人间的私谊,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子然,你变了!”
一声“朕”让谭嗣同的心底一痛,他知道,两人间所有的友情,随着这一声称谓的变化,已经荡然无存了。
“复生,你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我没变!”
谭嗣同用压抑着的低沉的话声轻吼道。
“我从来没有变,我从来没有背叛我们的事业,我没变,是你变了!是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我们的事业!”
此时的谭嗣同每一个字都带着质问,带着痛苦。
“不,我从来没有背叛我们的事业,我说过,我要打倒满清,我打倒了,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积蓄力量,去唤醒国民,你知道我的中华教育基金会在全国办了多少所学校吗?多少所图书馆,黄魂会资助了多少报社?如果没有每年数以千万计的经费加以支持,你以为会发生这场革命吗?我窃取了革命的胜利果实,哼哼……”
冷哼一声,唐浩然盯着谭嗣同,所谓的“窃取了革命的胜利果实”正是从民军的《民族报》上传出的,在那个报纸上,自己成为了“野心家”、“阴谋家”。
“没有我东北上下一心,全力帮助,现在的民族又岂会被唤醒……”
唐浩然的辩解让谭嗣同试图打断他,可唐浩然却根本没有给他打断自己的机会。
“复生……你不要打断我!”
直接打断谭嗣同的话语,唐浩然接着说道。
“且不说这革命果实是谁缔造的,谁是真正的缔造者,就是现在,我不当这个皇帝,那中国应该实施什么样的政体?”
“可以建立共和!我们革命的目的不正是为了……”
“是为了推翻满清!”
直截了当的没有给谭嗣同说话的机会,唐浩然接着说道。
“然后呢?共和之后呢?在关内有八位总督,他们会向皇帝交出军队,即便是再心不甘情不愿,只要皇帝足够强势,他们都会交出的军队,交出地方权力,地方权力还会再归中央,可是如果共和了会是什么局面?”
盯视着谭嗣同,唐浩然的语气变得越发的低沉起来。
“共和了,好吧,我或许会成为总统,好嘛,可别忘了,在地方上,还有八个有成为总统可能的人,既然总统人人可以为之,即便是我凭着一时的兵威,迫使他们交出军队又能如何?他们可以借口地方自治,继续行以分裂之实,他们依然可以对抗中央,他们依然可以在自己的圈子里当着土皇帝,这,就是你想要的共和……”
冷冷一笑,历史给了唐浩然清楚的答案,辛亥年的选择,和其后的乱状,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这,这不可能,你可以收回兵权,也能收回其它的……”
“收回其它?且不说别人,就是你,就是的大汉都督府里的人愿意拱手交权吗?”
这一声反问,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诛心,但是唐浩然却非常清楚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他需要的不是维护故友的面子,他需要的是从根本上瓦解谭嗣同心理,这或许是他做为朋友唯一能做的了。
“如果共和的话,我,我愿意交出权力……”
谭嗣同毫不迟疑的道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本就不贪恋权力,过去是,现在同样也是。
“你愿意交出权力,你委任的那些地方官员,你的大汉都督府中的所有人都愿意交出权力吗?你们愿意把权力交还给江西省政府吗?你们愿意把枪放下吗?”(未完待续。)
第326章 兄弟(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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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交出权力,你委任的那些地方官员,你的大汉都督府中的所有人都愿意交出权力吗?你们愿意把权力交还给江西省政府吗?你们愿意把枪放下吗?”
这一声反问之后,酒楼里顿时为之一静,谭嗣同张张嘴唇却又把话止住了。
是的,不是每一个人都甘心交出权力。
即便是作为革命者的他们,同样也不见得愿意交出权力,作为革命者,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不是每一个革命者,都像他一样,是基于理想与信念。在革命的队伍中同样也有着权力的追随者,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为他们进行辩解,因为他知道,那种辩解是何等的苍白,如果是在外人的面前,他会断然否认这一点,但在唐浩然的面前,他知道,其同样也明白。
在革命的队伍中,理想与信念往往只是其次,更多的革命者之所以成为革命者是为了改变自身的命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甘愿放弃权力吗?
“为什么,一定要放下……”
这话只说了一半,谭嗣同便止住了,他发现自己坠入到一个陷阱之中,如果他们甘愿放下,那么谁甘愿放下呢?
“所以,对于现在的中国而言,共和就是祸乱之源!”
话声低沉,唐浩然的语气显得有些颇为无奈。
“这是我们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实,在共和制的面前,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他们或许可以暂时放下武器,然后把战场转移到中央与地方的斗争之中,甚至他们不会放弃武器,当中央与地方的冲突激烈的时候,这便有可能演变成为内战……”
想到在另一个时空中,持续数十的军阀混战令中国失去了最后一点元气和机遇的现实,唐浩然内心的信念便越来越坚定,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同样也知道未来的选择,更清楚什么对中国更有利。
“这,这是革命不彻底的结果!”
谭嗣同的话声突然不再那么摇摆了,他似乎找到了原因所在。
是的,是革命不够彻底导致的!
“如果没有关内的那八位总督呢?如果所有的反动势力都被消灭了呢?子然,你有那么多的军队,你完全可以……”
“完全可以挥师入关,完全可以打倒所有的一切,不单是八位总督,包括你,包括你们所有人!”
盯着谭嗣同,唐浩然冷冷一笑:
“对于共和而言,八位总督是反动势力,那么你,复生!我的朋友!你同样也是敌人!也是反动的势力!”
身体微微前探,他又接着说道。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权力面前,没有朋友!因为对于国家而言,你同样也有可能是动乱之源,所以,必须要解决掉这个问题……”
“可,可共和难道不正是民有、民治、民享吗?为什么我会成为敌人!”
谭嗣同试着想要去辩解,可是他的辩解换来的却是冷笑,
“既然是民有、民治、民享,那么八位总督为什么就成了反动势力?”
“他们是封建余孽!”
“封建余孽不仅仅只有他们,全中国几乎所有的读书人,包括所有的百姓,几乎都是封建余孽,按照你的革命观点,是不是全部都要消灭!”
“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你觉得他们是反动势力,是封建余孽,所以应该消灭,可别忘了,他们只是旧式读书人的代表,在中国还有很多旧式的读书人,包括你的父亲、你的师友,他们都是,是不是说,他们都应该做为封建余孽加以清除……”
深吸一口气,唐浩然盯着谭嗣同继续说道。
“然后呢?对于共和政府来说,是不是每一个所谓的反对者,都可以作为封建余孽、都可以作为反对敌特加以清除,嗯,复生,你看这样行不行,到时候,咱们在全中国划定一个比例,一个杀人的比例,中国差不多有5%左右的人识字,这些人中有相当于一部分只是开过蒙,还不算是铁杆的反动,嗯,1%吧,他们自幼深受封建思想毒害,其中至少有三成的人是铁杆反动,我看可以发起一项运动,让他们自清自查,互相举报,然后把那三成铁杆反动的封建余孽枪毙,剩下的再关上几年,怎么样,复生,这样是不是很好,这个国家就没有了你口的封建余孽了,革命也就彻底了!”
冷笑着,唐浩然盯着谭嗣同,想到了所谓的“反动”,这就是所谓的“反动”吗?当这些“反动”被清理之后,这个国家剩下的又是什么呢?剩下的不过只是一群不识字的、没有任何文化的“愚夫愚妇”罢了,然后呢?嗯,举国向那些“愚夫愚妇”学习“先进经验”。
“子然,你,你是在说笑话!”
谭嗣同摇着头,此时在他面色变得煞白,他从未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不是笑话,如果按照复生你的观点,按照革命必须彻底完成的话,这就是革命的必然,革命是暴力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就是你死我活,革命就是革掉一切反对者的命,革命就是如此!”
用冷酷的言语道出这一事实之后,唐浩然冷笑道。
“包括你自己,都必须是革命的敌人,因为革命是由我来主导的,我的革命必须要彻底,而你,就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野心家、阴谋家,你的朋友、下属,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特务、工贼、奸细……”
一个个曾经熟悉的名词一一从唐浩然的口中道了出来,曾几何时,那些词汇充斥于他人的键盘上,当然也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够了……”
终于,谭嗣同猛的站起身,他看着唐浩然,脸色煞白的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目光中带着怒火,他不能够容忍这种污蔑,对他个人的以及他的战友们的污蔑。
“不,不够,我告诉你,谭复生!这就是革命!”
站起身的唐浩然向前走一步,逼视着谭嗣同正色说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革命,我告诉你,为了革命的事业,我可以去做一切,不仅所有的反动派都会被消灭,所有的旧时代的封建余孽都将被一扫而空,在未来,所有反对我的人,我也会统统杀死,因为反对我……就是反对革命,我,就是革命!就是国家!”
看着面色煞白、甚至连身体都微微颤抖的谭嗣同,唐浩然的厉声一转,平静了下来。
“好吧,到时候,再也没有人反对我了,没有人再反对革命了,国家稳定了吗?你告诉我!国家的希望在那?”
沉默,又一次,这个酒楼的二楼陷入了沉默之中,甚至就连那呼吸声都被湖面上的浪涛声扰掩盖,在这长久的沉默之中,谭嗣同望着那湖上的片片白帆,良久之后,他出言打破了沉默。
“子然,我讲不过你!”
一声叹息中,谭嗣同似乎做出了他的让步。
“治理国家,也远不如你,其实,全中国又有几人能及得上你?东北……几乎每一个人都说,如果全国都那样的话,那么中国富强也就指日可待了……”
无论人们是否支持唐浩然,但每一个人都无法否认一点,唐浩然在东北那个一无所有的地方,做到了他人难以企及之事。尽管很多人并不清楚,东北的事业之所以能够成功,正是因为其一无所谓,没有诸多势力的牵绊,就像北洋衙门弄了几个的土地调查,时至今日都没有任何结果一般,不是土地测量没有结果,而是推行新税制太过困难,也正因如此才会一再搁置,因为有着内部以及外部的阻力。
不过,这一切对于唐浩然而言,并没有多少意义,甚至根本就谈不上阻力,因为东北的官员体制与旧体制并没有太多的联系,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牵绊。对此谭嗣同不清楚,实际上,他现在根本没有去考虑那么多,反倒是唐浩然那血淋淋的“革命”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着。
在道出这一句话后,他抬起头看着唐浩然。
“子然,现在你真的是皇帝了……”
道这句话的时候,谭嗣同的脸上带着苦笑,他知道,他和唐浩然之间的友情实际上已经成为了过去,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朕是受万民所请,成为帝国之皇帝,朕的职责就是悍卫帝国与守护国民!帝国绝不容忍任何颠覆之行!”
平静的一声回答之后,唐浩然继续说道。
“至于其它,并不在朕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决裂,与友情的决裂!也是与过去的决裂。
“那……我会怎么样?”
“一切在君,而非朕!不过朕希望你能做出理智的选择……”
话声稍顿,唐浩然看着谭嗣同眉头微微一皱。
“毕竟,一切都注定已经结束了!”
“是啊,注定都要结束了……”
谭嗣同点了点头,默默的端起茶杯,品着那茶,这茶许就是那御茶吧,扑鼻的茶香,着实不是普通茶叶所能相比。一口茶水下了肚,谭嗣同站起了身,是习惯或是不自觉的用手指弹了下衣摆,而后看着唐浩然,突然展颜一笑。
“子然,祝国运昌隆吧!”
说罢,谭嗣同便朝着楼梯走去了。
看着朋友那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下已经明白了好友选择的唐浩然,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说道。
“复生,听我一句劝,去国外吧!”
去国外吧!
对于唐浩然而言,这是他能接受的最后的底线了,或者说,他只能做那么多事情了。
正欲下楼梯的谭嗣同听着身后的话声,他的脚步一顿,前脚悬于半空,片刻后,他摇着头说道。
“十年革命未见功成,十万志士血何以相酬?”
一句话间尽是满腔的无奈与苦楚,同样也带着一丝决然,在踏出那一步时,谭嗣同头也不回的说道。
“子然,我和他们都会看着你……”
纵是铁石心肠,此时,听着好友这句绝然之言,唐浩然的眼眶还是红,那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在那脚步声音远去的时候,他知道,这将是两人最后一面。
“复生,朕……”
朕必须要以国家为重!
背对着楼梯,唐浩然看着那窗外的鄱阳湖,看着那点点白帆,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同样也知道自己必须要抛弃什么。
为人君者,有些事情必须要加以抛弃。
“陛下!”
在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时,一个话声传了过来。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默默的点点头,唐浩然并没有说什么,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记忆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当年在武昌时的那个冬夜,想到两人的初识,唐浩然的长叹了口气,当年的自己是否会想到这么一天?
“谭复生……”
念叨着这个名字,唐浩然终究还是任由那泪水落了下来。
“陛下!”
听着陛下言中的悲意,李幕臣张张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作臣子的不能插言。他看着陛下重新坐到了桌上,那桌上还有几碟简单的菜食,只见陛下亲自拿起酒壶为对面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复生,我敬你!”
尽管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尽管客人已经离去,但唐浩然却仍然对着空影端起了酒杯道。
“我此生别无知己,唯君而已,只可惜,你我之路不同!”
一杯酒猛的下了肚,唐浩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看着那未动的酒杯,又继续说道。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好诗,好诗!我敬你!”
念着另一个时空中,谭嗣同作的这首《绝命诗》,一口将酒喝下后唐浩然摇头长叹道。
“复生,一路保重,保重……”
话声落下的时候,唐浩然猛然站起身来,面上尽是绝然之色,他看着李幕臣,冷声吩咐道。
“好了,江西之事已定,现在就只剩下了武昌了!我们去九江!”
“陛下……”
就在陛下经过身边的时候,李幕臣听到陛下细不可闻的吩咐。
“动手吧!”(未完待续。)
第327章 去向(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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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武元年,对于中国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中国在异族殖民奴役中获得了解放,同样也意味着新生,意味着剧变,变革的序幕也正是于这一年开始拉开,在随后的数十年间,整个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我们今天所骄傲的一切,都是于那一年奠定的基础,在这个民族在奴役中沉沦258年之后,再一次焕发勃然生机。
然而新生,往往伴随着阵痛,无论是新税制推行带来抵抗,亦或是为强化法律尊严推行的“法以责众”,这往往都是剧变中的阵痛,也是剧变的代价,但在这些阵痛中最为可惜的是什么?
我想,真正让人倍觉可惜的恐怕却是谭嗣同,在那个大时代里,他是一个革命者,同样也是理想主义者。在国家大义之下,在强权政治下,注定了理想主义是不能成活于那个大浪淘沙的激进时代了。
众所周知,太祖皇帝与谭嗣同有着布衣结拜之情,至今时过百年,于太祖皇帝的南昌之行,仍然有着这样那样的争论,而最大的争论恐怕就是,两人是否与鄱阳湖畔的观湖楼见面,两人倒底谈了什么?当然,所谓的“观湖楼相会”不过只是的野史所载。
时至今日,对于野史中的“观湖楼相见”,总有着这样那样的争论,历史的真相总是如此的扑朔迷离,但至少我们可以相信,谭嗣同曾留过一封绝笔与太祖皇帝,也正因如此,才留下那首每每读及总让人只觉荡气回肠的诗句。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每每读到这让人只觉荡气回肠的诗句,这所表达的是何等的慷慨和悲壮!而这,不恰是他那时的真实心理写照吗?
不过,百年来不知多少人总相信,谭嗣同并没有人,人们单纯的相信他也许离开了,毕竟,那一夜赣州城处于混乱之中,尽管许多人死去了,可时至今日,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死于军变之中……”
网络杂文《革命者》荼靡蔷薇
叭!
枪声!
清脆的枪声在赣州城内外回响着,这枪声是内乱的枪声,就在几个小时前,在民军内部持续多日的争论,终于随着枪声的响起,将口头上的争执转变成了血与火的斗争。
枪声,爆炸声。
于城市的上空回响着,街道上尽是一片喊杀之生,曾经生死相依的革命同志,此时却在赣州城内的街巷中以生死相搏,街道上的青石板,被革命者的血染成了。
而在“大汉都督府”内,谭嗣同的心在滴血,他没有想到,与唐浩然会面往返数日间,在革命的队伍中,争执就已经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尽管对于这一切,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是心如刀绞一般,那些都是他的同志,他的战友,而现在,他们却在自相残杀。
“谭先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福岛四郎这位从杭州一路追随谭嗣同至今的革命者,看着神情悲痛的谭嗣同沉声说道。
“离开?去那?”
谭嗣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是不会走的!”
