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大炎不良人TXT下载大炎不良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炎不良人全文阅读

作者:鬼缔     大炎不良人txt下载     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六章 退让与冲突

    在打神鞭被拍卖完之后,第二件重宝就是伐天。

    伐天的名气并不大,主要是它的属性虽然逆天,可对持有者的要求极高,一般人拿在手里,显得有些鸡肋,可即便如此,这还是一件了不起的神兵。

    低价依旧是九万,但是,出价者还是很多,想走刀剑双修的人,肯定不止许一凡一个人,毕竟能够出现这样的兵器,就说明在很早之前,就有人走过这条路,而且走的还很远,对于一般修士来说,或许刀剑双修很不可思议,可对于那些顶级大宗门来说,还是有一定的捷径可走的。

    很快,这把兵器的价格就突破了五十万,而且还在继续上涨,这一次,一楼出价的人不多,可能他们也想明白了,这样的武器不是他们可以拥有的。

    现在是在包袱斋,有包袱斋和朝廷的人坐镇,自然无人敢挑事儿,可一旦等拍卖会结束,东西拍到手了,可能不能守住,那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修行者不会轻易对世俗之人出手,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世俗之人和修行者是两种人,说白了,世俗之人就是蝼蚁,可一旦利益得当,出手也未尝不可。

    当然,肯定不是直接出手去抢,而是以比较温和的手段,比如收购等等,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在世俗当中拥有极高地位的人,也只能选择妥协,规矩可以束缚修行者,可真正能束缚多少,没人清楚。

    此次竞价,主要是二楼和三楼的人,甲五号房的人还是老样子,继续出价,好像甲五号房的人,从第二场拍卖会开始,除了最开始几件东西没有出手之外,其他的拍卖品出现之后,他都会掺合进去,被其拍走的东西着实不少。

    许一凡拍了四样东西就花了三百多万,其中占据大头的是舍利软甲,可甲五号房花费的就比许一凡多得多,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甲五号房的主人,在第二场拍卖会至少花费了五百来万元币,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家伙觉得不是某个世家,或者某个江湖宗门。

    看到甲五号房人出手如此阔绰,难怪李隆会选择忍气吞声。

    不过,这一次,许一凡对伐天是志在必得。

    价格上涨的很快,很快就突破一百万,朝着二百万进发,而许一凡也终于开始参与进去,他的参与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也没有人太把他当回事儿。

    只是,当价格从一百万飙到三百万的时候,看到许一凡还在出价,很多人都有些意外,这些人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知道百货楼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只是,想一想百货楼弄出来的那些产品,众人也就恍然了,同时,很多人看向许一凡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起来,狗-日-的,百货楼主要经营的产品,都是针对女子的,而这些东西却要男人来买单,曾经有人戏称百货楼的东家是妇女之宝,是被无数女人共同豢养的小白脸。

    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而且极其侮辱人,但是,仔细一想,还别说,真的很贴切,百货楼的主要顾客群体,都是这些女人,她们为百货楼的扩张起到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想到这个,很多人对许一凡都是咬牙切齿的,果然啊,女人的钱最好骗了,想一想就为自己感到不值。

    不过,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很多大人物此时却察觉到了异常,百货楼是一只吸金兽不假,可其成立的时间短,即便日进斗金,也不可能任由他如此挥霍,即便是之前百货楼抛售了很多产业,可这也不足以让许一凡如此肆无忌惮啊,看来这小子手里掌握着他们不知道的财路。

    打神鞭之所以以二百五十万的价格被拍走,是应该一楼那女子的身份特殊,众人给她一个面子,可许一凡的面子,在一楼有用,在二楼或许也有用,可是,现在主要竞拍者是三楼的人,许一凡的面子可就没用了。

    价格很快突破到了三百万,这还在许一凡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而此时,竞价者越来越少了,除了三楼的五个房间的人之外,二楼这边只有许一凡一个人了,甲五号房的人在价格突破到三百万之后,就没有再出价了。

    当价格来到三百五十万的时候,三楼天七号房的人突然推开窗户,看向许一凡,开口道:“小兄弟,给个面子,此物对你用处不大。”

    这是三楼第一次有人公开露面,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男人长得慈眉善目的,穿着简单而朴素,其手里握着两片龟甲,看那龟甲的质地,就知道不是寻常龟甲,而是某种妖兽的龟甲。

    “方昊天,他怎么来了?”

    许一凡不认识此人,可有人认识他,对于这个名字,许一凡很陌生,不过,也正是因为陌生,在对方开口之后,许一凡缓缓道:“此物都对我用处极大。”

    “小兄弟,还请高抬贵手,算我方某人欠小兄弟一个人情。”方昊天并没有因为许一凡拒绝而恼羞成怒,只是缓缓说道。

    许一凡皱了皱眉头,他没有立

    即回答,而商怜似乎也不着急,并没有出声催促,而之前三楼开口竞价的几个人,在方昊天露面之后,就纷纷沉默下来,似乎是选择放弃了。

    赵娣似乎认识此人,他看着许一凡的侧脸,说道:“此人是方士一系的三长老,二品天机境。”

    虽然赵娣没有说太多,可许一凡却听懂他这话的内涵意思了。

    方士是一种很特殊的修行体系,方士是集炼金、布阵、炼丹、铸器、占卜于一体的体系,其在占卜一道上造诣极高,四品方士的预言境,堪比儒家三品的言出法随,灵不灵验且不说,主要是这玩意儿很难解,沾上之后很难处理,就像诅咒一样。

    二品方士的天机境更是厉害,因为他们可以窥探天机,不过,代价很大,一般窥探天机只是能窥探一点点的碎片,反噬不大,可一旦他们愿意付出沉重的代价,是可以窥探到更多东西的,甚至顶级方士具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当然,其中的代价之大,超乎想象。

    赵娣的意思很明显,让许一凡不要得罪对方,要知道,今天许一凡得罪的人可不少了,如果再招惹一个二品方士,那结果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许一凡的大本营还在东海城,而海洲现如今还在方士手中,这种潜在的威胁才是最大的,也是让许一凡很不爽的。

    就在许一凡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姜三甲看着拍卖台上的伐天,突然说道:“给他。”

    “嗯?”

    许一凡闻言一愣,转过头看向姜三甲,下意识就要去问为什么,但是,姜三甲已经闭上眼睛,这让许一凡有些无语。

    姜三甲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说的,二品天机境的方士确实很棘手,可许一凡相信,如果把姜三甲惹毛了,二品修士在其面前也得跪。

    想到这儿,许一凡就抬起头,说道:“希望你的人情值这么多钱。”

    “当然。”

    方昊天在说完这话之后,就重新坐下,而一旁有人关上窗户,那是一个女子,一个绝美女子,看起来很像是东海城日月斋斋主姬如雪,但是,许一凡见过姬如雪,此女比姬如雪年龄要长,而且姿色更加出众,也更加出尘,显然她不是姬如雪,而这样一个女子,却只能在方昊天身边充当婢女的角色,看来方昊天的身份比他想象还要高不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那些看许一凡不爽的人,很希望许一凡在这个时候,脑子拎不清,跟方昊天发生冲突,而冲突之后的结果如何,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当然,也有些人不希望许一凡做那意气之争,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许一凡的退让,出人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另外,这个时候众人都看出来了,许一凡的底气很足,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想想也是,能够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崛起,又在拍卖会上先后得罪那么多人,尤其是从佛门手中抢走舍利软甲,没有一定的底气和实力肯定是不可能的。

    拍犬神刀的时候,得罪魔修,可能是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可之后拍赑屃铠等物品的时候,显然不能在这样看待他了,尤其是在方才,许一凡那句希望方昊天的面子价值三百多万元币,这说明,要么许一凡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要么就是他脑子让门板给夹了,而显然许一凡是属于前者,毕竟,能够让方昊天点名送人情的人,岂能小觑了。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去想,这件伐天,最终被方昊天收入囊中。

    在伐天被拍卖出去之后,第二次拍卖会最后一件重宝,闪亮登场。

    翻天印!

    翻天印是众所皆知的存在,无需商怜如何去介绍,拿出来之后,直接说出低价,然后就有人开始出价。

    作为第二次拍卖会的压轴法宝,价格自然不能低,其价格突破百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许一凡对这东西的兴趣不大,倒不是他不眼馋,只是这东西对他来说要鸡肋了,因为姜三甲说过,翻天印在道教地宗修士手里,才能发挥从超强的实力,在其他人手里,虽然也很强,可也仅限于此而已。

    一楼没有人叫价,二楼叫价的人也不多,主要还是三楼的人在竞价,让许一凡感到意外的是,乙七号房的女子,一直在不停的加价,似乎这样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而之前一直积极参与竞价的甲五号房的人,这一次却选择了沉默。

    三楼出价最频繁的是天六号房的人,虽然对方一直没有露面,但是,许一凡已经猜到天六号房的主人是谁了。

    道教的人!

