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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缔     大炎不良人txt下载     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背刺、阿拉伯数字

    当人们发现香水瓶底部的玄机之后,顿时诧异不已,而更多的还是疑惑,一个个纷纷开始就这些字符是符号,还是文字,展开了激烈的辩驳。

    有人言之凿凿的说这些是上古文字,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见过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大家才不认识。

    说这话的是一个身穿儒衫,一副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他在东海城显然有一定的名气,听到他这么说,有不少人点头,开口称赞男人学究天人,居然连这么生僻的古文都知道。

    面对众人的夸赞,男人却不骄不躁,一脸的淡然,似乎认出这些古文,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小意思,不值一提。

    也有人无比肯定的说,香水瓶底部的花纹,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古文,而是上古的符号,代表着一些特殊的意思。

    还有人说,那花纹既不是古文,也不是上古符号,而是修行者专用的文字,只是大家都没见过而已。

    当然,除了这三种说法之外,还有其他的说辞,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每个人都坚持己见,不断的进行辩驳,一时间,百货楼的门口成为了菜市场,人声鼎沸。

    可是,众人在争论一番之后,还是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看向秋歌高声的问道:“掌柜的,这香水瓶上的花纹到底是什么?”

    此话一出,刚才还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秋歌。

    是啊,做出这些花纹正是百货楼,人家都在这儿,不直接去问主人家,他们在这儿瞎吵吵个什么劲儿啊。

    秋歌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春兰,然后看向众人,笑着说道:“这是我们百货楼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仿制我们的东西,由我们公子亲自设计的一种徽章,一种新型的文字。”

    “啊?!”

    ∑(っ°Д°;)っ

    乂(?Д?三?Д?)乂

    卧槽,好牛逼的啊!

    秋歌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自己在这儿争论了半天,却是这个结果,而刚才那几个言之凿凿说这些花纹是古文,上古符号,还有修行者专用文字的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抬头看天,似乎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到他们了,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这花纹到底是什么,他们早就掩面而去了,太尴尬了,太丢人了。

    社死!

    赤裸裸的社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社死,贼鸡儿尴尬啊!

    相对于吃瓜群众的吃惊和尴尬,真正难受的是刘春兰。

    在她发现香水瓶底部有玄机之后,她就意识到事情不好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她的掌控,甚至都超出她的预料了。

    香水瓶底部的花纹,那些既像文字,又像符号的东西,她也不认识,也没见过,只是以为那只是香水瓶上的装饰而已,现场所有人都是跟她一样的想法,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居然就是秋歌的杀手锏。

    当然了,如果只是这种符号的话,刘春兰还不至于如此难受,真正让她难受的是,她的那瓶香水是假的,准确来说,香水是真的,瓶子是假的,因为她的瓶子是仿造的,虽然底部也有花纹,可是,如果这些花纹真的跟秋歌说的一样,是一种徽章,一种文字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发现,秋歌从那个女人手里拿到的香水瓶,瓶子底部的花纹跟她手里的不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每一瓶香水的文字都不一样?

    一想到这个,刘春兰就想转身离开。

    拿着假货找正品的厂家,要求退货赔偿,这不是闹嘛。

    虽然她的香水是真的,可是,瓶子是假的,就这一点儿,谁能证明她用的香水,就是百货楼的香水?

    还有就是,她手里的香水其实也不是正宗的香水,而是经过特殊加工的,虽然闻起来香味一样,跟正品的香水一样,如果仔细闻起来,就会发现,她的香水还是不一样的。

    “掌柜的,那到底是徽章?是什么文字啊?什么意思啊?难道每一瓶香水的瓶子上都有这种文字?都是一样的吗?”

    就在刘春兰想着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揭过这件事的时候,人群当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其实,现场所有人都想知道,毕竟,这种文字他们之前都没有见到过,自然好奇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就像当初香水的出现一样,正是因为好奇,前来购买的人才那么多。

    当然了,买香水的一般都是女人,虽然也有一些特殊癖好的男人前来购买,这种人还是占据少数的,现场的男人很多,其中不凡一些饱读诗书的人,他们就更加的好奇了。

    秋歌一直在等着有人来问,而现在问了,捧哏出现了,秋歌自然就顺着台阶下、

    “各位,这种雕刻在香水瓶上的符号,确实是一种文字,而这种文字我以前也未曾见过,是我家公子发明的。”

    好嘛,秋歌不着急解释,反而趁机给许一凡打了一波广告,让他再次成为人们的焦点,而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许一凡,对此却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知道之后,又会是什么表情和心情呢?

    众人闻言,就愈发的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文字呢?

    刘春兰

    原本是打算趁机溜走的,可是,刚才她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百货楼门口聚集的人太多了,少说也有上百人之多,她这个时候想走,可不太现实。

    另外,就算她想走,不说百货楼的人会不会答应,就现场这些毫无立场,纯粹吃瓜的群众都不会答应。

    想通了这些,刘春兰索性破罐子破摔,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率先发难道:“呵呵!你说这是文字就是文字,说出去谁信啊?我还说这就是普通的花纹呢,怎么?不想负责任,开始耍赖了啊?百货楼也不过如此嘛。”

    “呸!”

    说完,她还十分粗鄙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就落在秋歌脚步,不知道是巧合,还说刘春兰故意的。

    对于刘春兰则虚张声势,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秋歌自然看的出来。

    刚才,秋歌还在想该怎么让刘春兰跳出来呢,因为从刘春兰发现香水瓶上的玄机之后,她就沉默不语,这让秋歌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好办了。

    如果刘春兰不说话,那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该怎么做呢?

    现在好了,正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如果这个时候不一棒子打死她,那还留着过年啊?

    只见,秋歌转过头,笑吟吟的看向刘春兰说道:“是不是我们百货楼独有的文字徽章,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家公子说了才算,倒是夫人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你口口声声说用了我们百货楼的香水,才造成这幅尊容的,那能否请你把香水瓶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啊?”

    此话一出,刘春兰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有些后悔说话了,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对啊,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是啊,说好的吃瓜的呢,怎么跑偏了呢。”

    “就是,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

    刚才,众人都因为香水瓶子上出现了一种新的文字,而纷纷好奇,展开了激烈的谈论,却把现场的正事儿给忘记了,现在,秋歌提出来了,他们这才缓过神来,有不少人开口喊道,而众人也纷纷看向刘春兰。

    刘春兰听着那些让她拿出瓶子的人,看着这群刚才还跟她站在一起,打击百货楼的人,此刻纷纷临阵倒戈了,她十分的愤懑。

    以往,她刘春兰跟人开战的时候,这些人哪次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啊,今天是怎么了?这个小娘皮三言两语,就把她弄成光杆司令了,哦,不对,她还是有帮手的,就是那几个跟着她一起来闹事儿女人,不过,刘春兰看了一眼她们,发现她们正看着自己,这群女人此时慌得一批,如果不是她这个正主还在,估计她们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秋歌不在说什么,而是面带笑容,静静的看着刘春兰。

    刘春兰此刻很纠结,很蛋疼,哦,不,她没有蛋,她奶疼。

    到底拿不拿出来呢?

    如果拿出来,那瓶子是假的事情,肯定要露馅了,而香水是特殊加工的,肯定也会暴露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不拿?

    呵呵!

    现场上百人看着呢,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再次朝这边聚集起来了,甚至还有身穿黑甲的黑甲兵站在人群外面看热闹。

    卧槽,黑甲兵你都出现了,难道没发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吗?东海城不是明文规定,不能恶意聚会吗?黑甲兵你的职责呢?

    另外,刘春兰的香水瓶,此刻就在那个女人手里握着呢,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盯着她呢。

    娘希匹的,你这个蠢货,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就不知道把瓶子揣起来呢,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大粪吗?

    就在刘春兰脸色是红是白,纠结着要不要拿出来的时候,有人帮她做了决定。

    一个跟着刘春兰一起来砸场子的女人,突然走了出来,一把从另一个似乎来历不简单的女人手里抢过了香水瓶。

    这一幕出现之后,顿时引起了一阵的骚动,秋歌瞳孔剧烈的收缩一下,心中一惊,而其身后的护卫们,已经有人超前迈出去一步,大有想出手抢夺香水瓶的意思。

    刘春兰也是吃了一惊,一脸诧异的看着女人,不知道她这是几个意思,不过,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反而是喜上眉梢。

    好啊,抢了好啊,最好把瓶子摔了,这样一来,没有了证物,你能拿我怎么样,到时候,百货楼的香水有问题,还是会传播出去,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还是有人怀疑你们的,这样一来,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想着这个女人要干什么,该不会是打算销毁证物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了一件非常戏剧性的一幕。

    那个抢走香水瓶的女人,不但没有像刘春兰想的那样摔坏香水瓶,而是屁颠屁颠的跑到秋歌面前,把秋歌吓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女人来到秋歌面前,直接把香水瓶递到秋歌面前,笑容谄媚的说道:“掌柜的,那姓刘的泼妇不想给,我帮你拿来了。”

    乂(?Д?三?Д?)乂

    !!!∑(?Д?ノ)ノ

    ???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女人这波骚操作,不但秋歌懵了,刘春兰也懵了,而那些吃瓜群众更加的懵圈了,

    尼玛,这是什么操作?卖队友吗?这卖的也太彻底了,也太果断了。

    你们不是一起来砸场子的吗?

    现在胜负未分,你就选择了背刺,而且直达要害,正是牛皮啊,你和刘春兰的姐妹情呢?你们的友谊呢?

    果然,女人是不可信的,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有很多人不相信,现在,他们相信了,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边。

    尼玛,好大的一颗瓜啊,好大的一道雷啊,太刺激了!

    刘春兰傻眼了,不,她要吐血了,这尼玛的还玩个锤子哦,以前都是她卖队友,现在,终于轮到自己被卖了,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秋歌虽然也很吃惊,而且还被吓到了,但是,她却反应很快,不管这个突然对刘春兰实施背刺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是要赶紧控制局面,把这件事顺利的解决掉才行,不然,让刘春兰这么堵着门,生意还做不做了?

    秋歌没有犹豫,直接让一个护卫从女人手里拿过青花瓷的香水瓶,然后,把瓶子底部对着众人说道:“各位都很好奇这花纹到底是什么文字,那我告诉你们,这个文字叫阿拉伯数字。”

    (`_′)ゞ

    ∑(O_O;)

    ヾ(′??`?)ノ

    阿...阿拉伯...数字?这尼玛是什么鬼?

    阿拉伯是谁?数字不是壹贰叁吗?什么时候变成鬼画符了?

    疑惑、不解、诧异......在众人的脸上浮现。

    现场沉寂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问道:“请问这阿...”

    “阿拉伯数字。”秋歌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什么阿拉伯数字,到底是什么文字啊?”

    这个人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秋歌十分的满意,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捧哏啊?

    心情大好的秋歌笑着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按照我家公子的说法,阿拉伯数字是一种文字,嗯,严格来说,也不算文字,它只是一种记数的文字而已。”

    “记数的文字?”

    众人还是疑惑不解。

    秋歌只好解释道:“这阿拉伯数字跟我们常见的壹贰叁是一样的,它一共有十个数字,从1到9,不信各位请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文华让人拿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分别写着0、1、2、3......而在阿拉伯数字下面,还分别写着中文的壹贰叁,方便大家辨认。

    这东西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在如此直观的看到之后,所有人都看懂了,因为这玩意儿很好辨认,也很好理解。

    只是,有人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中文的壹贰叁都有了,而阿拉伯数字也对应的有,可是,中文的什,阿拉伯数字却没有,反而多出来一个像鸭蛋的符号,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掌柜的,那个大鸭蛋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没看到什啊?”有人忍不住问道。

    秋歌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这么问,直接笑着回答道:“这个不是鸭蛋,而是念零。”

    “零?”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零又是什么鬼啊?

    这次,不等有人提问,秋歌就直接说道:“在1的后面加个0,就是什了,”

    一边说着,秋歌一边拿起毛笔,在汉字什的下面,写下了10,不但如此,秋歌还写下了100,1000等等数字,而在其上面,分别写下了佰仟万。

    这样一来,一切就一目了然了,很多人瞬间就明白这个阿拉伯数字是什么鬼了,呸,是什么文字了。

    就在众人纷纷感慨这什么阿拉伯数字的升起的时候,秋歌却转移了话题说道:“诸位,刚才我找这位夫人借了香水瓶,让你们看到了香水瓶上的文字,你们肯定很好奇,这些文字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确实好奇。

    只听秋歌解释道:“我们百货楼每一瓶香水的瓶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每一瓶香水的瓶子都有一个编号,就像是甲乙丙丁一般,而这位夫人的是108,你们看看你们的是多少?”

    “89。”

    “187。”

    “305。”

    “549。”

    “......”

    手里有香水瓶的人纷纷对应着白纸上的阿拉伯数字,报出了自己瓶子上的编号。

    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之后,秋歌继续说道:“每一瓶香水的编号不一样,从没有一个重复的,而所有购买香水的人,我们除了登记姓名之外,还会留下香水的编号,这样既方便香水出了问题,我们可以直接快速的找到根源所在,又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借故生事。”

    秋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刘春兰,她口中所说的别有用心的人是谁,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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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正版主人出场

    在秋歌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看向脸色难看的刘春兰。

    好吧,其实现在的刘春兰的脸色,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也看不出来,因为她这个造型实在是太...雷人了!

    起初,刘春兰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是为了吸引人注意,也是为了博取同情,女人嘛,在宫斗这方面似乎天生就是高手,更何况像刘春兰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知道怎么做能够让自己获取最大的支持,虽然这种支持没有实际性的作用,可是,聊胜于无嘛,最关键的是,人言可畏啊!

    而现在,刘春兰非常庆幸自己这幅尊容,最起码,不用担心别人看出太多东西来,不要脸的人有时候也是需要脸皮的!

    “掌柜的,她那瓶香水到底是不是你们百货楼的香水啊?”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那个人,而秋歌也看向他。

    好嘛,又是这家伙,这小子是真的闲的蛋疼,如果许一凡在这里,肯定要来上一句:“兄嘚,你是专业捧哏吗?”

    不管问出这个问题的家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一个问题,刘春兰手里的香水,到底是不是出自百货楼的。

    秋歌没有立即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笑着说道:“是与不是,我说了大家伙儿可能不相信,那我们用证物说话。”

    “大家请看。”

    说着话,秋歌让护卫把香水瓶拿到围观人群的面前,然后她才说道:“大家看看这瓶香水的编号是多少?”

    “38!”有人看到之后,直接说道。

    护卫拿着香水,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保证前面的人都能看到,而看到的人自然也认出了上面的数字。

    “对,没错,就是38号!”秋歌高声说道。

    “这香水瓶上也有编号,难道也是你们百货楼的香水?”有人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秋歌,却见秋歌摇摇头,说道:“大家可能有所不知,香水瓶上有编号,这是在百货楼开业前,我们公子就定下的,而在开业之前,公子已经送出去一部分香水了,而这批送出去的香水,不多不少,刚好五十瓶。”

    “哗......”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对百货楼的老板许一凡的大手笔,感到吃惊。

    百货楼的香水贵不贵?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那些生活都成问题的人来说,与其花费十两银子去买一瓶没什么卵用的香水,还不如多买点新衣服穿,多买点吃的,而对于那些生活无忧的人来说,十两一瓶的香魅香水,她们都看不上,最起码也要买五十两一瓶的兰蔻吧。

    百货楼开业前,就一口气送出去五十瓶香水,就算送的最便宜的香魅,那也要五百两银子啊,更何况,十两一瓶的香魅香水,怎么可能送的出手,那起码也得是五十两一瓶的兰蔻,或者百两左右的娇兰吧,甚至可能是梵音藏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代价就太大了。

    人可以不识字,却不能不会算账,一瓶香水最低五十两,五十瓶就是两千五百两,如果百货楼那时候开业了,这点儿钱自然不算什么,可是,那时候香水还未曾面世,许一凡就送出去这么多,可见其气魄不小,手笔之大。

    对于众人吃惊的表情,秋歌很满意,只听到她继续说道:“百货楼香水的前五十瓶也是有编号的,不过,真正从百货楼卖出去的香水,是从第五十一瓶开始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些在百货楼购买香水的人,看看她们手里的香水瓶是不是都是在五十一这个编号之上的。”

    对于秋歌的提议,自然没有人会真的去做,但是,她说的话,大家是相信的。

    不说别的,就刚刚人群当中的,手里有香水瓶的人,她们的编号最低的也才是89,其他的都是三位数的,这在这种事情上,百货楼是不可能撒谎的,没有必要。

    “那为什么这位大娘的香水编号是38啊?”又是那个捧哏的少年问道。

    听到少年的话,别人还没有什么,刘春兰却气得不行了,大娘,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娘才三十八,呸,二十八,呸,十八,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你管谁叫大娘呢?

    人群当中,也有人听出了捧哏少年的恶趣味,于是,轻笑出来,而其他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也很快明白过来,于是,人群当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这让刘春兰恨不得撕了捧哏少年的嘴,然后再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地上没有地缝,而刘春兰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要脸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任你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

    秋歌也被捧哏少年的话给逗笑了,不过,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就收敛住了笑容,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这位兄弟问得好,这位刘大娘...哦,不是,刘夫人...”

    卧槽,秋歌也被这个捧哏少年给带跑偏了,猛地一下说秃

    噜嘴了。

    “哈哈......”

    人群再次爆发出大笑,而刘春兰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刘夫人手里为何有编号38的香水瓶,我不得而知,但是,今天真正拥有38号香水的主人来了,恰好,她手里也有一瓶编号38的香水瓶,不如让她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看看?”秋歌看着刘春兰说道。

    “嗯?38号的主人来了?”

    “她是谁啊?”

    “能被百货楼老板送香水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

    就在人们对于38号香水的原主人的身份感到好奇的时候,一个人女人,带着两个丫鬟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

    众人在看到女人之后,顿时恍然大悟,轻声道:“原来是她啊!”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她正是海州府尹常哲翰的夫人柳氏。

    东海城很富裕,朝廷对此地十分的重视,除了海州刺史府设立在东海城之外,将军府也在这儿,不过,历代的镇海大将军都不曾入住东海城,而常年待在东海城的军方人,也只是都蔚而已。

    大将军不管这些琐碎的事情,而都蔚虽然常驻东海城,却也只负责黑甲兵而已,至于刺史府的武装力量,除了巡逻队和衙役之外,就剩下几个贴身护卫了。

    作为一洲刺史,他平日有很多工作要忙的,虽然在刺史之下,还有知府、知州、府尹、县令,而海州刺史常驻东海城,但是,真正管事儿的其实是东海城的府尹大人。

    这一任的府尹是常哲翰,之前,翁浩淼和寇嘉澍的生死对决,他也跟着都蔚殷武一起出现了,许一凡曾经遥遥的看到过。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许一凡既然要在东海城立足,打算把东海城当成自己的根据地,自然是需要提前打点好关系的,除了刺史府、都蔚府、将军府、三巨头,还有四大隐形势力之外,像东海城的府尹,他也是需要去拜访送礼的。

    在秋歌说出38号香水的主人来了之后,很多人猜测,这38号香水的主人,应该是跟日月斋关系比较好的人,比如翁家,比如潇湘馆,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原主人居然会是府尹大人的夫人柳氏。

    柳氏身穿便服,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朝着秋歌一行人走去,先是冲着秋歌微微躬身施礼,然后就让人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香水瓶,递给了秋歌。

    秋歌先是连忙还礼,然后接过柳氏手里的香水瓶,再交给护卫,让他拿着给众人看一遍,确定这是真的。

    “38,居然也是38号!”

    “是啊,一模一样耶。”

    “嗯,不对,不一样,这个瓷瓶要精致的多,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

    “......”

    什么都害怕对比,在柳氏拿出自己的香水瓶之后,人们只看了一眼,哪怕是不懂香水的人,也看的出来,这两个香水瓶看似一样,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柳氏手里的香水瓶更加的精致,无论是做工还是釉色,都是上上之选,而刘春兰手里的香水瓶,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等到护卫拿着香水瓶转了一圈,回到秋歌身边的时候,秋歌开口说话了。

    “想必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柳夫人手里的香水才是出自我们百货楼,这是兰蔻香水,是我们公子送给夫人的丫鬟使用的,不知为何,刘夫人手里居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一次,人群的众人倒是没有感到意外,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相已经大白了,刘春兰手里肯定是假冒的,她这是专门来砸场子的,只是,没想到小小的百货楼居然有着如此诸多的后手,让她不但占不到便宜,还丢了脸面,不过,刘春兰似乎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

    秋歌的话,虽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话语很温和,却也十分的诛心。

    听清楚了,编号38的香水确实是兰蔻香水,但是,却被许一凡送人了,而送的还不是府尹夫人,而是她身边的丫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许一凡送香水的时候,一个丫鬟,一个下人用的就是兰蔻,那像柳氏用的,岂不是百两一瓶的娇兰,而这还是府尹的夫人,那刺史府呢?都蔚府呢?将军府呢?

    之前,他们就觉得百货楼的手笔很大了,没想到,会如此大,这可是香水啊,堪比黄金的香水啊,一下子就送出去五十瓶,每一瓶都价值不菲,想想就觉得肉疼。

    而秋歌的意思很明显,编号38的香水,只是他们送给府尹府丫鬟用的,而刘春兰却说是自己从百货楼购买的,要不要脸啊?

    更何况,你刘春兰好歹也是东海城四大奇女子之一了,名声如此大,要用也是用梵音藏心吧,或者最起码也是娇兰起步吧,怎么会用兰蔻呢?你的格调呢?你的品味呢?你的逼格呢?怎么会用一个丫鬟都可以用的兰蔻了?

    诛心,太诛心了!

    打脸,打的啪啪响啊

    !而且还是送上门让人打脸,这下脸被打肿了吧,哦,忘记了,她的脸已经肿了!

    围观的人当中,自然不缺乏那些秒懂秋歌话里话外内涵的人,于是,他们看向刘春兰的眼神,无比的怪异。

    尽管,他们都知道刘春兰的名声不好,可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有逼格在的啊,活得也十分的潇洒风流的,可是,今天不但让她原本就不堪的名声变得愈发的不堪之外,还让她的逼格下降到了跟府尹府的丫鬟一个档次。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今天这个瓜吃的太饱了,都撑着了,也对得起他们不忙正事儿,在这里看了半天了。

    柳氏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去看刘春兰一眼,她虽然也站在秋歌身边,却距离刘春兰比较远,似乎在她看来,跟刘春兰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有失身份,跌份的很啊。

    刘春兰之前不开口,是打算使出她的杀手锏,撒泼耍赖,蛮不讲理,反正我刘春兰早就不要脸了,今天也不要了,我就是要找你百货楼的麻烦,你能拿我怎么样?

    可是,不等刘春兰使出她的杀手锏,柳氏来了,虽然柳氏不是什么诰命夫人,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而已,可是,她男人是朝廷众人啊,府尹夫人的下场,就意味着,有朝廷的人开始关注这件事儿了。

    尽管,柳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可是,她出现了,站在了秋歌身边,这就是态度。

    如果刘春兰不识好歹,继续胡搅蛮缠,那好啊,你一个天天在外面勾引野男人,卖弄风骚的娘们儿,也想跟我府尹的夫人掰掰手腕,你以为你是谁啊,正当巡逻队是吃干饭的,那些站在人群外面看热闹的黑甲兵是摆设?

    刘春兰知道,她的这次任务是彻底的失败了,不但没有砸了百货楼的招牌,反而成为了百货楼的垫脚石,让已经如日中天的百货楼更上一层楼,一想到这个,刘春兰就有种吐血的冲动。

    然而,就在刘春兰想着怎么逃离现场的时候,秋歌却开口问道:“刘夫人,你刚才言之凿凿的说你手里的香水是我们百货楼的香水,不知道你的香水是从何而来的啊?”