“可……”
话声微微一沉,福岛四郎微微垂首言道。
“陛下,希望你能离开,毕竟于陛下眼中,您永远是他的朋友……”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在提及这句话的时候,福岛四郎的话声不大,甚至他的神情有些痛苦,深鞠躬道。
“真的非常抱歉,谭先生,我……”
不等福岛四郎把话说完,谭嗣同便笑着打断他的话语说道。
“福岛,我知道,你职责所在,其实,当年投身革命的时候,你同样也是职责所在,现在……哎……”
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长叹后,谭嗣同微微抬头,朝着空中看去,仰视着那夜空上的满天繁星,轻声说道。
“也是你职责所在!”
福岛再次深鞠躬,他神情显得有些悲切,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是绝不会如此的。
“我平生最欣赏的就是子然!”
这一声感叹之后,谭嗣同又摇了摇头。
“福岛,你走吧,转告子然,我和同志们会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都督……”
在那90度深鞠躬中,看着那脚步缓步离开时,福岛四郎始终保持着深鞠……
“嘟……”
鄱阳湖上汽笛长鸣,在几艘内河炮舰的护送下,一艘白色的客轮正缓缓航行着,在船舷边,唐浩然默默的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握着一张电报纸,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电报,赣州发生军变的电报。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应该说是计划之中。
“复生……”
念叨着知已的名字,一滴泪从唐浩然的目中滴落,落到了舷边扶拦上,又滑落入湖水,即便是作为皇帝,他依然还是个人。内心对知已的愧意,总是在折磨着他。
“陛下,您从来没有离开南昌!”
鞠躬站于陛下的身后,李幕臣轻声的提醒道。
有些事情,陛下或许可以知道,但绝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你都安排好了?”
“陛下,预知您的需要并完成它是臣的职责!”
点点头,唐浩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当年天津之别后,自己便再也未曾见过谭嗣同,无论如何,都必须如此,为了帝国的将来,为了皇家的荣誉,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源友,你知道吗?”
手扶着扶栏,唐浩然想到了当年离开武昌时,两人一路上的畅谈。
“朕平生仅有复生一位知己而已,复生之豪情侠骨,远非朕所能及!”
实际上,如果换身而处的话,唐浩然永远不会冒险来见谭嗣同,一是怕他扣留,至于二嘛,恐怕还会心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够最后搏上一搏,没准还有夺天下的可能,这就是自己与谭嗣同之间最大的不同。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摇着头,唐浩然闭着眼睛说道。
“复生虽为革命者,但其胸中之侠气,堪称当世之豪侠!”
对于陛下的知己,李幕臣自然没有点评的权力,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都不敢去听,但他却又不得不去听,因为他知道,对于陛下而言,现在他需要有人去倾听,而作为这一切的策划者以及实施者的他,无疑是最好的聆听者。
同样,也是最好的替罪羊。
但李幕臣知道自己没有其它的选择,作为臣子,有些黑锅他必须要为陛下背负。对于国家而言谭嗣同,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是个变数,是国家不可承受的变数。
陛下明白,也理解……所以。
“复生与朕虽道不同,然其却是朕之挚友,此次身陷于兵乱之中,实是朕之不忍,嗯,朕欲收其子为养子,不知卿以为如何?”
“陛下……”
再次深鞠躬,李幕臣说道,
“有些事情,陛下无须去做,谭嗣同虽为陛下之挚友,然其之主张却不利于帝国,陛下若收其子为养子,将置国家于何处?请陛下三思!”
一句话加以反驳之后,李幕臣唯恐自己的建议会让陛下心恼,便又特意补充道。
“若是陛下实不忍见挚友妻儿孤零,可着人前往慰问,每月送上一笔钱财供养其妻儿,既可全陛下对友人之情,又不至陷国家法律于不顾……”
点了点头,唐浩然抿了下嘴唇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吧,你要多注意一下谭家,虽说朕与复生观念不同,但复生毕竟是我之故友,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朕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想到这个年代人们对孤儿寡母的欺侮,唐浩然才会特意叮嘱一番。这既是要为谭家的孤儿寡母张目,同样也是提醒李幕臣,自己对谭家的看重。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对自己的那位知己,他总是心存那么些许愧疚之意。
“陛下,还有一件事,就是谭……”
不等李幕臣说完,唐浩然便伸手止住他,冷言说道。
“此事无须问朕!朕亦无须知晓!”
陛下的冷言,只让李幕臣心底一寒,连忙再次深鞠躬,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有些事情,陛下根本不需要知道,同样更不需要细节。
“好了,源友,此事就此做罢,从今以后,再也无须再提,明白吗?”
“臣谨记!”
在李幕臣的鞠躬中,唐浩然朝着船首的方向走去,而李幕臣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而李幕臣则抓紧时间向陛下汇报着国内外的事务。
“……现在德国、奥匈帝国已经计划各自投入二十万军队,用于协助沙俄平息内乱……”
尽管现在内事未靖,但是因为对俄战争尚未结束的关系,所以情报局自然一直保持着对俄国的关注,更何况情报局俄国部署的情报网,根本就未曾撤出,甚至直到现在,对革命党人的资助还在继续之中。
“哦,也就是说一共投入四十万人,这个兵力有点少了,虽说革命党人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武装了一百多万人……”
先是点点头,而后唐浩然又补充道。
“嗯,我看这样,对俄国革命党人的资助可以加大一些……”
“陛下,臣不明白!”
加大资助?这个时候不应该减少资助吗?毕竟现在两大帝国都准备介入平定俄国的动乱了。
“现在已经到冬天了……”
朝着天空看了一眼,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
“冬天的俄罗斯是不适合打仗的,即便是德国人、奥匈现在就投入四十万军队,他们也不可能在12月之前打到圣彼得堡,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今年的出兵只会是表明一种态度,明年春夏,两国联军才会全力进攻,而这意味着乌里扬诺夫有最少半年的时间,用于训练军队,没准到时候,他可以训练一支数百万人的军队。”
因为了解他们的扩充速度,所以唐浩然才会相信乌里扬诺夫可以动员足够多的军队,毕竟在另一个时空中,他们在进行革命的时候,只有几万军人其中大多数还是工人,不过,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其就扩充成为一支拥有五百万人的庞大军队。
而现在的乌米扬诺夫所处的环境,甚至优于另一个时空——他争取到了数十万新兵的支持,这意味着他可以更快速的扩军,有半年至八个月的时间,他能够动员多少军队?
“蚂蚁多了啃死象。他们或许不能击败德奥联军,但是至少可以拖住这支兵力有限的军队,等到威廉二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时,我们同俄国人进行和谈的机会也就成熟了……”
当然,拖住德国人的前提是托洛茨基要把他的那些“杀手锏”拿出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陛下,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也会卷入其中?”
李幕臣试着询问道。
“当然,俄国的革命必须要加以镇压,否则势必将会对每一个邻国都造成影响,如果我们不能阻挡革命的浪潮,那么革命的浪潮最终会席卷每一个人,所以,无论是基于任何原因,我们都必须配合俄国人把革命镇压下去,当然,更重要的是利益!”
是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之所以会参于其中的理由就是利益。
“只有加入其中,才能获得尽可能多的利益,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最基本的目标是什么呢?就是保住胜利的果实,但是没有列强的支持,我们想要保住胜利果实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他们不能接受俄国扩张的同时,也不会接受我们的扩张,以及对俄国的过份削弱,那怕是我们所占领的只是一片蛮荒之地,虽然这场革命会导致一些事情发生变化,但是想要保住胜利的果实,就必须以俄国的让步作为代价,到时候……”
走到了船艏,迎着那吹来的凉风,唐浩然接着说道。
“我们才能够让那些西洋列强接受现实,接受我们扩张的现实!好了……”
摆了下手,唐浩然又继续问道。
“现在,湖北那边的形势怎么样了?张之洞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未完待续。)
第328章 湖广风云(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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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镇右岸为半壁山东,前瞰长江后枕网湖,江面过山下不过仅二里三分宽,也正因为如此位置,才使得这这里成为湖北境内唯一的一处沿江炮台,这座筑于二十几年前的炮台,在过去的几年间,为应对东北海军以及北洋海军的扩张,湖广总督便开始加强田家镇炮台的防御。先是购建数门12英寸巨炮,后又添置8英寸以及六英寸速射炮,如此一来,其火力不可以不谓之强大,炮台就设在田家镇临长江的山体上,扼守长江咽喉,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军事要地。
也正因为其是湖北的门户,才使得作为湖广总督府多年来对此处极为看重,就像这由大小36门火炮组成的炮台总台长张仁亭,非但是南皮人,而且还是总督大人张之洞的同族族侄,由此可见对炮台的看重。
按照中国的惯例,要害位置上放上自家人,总胜过外人,纵是张之洞也不能免俗,而且自从张仁亭出任总台长以来,确实不负所托,非但一扫炮台的旧时的弊病,更对炮台兵加以严格训练,从而令其不负“湖北门户”之托。
但此时,就在这堪称门户的山顶炮台上,气氛却显得有些怪异,炮台兵们大都是神情无奈的或坐或站于炮位上,在炮位附近的半掩弹窗内,一枚枚炮弹立于其中,就在炮尾处的炮车上,还装有炮弹,大有一副随时开战的模样,可官兵们却是没有想要打仗的意思,他们只是或站或坐在那里,远离危险区域的,甚至还在那里吸着烟,偶尔的他们会把视线投向江面——江面上停泊着两艘军舰,那两艘军舰的吨位不大,至多也就只有数百吨,不过只是两江的江湖巡防舰队的的两艘小炮舰罢了。对于这种毫无装甲防务的小炮舰,他们甚至并不怀疑,只需要用7英寸速射炮,一炮便能轰沉他,但,却没有人想要开炮,甚至即便是有军令下来,他们也不愿意开炮。
士兵们的心情阴郁,军官们的脸色同样也好不到那里去,与士兵们一样,军官们也是左一群右一堆的扎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
至于作为总台长的张仁亭,这会同样也是立于炮台边,他只是不停的吸着烟,军装的领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解开了,对于毕业于东北的永宗岛海军军官学校的他来说,仪容从来都是他最为看重之事,但现在,他的仪容却显得有些凌乱,焦虑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灼烤着,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如果他们继续向前航行的话,是不是应该开炮?
张仁亭不知道答案,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开炮,可,他却并不想开炮,因为他不想看到战火在中国大地上燃烧。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保卫国家,保卫国民,是抵御外辱!”
曾几何时,在永宗岛上接受炮术训练的他,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样话语,但是当他离开了东北海军之后,在他回到湖北,在同宗伯父的安置下来到田家湾炮台任职时,在最初的热情之后,他却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这个炮台所防范的敌人,实际上是自己人。
与东北海军的海防炮台用于保护港湾不同,田家湾炮台却是为了阻挡“敌人”自长江进入湖北,谁会是湖北的敌人呢?
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湖北成了全中国的敌人,至少在某种程度上。
“长官,如果……”
身旁参谋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仁亭打断了,他猛的将烟头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灭它。
“别胡思乱想,等武昌那边的决定吧……”
10月底,按道理来说,纵是江南,天气也早已转凉,甚至略带一些寒意。但是此时的湖广大地却弥漫着一股从未曾有过的焦燥,当周围的省份一个接一个的降下三角金龙旗,升起了日月旗的时候,人们心头的对战争的焦虑则变成焦燥。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整个湖北的气氛都显得有些诡异,几乎是从报纸上传出东北总督唐浩然登基称帝的新闻开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湖广总督衙门,似乎是在等着看那位张制台会怎么办。
而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们的好奇变成焦虑——北洋、两江、两广一个个地方衙门都先后通电拥戴新朝,这湖广之外的省份,一个接一个的易了帜,改了年号,纵是再愚笨的人也瞧了出来——天变了。
改朝换代了!
当事情到了寻常人都能看出来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家都知道了天下大势,什么是大下大势,不仅仅只是民心所向,更重要的是这天下的选择,既然全国的地方督抚们都已经拥戴了新朝,那您张制台便也就从了吧!
可偏偏这张制台还在那里死扛着,他死扛着不要紧,问题是别把大家伙往火坑带不是,就是这样的心理使然,以至于随着报纸上报道着的各地军队的调动,使得这武昌的气氛越发的焦虑起来。
而当那位新皇离开南京到达九江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联系着已经调派至那里的两江陆军,人们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一个词儿,就是……御驾亲征!
好嘛,这新皇上这是要杀鸡给猴看哪!
人们心底这般一寻思,但凡是稍有些资产的无不是纷纷逃离武昌,一时间这武昌通往各地的,尤其是上至重庆下至上海的船票,更是一票难求,至于汉口那边北上的火车票,同样也是一票难求,大家伙都试图用各自的方式逃避着这场兵祸。
有的人能走,可绝大多数人都走不掉,只能留在原地焦燥不安的算着日子,盘算着他们还有多长时间的太平日子,这屯米屯粮的更是屡见不奇,百姓的屯积更是让这武昌的粮价连翻跟头似的看着涨。
如此种种反常的举动,自然也在影响着总督府,以至于面对高涨的粮价,总督府不得不多次放粮平抑粮价,谁都清楚,若是再任由粮价涨上去,不等皇上的大军打过来,武昌城这边也就乱了。
“从湖南运来的六十万石粮食,转个眼的功夫,便卖完了,百姓们害怕……”
穿着一身陆军上将军装的张仁辅也许是全中国最年青的将军,8年前,在其出任陆军少将时,年不过25岁,自从8年前于东北返回湖北后,他一直是张之洞在军队中的“代言人”,同样也是“张家军”的实际首脑——湖广陆军参谋部参谋长。
于东北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张仁辅曾经在陆军参谋部任职半年,半年后挂着东北军上校的军衔回到的武昌,随后其就开始对初建不过两年的湖广陆军进行了整编,先是将镇整编为师,接着又设立参谋部,从而确立了参谋部对陆军的实际指挥权,当然这最高统帅依然是张之洞。
大刀阔斧的一番改革之后,这湖广新军倒也显出了几分气色来,在随后的几年间多次会操更是得到海内外的称赞,甚至就连同他的母校,也曾亲自派教官考察,最后给出颇高的评价。
当然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作为张家的二公子,张仁辅终于借着参谋部为张家控制了军队,掌握了军权,将湖广新军变成了“张家军”。而这也正是当初他的东席恩师离开武昌前的为张之洞做的打算。
虽说对于张之洞而言,这是好事。但在另一方面,也正因为张仁辅掌控着军队,才导致他同兄长张权之间的关系,日益趋于恶化,毕竟对于自视为“张家继承人”的张权来说,军权由二弟掌握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两人间的争执更是时有发生。
“那就再调一百万石,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能把粮食全都买空了!”
几乎是在张仁辅的话声一落,张权便直截了当的反驳起来,在过去的多年间,他一直插手着湖北洋禁烟、洋务等诸多事务,这督衙大多数事务都有他的影子,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更像是张之洞的接班人,至于张仁辅更多的像是个军人。
“调粮?从那里调?过去有公司往武昌运洋米,我们也能到上海买洋米,可现如今,长江已经被切断了,只能从湖南运米,自从上次从湖南调了六十万石粮食之后,长沙的粮价应声涨了一成,要是再调一百万石,湖南的粮价自然会跟着上涨,到时候怎么办?到时候还从那里运粮平抑湖南的粮价?等到粮价全都涨起来的时候,不用别人打过来,老百姓都能冲进衙门里来……”
与过去粮价难平不同,自打从沿江诸省纷纷建以船运局,内陆各省也修以铁路之后,这虽然偶有一地粮价因天灾暴涨之事,但官府或者粮商总能迅速筹集粮食“平抑粮价”,而这“平抑”更多是因于粮利,毕竟有时候,那是至少一倍的暴利。
旧时官府鲜少言利,但现在不同,十年来地方上大举洋务的事实,使得官府从“不言利”变成了“时时言利”,这调粮平抑粮价,更是官府时常运用之举,既能稳定民生,又能获取利润,何乐而不为。
可现在却碰到了问题——湖广正在遭到封锁,过去廉价的洋米一直都是官府平抑粮价的法宝,现在随着长江航道被切断,这洋米自然也就不能进入湖北。
张仁辅的话还没说完,张权的眉头便猛然一皱,厉声说道。
“暴民冲进衙门?那你的枪是干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不敢和唐浩然打倒也罢了,居然连同暴民也不敢!”
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张权可谓是一直心存不满,先前是因为其掌握着兵权,军中事务从不容他插手分毫,而现在,却是因为这十几万军队每年耗费军费近三千万元,可以说湖广收入的三成以上尽为军费,可结果前几日父亲问其是否有能力阻挡唐浩然时,他居然说什么。
“将士们不愿意打,自然打不过,若是执意非打不可,至多三日,三日后他会带头投降……”
他说这话时,难道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他是张家的人,张家的人焉能给那姓唐的牵马,向其称臣。
“大哥,我……”
大哥的指责让张仁辅的心思一沉,急声辩解道。
“如果我们真的向百姓开枪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非但校……”
因为习惯,就在他将要开口说出“校长”时,想到现在的情形还是改口说道。
“南京的朝廷会杀咱们,就是老百姓也不会放过张家!到那时,张家可真就遗臭万年了!”