    估计也只有道教的人,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出价,毕竟,严格来说,翻天印算是道教的东西,虽然地宗在道教已经名存实亡,可地宗依旧属于道教。

    想到这一点儿的,不止是许一凡,还有其他

    人,随着价格的不断攀升,逐渐有人选择放弃。

    当翻天印的价格超过三百万元币的时候,只剩下天六号房的人跟乙七号房的人在竞价。

    方才,许一凡参与竞价,很多人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知道许一凡的身份,而乙七号房的女子的身份,众人却不知晓,而且看那架势,对方是志在必得。

    又是一个敢跟修行势力掰手腕的人,看来,这次拍卖会隐藏的大佬很多啊。

    又是一番激烈的竞价之后,价格终于来到了四百万,三楼的人终于有些坐不住,有人开口说话了。

    “楼下的朋友,此物乃是我道教所有,给个面子如何,算我赵玉衡欠阁下一个人情。”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赵玉衡?”

    听到这个名字,许一凡微微眯眼,赵玉衡这个人他知道,是道教圣女,此次跟随东海诸国的使臣,一同来到了长安,修习的是太上忘情,听说他跟圣子李璇玑的关系不好。

    “道教的东西?呵呵!”

    乙七号女子闻言冷笑一声,冷声道:“你赵玉衡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给你面子,这话你师父来说还差不多。”

    “哗......”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卧-槽,有大瓜可以吃啊!

    这是拍卖会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有人如此不给对方面子,之前李隆和呼延英俊的那次不算,那纯属是小孩子过家家,而许一凡跟一楼魔修那次,也不算什么,那位魔修看似很强大,实则在今天这个拍卖场,只能属于二流角色,甚至二流角色都算不上,因为真正的魔道话事人不在一楼,而是在三楼,之前有好几样对魔修有极大裨益的拍卖品,都被三楼的人拍走了。

    “朋友,你这话就有些过分了啊,我师姐怎么也是道教圣女,这点儿面子都不给的吗?”

    天六号房的窗户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出现在窗边,正是李璇玑。

    许一凡是第一次看到李璇玑,虽然是初次见面,可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许一凡就确定了他的身份,不得不承认,李璇玑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丝毫不比许一凡差,可能是因为其修道的缘故,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单单就这份气质来说,他要超过许一凡很多。

    “道教圣女?很值钱吗?”

    乙七号房的女子说完之后,又说道:“现在的道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现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圣子圣女,也不怕丢老祖宗的脸。”

    好家伙,这一骂骂两,不但骂了赵玉衡这个圣女,也骂了李璇玑这个圣子,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李璇玑的脸色此时很难看,他盯着对方,沉声道:“朋友,还请慎言。”

    “一个前任圣子,也配在我面前叫嚣,还有刚才那个叫赵......赵什么玩意儿的女人,怎么看不到她呢?让她出来说话,至于你......”

    说到这儿,女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天字号房,然后说道:“你最好别插手这件事,这是我跟道教的事情,现在的你,应该已经不是道教的人了吧。”

    嚣张,极其的嚣张,乙七号房的女人可谓是嚣张至极。

    女人在嚣张的同时,也透露出了两个重要信息。

    第一,李璇玑道教圣子的身份已经被抹除了。

    第二,李璇玑脱离了道教。

    这两件事说明,李璇玑的身份即将付出水面了,但是,许一凡更好奇的是,乙七号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样子她跟道教有很大仇怨啊,可是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道教没有佛门那么霸刀,却比任何一个修行势力都要无情,因为道教大部分高修走的都是天宗路线,修习的是太上忘情,一个无情之人,做事自然会格外的无情。

    被人揭穿真相,李璇玑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起来,他并没有反驳,显然,乙七号房的女子说的是真的,只是,他方才已经站出来了,如果三言两语就被人吓退回去,这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这个时候,赵玉衡走了出来,转过头对李璇玑说了句什么,李璇玑冷哼一声,转身坐下。

    “你到底是谁?跟我道教有何恩怨?”赵玉衡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现在的道教出门在外,也要看身世吗?什么时候道教也变得这么势力了?”乙七号房的女子讥讽道。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不问了,这里是拍卖会,那就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来。”

    “既然你愿意守规矩,那自然最好。”

    赵玉衡深深地看了一眼乙七号房的女子,眼中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只是转过头,对身边人说道:“点灯。”

    乙七号房的女子见状,也笑着说道:“点灯。”

第八百二十七章 斗灯

    “点灯!”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原本略显枯燥的拍卖现场瞬间燃爆,轻咦声,倒吸凉气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饶是许一凡也愣了愣,脸色古怪的看着乙七号房的女人,心中暗道:【这是闹哪样啊?】

    点灯,又被称之为点天灯,或者是斗灯。

    说.asxs.天灯,人们率先想到的就是律法当中仅次于凌迟的酷刑,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用油浸湿麻布,包裹头部,点燃,燃烧部分后浇灭,再次点燃。

    被施加这种酷刑的人,一时半会了死了不,却非常的痛苦,如果只是凌迟,钝刀子割肉,大不了昏死过去,让自己陷入到昏睡当中,可点天灯就不一样了,持续的燃烧和炙烤,让人不管是清醒着,还是熟睡着,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极端的痛苦。

    点天灯最早不是针对人的,而是针对一种叫浊龙的妖兽,浊龙这种妖兽,其油脂十分耐烧,一天成年浊龙,如果操作好的话,可以不简单燃烧上百年,是以前皇室墓葬当中典型的陪葬品。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浊龙这种妖兽越来越少,人们也就寻找其他的妖兽,或者燃料取代,但是,这种点天灯的酷刑却从妖兽身上延伸到人的身上。

    只是,这种酷刑跟凌迟一样,除非是那种罪大恶极,罪无可赦之人,一般不会使用,然而,在南夷入驻中原,建立王朝的时候,这种酷刑却经常被用来惩治犯人。

    不过,南朝时期,点天灯跟以往的点天灯有所不同,南朝时期的点天灯是在人的头顶开个洞,倒入灯油,将其点燃,可以让人在极端痛苦当中死去。

    这种酷刑还有时间限制,最寻常的是三天,然后是七天,二十一天,还有七七四十九天,以及九九八十一天大的,其中,最高记录是一个一品修士,被整整烧了三年。

    被点天灯的人,跟遭受凌迟的人很像,在被施加酷刑的时候,他们不会死,被喂服各种灵丹妙药给其吊命,一般人根本撑不了多久就死了,但是,对于有内力傍身,还有真气在体的修行者来说,死比活着还困难,因为不管是武夫也好,还是修行者也罢,他们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自我进行循环往复的内力真气运转,只是这种运转,相较于打坐要缓慢许多。

    当然,点天灯不单单是用在惩治人上面,在一些娱乐场所也时常出现,而最先开始流行在赌坊当中。

    十赌九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人,一旦上了赌桌,轻易不会下场,赌徒信很多东西,比如手气,比如运气等等,但是,所有赌徒都清楚一件事,不管是输是赢,真正的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庄家。

    不过,在赌场当中,还有一种人很特殊,是那种喜欢赌,却一输再输的那种,这种人又被称之为霉体之人,意思就是霉运缠身之人,这种人不但深受赌坊喜欢,也备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喜欢。

    一旦赌坊内出现这样的人,不管他押什么,直接反着押就可以了,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小,你就押大,总之就是反着押就可以了,这种拥有霉体之人,就是灯,所谓的点灯,其实点的就是霉体之人。

    当然,凡事无绝对,单纯从概率而言,这种以小博大的技巧是不成立的,而且赌坊也不可能任由这种方式进行下去,无非是给些甜头尝尝,让人相信这种点灯技巧真的存在而已。

    在赌坊当中还有一种点灯方式,那就是把不顺眼的人当成灯来点,毕竟,能够常年厮混在赌场的,不是那种家底殷实的可以的人,就是真正的赌棍,而这种家境殷实的人,各种恶习都有,有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儿就能大打出手,或许是一个女人男人,或许是一样东西,或许是一句话,甚至可能是一个眼神,双方就能干起来,而在赌场,一旦赌红眼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两个家境相当的人,一旦在赌坊发生冲突,最文明的解决办法,就是点灯,而话本小说里,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武力解决的事情,终究还是最后的手段,而点灯就没有那么血腥,但是非常的刺-激。

    不过,这种时候,点灯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点天灯就应运而生。

    彼此双方都把对方当成天灯来点,不输个倾家荡产决不罢休,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赌注往往都很大,因此一把,或者几把下来,必定有一方顶不住,选择败退,而每到这个时候,就是赌坊最刺-激的时候。

    这种玩法,最开始兴起于江南一带,就是世家集团扎堆的地方,当然,也只有这种世家子弟才敢这么玩,在点天灯赌法最盛行的时候,世家集团的世家更迭的速度非常快,很

    可能今天你家还是世家集团的一份子,可能明天就在街头要饭了,刺-激是真刺-激。

    后来,这种玩法被运用到各个地方,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青楼,为了争夺某个还是处子之身的花魁,青楼的老-鸨,会不遗余力的造势,请来很多彼此不对眼的世家纨绔,想尽办法让他们点天灯,而这个时候,点天灯就不是点天灯,而是斗灯。

    青楼斗灯,既能彰显该青楼的实力,抬高青楼姑娘的身价,也能吸引更多嫖客的光顾,青楼斗灯和赌坊点天灯一样,不管斗灯双方的胜负如何,最终的赢家只有庄家。

    不过,这种玩法,只是最开始的新奇,到了后面就极少出现了,相对于这种金钱上的豪无人性,人们更喜欢听一些才子佳人的佳话,不过,偶尔来一次还是很刺-激人的。

    包袱斋之所以能够从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一步步走到现在,除了其口碑和信誉极佳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其学习能力超强。