    此话一出,不但那些吃瓜的人看向刘春兰,就连柳氏也斜眼看向刘春兰。

    柳氏今天过来,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秋歌在看到刘春兰拿出香水瓶之后,她立即朝赵文华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找柳氏,她收了礼,过来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是府尹的原配夫人,知道自家老爷对那个少年许一凡很看重,既然如此,这一次百货楼找到她了,她怎么可能不下场帮忙呢?

    二来,则是因为这瓶香水是出自府尹府的。

    秋歌刚才的话没错,在百货楼开业前,许一凡确实四处送香水白酒打点关系,自然也送了府尹府,东西送的不多,许一凡送了她一瓶娇兰香水,而且是最好的那种,另外,发送了她两瓶兰蔻香水,是专门给她赏赐丫鬟用的。

    海州的府尹常哲翰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可常哲翰只有一个夫人,就是柳氏,既没有纳妾,也没有在外面养什么金丝雀,后院十分的安稳,除了一个正牌夫人之外,只有几个丫鬟而已,所以许一凡送礼的时候,只送了三瓶而已。

    东西送给她了,她也收下了,自然就是她的了,可是,现在这东西居然流出了府尹府,出现在外面,流出去也就算了,还被有心人利用,用来对付百货楼,这不是打百货楼的脸吗?也是在打府尹府的脸。

    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外人会怎么看她柳氏?

    作为府尹夫人,家里几个丫鬟都管不好,你还能管好什么?

    而且,别人又会怎么看府尹大人呢?

    人家好心给你送礼,你也收下了,不帮忙就算了,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是,你却在背后拆台,这典型的就是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嘛。

    更何况,人家现在百货楼的真正的东家不在东海城,这才走几天,就出事儿了,这让许一凡怎么看府尹府?其他人怎么看府尹府?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只是出于情面帮忙的话,那第二个原因才是她真正出场的原因。

    刘春兰看了看一脸温和笑容的秋歌,又看了看脸色平静的柳氏,她知道,如果今天不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她不可能走的了,这已经不是百货楼一家的事情了,还牵扯到了府尹府,篓子捅大了。

    既然无法善了,刘春兰也破罐子破摔,直接说道:“我跟贵府的小玉是街坊,前几天,我从她那看到了这瓶香水,平时我们关系好,就找她要了半瓶。”

    “哦......”

    闻听此言,众人顿时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半瓶?”

    秋歌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可是,我看你这瓶子里不止半瓶啊。”

    刘春兰不说话了,显然,她还想挣扎一下。

    “说!”

    这时,柳氏终于开口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危机解除

    百货楼对面的酒楼房间内。

    在柳氏出现的那一刻,三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曹正德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踢到铁板上去了!

    这还是曹正德最直观的感觉,他原本以为百货楼只是一个任由宰割的小肥羊,没想到,百货楼的背后不但有翁家,还有日月斋,心在朝廷的人也出来帮忙了,这样一来,他们还能成功吗?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看向蓟修杰。

    在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定力和城府了,蓟修杰能够把胭脂水粉的声音做到东海城第一,自然不会像曹正德那么不堪。

    此时,蓟修杰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在针对百货楼的行动展开之前,蓟修杰想到了不可能靠这些小伎俩,就能把百货楼踩下去,毕竟,百货楼的背后有翁家,还有日月斋,虽说这两大势力在明里暗里的支持着百货楼,但是他们不可能亲自出面,下场跟人撕逼,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很多商人都会遇到的,如果百货楼自己应付不来,那他们也就没必要支持百货楼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百货楼,居然准备了这么多的手段。

    实名登记购买、特殊的徽章、独有的数字符号,这都是蓟修杰没想到的,之前,他预想到的那些一般商铺的常规后手,百货楼是一样都没有拿出来,这让蓟修杰很震惊,很疑惑,甚至还有些后怕。

    他不是害怕百货楼和他背后的势力,而是害怕能够想出这些的人,无论是实名登记购买,还是特殊的徽章,亦或者是独有的数字符号,这些东西肯定不是翁家或者日月斋教给百货楼的,现在的百货楼太小了,根基太薄弱了,他们不可能把这些核心东西教给百货楼的,用一句现在话来说,现在的百货楼还不配拥有这些高端技术。

    最重要的一点儿是,这些东西显然不是翁家或者日月斋弄出来的,而是百货楼那个东家自己想出来,而这此案时蓟修杰感到后怕的原因所在。

    那些看热闹的人只知道百货楼有自己的防范手段,可蓟修杰却看的更远,想的更多。

    实名登记购买,说起来很容易,无非就是买东西的时候,填写一下名字,可是,前来百货楼买香水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些要么是富家千金,要么是各种大势力的夫人小妾,她们的身份都很高贵,哪怕前来选购的只是她们身边的丫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的罪的,而想要让她们十分配合的留下姓名,不花费一点儿心思是不可能的。

    特殊的徽章,这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很多商人,当他们把自己的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会拥有自己的徽章,就像现在的LOGO一般,可是,这说的是那些已经做了很久生意,而且还做的非常的商人,百货楼才开多久?他们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最重要,也是最让人惊悚的是阿拉伯数字。

    蓟修杰做了一辈子的生意了,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什么人,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阿拉伯数字这种东西,百货楼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是一回事儿,知而善用又是一回事儿,有这样的东西,不早早的拿出来,反而用在这些东西上面,最让蓟修杰都不得不佩服的是,那个少年,在百货楼还未开业之前,在生产香水瓶子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防的就是今天这种情况的出现。

    这真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够想出来的吗?

    不,肯定不是!

    蓟修杰摇摇头,他否定了这个让他都惊悚无比的想法。

    许一凡才多大?十三岁而已啊!

    他才来东海城多久?满打满算,也才三个多月而已,才来东海城这么点儿时间,就跟翁家搭上了关系,成为了翁浩淼唯一的嫡传弟子,还有日月斋在暗地里帮衬着,现在,连朝廷的人也愿意出面,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究竟是谁?

    蓟修杰觉得,在许一凡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或者有一股庞大的势力,而这股势力肯定比日月斋和翁家还要强大的多,也只有这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如此年轻出色的弟子,也只有这样,日月斋和翁家才会如此帮助他!

    想到这里,蓟修杰在想,如果许一凡的背后真的强大的势力的话,那他还能成功吗?还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吗?

    恐怕很难啊!

    蓟修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纠结而后悔的神色,他还是太低估百货楼了,还是太小看这群年龄不大的后生了啊。

    至于裴姓女人,她从头到尾都是站在窗边看戏,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在柳氏出场之后,裴姓女人微微愣了愣,说了句有意思,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直接把曹正德和蓟修杰留在了这里,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

    曹正德一脸希冀的看向蓟修杰,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曹正德现在想的已经不是如何从许一凡手里把香皂拿过来了,而是

    想着怎么撇清楚关系。

    百货楼的背后有翁家,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前不久,他才知道,除了翁家之外,百货楼的背后还有日月斋,可是,就算如此,曹正德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还有蓟修杰嘛。

    可是,现在呢?

    朝廷的人出现了,他彻底的死心了,别说是想要把香皂抢走了,他现在想的是事后怎么跟百货楼解释这件事,至于现在还在百货楼门口杵着的刘春兰一行人,他现在才没有心思去管呢,爱谁谁,反正只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女人而已,一个玩物罢了,没必要为了她,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曹正德想问蓟修杰怎么办,蓟修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百货楼这一顿拳打脚踢的,彻底把蓟修杰给打蒙圈了,看似胜券在握,其实人家早有准备,说不定,在很早之前,人家就等着这一天的发生呢。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蓟修杰不用继续看也知道了,肯定是百货楼大获全胜,不但口碑不会受损,反而会更上一层楼,其火爆程度肯定要远超之前,而成就百货楼的,正是他蓟修杰一行人。

    想想就他妈的觉得郁闷!

    所以,在曹正德一脸希冀的看着他的时候,蓟修杰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裴姓女人走了,现在蓟修杰也走了,就剩下曹正德了,他彻底的傻眼了。

    完犊子了!

    这是曹正德现在唯一的心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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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那边发生的事情,秋歌不知道,她现在是要把刘春兰逼到死角,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最好是能把其背后的人逼出来,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刘春兰起初以为曹正德会出来帮她,这是她最大的依仗了,可是,在柳氏出现之后,她就知道,这唯一的依仗也没有了,而现在,面对秋歌和柳氏的质问,还有现场那么多吃瓜的人等着,刘春兰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低头。

    “香水只有半瓶,剩下的是我自己配置的。”

    “自己配置的?”秋歌眯起眼睛问道。

    刘春兰点点头,说道:“是我自己配置的,我见香水那么好闻,跟平时用的胭脂水粉没有什么不同的,我就在里面加了很多东西。”

    “那你的脸?”秋歌又问道。

    “这也是我自己弄的。”

    “那香水瓶又是怎么回事儿?”秋歌继续问道。

    “是我找人打造的。”

    “这么说,我们百货楼的香水是没有问题咯?”

    刘春兰面有不甘,却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秋歌没打算放过她,继续问道。

    “是的。”

    “呵!你一个人做的?”

    秋歌显然不相信,她沉声问道:“你一个人做这些做什么?图什么?想要香水,直接来买就可以了,我们百货楼开门做生意,不分高低贵贱的。”

    其实,秋歌这是想逼问出刘春兰背后的人,而一些明眼人自然也知道秋歌为何这么问了。

    刘春兰能说吗?

    当然不能,她现在想要立即脱身,最好是把曹正德说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百货楼和柳氏把怒火对向曹正德,可是,她一旦这么做了,不但百货楼和柳氏事后不会放过她,曹正德也不会放过她,估计,只要她说出来,第一个弄死她的就是曹正德。

    千万不要以为曹正德是什么谦谦君子,能够接二连三对百货楼使阴招的人,岂会是君子?

    另外,她这次任务虽然失败了,对她的影响是不小,却也只是名声上的影响而已,对于她而言,还在乎这个?

    “确实我一个人所为,我只是出于一时气愤,凭什么百货楼的香水卖那么贵,凭什么百货楼这么赚钱啊,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

    听到刘春兰的解释,围观的人有不少人恍然大悟,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可是,也有一部分不信,至少,秋歌和柳氏是不相信的。

    百货楼的香水是什么价格,大家心里都清楚,也明白,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面向普通百姓的东西,除了闻起来好闻一点儿,它又不能吃,不能穿的,价格贵一点儿也是自然,更何况,百货楼的香水也不算贵,至少对于那些真正需要香水的人来说,这点银子不算什么。

    刘春兰一个女人,又不是经商的人,她眼红什么?再说了,她缺钱吗?不缺,刘春兰根本不缺钱,她会买不起几瓶香水?看不起谁呢。

    不过,不管秋歌她们信不信,至少有人信了,而秋歌也知道,想要这么容易逼问出来是不太可能的了,于是,她就不在问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柳氏,意思是百货楼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这女人该怎么办,夫人你做主啊。

    柳氏来这里

    ,主要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的,既然找到了搞事情的人,她岂能轻易放过?当府尹府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果然,柳氏没有让秋歌失望,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刘春兰,犹如看一个死人一般。

    看完之后,柳氏就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个扈从说道:“带走。”

    “啊?不要啊,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看到秋歌不打算追问了,刘春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了,她心中还暗自庆幸,黄毛丫头果然还是嫩了点儿,经验不足啊,大蛇不知道一棒子打死吗?

    可是,不等她庆幸多久,就听到了柳氏的话,看着那一脸煞气,冲着她走过来的扈从,刘春兰噗通一下跪下,开始磕头求饶,可是,柳氏却根本没有理会,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见柳氏不搭理自己,刘春兰立即冲着秋歌不停的磕头,嘴里喊道:“秋掌柜,我错了,我不该如此的污蔑百货楼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我只是一时冲动,没有给百货楼造成什么危害的情况下,麻烦你求求情吧,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面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啊。”

    ∑(っ°Д°;)っ

    卧槽!

    此话一出,秋歌震惊了,而那些围观的人也震惊了,反而是那些对刘春兰有一定了解的人,见怪不怪了!

    这么蹩脚的借口你也好意思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讲,你父母早死了,哪来的八十岁的老母,就算有,也早就被你克死了。

    至于孩子?你可拉倒吧,嫁了三次人,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你哪来的孩子?就算有,又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众人满心的卧槽,刘春兰却依旧在哪高呼不已,听得不少人动了恻隐之心。

    秋歌紧蹙着眉头,看着跪地不起,磕头不止的刘春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忍心看到刘春兰这样,于是,她转过头对柳氏说道:“夫人,既然百货楼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您看是不是......”

    听到秋歌真的给她求情了,刘春兰喜不自胜,而心底里却没有丝毫要感激秋歌的意思,感激个毛线啊,自己现在如此的丢人,都是这个小娘皮害的,等着吧,等这件事过去了,看老娘怎么泡制你这个浪蹄子。

    然而,不等秋歌说完,柳氏就直接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只听到柳氏沉声说道:“我要把她带回去,不是因为你们百货楼的事情,而是因为她一个外人,居然勾结我府中的丫鬟,这是我们府尹府的事情,跟别人无关,秋姑娘就不要多说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恍然,而之前那些还面露不忍的人,也反应过来,刚才,他们还觉得百货楼这是仗势欺人,把对方打倒了不算,还要赶尽杀绝,开门做生意的,做人要留一线啊,如果百货楼这么做,那以后谁还敢跟百货楼合作啊?

    可是,听到柳氏这么说,他们才明白,原来柳氏要带走刘春兰,不是因为她在百货楼闹事儿,而是因为她私自勾结府尹府的丫鬟,把手伸到人家口袋里去了,岂能轻易放过,百货楼现在还给刘春兰求情,真是宅心仁厚啊,看来,现在的年轻人还是不错的嘛。

    对于柳氏的回答,秋歌没有感到意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而是转过头,歉意的看向刘春兰,抱歉道:“刘夫人,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勾结府尹府的丫鬟呢,唉...我也帮不了你啊。”

    刘春兰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她不再磕头了,也不再求饶了,而是瘫软在地,任由那个扈从把她从地上像拧小鸡崽子一般给拎起来。

    秋歌看到扈从似乎还想把剩余的几个跟着刘春兰一起来的女人带走,她想了想,转过头对柳氏说道:“夫人,把为首的人带走就可以了,其他人就算了吧。”

    这些跟着刘春兰一起来的女人们,见刘春兰求情无用,也就没有开口,而是跪在地上,像个鹌鹑一般,瑟瑟发抖,此刻,听到秋歌居然给她们求情,纷纷抬起头,一脸感激的看向秋歌,然后又一脸希冀的看向柳氏,希望柳氏可以把她们当成一个屁,给放了!

    柳氏厌恶的看了看这群女人,皱了皱没有,似乎不太想放人,但是,在看到秋歌那恳切的目光之后,她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见柳氏同意了,这群女人顿时喜不自胜,连忙磕头道谢:“谢谢夫人大恩大德。”

    柳氏却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不要谢我,要谢谢谢人家秋掌柜吧,以后离百货楼远点儿,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柳氏就对秋歌说道:“秋姑娘,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多谢夫人,等公子回来了,我定让公子亲自去府上道谢。”秋歌连忙施礼道。

    柳氏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然后,她就带着人离开了,而刘春兰就像一床能动的棉被一般,被扈从拎着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柳氏走了,刘春兰也被带走了,只剩下几个被吓的犹如鹌鹑的一般的小鱼小虾,还有那些吃瓜吃到撑的观众。

    这几个跟着刘春兰一起来的女人,她们在看到柳氏走了之后,就想趁机开溜,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她们刚想走,就听到秋歌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啊,你们今天的行为很恶劣,对百货楼的声誉影响很大,你们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嗯?”

    秋歌此话一出,之前围拢在百货楼门口的人,顿时不着急离开了,似乎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热闹可看,还有瓜吃啊。

    这几个女人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柳氏走了,秋歌却还惦记着她们。

    几个女人不敢离开,她们转过头,看着秋歌,为首的一个女人犹豫了一下,想好了措辞,说道:“秋掌柜,不知道需要我们怎么做才能放我们离开啊?刚才府尹夫人可说了放过我们的。”

    好嘛,这是那柳氏来压秋歌啊,她们这是记打不记吃,忘记刚才是谁给她们求情了。

    围观的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看看秋歌打算怎么处置这几个女人,是打一顿,还是骂一顿?

    打应该不可能,刚才都没动手,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动手,骂一顿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不知道这个年龄不大,处事经验却十分老道的秋掌柜,会怎么骂这几个女人呢?

    秋歌没有去管其他人怎么想,而是直接的说道:“你们污蔑百货楼,虽然罪不至死,可是,就想这么轻易的揭过去,恐怕也不说不过去,如果今天不让你们付出点什么,恐怕会有人觉得百货楼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拿捏一下。”

    为首的女人闻言,直接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秋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记得这个女人就是刚才一直站在刘春兰身边,香水瓶子也是从她那里拿出来的,刚才是柳氏在场,她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柳氏走了,她可要好好教训一些这群被人指使的炮灰了。

    一来,是告诉她们背后的人,没点儿斤两不要轻易来招惹百货楼,这是做给那些对百货楼有觊觎之心的人看的。

    二来,秋歌想趁着这件事,把百货楼的名声在往上抬一抬,不能白被人欺负了不是吗?

    “你有什么啊?”秋歌反问道。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女人梗着脖子说道。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着刘春兰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此时,她也开始耍起无赖来了,她倒想看看,秋歌能把她们怎么样。

    秋歌却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既不要钱,百货楼虽然不大,却也不缺你们那点钱,我更不可能要你们的命,毕竟你们又没杀人。”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是想要我们的身子?”

    女人说到这,一脸促狭的看着秋歌,撇撇嘴,摇摇头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娃娃,不是男人,不带把啊,让我们留下也没用,除非......”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意思却十分的明显,而那些老司机则瞬间秒懂。

    秋歌似乎没有听出女人话里的意思,直接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既然你们说百货楼的香水有问题,而现在证明我们的香水没问题,我也不要你们做别的,就站在百货楼门口,帮忙宣传宣传吧。”

    好吧,宣传这个词也是许一凡告诉秋歌的。

    “站在门口宣传?”

    女人一愣,她不明白宣传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似乎不难。

    “就这是宣传?”女人试探性的问道。

    秋歌笑着点点头,竖起三根手指说道:“不多,三天,你们只要在百货楼门口站三天就可以了,这件事就彻底的揭过去了。”

    “真的?”女人一脸诧异的看着秋歌。

    “自然,我秋歌说话算话,百货楼童叟无欺。”秋歌十分肯定的说道。

    见秋歌说的这么肯定,女人反而有些迟疑起来,她在想这是不是秋歌在给她挖坑,里面有陷阱,等着她自己跳下去呢?

    可是,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反正只是在门口站三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她们也这么对付过别人,只是这次轮到自己而已。

    想了一会儿,女人看着秋歌,说道:“三天,就三天。”

    秋歌笑了,点点头,说道:“一言为定,在场的各位可得给我们作证啊。”

    “我们作证!”人群当中有人叫嚷道。

    处理好了这群闹事儿的人,秋歌还有正事儿要做,现在已经距离百货楼开门过去两个时辰了,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于是,秋歌就说道:“好了各位,百货楼开始营业了,欢迎各位进店选购。”

    听到秋歌这么说,有不少纯粹来看热闹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顿时一哄而散,只有一小部分是来购置香水或者白酒的,在秋歌率先进店之后,她们也跟着进入了百货楼。

    随着人群的散去,百货楼门口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秋歌进店之

    后,先是朝着赵文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处置那群闹事儿的女人,然后,她就带着两个女人走进了属于她自己的单独的房间。

    这两个女人分别是刚才拿出香水瓶的女人,另外一个是在关键时刻,对刘春兰实施背刺的女人。

    进入房间之后,秋歌客气的让帮忙的夫人坐下,亲自端茶给对方,这让女人受宠若惊。

    这个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姓王,王氏今天来百货楼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打算过来再购置一瓶香水的,因为她觉得之前买的那款香水不太适合她,而且价格有些低了,只是兰蔻香水而已,她打算购置一瓶娇兰香水。

    自从百货楼的香水面世之后,就吸引了不少女人的注意力,从一开始的买一瓶试试看,到现在已经在东海城的女人圈子里流行攀比了。

    你用香魅,我就用兰蔻,你用兰蔻,我就用娇兰,反正,为了面子,为了显得自己高大上有些,要用就用最好的,如果不是梵音藏心不好弄到,说不定这些有钱的夫人和小姐们,已经清一色的使用梵音藏心了。

    王氏的家境不错,在东海城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她第一次用了香水之后,就让她家那口子兴致勃勃,嗯,就是字面意思。

    要知道,她家那口子可不像府尹大人那样,只娶了一个老婆,王氏家除了一个正妻之外,还有三房小妾,最近,她家男人又看上了一个女子,准备娶回来,她作为正牌夫人自然是不高兴了,可是,又无法阻止。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百货楼出现了香水,听说效果很好,尤其是对男人,于是,她就来了一瓶回去试试,结果可想而知。

    自从用了香水之后,她家男人再也没有提过纳妾的事情了,这让她很满意,也很感激百货楼的香水,而今天刚好看到百货楼遇到麻烦了,她就下意识的站出来帮忙。

    其实,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拿了一个香水瓶出来而已,没想到,秋歌不但把她请到房间来,还亲自给她泡茶,这让王氏十分的震惊。

    至于那个还不知道姓名的背刺女,坐就不用想了,她能进来还是因为秋歌等下还有事儿要问她。

    两人坐下之后,秋歌先是跟王氏聊了几句闲话,问清楚了王氏今天来的目的之后,立即表示送一瓶娇兰香水给王氏。

    王氏自然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过,在秋歌的一再坚持下,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秋歌不但送了王氏一瓶价值百两银子的娇兰,还送了她一张白金会员卡,这让王氏无比的激动,一个劲的道谢。

    王氏怎么都没想到,她只是临时起意的一个举动,居然能得到百货楼这么大的回馈,想想就觉得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重要,这把那个背刺女看的羡慕不已。

    送完了香水和会员卡之后,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王氏知道秋歌作为百货楼的大掌柜,肯定还有很多事儿要忙,就不在继续打扰了,起身告辞。

    秋歌在亲自把王氏送出房门之后,转过头,看向有些惶惶不安的背刺女,笑了笑,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叫什么名字?”

    “史珍香。”背刺女低着头躬身道。

    ∑(っ°Д°;)っ

    听到这个名字,秋歌愣住了,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名字,真是好有味道的名字啊,真不知道她爹娘取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如果许一凡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回一句:“你好,我叫朴国昌。”

    史珍香似乎是知道秋歌在想什么,她都没敢抬头,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羞愧。

    名字是爹娘给的,她也没办法啊。

    秋歌不是许一凡那种充满恶趣味的人,她在愣了几秒钟之后,回过神来,看着史珍香,说道:“史......”

    “掌柜可以叫我史氏。”史珍香连忙说道。

    秋歌再次一愣,微微张大了嘴巴,还不如直接称呼你名字呢。

    犹豫了一下,秋歌想了想,说道:“史夫人。”

    “奴婢在。”

    史珍香真的很会做人,立即把自己的身份定为在奴婢这个位置上,让秋歌想要找她麻烦都没法找,当然,秋歌也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

    “你是东海城本地人?”秋歌问道。

    “回掌柜的话,奴婢打小就在东海城长大。”

    “你一直都跟着刘春兰?”

    史珍香抬起头,一脸厌恶的说道:“回掌柜的,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以前被刘春兰那婊子给欺负惨了,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了,当初......”

    史珍香准备把她跟刘春兰的恩怨说清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跟刘春兰划清界线,然而,秋歌可没有闲工夫听史珍香的那些往事儿,她找史珍香是要问几个问题,于是,她直接打断了史珍香的话。

    “是谁指使你们来百货楼闹事儿的?”