“好一个臭万年,父亲,你瞧瞧老二……”
二弟的话让张权心底一恼,指着张仁辅冲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说道。
“去东北喝了两年的墨水,把家忘了不说,还指责你……”
“咣……”
轻轻的用杯盖碰一下杯身,张之洞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个儿子,他反倒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儿子们这般争执,纵是得了天下又当如何?再瞧着穿着一身军装的仁辅,他反倒是想起了史书里的李世民,若是得了天下,老二会不会成为李世民?纵是他不成为李世民,老大又岂会放过他?
“你们啊……”
长叹口气,张之洞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两个儿子,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道现在湖广上下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子然到九江了?”
“是的,父亲,已经到九江了,不过除贴身护兵之外,并无东北军精锐随行……”
张仁辅连忙回答道,尽管明知道打不过东北军,可他依然关注着校长的一举一动,在发现其没有命令东北军精锐随行时,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孩儿以为,唐浩然无意,无意派兵湖北,他之所以来九江,是为……”
“我知道,是为了我……”
话只说了一半,张之洞看着毕恭毕敬的二子,于心底长叹道,若是他在就好了……就在这个念头方动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家仆的话声。
“老爷,老爷,您,您有故友来访……”(未完待续。)
第329章 故友(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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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来访?”
会是谁?
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
几乎是从家仆的手中接过名函的瞬间,张之洞的双眼便是猛然一睁。
“快请!”
话未说完,张之洞人便从椅上站了起来。
“我亲自去迎……”
这边张之洞的话声未落,门外却是已经传来一阵笑声。
“既是故友,又何需如此客气!”
那熟悉的话声,只让张仁辅同样也是一阵惊喜。
“老师!”
待张之洞刚走到门边,便看到同样发须灰白的故友。
“仲子兄!”
“香涛兄!”
“你我二人,快十年未见了吧!”
确实已经快十年了,十年前,在着手将一些事情安排好之后,桑治平便离开了武昌,不过他并没有回老家洛阳,而是去了海南,之所以选择那里度晚年,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里一年四季天气和暖,青草长绿,鲜花长开,这着实令喜好花木的桑治平欢喜不已。
从此之后,他便朝朝暮暮与南海为伴。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只是一个随爱妾隐居于乡间的村间野夫,在那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平素在滨海山坡上放着东山羊的羊绾儿曾是湖广总督的布衣知己。
当然年过古稀的桑治平也常常会回忆往事,会回过头看一看过去的足迹。但此时他的心绪,跟眼前阳光照抚下的南海一样,平静而空阔。似乎他所有的情绪已被岁月长河洗涤得淡泊乎和,被无限时空消解于悄没声息之中。他有时会从心里发出讪笑:当年给肃顺做谋士,弄得偷鸡不着蚀把米,害得自己从此改名换姓;倘若肃顺成功了,又怎么样呢?也不过是肃顺或是皇上手里的一个工具而已。后来,给张之洞做幕僚,奔忙了十多年,说到头,还是白忙活了一场。进一步说,不给张之洞做幕僚,自己做一方督抚呢?当年“九督议政”时,张之洞确实曾有意委他为湖南巡抚,可又能如何呢?
湖北居于中原必战之地的困境和东北将来必定推翻朝廷的现实,让桑治平的头脑日渐清醒过来,即便做一方巡抚也将会一事无成!还不若过上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功名也罢,地位也罢,其实都是待价而沽罢了。它只是一种交换,犹如农夫以谷换布、商人以货易银一样。
淡漠了功名和地位,并不意味着淡漠情感和友谊。在过去的生命历程中,那些以情谊留在桑治乎脑中的人,在天风海雨冲刷下,尘埃去掉后他们的形象反而更加清晰了。排在第一的自然就是张之洞。那年身肩晋抚之命的张之洞亲赴古北口,礼聘他出山。古北口月夜,两人约法三章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这份别于世俗的道义相交,令他永生不能忘怀。
所以他也很想见见张之洞,向他谈谈别后十年间他的这些新的人生体会。不过因为与其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之遥,要见一面也真难啊!
而在月初,于报纸上看到唐浩然与沈阳登基称帝的新闻之后,一直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他便知道,这天下大动之时已经到了,京城朝廷、太后、皇上的死活他不关心,可他却放不下张之洞,因为他知道其一身傲骨,而唐浩然又出自于府中,万一他要是做了糊涂事,那可如何是好?
正因为了解张之洞,桑治平决定无论如何,都必须去湖北,去见一见张之洞得去。于是便决定启程。好在海南此时的海路早已开通,而且他的身体都还硬朗,一路坐船倒也不成问题。于是,他们从海口坐船到香港,再从香港换上北洋海运的海轮沿海岸北上,直抵上海,再由上海转乘江轮。沿途花去了整整二十三天的时间,待到一脚踏上码头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武昌城内的乱相,这是让心焦的他不曾梳洗一番,便直接来了总督府,好在虽已过十年,可府中许多老人仍在,倒也无人阻拦他,老仆更是直接引着他来了书房。
当日晚餐之后,张之洞笑着对桑治平说:
“仲子兄,我过去写的诗,你读过不少。你读过我填的词没有?”
无论是方才用餐,亦或是现在,两人都没有谈及任何时局之事,这会听其提到词桑治平想了想说:
“好像没见过。”
“你是没见过。”
张之洞点点头说道。
“我年轻时也常填词,进翰苑后,不再填了。前几年火车过河南安阳,想起不远处就是当年魏武帝初封魏公时定都的邺城,发起少年狂来,填了一阕《摸鱼儿》,你有兴趣到书房去看看吗?”
桑治平连声说道:
“那太好了,我要好好欣赏欣赏。”
二人一起来到书房,仆人掌灯上茶,坐定后,张之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条幅来。桑治平接过一看,果然上面写着《摸鱼儿?邺城怀古》。于是便轻轻诵道。
“控中原北方门户,袁曹旧日疆土。死胡敢啮生天子,衮衮都如呓语。谁足数,强道是慕容、拓跋如龙虎。战争辛苦,让倥偬追欢,无愁高纬消受闲歌舞。荒台下,立马苍茫吊古,一条漳水如故。银枪铁错销沉尽,春草连天风雨。堪激楚,可恨是英雄不共山川住。霸才无主,剩定韵才人,赋诗公子,想像留题处。”
“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桑治平不过只是刚一读完,张之洞便急着问,那情形就如同一位刚学填词的新手等待词坛名家的评判。
“岂止过得去,好得很!”
桑治平连声赞道。
“一口气从曹操到慕容氏、拓跋氏,再到高氏王朝,都数落了一遍。一条漳水如故。为这些邺城的匆匆过客作了总结。”
“仲子兄,你是真懂词。”
张之洞抚须笑道。
“你还看出点别的名堂吗?”
“有名堂!”桑治乎点了点手中的条幅。
“这一句“春草连天风雨”,是偷的温庭筠的‘邺城风雨连天草’。偷得好,一点作案的痕迹都没留下。”
“自古文人皆是贼,没有不偷别人的。”
张之洞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似乎已有好多年没这样痛快地笑过了。
“可恨是英雄不共山川住,。这一句恐怕是这阕《摸鱼儿》的词眼了,我没说错吧!”
“没说错。”张之洞收起了笑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东坡这一叹,将世上一切英雄都叹得心灰意冷了。仲子兄,不瞒你说,这两年我心里就常有这种叹恨,魏武、拓跋焘是何等的英雄盖世,都不能共山川而住,何况我张某人!唉,仲子兄,你来了,我才跟你说说;你不在,能与我说这种话的人都没有呀!”
桑治平已从这番话里感觉到张之洞的心绪,虽然没有深入交谈,他已看到彼此之间的相通之处。
“香涛兄,听你这么说,我说放心了!”
张之洞的话让桑治平终于长松了口气,他的这番话已经表明了心迹。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知道!”
张之洞点了点头,而后苦笑道。
“其实吧,从子然到九江,我就知道,他是在给老夫一个台阶!想来,当初老夫终究于他还是有愧啊!”
“可若非香涛兄,恐怕也无今日子然化龙之时!一饮一啄,怕这是早已注定之事了!”
老友的回答,让张之洞默默点头,确实,如果当年自己把他留于湖北,恐怕也没有今天这么多风云。
“谁曾想当年无意之举,却……哎!”
一声长叹之后,张之洞看着桑治平,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仲子兄,你那年为何要坚决地离开我,除开无意官场这件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见老友这般问自己,桑治平先是沉思片刻,而后方才说道:
“香涛,其实,今日之势,十年前既已注定,十年前天下无人能挡子然,纵是李鸿章,亦不过只是苦苦维持局面,若给子然十年之功,这天下谁又人能挡?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不能完全把握之事上,所以,我毅然决定泛舟五湖,归隐海隅。”
张之洞倒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当年桑治平在临走之前,曾帮他谋划了不少事物,像操练自强军,把自强军练成“张家军”,甚至还有收笼湖南之权等等,无不是出自桑治平之手,可以说,当年他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至于其它,完全就是听天由命了。
“仲子兄,你总比我看得更远一些!当年,你就看出了今天来!”
张之洞被自己的疑问。他有点后悔起来:这一问怎么问得如此之迟!当年他只看到了李鸿章,却忽视了唐浩然,他总认为唐浩然的基础薄弱,难成大事,可谁料想现在却……
“香涛,其实,我也没有看到今天!”
桑治平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哦?那……”
“十年前,我看到的是若是给唐浩然十年的时间,到时候其势将无人可挡,但是他毕竟还是年青,在声望上毕竟不能与合肥、香涛等人相比,所以,那时我却也觉得香涛你的搏上一搏的机会,但是……”
话声略微一顿,桑治平长叹道。
“可谁曾想到,子然他却兵行险着,用对俄一战搏取名声,经此一战,这天下声望可谓是尽归其身,即便是我身处天南偏处,却也能听得乡民言道着打败洋人,开疆拓土无数的唐大帅,声望、兵威自然也就成就了他的气运。”
桑治平的话让张之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国人看似不好军功,可这般于国之功下,这人心焉能不归子然?
“仲子兄,咱们在一起合作了十多年,也办了许多实事。你认为这些事,能对国家和老百姓有多大的实效吗?”
多年来,总有人指责湖北借禁烟敛财,而湖北确实也是如此,想到当年唐子然离开湖北时的警言,给张之洞的心灵造成很大的阴影。他从来都认为自己办的全是有利国计民生的实事,是国家和百姓的功臣。但过去十年间,两湖食烟者越来越多的事实,使他开始反省起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敢那样自信了。
“你这些年来办事不易!”
桑治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所问,把话题错开去。
“你这话是真的知心之言。”
张之洞忍不住感叹道,
“这几年,我曾经把外放晋抚以来这些年间所作所为,作了细细的回顾,发现除开在太原期间还略有点闲暇外,在广州,在武昌这近二十年里竟无一刻安宁,不只是忙,更是累,形累尚次之,心累更令人痛苦,几乎有每日都在荆天棘地间行走似的感觉。”
“是啊!”
桑治平浅浅一笑。
“我是陪着你在荆棘中走了十余年。”
“你走后的这么多年更不好过了。”
“我知道,在报上倒也时常能够看到。”
桑治平同情地望着老友。
“外人看你轰轰烈烈办大事,我知你其实是孤独的。你的许多良苦用心不为人所理解。你耗尽心血在拚搏,你做的许多事,都是别人不能做不想做,或者说不敢做的事。可以说,若是没有你,又焉有今日湖北湖南之盛?”
这几句话说得张之洞身上的血热了起来。多少年来,他从来没有听到如此贴心知己的话。可终了他还是摇摇头说道。
“可,终究还是不如子然啊!”
是啊,终究还是不如子然,想着东北十年间的巨变,再联系到这些年两湖地区的变化,张之洞摇了摇头,长叹道。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两湖终究还是没有离开子然当初所献之策,若无当年子然所献之策恐怕……”
桑治平点了点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张之洞宽慰道。
“子然之才,非你我所能及,论学问,他不如你,可是论给这经世之道,我等却远不如他,想来,今日之中国能出这样的人物,也是国之幸事了……”
“罢了罢了……”
沉思良久之后,张之洞脸上现出难得的一丝笑容。
“我们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仲子,你说,子然会如何待我?”(未完待续。)
第330章 中游(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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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北临长江,西门南门乃是通往湘粤大道的出口。东北一带乃码头所在地,货物集散,人员游动,场景喧腾杂乱,是脚夫、流氓、乞丐的麇集之处。武昌的商业繁华区在城南。这里店铺林立,百货充斥,街巷交错,人口稠密,配合商务活动而起的酒楼、记院、戏园子随处可见。尽管三楚大地到处都是饥饿、贫困,但武昌连同对岸的汉口、汉阳城里,却又是畸形的繁华,银号金铺里尽皆肥马轻裘之辈,酒楼记院中多醉生梦死之徒。
不过现在,这武昌却不见了那么多的醉生梦死之徒,时局的紧张影响到每一个人,在最近一段时间,那报纸总是三天两头的吓着大家,什么朝廷十数万大军已经抵达南阳,什么大军于九江云集,什么川军集结重庆,这报纸新闻上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大有一朝发兵,踏平两湖之事,而在湖南地方,更有隐隐出现不稳——许多地方人士纷纷呼吁湖广不能为一人之野心,而令数千万湖广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甚至报纸上还总会刊出一些消息,
总之,似乎这天真的要变。
天变之前心先变,而心变之时,各种事务都在变,像是湖北的米价,便是一日数变,这“早晚市价皆不同”的米价牌,更是直接影响到许多人的生活,此时,这一日高过一日的米价,往年里闹水灾,米价也不过每石四千余文,现在居然飙升到六七千文,且现在正值新米上市,这价腾涨至今,更是让这城中的百姓哀声怨道。
至于那报纸上,更为民请命似的请求官府平抑粮价,可官府的平抑似乎没有任何效果,每一次官府好不容易弄来些米,不过是刚一投入市场既被抢购一空——似乎有人在抢购米粮,在跟官认对着干。
若是换成平常,没准官府早就出动警察查探了,可现如今这人心纷乱,就是警察也感觉到天变前的风云了,自然的也就没有人再顾及那些“劣绅”的“囤积居奇”了。
“老爷,这米价,今个又涨了五百文,咱们是放还是?”
武昌城中的赵府书房内,几名掌柜恭站在那里,他们面前的这位老爷,可不就是曾有着“湖广总督张之洞,一品夫人赵凤昌”的赵凤昌。这虽然是一句戏语,但是足以看出赵凤昌对张之洞的重要性,对湖北新政的重要性。但是毕竟政坛黑暗,政敌多次攻讦,张之洞无奈最终只能罢黜赵凤昌,自此以后赵凤昌也就脱离了官府,退出了政坛。退出后的赵凤昌带着张氏的关系虽是布衣但是却一直活跃在沪上,其所居住的地方成为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不仅收集情报及内外信息,更是一个中转站,派往海外留学者的办事处。而赵凤昌本人则凭借其能力建立了广泛的中外人脉,其影响也越来越壮大,在沪上充当联络人的角色,于各方势力中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
不过现如今,这局势紧张之时,他却离开上海,重新回到了武昌,在许多人看来,这是赵凤昌“忠诚”的表现,毕竟此时,上海已经随两江一周拥戴新朝了。可谁也不曾想到的是,也就是这赵凤昌一手策动了湖北米价的高涨。
“不行,继续收,告诉他们,把米价推高到八千文……”
在掌柜们应声离开后,赵凤昌用毛笔在纸上书写着三字“唐子然”,想着当年其在船上的落魄,谁又能想到,现在他竟然会成为一国之君?
而他赵凤昌。
“子然啊,这次老兄我可是把这湖广几千万百姓的民心送给你了!”
什么是投名状,对袁世凯来说,他可以用满人的脑袋去做投名状,他可以杀尽杭州满城上下在册兵丁,以为投名,可对赵凤昌这位几乎等于张之洞“情报总管”的文人来说,他的投名状又是什么?