    许一凡的百货楼之所以能够风靡全国,除了其货物品质好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儿,还是百货楼创新能力极强,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在百货楼崛起之后,很多百货楼的营销手段的,服务方式,包袱斋在摸索一番之后,就开始学习模仿,再加以改造就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比如今日拍卖会上,那些行走在人群当中,身穿高开叉旗袍的婢女,就是其中一项而已。

    当点天灯的玩法开始流行的时候,包袱斋也开启了这种点天灯的玩法,准确来说是斗灯。

    任何一件货物,都有一个价值所在,其价值往往都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就极少有人脑子一热继续竞价,像呼延英俊和李隆把一把价值最多也就一万元币的白虹剑,硬生生抬到了五六万的价位,就已经超出其合理价格范围了。

    这种竞价往往是很得罪人的,如果乱喊价,却付不起钱的话,下场往往都很惨,在其他地方这种人的下场如何,不得而知,可能是留下几根手指头,或者其他一些零部件,也可能是其他的某些东西,但是,在包袱斋敢这样乱喊价,却出不起钱的家伙,死比活着还难,包袱斋会榨干-你身上所有的价值,一滴不剩。

    之前,许一凡拍犬神刀还有三件法袍的时候,价格看似很高,其实都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除了舍利软甲略微超出这个范围之外,其他的都在合理价格当中。

    包袱斋拍卖会的点天灯,就是包场子的意思,当然所谓的包场子,不是所有的货物都要,若是如此的话,任何人都承受不起这个代价,而是说某一件货物出现之后,不管最后的价格是什么,他都自动追加一口价,也就是说,这东西你们随便拍,总之这东西他要定了。

    一般敢这么玩的,除了豪门世家,也只有王公贵族了,因为拍卖场出现的点天灯,最开始玩的就是这类人,拍卖的货物价值几许,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点天灯可以彰显自己的实力,而所有的实力,往往都跟钱有着直接的关系,哪怕是修行者也是如此。

    很多豪门子弟为了追求公主、郡主,这类身份的女子,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点天灯,男人争权夺利,斗的死去活来,女人也会争风吃醋,争奇斗艳,而女人的争斗,往往跟身边的男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炎武帝时期,因为后宫不多,子嗣也不多,兄弟姐妹又少,这种争斗很少,可像炎武帝这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历朝历代,大部分的帝王后宫无比的充盈,兄弟姐妹多,子女也多,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到了他们这种身份地位,武斗是很粗鄙的,也是不被允许的。

    既然不能武斗,那就只能文斗,而点天灯就是文斗的一种。

    说.asxs.天灯,近些年,最出名的还是长公主李钰凝。

    李钰凝那一辈人当中,兄弟姐妹不少,表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很多,而长公主又备受先帝和太后宠溺,自然也遭到了其他公主和郡主的嫉妒,当年齐贤博可是纵横书院大名鼎鼎的大才子,文采斐然不去说,就是那皮囊也是极好的,自然引得无数女子为其痴迷倾倒。

    在二十年前的时候,为了争夺齐贤博,李钰凝可是一口气为其点了七盏灯,过去都是男子为女子点天灯,可到了李钰凝这里,就恰恰相反,女子为男子点天灯。

    当时跟李钰凝叫板的是其堂姐,蜀王的大女儿青阳郡主,二人年龄相仿,长相也不分伯仲,才情更是极其相似,至于身家嘛,蜀王当年可是差一点儿就能登基成为皇帝的人物,蜀王跟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身家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那也是一场由包袱斋举办的盛大拍卖会,在那场拍卖会上,出现了很多奇珍异宝,价格也是无

    比的昂贵,单单第二场拍卖会上,出现的拍卖品,有不少的拍卖价都是高达百万元币的存在,而在那场拍卖会上,出现了不少儒家弟子能用到的东西,而齐贤博恰好又是儒家弟子,为了齐贤博,一个公主,一个郡主,公开撕逼,其场面可想而知。

    一盏天灯,就烧掉了内库近半年的收成,七盏天灯点下来,其代价可想而知,如果李钰凝不是长公主的话,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执掌了一部分内库财权的话,就这七盏灯就能烧死她。

    点天灯,想要破解,办法也很简单,直接把等点爆就可以了。

    点天灯分为两种,一种是斗灯,就像现在乙七号房的女人,跟赵玉衡那样,各自点灯,这种时候,看的不是谁出价更高,而是看谁顶得住,斗灯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出价限制,但是可以撤灯,一方撤灯,赢的自然是另外一方,拍卖品本身的价格已经不重要了,所谓的斗灯就是争一口气。

    还有一种就是挂独灯,这种方式就像舌战群儒一般,是真正的包场子,一个人跟所有竞拍者为敌,而挂独灯相对于斗灯是非常残酷,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出价限制,更不可以撤灯,直到灯被点爆,而一旦灯被点爆,点灯者不管身家几何,不管地位几何,都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这种代价是什么,没人知道,但肯定不是钱的事儿,也不是留下身体的零部件就可以的。

    其中最典型的,是很久以前,有个修行宗门未来继承人,挂了独灯,然后被点爆了,最后该宗门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宗门上上下下所有东西,无论大小,包括人都沦为了奴隶,要知道,那可是修行宗门,而不是江湖宗门。

    因此,点天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拿来玩的,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什么游戏,尤其是挂独灯的人,搞不好就会让整个家族,整个宗门,为这种行为买单,包袱斋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在这其中可见一斑。

    在二人话音落下之后,天六号房的窗边挂起了一盏火红灯笼,而乙七号房的窗口,也挂起了一盏火红灯笼,而随后就是二人的出价。

    此时,翻天印的价格已经是四百万了,这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价格,可随着两盏灯笼的挂起,这个价格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飙升到千万价格。

    什么叫刺-激,这他娘的才叫刺-激,跟着比起来,方才许一凡他们的叫价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商怜作为包袱斋总斋的副斋主,她并没有出声阻拦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

    此时,整个拍卖会现场,一片寂静,唯一响起的只有挂灯房间的出价声,以及现场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翻天印是第二场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卖品,谁都没有想到,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不管今天拍卖会拍卖的结果如何,拍卖的东西都是什么,总之,这场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没有出现的斗灯场面,再次出现,绝对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翻天印的价格已经超出了它本身的价格,当然,这个时候,价格已经不重要了,人们更在意的是,这场斗灯,最后撤灯的会是谁,是隐退海外多年的道教,还是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乙七号房的女子。

    说实话,对于这场斗灯,很多人都不看好乙七号房的女子,毕竟,道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这样的小角色,一个传承了数千年的顶级修行势力,他们的底蕴之恐怖,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不过,有一点儿需要注意的是,赵玉衡也好,李璇玑也罢,他们只是道教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可以代表道教,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们是代表不了道教的,也就是说,赵玉衡承受的价格是有一个临界点的。

    如果乙七号房的女子,能够撑到这个临界点,并且打破这个临界点的话,那这一轮赢得就是她,只是,这个可能性很小,至少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乙七号房女子。

    许一凡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可他还是感觉肾上腺飙升,有意思,很有意思。

    “这乙七号房的女人是谁啊?”刘冬瓜开口问道。

    许一凡看着坐在乙七号房闭目养神的女人,眼神微动,沉默片刻,说道:“对翻天印如此志在必得,又道教天宗人宗如此不对付的,还能是谁啊。”

    “道教地宗修士?”刘冬瓜瞬间恍悟过来。

    许一凡眯起眼睛,悠悠道:“道教是内斗最为严重的一个修行势力,天地人三宗,从创立开始就一直在争斗,只不过,地宗没落的太早了,这导致道教一直都是天宗和人宗在斗,而世人也只知道天宗和人宗,现如今,各种隐藏势力都逐渐浮出水面,地宗修士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的事情。”

第八百二十八章 地宗出世

    天字号房内。

    此时,整个房间内的人不多,除了炎武帝李建民,皇后娘娘南宫琉璃和长公主李钰凝之外,也就只有太监洪四喜,还有坐在角落打盹的云烈,以及两个宫女,除此之外,房间内还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看不清年龄的人,童颜鹤发,看起来像三十来岁的男人,却又像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长相普通,极其普通,丢在人堆里根本不会引起人注意的普通。

    但是,诡异的是,此人虽然坐在这里,却仿佛不存在一般,而且人们想不起他的相貌,可当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又会第一时间知道他是谁,这是一个不被人记住的人。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终于有人斗灯了,真是难得一见啊。”李建民开口道。

    说这话的时候,李建民转过头,看向李钰凝,笑容玩味,带有几分打趣的意思。

    二十年前,在京城包袱斋的那场斗灯,至今还是人们议论的话题,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当属罕见,即便是男子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极其不易的。

    李钰凝察觉到李建民的视线,微微蹙眉,转过头,看向李建民说道:“皇兄还好意思说我,皇兄当年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可是足足点了九盏天灯,跟皇兄比起来,小妹那点儿事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咳咳......”