    “这...奴婢也不知道,是刘春兰找到我们,说要带我们去踢馆,我们就跟着来了。”

    秋歌闻言,却皱了皱眉头,她原本以为这个史珍香知道些什么,比如是何人

    指使她们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她也不知道。

    似乎是担心秋歌不满意她的回答,史珍香连忙说道:“奴婢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指使的,但是,我有怀疑的人。”

    “哦?”

    秋歌饶有兴趣的看着史珍香,问道:“说说看,是谁要跟百货楼过不去啊?”

    “曹家,曹正德!”

    秋歌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释然。

    又是曹家,许一凡还在东海城的时候,这个曹正德就开始搞风搞雨的,不过,被许一凡做出一系列的调整之后,曹家好像偃旗息鼓了,就算是许一凡离开了东海城,他们也没有蹦出来在继续搞事情。

    原本,秋歌以为曹家这是知难而退,放弃了,没想到不是,曹家这是憋了一个大招啊。

    刘春兰今天来百货楼闹事儿,虽然被秋歌有惊无险的解决了,百货楼的名誉不但没有受损,反而更深一层楼了,秋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这一次,动手的是曹家,手段就如此的龌龊和犀利,那下一次又有谁出手呢?如果还有人要对百货楼动手的话,手段肯定比今天的还要高级,还要难以招架,到了那个时候,百货楼该怎么办啊?

    更重要的是,别看现在百货楼一片大好,可是,盯着百货楼的人肯定不止曹家,另外,秋歌隐隐的觉得,今天这件事的背后,肯定不止一个曹家,可能还有其他的人,至于是谁,她暂时不知道,还需要去调查一番再说,至于查清楚之后该怎么办,还需要等许一凡回来之后再说。

    对于刘春兰的背后是曹家,秋歌不感到意外,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只是,史珍香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的说是曹家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啊?”秋歌问道。

    “那是因为刘春兰是曹正德的女人。”

    不用多说,秋歌一点即通。

    刘春兰是什么人,秋歌很清楚,今天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一个风流成性,放荡不堪的荡妇,依附几个男人也很正常,指使,秋歌没想到的是,曹正德会看上刘春兰,他就不怕给克死吗?

    要知道,曹正德可是四代单传啊,如果他也被克死了,那曹家的家业谁来继承?

    当然了,秋歌只是稍微了想了一下而已,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在想着后续的事情。

    今天这件事,是迟早都会发生的,而许一凡早就做好准备了,所以百货楼才应付的如此流畅,可是,以后呢?

    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该怎么办?

    这一次是许一凡提前留下了后手,如果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许一凡没有想到,或者他像这次一样,不在东海城该怎么办?

    秋歌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她现在已经逐渐忘记自己是日月斋的人,已经开始融入到了百货楼里面来。

    秋歌能够成为百货楼的大掌柜是许一凡深思熟虑的,看今天秋歌的表现就知道了。

    在刘春兰前来闹事儿的时候,她没有急着辩驳,而是静静的看着刘春兰在那表演,等到摸清楚对方的底牌之后,秋歌想好了应对之策之后,才开始反击。

    从实名登记购买,再到香水瓶的玄机,最后再把府尹夫人柳氏请过来,一环扣这一环,环环相扣,打的刘春兰毫无招架之力,把她那些惯用的杀手锏,都扼杀在摇篮当中。

    事情完美的解决了,百货楼更火了,秋歌却愈发的谨慎起来,也愈发的担忧起来,她现在只希望许一凡早点回来。

    现在,有不少知道许一凡不在东海城,开始蠢蠢欲动了,而刘春兰就是出头鸟,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估计那些有觊觎之心的人,会重新审视百货楼的,不会轻易出手的,不过,一旦他们开始出手,肯定是雷霆一击,百货楼需要早做准备才可以。

    想到了这些,秋歌就感到头疼,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以许一凡为中心了,而她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

    接下来,秋歌又问了史珍香几个问题之后,王氏都不是很清楚,问也问不出什么,秋歌就说了几句,打发了史珍香离开。

    临走时,秋歌当着店里所有人的面,送了一瓶兰蔻香水给史珍香,说是感谢史珍香的帮助,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也让那些此时站在门口,被当成猴子观看的女人们,无比的嫉妒和仇恨。

    史珍香没想到她还能得到好处,自然欢天喜地的一番感谢之后,乐颠颠的离开了。

    做完了这些之后,秋歌又让人准备了几瓶娇兰香水,还有几瓶兰蔻香水,还有一些香皂之类的日用品,另外还拿了几坛好酒,让人送到了府尹府。

    人家出来帮忙,自然不能白白让人帮忙,还是需要感谢一番的,许一凡不在,秋歌自然要把这件事做好,等到许一凡回来之后,他还需要亲自登门道谢。

    不过,在秋歌看来,许一凡只要知道这件事,不用她提醒,许一凡就知道怎么做的。

    等到这些事情做完之后,东海城再次恢复了平静,而作为百货楼的东家的许一凡,在百货楼忙的一塌糊涂的时候,他却闲的蛋疼,无聊到爆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郡主失踪

    在这个没有飞机高铁的世界里,出一趟远门,最好的选择就是乘坐马车。

    出海洲,入徐洲。

    在许一凡离开东海城,百货楼面临外人第一次挑战,秋歌她们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许一凡和胥承业,才抵达徐洲没多久。

    嗯,是的,走了是近十天的时间,许一凡他们还没有到汴洲,别说汴洲了,就连陈洲都还没有看到,不要以为古代赶路,会跟现代一样,是一件多么惬意舒服的事情。

    在古代,大多数地方是没有路的,就算有,也只是走的人多了,硬生生踩出来的一条路,羊肠小径而已,只能供人行走,却无法让两个轮子的马车经过,而乘坐马车虽然比步行要快,却也只能走在官道上。

    说是官道,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没有油柏路,也没有水泥路,甚至大部分官道,尤其是远离城池的官道,就是现在在农村都很难看到的土路,唯一要好一点儿的地方,是那些靠近各大城池附近的官道了,这些官道是用砖石铺就而成的。

    可以想象,马车走在这样的官道上,速度能有多快?

    起初,许一凡在刚离开东海城的时候,还是比较兴奋的,毕竟,这是他第二次出远门,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不良人胥承业陪着,有个说话的人,路途不会过于无聊。

    可是,在离开东海城,马车走了几天之后,许一凡就有些受不了。

    倒不是闷得发慌,而是因为路太难走了,虽然是胥承业一直驾驶着马车,许一凡只是坐在旁边看戏,或者躺在马车内休息,可是,道路不好,马车一路颠簸的厉害,就算他闲的发慌,想要在车厢内睡觉都睡不成,别说睡觉了,就是看书都成问题。

    在马车上了土路,经过一天的赶路,在天黑之后停下休息的时候,许一凡走下马车,双腿都在打颤,他终于体会到腰酸背腿抽筋的感觉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的马车是没有橡胶圈的,自然没有减震效果,这更是让马车在快速行驶的过程中,颠簸的厉害,尽管胥承业注意到了许一凡的异常情况,已经很照顾他了,走走停停,可是,效果还是不大。

    在第一天在土夯的官道上行驶之后,许一凡感觉全身哪里都疼,简直跟他当初从嘉洲到东海城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当天晚上,许一凡没有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就回到车厢睡觉去了,在睡梦中,许一凡还是睡得不安稳。

    有了第一天的经历之后,许一凡就知道,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海州的官道算是除了长安之外,全国范围内最好的了,因为海州富裕,商贾很多,每天进进出出海州的商队很多,官道自然极好,可是,在逐渐远离东海城之后,道路情况就越来越差。

    果不其然,许一凡的猜测应验了,接下来的几天,许一凡一直都在颠簸当中渡过,真的算是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起初,许一凡还有兴致跟胥承业聊天,问一问东海城的事情,聊一聊八卦,探究一下神秘莫测的不良人,可是,到了后面,许一凡连说话都懒得说了,主要是疼,浑身难受。

    在出了海洲之后,经过今天的赶路,终于抵达了徐洲,在靠近徐洲城的时候,官道也逐渐好起来了,马车不在那么颠簸了,许一凡终于回过魂来了。

    徐洲也很繁华,商户众多,毕竟,徐洲紧邻着海洲,繁华一些也很正常,许一凡在进入徐洲之后,根本没有心思去徐洲城四处转转,看看,而是在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好的房间之后,直接一头扎到软乎乎的床榻之上,再也不愿意起来了,吃饭都是让店小二送到房间来。

    由此可见,这几天的持续赶路,确实让许一凡吃了不少苦。

    到了徐洲城之后,胥承业原本以为许一凡会出去转转的,他都做好了个许一凡当导游的准备,徐洲他以前是来过的,在这里执行过任务,待了不短的时间,所以对徐洲城还是很了解的,可是,看到许一凡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许一凡不出去,胥承业却不得不出去,在定好房间之后,胥承业跟许一凡打了招呼,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客栈。

    考虑到许一凡现在这种情况,胥承业特意在徐洲城休息了一天两夜才继续赶路,这段时间,许一凡只出了两次房门,但是,也只是在客栈的一楼坐坐而已,根本没有出去的打算,而胥承业时常见不到人,对此,许一凡不感到奇怪。

    如果许一凡没猜错的话,胥承业应该是去联系徐洲城的不良人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许一凡多多少少也对不良人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不良人之所以那么让人闻风丧胆,是因为在大炎王朝的疆域内,无论在哪个城池,无论城池大小,都有不良人的存在,这些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

    跟普通人一般无二,但是,他们却通过自己的手段和方式,无时无刻不在给不良人收集传递着各种消息。

    大部分的时候,这些人都处于半休眠状态,甚至是完全处于休眠状态,就像胥承业一样,可是,一旦有任务下来了,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要放下手里的一切事务,为了一个任务而服务,不惜一切代价。

    不良人有多少人,许一凡不知道,胥承业也不清楚,但是,在许一凡问起这个的时候,胥承业沉吟很久,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很多,不良人无处不在。”

    好吧,许一凡觉得他说了一句废话。

    不过,根据胥承业的说法,像这些处于休眠状态的不良人,或者半休眠状态的不良人,严格来说,他们都不算真正的不良人,他们只是外围成员而已,说的再直白一点儿,他们就是不良人的耳目、走狗,关键时刻的炮灰。

    这些人的构成很复杂,有的是自愿加入不良人的,有的是从小就被不良人收养的人,还有的是一些被不良人以拳头收服的,当然,也有像胥承业这样被发配下来的。

    他们平日的职业千奇百怪,有的是富商,有的是贩夫走卒,有的是黑帮的大哥,有的青楼卖肉的小姐,等等不一而足。

    再次启程之后,许一凡十分的沉默,他没有坐在车厢内,而是跟胥承业一样,坐在车厢外面,身体慵懒的依靠在车厢上,这样能够让他坐的舒服一些。

    赶路途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许一凡是难受的不想说话,而胥承业则是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不愿说话,沉默成为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相处方式。

    胥承业不对劲,许一凡在徐洲城的时候,胥承业第一次出门之后,后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胥承业出去,肯定是联系不良人去了,去打听徐诗芷她们现在在哪了,遇到了什么问题,这是可以想到的,只是,不知道胥承业知道了什么,回来之后,他就沉默无比,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许一凡还是察觉到了。

    此刻,许一凡一直在想,徐诗芷她们到哪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不然,胥承业不会这个状态。

    “老胥,有心事儿?”许一凡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胥承业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她们到哪了?”许一凡问道。

    “还在洛洲。”胥承业瓮声瓮气的说道。

    “嗯?怎么还在洛洲?她们在搞什么?”许一凡诧异的问道。

    许一凡不得不感到诧异和疑惑,因为他在离开东海城的时候,乌炆修就告诉许一凡,徐诗芷她们已经抵达洛洲了,而乌炆修要许一凡去汴洲接她们,这让许一凡感到很无语。

    从海州到汴洲,要经过徐洲和陈洲,才能抵达汴洲,而从洛洲到汴洲,距离很近的,等许一凡他们赶往汴洲的时候,说不定他们会在陈洲相遇。

    可是,事情的发展,超乎了许一凡的想象,他们已经出了海州,进入了徐洲,现在正朝着陈洲赶去,都过去了近十天,徐诗芷她们居然还在洛洲,这是什么情况?

    出事儿了,她们肯定在洛洲遇到什么麻烦了。

    就在许一凡这么想的时候,胥承业忧心忡忡的说道:“郡主她们在洛洲遇到麻烦了,走不了。”

    “麻烦?什么麻烦?”许一凡连忙问道。

    胥承业摇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根据洛洲那边传来的消息,在五天前,她们就在洛洲城失踪了。”

    “失踪了?”

    许一凡先是一愣,随即一惊,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呢?

    徐诗芷和齐若兮,这两个女人许一凡都见过,虽然他对这两个女人的影响不好不坏,彼此之间还有误会,可是,许一凡心里很清楚,这两个女人都是富裕之家出身的,阅历和眼界肯定是有的,虽然不像经常行走江湖的女侠丰富,可是,一般的小问题,她们还是能够解决的,哪怕她们只有两个人。

    当然,明面上她们只有两个人,实际上,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她们的任性,她们的胡闹而奔波行走呢,而这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不良人。

    两个大活人居然在不良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就有问题了,有大问题了。

    徐诗芷她们的失踪只有三个可能性。

    第一,她们家里人发现她们了,被强行带回去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良人不可能不知道,而胥承业也不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第二,她们可能意识到,或者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于是,她们再次换装,悄悄的离开了洛洲,朝着东海城而来,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无论她们怎么伪装,肯定逃不过不良人的眼睛,毕竟,玩这个是不良人的拿手好戏,两

    个女人怎么可能瞒的过去呢?

    第三,她们遇到麻烦了,被什么人掠走了,而此时她们的处境,要么是被囚禁在洛洲的某个不良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要么是跟不良人一样的人干的,他们已经把徐诗芷她们带走了。

    相较于前者,许一凡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洛洲城许一凡虽然没有去过,可是,他相信,在距离长安如此之远的海州,都有胥承业这样的不良人,更何况在距离长安只隔着一个浦洲的洛洲呢。

    洛洲城虽然大,却应该没有多少不良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再说了,洛洲城又有什么势力,能够在不良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而不被发现呢?

    如果有,徐诗芷她们一旦失踪,不良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的,而洛洲城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势力,肯定会第一时间被怀疑,被调查的。

    事情已经过去五天了,不良人还没有找到她们,这就说明,要么对方把徐诗芷她们隐藏的很好,要么根本就跟她们无关。

    许一凡之所以偏向于徐诗芷她们是被跟不良人一样的人带走的,那是因为只有同行才能战胜同行,而跟不良人齐名的同行有三个,北蛮的乌鸦栏子、西域的达摩院、南夷的黑龙台,这三个势力,都是三个国度各自的顶级力量,跟大炎的不良人做着一样的事情。

    如果徐诗芷她们的失踪,真的跟这三方人当中的一方有关的话,那么到底是谁做的呢?还是说,他们像上一次在东海城一样,再次联手了?

    想到这儿,许一凡也没有一个答案,毕竟,他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现在想到的这些,只是他根据经验分析得出的结论,想要知道结果,还需要问专业人士,于是,许一凡就问道:“洛洲城有什么顶级势力吗?”

    胥承业闻言,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许一凡。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许一凡对胥承业有一定的了解,而胥承业这个做了一辈子不良人的老司机,自然也对许一凡有一定的了解,越是了解,他越发现许一凡的不同寻常。

    许一凡虽然平时嘻嘻哈哈,聊起天来也是天马行空,可是,有的时候,许一凡说出来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要知道,胥承业自从加入不良人之后,是受过严格训练和培训的,知道的东西,看过的书籍,掌握的技巧都是很多的,而不良人几乎掌管着大炎王朝所有情报的来源,可是,许一凡说的某些东西,他都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要么是许一凡信口胡咧咧,要么是他真的知道这些东西,而这些从何而来,许一凡没说,他没问,不过,根据他对许一凡的观察,许一凡似乎知道的更多,而他说出来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当然了,光知道的多没用,还要学以致用,而在从东海城赶往汴洲的途中,胥承业发现,许一凡虽然因为道路的不好,马车的颠簸而狼狈不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是,许一凡却比胥承业更懂得如何在野外生存,似乎他天生就会的。

    除了这些许一凡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东西之外,真正让胥承业愈发重视许一凡的,还是他的脑子。

    许一凡的脑子转的很快,在之前他们聊天的时候,很多时候,胥承业刚把一件事说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甚至只是开了个头,许一凡就能很快想到结果,这让胥承业屡屡震惊不已,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事儿,大部分都是不良人亲自参与的,而当时参与的人,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弄清楚的,可许一凡却只听了一个大概,就知道结果了,他怎么能不对许一凡刮目相看呢?

    现在,胥承业听到许一凡这么问,他就知道,许一凡肯定是猜到徐诗芷她们的失踪,肯定有问题。

    只见胥承业点点头,说道:“洛洲虽然比不上长安,也比不上东海城,却也有几个大势力,但是,这些大势力都在我们的严格监视下,如果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许一凡闻言,点点头,果然,这跟他猜测的一样,于是,他继续问道:“那在洛洲城,除了大炎王朝的人,还有别国的势力吗?”

    胥承业又深深的看了许一凡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有,在我们大炎,只要是大型的城池,都会有别国的势力,当然,在别国的城池也有我们的人。”

    对于这一点儿,许一凡不感到奇怪,如果没有,那才叫奇怪呢。

    胥承业在说完这些之后,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问道:“你是怀疑,郡主她们的失踪是跟别国的这些谍子有关?”

    许一凡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点点头,说道:“可能性很大。”

    “那你觉得是哪国的势力所为呢?”胥承业开始反问道。

    许一凡想了想,说道:“都有可能。”

    胥承业闻言,愣了愣,想了想,随即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猜测

    许一凡的猜测不无道理。

    大炎王朝位居中原,中原地大物博,一直都备受北蛮、西域还有南夷的人觊觎,纵观历史,就会发现,无论是在哪个王朝,这些地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打着入驻中原的打算,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

    大炎王朝以武立国,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都遵守一个信念,那就是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历代位居中原的王朝,他们最大的心腹大患就是这三大超级势力当中的北蛮了。

    叩关!

    北蛮是游牧民族,又被称之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逐水草而居,春天和夏天还好,万物复苏,正是放牧的好时候,可是一到深秋,进入冬天之后,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伸出被冻死。

    每到这个时候,北蛮就会选择叩关,开始派出大量的军队南下。

    说是叩关,其实就是一群土匪进入地主家抢东西,凡是他们进驻的地方,往往都像是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凡是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毁掉,给当地的人带来很大的危害。

    北蛮一直想南下入驻中原,可惜,一直没能成功,而中原的王朝,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挥师北上,一举歼灭北蛮,可是,无论是北蛮王庭,还是中原的王朝,都没有成功过。

    北蛮没有成功南下,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中原城池多,城墙高,而北蛮野战无敌,打攻城战就很艰难了,在这个没有飞机大炮的时代,想要攻下一座城池,是需要拿人命去堆砌的,而攻城的一方,他们想要攻下一座城池,必须要比守城方多一倍以上的兵力,而且必须是精兵,这还是只是保守估计,真实情况往往要比这个更多。

    中原王朝没能歼灭北蛮,听起来似乎不能理解,其实,仔细想想也很好明白。

    首先,北蛮不像中原,只有一个王朝,也不像西域,虽然国度众多,却有佛门凌驾在他们的上面,北蛮是由很多部落组成的,这些部落又根据实力大小,势力多寡,分为很多阵营。

    虽然北蛮只有一个王庭,左右两个贤王,名义上,所有北蛮人都需要听从王庭的命令,而实际上,他们却是各自为战,这一点儿,从上一任单于死了之后,北蛮瞬间陷入内乱就可见一二。

    中原王朝想要歼灭北蛮的王庭虽然很难,却也不是不能做到,可是,就算歼灭了,也无法彻底铲除北蛮,解除他们每年叩关的行径。

    其次,北蛮很大,地域辽阔,如果挥师北上,击退他们容易,如果想要全部歼灭,是很难做到的,甚至说是不可能做到的。

    打仗其实打的不是人,而是后勤,是银钱,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攻打北蛮,就需要大量的物质源源不断的运往北方,初期还好,一起都在己方掌握之中,可是,越是深入,粮道的运输就愈发的困难,北蛮肯定会派兵袭击,切断粮道的,而如此一来,对前方打仗的士兵影响是很大的,你总不可能让士兵饿着肚子上阵杀敌吧?

    除了粮食难以运输之外,最重要的是北蛮太大了,如果他们聚集在一起,对己方军队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们一旦化整为零,开始在大草原上玩起了躲猫猫,那就非常的恶心人了。

    当然了,真正想要彻底的歼灭北蛮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倾全国之力去攻打就可以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觊觎中原的不止北蛮,还有西域的那群和尚和南夷的那群人。

    如果中原王朝真的敢这么敢,他们肯定会在中原王朝全力攻打北蛮的时候,立即趁虚而入,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北蛮被歼灭了,他们却无家可归,自己沦为和北蛮一样的下场,这种赔本的买卖,自然不会有人去干,就算皇帝想,下面的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说北蛮是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胁,但是,西域和南夷的威胁也不小。

    西域跟北蛮不同,他们觊觎中原,除了是觊觎中原的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传教。

    是的,没错,西域诸国他们最看重的不是皇权,而是教义。

    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不是没有西域的人在中原传播教义,可是,这些寺庙、僧人稍微多一点儿,就会引起当权者的重视,而一旦佛教在中原有了一定的势力之后,灭佛行动就会随即展开。

    无论是哪个王朝,都曾经实施过灭佛行动,而佛门就是头铁,数千年来他们失败了很多次,却还在不停的尝试,孜孜不倦,乐此不疲,也不知道这些和尚是怎么想的。

    至于南夷,说实话,南夷是最没有野心的,因为南夷的地质丰富,南夷的很多东西,连中原都没有,毕竟,南夷的十万大山可不是白叫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觊觎中原。

    南夷多山,多丛林,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密林当中,谁不想入住中原,生活的更好一些呢?

    可是,南夷这个地方很特殊,外面的人

    很难进去,里面的人很难出来,就算能够进去也只是小股军队,而出来亦是如此,而这样的小股部队的出现,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不过,虽然他们影响不了大局,可是,趁机搞搞破坏,那可是非常在行的,一旦被他们逮到了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大炎王朝当年立国之初,不止是跟大秦王朝作战,还跟北蛮作战,属于双线作战,到了战争的后期,大炎王朝同时要跟北蛮、西域、大秦王朝作战,而到了后期,则是四线作战,因为南夷也掺合进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炎王朝历代的皇帝,对佛教、北蛮还有南夷都没有好脸色。

    在大炎王朝正式在长安建都立国之后,首先就是痛打南夷,然后是北蛮,之后就是浩浩荡荡的灭佛行动,在炎高祖之后的几任皇帝都是这样做的。

    十四年前,炎高帝突然驾崩,当今皇帝炎武帝继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御驾亲征北蛮。

    一来,他需要功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二来,炎高帝的暴毙,据传跟北蛮有一点的关系,替父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炎武帝不这么做,会被人说道的。

    如果不是后来玄武叛乱发生,北蛮至少三十年内别想对大炎王朝产生威胁,三十年的和平,是来之不易的,而现在呢,才过去不到十年,北蛮就恢复了实力,如果不是上一任的单于驾崩了,北蛮发生的内乱,估计,北蛮和大炎王朝的国战已经发生了。

    现在,再说回徐诗芷她们失踪这件事上。

    之前,东海城发生了黑木崖大乱战,虽然主动者是断龙阁,可是,北蛮、西域、南夷都参与进来了,对东海城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尽管事后大炎王朝做出了回击,不但把北蛮的玲珑公主带到了长安,还开始出兵西征和南下,可是,这样一来,这三国对大炎王朝自然要做出回应的。

    徐诗芷和齐若兮两个人离家出走,离开长安城,一开始的时候肯定无人知道,可是,现在过去了那么久,消息估计早就泄露了,被这三国的谍子知道了,不要小看这些谍子,他们是无孔不入的,就像不良人一样,无处不在。

    这三国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做?