自然是要帮朝廷瓦解湖北的统治基础,能否为新朝之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乏聪明人,而赵凤昌正是那万千聪明人中的一员。
“等涨到八千文的时候,也就只差一件事了……”
又一次,赵凤昌拿起了桌上早已写就的稿子,对门外的亲仆说道。
“赵伊,你去把这个稿子给《湖广时报》送去……”
待一切吩咐妥当之后,赵凤昌的唇角一扬,得意之余他却又想到了香帅,心思不由的一沉,暗自思量道。
“香帅,对不住了……”
在改朝换代的时候,必须要做出合适的选择,就像赵凤昌一样,虽说这些年他受益于张氏,可在这个时候,当看到形势越发有利于东北的时候,他便已经私下里同东北方面进行了接触,以为“报效”。
第二天,尽管在报纸上刊出了“米价暴涨千文”的新闻同时,一篇新闻却是震惊了整个武昌,甚至整个湖北
“……其今时只为一人之野心,以至湖广米价腾涌,日甚一日,而贫民遂有乏食之惨矣——由此承平之时,百姓几陷蔬糠既竭,继以草木,面麻根、蕨根、棕梧及其它诸树皮为食之困……吾思之他日灾荒之时,饥黎鬻妻卖子流离死亡者多,其状惨不忍睹,试问府中诸大人,如何忍得我湖广百姓为一人之私,而陷如此之惨境……”
《湖广时报》上的毫不客气的指责,让整个武昌几乎为之一静,人们言道着报纸的大胆之余,在整个总督府在恼怒之余却是忧心忡忡,甚至就连张之洞与幕僚们议事时,也只是商议着如何平抑粮价,而不是查封报纸——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作为客人的桑治平自然也听着了风声,待幕僚们都散去后,便依如往日一般,去了张之洞的书房。只见张之洞靠在椅上,神色疲惫。
“仲子,这又是一着杀棋啊……”
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桑治平一眼,他没有喝茶,只是问道:
“仲子,你说子然接下来会怎么办?”
不用太多的考虑,张之洞也能隐隐看到湖北米价腾涨背后的“阴谋”,定是与唐子然脱不开关系,或许别人不了解他,但张之洞却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学生。
战争,对于他而言,从来不是第一选择。甚至可以说是最迫不得已的选择,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此事定是唐子然策划。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桑治平引用了着孙子兵法。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子然这些年,越来越善于此道了!”
这一声感叹,实际上是是认同了张之洞的猜测,桑治平同样也看到了其中隐藏的阴谋,以及人为操纵的影子,若非人为操纵,这武昌的粮价又岂会一日数涨。
“既然香涛已知此事为人所操纵,那为何不……”
“不加以制止吗?”
摇了摇头,张之洞感叹道:
“不是不加以制止,而是不能……”
这一声长叹后,张之洞继续说道。
“这天下聪明人何其之多,李鸿章、刘坤一,当年与老夫齐名之人,无不是具有大智之人,至于其它有着小聪明之人,那更是有如过江之鲫一般,数不胜数,即便是拿下了其中数人,又能如何?那只会让更多人投身其中,以此为投名状,进而谋以进身,再则……”
话声略微一沉,张之洞颇是为无奈的说道。
“即便是现在,老夫想办此事,他人又岂会彻查?没准啊……”
张之洞的话没有说完,而桑治平却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没准此事那些人便参与其中,毕竟这天下的聪明人太多了。
“仲子,你说,子然的耐性还有多久?”
手一点报纸,张之洞已经隐隐猜出了,这报上的文章怕就是子然的集结号了……
“很好!”
身处九江湖口的唐浩然置身于客轮上,听着身后的汇报时,只是静静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将视线投向了为客轮护航的“江西”号炮艇。
与东北海军发展远洋海军不同,两江总督府在过去十年间,也曾发展出一只颇具规模的江巡舰队,而两江级就是其舰队主力,作为两江级二号舰的“江西”号在内河炮舰中性能非常不错,它长54米,宽3米,就它的排水量来说已经是比较宽大了,可以有效容纳更多的武器。
武器上,咸宁号算是很强大,主炮为1门江南制造局产的120毫米火炮。这种主炮也是东北海军驱逐舰的主炮,一般长江的炮舰不能携带更大的火炮,这个就是极限。该炮射程高达15000米,射速7发/分钟。而主炮稍后的位置上,是从东北购进的1门75毫米火炮。该炮和120毫米主炮一样,射速高达20发/分。军舰尾部还有另1门76毫米尾炮。
这样全军舰有120毫米火炮1门,75毫米火炮2门。除此以外,船两舷还有哈乞开斯57毫米机关炮2门,另外还有1门20毫米机关炮和多挺机枪!
这种武器配备非常强大,远超过了其400吨排水量应该有的武器。因为东北海军的1200吨的驱逐舰舰,也只有不过2门120毫米主炮。
而两江级炮舰这么搞,主要是为了同民军抗衡——在过去的多年间,其曾一次又一次深入鄱阳湖,用其强大的火力阻挡了革命民军的扩充。这甚至是两江江巡舰队得到迅速发展的原因——为了剿匪。
而相应的,随着江巡舰队的壮大,使得两江境内的江匪、湖匪也趋于消亡——在打击民军的同时,他们对于江匪、湖匪同样也是加以清剿,以免其沦为民军所用,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而现在,这支在“剿匪”过去中,可谓是战功赫赫的江巡舰队,却已经调转枪口,转向了曾经的盟友——湖广。
也正是因为江巡舰队建立的多道封锁线,使得现在大米等物资无法进攻湖北,从而导致了湖北市场的混乱,现在,封锁已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湖北的经济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非但武昌的粮价爆涨,现在于武昌的码头上更是存放着堆积如山的煤炭——湖南的煤亦无法像过去一样运往沿江各地销售,尤其是上海等地,至于大冶钢铁厂也几近停产——用于炼焦的淮南煤,因为封锁而无法运往大冶,总之一句话,经济上的封锁,正在一点点的瓦解着湖北的经济。
“这件事办的很好!”
极为难得的,唐浩然对李幕臣的行动加以称赞,他之所以会欣赏这次行动,正是因为这种行动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甚至不需要一枪一弹,就能瓦解湖北的抵抗,令张之洞放弃抵抗。
“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下一步,局里准备在湖广券做些文章!”
湖广券是湖广银行发行的钞票,如果说在过去的十年间,最大的变革是什么,就是各地为拓宽财源除了发行铜元之外,更是发行银两券、银元券,而现在湖北地界上流通最为广泛的就是湖广银行发行的湖广券。
“陛下,现在湖广方面,因为谣言繁兴,以到人心摇动,金融一直处于波动,湖广券虽未大跌,可抢兑之风时现,在面对抢兑的时候,如果湖广银行拿不出足够的现银……”
“那么湖广银行的信用也就破产了,到时候其币值必定大为下跌,没了银钱,湖广那边也就不足为凭了!更重要的是人心!”
人心要是散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只要人心一散,纵是张之洞的威望再高也无法收拾湖广的局面,而对于唐浩然而言,到时候他所需要只是静待着张之洞上书拥戴。
“嗯,”
略点下头,唐浩然并没有反对这个计划,尽管明知道这不知将造成多少百姓倾家荡产,但对于他来说,他非常清楚一点,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利益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至于寻常百姓,他们总需要为改朝换代承受一些代价。
“就这么办吧!朕今天就要去牯岭了,这武昌之事,就全交给你们了……”
提及牯岭时,唐浩然的唇角略微一扬,相比武昌,牯岭之会,恐怕才是其中的一次盛会……(未完待续。)
第331章 牯岭风云(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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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886年的冬天,用当时的说法,便是伪光绪十二年。
那个改变庐山历史的人——英国基督教美以美会的教士李德立——就在这样的岁月里,顶着朔风上山来了。这个年轻得只有22岁的传教士此时来到中国还不到一年。
长江沿岸城市上海、南京、九江以及武汉三镇,每到夏季,都是堪称火炉。居住在此的洋人们忍受不了如此炎热,便纷然找寻阴凉之地。
就在那个朔风横吹的冬日,于山下购地失败的他发现了地势平坦、林木茂盛的牯牛岭东谷即长冲一带。欣喜万分的李德立在瞬间便能意识到,这里是最适宜避暑的地方,在这里建造别墅将是人间天堂。
李德立当即与地方官厅交涉购地事宜。随后既通过蒙骗、行贿等手段,将长冲这一片风景绝佳之地弄到了手。长冲为牯牛岭之东谷,得到租地的李德立结合汉名和英意,将之英译为:kuling,取colling即清凉之意。牯牛岭便被人叫作了“牯岭”。
不过,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但对于亚洲最负盛名的牯岭而言,这只是一个开始,至于李德立也仅只是做了嫁衣而已!”
《牯岭皇家夏宫记事》
夏日的牯岭长冲,温度极为怡人,可谓是凉爽非常,在过去的八年间,这片曾经的山间谷地早已经发展成为长江沿岸最负盛名的避暑胜地,每年夏天,从长江流域各省来山上避暑的人多近千余人。
当然,这一切与,与李德立没有任何关系,16年前,通过诱骗行贿等方式获得这片土地后,开始全面行动,建造他理想中的乐园。但随后又与当地百姓发生冲突,官方迫于民间压力,追找李德立索要契约。对于已经到了嘴的肥肉,李德立当然不肯吐出。这桩公案一闹便近十年,所谓的开发出随之中止。
直到六年前,因租地一事多年不得进展加之种种压力,李德立最终只得将长冲合同转让给北洋公司,随后北洋公司既成立了牯岭公司,这一有着东北官方色彩的企业介入后,成功解决租地问题,随后北洋公司便开始大举土木于此兴建别墅。
在牯岭公司成立后,其随即打通了庐山与九江之间的第一条公路,闭塞的庐山从此敞开了一扇大门;他们顺着山势以石径铺就社区内的各条通道,形成道路网络;沿着长冲河呈轴线自然展开西洋式的自然园林,开辟步行路线;在平坦的河滩上种植大量的草坪和树林,让人们居住在风景之中;有章有法地修建了路灯,让山上的夜晚灯火通明;最重要的,他们编号的土地,也就是7亩的面积上,只盖一幢别墅,建筑密度控制在15%以下;最最重要的是,所有别墅不必统一式样。正因如此,这个地方就成了长江沿岸地区美丽的花园,这里的别墅也成为了世界建筑博物馆。
不过,相比于夏日里牯岭的热闹,十月底的牯岭却显得有些冷清——许多于此避暑的公司职员已经纷纷离开此地,前往沿江各地的工厂、矿场以及其它企业学校之中,不过虽是冷清,那座五年前开始建造的借鉴了西洋宫殿风格的“俱乐部”内,却显得极为热闹,此时,这栋堪称奢华的宫殿及其附属的两千余亩土地,已经在十数天前,悄无声息的从牯岭公司转让给了皇室,成为了皇家的未来消夏之地。
不过,对于其中的客人们来说,曾多次于此牯岭避暑的客人们来说,依然沉浸于宫殿式建筑的奢华之中,这座宫殿是刚刚建成的,也是第一次向外人展现其风采,甚至作为客人,他们并不清楚,这座宫殿已经不再是“牯岭俱乐部”,而是中国皇室的夏宫。
“陛下,现在我相信,至少在五年前,您就已经算到了今天的一切!”
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朱尔典这位早在朝鲜便与唐浩然结识的驻华公使,语气中全是赞叹之意。尽管在他给伦敦的电报中宣称,中国的统一是偶然的,是战争中不可预料的偶然性之一,但现在,在获知这座宫殿已经成为皇家的夏宫之后,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评价也许太早了。
“不!”
摇摇头,唐浩然看着朱尔典展颜一笑。
“十年前,早在十年前,我就看到了统一的必然,至于牯岭,相信我,这只是企业的意外之物。”
当年而北洋公司之所以会购买牯岭原因非常简单,当时的关内,各种疾病尤其是疟疾盛行,每到夏天,蚊虫尤其厉害,传染病四下泛滥,而北洋公司于关内经济投资以及合作,却使得他们向关内派出了数以千计的技术人员以及专家、学者。为了他们安全,天气一热,他们就要到凉爽地方去以躲开暑季的瘟疫。对华中地区和长江沿岸的技术人员、专家学者而言,庐山当然是一个最佳的去处。
而现在,对于身为皇帝的唐浩然来说,在习惯了大连夏日的凉爽之后,他自然无意于夏天时呆在南京的火炉之中,借鉴历史上的经验,庐山自然是最好的去处,更何况,北洋公司本就是他自己的公司,这次转移只是左右手之间的转移罢了。
“陛下,恭敬你,即将完成中国的统一,我听说,福建已经决定拥戴您为皇帝了,这意味着,除了张之洞统治的湖北以及湖南,您已经统一的全中国!”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们就会公开通电!”
点点头,唐浩然并没有否认福建的变化,当然自己同样也给了旗人一个承诺——不杀一个旗人,但是所有人都将流放至他地,至于是什么地方?可能会是新疆,也可能会是西伯利亚,总之,有太多的可能。但绝对不会将他们留在关内。
“那么陛下,你准备解决张之洞的问题?”
因为英国的在华利益大都集中在长江流域,因而英国对未来长江流域的和平与否可以说是极为关切,当然,这也是伦敦的要求。
“公使先生,我想,现在,两湖的问题,并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我们甚至不需要在那里浪费时间……”
话声稍稍一顿,唐浩然盯着朱尔典用严肃且认识的语气说道。
“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讨论未来的英国应该持以什么样的立场与中国打交道,是友好且平等的盟邦,亦或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视角俯视着中国!”
这位皇帝陛下的话,让朱尔典先是一愣,随即他便明白了其的话中所指,确实,外交交往中,英国是把中国放在次等的地位,一个最起码的不公平就是英国其它国家派驻的是全权大使,而向中国派出的却是全权公使,这一明显的不公正,显然是现在中华帝国所不能接受的,而无论如何,经历了击败俄国的战争之后,中国是绝不可能甘心在外交位次中的地位甚至逊于南美国家的现实,这使得他们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自以为理会了唐浩然意思是的朱尔典随之挺了下胸膛,用一种略带着大英帝国式的傲慢的语气说道。
“陛下,我想,就目前的外交等级而言,公使级无疑并不符合中国的实际地位,现在中国冉冉升起的国际地位,是有目共睹的,我将会在近期向伦敦提请将公使级外交关系升至大使级外交关系,陛下!”
对于朱尔典本人来说,外交级别的提升同样也是有益的,这不仅意味着他的收入的增加,同样也意味着在外交界地位的晋升,加之时机成熟他并不介意促成此事。但是当他坐在那里,试图等待来自己唐浩然的感激涕零时,但他却出人意料的发现,对方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他显然误解了唐浩然话里的意思,对于唐浩然来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虚名”,如果是满清的话,他们或许会为外交级别的提升而倍觉兴奋,但是对于他来说,他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公使升级大使”,相比于“虚名”,他更在意的是实际上的利益。
“我的朋友……”
身份微微前倾,唐浩然的双目微微收敛,用较为低沉的话声说道。
“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了解我的,相比于的虚幻的事务,我更在意的是实际上的利益,看你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尽管眼前的这位陛下面上带着笑容,但是朱尔典还是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不满,因为他并没有用“朕”自称,甚至所谓的“朋友”,也只是一种中国式的客气,对于中国的皇帝而言,他们从来都没有朋友,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注意一个现实——他是在成为皇帝之后才没有的朋友,这同样也意味着一种可能——对过去的改变,中华帝国极有可能会重新考虑自己的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朱尔典立即感受到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惊骇,如果说在战前,他或许不会生出现在的这种情绪,但是在这种战争之后,惊骇于中国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他不得不正视这一方面的威胁。于是立即在脑海中思索着先前这位皇帝的话语。
“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讨论未来的英国应该持以什么样的立场与中国打交道,是友好且平等的盟邦,亦或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视角俯视着中国!”
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朱尔典来说,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明白对方话中的真正含意。实际上,并不是说他不懂,不明白,而是因为不列颠式的骄傲使得他忽视了很多问题,甚至对于他而言,从“大清帝国”到“中华帝国”不过只是一个名称上的变化,尽管他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过去,东北与关内也是截然不同的,但惯性的思绪,却使得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很多问题,就像现在,他便忽视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忽视了唐浩然口中的平等,甚至忽视了其话语中的“盟友”两字,毕竟“盟友”的前提就是平等,可不列颠式的骄傲却使得他忽视了这一实际性的问题,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这一问题。
而唐浩然也并没有提醒他,因为他非常清楚,对于那些帝国主义者来说,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不列颠的利益,对于他们而言,中国的利益从来都是可以牺牲的,在战前,东北需要英国的帮助与支持,而现在,为了将来的计划,是时候甩开这根拐杖了。
事实上,已经到了不得不甩开这根拐杖的时候了,因为对于英国而言,中国实在太大,即便是直到现在,伦敦都不主张支持中国对菲律宾以及日本的扩张,在他们看来,相比于中国构建一条起自夏威夷太平洋防御纵深体系是次要的,他们看重的仅仅只是不能让中国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至于中国……谁又会在意呢?