    此话一出,李建民的脸色微微一变,干咳两声,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南宫琉璃,发现南宫琉璃只是低头喝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这让李建民微微松了口气。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二十多年前,李建民在外游历,曾经就为了某个人点了九盏天灯,其中的代价之大,可是超乎想象的,每一盏天灯的背后,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别看现在赵玉衡她们把价格抬到了千万级别,可相对于当年李建民点的天灯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当年的九盏天灯,让炎武帝还了足足十年的债务,一个皇帝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当年九盏天灯的背后,到底是多么的精彩。

    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最有意思的是,即便李建民点了九盏天灯,也没能留住那个女子,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留住她。

    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不然的话,这绝对是大炎王朝近百年来,最大的谈资了。

    此时,那个可以跟炎武帝坐在一起的男人,开口笑道:“说起这件事,老朽还得感谢陛下的慷慨呢。”

    李建民闻言,本来就尴尬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如果要说李建民的黑历史,这件事绝对是最大的一件黑历史,在那次斗灯当中,获利最大的就是包袱斋,李建民当初可是跟包袱斋借了不少钱,一想到这笔钱,李建民的心都在滴血,他娘的,真的是无奸不商啊,包袱斋绝对是奸商当中的奸商。

    男人姓商,商贾,包袱斋当代包袱斋总斋主,单论钱财而言,普天之下,能够跟其相提并论,相互抗衡的,估计也只要三大钱庄了。

    包袱斋向来与人为善,不管是世俗王朝,还是江湖门派,亦或者是修行势力,都欠着包袱斋的债,可能是金钱方面的债务,也可能是人情债,总而言之,包袱斋如果真的想做一件大事,朋友还是很多的。

    “地宗消失了数千年,朕还以为他们已经彻底的没落了呢。”李建民随口说道。

    “当年,针对武神的那场战争,不管是世俗王朝,还是修行势力都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地宗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整个地宗几乎死绝了,能够存续下来,已经极其的不容易了。”商贾说道。

    李建民点点头,他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儿,因为这是事实,当然,在那场针对武神的战争当中,所有参与其中的势力,都损失惨重,只是他们并没有像地宗那般,直接把一派修士打没了而已。

    “地宗是从东海深处归来的,看样子,这些年,他们一直隐藏在东海深处,难怪我们找不到呢。”李建民说道。

    “不是找不到,而是他们不想被人找到。”商贾淡淡的说道。

    “东海深处有什么?”李建民问道。

    “这个得问地宗的人,只是.......”

    说到这儿,商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地宗当年之所以会被打没了,一方面是地宗修士的脾气都不好,这里脾气不好,就是字面意思,地宗修士在外,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剑的存在,而且往往都是一拥而上,无论是群殴也好,还是单挑也罢,地宗修士从来不怕谁。

    单挑,就是你一个人单挑地宗一群人,群殴就是地宗一群人群殴你一个,怎么打,结果都是一样。

    讲理?

    在地宗修士眼中,所谓的讲理就是靠拳头说话,拳头大就有理,就这么简单。

    在针对武神的时候,其他势力除了出动无数高战之外,还进行了各种保存实力的安排,可地宗丢失并没有这么做

    ,当年地宗宗主率领全宗上下数千人,宛如蝗虫过境一般,率先开打。

    你永远想不到,那种数千道士,背剑下山围攻一个人的场面,各种术法如雨下的场面,是如何的壮观绚丽,就仿佛现在世俗王朝之间之间的国战一般,只是,很多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陨落。

    很多人以为,一品修士和超品修士之间,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可事实上却是,超品和一品之间是神与人的差距。

    当年的道教,实力最强,战力最强,人数最多,术法最精妙的,不是现如今的天宗和人宗,而是地宗,现如今天宗和人宗当中很多东西,都是在地宗的基础上进行的延伸和改变而已。

    可即便如此,当年地宗能够靠近武神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能够在其手上撑下十招的人,也不过地宗宗主一人而已。

    什么是天下第一?

    当年的武神就是天下第一,其他人只能望其项背而已。

    武神当年说了这么一句话:【天道之下,我无敌。】

    这不是什么大话,而是事实,不过,武神一直以天下第二自称,这个名头,横亘在所有修士面前近千年。

    商贾没说完的话,意思很明显,想要从地宗修士口中得知东海深处有什么,难度很大,非常大,要么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要么你能打赢他们。

    地宗隐藏了这么多年,现在选择出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已经重回数千年前的巅峰,甚至超越了当年的地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地宗修士的心性,绝对不会选择出世的,要做就做最强,这就是地宗。

    李建民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儿,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李建民突然开口道:“我们做不到,或许那小子能做到。”

    商贾闻言,脸色古怪的看向李建民,忍不住说道:“陛下,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咳咳咳......”

    李建民闻言,顿时尴尬的干咳起来。

    只是,干咳之后,李建民表情严肃道:“朕也不想这样,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他啊。”

    商贾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建民,没有说话。

    对于斗灯的结果如何,李建民并不在意,他转过头,看向商贾,问道:“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商贾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再看看。”

    李建民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时间不多了。”

    商贾并没有因为李建民的皱眉,而有所改变,只是淡淡的说道:“正因为时间不多,才要慎重落子,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要考虑的事情也太多了,陛下考虑的是一个大炎王朝,可我考虑的是整个包袱斋。”

    “何时能考虑好?”

    “考虑好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这一点儿无需陛下担心。”

    李建民闻言,盯着商贾看了很久,最终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

    斗灯是一件很烧钱,非常烧钱的事情。

    在一番不断叫价之后,翻天印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三千万元币,赵玉衡那边的情况如何,暂时不得而知,因为赵玉衡在露面点灯之后,天六号房的窗户再次关上,而乙七号房的女人,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并没有因为价格的不断上涨而有任何的动作,似乎钱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不过,当价格来到四千万的时候,天六号房的人沉默了,没有再继续出价。

    随即,窗户再次打开,挂在窗边的灯笼被取下来。

    撤灯!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次斗灯博弈当中,道教居然败下阵来,主动选择撤灯,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赵玉衡还有继续出价的实力,四千万元币,对于在场大部分人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对于道教这种大宗门而言,并不算什么,虽然不能说是九牛一毛,可这个价格绝对不是道教的底线和临界点。

    看到这一幕的许一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道:“看样子,道教那边的人应该知道了乙七号房人的身份。”

    “地宗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啊。”姜三甲幽幽道。

    随着这场斗灯的结束,第二场拍卖会也宣告结束,接下来,就是短暂的休息。

    在第二场拍卖会结束之后,单间的门被人推开,一群婢女送来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菜肴十分丰富,每一道菜都不是凡品,大部分食材采用的都是各种灵药制作而成的,单单这桌子菜,就价值不菲,不过,跟今天包袱斋产生的收益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齐摇光。”

    吃着菜,喝着酒,许一凡喃喃道。

    齐摇光是乙七号房女子的名字,在

    方才双方斗灯的时候,许佑出去打探一番得到的消息,不过,也仅仅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对方的身份是什么,来自什么地方,出自何门何派,都是一无所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齐摇光是地宗修士,整个乙七号房内,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就敢行走天下,而且还敢跟道教正面硬刚,不是傻缺,就是有足够的底气,很显然,齐摇光属于后者。

    姜三甲还是老样子,在吃喝方面,毫无风度可言,当然,从许一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糟老头子就没有表现出什么风度来,许一凡已经习惯了。

    听到许一凡的喃喃自语,姜三甲斜撇了许一凡一眼,说道:“怎么?想跟那小女娃打交道?”

    许一凡看了一眼姜三甲,没有说话。

    “嘿嘿......”

    姜三甲怪笑一声,然后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地宗修士各个性情古怪,非常不好相与,跟他们打交道,只有两种结果。”

    “哪两种结果?”许一凡忍不住问道。

    “要么成为他们的朋友,要么成为他们的敌人。”

    “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没有。”

    许一凡闻言,微微蹙眉,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姜三甲端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看向许一凡,说道:“你若是能够成为地宗的朋友,几乎可以横着走,在打架这方面,地宗从来没有怕过谁,一旦出手,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如果你成为了地宗的敌人,我建议你现在就去棺材铺,买副棺材,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为啥?”刘冬瓜不解道。

    “嘿嘿......地宗的人可是非常记仇的,惹了一个人,就等于惹了整个地宗,你修为再高,境界再高,面对一个宗门的修士,你能打几个?”

    听到姜三甲这么说,许一凡几个人若有所思。

    姜三甲继续说道:“方才的斗灯看到了嘛,赵玉衡是天宗的圣女,而现如今,天宗在道教是一家独大,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对方,天宗、人宗、地宗,道教三宗的恩怨很大,而天宗和人宗的恩怨还没有那么尖锐,可天宗跟地宗的矛盾,可是很突出。”

    “为什么会这样?”许一凡忍不住问道。

    “一切都得从当年那场围攻武神的战争说起......”