    想都不用想,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她们,把她们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至于用她们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是跟大炎王朝谈判,换取利益,还是另作他图,就看徐诗芷她们落在谁的手里了。

    如果是落在了北蛮的手里,那自然不用想,肯定是用她们把玲珑公主换回去,是一个换一个,还是一换二,那就看他们怎么谈了。

    如果是落在了西域人的手里,那估计就不是换取筹码了,而是拉拢当朝宰相徐肱,还有长公主怀亦公主了,想方设法为传教而奋斗了。

    宰相徐肱自然不必多说,朝中重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在朝堂之中是很有分量的,皇帝都要无比的重视,如果徐肱提出让佛门进驻中原传教,皇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算徐肱的提议皇帝不答应,那怀亦公主的话呢?

    要知道,怀亦公主可是长公主,当年,先帝驾崩,储君未立的时候,长公主虽然没有帮助炎武帝,可是,也没有支持其他的皇子,在玄武叛乱的时候,她也没有插手其中,而是置身事外,固然,她的做法让炎武帝不高兴,心里不痛快,可是,一旦长公主也开口了,炎武帝该如何选择?

    如果是落在了南夷手里,那徐诗芷她们就悲哀了,南夷现在已经不是一盘散沙了,而是有了自己的王朝,大唐王朝。

    大唐王朝除了南夷本地人,还有前朝遗民之外,可是还有不少被朝廷流放的罪臣和他们的后代呢,这些人对大炎王朝的仇恨,可不比北蛮西域少多少,一旦徐诗芷她们落在了南夷人手里,下场估计很悲惨。

    北蛮和西域都有所求,而大唐是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没有需求才是无价的,才是最贵的。

    当然了,说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徐诗芷她们到底是不是被这三国的某一国的人带走了,还未曾可知,许一凡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赶到汴洲再说。

    说不定,等他们到汴洲之后,徐诗芷她们就在汴洲等着他们呢,只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胥承业安心的驾车,而许一凡则靠在车厢上思考着这件事。

    许一凡原本以为这次离开东海城去接人,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会有太大的波澜,所以他略微思索一番,也就答应了,甚至他在答应之后,还有心思在东海城布置了诸多后手才离开。

    这一路上,他们赶路的速度不慢,却也不快,可是,这才到徐洲,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对于许一凡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个时候,许一凡才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这件事

    这么轻松,乌炆修何必来找自己呢?这么简单的事情,找谁不是找,比如让胥承业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没必要拉上许一凡,让他白白赚到不良人的人情呢。

    靠在车厢上,许一凡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在想另外一种可能性。

    徐诗芷她们的突然失踪,会不会不是别国势力做的,而是大炎王朝的人做的呢,而且还是同为朝中之人做的呢?

    党争,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有,徐肱现在是宰相了,他不是大炎王朝最年轻的宰相,但他确实很年轻,看他的儿子徐贤和女儿徐诗芷就知道了。

    对于宰相这个位置,肯定有无数人盯着的,那些觊觎这个位置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徐肱拉下来,自己上去。

    如果一个人朝中大员没有几个政敌的话,那无论如何都不现实,而不是每一个政敌都是心胸宽广之人,也不是每一个政敌都是谦谦君子的。

    四年前,徐肱的儿子徐贤刺杀上一任的单于,差一点儿引起国战,当时,针对徐肱的弹劾,可是铺天盖地的,而徐肱也当朝提出乞骸骨,可想而知,他的压力有多大。

    不过,炎武帝没有同意,只是让其闭门思过三个月,这件事就这么轻轻地揭过去了。

    上一次,在朝中没有扳倒徐肱,那么这一次,会不会有人趁着现在局势动荡,北蛮、西域、南夷在搞事情的时候,借着他们的名义对徐诗芷她们下手,从而打击、威胁徐肱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也永远不要太高估人性。

    除了徐肱之外,长公主也是如此。

    长公主虽然不参与朝政,无论大炎王朝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可是,如果你真的以为她对朝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满朝文武当中,没有几个亲信,几个自己人,那你就太天真了。

    怀亦公主对齐若兮的宠溺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从齐若兮到了安民镇,不顾青红皂白,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许一凡丢到大牢里去,就可见齐若兮的跋扈了。

    如果长公主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插手的话,齐若兮敢这么豪横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管炎武帝喜不喜欢怀亦公主,疼不疼乐萱郡主,齐若兮终究也是皇室宗亲。

    如果有人想借着这件事,让皇帝和长公主打起来,那就很有意思了。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但是,在当朝之中,这件事不是没可能的,炎武帝是怎么上位的,具体的细节不知道,可是,有一点儿是众所周知的,他是踩着鲜血上位的。

    当年的玄武叛乱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皇子当年兵败自杀了,可是,二皇子却活下来了,虽然一辈子只能待在黄陵,生不如死,而当年他们的羽翼,也在这些年里,被炎武帝一一剪除,可是,真的完全剪除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二皇子之外,别忘记了,还有一个当年年幼,而现在已经成年的五皇子。

    最是无情皇家人。

    面对那把龙椅,没有人不觊觎的,当年皇子夺嫡的时候,五皇子年幼,自然不可能成功,而现在,他成年了,如果有了想上位的野心,那他就会采取一些行动了。

    徐肱是炎武帝的人,不可能拉拢,那就找到其弱点,抓住了弱点,就能让徐肱投鼠忌器,受到掣肘,而长公主应该也不会插手,她就算知道了,最多也权当不知道,还是老样子,作壁上观。

    如果五皇子真的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或者是二皇子贼心不死的话,他们要想把炎武帝赶下来,第一步就是拔除徐肱这颗钉子,然后再想办法把长公主拉到他们的阵营当中,有了长公主的协助,他们成功的机会就大了。

    当然了,这些只是许一凡的个人猜测,而且还是恶意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

    许一凡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因为他前世的经验告诉他,最可靠的是人,而最不可靠的也是人,人心这东西,是反复无常的。

    想到这些,许一凡又想起一件事。

    他记得,乌炆修找找到自己的时候,许一凡曾经问过他,不良人为何不亲自出手,而乌炆修的回答很有意思,不良人不方便出手,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良人才不方便出手呢?

    如果是之前许一凡想到的,是洛洲城的势力,或者其他三国的势力想对徐诗芷她们不利的话,不良人不会坐视不理,也不会不方便出手。

    一旦是这些人相对徐诗芷她们不利,不良人太方便出手了,他们正找不到机会和理由挖出这些同行呢。

    那么,真正能够让不良人不方便出手的,恐怕只有皇家内部的事情了。

    想到了这个,许一凡猛地开口骂道:“卧槽,狗日的,坑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惶惶不安的乌炆修

    胥承业正在专心驾车,被许一凡这突然的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差点就驾驶着马车冲出官道了。

    “怎么了?”胥承业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向许一凡。

    许一凡在想什么,胥承业自然不知道了,他虽然很早之前就进入不良人了,也曾经抵达过高位,可是,他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当地的势力,或者别国势力了,不会想到是皇家中人,亦或者是朝廷中人有人这么做。

    就算他想到了,也不会继续想下去的,皇家事无小事儿,身为不良人的他最为清楚不过了。

    此刻,许一凡的脸色十分的阴沉,他没有回答胥承业,甚至都没有理会他,这让胥承业愈发的好奇和疑惑起来,同时,心底也警惕起来。

    “难道许一凡想到了郡主她们是如何失踪的了?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会说有人坑他呢?”胥承业心中暗想着。

    可能是被许一凡刚才也惊吓到了,也可能是他真的很好奇,许一凡想到了什么,于是,胥承业让马车停下,等着许一凡给出一个解释。

    许一凡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老胥,你说我现在回东海城还来得及吗?”

    “嗯?”

    (^_?)☆

    胥承业斜着眼睛,一脸无语的看着许一凡。

    这都到了徐洲,马上就要进入陈洲了,你跟我说现在回去?你跟我闹呢。

    果然,胥承业在经过初期的懵逼之后,果断的摇摇头,说道:“不能,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到汴洲,然后再带着你们回东海城。”

    闻听此言,许一凡头冒黑线,心中写着大大的卧槽,他就知道,乌炆修没那么好心,不良人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赚的。

    胥承业虽然没有说的很直接,却告诉了许一凡一个事实:我的任务不是去接人,而是负责看着你,把你送到汴洲,然后再从汴洲带回东海城,至于接人的事情,那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

    其实,当初胥承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懵逼的,不明白上面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不过,既然是上面的命令,那无论如何,他都要毫不犹豫,不打折扣的完成,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

    许一凡在胥承业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气呼呼的说道:“既然不能回去,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赶路,早到早托生。”

    胥承业再次无语了,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许一凡,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许一凡不在去看胥承业,把头扭到一边,气恼的说道:“我没事,我好的很呐!”

    见许一凡这个样子,胥承业也不在多问,挥起马鞭,嘴里喊道:“驾。”

    马车再一次在官道行驶起来,朝着陈洲的方向而去。

    接下来,许一凡在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胥承业一眼,他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之后,直接转身进入了车厢,直挺挺的躺下,闭上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眼看车顶。

    许一凡很郁闷,不,他很愤怒。

    乌炆修坑了他,而且还坑的很惨,最让许一凡感到郁闷的是,他居然是自己跳进去坑里的,因为当时他问乌炆修可以拒绝吗?而乌炆修的回答很直接,当然可以拒绝。

    只是,许一凡在前思后想一番之后,还是答应了,如果他知道这次去接人,会是如此麻烦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答应的。

    许一凡上辈子可是读了不少史书的,知道,凡是跟皇家沾上关系的事情,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他不想沾上一星半点儿,如果许一凡真的想靠近皇家的话,他就不会去东海城了,而是直接去长安城了。

    长安城不比东海城好吗?长安城不比东海城赚钱吗?长安城不比东海城香吗?

    他不想沾上,结果还是沾上了,一想到这个,他就郁闷,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徐诗芷,也不应该去招惹齐若兮,这尼玛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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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

    东海城。

    乌炆修坐在一间房间内,看着手里的纸条,面无表情。

    这是一间密室,房间内灯光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燃烧着,照亮的地方十分的有限。

    房间内没有桌椅板凳,却有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十字架上血迹斑斑,呈现出黑褐色,那是长年累月被鲜血染成的颜色,至于它本来的颜色早已经看不清楚了。

    在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很多东西,这些都是用来逼供用的刑具,种类繁多,不一而足,一个个上面都是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它们本来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被染成这个颜色的。

    房间内,除了乌炆修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头戴斗笠,斗笠上还盖着一层黑色的薄纱,遮挡了他的面容,其身体也被宽大的黑色袍子遮盖着,让人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个长着大众脸,穿着小商贩服饰的中年男子,男人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头低沉着,目光盯着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动也不动,似乎地面上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

    乌炆修盯着手里的纸条看了半天,终于放下纸条,冲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男子立即起身,低着头,转身快速离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向那个头戴斗笠的人,而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乌炆修,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乌炆修让他离开的。

    在男

    子离开之后,斗笠人开口说话了,其声音略显沙哑,却依旧雌雄莫辨。

    “那边有消息了?”

    乌炆修点点头,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他们动手了!”

    “他们终于动手了。”

    斗笠人不咸不淡的说道,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他或者她早就预料到了,甚至说,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仿佛他就在等着这一刻一般。

    “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乌炆修看向斗笠人问道。

    “呵!”

    斗笠人嗤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屑,他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他到哪了?”

    “已经抵达徐洲城了。”

    “这件事,你告诉他真相了吗?”斗笠人问道。

    乌炆修果断的摇摇头,说道:“没有。”

    斗笠人不说话了,而是看着乌炆修,虽然有着黑纱遮挡着,乌炆修还是感受到一道审视和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

    乌炆修连忙解释道:“他是什么人,您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告诉他真相的话,他肯定不会去的。”

    或许是乌炆修的这个解释取到了作用,斗笠人收回了目光,微微的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

    不,准确来说,他相信自己对他的了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性格了。

    “那边出事儿了,他知道吗?”斗笠人沉吟了片刻,又问道。

    乌炆修想了想之后,说道:“应该知道了。”

    “哦?”

    乌炆修解释道:“我们在徐洲的人,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胥承业了,有胥承业在他身边,我相信他已经知道了。”

    “嗯。”

    到了这里,他们口中的他,自然说的就是许一凡了。

    就在他们在这里说起许一凡的时候,许一凡正躺在客栈的软塌上睡得真香呢。

    见斗笠人不说话,乌炆修等了片刻,然后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斗笠人却摇摇头,看着乌炆修道:“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消息即可。”

    “嗯?”

    乌炆修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似乎是知道乌炆修在想什么,斗笠人难得开口解释道:“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而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我们也不知道,你告诉我,在这种时候,我们能做什么?”

    乌炆修点头,他明白了。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斗笠人开口道:“那边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盯好东海城,替他守住百货楼,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出一些态度,上次你坑了他。”

    乌炆修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准备解释的时候,却听到斗笠人继续说道:“虽然上次的事情,是上面的意思,可是,他不知道,他既然知道了那边的事情,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儿的,他会记住你的,如果你不想被他秋后算账的话,就该趁着他还没有回来,做点什么。”

    “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乌炆修连忙点点头道。

    说完这些之后,斗笠人准备离开,而在他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说道:“有些人不老实,该敲打敲打了,暂时别动曹家和蓟家,这样的小喽啰,让他自己去应付。”

    “是。”

    斗笠人走了,乌炆修却脸色凝重起来。

    许一凡他们那边的事情,乌炆修不用操心了,就算他操心,也做不了什么,但是,斗笠人刚才的话,着实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别人或许不知道被许一凡记住的人是什么下场,他可知道,别看许一凡平日里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真要杀个人,估计对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一凡杀过人吗?

    杀过,也没杀过,准确来说,那个人是众人打死的。

    七年前,许一凡还在安民镇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六岁,安民镇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无赖,听说是从嘉州城来的,不过,这不重要。

    这个无赖在来到安民镇之后,开始了他的无赖手段,什么偷鸡摸狗,溜门撬锁啊,这都是基本操作。

    一时间,把原本安宁的安民镇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而这本来跟许一凡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许一凡从小生活在安民镇,可他却不住在镇子里,而是住在坟冢当中。

    本来,无赖(小角色就懒得想名字了)搞出的这些事情,应该有官府的人去管,可是,这个无赖还是有几分手段的,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是他做的,却拿不出证据来,他多次被带到公堂上,却死不承认,还进行了一番狡辩,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只能放他离开,只是,人人都十分警惕他,不愿意跟他靠近,短时间列,安民镇又逐渐恢复了安静。

    那么,无赖是怎么招惹上许一凡的呢?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这个无赖不爱女色,爱男童,越是年纪小的,越是长得可爱的,他越是喜欢。

    在其初到安民镇的时候,就曾经对镇子上男童下过手,可能是当时初来乍到,他没有做的太过分而已。

    许一凡小的时候就长得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还有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招人喜欢。

    无赖在安民镇生活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也把安民镇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知道在镇子的老槐树下,有一个长相俊美的男童。

    男童没有亲人,似乎是个孤儿,身边除了一个老瞎子之外,就没有别人了,男童长得漂亮,还不住在镇子里,正是绝佳的猎物,于是,无赖就盯上男童了,而这个男童自然就是许一凡了。

    许一凡从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不去私塾读书,而是喜欢坐在老槐树下看《道德经》,除此之外,许一凡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桃花山了。

    无赖在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就多次尾随许一凡,而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起初,许一凡没有察觉到,不过,无赖在跟踪了两次之后,许一凡就察觉到了,他只是有些警惕而已,没有多想什么。

    可是,有一次,许一凡又独自一个人去桃花山的时候,桃花山上没有人,无赖就正式出现在了许一凡面前,想要强行猥亵一番,结果被许一凡给跑掉了。

    变态的人总是有着变态的想法,第一次没有得手,无赖不但不感到失望,反而愈发的兴奋起来,这就跟某些男人,在被女人拒绝之后,他们不但不感到失落,反而激发他们旺盛的斗志一样,果然,在美色面前,男人都一个鸟样,无论对方是男侍女。

    有了这一次经历之后,许一凡就很少去桃花山了,而无赖也不着急,他很有耐心,只要许一凡去桃花山,他肯定就会跟着去,寻找机会,准备下手,只是,每次无赖都没有得手。

    这样一来二去之后,彻底的把许一凡给惹毛了,也开始准备解决这个后患了。

    于是,在有一天,许一凡带着县令宋洪志的小儿子,一起去了桃花山,当时,许一凡六岁,宋洪志的小儿子才五岁不到,他平时就喜欢跟许一凡玩,而宋洪志也不反对、

    一直盯着许一凡的无赖发现之后,顿时觉得机会来了,虽然这一次许一凡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一个小男孩,可这并不算问题,两个不是正好嘛,一个他还怕玩坏了。

    就这样,许一凡带着小男孩去了桃花山,无赖跟在后面,恰好那天桃花山上无人,无赖见状,知道机会来了,立即出现,开始下手了。

    跟前几次一样,许一凡在看到无赖出现之后,他就带着小男孩在桃花山上到处跑,可是,还是被无赖在一个天然的山洞前追上了,看到当时吓得像个鹌鹑一样的两个男童,无赖别提多兴奋了,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许一凡很溜滑,无赖没有扑倒,却把县令的儿子给扑倒了,无赖也不介意,直接开始上下其手,准备发泄兽欲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桃花山上来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县令宋洪志的夫人。

    来人了,这让无赖很意外,跟让无赖没想到的是,许一凡却在这个时候大喊大叫,那叫声怎是一个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可以形容的。

    桃花山不小,却也不大,来的人也不少,在听到许一凡那凄惨无比的惨叫之后,顿时都被吸引过来了,而在这群人来之前,许一凡居然当着无赖的面,把自己的衣服撕扯的七零八落,还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掐了起来,搞得整个人衣不蔽体,浑身青紫。

    当时,无赖就看傻眼了,卧槽,还有这种骚操作。

    就在无赖反应过来,知道要坏菜,准备跑路的时候,却被许一凡死死地抱住了,无赖没有跑成,自然就被赶来的人堵住了,而众人看到这一幕之后,想到什么自然不用说了。

    尤其是宋洪志的夫人,在看到已经被无赖给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儿子的时候,她顿时就急眼了,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根本不给无赖任何开口的机会。

    不管是许一凡也好,还是宋洪志这个官老爷也罢,在安民镇都是很找人喜欢的,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二话不说,纷纷上去殴打无赖。

    这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就这样,无赖还没有开口辩解半句,就被众人活活打死了,而许一凡当时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无赖被打死之后,始终死不瞑目,临死时,他还一直看着许一凡,而许一凡当时就站在人群外,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无赖死了,出了人命,众人还是很惊慌的,可是,一想到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县令的儿子,打死人应该不会怎么样,更何况,法不责众嘛。

    而事情的结果却是如此,等官府的人赶到之后,得知这个情况,他们只是把无赖的尸体带回去了,其它的什么都没做,而这件事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事后,宋洪志因为小儿子被吓到了,他就把夫人连带着儿子送回了老家,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也很好查,宋洪志心里是清楚的,却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就在所有参与杀人的人,觉得自己死替天行道的时候,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一个年仅六岁的许一凡一手策划的。

    六岁的许一凡就能靠智谋杀人,更何况是现在已经逐渐长大的他呢。

    乌炆修之所以知道这些,那是因为关于许一凡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被记录在案,包括他偷看寡妇洗澡这样无聊的事情都记载了,更何况是杀人这种事了。

    得到斗笠人的提醒,乌炆修心中一寒,他知道斗笠人这不是在吓唬他,而是事实,他可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虽然他是不良人的校尉,可是,许一凡如果真的惦记上他了,那他估计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他死了也就死了,不良人不会因为这个去找许一凡的麻烦。

    这一点儿,乌炆修心里很清楚,斗笠人心里也很清楚,而许一凡还不知道而已,如果他知道了,估计,杀起他乌炆修来了,就会更加有恃无恐了。

    想一想就觉得后脊背冒凉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逃婚

    许一凡他们从徐洲城离开之后,一路往西而去。

    原本他们是要如果陈洲城的,可是,在知道徐诗芷她们出事儿之后,许一凡和胥承业商量了一下,不仅如此陈洲城了,而是从徐洲直奔汴洲,以最快的办法赶到汴洲看看情况再说。

    因为情况紧急,马车的行进速度虽然比步行快的多,可是,许一凡还是觉得太慢了,于是,两个人在当天晚上,在一处小镇停下之后,直接把马车丢在小镇,购买了两匹马,两个人一人一骑,骑马直奔汴洲而去。

    起初,胥承业还担心许一凡年龄小,不会骑马,可是,他想多了,除了刚上马那一会了,因为不熟悉,许一凡略显狼狈之外,等到他熟悉之后,这些问题就已经不是问题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很多人都看到,在官道上有一老一少,两骑急速跑过,直奔汴洲而去。

    原本从徐洲乘坐马车到汴洲,就算日夜兼程,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可是,许一凡他们却只用了近五天的时间,就进入了汴洲。

    如此高强度的赶路,人受不受得了暂且不好说,马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了的,尽管许一凡他们是花高价买的好马,却也吃不消。

    人们说起好马的时候,往往都会说千里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其实,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只要稍微懂马的人就知道,一匹再好的宝马,哪怕是汗血宝马,也不可能连续不眠不休的赶路。

    北蛮就是以骑射而闻名天下的,他们行军打仗的时候,往往都是一人三马,这是最低配置,而精锐的骑兵最起码是一人五马,而在中国古代对于骑兵达到巅峰的是成吉思汗的蒙古军,他们的骑兵一般都是一人七马,甚至是九马。

    在没有飞机汽车的时代,骑兵是机动性和杀伤力最有效率的军队了,而作为一个和合格的骑兵,战马是至关重要的,除了对马匹的优劣有严格的要求,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对马匹的脚力也要十分的清楚。

    一匹好马,一天的行进速度是多少?

    一般的骑兵,一天的行进速度一般在三十公里左右,而像拿破仑时代乌尔姆战役里法军行进速度在四十公里,像中原骑兵省马力牵马走的一天才三十公里,至于蒙古军他们换马行军一天的速度最高可以达到九十公里,却也无法长久保持。

    听起来是不是不可思议?

    其实,真实情况就是如此,虽然这个世界因为其环境不同,这里的马匹要比中国古代的马匹要好一些,高大一些,耐久性强一些,可是,许一凡他们一天的路程也就在四五十公里左右,这还是他们在不惜马匹脚力的情况下。

    在骑马赶路的时候,胥承业再次发现了一个让他倍感意外的事情。

    自从抛弃马车,改成骑马之后,许一凡每走三公里就会停下,让马匹休息,刷洗马鼻,胥承业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倍感意外。

    这种照顾马匹脚力的做法,一般往往都是军武之中才有的,而许一凡怎么会呢?