“陛下,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认真的考虑过我们的利益!”
在朱尔典走后,随同其一起前来觐见的唐绍仪用一种近乎恼怒口吻说道,难怪他会如此的生气,因为从朱尔典那不列颠式的骄傲中,他看到了白种人对黄种人那种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少川,不用那么生气,毕竟我们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英国的利益!”
为什么要去考虑英国的利益呢?
“国与国之间交往的本质是什么呢?就是利益,我们当初与英国的合作是基于利益,而现在与英国在未来的决裂,同样也是基于利益,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并不仅仅只是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同时还需要考虑到另一个问题,就是在国际事务中,如何利用国与国之间的分歧去争取尽快可能多的利益,就像之前我们利用英俄矛盾一样,现在我想,是时候调整我们的外交政策了!”
此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浩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句话实际上已经决定的未来,对于身为皇帝的他而言,他所需要考虑到的仅仅只是中国的利益,如何令中国的利益最大化!(未完待续。)
第332章 君与臣(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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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在航路断绝近二十日后,一艘五千六百余吨的商船缓缓靠近了武昌码头,与其它船只不同的是,这艘船上飘扬着“日月旗”。
就在这艘“和华”号商船靠港的时候,岸上的报社记者们纷纷鼓起掌来,他们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当然也带着些许的骄傲,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他们促成的。
昨天,当报纸记者们用严厉的言辞抨击湖广总督无法抑制高涨的粮价时,并宣称湖北百姓已经无力购粮而陷入饥饿之后,不过只是几个小时,身处九江牯岭的皇帝获知此事之后,立即责成两江总督府放开封锁线,特准运粮船通过封锁线,非但如此,同时还下旨要求帮助湖北平抑粮价,而这艘和华号上装载的大米,既是来自两江。
“皇上终归是记得咱们百姓的!”
面对来自皇上的关心,百姓们自然是怀揣着最美好的期望。甚至就是这些记者们,也忽视了一个事实——如果没有皇帝的许可,两江不会实施严密的封锁,现在皇帝表现出来的对百姓们的关切,不过只是一出戏罢了。
但,没有任何人会在意这些,在几乎每一个人看来,这不过只是张之洞“负隅顽抗”所倒致的必然。而皇帝上的适时介入却挽救了不知多少湖北的平民。
现在,百姓们似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一日数变的米价,突然降了下来,虽说没有降到最初,可是总归是跌了下来,加之放出的平价大米,这武昌的“粮荒”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按道理来说,这粮价下来了,张之洞应该很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所有的骂名全都落在他的肩膀上。
“哎!”
喟然长叹一声,张之洞看着身边桑治平,面上展出一丝苦色。
“子然啊,”
或许别人不能体谅张之洞此时的无奈,但桑治平又岂会不能体谅。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桑治平借用孙子兵法的这一番点评,换来的却是张之洞苦笑。
“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老夫观子然,其实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无外兵士训练精悍,炮火犀利,其用兵全不施以奇谋,而全凭蛮力,有如涛天之水一路狂奔,除非你力比其强,否则必败,可他在关内用的这些招术……”
感叹着,张之洞最后却摇头说道。
“却是让你我有苦说不出啊!”
可不是嘛,就像现在,别的不说,单就是米价上涨之事,策动涨价是他,而现在平抑粮价的也还是他,最终,所有的埋怨全都落在了他张之洞的身上,这如何能不让他气恼,
“香涛,其实,又何苦如此呢?”
桑治平委婉的劝了一声。
“何苦……”
闭上眼睛喟然长叹一声,张之洞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桑治平说道。
“仲子,也许我也要和你一样归隐山林了!”
总督大人归顺新朝了!
11月1日的清晨,这个消息先是通过一些消息灵通之人的口中传出,但是还未得到证实,而随后,当人们看到的“日月旗”从总督府和城墙上升起的时候,那些先前还曾为战争担心不已的人们才意识到这不是谣言,总督大人真的归顺“新朝”了。
战争不会再爆发了!
只是看着那日月旗,不论是否会对那面旗生出归属感,对中华朝有归属感,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并不重要,他们再也无须考虑战争的威胁,无须遭受战火的伤害,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他们当真是“宁为太平犬”。
而对于许多湖广总督府门下的官员们来说,他们同样也长松了一口气,似乎他们再也不用像先前那般处于感恩与现实的纠结之中,尽管他们知道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们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感恩与负罪的责难,着实让他们为难不已。
但是,现在,再也不用为这个问题为难了,因为总督大人归顺新朝了。
上午在通电之后,到了下午近傍晚的时候,从九江驶来的几艘商船,船上的乘客是穿着黑色军装的士兵,这些来自异地的军人,让人们相信了一个事实,湖北的天变了!
站在湖广总督府签押房内,此时的张之洞却是一副五味杂陈之感,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在这签押房里了,署理湖广十余年,习着文忠公当年将湖北建国中之国的历史,将湖北变成自己的国中之国,而今天一生观人用人,唯独在唐浩然的身上,张之洞走了眼,想着连李鸿章都走眼,张之洞到也没什么怨。
两天前,他收到唐浩然托人送来的一封信,一封他等了二十五天的信,自从那天和桑治平长谈之后,就一直等着的一封信。
实际上,张之洞非常清楚,凭湖广之力绝不可能阻挡唐浩然的大军,实际上,从几个月前,全中国就再已经没任何人可能阻挡他,手里握有两百多万用新锐洋枪洋炮武装起来的强悍东北军,正所谓“羽翮已就,横绝四海”,从他的军队击败俄国海陆军的那天起,君临天下的非他莫属了。
张之洞知道这位昔日于自己幕府中充当幕僚的“半个学生”,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了,十几年的宦海已经他磨砺成为真正的强者,现在他已经是位极人君!
想来,还有什么可恼之处呢?
他用了十几年时间,就成就了这一番事业,这不正是说明,自己才学不其他吗?既是如此,那又有何心恼之处?
就在张之洞的心底,依稀还有那么些许不甘的时候,他同样也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这种不甘从内心中驱离出去,这种想法是危险的,甚至可能危害到张家。
“陛下驾到!”
随着签押房门外传声,面带喜色的唐浩然大步走进了这湖广总督府的签押房,这是阔别十几后,他又一次来到这熟悉的地方,只不过身份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为了能够引起张之洞的重视,而现在,他来到这里却是作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罪臣张之洞见过陛下!”
转过身来的张之洞脸上带着惊色,待看清来的就是唐浩然后,他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他怎么来了?
几乎是习惯性的,张之洞连忙跪拜下去。
在行着九叩大礼时,他的心里依然难以平静,唐浩然来了!他来武昌了!怎么之前连个消息都不知道?就是那先遣团的团长进城拜访自己时,也未曾提到此事。
“香帅,如此大礼,朕又岂能当得起。”
虽说语气仍然是已往一样的谦恭,但唐浩然却是未有阻止张之洞行礼的心思,而是在其跪下之后,方才伸手将其扶起来,有时候,这个跪总归还是需要的,就像现在,唐浩然需要这一跪,需要张之洞用跪来表示臣服。
唐浩然的反应和回礼在张之洞的意料之中,现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人了,而是中华新朝之君,过往如何早已抛开不计,当了几十年的臣子张之洞,自然知道何是臣子的本份。
“臣不知陛下竟然亲临武昌,未能前去迎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这话不过也就是一说,可这却是人臣的本份,张之洞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谨守这一本份。
“香帅能毅然易帜,自为中华之功臣,再则香帅他日于朕还有半师之情,于情于理朕都应前来拜见香帅!”
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唐浩然语中带着些喜意,张之洞行事实际上一直在他的意料之中,在平抑了湖北的粮价之后,面对人心涣散的现实,两天前自己写出了那么一封信,而送出那封信不是别人,正是于陆军大学进修的湖北籍将校,信中谈的是旧情,而信外的将校却是在提醒张之洞一个事实,他有能力瓦解湖广陆军。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的太透,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换在这里同样如此,张之洞需要面子,那就把面子给他足,毕竟当年也曾是天下第二人嘛。
“陛下,原本的罪臣想待湖北诸事安排妥当后,即赴南京,亲自向陛下请罪,未想到陛下竟然亲往武昌,罪臣实是惶恐至极。”
恭站在那里,完全把自己摆到“罪臣”位置上的张之洞心底却是一阵苦笑着,同样也是无可奈何。在他看来,唐浩然之所以来武昌,恐怕是想“接”自己去南京。换句话来说,自己“归顺”的太晚了,这湖北是万万容不得他的。
难道他就忘了,他是怎么一点点的把自己在湖北建起的声望瓦解掉的吗?
“香帅素为天下所景仰,实是南京帝国政府初定,朕欲以香帅为朝中砥柱。如此一来天下人心方可安定。”
唐浩然说着,态度是诚恳的,甚至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他需要借张之洞的声望去让旧时代的人们相信,新朝不会完全抛弃他们,从而让他们与新朝一心,而不至于离心离德,新朝需要时间去适应,去变革,而于此同时,需要有人去稳定民心。
而张之洞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并不担心张之洞,因为他知道,张之洞好什么?他好的是名!
“罪臣不过是一老朽尔,实是不堪大任……”
目视着唐浩然,他的这种恭维却是让张之洞稍舒服了一些,右手已习惯地抬起来,在胡须上来回梳理着,似乎新君的倚重,多少让他找回了一些感觉来。
“罪臣原本打算上折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归隐山林,这一切不过只是迫不得已的退策罢了。
“香帅。”
唐浩然神态语气中稍带着些不容质疑的味道。
“朝廷对你依畀甚大,外务、军机都是极重要的职位,决不在湖督之下。中枢号令天下,做好了,对国家的贡献,要远胜一省督抚,再则,新朝百废待兴,正需香帅这样经验丰富之人,居中持舵,你历仕两朝,德高望重,从武昌调到京师,自是人心所望,朝野所归。做了大学士、军机大臣后,现在正是以中枢号令天下之时,为国家所做的贡献要远过湖广两省。还请香帅以国家为重。”
这几句话使张之洞感到欣慰。是的,自己的选择是不错的,唐浩然虽然未曾受过国学教化,但却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也许眼下这个千年未见之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或许,这也是其成事的原因。
“陛下,臣跟你说句真心话,你千万不要误会。”
安详地望着英俊中带着浓浓自信的陛下,张之洞平静地说。
“不知香帅有何赐教?”
唐浩然面上露出些微笑,心想着难不成又像那些老朽一样和自己谈什么善待满清皇族,他们要还什么个人恩意,却总是想扯着什么“仁义”。对于那种老朽,自己从来都是估且听之,与此同时,并不妨碍自己下令把那些人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现在打下了西伯利亚,不流放那些人去西伯利亚“祖地”挖矿,流放什么人去?毕竟西伯利亚的开发是需要劳动力的,有几十万俘虏不用,用什么人?
不过,唐浩然显然误会了张之洞,实际上对于张之洞来说,固然,若非爱新觉罗家既无他张之洞,可他却非常清楚,却在如此,他才越需要划清界限,即便是不需要袁世凯那样的投名状,他亦会对满清持以从严处治的态度,这只是为了自身,为了让陛下相信,他绝对不会留恋旧朝。
此时,张之洞所关心的问题,恰恰暴露了他的心中所想。
“陛下,这世人皆知,俄国暴乱,我数百万大军云集北疆,不知陛下是否准备借兵与俄人平息俄国之乱?”
张之洞的眼光分明昏花多了,但在唐浩然的眼里,这昏花的眼光背后依然埋藏着昔曰的犀利、精明!
张之洞的话,让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跳,他倒是没有隐瞒。
“兵自然是要借,不知以香帅看来,若是借兵的话,我们当索以何等之利!”
端起茶杯,张之洞轻轻地呷了一口,郑重地说道。
“喉头之肉断不可弃!”(未完待续。)
第333章 德意志(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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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别的民族去分割大陆和海洋,而我们德国满足于蓝色的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
作为德意志帝国的第四任总理伯恩哈德?冯?皮洛夫所禀持的外交政策同俾斯麦时代的谨慎不同,在更多的时候他的外交政策是冒险而且激进的,实际上,这正好契和那位皇帝陛下的性格,相比于他的父亲,威廉二世皇帝同样是冒险与激进的,他羡慕着英国所拥有的庞大的舰队以及殖民地,同样也羡慕其所拥有的国际影响力。
也正因如此,在威廉二世的主导下俾斯麦时代的谨慎被抛弃,冒险而激进的外交政策,一再的挑战着英国的底线,在布尔战争中,德国更是插手其中对布尔人提供支持,甚至若非是因为实力,他甚至有可能卷入其中,可以说,这是英国将注意力转移到欧洲的根本原因之一。
而与此同时,威廉二世更是在欧洲畅谈着“****论”,尤其是在中俄战争爆发之后,面对中**队咄咄逼人的进攻以及俄国的溃败,最大的梦魇就是庞大的中国龙崛起下对欧洲的威胁,实际上早在数年前,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和沙皇尼古拉二世就所谓的“****”问题不断通信、交流。威廉二世还特意请画家克纳科弗斯创作了一幅油画《世界各民族,保护你们最珍贵的财产》——其又称为《****图》赠给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并下令雕版印并广为散发。
乌云密布,城市燃烧,浩劫就要降临。
谁又能阻挡那头恶龙?
正如那副《****图》中展现的画面一般,象征日耳曼民族的天使手执闪光宝剑,引领着欧洲对抗来自东方的威胁。
而现在——就在两天前,一支庞大的德奥联军已经越过的与俄国的边界,不过他们并不是去帮助欧洲阻挡“****”,而是协助俄国镇压发生在俄国的革命,那场革命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暴乱,有如法国大革命式的爆乱,现在只有德国能够阻挡这一切。
正如同散发《****图》时的呼吁一般,现在的威廉二世更是宣称。
“保卫维持欧洲的秩序不为暴乱所破坏,是德国的责任与义务!”
一队近卫骑兵护送的马车,沿着贯穿柏林市中心的菩提树大街,笔直地奔向东区的皇宫。骏马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如白雾流泄,黑、白、红三色相间的德意志帝国国旗和白底黑鹰图案的普鲁士旗在风中飞扬,军帽和长枪顶端的金属装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或许,在遥远的东方作为新世纪的交通工具,汽车已经开始取代马车,但是在欧洲,在这片在近世引导世界文明发展之地,在新世纪马车依然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甚至当各国的记者们从中俄前线发回报道时,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汽车,什么是卡车,更无法想像数以万计的卡车是如何保障的军队运输,至少在这一点上,欧洲已经远远的被中国甩在了身后。
路旁的行人纷纷伫足目送这列队伍,彼此窃窃私语。
“那是参谋总长阁下……”
“那是施利芬伯爵……”
这位德意志帝**事力量的首脑,军服笔挺,从马车窗口射出老鹰般锐利的眼神。他似乎在烦恼某个问题,线条如岩石般冷峻的脸孔表情严肃。
而两名穿着军装的东方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凝视驰过眼前快速的马车,他们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那就是阿尔弗雷德?冯?施利芬伯爵,骑兵上将,德军总参谋部的总参谋长。”
其中的一名青年军官跟同伴说道。
在柏林会出现东方军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根据东北陆军大学教官团团长科尔玛?冯?德?戈尔茨的建议,从几年前开始,东北军便开始派出最优秀的青年军官前往德国进行培训,可以说,正是德国的军事教育培育了东北军甚至是现代中**队的核心骨干力量。
有一个数字最能说明问题,在过去的十年间,东北的军事教育体系一共培训了38600余名军官,而其中超过5000人曾在德国接受短则半年长则两至三年的军事留学教育,也正因如此,在东北陆军中,亲德情绪即便是一种无法消退的情绪。
原因再简单不过,在他们的军事教育生涯中,德国的色彩总是围绕在他们的周围,无论是陆军军官学校,亦或是陆军大学,甚至就是在陆军小学之中,亦能看到德国教官的身影,也正因如此,当获知德国介入俄国革命的消息后,留学德国的数百名中**官的心情才是最为复杂的。
“就是施利芬伯爵制定的干涉俄国革命的计划!”
另一名中**官有些苦恼的说道,他的眉间带着忧容,似乎是在为未来中德两国不确实的走向,同样也是为了自己必须要做的选择,而人生往往最困难的就是选择。
“他们干涉俄国革命并不让人担心,让人烦恼的是,他们会不会趁机介入我们与俄国之间的战争,要知道我们的军队已经推进到了新西伯利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甚至有可能越过乌拉尔山,毕竟,现在西伯利亚军团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西伯利亚军团!