    在武神一人无敌于天下的时候,其他修行体系都非常不满这种状态,可不满又能如何,没人打得过武神,而打不过武神,就无法推翻武朝,可以说,武神不倒,其他修行体系就没有出头之日。

    在诸多修行体系当中,有人选择依附武神,有人选择反抗武神,但是,更多的人选择中立,而在这些人当中,地宗修士就是强烈反对武神的人之一。

    地宗修士觉得,武神挡住了他们登天之路,必须铲除,可是,当时能够跟武神对抗的人,还没有出现,即便那时候先后出现了道尊,佛祖,儒圣等等,可他们依旧不是武神的对手,因为武神是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人,是经历过天劫的人,这样的人,别说杀死了,就是击败都很难。

    道教三宗,就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天宗修的是太上忘情,对于他们来说,武神在与不在,并不影响他们修行,而人宗修的是太上有情,他们觉得,一旦对武神出手,就意味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结果,于是,他们选择了中立。

    在这件事上,三宗争论不休,而其他修行体系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最终,地宗宗主找到了道尊,不知道他跟道尊谈了什么,道尊同意打倒武神,推翻武朝。

    有了道尊的同意,很快就联合了其他体系的超品,一场针对武神的战争就这样酝酿起来。

    战争开始之前,地宗宗主率领全宗修士,率先出手。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天宗和人宗的修士也要参与其中的,但是,当动手的时候,天宗选择了退却,而人宗虽然没有退却,却也出现了人宗宗主一人而已。

    这种结果,无异于是一种背叛,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和精力纠结这种事了。

    就这样,地宗宗主率领全宗修士,联合人宗宗主打响了第一场战役,而结果早已经注定,地宗宗主陨落,人宗宗主身负重伤,还是道尊亲自出手,才救下此人。

    人宗宗主在身负重伤之后,带着为数不多的地宗修士撤离的战场,而其他体系的修士,接替了他们。

    只是,不知为何,人宗宗主在返回道教圣地的途中,不知道是伤势过重,还是出现了其他状况,人宗宗主突然陨落,而地宗修士不知所踪,很多人猜测是地宗修士跟人宗修士产生了分歧或者矛盾,导致人宗宗主被杀。

    真相如何,至今没有答案,但是,在那之后,不曾对武神出手的天宗,趁此机会血洗了地宗留在道教的修士。

第八百二十九章 往日恩怨

    天宗血洗地宗修士的真相,不得而知。

    有人说,天宗这么做,是为了让天宗一家独大,毕竟,当时的地宗可是道教的牌面所在;也有人说,天宗虽然是道教修士,其实他们暗地里投靠了武神,毕竟武神是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人,知道很多上古道法;还有人说,天宗之所以做,是因为地宗修士同宗相残,杀害了人宗宗主。

    不管真相如何,人宗在关键时刻,血洗地宗修士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人宗在血洗地宗之后,也没有解释什么,因为在那场大战之后,道尊据说是陨落了,他们无需向别人解释什么。

    地宗修士几乎死伤殆尽,人宗宗主又陨落了,唯独人宗保存了实力,这也导致,之前分庭抗争的三宗,在那之后变成了人宗一家独大,而这就是现如今的道教。

    今日看似有些突兀的斗灯,不过是数千年前,天宗和地宗恩怨的再次交锋罢了,这也是为何赵玉衡和齐摇光在斗灯的时候,其他势力的人没有选择出手的缘故,说到底,这是道教内部的事情。

    听到姜三甲这番解释之后,许一凡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跟地宗交好,存在不确定性,如果能成为朋友,无疑是得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和助力,可同时也意味着,他要得罪现如今的道教,至少是得罪了天宗修士。

    而如果跟地宗成为了敌人,以天宗修士的无情,肯定不会帮助许一凡的,太上无情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也就是说,许一凡想要接触地宗,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得罪人宗修士,这让向来功利的许一凡,皱眉不已,这也难怪姜三甲会出言提醒许一凡。

    “这么说,暂时还是不要接触地宗修士。”许一凡喃喃道。

    姜三甲闻言之后,却说出了一个让许一凡始料不及的消息。

    “地宗的人应该知道徐家人的下落。”

    “嗯?”

    ∑(っ°Д°;)っ

    此话一出,许一凡瞬间傻眼了,一脸无语的看向姜三甲,尼玛,知道这个消息不早说。

    许一凡自从去西域逛了一圈,在经历了死亡峡谷,回来之后,他就在寻找徐家人,想要得到徐家的铸剑术,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在镇武阁得到的伐天三十六剑。

    伐天三十六剑的修习方式太过于特殊,也太过于另类了,铸剑是必须要做的,而且还是极其重要的一步,而赵娣传授它的养剑术,其中也提到了铸剑的重要性,而吴家的藏剑术虽然还不了解,可根据许一凡目前掌握到得到情报来看,似乎也跟铸剑术有一定的关联。

    另外,刀修的修习也需要铸刀。

    也就是说,许一凡想要剑修也好,还是刀修也罢,亦或者是刀剑双修,铸剑术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步,因此,徐家人对许一凡来说,非常的重要。

    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就修补舍利软甲,还有重铸鸣鸿刀,许一凡也需要借助徐家人的帮助,换句话说,许一凡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徐家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那就是许一凡的境界问题。

    现如今的他,已经是四品中期境界,虽然距离突破三品,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他的三品和其他人的三品是不一样的,其他修士突破三品,只要沿着前人走过的路线,脚踏实地一步步走过去就完事儿了,可许一凡想要突破三品,就必须先把他现在掌握的几家修行体系走到四品巅峰才行,其破境难度丝毫不亚于上三境修士破境。

    许一凡只要境界达到四品后期,他就是三品以下最强者,同境无敌是必然的,即便是纯粹剑修和纯粹武夫,许一凡跟其交手,也能旗鼓相当。

    然而,以前极少见的上三境的修士,现在就想雨后春笋,路边的大白菜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许一凡可以做到三品以下无敌,甚至在特殊情况下,可以跃境杀人,可能够成为三品修士的人,又有几个是普通人物。

    现如今,时局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如果许一凡不能想办法尽快跻身上三境的话,在不久的未来,他就会被抛弃,沦为别人的垫脚石。

    更何况,天劫降临,鬼知道这所谓的天劫到底是什么,可不管天劫是什么,增强自己的实力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想要增强实力,除了自身的修行之外,外力也很关键。

    绕来绕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许一凡必须跟地宗的修士进行接触,而接触之后的结果是什么,许一凡也知道,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他娘的,这不是薛定谔的猫嘛。”许一凡郁闷不已。

    说实话,现在的许一凡只想低调行事,猥琐发育,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在进入长安城这么久,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搞事儿。

    至于说,昨天当街砍死宋永德,不过是一件小事儿而已,许一凡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所有人:【他娘的,被惹我!】

    想到这儿,许一凡就看向姜三甲,这便宜大师伯,知道的东西很多,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办法保证他跟地宗修士结束之后,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然而,面对许一凡投来的视线,姜三甲直接给无视掉了,这让许一凡郁闷不已。

    许一凡眼珠子一转,端起桌子上的酒壶,就毕恭毕敬给姜三甲倒了一杯酒,脸上浮现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开口道:“大师伯。”

    姜三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又斜瞥了一眼许一凡,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道:“想让我帮忙?”

    许一凡也不客气,点点头,说道:“大师伯武功盖世,剑术超绝......”

    然而,不等许一凡把话说完,姜三甲就冷笑道:“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别让我出面,我出面的话,结果之后更差。”

    “嗯?”

    许一凡闻言,顿时一愣,不明白姜三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不想看到许一凡这幅有事儿就谄媚,没事儿就嫌弃的现实嘴脸,也可能是不想被许一凡纠缠,姜三甲就解释道:“我跟地宗有恩怨。”

    “嗯哼?”

    “二十多年前,我曾经出海访仙,无意间遇到了地宗的修士,因为某些缘故,起了一点儿小冲突。”

    许一凡闻言,顿时斜眼看来,开口道:“你确定只是一点儿小冲突?”

    姜三甲伸出手抠了抠牙缝,抠出一道食物残渣,手指一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然后才开口说道:“其实也不算小冲突,就是杀了几个地宗的修士。”

    “为何?”

    “因为一个炼器材料,那东西很珍贵,我需要用到它,而恰好那东西地宗修士手里有,而且还是刚到手,我去晚了一步。”

    听到这儿,许一凡心中差不多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开口问道:“然后呢?”

    “一开始我是打算出钱购买的,可价格没谈拢,双方发生了争执,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那时候,年轻气盛,出手没有轻重,一不小心就宰了几个人。”

    “然后呢?”许一凡嘴角抽搐道。

    “还能如何,起初,我以为就是几个散修野修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谁知道那几个人是地宗修士,有人逃出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招惹到了地宗,地宗修士护短的很,也难缠的很,打了一个,来了一群,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在海外的那段时间,被一群地宗修士追了三个月,差点就死在海上了。”

    “......”