    虽然他很意外,也很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

    起初两天的时间里,许一凡他们的赶路速度一直都在三十公里左右,可是,当他们在走了两天之后,抵达了率属于陈洲的小镇休息的时候,胥承业再次出去了一趟,而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徐诗芷她们还没有找到。

    胥承业在回到客栈之后,不等许一凡询问,他就直接告诉许一凡,徐诗芷她们还是没有找到,不良人几乎把洛洲城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二人。

    对于这个结果,许一凡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感到太意外,如果徐诗芷她们的失踪,真的和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对方肯定把徐诗芷她们藏在了十分隐蔽的地方,不可能轻易让人找到的。

    不良人那么出名,她们既然敢在不良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不被不良人找到的。

    两个人在小镇休息了一晚之后,胥承业在许一凡的提议下,又购买了两匹马,一人双骑进行赶路。

    如此一来,他们赶路的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可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花费了近五天的时间,才终于进入了汴洲。

    而等到进入汴州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十五号了,至于那四匹马,在快到汴州城的时候,终于支持不住,倒地而死了,毕竟,这些马虽然是高价买来的,却不是顶级的好马,这一路上又是风餐露宿的,马匹的饲料跟不上,掉膘严重,对马匹身体的损害也是极大的。

    马匹死了,虽然失去了代步工具,可是,他们已经距离汴州城不远了,索性就跟着进城的牛车,搭上顺风车,进入了汴州城。

    许一凡他们是十五号临近中午的时候抵达汴州城的,进入汴州城之后,胥承业没有像以往那边,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而是带着许一凡,在汴洲城内七拐八拐,进入了一家开的十分偏僻,生意十分冷清的客栈,百丈客栈。

    客栈不大,许一凡跟着胥承业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掌柜,只看到一个年纪大约在二十左右的店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客栈冷冷清清的,除了这个店小二之外,许一凡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正躺在一张泛黄的竹椅上。

    看到许一凡他们进来之后,店小二睁开眼睛,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的问道:“打尖还是住店?”

    说这话的时候,店小二还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一嘴参差不齐,泛黄微黑的牙齿,看的许一凡一阵的皱眉,至于那个

    胥承业看着一脸哈欠,毫无起身招待客人意思的店小二,淡淡的开口道:“丁不勾。”

    此话一出,店小二猛地看向胥承业,脸上的懒散一扫而空,变成了一副严肃无比的样子,其目光犹如刀子一般在胥承业和许一凡的脸上扫过。

    “吾不口。”店小二回道。

    “王不立。”胥承业继续说道。

    “分不刀。”

    “罪不非。”

    “馗不首。”

    许一凡站在胥承业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胥承业和店小二,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对暗号吗?不良人还需要对暗号?

    虽然,许一凡没有听懂他们说的这几句话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类似暗号之类的东西。

    果然,在对完暗号之后,店小二拱手道:“不良人靳休。”

    “胥承业。”

    在胥承业自报姓名之后,店小二却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看向站在胥承业身边的许一凡,目光虽然不如刚才那么警惕了,却依旧没有放松,显然,他对胥承业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可是,对许一凡的身份还不确定,而刚才许一凡露出的疑惑的表情,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卧槽,你看我干嘛?难道我也需要自报姓名?

    就在许一凡这么想着,也抬起手,拱手准备自报姓名的时候,胥承业却拦住了许一凡,淡淡的说道:“我们自东海城而来。”

    闻听此言,店小二顿时明了,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微微侧身,说道:“里面谈。”

    然后,靳休就率先转身朝后院走去,而胥承业想也没想的跟了上去,许一凡则微微皱了皱眉头,也跟了上去,只是,在穿过前堂,进入后院的时候,许一凡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躺在竹椅上的男人。

    男人还是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似乎对刚才店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一般,这让许一凡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道:“百丈客栈真的很不寻常啊。”

    百丈客栈不大,只有上下三层,一楼是供客人吃饭和打尖歇息的地方,二楼和三楼是住人的,而除了前面的楼层之外,百丈客栈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后院。

    后院被分成了大大小小的三间,而许一凡他们进来的时候,后院根本没人,院子里还有未曾及时清扫的落叶,有些裂开的砖缝里还长出了青草,显然,这后院已经很久没有人入住了。

    许一凡跟胥承业他们身后,一路上打量着后院的情况,看到这一幕之后,许一凡忍不住吐槽的想道:“这群人也太懒了吧,虽然这里不是专门招待客人入住的客栈,可是,最起码的打扫工作也要做一下吧,难怪生意如此冷清呢,就这破院子,有人来住才怪呢。”

    就在许一凡一边吐槽,一边想着这些的时候,靳休直接带着胥承业他们来到了最大的那间院子。

    进屋之后,胥承业毫不客气的坐下,而许一凡虽然也坐下了,可眼睛却十分警惕的快速的扫视了屋子一圈,确定不会有危险之后,他才收回目光。

    许一凡这些小动作,全都被靳休看在眼里,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等到两个人都坐下之后,靳休关上们,也在他们对面坐下,随手到了两杯水,推到许一凡和胥承业的面前,然后问道:“怎么了来的这么快?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还在陈洲吗?”

    胥承业和许一凡都没有去碰茶杯,听到靳休这么问,胥承业解释道:“我在徐洲得到了消息,说郡主她们在洛洲出事儿了,于是,为了早点赶到,就直接昼夜兼程的赶过来了。”

    靳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他知道,胥承业他们来百丈客栈,肯定不是为了来住店的,而是来了解情况的。

    果然,胥承业在解释完了之后,直接说道:“说说洛洲那边的具体情况吧。”

    靳休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了许一凡一眼。

    许一凡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对方这是让自己出去啊,他也没有在意,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许一凡起身的时候,却听到靳休说道:“公子不用离开,坐下就是。”

    许一凡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看向了胥承业,见胥承业点头之后,他才重新坐下,看向靳休。

    靳休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的

    说起了事情的发展情况。

    事情还的从徐诗芷她们从长安城离家出走的时候说起。

    徐诗芷和齐若兮这次离家出走,其实,主要就是不想嫁人,或者说,她们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熟读历史的人都知道,在古代,女子的地位一般都是非常低的,对于婚姻,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那都不重要。

    普通家庭的女子还好一些,她们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可是,对于一些富裕之家,尤其是一些官宦子女而言,她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

    大炎王朝虽然在很多地方跟中国古代不一样,可是,在婚姻大事上,还是没有什么出入的。

    徐诗芷是宰相徐肱最疼爱的小女儿,自然有很多人希望娶到她,毕竟,娶一个宰相的女儿,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也是平步青云的绝佳机会。

    其实,在官场上,这种政治联姻十分的常见,别说宰相了,就是皇帝有时候为了利益,也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嫁人。

    徐诗芷是徐肱的女儿,还是长安有名的才女,长得也落落大方,十分的漂亮,自然吸引了不少年轻俊彦和侯门子弟的喜欢了,从徐诗芷逐渐长大开始,就有无数人上门提亲,却都被徐家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这让十分的失望。

    上一次,徐诗芷离家出走,跟着徐贤去了北方,到了安民镇,就是因为有人向她家提亲,而提亲的人她父母不好拒绝,如果对方长得还可以,人品还不错,徐诗芷勉强看得上的话,估计徐诗芷也就答应了,可是,偏偏提亲的人是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标准的纨绔子弟,徐诗芷作为长安的大才女,自然对这种货色不感冒了,于是就选择了离家出走。

    对于那一次,徐诗芷的离家出走,外人也没有感觉有什么,反正徐诗芷年龄还小,还不到嫁人的年龄,一时半会儿想不开,也很正常,李嗣源家人打算得动徐诗芷回来之后,在提这件事。

    可是,没想到徐贤居然跑去北蛮刺杀上一任的单于,虽然失败了,却拐走了人家的女儿,而最后,徐贤在北蛮的疯狂追捕之下,最后身死道消。

    这件事,当时在朝堂之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当时,徐肱遭到了很多人的弹劾,而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愿意轻易的靠近徐肱,也没有人敢给徐肱说话,而徐诗芷的亲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大炎王朝虽然是以武立国,却对孝道十分的看重,一般家中长辈去世,其子女是要守孝三年的,而徐贤虽然不是长辈,却也是徐诗芷的亲哥哥,徐贤没有成亲,自然没有子女和妻妾了,徐诗芷就自愿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徐家也依次为借口,暂时把徐诗芷的亲事给搪塞过去了。

    在三年过去之后,徐诗芷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姑娘,亲事自然也再次被人提起。

    女孩到了十六岁,就可以嫁人了,大多数女孩都是在这个年龄出嫁的,当然了,对于女孩出嫁的年龄,大炎王朝没有明文规定,管理也不是很严格,你十六岁嫁人可以,二十岁嫁人也可以,甚至二十八岁嫁人也可以,更有甚者,有些女子因为某些原因,一辈子不嫁人的都有,可是,徐诗芷不是一般家庭的子女,只因为她父亲是当朝宰相。

    对于徐诗芷的亲事,不但很多官员十分的在意,就连皇宫内的那些娘娘们也十分的在意。

    当徐诗芷的亲事再次被人提起的时候,徐诗芷多次被宫里的娘娘们召进宫,进行谈话,这使得徐诗芷十分的无奈,而对于这件事,她老爹也不好,更不敢说什么。

    当有人传出徐诗芷要嫁给长安有名的浪荡子李嗣源的时候,整个长安都沸腾了,额头叹息的有之,酩酊大醉的有之,冷眼旁观的有之,讥讽嘲笑的有之,总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作为当事人的徐诗芷,自然是非凡的无奈,无比郁闷的。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哪怕他长得帅,哪个女孩的心中没有一个白马王子呢?幻想着自己可以遇到真心相爱的那个他呢?

    在这种谣言越传越烈的时候,徐诗芷再次离家出走了。

    这一次离家出走,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好姐妹齐若兮一起。

    听到这的时候,许一凡就明白徐诗芷为何偷偷摸摸的离开长安城了,这丫的就是典型的逃婚啊,这种婚姻不自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许一凡除了替徐诗芷默哀一下之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反而对齐若兮也离家出走这件事更感兴趣。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在想什么,靳休看了许一凡一眼,就说道:“乐萱郡主这次跟着徐姑娘一起离开长安,也是这个原因。”

    “嗯?齐若兮要嫁人了?我怎么没她说起过啊?”许一凡一愣,下意识的说道。

    此话一出口,许一凡就发现房间内的气氛不对,胥承业和靳休都用一种很怪异,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许一凡。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许一凡的分析

    在这个尊卑有别,阶级分明的时代,直呼别人姓名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不管是徐诗芷,还是齐若兮,哪怕是人人闻之色变的不良人,在私底下的时候,也不敢直呼其名的,这是一种刻到骨子里的谦卑。

    许一凡显然不是这种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总是喜欢称呼孙曦圣为孙瞎子,也不会在第一次遇到徐诗芷的时候,就出言讽刺她,更不会在身陷囹圄的时候,还出言调戏齐若兮的婢女,哪怕是到了相对于比较开放的东海城,许一凡跟唐青竹和秋歌她们,甚至是跟两个工坊的工人相处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一个东家该有的威严。

    许一凡不在乎这些,也不看重这些,可是,他不在乎,不看重,不代表没有人重视在乎,比如胥承业和靳休。

    胥承业在听到许一凡的话之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许一凡是个什么样了,对于许一凡直呼乐萱郡主的名字,他权当没听到,假装口渴,拿起茶杯喝水。

    靳休则深深地看了几眼许一凡,却也没有说什么斥责的话语,而是继续说道:“根据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在去年底,南夷那边出现了一个大唐,有人提议把乐萱郡主嫁给大唐的皇帝,只是,这件事皇帝陛下一直没有表态,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就这么拖着,这次徐姑娘离开长安城,郡主跟随一起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靳休的解释,许一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们两个是同病相怜,都是逃婚出来的啊,难怪搞得偷偷摸摸的,闹得鸡飞狗跳的呢。

    知道了徐诗芷她们离开长安城的原因之后,靳休就说起了她们离开长安城之后的经历,把许一凡听得一脑袋的黑线。

    说实话,他见过蠢的,没见过像徐诗芷她们这样蠢的,嗯,也不能说她们蠢,只能说她们社会经验不足,这一路上,她们闹出了不少笑话,做了很多让人无法言语的事情。

    许一凡听得目瞪口呆,而靳休说的却面无表情,至于胥承业,他数次张大了嘴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他那抽搐的嘴角,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

    徐诗芷她们一路上的经历可谓是丰富多彩,看似是深谙行走江湖的道理,其实,就像是两个脑门上贴着我是富婆的钱袋子一般,着实让人无语的一番。

    对于徐诗芷她们在抵达洛洲城之前的经历,靳休说的十分的简略,显然,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无语,不想多提,估计也是担心自己说着说着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

    徐诗芷和齐若兮两个人抵达洛洲城之后,一路上吃了不少亏,银子也花了不少,吃了亏自然就会长记性了。

    人就是这样,当老一辈的人在跟晚辈说起这些江湖经验的时候,他们往往都权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不但不觉得这些宝贵的经验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反而烦不胜烦,等到他们开始出门在外,独自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吃了亏,上了当,才响起之前老人说的那些东西,是多么的珍贵,而当他们老了之后,把这些经验告诉晚辈的时候,这些晚辈就像他们年轻的时候一样,权当放屁,于是,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他们不是在谆谆教导之下学会这些的,而是在社会的毒打之下,才自己领悟的。

    徐诗芷她们抵达洛洲城的时候,已经改变了很多,开始学会低调起来,住客栈也不住那种最好的客栈,吃东西也要仔细查看,而在平时,也不敢再轻易露出黄白之物了,甚至她们随身携带的大额银票,也被换成了散碎银子。

    人啊,总是要经过一番社会的毒打之后,才会学会长大!

    可能之前她们的经历太丰富了,也可能是徒步赶路太辛苦了,总之,在到了洛洲城之后,两个人就不着急走了,反而在客栈住了下来。

    暂时在洛洲城住下之后,她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内,其余时间,也会在洛洲城逛一逛,看一看,压根没有把自己当成离家出走的人,反而像是出来旅游散心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把洛洲城逛了遍,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都一一去感受了一番,前前后后拢共在洛洲城待了五六天。

    她们还未抵达洛洲城的时候,乌炆修就找到了许一凡,让许一凡来汴洲接她们,她们在洛洲城闲逛的时候,许一凡正在被马车的颠簸弄得欲仙欲死。

    就在徐诗芷她们玩够了,也休息够了之后,准备离开洛洲城的时候,却突然失踪了。

    胥承业在听到这里之后,皱起了眉头,看着靳休问道:“我们的人不是一直都在暗中跟着她们吗?怎么会让两个大活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呢?”

    靳休闻言,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件事怎么说呢?”

    靳休沉吟了一下,想好了措辞之后,这才缓缓地解释道:“我们的人虽然在她们离开长安城之后,就发现了她们,跟了上去,可是,也不敢跟的太近了,始终保

    持着距离,在进入洛洲城的时候,我们的人有人住进了客栈,但是,大部分人都在客栈周围住下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起初没有察觉到,等到察觉到的时候,人已经失踪了。”

    听到靳休的解释,胥承业和许一凡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开始沉思起来。

    胥承业在想什么许一凡不知道,他看向靳休问道:“客栈有没有问题?”

    靳休直接摇摇头,说道:“查过了,客栈的人全都被我们的人秘密带走审讯了,他们就是洛洲城普通人,郡主她们的失踪,跟客栈没有关系,而且,如果客栈有问题的话,我们不可能事先没有发现的。”

    闻言,许一凡点点头,对于靳休的话许一凡还是相信的,毕竟,不良人的手段繁多,尤其是在严训逼供这方面,那一个个都是高手当中的高手,如果他们都确定客栈的人没有问题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没有问题了,而徐诗芷她们的失踪,就跟客栈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们是怎么失踪的?”许一凡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

    靳休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许一凡,显然,他对许一凡很好奇,不过,现在不是追寻这个答案的时候,而是说起了徐诗芷她们失踪的经过,

    “五月初五,她们在洛洲城逛了一天之后,很早就回到客栈了,平日里,她们都是很晚才回去的,而这一次回去的很早,显然是打算动身了,而且她们还提前去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让车夫第二天早上去客栈接她们,定金都付了。”

    “我们的人知道之后,也开始做准备,可是,第二天早上,车夫到了,她们却还没有出来,我们的人起初以为她们还在睡觉,据没有在意,可是,日上三竿了,她们还没有出来,我们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就悄悄的去了客栈她们居住的房间查看,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在发现房间内没人之后,以为她们是去洗漱了,可是,我们的人在客栈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们,这才确定她们真的失踪了。”

    “于是,你们就去找人了?”许一凡接话道?

    靳休点点头。

    “客栈没有看到人,你们就判定她们不在客栈,是不是去客栈外面找人了?”许一凡又问道。

    靳休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许一凡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这样。”

    “那是不是在客栈周围也没有找到人,于是,你们就扩大了搜索范围,然后还是没有找到人?”许一凡继续问道。

    靳休再次点点头。

    “在她们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到她们失踪这段时间,有人离开过客栈吗?”不知不觉间,许一凡把前世警察询问目击者的那一套拿出来了。

    “有,但是,我们的人都一一排查过了,他们要么是居住在客栈的客人,要么是客栈的伙计老板,经过询问,他们没有问题。”靳休回答道。

    靳休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许一凡一脸惋惜的摇摇头,似乎对他们这么做很失望。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靳休疑惑的问道,而胥承业也好奇的看向许一凡。

    许一凡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当然不对了,你们的方向搞错了。”

    “嗯?”

    “哦?”

    (`_′)ゞヾ(′??`?)ノ

    两个人被许一凡说的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不明白许一凡为什么这么说。

    许一凡也没有卖关子,直接给出了答案:“虽然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知道在你们觉得她们失踪,或者被人绑架带走,外出找人的时候,她们其实还在客栈。”

    “你怎么知道?”

    胥承业还没有说话,靳休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许一凡问道。

    看来不用问了,洛洲城的不良人肯定是在事后也发现了这件事,这让许一凡再次叹了一口气。

    至于许一凡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很简单。

    徐诗芷她们虽然看起来是两个人,其实,在暗地里有不少人在暗中保护着她们的安全,只是她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徐诗芷她们的失踪肯定不是自己离开,突然心血来潮玩失踪玩儿,先不说她们知道不知道有不良人在暗中保护她们,就算知道了,以这两女人的心智和见识,除了初期的震惊和慌乱之外,冷静下来之后,肯定也知道不良人不是要带她们回长安的,既然如此,她们也不会太过于抗拒不良人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悄悄的离开。

    不良人是什么样的存在,没有比她们这些生活在长安城的人知道的更清楚了。

    既然徐诗芷她们不是自己离开的,那么,就肯定是被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可是,带走徐诗芷她们的来了,肯定也知道,或者察觉到有人在暗中保护

    徐诗芷她们,既然如此,他们要动手,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在不良人眼皮子底下带走徐诗芷她们,谈何容易?

    只要他们动手,肯定会引起不良人注意的,而带走两个大活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是不可能的,至于鬼鬼祟祟的,估计他们还没有走出客栈,就被发现拦住了,而想要成功的带走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玩一个灯下黑。

    就是让躲在暗处的不良人以为徐诗芷她们已经离开客栈了,至于是认为她们是自己溜走的,还是被人掳走的,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他们发现徐诗芷她们不在客栈了,那首先要做的就是以客栈为中心,进行搜索寻找,而他们趁着这个空档,在悄悄地把藏在客栈某个隐蔽地方的徐诗芷她们,带出客栈。

    等到不良人搜索无果,意识到徐诗芷她们可能还在客栈,返回客栈寻找的时候,他们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在离开客栈之后,是出城,还是把两个人藏匿在某个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许一凡看来,如果他是绑匪的话,嗯,暂且称呼这群人为绑匪。

    如果许一凡是绑匪的话,在动手之前,肯定会事先制定好计划。

    首先,怎么在不引起不良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两女的房间,把她们成功的带出房间。

    其次,客栈内必须要有他们的内应,这个人可能是客栈的老板,也可能是店小二,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总之,这个人一定要对客栈十分的了解,不但熟悉客栈内外的情况,还知道客栈有可以藏人,却不引起人注意的地方。

    然后,在成功的骗过不良人之后,要掐准时间,趁着不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人带出客栈,这个过程是最危险的时候,一旦不良人回来早了,或者他们还在客栈留下了人,那对于他们而言,情况就很危险了。

    最后,就是事先在洛洲城找一个不起眼,又不会被人在意的地方,把两女藏匿其中,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城的,因为在徐诗芷她们失踪之后,不良人除了要四下寻找之外,肯定会通知洛洲城的守卫,加强对进出洛洲城的人的盘查。

    许一凡把自己的想法和猜测一一说了出来,靳休和胥承业听完之后,半天没有说话,倒不是他们被许一凡的话震慑到了,而是他们都很惊奇,许一凡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一般。

    尤其是靳休,他虽然不在洛洲城,可是,汴洲距离洛洲最近,事情发生了,他是最先知道消息的,而后续事情的发展,他自然也清楚了,确实跟许一凡说的差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靳休才十分惊疑的看着许一凡,半天没说话。

    胥承业倒是没有太过于惊疑,愣了一会儿之后,他看向许一凡问道:“那这么说,郡主她们现在还在洛洲城呢?”

    许一凡闻言却摇摇头,说道:“应该已经被带出城了。”

    “嗯?”

    胥承业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洛洲城加强了守卫和盘查,这个时候出城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那为什么......”

    不等胥承业说完,许一凡就接口道:“那是因为你们的人在发现郡主她们失踪之后,以为绑匪肯定会第一时间出城的,而你们肯定对出城的人事无巨细的盘查过,却没有结果对吗?”

    说到这,许一凡看向靳休,而胥承业也看向靳休。

    靳休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人确实第一时间加强了城门口的盘查,却一无所获,根本没有发现郡主她们的踪迹,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于是......”

    许一凡再次接话道:“于是,这个时候,你们意识到,郡主她们可能还在客栈,回去一看,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而这个时候,城门口也汇报说,出城的人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于是,你们断定,这群人肯定藏匿在城中,于是,就在城中大规模的搜捕对吗?”

    靳休再次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的。”

    “果然如此。”

    许一凡叹了口气,看向胥承业说道:“这群绑匪很聪明,至少,指挥这件事的人很聪明。”

    “怎么说?”

    “对方在你们的人在洛洲城大规模搜捕的时候,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发现了,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继续把人藏匿在洛洲城,而是想办法带出洛洲城,他们又打了一个时间差。”

    “时间差?”

    胥承业和靳休一愣,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都有些茫然,不过,接下来许一凡在解释之后,他们瞬间明白了所谓时间差了。

    “就在你们把注意力放在城中的时候,城门口的方向,肯定会有所松懈,而他们在你们开始大肆搜捕的时候,就想办法把人送出城外,至于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儿,暂时我还不清楚,不过,也不难猜到。”许一凡继续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出城之法

    “哦?那你说说,他们是如何把郡主她们带出洛洲城的?”靳休好奇的问道。

    “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个大活人带出城,说容易也很容易,说困难也确实很困难。”

    许一凡说到这,竖起三根手指,然后继续说道:“一般人能想到的,有三个办法可以出城?”

    “哪三个办法?”胥承业问道。

    “第一,就是把郡主她们放在某样东西里面,比如马车、货车,或者一些可以放得下一个人,从外面看起来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东西里面。”许一凡收起两根手指,只剩下一根,缓缓地说道。

    听到这个办法,胥承业和靳休都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种方法出城是最常见的,也是一般人都能想到的,而城门守卫加强盘查力度,就是基于这种情况,这个办法看起来最安全,其实,最不安全了,随便一个人都能想到的办法,那些不良人和负责城门守卫盘查的士兵会想不到?

    “第二。”许一凡又竖起一根手指,继续说道:“负责城门盘查的守卫当中有他们的人,或者他们提前买通了守卫当中的一个或者多个人,在盘查的时候,对他们视而不见,让他们轻易的出城。”

    胥承业闻言,点点头,觉得许一凡说的不错,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先不说那些守卫放人的时候,会不会被同伴看到,或者察觉到,单单只说收买护城的守卫,就不那么容易,能够留在城门充当守卫的,肯定是十分可靠,通过层层筛选出来的人,这种人不容易被收买,更何况,就算要收买,也不是只收买一个,毕竟,收买一个守卫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而一旦收买的人多了,难免会出现有人不为所动,反而把他们举报的情况。

    更何况,收买守卫的事情,肯定要在他们正式行动之前就做好的事情,至于说守卫当中有他们的人,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如果他们在守卫当中的人太少,成不了事情,而太多了肯定会引起人注意的,所以,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想到这,胥承业摇摇头,然后问道:“那第三个办法呢?”