那是俄罗斯帝国最后的军团,他们正在崩溃,发生在后方的革命切断了他们的供给,而在他们的正面,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不断的进攻,而为了避免沦落到与远东军团相同的悲惨境遇,西伯利亚军团在半个月前突然撤退了,一路撤退到新西伯利亚。
而在欧洲,这场撤退无疑于是在向全世界表明一个事实——俄罗斯帝国已经崩溃了!
时间是1902年11月7日的清晨,虽然寒气逼人,冬天里阴霾阵阵的柏林却出现冬天罕见的阳光,那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入皇宫,原本这是一个出游的好天气,不过此时,因为施利芬伯爵的拜访,作为帝国的皇帝威廉二世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计划。
“俄国人已经完全崩溃了!”
面对陛下,作为参谋总长的施利芬伯爵向陛下道出了一个现实。
“为什么?我的将军!”
威廉二世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参谋总长,就在昨天,他还在汇报着军队进攻的顺利是超乎想象的,他们几乎没有遭到多少抵抗,也就是在波兰遭受一些**分子的抵抗。
“因为中国人!”
施利芬伯爵吐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我们能否帮助俄罗斯恢复秩序,随着冬天的到来,我们的进攻必然将会停止,毕竟,我们并没有好战争的准备,至少没有做好在俄国的冬天进行战争的准备!”
“为什么中国人可以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有情报显示他们的军队似乎正在酝酿一轮新的攻势!”
“是的,陛下,正因如此,才会让人恐惧,因为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即便我们在明天春天到来之后,击败了俄国的暴乱分子,我们却必须要面对一个局面——数百万中**队越过乌拉尔山的事实!”
这才是让施利芬伯爵这位德军参谋总长最为头痛的地方,作为德意志帝国的参谋总长,在制定干涉俄国革命的作战计划时,他充满了信心,对于他来说,他更愿意把俄罗斯大地变成一个演习场。
但是从中国实现统一开始,他整个人就处于前所未有的忧郁之中。因为他非常清楚在未来,几十万德**队所需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暴民组成的暴乱军队,而是一只庞大的正规军。
“陛下,现在中国人在西伯利亚有超过三百万军队,而在根据我们的情报,完成统一之后的中国,将可以再动员一千万左右的军队,当然,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动员更多的军队……”
因为在中国的军事教育体系中有着大量的德**事教官,在中国关内外的总督身边又有德国的军事顾问,所以使得德国对中国的贮藏着的力量非常了解,一千万只是一个“低限度”的数字,但对于德国而言,这无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数百万军队本身就像是洪水一样,如果他们动员了上千万军队,那么,陛下即便是我们拥有世界上最为优秀的军队,也将会被洪水所淹没,我的陛下!”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或许德**队很优秀,但是数量上的优势却是无法忽视的,更何况所有的情报都显示出,中国的军队同样非常优秀,甚至相比于德**队,他们还有着他国难以企及的优势,比如说飞艇、机枪,甚至火炮,总之,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是一只不逊于欧洲军队的现代化陆军。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感觉到忧虑,甚至于焦虑,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那样的话这场战争会滑向什么境地。
“我的将军,你未免也太过悲观了,如果我们能够在明年夏天解决俄国暴徒的暴乱,那么,到时候,俄国人就可以动员他们的力量去阻挡中国人,俄国人可以动员数百万军队去阻挡中国人的进攻,当然,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给予他们一些帮助,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向那个人宣战……”
作为德国的皇帝威廉二世甚至有些自大与狂妄,而在对待中国皇帝的称谓上,他甚至懒得用“皇帝”去称呼对方,因为对于他来说,皇帝同样与血统有关,而这恰恰是中国皇帝所欠缺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凭着他的军队成为了国家的皇帝,这是何等的可笑,就像俄国的暴徒一样,难道他们推翻了罗曼诺夫的统治,就可以建立新的王朝吗?
当然,这不可能!
甚至在私下里,威廉二世都暗自觉得,幸好清国是在亚洲,而不是欧洲,如果是欧洲,他一定会像干涉俄国一样,派出德国的军队帮助清国恢复统治,然后于清国获得一块不菲的回报,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那么想象一下罢了,即便是狂妄如他,也非常清楚,德国并没有能力介入清国的事务,阻挡清国的灭亡,因为英国绝不会同意他插手中国的事务。
“陛下,现在的问题是,俄国人能支撑多长时间!”
看着陛下施利芬伯爵郑重其事的说道。
“如果西伯利亚军团在夏天到来之前,就已经失败了呢?现在,中国人并没有因为冬天而停止进攻,如果西伯利亚军团失败的话,那么对于俄国而言,无疑将是一场灾难,并非是没有人阻挡中国人进攻欧洲的脚步,而是没有人能够阻挡,中国人同俄国的暴乱分子进行全方位的合作!”
“与暴徒合作,他疯了!”
威廉二世的话音刚落,施利芬伯爵便接着回答道。
“不,他们一定会和俄国的暴徒合作,我们都非常清楚,即便是现在,他们也给予那些暴乱分子很多支持,现在随着我们介入俄国的暴乱,中国人会不会在击败西伯利亚军团之后,同暴乱分子进行全方位的合作呢?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谈判对象,而这个对象既可以是俄罗斯帝国,也可以是苏维埃俄罗斯!”
或许施利芬伯爵并不是一个政治家,但是作为军人,他却非常清楚中国需要的是什么,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谈判对象,而德国对俄罗斯的干涉,无疑将会导致一种局面。
“为了阻挡我们的进攻,俄国的暴乱分子很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他们甚至有可能割让很多土地,以换取中国的介入,到时候,俄国的战争极有可能演变成为中国与德国之间的战争,陛下!”
演变成为中德两国之间的战争!
施利芬伯爵的警言让威廉二世微微一愣,干涉俄国革命是基于对革命的恐惧,尤其是基于历史经验,如果不能平息俄国革命,也各市地这场革命会扩张至德国以及整个欧洲,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国际声誉,相比于真正的战争,平息暴乱几乎称之不上为一场战争,
但如果战争变成中国与德国之间的战争,德国的介入是否符合德国的利益呢?这是威廉二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我的将军,你有什么建议吗?”(未完待续。)
第334章 条件(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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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10月,圣彼得堡上空的天色灰暗、阴沉、寒冷。圣彼得堡、莫斯科以及其他地方,人们对苏维埃最新宣布的“推迟立宪选举”的计划感到有些迷惑,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对此还是很兴奋,毕竟第一次,俄罗斯的人们看到了“立宪”的希望。尽管这个希望看似有些遥远——在国内的战争结束,国家恢复稳定的时候。
什么是国内的战争呢?自然也就是所谓的“白匪”停止抵抗的时候,在一些报纸的宣传下,一些人相信赤卫军力量面前,顽固的白匪会停止抵抗,至于俄罗斯人民也将会获得自由——投身于一场从未曾有过的“立宪选举”之中,俄罗斯将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我们将投入全部的力量去解放芬兰,将芬兰人民从残忍的沙皇统治中解放出来!”
乌里杨诺夫如此对工人们演讲道,至少,苏维埃的领导人认为要做到这点并不难,他们对此充满信心,就像在过去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只需要派出一列火车,火车上带着一群工人士兵,就能解放一座城市。
在短短的十几天里,他们几乎“解放”了整个俄罗斯——革命的胜利是在彼得格勒决定的,莫斯科和其他大城市、外省以及前线,基本上是平静地、和平地接受了圣彼得堡的事变,当然,还有一些负隅顽抗的效忠沙皇的地区或者为独立分子控制的区域,比如波兰、乌克兰等地区,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塔夫利达宫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即将投入芬兰战役的托洛茨基站在那儿信心十足地跟国防人民委员斯克良斯基以及其它人打招呼。唯一绷着脸的是作为苏维埃主席的乌里杨诺夫。
会议正进行着,一看到托洛茨基,乌里扬诺夫便说说:
“您来得正好。您了解芬兰那边局势的危险性了吗?”
托洛茨基点了点头。
“您有没有想过在卡累利阿地峡和拉多加湖北面可能爆发的战役中需要多少炮弹?那里需要什么样的炮火支援?我们能指望炮兵做什么?”
先是思索片刻,而后托洛茨基回答道:
“我认为,一切取决于形势的发展。在什么地方,使用什么部队?另外,这个战役计划要进行多长的时间?”
沉思片刻,乌里扬诺夫开口说道。
“十到十二天。”
“假如所有的事情能在两到三个月里解决我就会觉得很满意了。”
托洛茨基周围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托洛茨基同意,”
乌里杨人冷冷地说道。
“我命令您把所有的估计都建立在下列假设的基础上:整个战役将在十二天内结束。”
接着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说道。
“现在,能否解放芬兰,直接关系到苏维埃的未来,你们以为我们现在掌握了政权了是吗?不,现在最大的反动派精神头目正在芬兰,他们正在策划着扑灭俄罗斯的革命火焰,现在,德国人、奥地利人,他们都在试图干涉我们的革命,如果我们不能在他们动手之前解放芬兰,那么,等待我们的必然将是失败!”
乌里扬诺夫的话让众人的眉头一皱,确实,时局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在沙皇逃到芬兰之后,芬兰议会就表示了对其的支持,一如既往的支持,那些该死的芬兰人,甚至拒绝了在交出沙皇一行后,苏维埃将会准许其独立“恩赐”,反倒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沙皇的背后,顽固的支持着沙皇。
而更让人忧虑的恐怕还是德国以及奥匈帝国的表态,在维特的联络下,这两个帝国主义列强已经决定干涉俄国的革命,现在,几乎每一个小时,革命者都是在同两个帝国主义列强抢时间!
必须要抢在他们之前,解决芬兰的问题!更准确的来说,是沙皇的问题,现在的沙皇就是一面旗帜,反动的旗帜!
“现在,中国人那里对我们的请求有什么回应吗?”
又一次,在军事部署会议结束之后,乌里扬诺夫看着身边的李维诺夫,整个苏维埃都是他们一样的年青,这些年青的委员们排斥着其它的“懦弱”的革命者。
革命需要来自外界的帮助,也正因如此,革命才会成功,而对于乌里扬诺夫来说,现在来自中国的帮助,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德国与奥匈帝国的干涉,很有可能导致俄罗斯革命的失败,而对于乌里扬诺夫而言,为了胜利,他可以同魔鬼进行合作,至于中国人,至少也只是魔鬼的远亲罢了,至于真正魔鬼,在乌里扬诺夫看来,恐怕当仁不让的要数沙皇。
也正因如此,在获得中国的支持之后,为了获得进一步的支持,他就已经在私下同意了一个要求——承认中国对俄罗斯国土的占领。
“我们的请求并没有得到正式的回应,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的开出的条件并不能满足的他们的要求,根据我们第一次同其驻瑞典的领事进行的谈判,其宣称,既然他们已经占领了那些地区,就不可能有再让出来,所以,无论我们是否承认他们的占领,都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外交委员的李维诺夫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官,至少现在,他实在太过年青了,而他之所以会成为外交人民委员,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曾经直接参与过与明石等人的会面,直接参与了同中国人的合作,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拥护乌里扬诺夫的。
“筹码太少了是吗?”
眉头微微一皱,稍作思索后,乌里扬诺夫看着李维诺夫说道。
“李维诺夫同志,我们可以开出更为优惠的条件,当然,我们需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现在我们的政权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因此,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换取中国人的支持,我所说的支持,并不仅仅只是金钱上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同中国人结盟,让中国人为我们阻挡德国人、奥地利人……”
不惜一切代价!
这才是乌里扬诺夫与其它人最大的不同,对于他来说,他所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俄罗斯,实际上在这个委员会中,压根就没有一个俄罗斯人,他们自然不在乎俄罗斯的利益,他们所在意的只是革命的成功与否。
“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割让给他们更多的土地,总之,我们需要他们卷进这场战争之中!帮助我们赢得胜利!”
“但是,乌里扬诺夫同志,您必须要知道,如果割让更多的土地,极有可能会导致来自党内的以及民间的不满!”
李维诺夫轻声提醒道。
“不!”
摇摇头,乌里扬诺夫认真的说道。
“那只是一些不满罢了,只要我们拥有军队,所有的来自反动分子的不满情绪,都可以被清除,至于党内的反对,相信我,相比俄罗斯的土地,他们更在乎的是革命的成功与否!至于说服他们……”
沉吟片刻,乌里扬诺夫突然展出一丝笑容。
“我们必须要看到,中国同样也是一个内部问题重重的国家,当他们成为我们的盟友的时候,我们的同志就可以到他们的军营之中传播我们的思想、主张,进而将他们变成我们的同志,当中国的军队成为我们的同志的时候,那么,李维诺夫同志,我们也许会将革命的旗帜插向远东,工人阶级是没有祖国的,你要记住这一点!现在或许还有俄罗斯,还有中国,但是当我们的革命成功的时候,那么全世界只有一个名称,就是苏维埃,而不再有国与国的分别!”
“……是没有祖国的!”
在南京的紫金山的充当临时行宫的会馆之中,唐浩然默默的吐出了一句颇为知名的话语。
“我们的那位乌里扬诺夫同志曾经说过,真正的党员流的是犹太人的血!”
这同样也是一句对历史的嘲讽,在某些人口中所谓俄罗斯的伟大事业却不是由一群俄罗斯人开创的,而是一群倍受打压的外族人,因为那些外族人没有国家,所以他们便提出了“无祖国”的观点,而在俄国革命中充当主力的并不是俄罗斯人,而是那些犹太人。
而此时,说出这番话的原因非常简单——苏维埃政权开出了一个诱人的,几乎不容人们拒绝的条件。根据这一条件,中国不仅得到了已经吃到嘴里的“喉头之肉”,同时他们还割让未占领的西西伯利亚部分地区、草原总督区以及土耳其斯坦总督区,换句话来说,他们准确放弃整个亚洲,以换取中国的支持。
当然,一个更为关键的原因是,对于现在的俄罗斯而言,无论是寒冷的西伯利亚亦或是充斥着异教徒的、荒凉的中亚地区,都是可以放弃的,不,应该说是的那些职业革命家的眼中,都是可以放弃的,毕竟在另一个时空中,他们曾放弃了俄罗斯最富饶的国土,以至于他们失去了全国煤炭开采量的90%,铁矿石的73%,54%的工业以及33%的铁路。
尽管在另一个时空中,因为德国的失败,那张条约成了废纸一张,人们似乎在用“目光远大”去形容伟人,但实际上,即便是伟人当时也没有意料到德国失败,他只是宣称将来会用革命的风暴席卷欧洲,一时的放弃,换取政权的生存,在未来他们会用革命席卷整个世界,仅此而已,如果德国没有失败,或者说一战只是普通的停战的话,那些割让的土地是永远也不可能收回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甘愿牺牲俄罗斯的利益,因为他们不是俄罗斯人,所以,他们首先考虑的并不是俄罗斯的利益,而是政权的利益,所以,朕并不认为,他们的条件是欺骗性的!”
因为了解历史,所以唐浩然才会持以反对的观点,这个条件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但正是因为太过丰厚,所以才会引起警惕,以至于让人们怀疑它的真实性。毕竟但凡稍有爱国之心的人都不可能提出这样的条件签订这样的条约,把超过一半的国土割让给与祖国打仗的敌人,而所换取的竟然是帮助他们击败自己的祖国。
“陛下,但如此丰厚的条件,总是会让人们怀疑它的真实性!”
“不,你必须要考虑到一点,就是他们之所以开出这一条件,除了其正在面对的局势极为险亚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真正的计划是什么?除了利用我们去巩固政权之外,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也许,他们认为,当我们为了获得条约实施的保障,而不得不卷入这场战争的时候,那么,我们的军队势必将会进入俄国,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去鼓动我们的士兵,游说我们的军队,支持他们的思想,他们的革命,而这同样也会造成另一种可能,思想是可以传播的,而是那种人人平等、按需所得的思想也有煽动性的,毕竟,人人都想不劳而获!一但这一思想传播开,那么很有可能导致革命中国爆发,而根据“无祖国”的论点,这很有可能导致未来中国成为世界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或者说世界革命帝国的组成部分,那样的话,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割让了!”
陛下的话让唐昭仪之觉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在中国爆发革命?难道这就是俄国人的目的?
“陛下,这是不是说,我们应该拒绝他们开出的条件?”
拒绝他们,必须要拒绝他们,因为这些人是包藏祸心的,而且这只是包裹着糖衣的穿肠毒药!
“不!”