    听到姜三甲轻描淡显的说完这些,许一凡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心中暗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不管是剑客也好,还是剑修也罢,脾气都不好,当然,跟剑修一样脾气不好的,还有刀修和纯粹武夫,这些人基本都是同境无敌地存在,一言不合就动手,反正别人又打不过他们,而姜三甲的脾气是非常的糟糕。

    别看现如今的姜三甲这么好说话,那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剑修,而且还被不良人关押了近二十年,在被关押的那段时间里,姜三甲到底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即便是许一凡也不清楚。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三甲在还是剑修的那段时间,是真的很强悍,也很霸道,而如此霸道的家伙,居然差一点儿死在海外,可想而知,地宗修士的强悍程度。

    虽然姜三甲没有说他是怎么从海外活着回来的,但许一凡猜测,应该是跟地宗修士还不想出世有关,不然以地宗的风格,怎么可能让姜三甲活着回来。

    姜三甲没有理会许一凡在想什么,而是说道:“若不是当年跟地宗修士打了一架,导致我跌境,就凭不良人那些臭鱼烂虾,也想制服我。”

    许一凡翻了个白眼,没有说什么。

    姜三甲在许一凡面前很少提起他当年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好汉不提当年勇吧,可他每次说的一些事情,都可以让许一凡窥探到这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当年的绝世风采。

    既然姜三甲跟地宗有仇,而且还是血仇,姜三甲是指望不上了,他还得另想他法,而且因为姜三甲的缘故,许一凡想要跟地宗搞好关系,难度很大。

    听姜三甲方才的话的意思,当年他肯定杀了不少地宗修士,而想要解决问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把姜三甲的人头送给对方,要么就是付出一个极其惨重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解开这个仇怨。

    姜三甲的脑袋,许一凡自然不可能给对方的,先不说他能不能摘掉姜三甲的脑袋,即便能做到,他也不会这么做,更何况,姜三甲是无境之人,谁也打不过,谁也打不过,许一凡身边还没有这样的人能解决姜三甲的。

    再说了,姜三甲再怎么说也是许一凡的大师伯,虽然邋遢的很,也坏得很,可毕竟是亲人,哪有用亲人脑袋做交易的。

    至于说第二个办法,许一凡暂时还没有想到,先不说对方会不会答应,即便答应了,估计那代价也不是许一凡可以承受得住的。

    见许一凡一副吃了苍蝇屎的表情,姜三甲又说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跟地宗修士搞好关系。”

    “嗯?”

    许一凡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办法?”

    姜三甲一脸促狭的看着许一凡,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乙七号房,说道:“那个齐摇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地宗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如果你娶了她,或者是睡了她,那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此话一出去,许一凡满脸黑线,嘴角一阵的抽搐,他娘的,就知道姜三甲会这么说,刚才正是嘴欠,明知道这糟老头子肯定没有什么好屁,自己还去问。

    先不说二人之间的年龄问题,单单接触对方,许一凡现在都很难做到,再说了,即便他真的睡了对方,有些事也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有些事儿就很好解决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许一凡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把面前那碗汤糊在姜三甲脸上,沉声问道。

    姜三甲丝毫不在乎许一凡的情绪变化,吃一口菜,喝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说道:“有啊。”

    这一次,许一凡没有开口去问,而是看着姜三甲,静等下文。。

    “看到天六号房没有?”

    许一凡翻了个白眼,说道:“废话,我又不瞎。”

    “你把赵玉衡那小丫头给宰了,你跟地宗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了。”

    “......”

    ヽ(`Д′)?︵┻━┻┻━┻

    许一凡现在有种想拍死姜三甲,拎着他的脑袋去找齐摇光的冲动,可惜,他打不过。

    这都是什么狗屁办法啊,赵玉衡作为天宗圣女,那实力绝对很强,许一凡估计,至少是三品境界,这样的人,他怎么宰掉对方?

    要知道,道教三品修士是很难缠的,有三个分身,鬼知道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到底是赵玉衡本身,还是她的阴身或者阳神啊。

    一旦没能杀死对方,那接下来会如何,可想而知。

    地宗修士记仇,天宗修士也不逞多让,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许一凡的脑子又没得包。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办法?”许一凡没好气的说道。

    姜三甲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许一凡见状,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他生怕姜三甲接下来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其实,许一凡知道,姜三甲肯定有办法让自己跟地宗修士达成协议,但是,这坏老头子糟得很,有,他也不会说的,就像许一凡去康城的时候一样,除了在岩门镇的时候,他出手过一次之外,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出手。

    而且那次对战法海,姜三甲也没有怎么出手,动嘴比动手还要频繁,也不知道当时姜三甲是怎么说服法海的。

    说起法海和尚,许一凡都快把其遗忘了,这老和尚号称是释甲的弟子,战力还是很强的,不过,在岩门镇刺杀之后,这老和尚不知道被姜三甲丢了哪里去了,许一凡怀疑,姜三甲是不是偷偷把法海给宰了。

    想从姜三甲这里薅羊毛,估计是不行了,许一凡也没打算真的依靠姜三甲,而且他隐隐的觉得,姜三甲鼓动自己去睡齐摇光,还有宰掉赵玉衡,肯定有他的小心思在里面,至于缘由,许一凡不知道,也懒得去问,即便问了,姜三甲也不会说的。

    不过,方才姜三甲的话,也不全是废话,其中有一点儿引起了许一凡注意,地宗是在东海深处,这就说明,道教现在所在的东海诸国,只是在东海的外围,那也就是说,地宗的人应该知道东海深处到底有什么。

    确定了地宗避世的大概地方,许一凡想到了一个对策。

    现如今,许一凡手里有一支海船舰队,虽然还是以原来的海船为基础,可在性能上,还有航海的速度和路程上,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许一凡觉得可以尝试着去探索东海深处。

    如果能够遇到地宗其他人,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遇到,也能探索一番,运气好的话,很可能会遇到徐家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如今,许一凡想的还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场面。

    拍卖会第三场也即将要开始了,第三场拍卖会上的东西,在拍卖清单上出现的不多,有,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按照包袱斋的套路,第三场拍卖会好东西肯定很多,其中应该有不少他需要的东西,按照现在这个拍卖行情来看,他之前准备的那点儿钱,应该不太够。

    想到这儿,许一凡就看向许佑,说道:“你去一趟包袱斋,让他们做好随时提现的准备。”

    许佑闻言,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第八百三十章 不死虫王、破武宝典、吞天鼎

    斗转星移,转眼之间,时间就来到了黄昏时分。

    在进行短暂的休息之后,第三场拍卖会也很快展开。

    还是老样子,商怜迈着大长腿,款款走上台,在进行短暂的寒暄之后,第一件拍卖品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三场拍卖会的东西毕竟杂,可每样东西都格外的稀有,当第一件拍卖品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时候,许一凡目光凝聚,脸色有些诧异和释然。

    “不死妖虫虫王,起拍价十万元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元币。”

    随着商怜的话音落下,刘冬瓜和赵娣的目光,第一时间并没有集中在拍卖台上,而是落在许一凡身上。

    妖兽,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甚至是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东西,可对于修士而言,这东西其实并不陌生,尤其是对一些顶尖势力而言,妖兽跟野兽没啥区别。

    不死妖虫已经在很多年前就灭绝了,至少已经有上千年不曾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了,而最新有关不死妖虫的消息,还是之前在死亡峡谷出现的。

    见二女都看向自己,许一凡摸了摸鼻子说道:“不关我的事。”

    刘冬瓜深深看了一眼许一凡,没有说什么,而赵娣则眼神微动,似乎不太相信许一凡的解释,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许一凡没有说谎,包袱斋拿出来的不死妖虫虫王,确实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死亡峡谷遇到了不死妖虫大军不假,可他并没有遇到所谓的不死妖虫,不管是在不死妖虫活动最频繁的地方,还是在镇武阁前面,他都没有看到不死妖虫虫王,甚至许一凡一度怀疑,不死妖虫是不是没有虫王。

    当时,在死亡峡谷内,许一凡他们的情况很特殊,保命都成为问题,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妖兽的口粮,自然不可能想着狩猎妖兽了,而在离开死亡峡谷之后,许一凡他们就跟西域联军连番作战,奔袭数百里,最终一举定乾坤,结束了两国之间的战争。

    待到大战落幕之后,许一凡确实第一时间派遣人马前往死亡峡谷探查,看看能不能捕获一些妖兽,收获有一些,可所谓的有跟没有差不多。

    之前,许一凡就猜测,死亡峡谷的妖兽的离开,应该跟消失的镇武阁有关,可能是迁徙到了秦山山脉,或者是沿着秦山山脉进入到了南夷的十万大山,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不死妖虫很恐怖,非常恐怖,虽然不死妖虫并没有传说那般不死不灭,可极难杀死是真的,在经过不死妖虫辖区的时候,许一凡他们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不死妖虫真正的厉害,还在于它们的数量非常众多,只要不死妖虫虫王在,给予其一段时间,这东西就能制造出一支妖虫大军。

    这些妖虫具有很强的成长性,它们可以相互吞噬,不断成长,而随着吞噬的越多,它们的战力越强,一旦陷入不死妖虫的包围当中,即便是上三境的修士也得跪。

    看着拍卖台上被禁锢住的一只宛如毛毛虫的小虫子,许一凡很难想象,那玩意儿就是不死妖虫的虫王,跟他之前看到的不死妖虫差距太大了,这玩意儿看着人畜无害的,十分袖珍可爱,简直跟妖兽不沾边,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不死妖虫模样,许一凡都怀疑这是包袱斋在拿一条毛毛虫来忽悠人。

    有一件事儿让许一凡十分好奇,不死妖虫极难杀死,也极难捕获,包袱斋到底是依靠什么手段捕获不死妖虫虫王的,难道是一路杀过去,把所有人的妖虫都干掉之后,才捕获的吗?这条虫王是不是死亡峡谷那条虫王呢?