    许一凡闻言,笑了笑,放下手缓缓地说道:“第三个办法是最有效,也是最笨,最无可奈何的办法,那就是武力突围。”

    这个不用解释都能明白,就是字面意思,这种办法是在前两个办法都不奏效的情况下,或者在万般无奈,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这么做,而这种办法出城的可能性极低。

    先不说这群绑匪的人数有多少,想必应该不少,但是,也绝对不多,人太少了,做不成事儿,人太多了,容易暴露目标,单单只说他们能不能冲出去。

    一旦他们选择武力突围,那必定会跟守卫们发生冲突、血战,而一旦发生打斗,必定会耽误时间,如此一来,城门这边发生打斗,肯定会第一时间引起不良人的注意,他们肯定会火速支援,就算这群人侥幸干掉了所有守卫,或者大部分守卫,出了城,也会被不良人追上的,到了这个时候,追他们的人肯定不止不良人,肯定还有洛洲城的武装力量,而单凭他们那点人,是不可能跑远的。

    许一凡他们一路来到汴州城,都没有听胥承业说起洛洲城发生了类似的事件,显然,对方没有选择这个办法。

    胥承业听完之后,先是点点头,认同了许一凡的说法,可是,随即他就皱起眉头,看向许一凡问道:“听你这么说,这三种办法似乎都不奏效啊,那他们是怎么出城的?”

    说完这句话,胥承业看向靳休。

    靳休点点头,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们在洛洲城的人确实被这群人连续耍了两次,可是,城门那边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许一凡笑了笑,看了两个人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我是那群人的首领的话,我会选择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出城。”

    “什么办法?”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走出去。”

    “走出去?”

    此话一出,两个人一愣,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走出去,怎么走出去?

    许一凡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道:“郡主她们是第一次到洛洲城对吗?”

    靳休他们又是一愣,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道:“确实是第一次去。”

    “那就对了。”许一凡点点头,自顾自的说道,

    “嗯?什么意思?”

    许一凡越说他们越糊涂了,而许一凡却继续问道:“郡主她们在洛洲城有熟人吗?或者说认识她们的人多吗?”

    靳休摇摇头,说道:“郡主和徐姑娘都是第一次到洛洲城,自然无人认识她们,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当天在找什么人。”

    “看来他们应该就是这么出城的了。”听到靳休这么说,许一凡却点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

    “哎呀,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出城去

    的呢。”胥承业忍不住催促道,而靳休在回答完刚才这个问题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起来。

    见胥承业有些不耐烦了,许一凡也就没有继续打哑谜了,而是解释道:“郡主她们这次悄悄去往洛洲城的,没有人知道,或者说知道她们在洛洲城的人很少,而这群人当中绝对不包括城门口的守卫。”

    “这是自然。”胥承业点头道。

    “既然守卫们不认识郡主她们,那他们怎么找人?除了像往常一样,检查出城之人是否可以,他们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那些马车、货车等大型能够装人的地方上,反而对那些没有什么行李的人不怎么盘查,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根据这个情况,直接大摇大摆的带着人从城门口走出去。”许一凡缓缓地说道。

    “啊?!”

    当许一凡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胥承业顿时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蒙住了,还有这种骚操作?

    就在胥承业觉得许一凡这是胡言乱语的时候,他刚想开口反驳许一凡,却听到靳休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嗯?”

    胥承业抬起头,诧异的看向靳休,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靳休也会这么想。

    不等胥承业开口询问,靳休就接过了许一凡的话,继续解释道:“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还是刚才公子提醒,我才想到的,郡主她们第一次来洛洲城,还是悄悄来的,除了我们不良人知道之外,洛洲城内知道她们来了的人不过数人而已,而这几个人也都或多或少跟郡主和徐姑娘家里有关系,郡主她们在洛洲城闲逛的时候,这些人明知道郡主来了,却没有去拜见,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而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郡主她们来了,甚至在郡主她们失踪之后,这些人都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人。”

    说到这,靳休看向许一凡,赞叹道:“公子所说确实在理,我们当时把心思都放在寻找可疑之人,还有那些带着大量货物出城的人身上,忽略了那些什么都没带的人,如果这群人知道守卫们不认识郡主她们,肯定会兵行险着,选择这个办法的。”

    听完靳休的一番解释之后,胥承业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一切真的像许一凡和靳休说的那样的话,这个办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首先,他不需要去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收买,或者安插自己人进入城门护卫当中去。

    其次,也不用明火执仗,选择武力出城,不值得。

    最后,这是最轻松,最不需要太多准备的办法。

    不过,胥承业在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哦?为何?”

    听到胥承业反驳自己的看法,许一凡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有些好奇的看向胥承业。

    “你们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出人意料,可是,你们谁能保证,洛洲城的那些护卫当中,就没有认识,或者以前见过郡主她们的人?要知道不管是徐姑娘也好,还是郡主也罢,她们在长安可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了,被人遥遥的看到过,也是有可能的。”

    许一凡闻言,点点头,胥承业说的没错,这种可能性虽然不大,却不是没有,而绑匪他们既然要带人出城,肯定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的,那些相信运气的人,往往都死的老惨了!

    胥承业见许一凡点头,就继续说道:“就算这些护卫们没人认识和见过郡主她们,可是,他们是怎么让郡主她们乖乖听话的,跟着他们大摇大摆出城的呢?当时城门的守卫很多,只要郡主或者徐姑娘大喊一声,甚至都不用叫喊,只要她们表现的异常一些,就会被守卫们注意到的,这样一来,他们非但出不了城,反而会立即暴露,功亏一篑的。”

    靳休听完之后,也点点头,觉得胥承业分析的很对,这两个关键点,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而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那群绑匪能够提前想好的,除非他们有办法让郡主她们听话。

    许一凡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其实,这两个难题也很好解决。”

    “嗯?什么意思?”

    胥承业愣住了,他疑惑不解的看向许一凡。

    “你刚才说不排除守城护卫当中有人见过郡主她们,这个确实无法保证,可能性有,虽然不高,可确实存在,而如果我是那群人的话,肯定会对郡主她们做一些伪装的,比如男扮女装,或者把她们打扮成农妇、小商贩之类的样子,这样的伪装手段,虽然不怎么稀奇,却十分的管用,如此一来,有人可能见过郡主她们的难题就解决了。”许一凡悠悠的说道。

    胥承业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办法,对方可能会这么做,不,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如果这群人真的是大摇大摆走出城的话,那简单的伪装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胥承业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曾经多次做过伪装。

    伪装这件事,就像许一凡说的那样,虽然不稀奇,很多人都能想到,看起来没有卵用,却十分实用。

    “那第二个难题......”

    不等胥承业说完,许一凡就开口说道:“想要让郡主她们配合,其实办法很多,其中最有效的自然是把以性命相威胁,越是有钱有身份的人越怕死,如果对方拿她们的性命做威胁的话,比如用她们自己的命威胁她们,或者那对方的性命威胁彼此,她们为了活下来,肯定会答应的,在出城的时候,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的。”

    这句话,许一凡说的很不客气,而胥承业和靳休听完之后,却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们作为不良人,知道的事情自然很多,而看到的怕死的人自然很多,而不良人之所以那么闻名,其实就是因为这种怕死的人太多了,而被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在来汴洲的路上,胥承业就曾经给许一凡讲过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件事发生在长安。

    在长安,有一个姓刘的从五品的官员,有一次,晚上喝花酒回家,在路上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瘦了吧唧的矮个子,只不过对方手里有明晃晃的凶器,却把这个刘姓官员给下了个半死。

    当时,还不等对方开口,这个刘姓官员就把自己的钱袋子,还有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都给了对方,只要求对方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他这么做,劫匪直接就愣住了,其实,那个所谓的劫匪根本就不是什么劫匪,而是一个半夜临时出门准备杀猪的屠夫而已,恰好两个人碰上了,却被刘姓官员当成劫匪了。

    由此可见,这个官员是多么的怕死,而且他还是从五品的京官,放到外面去,绝对的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一个屠夫给吓了个半死。

    要知道,当时距离他们两条街的地方,就有巡逻队呢,只要刘姓官员嗷一嗓子,管他是屠夫还是劫匪,立即就会被当场拿下的,可惜,刘姓官员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第一时间选择舍财保命。

    至于这么丢人的事情,是怎么传出去,不得而知,反正,那个刘姓官员在后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脸见人了,甚至皇帝都曾经听闻过此时,只不过,皇帝只是当了个笑话听,没有做出评价。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其实不然,一个在长安为官的人,晚上遇到一个拿着杀猪刀的屠夫都被吓了个半死,更何况是像徐诗芷和齐若兮这种养在深闺当中的女子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徐诗芷和齐若兮都不怕死,哪怕绑匪拿她们的性命做威胁,她们也不怕,可是,对方要是拿彼此的性命威胁对方呢?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那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姐妹情深,还是塑料姐妹花。

    人一旦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妥协,所以胥承业提出的第二个难题,也被许一凡给解决了。

    胥承业听完之后,不在说话了,似乎是被说服了,而靳休则一脸敬佩的看着许一凡。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胥承业闷闷的问道:“那现在郡主她们在哪?”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许一凡和靳休都沉默了。

    徐诗芷她们是怎么失踪的,现在已经弄清楚了,而她们怎么出城的,也被许一凡猜到了,至于她们是不是真的是大摇大摆走出城的,还不得而知,但是,弄清楚这些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徐诗芷她们在哪?

    她们此刻肯定不在洛洲城,也不可能在汴州城,如果是在汴州城的话,许一凡他们来了之后,靳休就不会在这里罗里吧嗦跟他们说这么多了。

    徐诗芷她们是从长安出来的,不管带走她们的人是谁,肯定不会去长安的,去了长安那就是屎壳郎跳粪坑,找死,而徐诗芷她们这次出来,是直奔东海城而去的,应该也会继续朝东走,如果他们是继续东行的话,应该会来汴州城,显然,她们没有来。

    抛开了这两个方向,那徐诗芷她们能去的方向只有两个,要么北上,要么南下。

    北上是潞州、太原、代州、云州,最后就是嘉州,出了嘉州就可以抵达北蛮了。

    南下是襄州、荆州、潭州、巫州,入了巫州就进入了南夷的地界上。

    这一南一北两个方向都有可能,而想要知道她们是北上,还是南下,首先就要搞清楚带走她们的人是谁,而现在,不良人这边似乎还没有什么头绪。

    三人在房间内商讨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什么结果,许一凡他们持续赶路,早就累的够呛了,暂时也只能作罢,于是,靳休就让他们先在这里休息,等休息一晚上再说。

    对于这个安排,许一凡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在靳休走后,胥承业也跟着离开之后,许一凡却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许一凡的警觉

    许一凡他们抵达汴州城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时分,在跟靳休了解完洛洲城发生的一切事情之后,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靳休在说完这些事情,就离开了房间,而胥承业也跟着一起出去了,他们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说,而这不是许一凡该知道的,毕竟,他不是不良人,对于他们谈话的内容,许一凡不知道,暂时也不想知道,无非就是郡主失踪的事情而已。

    许一凡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内,他没有出去的打算,一来,他是第一次来汴州城,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二来,许一凡现在也没心思去逛汴州城,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在封建王朝时代的城池,几乎都是大同小异的,看不看也就那样,三来,连日来高强度的赶路,许一凡也着实有些吃不消,他现在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没有在房间做多久,许一凡就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内踱步,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件事,倒不是思考怎么快速找到徐诗芷她们,而是在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乌炆修让自己来汴州城接人这件事本身的意义所在。

    徐诗芷她们已经失踪快十天了,不良人却始终没有找到她们,这本身就很奇怪。

    许一凡虽然对不良人了解的不是特别的深刻,可是,这一路走下来,无论是从胥承业嘴里听到的关于不良人的事情,还是在路上,胥承业每次选择休息的地方,都有不良人的存在,正应了胥承业那句话:不良人无处不在。

    也正是因为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儿,许一凡才愈发的感到奇怪。

    徐诗芷和齐若兮虽然是两个姑娘家,可是,她们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个是当朝宰相的女儿,一个是长公主的女儿,天潢贵胄,她们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这本身就是很大的事情,按理说,在她们失踪之后,洛洲城肯定会做出激烈的反应才对,而距离洛洲城不远的汴州城,也应该做出相应的反应反对。

    可是,没有,洛洲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许一凡没去洛洲城,暂时不知道,可是,汴州城这边许一凡从靠近汴州城到进入汴州城,丝毫都没有感受到异常的气氛,城门的守卫和巡逻队,还是一如既往的该干嘛干嘛,对于出城入城的人的盘查,也不算严格,这就很奇怪了。

    如果说之前,很多人不知道郡主她们来到洛洲城,这勉强说的过去,毕竟,她们是悄悄离开长安城的,既然人家家里人都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到,那他们这些人就不上去凑热闹了。

    可是,现在呢?

    人在洛洲城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不管是出于职责的考虑,还是出于别的心思的考量,不应该放下手里的一切事务,全心全意的去寻找郡主她们吗?

    郡主悄无声息的到自己的地盘上来,假装不知道,这说明洛洲城的官员懂事,会做人,也会做官,可是,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失踪了,不管她们是怎么失踪的,洛洲城的官员都是有责任的,如果郡主她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还好,万一她们受到了伤害,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倒霉的。

    一个地方官,怎么可能应对的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还有一个长公主的怒火呢?

    好,就算他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展开报复和迁怒他们,那下面的那些人呢?

    当官,想要做好一个官,除了能力和政绩突出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要会做人,在长安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削尖脑袋都想抱上这两根大粗腿,却没有门路,而现在这种事情出现了,他们可找到机会了。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不用徐肱和长公主发话,自然有聪明的人去办这件事,而那时候,洛洲城的官员,绝对是要倒霉的。

    不管是为了人情,还是为了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洛洲城的官员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郡主她们的,不单单是洛洲城,以洛洲城为中心的汴洲、浦洲、潞州这些地方,都会行动起来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地方官的能量,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一旦他们行动起来,那股能量是很可怕的,然而,许一凡却在汴州城内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儿,似乎这次失踪的不是身份尊贵的郡主,而是普通人家丢了一只猫一般,毫无波澜。

    这正常吗?显然不正常。

    除了这一点儿不正常之外,许一凡开始怀疑徐诗芷她们失踪这件事本身的问题了。

    徐诗芷她们是在抵达洛洲城之后,在城里待了四五天之后,准备离开洛洲城的时候失踪的,她们失踪的时间不对,非常的不对。

    不管是谁对她们下手的,如果许一凡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下手的机会太多了。

    徐诗芷她们从长安离开,是悄悄的走的,至少,表面是这样的,从长安到洛洲,中间可以下手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好吧,

    就算在长安城外,他们出于安全考虑,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方便动手,那在浦洲呢?

    从长安到浦洲,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徐诗芷她们又是女扮男装的出行,想要趁机下手,那太方便了。

    就算浦洲距离长安太近,不方便动手,那从浦洲到洛洲的路上呢?

    另外,如果许一凡是指挥者的话,他肯定不会在洛洲城对徐诗芷她们动手,要么,他在徐诗芷她们入城之前动手,要么,在她们出城之后动手,总之,绝对不会在城内动手的。

    理由也很简单,城内有巡逻队,有守卫,还有衙役、捕快、快手等官府的力量,敌人太多,一旦城内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这些人注意的,在城内动手显然不明智,更何况,在城内动手,怎么把人藏匿起来,又怎么把人带出城,这都需要详细的计划和周密的安排,太花费时间和精力了。

    与其这样,不如在她们入城之前动手,或者出城之后动手,就算她们身边有不良人跟着,那又怎么样,在荒郊野外的,不良人不可能太多,就算人多,他们只要出动的人再多一些,拿下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不是十拿九稳的。

    在城外动手,还有几个好处。

    首先,方便,无论是召集人手,还是撤退的时候,都十分的方便。

    其次,便于隐藏身份,无论是劫持郡主,还是杀死不良人,他们都可以做成是土匪,或者其他什么势力做的,不会让人一下子就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他们。

    最后,方便转移,在劫持到人之后,他们无论去哪,是南下,还是北上,东行,西返,都可以,天南地北任由他们纵横驰骋,绝对不会像在城内那般束手束脚的。

    这些事情,许一凡想不通,而最让许一凡想不通的还是不良人的做法和态度。

    乌炆修找到许一凡的时候,徐诗芷她们还没有抵达洛洲城,而那个时候,乌炆修似乎就走到徐诗芷她们要出事儿,既然不良人知道,为何不提前做好准备和防备呢?

    许一凡他们是在抵达徐洲的时候,才知道徐诗芷她们出事儿了,而那个时候,距离徐诗芷她们出事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就意味着,在许一凡他们敢离开东海城不久,徐诗芷她们就出事儿了。

    既然如此,那乌炆修叫许一凡去汴洲做什么?

    最最重要的一点儿是,无论是胥承业,还是刚才看到的靳休,他们似乎对徐诗芷她们的失踪,似乎不是很着急,或者说,他们确实着急,却也没有许一凡想象的那么着急,这又是为何呢?

    许一凡思来想去,觉得徐诗芷她们失踪这件事,可能跟不良人有关,或者说,她们的失踪就是不良人自己策划的。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首先,可以解释为什么乌炆修似乎早就走到徐诗芷她们会出事儿的疑问了。

    其次,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大炎的疆域,在不良人无处不在的情况下,近十天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徐诗芷她们下落的困惑了。

    最后,以上的种种疑惑,都可以因为这个猜测,而被解释过去了。

    可是,徐诗芷她们失踪这件事是不良人自己策划并且事实的,那么,问题来了。

    不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劫持宰相的女儿和长公主的女儿,不管处于什么目的,不管真正下命令的人是谁,一旦徐肱和长公主知道了这件事,那对于不良人来说,都是一场重大的危机。

    不良人确实很厉害,具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可是,这也不是说,不良人真的可以对每一个官员都进行监察的。

    先不说长公主怀亦公主,单单只说宰相徐肱,堂堂一个宰相,他手里的权利有多大?一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恐怕没有人比不良人自己更清楚了,一旦他们把徐肱惹毛了,等待不良人的会是什么结果,那可想而知。

    别说不良人了,就是皇帝,都不敢这么干。

    等等!

    许一凡突然停下了踱步,站在原地,紧蹙着眉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良人的权利是谁赋予的?当然是历代的皇帝了,不良人的权利很大,他们不站在任何人一边,因为他们只效忠一个人,那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其他人,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文武勋贵,他们都不会听令的。

    不良人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剑,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利剑,可是,根据许一凡对不良人的了解,好像历代皇帝亲自下令让不良人去做的事情,并不算多。

    如果皇帝肆意的重用不良人的话,肯定会让满朝文武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的,这些文武大臣肯定会进行反扑的,一旦满朝文武百官进行反扑

    ,就算是皇帝也承受不住,也会选择妥协的,更何况,不良人的存在,只是皇家巩固自己权利的一种方式,一支特殊的力量而已,能不用最好不用。

    难道,这次事情是皇帝下令让人做的?

    许一凡想到这儿,眉头紧锁,只是,略微的想了想之后,许一凡自己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皇帝下令让人做的,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他要对宰相徐肱和长公主下手了,可是,这现实吗?

    先不说长公主,皇帝要对一个宰相下手,根本不需要动用这样的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满朝文武,有多少人盯着宰相这个位置,如果皇帝真的想对宰相下手,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他稍微的流露出一点点这个意思,那肯定有无数人上赶着去做这件事的。

    皇帝的意思就是圣旨,肯定有无数人,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朝徐肱发难。

    当然了,徐肱能成为宰相,其能力和城府肯定不简单,一般的小打小闹,肯定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最多是被恶心一下,可是,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对他的地位毫无威胁。

    另外,宰相是朝中重臣,皇帝的意思估计最先传到的不是别人的耳朵里,而是徐肱那里,只要徐肱是个聪明人,在知道皇帝想要弄他的时候,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是辞官归隐,这样方能保全性命和一家的安慰。

    如此一来,徐肱既可以保全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不用跟皇帝撕破脸皮,他不用到最后,被定为乱臣贼子,而皇帝也不用背负杀害功臣的骂名。

    徐肱主动辞官,皇帝挽留一番,徐肱再坚持辞官,一来二回搞上这么几次,皇帝也就无奈答应了,没有人挑出半点毛病,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另外,如果皇帝真的想对徐肱动手,早在几年前,徐肱的儿子徐贤去北蛮刺杀上一任单于的时候,北蛮要交代的时候,皇帝就可以趁机把徐肱拿下,皇帝这么做,完全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是,他没有。

    对待宰相徐肱饶是如此,更何况是自家人的长公主呢?

    长公主这些年,做了什么吗?

    不,她什么都没做,不管是当今皇帝的登基,还是当年的玄武叛乱,她都作壁上观,谁也不帮,就是冷眼旁观,这固然让炎武帝心中不喜,可是,长公主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如果就因为这个就对长公主下手,那皇帝的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一些。

    如果炎武帝真的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皇帝,那当年他在登基之后,就不会允许夺嫡失败的几个亲兄弟活着了,也不会在玄武叛乱发生之后,只是把二皇子贬为平民,去看守黄陵,任由其还活着,而作为两不相帮的长公主,估计在炎武帝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只要他真心想要对长公主下手,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毕竟,皇帝终究是皇帝,想要杀个人,还缺乏理由吗?

    虽然许一凡至今还没有去长安,也没有亲眼见过当今皇帝,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许一凡觉得能够成为皇帝,坐上龙椅的人,不会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更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对付别人。

    如果,这一切不是皇帝做的,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做的,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能够让不良人如此放纵的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这些人这么做,肯定是有所图谋的,最有可能的目的,是挑拨皇帝跟宰相徐肱,还有长公主怀亦公主的关系。

    徐肱在炎武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他就坚定的站在了炎武帝这边,应该不会轻易和炎武帝反目成仇的,而怀亦公主应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应该也不会轻易被挑拨起来。

    但是,人心是最复杂的,谁知道这件事发生之后,几个当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许一凡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复杂性,更关键的一点儿是,许一凡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乌炆修找自己接人,把自己拖下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一凡是谁?

    一个从小住在坟冢,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一个刚刚在东海城立足的少年而已,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不良人的?值得不良人如此算计他的?许一凡想不通。

    想到这儿,许一凡突然灵机一动,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可能,这一次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没有许一凡想的那么复杂,不是有人要针对宰相徐肱和长公主,甚至有可能他们针对的不是失踪的徐诗芷和齐若兮,而是他,许一凡本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意思了,许一凡就要好好想想这件事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许一凡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自己的猜测而已,真实的情况究竟是不是这样,还需要他自己去验证。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游汴州城

    胥承业在出去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看到许一凡站在窗边看风景,并没有休息,就叫许一凡过来吃饭。

    百丈客栈虽然看起来不咋地,但是,做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而许一凡早已经饥肠辘辘了,闻到饭菜的香味,就丝毫不客气的坐下大快朵颐起来,看的胥承业一阵的好笑。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格外的沉默,许一凡没有说话,而胥承业也没有说话,他看着许一凡吃饭,没有开口的意思,而许一凡也没有理会他。

    吃饱喝足之后,许一凡放下碗筷,拿着毛巾擦了擦嘴,胥承业则开始收拾残局。

    就在胥承业准备离开的时候,许一凡突然问道:“你离开东海城的时候,乌炆修除了让你盯着我之外,还有别的事儿吗?”

    胥承业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和茫然的看着许一凡,似乎不明白许一凡为何这么问。

    许一凡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盯着胥承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就收回视线,转而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胥承业紧蹙着眉头,看着许一凡,沉吟了几秒钟,说道:“我听公子的。”

    “哦?听我的?”