摇摇头,唐浩然冷冷一笑。
“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呢?我们不仅不应该拒绝他们,而且还应该和他们谈判,我们应该去索取更多土地、赔款,毕竟我们花了那么多的钱、死了那么多人,不可能只要西伯利亚的冰原和中亚的荒漠,我们需要更多……”
“陛下,为什么要这样……”
不待唐绍仪说完,唐浩然冷笑道。
“为什么不这样呢?这可以送上门来的机会啊!别忘了现在可是有两个俄罗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5章 帝国之屏(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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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从清晨时分开始,空气中突然充满了炮弹呼啸的尖叫声,剧烈的爆炸声在地平线上回响着,野战火炮发射的隆隆声以及重炮沉闷的怒吼声在天际间回响着。从俄国的近海要塞喀琅施塔得传来要塞大炮发出的遥远的回声,更是不断的撕破天空。短短的几十秒钟以后,地平线变成了一张火帘。
芬兰大公国这个俄罗斯帝国中仅有的自治区的边界在这一天开始在燃着烧。堆满雪的树枝飞向天空。冬日的晨曦下映照着石块、灰尘、泥土和农舍的碎块。弯弯曲曲的乡间道路变成了一块块土堆,仿佛大地裂开了,将这些道路都吞了进去。
随即是机枪的嗒嗒声以及芬兰人回击的枪声。
对于这一天,从芬兰人宣誓将继续效忠于沙皇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明白效忠沙皇不是没有代价的,但是绝大多数芬兰人都非常清楚,过去的,近百年的平定来自于沙皇的庇护,一但脱离了沙皇,那么芬兰将不得不面临战争,而相比于未知的独立和眼前在沙皇庇护下的富庶的生活,他们宁愿选择后者。
战争爆发了,一如他们意料之中。
在圣彼得堡,芬兰人成为了“可恶的暴君的走狗”,而在赫尔辛基,人们却激动的呐喊着。
为了上帝!
为了芬兰!
为了俄罗斯!
当然也是为了沙皇!每一个芬兰人都将会拿起武器!
相比于需要接受征召的俄罗斯人,实际上芬兰人并不需要服兵役,甚至可以说,这些芬兰人根本就没有战斗的经验,直到最近几年,芬兰人才“不得不服兵役”,但是这并不会对芬兰人造成多少影响——实际上,尽管芬兰人的生活是安宁而富足的,几乎所有的芬兰人在少年时间都会提着猎枪于森林中打猎,尽管他们并没有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在仓促的动员之后,这些加入俄罗斯帝国军队的芬兰士兵,却是有着俄罗斯士兵所没有的经历,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接受军训,而且都体格良好。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了他们的家园!
也正因如此,他们打起仗来,才会显得凶猛、坚定,甚至有些狂热。而且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精明的猎手和神枪手,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何时扣动扳机,向哪个方向射击。这对于那些从圣彼得堡逃至芬兰的俄罗斯军官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素质如此优良的士兵,即便是哥萨克也无法与之相比。
尽管在圣彼得堡许多新兵因为不愿意上前线而加入革命,但那些曾宣誓效忠沙皇的军官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卷入革命,他们是沙皇的支持者,在沙皇逃至赫尔辛基之后,数以千计的军官躲过了暴乱士兵的杀害,逃到了赫尔辛基,与芬兰的士兵一起成为了军队的主力。
素质相对优良的军官和士兵,使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尽管相比于仓促动员起来的沙皇军队,革命者的军队兵力更为充实,但实际上,他们同样也是一群缺乏训练的工人,只是一群刚刚穿上军装的赤卫队。
至于作为革命的主力的军人,那些在圣彼得堡的革命中发挥重要的作的士兵,却几乎没有参加进攻,而当时圣彼得堡的军队却都是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备营组成的,而这些后备部队的人员组成则主要是那些因负伤而送到后方现在伤愈的士兵和刚被征召入伍的农民。从军事角度说,这是一支涣散的、没有纪律性的、没有战斗力的军队。这使得他们比较容易受到革命宣传的影响,但之前的革命中,他们的发动主要不是出于政治的原因,而是因为不愿离开“温暖的营房”、被整编成战斗部队并派往西伯利亚前线“送死”。他们随时准备抓住有可能使他们呆在首都安全的兵营里而避免上前线的任何机会。而且,根据同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协议,作为对他们在革命中态度的报答,他们将由于其特殊的“革命功勋”而不被调往前线。
也正因如此,实际上,现在用于进攻芬兰的数十万赤卫军,不过只是一群新兵罢了,也正因如此,在战斗刚一开始的时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是如说是一场屠杀——他们像是靶子一样的被不断的打倒在地,但是局势却并不容乐观,毕竟几乎每一天,赤卫军都在增派军队,而且随着战争的进行,越来越多真正的军队被打散重新编入了赤卫军,在炮火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
原野和森林随着炮弹的爆炸而颤抖着,在数百公里的边境线上,以为芬兰人为主的俄罗斯帝国军队在每条道路上都受到攻击。在俄国人的炮击之中被折断的树木坠落到厚厚的积雪里,掀起冰与土的白色云雾。黑色的岩石和碎片散向天空。对于从拿破仑时代就未曾经历过战争的芬兰人来说,即使在噩梦中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在芬兰人的记忆和想象中没什么能跟眼前的恐怖相比,但在战壕中,每一个人都在坚持着。
在俄国人的炮击中,几名芬兰士兵钻进了一个用木板和冻土搭成的像个坟墓一样的建筑里面。碉堡里面黑糊糊的,有4个穿着白色披风的战士正在里面,有一个人正准备睡觉,其他人在一只昏黄的蜡烛光下写着信,这是几名神枪手组成的伏击小组,在战场上,他们又被称之为白色死神。
穿着白色外衣和雪橇的巡逻小组在雪地里飞速来去,不断地骚扰敌人的行军纵队。这些北方人中的大多数都有自家做的,鞋尖带有皮质绑绳的越野雪橇。他们手工制作的靴子翘起的鞋尖可以灵巧地插入雪橇鞋尖的绑绳里,使得他们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穿上或脱下雪橇。当他们在雪地上爬行射击时,他们把雪橇放在一边,系在一根皮带上。
这些穿着雪橇的芬兰人神出鬼没,远远的用步枪向赤卫军打上几发子弹,打死几名赤卫军之后,然后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中,在赤卫军再次行动的时候,又会有几发子弹落在他们的头上,如此周而复始,总会拖沓他们的速度。
对于芬兰士兵来说,眼前的这种掩体算是新事物。他们从未来想到在战场上需要躲进这样的“地窖里”
只有十七岁的埃里克看着头顶上的圆木问道:
“这个顶结实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指了指。掩体里的一个士兵说。
“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在旁边的话,它会塌掉的。”
而另一个人插话说。
“如果有枚炮弹正好落在上面的话,我们的战友就不用费心掩埋我们了。”
“孩子们,不要被他们吓到,那要看是什么炮弹,普通的炮弹很难炸毁这样的掩体,我们的尼日科夫上校曾经和中国人打过仗,那些中国人总是喜欢修建这样的工事……”
那个在睡觉的士兵现在被他们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说。
“我还以为他们给我们送了些女人来呢。”
他的话音一落有人插话道。
“不……送过来的是一帮孩子。军士长,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孩子的?”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就在话声落下的时候,大地又开始颤抖起来,但这里的响声不像刚才外面的那样激烈。但是在大地摇晃之中,那圆松木制成的天花板上有几块东西掉下来砸到了这几名新兵的头上,他们无不是吓的连忙缩了下头,只几块土块。
“今天的炮击比平常要密集的多!”
满面胡须的军士长说:
“看来这里情况不太妙。”
掩体里另一个人说:
“哦,俄国人只是在逗乐子,3天前他们被我们好好修理了一下。这些狗娘养的就像是一群牲口一样,根本不知死活,这几天,我们往后撤了有20公里。自那以后他们就不停的进攻,他们连续进攻了两天,特别是在夜里。那时情况十分危急。你可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正在补上我的觉呢。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你用这个观察镜看看,冻起的河面上仍然到处都是俄国人的尸体。这些猪猡现在还没有派人来照顾自己的伤员。我敢打赌现在河上躺着的一些人还在哼哼呢。”
对于这些芬兰士兵来说,他们从未曾想到过,战争会是如此的残酷,他们曾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俄国的进攻,但是那些俄国人却像是不知疲惫,不知死亡似的不停的发起进攻。
“哼哼,我甚至都怀疑他们会不会感觉到痛苦,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不惜一切的进攻!”
“那是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机枪!”
军士长点着烟斗说道:
“我们就只有那么几挺机枪,但都是放在战壕里,瞄准着那些俄国人,可是他们呢?他们的机枪在步兵的身后,不过却不是瞄准我们,而是瞄准他们自己人,如果谁敢撤退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机枪的扫射。”
尽管机枪的数量并不多,但是机枪却改变了战争的方式,至少改变了督战队作战的方式,他们可以用少数的人组成一支部队去“督促”步兵发起进攻。
“我听说,赤卫军里除了军官之外,还有政治委员,那些政治委员的权力甚至比军官还要大。只要他们愿意的话,可以随时杀死任何人!”
在众人的话话声中,他们的大炮沉寂了一会儿,但是俄国人的炮弹却依然缓慢而有规律地落在阵地上。那个用战地观察镜的士兵回来了,他弓着腰,不停地向自己的手指哈气。他对另一个士兵说道
“到你了,这外面的雪下的很大,温度也很底,我整个人都快要冻死了,我担心我的牙齿会被抖下来。”
那个被他叫到的士兵抱怨了一声,然后就走出去了。
注意到外面没有了自己这边的火炮轰鸣,军士长便问道:
“我们的大炮不开火了,他们被摧毁了吗?”
“你的想法真的非常危险,我们要是没有他们可就惨了。几天前,要是没有他们的话,这里已经被俄国人攻占了。我衷心希望那些操作海岸炮的小伙子们都安然无恙。”
对于芬兰人来说,他们最大的依赖就是从芬兰湾拆来的海岸炮,那些各种口径的海岸炮或许笨重,而且大都是架退炮,但却能够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足够的炮弹。
军士长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所以他赶快改口说道。
“我当然也这样希望。但他们为什么不开火了呢?”
一直只是听着他们说话的马特,这个在赫尔辛基读高中的年青人连忙回答道:
“这个我知道,大家应该知道我们的弹药补给非常有限,因为芬兰境内没有兵工厂。所以我们不得不省下每一发子弹,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浪费掉一发弹药。不管是步兵还是炮兵都必须要最大限度地节省弹药,因为我们每打一发,都少一发,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补给……”
对于芬兰的俄军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威胁,他们的弹药是越打越少,相比之下占领着兵工厂的暴乱分子却不需要为弹药担心。
“不是说德国人,德国人已经同意支援沙皇了吗?”
叼着烟斗军士长看着马特说道:
“我年青的时候,当过水手,去过德国,德国的兵工厂规模非常大,如果他们支持沙皇的话,我们就再也不需要为弹药担心!”
对于这些芬兰人来说,他们之所以会坚持下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能够看到希望——沙皇获得了许多支持,很多国家都表示对沙皇的支持,而德国、奥匈帝国更是准备投入军队帮助沙皇恢复俄罗斯的秩序。
“可是现在德国人还没来,所以,至少现在,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尽管作为一名新兵,但是作为高中生的马特却比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
“而且对于沙皇来说,我们在这里每坚持一天,他都能够获得更多的支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6章 别无选择(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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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世纪以来,芬兰一直是一个战场,在每一次的战争中,数以千计的人被杀人,对国家造成了永久性的损失,这就是为什么芬兰近半数的土地至今还没有开垦的原因,当和平医治了一些创伤,人口开始增长、物质福利也有所增加的时候,瑞典发动的对俄罗斯的战争又降临了,第一次和平都带来捐税和负担的增加,有时比瑞典人所负担的还要重些……这就是我们作为瑞典一部分时所得到的好处,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享受沙皇的保护,只要俄罗斯帝国继续存在,芬兰将永远不再成为战场了,就是从这些方面来看,我认为芬兰目前比过去要幸运许多……”
卡尔?古斯塔夫?曼纳海姆
1809年俄国于北方战争打败瑞典,作为战争的产物俄罗斯合并了芬兰,成立了自治的芬兰大公国,而俄罗斯帝国沙皇众多头衔中顺理成章的多了一个芬兰大公的头衔。
为了在芬兰境内消除瑞典的势力,和便于管理,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将芬兰的首都由邻近瑞典边界的图尔库搬迁到赫尔辛基,那时的赫尔辛基只是一个小小的岩石渔港,经过两代人的建设之后,终于成为了一座芬兰湾最为重要的城市之,它的市中心建设规模十分宏伟,德国建筑师恩格尔设计了大量新古典主义建筑,包括参议院广场、市政大厅,赫尔辛基大学、******和大教堂,相同的是圣彼得堡的许多建筑也是恩格尔所设计,因此赫尔辛基有些地方与东边260里远的俄罗斯首都非常相似。
赫尔辛基南码头北侧的耸立着一栋白色的宫殿,这栋宫殿是沙皇的行宫或者说芬兰大宫的宫殿,这座近百年前建成的宫殿尽管远不及圣彼得堡宫殿那般奢华,但置身于白色的宫殿外,人们依然可以感受到它的庄严,这是一栋十分庄严的建筑。
在绝大多数时候,这座沙皇的行宫都是空置的——尽管沙皇有着芬兰大公的头衔,但那不过只是他数十个头衔中的一个,对于沙皇而言,他甚至很少来到芬兰,这也是芬兰能够保持着传统的关键。
不过现在,这座宫殿迎来了它的主人——米哈伊尔二世沙皇,相比于他的父亲祖父们来芬兰的视察,第一次以沙皇的身份来到芬兰的他,却是在革命者的枪炮驱赶来到了这里。而在革命的汪洋大海之中,芬兰却却成为了帝国的绿洲,同样也是帝国最后的屏障。
不过,作为帝国最后的屏障,在一开始的时候,芬兰对于是否帮助沙皇是存在争执的,因为相比于俄罗斯,人口只有三百万的芬兰实在太过弱小了。或许,在俄罗斯帝国沙皇是一个****君主,但是在芬兰他却是君主立宪制下的,这使得作为沙皇的米哈伊尔二世不得不等待着芬兰参议院的决定,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充分显现出了作为沙皇对芬兰的尊重——他命令驻扎在的芬兰的军队集结,仅只是集结待命,等待芬兰参议院的决定。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尊重芬兰人民的选择,如果芬兰的参议院拒绝给予我帮助,那么我将率领忠诚于我的军队返回俄罗斯!为俄罗斯帝国以及他的人民而战。愿上帝保佑俄罗斯,保佑芬兰!”
这样的尊重赢得了芬兰人的好感,同样也让在沙皇的保护下享受了近百年安定生活的芬兰人意识到了一点,现在,是时候履行对君主忠诚的时刻了,尽管有一些报纸倾向于尊重俄罗斯人民的选择,但更多的芬兰人却认为,他们理所当然应该为沙皇同样也是他们的大公尽忠,于是在芬兰议会争执着是否应该征兵的时候,数以万计的芬兰人自发的来到了军营之中,以俄罗斯人的名义加入俄罗斯军队,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根本就不会说俄罗斯语,但民意最终左右了议会的决定。
芬兰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将坚定的站俄罗斯帝国沙皇的率领下为了俄罗斯的传统而战!
芬兰议会用了十天的时间做出了选择!
而对于居住在宫殿中的米哈伊尔二世来说,那十天无疑是痛苦的,因为每一个他最担心的问题都是如果芬兰人拒绝了他怎么办?
“陛下,其实,即便是在君主立宪制之下,民意也可以操纵的!”
又一次,作为沙皇最为信任的财政大臣,维特向米哈伊尔二世灌输着君主立宪制的理念,自从来到芬兰之后,与其说是沙皇表现出了他开明的一面,倒不如说是在维特的授意下,沙皇向世人展现出了他开明的一面。
似乎一夜之间,这位****君主成为了一个立宪制下的君主,对于民意是尊重的,但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切的背后,维特游说了多少次,做出了多少努力,甚至维特将这种开明称之为比之二十个师更为重要。
“就像芬兰人一样,对于陛下,他们是陌生的,但是当您表现对他们的尊重的时候,他们对陛下感恩戴德的,当整个俄罗斯都在暴徒的操纵下背叛您的时候,这些曾经被人指责为非俄罗斯的芬兰人,却成为了帝国最后的屏障,陛下,现在,我们与彼得堡的叛乱分子之间进行的战争,并非仅仅只是军事上的,同样也是政治上,固然,德国、奥地利的干涉,或许可以恢复俄罗斯的秩序,但是在秩序恢复之后,稳定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作为帝国最具权势的大臣,维特尽管赞同君主制,但并不意味着他反对立宪制,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他非常清楚,现在陛下需要用什么去收买民心,仅仅依靠德国以及奥地利的军靴是无法恢复俄罗斯的秩序的。
“维特,我相信你是正确的!”