    见识过不死妖虫恐怖战斗力的许一凡,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修士能够捕获不死妖虫虫王的。

    不过,心中虽然疑问多多,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对于许一凡来说,或许是一样不错的东西,相对于不死妖虫本身的战斗力而言,许一凡更想知道不死妖虫身上不死不灭的属性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能够把这东西研究透彻了,或许将来能取到很大的用处。

    起拍价很高,而看中这东西的人却不少,有不少人都开口竞价,跟许一凡不同的是,许一凡看中的是不死妖虫身上的属性,可这些人看中的还是不死妖虫的战斗力,单个的不死妖虫或许不算什么,可一旦培育得当,形成一支不死妖虫的大军,那无论是在个人决斗上,还是在战争上,都是杀手锏一般的利器。

    一楼的魔修和冥修,在不死妖虫虫王拿出来之后,就率先报价,随后二楼的人,也有好几个包厢开始报价,不过,甲五号房的人,还有乙七号房的齐摇光都没有开口,而三楼却有不少人报价,其中天八号房和天九号房的人,出价最为频繁。

    能放在第三场拍卖会上拍卖的东西,价值都很大,很快,不死妖虫虫王的拍卖价就达到了一个很

    高的价格。

    许一凡对这东西兴趣不小,不过,他在盯着被禁锢的不死妖虫虫王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就眯起眼睛,放弃了出价的打算。

    这只不死妖虫虫王是虫王没错,可只是一条重伤的虫王,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能否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即便活下来了,其战力也很难达到其巅峰时期,看样子,这条虫王在被捕获的时候,应该遭到了实力的碾压,强势的镇压,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方才商怜说起拍价是十万元币的时候,许一凡就觉得有些问题,这个价格有些偏低了,妖兽不是法宝,一件法宝威力再强,也是因人而异,能发挥出七八成威力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可妖兽不一样,尤其是那种成长性的妖兽,它们一旦成长起来,丝毫不亚于一个大修士,相当于身边多了一个搭档,而且还是生死相依的搭档,这才是最可怕的。

    因此,一般妖兽的价格,都要超出法宝很多。

    许一凡在死亡峡谷得到了两条龙,一条冥龙,一条金龙,在他离开康城前往长安城的路上,之所以会遇到那么多的凶险,除了有人想破坏两国的和谈,更重要的还是夺取许一凡的妖兽,因为许一凡的两条龙都处于幼年期,成长性极高,其未来的成就如何,没人知道。

    不过,妖兽一般不会认主,大部分势力拥有的妖兽,都是以一种禁锢的办法豢养的,禁锢一旦失效,它们就会杀死豢养者,说白了,这种妖兽和势力的关系,很像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关系。

    但是,也有一些妖兽,会选择认主,而认主的原因很多,可能是强者为尊,弱者对强者的依附,也可能是签订契约,达成一种平等的交易,亦或者是伴生关系,就比如大炎王朝皇宫内豢养的那条天龙,它就是需要吞食龙气而生存的,龙气是气运的一部分,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王朝国力越强,国泰民安,天龙的战力越是恐怖,而国力衰弱,天龙的战力就越弱,每条天龙最后的结局,都是随着王朝的覆灭而死亡。

    至于说,许一凡身边的两条龙,它们究竟为何跟着许一凡,许一凡自己都不清楚,冥龙可能是因为许一凡得到了寒潭深处的白色火焰,还有就是他吸收了数条冥龙的精髓,身上有冥龙的气息,而金龙那就不知道了。

    现在在看清楚不死妖虫虫王的情况之后,许一凡顿时就明白了一切,这样的妖兽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用处,不死妖虫许一凡手上不是没有,只是成长性有限罢了,这玩意儿现如今已经成为了研究对象了。

    当然,能够看出不死妖虫虫王情况的,不止是许一凡,还有其他人,不死妖虫虫王对于许一凡而言,可能用处不大,可是,对于这些顶级势力而言,却用途不小,因为不死妖虫除了是妖兽之外,还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药引子,用来炼药是极好的,拥有一条不死妖虫虫王,就相当于拥有了药引子的宝库,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一番激烈的竞价之后,最终这条不死妖虫虫王被天八号房的人拍走了。

    在不死妖虫虫王被拍走之后,商怜拿出了第二件拍卖品。

    “破武宝典,由武神创造出来,可以让武夫从九品一路跻身到三品,不过因为该典籍不全,因此起拍价三十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万。”

    “哗......”

    “嘶......”

    该东西一拿出来,现场一片哗然,同时又响起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嗯?”

    听到破武宝典,许一凡微微一愣,又是一本可以让武夫突破境界的秘籍,虽然只能让武夫突破到三品,可这已经非常厉害了,纯粹武夫可是能够做到同境无敌的存在,尤其是近战,简直就是人形泰坦。

    武道没落太多年了,每一本武夫典籍,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可能是当年武神统治期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了武夫的强大,导致很多修行势力对武夫都无比的忌惮,因此,这么多年来,对武夫一直都进行着打压。

    而现在,时代不同了,武夫已经在逐渐崛起,从慎武,到杜启睿,再到魁,这些超越原来武夫等级划分的武夫,争先恐后的出现,武夫崛起是必然的事情,而这个时候,每一本可以帮助武夫成长的东西,都是极其重要的。

    起拍价三十万元币,不算贵,却也不便宜,但是,在商怜话音落下之后,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出价,这一次,出价的人很多。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其价格就突破到百万,由此可见,一本武道秘籍,对于各大势力的吸引力如何了。

    不过,这东西对许一凡没太大用处,他已经有了天武宝典,之前在东海城出现的天武宝典只是残本而已,只是让武夫能够从六品后期突破到五品而已,可是,

    在镇武阁的时候,许一凡从武朝手里拿到的天武宝典是完整版的武道秘籍。

    有这本武道秘籍在手,许一凡可以网罗无数武夫为他卖命,现如今修习天武宝典的有慎武和刘冬瓜,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修习了这套秘籍,不过,这些人都不曾浮出水面罢了。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单凭天武宝典,许一凡就打造出来了一支由武夫组建的超强战团,不过,武夫破境可没有想象那么容易,别的不说,单单炼体材料的消耗,就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即便是许一凡,现如今培养出来的武夫军团人数也不多,也就区区十来人而已。

    可即便如此,一想到这些人每天消耗的炼体材料,许一凡的心就在滴血,太烧钱,简直是比修行者还要烧钱。

    看着价格一路飙升的破武宝典,许一凡在想,如果他把手里这本天武宝典拿出来,能拍出一个什么价格呢?数百万元币?还是数千万元币?亦或者是破亿?

    许一凡觉得价格肯定不低,说不定能拍出一个天价来,但是,许一凡不会选择这么做,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先不说因为一本天武宝典,引发了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单单就说天武宝典落在了不良人手里,就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许一凡是从不良人那里拿到这本武道秘籍的,那自然好说,可关键是,许一凡不是在他们手里拿到的。

    甚至许一凡怀疑,寇嘉澍手里的天武宝典,很可能只是残本,一本残缺的武道秘籍就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波,许一凡若是拿出完整版的天武宝典,他今天能不能走出包袱斋都是个问题。

    竞价还在继续,现如今,价格已经超过五百万了,而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选择放弃了,不过,这种放弃只是在竞拍上放弃了,一旦拍卖会结束,估计一场由破武宝典引发的血战是在所难免的。

    最终,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竞价之后,这本破武宝典被一楼那个身着黑袍的女子,以一个极高的价格拿走了。

    在该女子竞拍成功之后,许一凡察觉到,有不少视线投向此女,那眼神可没有多少善意,显然,已经有人在觊觎这本武道秘籍了,只是,这种觊觎暂时被压制下来了而已。

    女人隐藏在黑袍当中,看不清楚其表情,但是,许一凡相信她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不过,看她还留在现场没有离开,就说明她肯定有很大的依仗。

    想想也对,能够在拍卖会进行第二场的时候入场,还被包袱斋如此重视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物,不过,这种重视也仅限于包袱斋,在离开包袱斋之后,她会面临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人心险恶,为了一本秘籍而暴起杀人的例子,比比皆是,结果往往只有两个,要么实力强大,守住了手中的东西,要么就是给他人做嫁衣,最后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许一凡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也只是略微的关注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在破武宝典拍卖成功之后,第三件拍卖品也呈现出来。

    “吞天鼎,上古时期留存下来的法宝,既是一件防御性法宝,也是一件攻击性法宝,最重要的是,吞天鼎是最好的炼丹鼎炉,起拍价五十万元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万元币。”

    许一凡的目光落在拍卖台上。

    那是一口三足鼎,吞天鼎跟寻常看到的鼎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颜色和材质有所不同,一般鼎都是由青铜铸造而成的,通体漆黑,或者通体泛绿,而吞天鼎则是通体通红,即便此刻没有火焰燃烧,却也能让人感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在鼎的上方,还有白雾翻滚,在吞天鼎出现的那一刻,许一凡感觉自身置身在一个火炉旁边。

    另外,随着吞天鼎的出现,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这种药香,炼丹师最为熟悉,这是长年累月频繁炼丹之后遗留下来的结果。

    上古时期的法宝,集防御、攻击和炼丹为一体的法宝,可是极其少见的,可以说是罕见,五十万元币的底价,说实话一点儿都不贵。

    因此,在商怜话音落下之后,出价声起此彼伏,而且价格一个比一个高。

    许一凡对吞天鼎也有很大的兴趣,毕竟,这种多功能的法宝可不多见,只是,对许一凡而言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他不是炼丹师,拿在手里,十分的鸡肋,甚至可以说是暴殄天物。

    因此,许一凡只是盯着吞天鼎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

    越是接触的东西越多,许一凡对上古时期的人越是敬畏,每一件能够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东西,其威力和性能都极其的变态和恐怖,现如今的诸多法宝,虽然也很强,可跟上古时期的法宝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当然,也有不少超越前者的存在。

第八百三十一章 许一凡点天灯

    在敬畏上古时期之人,感叹他们战力和智慧超群的同时,许一凡对所谓的天劫也愈发的忌惮其来。

    战力爆表的妖兽、上古修士,逆天法宝、变态功法秘籍,这样的人,随便放一个在这个时代,就是一场浩劫。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从上古时期苟延残喘下来的武神,就让诸多修行势力差点团灭,尽管武道没落,武朝被推翻,可武神却没有杀死,至少没人看到其真正陨落,而武神只是上古修士的一员而已,许一凡可记得,他在镇武阁看到的壁画当中,上古超强修士可是多达十余位的存在,各个都不输武神的存在,而这样的人,却都陨落在天劫当中,许一凡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杀死这些人。

    天劫即将降临,以这个时代的力量,真的能够抵挡住天劫吗?