    闻言,许一凡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胥承业,似乎在问为什么听我的。

    胥承业也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说道:“我的任务就是跟着公子,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离开东海城的时候,乌大人让我一切听公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许一凡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准备去一天洛洲城。”

    “何时?”

    胥承业似乎并不意外许一凡这么说,反而问什么时候去,这就很有意思了。

    许一凡想了想,说道:“明天一早吧。”

    “好。”胥承业想也没想的点头道。

    许一凡不说话了,而胥承业没有说话,房间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当中。

    胥承业等了一会儿,见许一凡没有说话,于是,就开口问道:“公子还有吩咐吗?”

    许一凡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以为胥承业走了,听到胥承业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看到胥承业还在,有些诧异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公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胥承业就转身离开了,而许一凡则眯着眼睛,看着胥承业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饱喝足之后,人总是容易犯困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进入夏天了,人更是容易犯困,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赶路,许一凡着实累坏了,在胥承业离开之后,许一凡就直接去睡觉了。

    这一觉,许一凡睡得很沉,很久,当他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一片漆黑,显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内没有掌灯,看来,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进来过。

    许一凡起来之后,没有急着去点灯,而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

    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白天的时候,许一凡看到百丈客栈,觉得很一般,可是,到了晚上,当夜幕降临之后,百丈客栈的位置就凸显出它的好处来了,从窗户看出去,只看到外面点点灯火,偶尔会有人在街道上走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一些虫鸣声,这里很安静。

    没有听到想象当中的繁华与喧嚣,这让许一凡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在东海城的时候,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东海城总是那么的热闹,似乎东海城的人们是不需要休息一般。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许一凡就转身找到自己的书箱,从里面拿出火折子,把房间内的蜡烛点燃。

    随着灯火的亮起,房间内顿时亮堂起来,许一凡转过头,下意识的朝桌子上看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食盒,应该是胥承业在傍晚十分,送来的晚餐,只是,他可能是看到许一凡在休息,没有叫醒他。

    中午吃的很饱,吃完就睡觉了,现在许一凡还不饿,所以他并没去动食盒,而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之后,许一凡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百丈客栈的后院不大,却也不小,此刻,整个后院,除了许一凡的房间亮着灯之外,其余的房间都是一片漆黑,格外的幽静,这让许一凡想起自己刚到东海城的时候,买下院子之后,一个人居住的情景,和现在一模一样,十分的冷清。

    许一凡是一个耐得住寂寞和孤独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已经习惯了,而这种习惯自然不是他自愿的,而是无奈之举罢了。

    许一凡没有在后院待多久,顺着通往前面的廊道,径直走了过去。

    掀开门帘,许一凡发现客栈的一楼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哦,不对,也不能说一个人都没有,还是有人的。

    上午,许一凡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躺在竹椅上睡觉,而现在都是晚上了,许一凡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人还在竹椅上躺着,这让许一凡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

    至于胥承业和靳休,两个人都不在客栈,不知道是在别的房间,还是出去办事儿去了。

    虽然心中对躺在竹椅上的男人很好奇,许一凡却没有过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知道有好奇心固然是好事儿,可是,好奇心太旺盛了,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有时候,好奇心不但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人的。

    更何况,许一凡现在已经知道百丈客栈是不良人在汴州城的一个秘密据点,而客栈的人应该都是不良人,虽然,许一凡不知道这个躺在竹椅上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比靳休的职位更高,他都不想去探究。

    说句实话,自从白天许一凡在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后,他都不想和不良人走的太近,如果说,之前许一凡对不良人好奇,那是因为关于不良人的传说太对了,对于这种神秘莫测的势力,往往都会好奇,可是,随着他开始慢慢和不良人打交道之后,他就发现最好还是不要太靠近他们为好。

    许一凡在客栈待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到了后院,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出来了,径直离开了客栈。

    既然胥承业和靳休不在,他现在又睡不着,打算出去转转,之前因为着急赶路,许一凡并没有在徐洲城转转,现在到了汴州城,他觉得既然来到来了,还是去转转好了。

    就在许一凡出门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了。

    “出去可以,别走的太远了,现在的汴洲不安生。”

    听到有人说话,许一凡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发现那个躺在竹椅上的男人,此刻翻了个身,背对着许一凡,显然,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前辈是......”许一凡看着男人,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不等许一凡问什么,男人抬起一只手,微微的摆了摆,就不在说话。

    许一凡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也不在问什么了,微微作揖,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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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汴洲,就让人联想到中国历史上的汴京了。

    历史上的汴京,自公元前364年至公元1233年,先后有战国时期的魏,五代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和金七个王朝在此建都,历经千年梦华,又被称之为七朝古都。

    北宋画家张择端绘制的巨幅画卷《清明上河图》,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东京开封城的繁华景象。北宋也是继唐代以后科技、文化、艺术发展的又一鼎盛时期,创造了一代灿烂辉煌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宋文化。清正廉明的包公,满门忠烈的杨家将,图强变法的王安石,民族英雄岳飞等历史名人,都曾在开封留下光辉的足迹,他们的丰功伟绩,作为民族文化,至今仍在海内外广为传颂。

    如果你不知道历史上的汴京在哪的话,那你肯定知道开封在哪?

    没错,开封位于河南省,而开封就是古代的汴京。

    奈梦绕沙漠,隔温清,屈和好,召大将,归兵柄,列枢庭。公指汴京。这是宋代李訦作的词。

    除此之外,还有宗泽留下的:龙兴虎视诧周秦,王气东游作汴京。

    当然,不止是有宋代的大文豪写过汴京,还有唐代的诗人韩愈也曾经写过汴京,只是和描绘汴京的盛况不同,而是字字诛心。

    汴州城门朝不开,天狗堕地声如雷。健儿争夸杀留后,

    连屋累栋烧成灰。诸侯咫尺不能救,孤士何者自兴哀。

    母从子走者为谁,大夫夫人留后儿。昨日乘车骑大马,

    坐者起趋乘者下。庙堂不肯用干戈,呜呼奈汝母子何。

    不过,这个世界的汴州城跟历史上的汴京是两回事儿,从现有的历史记载当中,历朝历代的王朝和皇帝,都未曾在汴州城建都,而唯一的国都,似乎只有长安。

    虽然许一凡不曾见识过历史上汴京的繁华和奢靡,却也看过《清明上河图》,而这个世界的汴州城,却远远比不上汴京,不说拿汴州城跟汴京相提并论了,就拿它跟东海城比,都逊色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中原最繁华的城池,长安城说自己第二,无人敢称第一,饶是富甲天下银如海的东海城也不行。

    除了长安城之外,紧随其后的就是东海城了,在之后就是洛阳城了,之后就是襄州城,在之后就是一些其他以长安为中心的城池了,至于汴州城。

    呵呵...别算前三了,就是前十都够呛。

    虽然汴州城比不上许一凡现在生活的东海城,但是,作为一个大城池,自然也有其独到之处。

    汴州城的繁华可能比不上很多城池,可是,汴州城的奢靡,却在中原是出了名的,长安官多,东海城钱多,而汴洲女人多。

    汴洲的青楼、妓院、画舫是中原王朝最

    多的,没有之一,很多生活不下去的女子,几乎都进入这些地方谋取生活,汴州城的青楼不但有本地的女子,还有很多来自外地的女子,其中以扬州女子最多。

    许一凡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林立的青楼妓院,那些穿着暴露,十分清凉的女子们,一个个要么坐在二楼窗边,朝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嬉笑打闹,要么就是站在门口,对着他们拉拉扯扯,总之,无论许一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这些衣着暴露的女子,还有那浓烈到呛人的胭脂味。

    对于这些女子,许一凡既不鄙视她们,自然也不会把她们奉若仙女,他只是以一个平常心去看待她们,混吃等死,小富即安,飞黄腾达,是因为各有各的缘法,未必有高下之分。

    走在香气缭绕的大街上,许一凡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好奇而冷漠的看待着周围的一切。

    其实,不但是汴州城,就连东海城,许一凡一直都是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去看待,甚至对于这个世界,许一凡也一种是这种态度。

    汴州城虽然比不上东海城的繁华和喧嚣,却也十分热闹,许一凡没有固定要去的地方,他只是随波逐流,走到哪里算哪里。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巧合,许一凡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日月斋的门口。

    更让许一凡感到意外的是,在这里,他不但看到了日月斋,还看到了潇湘馆,跟东海城不同的是,汴州城的日月斋和潇湘馆并没有分开,两家反而做了邻居。

    日月斋还是一如既往的以黑色为主,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而汴洲的潇湘馆可能是入乡随俗,并没有像东海城那样,门口没有站着穿着清凉的姑娘招揽生意,却有大把的客人自动送上门,在这里,潇湘馆虽然不像其他的青楼那般,为了招揽客人无所不用其极,却也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小姐姐,站在门口。

    她们虽然站在门口,却不怎么大声吆喝,也不会对经过门口的男人生拉硬拽,只是,每当有男人经过的时候,她们都会下意识的看向对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那温柔到让人融化的眼神,已经不需要言语的挑动了。

    果然,潇湘馆不亏是潇湘馆,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子,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是一般青楼可以比拟的,而许一凡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凡是进入潇湘馆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一些身份不低的人,看来,汴州城的潇湘馆虽然风格有所改变,其逼格还是没有降低多少。

    不知为何,许一凡就走到了这里,可是,他却没有上门的打算。

    虽然,在东海城的时候,日月斋和潇湘馆都帮过许一凡不少,尤其是日月斋,可以说是不遗余力,而潇湘馆更多的合作关系,但是,许一凡心里清楚,他们这种关系都是建立在利益的情况下,他不认为,在远离东海城的汴州城,他们会知道许一凡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么的重视许一凡。

    许一凡只是看到日月斋和潇湘馆之后,有些错愕而已,他停留片刻,就准备离开。

    就在许一凡打算离开的时候,日月斋有一个穿着管事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径直朝许一凡走去,拦住了许一凡的去路。

    “公子请留步。”

    男子就挡在许一凡的面前,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看向拦住自己去路的男子,显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有事儿?”许一凡语气平淡的问道,平淡中带着一丝疏远,还有一份警惕。

    “公子可是姓许?来自东海城?”男子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对于许一凡的警惕和疏远,视而不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男子此话一出,许一凡的瞳孔却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心中暗自警惕,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许一凡反问道。

    “呵呵......”

    男子笑了笑,看着许一凡说道:“公子不比如此警惕,在下柴元青,日月斋二等管事。”

    “嗯?”

    许一凡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对方会自报姓名,而且听到柴这个姓氏,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正是现在在香皂工坊,帮他做事儿的柴虹达。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在想什么,柴元青继续说道:“柴虹达是我哥哥。”

    闻听此言,许一凡顿时明了,神情略微放松,看向柴元青直接问道:“原来是柴叔叔,不知道柴叔叔找我何事儿?”

    “在下人微言轻,担不起公子这一声叔叔。”

    柴元青先是微微作揖,然后说道:“应斋主的吩咐,想请公子入内一叙。”

    “嗯?斋主?”

    许一凡又是一愣,难道东海城日月斋的斋主来了汴州城了?她来汴州城做什么?该不会是专门在此等着自己吧?

    柴元青又好像是未卜先知,笑着解释道:“不是东海城的姬斋主,而是我们汴州城的叶斋主。”

    原来不是一个人啊,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却又有新的疑问浮上心头。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美男子斋主叶流云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日月斋的人,许一凡本能的感到警惕,尤其是在听到汴州城日月斋的斋主要见自己的时候,许一凡更是警惕无比。

    许一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虽然在东海城的时候,确实跟日月斋有过合作,但是,那也仅限于东海城,最多也就是在海州还行,出了海洲他跟日月斋的关系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柴元青在说完话之后,静等着许一凡的回复,见许一凡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催促,只是微笑着看着许一凡,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一般。

    许一凡紧蹙着眉头,看了看柴元青,又抬起头,看了看其身后的日月斋,犹豫了一番,还是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见见吧。”

    “公子请。”

    似乎对于许一凡的决定,柴元青一点儿都不感到一般,在许一凡刚说完话,他立即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前面带路。

    大街上人头攒动,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是微微一撇,就不会过于留意,只是,许一凡不知道的是,在许一凡跟柴元青说话的时候,在潇湘馆的三楼,正有人盯着这边呢。

    潇湘馆跟别的青楼不一样,虽然主要做的夜市皮肉生意,可是,潇湘馆的姑娘不全都是做这个,还是有不少青馆的,只卖艺不卖身,这在妓-女如云的汴州城,还是蛮新颖的一件事。

    今天傍晚十分,天还未黑之际,就有一行三人联袂来到了潇湘馆,两男一女。

    这三个人穿着都不俗,自然不可能待在一楼,也没有去二楼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三楼的包房,在随便点了一个青馆在房间内负责煮酒弹琴之后,为首的一个男子丢给了妈妈几锭银子,就把妈妈给打发了,而三个人就坐在窗边,一边闲聊,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三人,两男一女,两个男人许一凡都认识,正是跟着他一起来的胥承业,还有百丈客栈的店小二靳休,至于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许一凡未曾见过。

    女子逛青楼自古有之,虽然不多,却也时常发生,对于那些女扮男装进入青楼的女子,青楼的姑娘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了,只要稍微打量一二,就能看得出来,反正来者是客,只要你兜里有银子,不是来找茬儿的,任何一家青楼都是欢迎的,也不会当面说破什么。

    看胥承业他们的样子,肯定不是来潇湘馆寻欢作乐的,不然,也不会带着一名女子前来,而且还只点了一名看起来十分懂事儿的青馆,就此作罢了。

    三人坐下之后,先是闲聊片刻,然后,女子就开口问道:“都告诉他了?”

    靳休点点头,说道:“该说的都说了。”

    “他怎么说?”女子随口问道。

    “他...嗯...怎么说呢?”

    靳休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他思路敏捷,仅从我的三言两语当中,就把洛洲城发生的事情,猜了一个大概,他很聪明,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该有的智慧,如果不是我早就接到了洛洲城的情报,可能也会蒙在鼓里,不可能想那么多,就算想,也不会一下子想到这些。”

    “嗯,不错,很不错。”女子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靳休却看向女子,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他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女子斜眼瞥了一眼靳休,反问道;“不然呢?”

    靳休不说话了,显然,他知道自己多此一问了。

    女子不再去看靳休,而是转过头,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胥承业,问道:“这一路上,你都跟着他,发现什么没有?”

    胥承业看了女子一眼,低下头,拿起酒杯,却不着急喝,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沉吟了片刻,胥承业说道:“我看不透他。”

    “哦?怎么说?”

    显然,女子对胥承业的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于是,她饶有兴趣的问道。

    胥承业想了一会儿,斟酌一番之后说道:“他有的时候,就像个一个普通的少年郎,有的时候,却像一个大人,而有的时候,却有像一个经历了很多事情的老者,让人感觉很奇怪,很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女子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了,女子又问道:“心性如何?”

    胥承业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淡然,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子,沉吟了一下,直接说道:“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看似普通,实则不凡,少年老成之人,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此子当珠,否则必成大患。”

    女子还没有什么反应,靳休却张大了嘴巴,一脸错愕的看向胥承业,显然,他对胥承业的评价十分的震惊。

    胥承业说完之后,也不去看靳休和女子的反应,而是端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靳休看了看胥承业,又看了看女子,欲言又止,可是,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窗外,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儿,这让靳休更是吃惊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靳休,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胥承业,淡淡的问道:“那你们觉得,此子是该杀还是该留?”

    靳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胥承业,他想听听胥承业怎么说。

    胥承业没有让靳休失望,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之后,也不去看女子,缓缓地说道:“当杀。”

    “理由。”女子问道。

    “不良人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胥承业抬起头,看向女子反问道。

    女子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胥承业,而胥承业也看着女子,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和凝重起来,除了坐在远处正在弹琴的青馆女子,有阵阵琴音响起之外,房间内一下子静的出奇。

    女子看了胥承业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靳休问道:“你觉得呢?”

    见女子问自己,靳休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胥承业,然后斟酌一番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能为我们所用,自然该留,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该早做打算。”

    闻听此言,女子嗤笑一声,嘴角微微翘起,不在去看二人,语气冷漠的说道:“这么说,你们都觉得他该杀咯。”

    靳休和胥承业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见二人如此,女子也不生气,只是好看的眼眸微微的眯起,眼眸当中有寒光闪过,显然,她对这二人的回答十分的不满意。

    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无比,让人倍感难受,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女子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突然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发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

    “咦...他怎么在这儿?”

    此话一出,胥承业和靳休都下意识的转过头,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去,然后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许一凡,还有日月斋的人。

    不知道是处于好奇,还是因为别的,女子站起身,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的看向那边,在看到许一凡跟随着柴元青走进日月斋之后,女子转过头,对二人说道:“从今天起,你二人就是他的护卫了。”

    靳休闻言顿时一惊,猛地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女子,而胥承业似乎对此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只是看了女子一眼,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女子没有去看靳休,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日月斋,转身走出了包厢,临走时说道:“这是不良帅的意思。”

    说完之后,女子就此你去,而房间的靳休和胥承业则脸色大变,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命令居然是不良帅亲自下达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休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胥承业,面露苦涩的问道:“胥兄,这件事......”

    胥承业似乎知道靳休想要说什么,不等靳休说完,他就说道:“这件事儿没得商量,你在汴州城待得太久了,也该换换地方了。”

    此话一出,靳休面色愈发的苦涩,不在说什么了,唯有饮酒入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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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潇湘馆发生的一切,许一凡并不知情,此时,他正随着柴元青一路直接来到了日月斋的五楼。

    汴州城的日月斋也是五层楼,其格局跟东海城的日月斋一模一样,似乎就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柴元青把许一凡带到五楼的楼梯口之后,就不在继续前行了,而是侧身让到一边,笑着对许一凡说道:“公子请把。”

    许一凡看了一眼柴元青,没有说话,而是径直上楼去了。

    东海城日月斋,许一凡去过好几次,除了第一次是胡三儿带着他进去的,后面的几次都是他跟着秋歌去的,对日月斋还算熟悉,但是,从头到尾,许一凡都没有见过日月斋斋主,知道东海城日月斋的斋主是个女子,喜欢穿白衣,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至于五楼,他更是从来没有上去过。

    没想到,他没能去东海城日月斋的五楼,反而在来到汴州城之后,登上了日月斋的五楼,这让许一凡的心情有些复杂。

    五楼没有守卫,许一凡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而此刻,许一凡来到五楼之后,也没有看到守卫,只是看到了一个房门敞开的房间,想必那就是叶斋主所在的房间了。

    许一凡犹豫了一下,把满心的疑惑和不解都暂时放到一边,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房间门口,抬起头,看向屋内。

    不等许一凡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声音很具有磁性,让人听得很舒服,而许一凡根据声音,判断这位叶斋

    主很年轻,应该是个美男子。

    不管心中怎么想,许一凡还是拱手道:“那小子就打扰了。”

    说完客气话,许一凡就走了房间。

    许一凡进入房间之后,还是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房间,然后,才看向窗边的小榻上。

    房间很大,分为三部分,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房间有门,此刻正关着,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儿引起了许一凡的注意,那就是这两个房间,都是有门无槛。

    不但这两个房间没有门槛,许一凡在进入房间的时候,大门也没有门槛,这也很奇怪。

    可是,当许一凡看向房间正中的小榻上坐着的男人之后,准确来说,是看到放置在男人身边的那把纯木制的轮椅之后,许一凡瞬间明白为何了。

    “来了。”

    在许一凡进门的一瞬间,男人就看向许一凡,然后笑着对许一凡招招手,说道:“过来坐。”

    男人确实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穿着一套洁白的衣裳,梳着常见的发髻,发髻用一根碧绿的簪子束缚着,浓厚却杂乱的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面白无须,五官十分的立体,妥妥的一个美男子。

    男人鬓角垂下的青丝不是黑色的,而是白色的,这两缕白发,不但没有破坏男子那英俊的外貌,反而使得其气质更上一层楼。

    人们说一个男人长得好看的时候,都会来上一句,胜似潘安,至于潘安到底长什么模样,许一凡不清楚,没见过,但是,上辈子许一凡见过不少小鲜肉,而眼前这个男子,如果放在现代的话,绝对是那种能靠脸吃饭,而且是吃到撑的那种。

    如果不是男人那明显不自然的双腿,破坏了这份美貌的话,许一凡都要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美男子。”

    许一凡没有客气,径直走到男人对面盘膝坐下,坐下之后,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男子,而男子对许一凡的打量却不以为意,丝毫没有羞恼的意思。

    房间内除了男子之外,还有一名年龄大约十六七的少女,少女长得很漂亮,亭亭玉立,在许一凡进来的时候,她正蹲在小榻旁煮茶,此刻,她正站在男子身后,在许一凡打量男子的时候,少女也在打量许一凡。

    好一个金童玉女啊!

    男子先是给许一凡倒了一杯茶,推到许一凡面前,然后顺着许一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双腿,也不恼,笑着说道:“以前不懂事,落下的残疾,让公子见笑了。”

    闻听此言,许一凡连忙收回目光,先是摇摇头,然后歉意的说道:“是小子唐突了。”

    “呵呵,无妨,在下已经习惯了。”

    男子似乎很好说话,从见到许一凡开始,他的脸上始终都带着一副笑容,这种笑容不是那种给人很虚假,很职业化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人看到之后,会倍感亲切,忍不住亲近他。

    许一凡看到之后,非但没有感到亲近,反而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东海城的姬斋主他没有看到过,但是,这汴州城的叶斋主他今天看到了,许一凡不是没有什么见识的人,他深刻的明白,越是这种面带笑容,与人和善,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往往其城府都很深,而且极善于伪装自己。

    “在下叶流云,是汴州城日月斋的斋主,冒昧拦下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叶流云还不等许一凡开口询问,他就率先表示歉意,这让许一凡愈发的警惕起来,不过,脸上却洋溢着笑意,摇摇头,说道:“叶斋主言重了。”

    “呵呵,喝茶!”

    叶流云伸出手,看向许一凡面前的茶杯,笑着说道。

    刚才光顾着打量叶流云了,却忽略了茶杯,此刻,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茶杯,瞳孔微微一缩,却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叶是好茶叶,今年的新茶,而煮茶的手法也极好,不是常见的煮茶,而是泡的茶,其手法-正是许一凡和翁浩淼在聚贤楼见面时候,两个人采用的手法一样。

    日月斋不亏是日月斋,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这才过去多久,当时在场的一共就四个人,可这套煮茶的手法却流传出来了,这是许一凡没想到的,而心中对日月斋愈发的重视起来。

    只是,许一凡不知道的是,他现在震惊煮茶手法居然会流传出来,而这套手法,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在齐若兮的家中出现了,如果许一凡知道这个,会不会惊掉他的下巴呢?

    许一凡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发现叶流云正看着自己,许一凡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好茶。”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也叶流云也说道:“茶叶一般,主要是这套煮茶的手法好。”

    说完这句话,叶流云饱含深意的看向许一凡,而许一凡却权当没听懂,附和的点点头,这看的叶流云身后的少女不由得撇撇嘴,而叶流云见状,也是哑然失笑,不由得摇摇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叶流云的馈赠

    “斋主差人叫小子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啊?”许一凡不想和对方打机锋,直接了当的说道。

    虽然对方是一个美男子,看着挺养眼的,可是,许一凡对男人不感兴趣,更何况,他自己本身也有成为美男子的潜质,另外,许一凡不觉得对方叫自己上来,是来喝茶的,除非叶流云是个闲的蛋疼的家伙。

    叶流云显然对许一凡有一定的了解,对于许一凡的直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低头拿起茶壶,给许一凡的茶杯重新倒满水,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公子为何而来啊?”

    “嗯?”

    许一凡微微一愣,随即,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猛地收缩了一下,却又瞬间恢复正常。

    “斋主知道我为何而来?”许一凡试探性的问道。

    “呵呵!”