尽管并不愿意承认,但是米哈伊尔二世却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实是他必须要争取民众的支持,而立宪将是他最后的筹码。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看到的是,俄罗斯正处于前未有的危险之中,超过五十万叛乱军正在集结,正在向芬兰进攻,而芬兰却只能够动员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即便是包括我们在这里的驻军,也只有不到十三万人,维特,你告诉我,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满怀期待的看着维特,在米哈伊尔二世看来,俄罗斯的希望或许就在维特的身上,是他在最为危险的时候把自己带到了芬兰,同样也是他为俄罗斯争取到一笔五千万马克的贷款,从而令他能够在芬兰维持着俄罗斯帝国。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石成金是,如果没有他亲自前往德国游说德皇,那么俄罗斯的未来几乎看不到多少希望,毕竟相比于俄罗斯,芬兰实在太过弱小了,这个弱小的地区甚至不能保护自己
“维特,你刚刚从德国回来,告诉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德国人那边又提出什么新的要求了吗?”
因为德国人推迟了向芬兰派出军队的时间,所以米哈伊尔二世立即意识到了危机,也正因如此,才会询问维特这次从德国回来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德国的援军什么时候会来,现在整个芬兰都在关注着德国的援军,尽管德国军队已经进入了俄罗斯,开始帮助俄罗斯恢复秩序,可是每个了解俄罗斯的人都知道,他们距离圣彼得堡依然很遥远,而且相比于波兰以及乌克兰的分裂式的叛乱,现在俄罗斯需要的是恢复圣彼得堡的秩序,
可是,俄罗斯实在太过广阔了,德军从边境进入圣彼得堡需要时间,而随着冬天的到来,也许这一切将会拖到明年,这意味着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在芬兰阻挡叛乱分子的进攻,而且相比于从边境发起进攻,芬兰距离圣彼得堡更近!
“陛下,臣在柏林同德皇以及伯恩哈德?冯?比洛总理进行了会面,他们已经同意了向芬兰派遣军队,以帮助我们抵御叛乱分子的进攻!很快,他们的军队就会到达芬兰!陛下!”
尽管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米哈伊尔二世注意到维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反倒是隐隐约约的带着些忧虑。
“维特,这是好消息,不是吗?”
“是的,陛下!”
当然是个好消息,实际上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维特激动的差点没有高呼德皇万岁,因为这意味着俄罗斯将很快恢复秩序。
“那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注视着维特,米哈伊尔神情肃穆的说道。
“德国人拒绝了我们的提出的条件,他们甚至拒绝了我们将菲律宾转让给他们……”
谁都能够看出来俄罗斯向德国转让菲律宾,意味着什么,不仅仅只是意味着殖民地的割让,而是把德国推到英国以及中国的对立面上,这无疑将有利于俄罗斯——德国的虎口夺食,势必将导致中国对德国的敌视,而德国势力对东南亚的介入,又必将导致德国与英国,甚至与法国矛盾的加深,这可是一石三鸟之计。
尽管德国渴望殖民地,但是他们同样也看到菲律宾对于德国“危害”,所以他们拒绝了。他们非但拒绝了这个建议,甚至还提出了一个超乎其想象的建议。
“陛下……”
话声微微一顿,维特深鞠躬说道。
“德国,希望我们能够立即同中国人停战……”
“什么?”
一声诧异之后,米哈伊尔二世反问道。
“我们不是已经准备同中国人停战了吗?德国人不也是表示从中斡旋吗?”
接二连三的疑问,让米哈伊尔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同中国停战,进而令中国释放战俘,再会同西伯利亚军团镇压国内的起义,本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一,甚至这也是阻挡德国在俄罗斯获取利益的关键,或许俄罗斯并不是匈牙利,德国不可能凭借镇压俄罗斯暴乱,而吞并俄罗斯,但至少可以阻挡德国获得更多的利益,当然,他并不介意在言语上满足他那位表哥的虚荣心,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至少给德国的回报……当年俄国帮助欧洲恢复秩序的时候,又曾索要过什么回报,而且他已经同意向德国转让菲律宾作为给其的回报,不过这一提议却被德国拒绝了。现在德国却希望俄国与中国和谈,这又是为了什么?
“是的,陛下,德国人的确从中进行了斡旋,但是,中国人开出的条件……”
提及中国人开出的停战条件时,维特的脸上带着愤怒之色,俄罗斯从未曾考虑接受过那么苛刻的停战条约,那不是停战条约,分明就是羞辱。
“不,他们拿出来的方案,却是令人震惊的,他们不仅仅让我们归还之前占据他们的土地以及割让日本、菲律宾,他们还要西伯利亚以及草原总督区、突厥斯坦总督区……”
“他们是在痴心妄想!”
不等维特说完,米哈伊尔二世立即恼怒的大声吼道。
“告诉中国人,除非俄罗斯帝国灭亡,否则俄罗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条约!”
或许西伯利亚是寒冷的,中亚的草原是荒凉的,但是对于俄罗斯而言,那里却是亚洲,而中国人开出的条约要俄罗斯人把自己在亚洲的所有领土都割让给他们,这样的条约,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同意。
“陛下,这个条约并不是他们提出的,而是圣彼得堡提出的……”
“什么?你说什么?是那些叛乱分子?他们怎么敢……”
他们为什么不敢呢?
他们所出卖的只是俄罗斯的国土,他们用出卖俄罗斯的利益,换取革命的成功,他们为什么不敢?
“陛下,他们甚至还同意赔款十亿金卢布给中国,只要中国答应同其结为同盟,阻挡德国对俄罗斯的“侵略”!”
“不,不,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那么整个俄罗斯都会反对的……”
似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米哈伊尔喃语着,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些所谓的革命者居然会那么做,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他们真的那么做的话,毁掉的将是俄罗斯的尊严吗?
“陛下,俄罗斯的反对是无法阻挡他们的,现在对于中国人来说,他们既可以与我们谈判,也可以同那些叛乱分子谈判,而我们……并没有其它的太多选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7章 面对未来的选择(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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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冬雪,乘着夜的功夫,在南京降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冬雪,虽是不大,但却也把江南之地染成了一片白色,至于城外小红山上的行宫,这会更是被掩于冬雪之间,那一排排修整的极为整体的灌木这会更是变成了雪柱,雪墙,只显得极为美丽,尽管小红山的临时行宫是中式的,可是它的花园却是西洋式的。
在这片西洋式的花园之中,唐浩然默默的走着,结束晨跑的他,眉头又一次蹙紧了,从昨天意识到那个问题之后,他就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的解决之道。
俄罗斯怎么办?
他真正关心的并不是俄罗斯的命运,而是在未来的世界大战之中,俄罗斯应该向那里扩张,向西,那是它的盟友,向东是中国,向南是土耳其。
可以说,未来的俄罗斯完全失去了扩张的方向。
而这种局面,势必将会导致另一个唐浩然所不乐意看到的局面——他们是否会以雪耻为名,同中国开战,尽管唐浩然并不担心战争,但是与俄国的战争必定导致中国成为德奥俄土四国的敌人,从而失去了趁英国崩溃趁火打劫的机会。
非但没有趁火打劫的机会,甚至还将不得不面对四国同盟在各方向的挑战。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趁人之危不成,反倒自己身陷险境,这无疑不是唐浩然所愿意看到的,或者说这根本就不符合中国的利益!
不行!绝不能发展到那种局面。
可,还有什么选择吗?
选择,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眉头紧蹙着,唐浩然又一次在心底反复思索着俄国的局面。向西是德奥,向南是奥土,向东……关键就在这里!
俄国之所以失去了扩张的方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中国占领了西伯利亚以及中亚!
西伯利亚已经到了太平洋,他们没有再扩张的方向,可是中亚呢?
中亚向南是什么?
波斯、英属印度……
在思索着中亚以南的势力范围时,唐浩然用手指在雪地上画了一副简易地图,那地图甚至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得懂,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机会!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未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未来!
“如果俄罗斯从中亚南下的话,他们可以先占领波斯,然后再占领巴基斯坦,不对,是英属印度北部……”
在地图上画上一条线,唐浩然似乎看到了数百万“灰色牲口”向南、向着印度洋进攻的一幕,到那时,俄罗斯的力量将得到发挥,而不至于因其无法发挥,而将中国视为敌人。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届时中国所面对的同样是一个完全向中国敞开大门的东南亚、印度洋,甚至太平洋。
当德国士兵在战壕里击败法国人的时候,当德国的舰队与英国人进行决战的时候,当俄国士兵通过设施落后的波斯向着红海、印度洋发起进攻的时候。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军队将会通过陆路、海路,向东南亚发生进攻,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能占领整个东南亚,就像另一个时空中,扫荡东南亚的日军一般。然后他们还可以一路向着印度、澳大利亚甚至非洲发生进攻,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任何人会阻挡他们!
英国的力量被牵制了,至于法国那时候也许已经战败了,而德国,德国自然乐意看到英国的力量被“牵制”,至于俄国……怪我了,谁让你们走的那么慢!
那不是一场战场,根本就是一场游行!或者说是一场接收!胜利大接收!只要抓住机会,中国甚至有可能接管半个大英帝国的殖民地!进而成为那场世界大战的最大受益者,而且付出的代价最少。
当然,想要达成这一切,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中亚必须属于俄罗斯,必须要让俄罗斯看到扩张的机会,只有如此,才不至于令中国在那场战争中陷入到与俄国作战的境地。
要是有可能的话,也许中国应该成为“三皇同盟”。不,应该说是“四皇同盟”中的一员,至少应该做为俄罗斯的朋友,同俄罗斯实现关系正常化,而不应该是俄罗斯的敌人。
“中亚……”
念叨着这的词语,唐浩然不由的有些不舍,那毕竟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土地,不仅广阔而且资源也极为丰富,有石油,有矿产,有……嗯,还有几千万绿绿,还有大量的沙漠。相比于中亚贫瘠的土地,东南亚无疑是更为富饶的,即便是届时中国作为解放者进入东南亚,也可以利用资本的力量将东南亚变成中国的种植园,为中国提供橡胶、咖啡、大米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热带经济作物。
至于印度,则同样也可以解放者的身份进入,将印度的一个个土邦变成一个个王国——在中华帝国“理藩院”管理下的“独立”王国。对,中国不是殖民统治者,中国将会给亚洲带去解放,带去自由,甚至在未来,还可以给中东带去自由与解放,当然,那是在与俄国决裂之后。
对,还有人少地多的澳大利亚。那里居住的都是白人,他们自然不需要解放,既然不需要解放,那么就把澳大利亚并入中国吧!当然,不是像菲律宾那样的殖民地,而是如日本一般,作为帝国的行省。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中亚!
反复的一番权衡之后,最终唐浩然还是做出一个选择!
也许,应该放弃中亚!
不应该斩断北极熊扩张的机会!
而是应该如另一个时空中的那只北极熊一般,用祸水南引的方式,让俄罗斯向伊朗以及南亚次大陆扩张!
“看来,这次谈判肯定是要吃亏了!”
在作出这一决定之后,唐浩然满是可惜的长叹口气,为了将来长远的战略考虑,牺牲一些眼前利益是可以接受的……
“不行!”
不能这么心慈手软,中亚不要了,但必须要多得到一些赔款。但是如果条约的条件太过苛刻的话,会不会导致另一种结果呢?
“……法兰克福条约的签订,固然结束了普法战争,但是我们需要考虑到的是条约条款非常苛刻,令战败的法国与德国结怨,引起了法国的复仇主义,这也是在随后的三十年间,法国不断与俄罗斯靠近,通过贷款等方式笼络俄罗斯的根本原因!”
面对内阁的一些东北系年青官员们提出的多达二十亿卢布的赔款要求,唐浩然非常理智的提出了一个现实——普法战争,俾斯麦对法国“压榨”政策所导致的法德世仇观的形成。
如果是在此之前,他无疑是支持尽可能的凭借军事上的胜利去榨取俄罗斯,进而削弱这个敌人,但是德法的前车之鉴却又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德国吞并了法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索要了五十亿法郎的战争赔款,以图在地理战略上削弱法国,可事实上,非但没有真正削弱对方。反而令德法两国结下难解之仇。诚然,法国没有实力单枪匹马同德国再进行较量,但是,强烈的复仇心理驱使着法国随时准备着与任何同德国敌对的国家结盟。因此,俾斯麦便失去了对法国外交政策的回旋余地,可以说,正是普法战争德国政策上的失败,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德国的战败。
而这种局面恰恰是唐浩然需要回避的。
“陛下,对于外交,臣并不懂……”
亦步亦趋的跟在陛下的身后,穿着一身汉式大礼服的张之洞,神情显得极为恭敬,作为帝国的宰相,嗯,应该说是总理大臣,他无疑达到了人生最为辉煌的顶点,当然,他出任这一职位,同样也震惊了世界,令世人真正感受到了弘武皇帝他人所不能及的气量,当年的七位总督位至与国同休的国公,而最“顽固”的反对者非但没有被放逐或者架空,反而被置于如此高位上,莫说是别人,就是张之洞也在接受这一任命时,泪流满面的高呼着吾皇万岁,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现在张之洞倒是尽心尽责的履行着他的职责——充当旧时代与新时代之间的跳板。
“可是臣却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既然咱们打赢了,而且又得到了那么多地方,就没有必要非得像洋鬼子一样,要什么赔款,如果要赔款的话,咱们花了十几亿元的军费,将来还有大量的抚恤,这些钱都得让俄国人,可俄国人拿不出来吗?就像邻居一样,你把人家的院子占了,还让人家把自家房子拆了给你盖房子,那旁人肯定会恨你,恨你骨子里去……”
张之洞的比喻让唐浩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西伯利亚可不就是俄国的院子嘛,足足1276万平方公里的院子,得到了西伯利亚,中国非但在领土上扩张了一倍有余,更为重要的是,在未来随着西伯利亚的开发,西伯利亚的石油、矿产资源都将会成为中国发展的原动力,当然,西伯利亚的田地也将可以用来安置退役军人。
更重要的一点是,西伯利亚将会为中国提供前所未曾有过的战略纵深,这一纵深的获得,将能够令中国在与俄国的潜在对抗处于优势地位——中国随时可以威胁俄国最为繁华的欧洲所在,而俄国却无法对中国的核心区域形成威胁。
“而且,陛下,既然您已经决定在未来我们将同俄罗斯修复关系,甚至可以在谈判中向其提出,我们可以出兵协助他们,那为什么还要如此短视的索取更多的赔款呢?”
“可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毕竟把中亚还给了他们!”
尽管现在中亚根本就没有吃进嘴里,而且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唐浩然依然感觉极为可惜,有人会提出增加的十亿卢布的赔款,与其说是赔款,倒不如说是不割让中亚的赔偿金。
“陛下,臣以为,咱们不但不能索要什么赔偿金,反倒还应该大方一点……”
注意到陛下的神态,张之洞试着说道。
“即便俄国人希望我们释放战俘,以镇压国内的叛乱分子,而且咱们也确实打算这么做,那为什么不能把缴获他们的武器,再还给他们,反正现在的军队也不差那么点武器,毕竟将来军队总归是在裁军的……”
张之洞倒了说了一句实话,军队不差那些破铜烂铁,这支规模已经膨胀到近四百万人的军队,在战争结束之后,总会进行大规模的裁军,裁军之后势必也将会剩余大量的武器,那些俄国武器自然也就没人能看得上了。
“……所以,臣觉得,我们大可以大方一些,把缴获的武器都归还给他们,这也算是我们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毕竟从古至今雪中送炭者极少!”
“这很好!”
诧异的看着张之洞,似乎是在为他的这个建议而惊讶,唐浩然突然笑道。
“香涛,你这个建议提得很好,我看不但缴获的武器可以归还给他们,我们还可以批准一笔对俄国的专门贷款,毕竟这可是一百多万军队,即便是米哈伊尔得到德国的帮助,他们也无法为这支军团提供足够的后勤支持,所以呢?”
话声略微一顿,唐浩然又接着说道。
“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后勤支持,一百多万军队啊!足够我们把这场战争中的剩余物资消耗个差不多了……”
战争剩余物资,这是任何一场战争都无法回避的,而现在,这些原本将会以极为廉价的价格处理的剩余物资却可以卖个高价,既处理了这些物资,又能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当然,更重要的这将会开户中俄关系正常化的大门。
“一亿元!”
吐出这个字眼,唐浩然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看在赔款问题上不需要太过于坚持,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一亿元的信用贷款,用于购买我们的商品,用于保障军队的作战,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再提供一亿,当然,这些贷款只能用于购买我们的商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