    叶流云轻笑两声,无比自信的说道:“公子在东海城和日月斋做了那么久的生意,难道不清楚日月斋是干什么的吗?”

    闻听此言,许一凡瞬间秒懂。

    其实,对于叶流云知道自己来汴州城的目的,他半点儿都不奇怪。

    一来,日月斋本身就是靠贩卖情报为营生的,二来,许一凡在离开东海城之前,曾经告诉过秋歌,自己要出一趟远门,虽然没有说自己去哪,去做什么,可是,以日月斋的情报系统,想要知道许一凡的行踪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想通了这点儿,许一凡直截了当的问道:“斋主何以教我?”

    许一凡的语气十分的谦卑,显然,他隐约猜到了叶流云找自己上来的目的了。

    叶流云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赞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看来姬如雪说的没错,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有意思,有意思。”

    “姬如雪?”

    许一凡先是一愣,不知道叶流云说的是谁,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姬如雪是谁了,如果他才没有猜错的话,姬如雪应该就是东海城日月斋的斋主了。

    叶流云在说完之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少女,轻声道:“把东西拿给他把。”

    “啊?就这么给他了?”

    少女显然有些不乐意,她狠狠地瞪了许一凡一眼,然后一脸不情愿的看向叶流云。

    叶流云看着少女那不情不愿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微微加重语气说道:“拿来吧。”

    少女和叶流云对视了几秒钟,最终,她妥协了,转身去了左边的屋子。

    许一凡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诧异,他虽然不清楚这个少女叫什么,也不清楚她跟叶流云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们绝对不是主仆关系,应该也不是兄妹关系,至于是不是那种关系,许一凡看了一眼叶流云那残疾的双腿,也觉得不太可能。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在好奇什么,叶流云笑着解释道:“芊瑶是我的侍女,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残疾人,平日里需要人照顾,她从小就跟着我了,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她还小,不懂事,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听到叶流云的解释和道歉,许一凡连忙躬身说道:“斋主言重了。”

    说实话,从进屋到现在,叶流云给许一凡的感觉很好,他不像一个大势力的主事人,反而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哥哥一般,给人一种亲和感,安心感,而他对许一凡的态度很好,甚至好的有些让人诧异,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叶流云要拿给许一凡的东西是什么,少女进去有一会儿了,却没有出来,而叶流云则笑着跟许一凡开始了闲聊。

    “公子见过姬姑娘了吗?感觉怎么样?”叶流云问道。

    许一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道:“让叶斋主见笑了,小子在东海城盘桓有一段时间了,也跟贵宝斋进行了一些商业合作,却始终未能见到姬斋主。”

    “哦?没见过啊!”

    叶流云显然不知道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许一凡,这把许一凡看到更加的尴尬起来。

    说起来也是,许一凡在东海城待了那么久,不但在东海城定居,还在东海城创业了,在此期间,日月斋可谓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可是,对于日月斋的人,许一凡却认识的不多。

    除了天天跟在他身边的秋歌之外,也就只有柴虹达了,除此之外,就是胡三儿了,可是,胡三儿自从把许一凡带到日月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许一凡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有一次,许一凡问过秋歌,秋歌也不知道胡三儿去哪了。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日月斋的人许一凡都不怎么熟悉,更别说斋主姬如雪了,而且,如果不是刚才叶流云无意间说出姬斋主的名字,许一凡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叶流云看出了许一凡的尴尬,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帮忙解释道:“姬姑娘喜爱安静,平日里喜欢一个人独处,不怎么愿意见外人,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过她了。”

    “日月斋这么大,叶斋主和姬斋主都是大忙

    人,平日里手里的事务繁多,自然没有闲暇时间见小子了,不过,我想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引导叶流云这么说,许一凡也连忙顺坡下驴。

    叶流云闻言,又抬起头,饱含深意的看了许一凡一眼,笑着说道:“肯定有机会的。”

    这时,少年终于拿着东西出来了。

    起初,许一凡见少女进去了那么久,以为是拿什么重东西去了,可是,等了半天,少女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居然只是一个小匣子而已,这让许一凡微微一愣。

    “怎么去了那么久?”叶流云随口问道,然后伸出手,想要从少女手里拿过匣子,少女却没有给他,而是十分的不满的瞪了一眼许一凡。

    这让许一凡有些莫名其妙,咋的,看我长得帅,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吗?咋的,难道你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嗯,好吧,少女是可以的!

    “房间里东西多,我忘记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找了一会儿。”少女瞪完许一凡之后,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

    叶流云听完之后,不由得摇摇头,表情有些无奈,显然,他是不相信少女的话,很明显,少女是不想把东西给许一凡的,所以才如此的磨磨蹭蹭的。

    “给他吧。”叶流云没有再伸手去拿匣子,而是轻声说道。

    其声音虽然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少女看了一眼叶流云,最后,还是把手里的匣子递给了许一凡。

    许一凡接过之后,没有立即打开匣子,而是冲着少女道谢道;“麻烦姑娘了。”

    “哼!”

    对于许一凡的道谢,少女并不领情,而是十分傲娇的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只是,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透露出她内心还是蛮受用的。

    这一幕看的叶流云和许一凡一阵的无语,许一凡没有表露出什么,叶流云却有些无奈的再次摇摇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道完谢之后,许一凡看着手里的匣子,匣子不长,也就跟一个首饰盒差不多,拿在手里感觉很轻,显然,里面应该不是放着什么很重的东西。

    就在许一凡准备打开匣子的时候,叶流云却出言阻止道:“公子且慢。”

    “嗯?”

    许一凡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叶流云,似乎是问干嘛?

    似乎是怕许一凡误会了,叶流云笑着解释道:“东西既然也交给公子了,公子不必着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打开也不迟,现在打开,恐怕有些早了,公子不妨在等等。”

    许一凡闻言,看了看叶流云,又看了看手里的匣子,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说道:“多谢斋主。”

    叶流云摇摇头,目光看向许一凡面前的茶杯,说道:“喝茶。”

    许一凡直接就把匣子放在了下榻的茶几上,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在喝茶的时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闲聊了一会儿。

    说是闲聊,其实都是叶流云在问东海城那边的情况,而在此期间,他多次提到了姬如雪,似乎很关心对方,只是,许一凡听着听着,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点儿故事,这引起了许一凡的好奇,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来,而叶流云也没有打算说的意思。

    就这样,两个人在聊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许一凡见站在叶流云身后的少女,已经在打哈欠了,许一凡也十分识趣的站起身,起身告辞离开,而叶流云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让少女替他松松许一凡。

    许一凡拿着匣子,满腹疑惑的走出了房间,至于少女芊瑶,呵呵...人家只是把许一凡送到门口,不等许一凡开口说什么,人家冷哼一声,转身就回去了,这让许一凡多少有些尴尬。

    在走出房间之后,许一凡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了房间内,发现叶流云也正看向自己,见自己朝那边看去,叶流云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许一凡见状,没有继续逗留,转身下楼了。

    当许一凡从五楼走下来的时候,发现柴元青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楼梯口等着许一凡,这让许一凡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在看到许一凡下来之后,柴元青的目光在许一凡手里的匣子上扫了一眼,就没有多看,转身就带着许一凡下楼了。

    柴元青再把许一凡送出日月斋的时候,就在许一凡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柴元青开口了。

    “公子。”

    “嗯?”

    许一凡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柴元青,发现他面露纠结和为难之色,就问道:“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哥他...他还好吗?”柴元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他很好,现在在我的工坊担任护卫长。”许一凡笑着说道。

    柴元青闻言,冲着许一凡微微作揖,然后说道:“那就请公子多多担待一二了,我哥不会说话,如果言语冲撞了公子,还希望公子海涵几分。”

    许一凡笑

    着答应了。

    在这个小插曲发生之后,许一凡确定无事儿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沿着来时的路,朝百丈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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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斋五楼,叶流云居高临下的看着许一凡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问道:“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

    房间内就他跟少女两个人,叶流云自然问的是少女了,而少女则微微一愣。

    叶流云看着许一凡彻底的消失在人群之中后,转过头,微笑着看向少女。

    少女一开始还假装没听懂,眨巴着她那双灵动的双眸,可是,叶流云就这么看着她,把少女看的有些无奈,只好撇撇嘴说道:“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小屁孩一个,年龄不大,城府却深得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其长大了肯定是个祸害。”

    闻听此言,叶流云哑然失笑。

    少女的话虽然带着浓浓的不满,却也说出了她自己的看法,显然,她也看出了许一凡的不平凡。

    少女能看出这些来,倒不是许一凡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看透的人,而是因为少女的眼界要比大多数人强得多,毕竟,一个从小跟在叶流云这样的人身边长大的女孩,其见识和眼界自然要远超一般人了。

    见叶流云自顾自的在那笑,少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东西给他?”

    “你觉得呢?”叶流云反问道。

    “因为他在东海城跟我们日月斋合作过?”少女试探性的问道。

    叶流云却摇摇头,说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已。”

    “送个顺水人情?”

    少女皱了皱眉头,继续猜测着,只是,才说完这个,她就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那东西对于日月斋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许一凡来说,可以说帮助极大,这明显不是什么顺水人情,而是实打实的人情了。

    见少女还在那沉吟思考,叶流云却开口道:“不是我想送给他,而是有人逼着我们送给他。”

    “啊?!”

    叶流云此话一出,少女顿时震惊了,下意识的微微张大了嘴巴,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谁啊?”少女在震惊之余,连忙追问道。

    叶流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去看少女,而是转过头,看向夜空,此时,一轮皎洁的月亮正悬挂于空,叶流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缓缓地轻声道:“当不良人出现在他面前,找到他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我们这些人,也需要跟着做出选择。”

    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叶流云英俊的侧脸,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们不是很早之前就做出选择了嘛,东海城......”

    不等少女把话说完,叶流云就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那还不够,远远不够,当他从那个小镇走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了,不管是东海城的姬如雪,还是我,还有其他的人,都要做出选择,不得不选择的选择,不然......”

    说到这,叶流云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其话语里流露出的凝重,是少女第一次见到。

    少女姓叶,叫叶芊瑶,至于她本来姓什么,已经不得而知,她是个孤儿,自从被叶流云收养之后,就一直跟在其身边,那时候,叶流云还是一个仗剑天涯的风流美男子。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叶流云,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待在这方寸之地,哪怕是哪个时候,叶芊瑶都没有看到叶流云如何的沮丧,也从未见他对什么事情如此的谨慎和凝重的对待。

    许一凡觉得叶流云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其实,这只是他现在看到的叶流云的,在他没有残疾之前,叶流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至少,他不会对谁都这么笑脸相迎,轻声细语的说话。

    “可是,我们这么做,会付出代价的。”叶芊瑶看着叶流云,咬着嘴唇说道。

    这一次,叶流云没有摇头,而是点点头,说道:“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我们有选择,其实,根本没有选择,唯一的选择的只有一个,一旦选错了,那就是灭顶之灾,凡是成大事者,在面临选择的时候,都要谨慎,也要果断,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哪怕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也要坚持下去,直到你坚持不住为主。”

    少女闻言,表情严肃,似懂非懂,最后,她问了一句:“值得吗?”

    “值得!”

    “会后悔吗?”

    “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叶芊瑶不说话了,而叶流云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她说道:“你收拾一下,去长安。”

    “啊?!”

    叶芊瑶诧异的看向叶流云。

    “为什么?”

    叶流云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窗外那轮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奔赴洛洲城

    离开日月斋之后,许一凡也没有心情继续再在外面闲逛了,他在一家小商铺买了一点儿吃食,一边走一边吃着东西,回到了百丈客栈。

    许一凡回来的时候,胥承业他们已经回来了,两个人,哦,不对,是三个人都待在客栈前厅。

    胥承业和靳休正对坐着下棋,见到许一凡回来,两个人都抬起头看向许一凡,胥承业问道:“去哪了?”

    “哦,没去哪,出去随便逛逛,恰好肚子饿了,买了点儿吃的,你们吃不?”许一凡扬了扬手里的吃食问道。

    胥承业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摇摇头,说道:“我们吃过了。”

    “那我就一个人吃了。”

    说完,许一凡也没有去后院,而是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胥承业看了看许一凡,又重新低下头继续下棋,而靳休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许一凡,至于那个躺在竹椅上男人,还是老样子,似乎许一凡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都待在那个地方。

    百丈客栈地址很偏僻,来这里住宿的人不多,除非是那种老熟人了,来到汴州城才会到百丈客栈下榻,平时,这里基本上都没有人来。

    夜,已经深了,客栈内却十分的寂静,除了偶尔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之外,只有许一凡是不是吸吸溜溜吃东西的声音响起,无人说话,却也不觉得奇怪。

    许一凡买的东西并不多,刚好够他一个人吃得,吃完之后,许一凡随手抓起一条毛巾擦了擦手,就转过头,看向依旧还在下棋的两个人。

    他们下的是围棋,对其棋道,许一凡不是很精通,对此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他只是瞥了几眼,就没有再去看,而是起身准备回后院。

    就在许一凡起身的那一刻,靳休和胥承业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的看向许一凡,他们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棋盘上,而是在许一凡身上。

    许一凡似乎没有注意到胥承业他们的眼神注视,而是自顾自的朝后院走去,只是,在其即将离开前厅的时候,许一凡突然转过头,对胥承业问道:“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嗯?”

    胥承业被许一凡问的一愣,随即,他反应过来,说道:“吃完早饭吧。”

    许一凡闻言,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只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两个人的棋盘,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后院。

    等到许一凡离开之后,两个人收回视线,面面相觑,没有继续下棋的兴致,纷纷放下棋子,眉头紧锁。

    过了好一会儿,靳休看向胥承业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胥承业抬起头,看了一眼靳休,又重新低下头,看向棋盘,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异常。”

    “那他去日月斋做什么?”靳休好奇的问道。

    胥承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汴州城是你的地盘,你问我,我问谁去?”

    靳休不在说话了。

    许一凡去了日月斋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亲眼看到的自然不会有假,可是,许一凡在日月斋里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原本,胥承业以为,许一凡从日月斋回来之后,会跟他们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可是,没有,许一凡除了坐在那里吃了一顿吃食之外,什么都没做。

    “两个蠢货,连个小娃娃都不如。”

    就在胥承业和靳休在思考着许一凡到底在日月斋经历了什么的时候,躺在竹椅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男人。

    只见男人缓缓地直起身,露出他那张苍老到犹如树皮一般的脸,还有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脸色不善的看了一眼两个人,然后把目光投向两个人面前的棋盘,没好气的说道:“已经赢了的棋局还下它做什么?”

    此话一出,胥承业和靳休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看向面前的棋盘,果然,棋局的胜负早已经出现了,可是,他们刚才却依旧在下,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许一凡,他们的心思不在棋局上吗?难怪刚才许一凡会看着棋盘摇摇头。

    “费老,这......”靳休看了看棋盘,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看向老人问道。

    老人没有理会靳休,而是看向后院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他淡淡的说道:“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即可。”

    说完这句话,老人不在说话了,重新躺下。

    靳休看了看老人,又转过头看向胥承业,发现胥承业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因为老人那毫不客气的指责,还是因为别的事情,靳休也不好当面去问。

    胥承业坐了一会儿,径直起身,靳休看到之后,连忙问道:“去哪?”

    “睡觉!”

    “嗯?”

    靳休愣住了,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也跟着起身,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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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凡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之后,扫了一眼房间,然后关上房门,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

    房间内的食盒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胥承业或者是靳休,在回来之后,发现许一凡不在,就把已经凉掉的食盒带走了。

    房间有人进来过,许一凡看的出来,而自己放置在床榻旁边的书箱还是老样子,应该没有被翻动过,他的脸色之所以如此阴沉,是因为许一凡在回来的时候,发现胥承业和靳休都在等着自己。

    起初,许一凡以为他们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所以他坐在桌子前吃东西,然而,两个人却什么都没说,明明已经结束的棋局,两个人却还在那无比认真的下着,很显然,他们是在等许一凡说些什么。

    许一凡能说些什么呢?

    思来想去,估计也就他进入日月斋的事情了,可是,许一凡在汴州城碰到日月斋,也是巧合,他原本只是打算出去闲逛一番的,没想到却来到了汴州城的日月斋门口,还被叶流云看到了。

    本来,这件事许一凡是没打算隐瞒的,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弄清楚叶流云到底给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才行,可是,靳休他们却似乎知道自己去了日月斋,这让许一凡很不爽了。

    不良人了不起啊?不良人就可以随便刺探人的隐私吗?

    好吧,不良人确实了不起,惹不起!

    但是,真正让许一凡感到愤怒的不是他们知道自己去哪了,而是因为他现在好歹是在帮不良人做事儿,最起码的信任呢?

    尽管,许一凡现在心中很愤怒,可是,他却没有发作,而是逐渐冷静下来,在冷静下来之后,他感觉到胥承业和靳休的奇怪。

    许一凡不知道他们今天下午和晚上去了哪里,但是,他们肯定去做了什么,在他回到客栈的时候,明显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胥承业还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反而是靳休,他明知道自己回来了,却看也不看自己,这是为何?

    许一凡坐下之后,思来想去了一番,还是没有想明白,索性就不在去想了,他从怀里拿出匣子,盯着匣子看了起来。

    匣子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握住,样式也很普通,就是普通木头制成的,看起来平凡无奇,握在手里也没有什么重量,显然,里面不可能放置什么太重的东西。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许一凡很好奇,可是,他却没有打开的意思,犹豫了一番之后,他站起身,走到床榻旁的书箱前,把匣子丢到了箱子里,然后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有些事情,他心理清楚就足够了,不用多想,也不能多想。

    一夜无话!

    翌日!

    许一凡早早的醒来,然后起床洗漱。

    等到洗漱完毕之后,胥承业来到了后院,见许一凡正在擦脸,他就说道:“早饭准备好了,用过之后,我们就出发。”

    许一凡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着点点头,说道:“好。”

    两个人一起去了前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筐馒头,一盆稀饭,还有一碟咸菜,靳休正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就着稀饭咸菜啃着馒头在,在看到许一凡之后,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许一凡也没有客气,坐下之后,抓起一个馒头,就开吃起来。

    整个早餐的过程,都无比的寂静,没有人说话。

    在吃早饭的时候,许一凡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躺在竹椅上的男人,今天居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因为太早了,还没有起来,还是出去了。

    许一凡是第一个吹完的,吃完之后,他就回到了后院,去拿自己的东西去了,背好书箱,拿上登山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胥承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既然已经抵达汴州城了,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不用再着急赶路了,自然就不用再骑马了,于是,胥承业弄来了一辆马车。

    许一凡把东西放上车厢,上了马车之后,却发现胥承业没有立即动身的意思,就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不走吗?”

    胥承业看了一眼许一凡,缓缓地说道:“再等个人。”

    “等人?等谁啊?”许一凡一愣,随即问道。

    “咯,他来了。”

    说着话,许一凡就顺着胥承业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靳休斜背着一个包袱,手里还拿着两个袋子,许一凡看了一下,发现里面都是吃得。

    看到靳休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洛洲城,许一凡就紧蹙起了眉头,看向胥承业问道:“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胥承业点点头,说道:“靳休是洛洲城人,对洛洲城的情况十分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上面有别的安排,他应该待在洛洲城的,这次我们区洛洲城,我们两个人都没去过洛洲城,对哪里的情况不甚了解,需要有个人帮忙。”

    听完胥承业的解释,许一凡不置可否,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靳休,又看了看胥承业,没有再说话,

    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见许一凡没有再反对,靳休把东西放上马车之后,也跟着上了马车,许一凡没有像来的时候那样,坐在车厢外面,而是钻进了车厢。

    胥承业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发现许一凡靠着车厢上睡着了,他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一行三人乘坐着马车缓缓地离开了汴州城,朝着洛洲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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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安城是位于洛洲城、汴州城和陈洲城的交界处。

    如果俯瞰地图的话,就会发现,洛洲、汴洲和陈洲,三者连起来恰好是一个不等边的三角型,其中洛洲城和陈洲城刚好能够连成一条直线,而兴安城就位于直线之上,靠近汴州城的地方。

    兴安城的城池不大,却异常的繁华,这里和海州的池东镇有点像,其实,说兴安城是是座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大型的镇子,或者说的更形象一点儿,兴安城就是一个大型的集市。

    可能是这个时代交通不变,也可能兴安城正好位于中原地图的最中心位置,总之,不管是南来北往的商人,还是东行西去的商队,都会在兴安城逗留几日。

    有的商队为了图方便,比如东海城的商队,他们从东海城以低价拿到货之后,从东海城出发,一路西去,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不是长安,而是兴安城。

    抵达兴安城之后,他们就会把手里的货物高价卖给这里的商人,而这里的商人在拿到货物之后,返回长安,在以一个高价卖给长安城的人,越是往西,价格越贵。

    这样一来,虽然东海城的商人少赚了不少钱,却可以因此节省一大笔钱,当然了,这只是一些小商小贩,或者一些家底不那么殷实的商人才会这么做。

    不止是东海城那边的商人会这么做,还有北方的商队和南方的商队,也会这么做。

    别看现在大炎王朝和北蛮还有南夷的关系不好,可是,在不打仗的时候,两国之间还是有着贸易往来的,对此,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

    很多商人,都会从事这样的生意,北蛮的货物种类相对于少一些,大部分都是和毛皮之类的有关,而南夷就不同了,南夷有十万大山,地质丰富,其中有不少东西是中原没有的,这些东西在南夷不怎么值钱,但是,到了中原之后,这些东西都十分的抢手,而中原自然也有很多东西是南夷人紧缺的东西,彼此相互贸易,也算是各取所需。

    总之,兴安城就是天底下商人临时聚集的地方。

    以前,兴安城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镇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而兴安城也是除了国都长安和东海城之外,商人最多的地方。

    这里除了商人多,各种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在五天前,兴安城来了两辆马车,前面一辆马车没有放置什么货物,而后面的那辆马车,却堆满了货物,这些货物都不是太值钱的货物,其种类繁多,有长安特有的,也有北蛮、南夷和东海城那边的东西,总之,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个行走的杂货铺。

    马车虽然只有两辆,货物看起来很多,其实,也没有多少,可是,跟着马车一起来的人却足足有二十多人,俨然是一支不小的商队,这让很多人看到之后,有些无语起来。

    这二十多人有男有女,年龄却都差不多,除了领头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之外,剩余的人平均年龄也就在二三十岁左右。

    商队进入兴安城之后,他们留个几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把手里的货物处理掉了,而剩余的人,则赶着马车,直接去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无双客栈。

    这群人穿着虽然普通,出手却十分的阔绰,到了无双客栈之后,直接包下了整栋客栈,这自然引起了已经住店人的不满,不过,这些不满都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顿时烟消云散了。

    两辆马车,进入无双客栈的只有一辆,而马车直接被人赶到了后院。

    在马车进入后院之后,客栈的人全都被赶出去了,似乎马车上有什么身份尊贵的人。

    客栈的人猜测的没错,马车上确实有人,身份也确实很尊贵,但是,她们不是主人,而是阶下囚,准确来说,她们现在是人质。

    在人都赶出去之后,从马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两个女人,女人的年龄都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除了脸色疲惫的一些之外,也不见二人有什么异常,她们虽然成为了人质,却没有被束缚手脚,只是,想要自由出入,就有些困难了。

    两女似乎对自己眼前的处境已经习惯了,她们下车之后,扫了一眼客栈,微微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其中一个女人开口道:“就这儿?能住人吗?”

    一个大约三十出头,手里握着一把长剑的女子,闻言之后,微微恭声道:“实属迫不得已,还望郡主和徐姑娘见谅。”

    是的,没错,这两个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正是在洛洲城失踪的徐诗芷和齐若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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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天才少年许一凡死于极夜之时,却意外的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起初只为苟活,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历史的洪流下又岂能独善其身?修行、探案、抄书背诗、撩妹养鱼、领兵打仗......唱彻良人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大炎不良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炎不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