    这个问题,许一凡没有答案,估计很多知道天劫的人,也没有答案。

    这场空前绝大的拍卖会,让许一凡嗅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各种法宝功法,不断的被拿出来拍卖,肯定不止是为了赚钱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用途和目的。

    各大修行势力的出世,各大隐藏势力浮出水面,还有武夫的重新崛起,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天劫的恐怖,单靠某个势力,或者某个修行体系是无法应对,那些知道天劫是什么的人,在做准备,在谋求变化,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未知,往往就意味着大恐怖!

    许一凡的嗅觉一向都很敏锐,在意识到这一点儿之后,许一凡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弱了,必须想办法增强实力,除了增强他的军团实力之外,其个人实力也要增强,而找到徐家人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以现在这个趋势来看,高战级别的人物,将来肯定越来越多,上三境以下的修士多如狗,甚至许一凡觉得,二品一品的高战,应该也已经出世了,只是,他们还不曾露面而已,而跟这些高战打交道,任何阴谋诡计,包括各种利益都是浮云,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好不容易抵达长安,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心态有所放松的许一凡,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强大的危机感。

    竞拍还在继续,许一凡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吞天鼎的拍卖已经尘埃落定,以一个极其夸张的价格,被方昊天收入囊中。

    这是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果,在炼丹一道走的极远的,也只有道教和方士了,在之前诸多拍卖品当中,方士出手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出手都是志在必得,这次也不例外。

    在吞天鼎拍卖完毕之后,商怜拿出了第四件拍卖品。

    堇青石!

    这是赵娣点名要的东西,许一凡必须拿下。

    底价不低,五块堇青石起拍价十五万元币,相当于一块三万,不算贵,但是,因为其功效十分的特殊,看中这东西的人不少,出价者甚多,许一凡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参与了竞拍。

    五块堇青石,底价从十五万元币,很快就突破到了五十万,而且还在持续上涨。

    随着出价声不断响起,价格越来越高,许一凡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知道堇青石特殊,想要拿下来代价肯定不小,可他没想到的是,其价格会如此之高,有些超乎许一凡的预料了。

    当价格突破百万的时候,许一凡到底脸色逐渐阴沉起来,而赵娣的脸色也变得格外凝重起来,他时而看向拍卖台,时而看向许一凡,显然,这个结果也出乎他的预料了。

    这一次,参与竞价的基本都是修行者,而且还是背景雄厚的大势力,许一凡跟他们竞价,根本不占据优势,但是,这堇青石不但对赵娣有用,对许一凡也极其有用,放弃是不可能的,可这价格却越来越高了。

    “要不,放弃吧。”当拍卖价来到三百万的时候,赵娣忍不住开口道。

    说实话,三百万元币足够许一凡招揽数名高战充当打手了,可许一凡闻言之后,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不但你需要,我也很需要。”

    “嗯?”

    赵娣闻言微微一愣,但是许一凡没有解释什么。

    “准备一下,准备启动丙号库。”许一凡转过头对许佑说道。

    “好。”

    许佑转身离开,而许一凡却对嫣儿说道:“点灯。”

    “什么?”

    “你疯了!”

    此话一出,刘冬瓜和赵娣都一脸震惊的看向许一凡,大感意外,不,是备受震惊。

    天灯可不是随便点的,稍有不慎就会倾家荡产,挂独灯可不比斗灯,此时,现场价格虽然高,可还没有达到点天灯的地步,堇青石虽然稀有,可也有一个临界点,当价格来到这个临界点之后,就不会有多少人继续出价了,可许一凡一旦点灯,那就意味着,他要一个人单挑在场所有人,他哪来的自信?

    嫣儿闻言,也是大吃一惊,看向许一凡下意识的问道:“许公子,你确定要点?”

    “点!”

    刘冬瓜和赵娣看着许一凡,想要出言阻拦,

    却听到姜三甲说道:“让他点。”

    听到姜三甲都这么说,赵娣和刘冬瓜对视一眼,也就不在多言。

    竞价还在继续,可当嫣儿在甲三号房窗边挂起一盏灯笼的时候,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出价声突然停止了,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震惊、不解、疑惑、诧异、讥笑、不屑、幸灾乐祸......诸多情绪在此时此刻,全都投向甲三号房,彻底把那个坐在窗边喝茶的少年给包围。

    这是今天拍卖会开始,除了赵玉衡和齐摇光斗灯之后,第二次有人点天灯,而且还是挂独灯,原本就因为这次拍卖会拿出的东西太过于贵重而肾上腺飙升的众人,此时,更是心跳加快。

    刺-激,太他娘的刺-激了!

    原本因为许一凡点天灯而暂停的竞价声,很快又再次响起,这一次,出价者可不止之前那些人,一楼,二楼还有三楼的人都开始纷纷出价,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许一凡心里很清楚。

    爆灯!

    他们要点爆许一凡!

    天字号房内。

    -------------------------------------

    李建民在得知许一凡居然点天灯了,他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小子,没看出来啊,也是一个败家子。”

    李钰凝也皱了皱眉头,闻言之后,笑了笑,转过头,看向李建民说道:“这恐怕是跟某人学的吧。”

    李建民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尴尬。

    南宫琉璃微微蹙眉,看着甲三号房窗边那盏醒目的灯笼,担忧道:“为了几块破石头,就贸贸然点灯,是不是太任性了一些。”

    李建民端着茶杯,一边用茶杯打着茶汤,一边笑了笑,闻言之后,轻声道:“赵娣要入三品了,他需要堇青石。”

    南宫琉璃闻言,微蹙的眉头愈发的紧蹙起来:“可这也必要点天灯啊,内库不是还有几块堇青石嘛,下面见面的时候,找个由头送给他不就得了,何必点天灯呢?”

    李建民闻言,顿时哑然失笑道:“他又不知道我们有,即便知道,估计他也不会要。”

    “哼!”

    南宫琉璃轻哼一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李建民,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是不舍得给吧。”

    李建民见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

    虽然他不曾跟许一凡见面,可是,他很了解许一凡,知道许一凡的性格,随随便便送他几块堇青石,对于李建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可对于速来谨慎的许一凡,可就不是什么小事儿,这小子心思细腻的很,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他越是保持着警惕。

    之前的一些事儿,已经让许一凡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他可不想再画蛇添足了。

    见李建民不说话,南宫琉璃也没有紧追着不放,而是担忧道:“他能挺得住吗?”

    说这话的时候,南宫琉璃就像一个母亲一般。

    “你可别小看这小子,他手里可是掌握着好几条元石矿呢。”

    “嗯?”

    此话一出,不但南宫琉璃愣了一下,李钰凝也挑了挑眉头,一脸错愕的看向李建民,显然,这件事她也不知道。

    “元石矿在我们眼中,只是一种货币的材料,一种炼器布阵的东西,可在他手里,他挖掘出了很多其他的用途,在血炎谷的时候,他拿出来的那武器,就是用元石制成的。”

    李建民对许一凡的事情知道很多,而且很详细,如果许一凡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似乎天底下就没有李建民不知道的事情。

    南宫琉璃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还是说道:“即便有元石矿在手,他也不能如此肆意的挥霍啊。”

    “这说明堇青石对他有很大的用途。”

    李钰凝闻言,眼神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自始至终,包袱斋总斋主商贾都没有说什么。

    在一阵沉默之后,李建民看到南宫琉璃那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要不我们帮帮他?”

    南宫琉璃沉吟片刻,却摇摇头,说道:“算了,他既然敢点天灯,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插手了。”

    李建民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

    另一边。

    李承德在看到甲三号房点天灯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沉声道:“安然在搞什么,好端端的点什么天灯啊。”

    说完,李承德就转身,朝门口周求。

    此时,房间内,除了李承德之外,还有其大哥李承贤,以及两位公主李妙甄和铁木玲珑。

    “你去哪儿?”李承贤看向李承德问道。

    “去找安然,让他撤灯。”

    “胡闹!回来坐下!”李承贤挑了挑眉头说道。

    李承德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的意思,他转过头看向李承贤,忍不住说道:“我咋胡闹了?明明是安然在胡闹。”

    “回来,坐下!”李承贤加重语气说道。

    “大哥!”

    “坐下!”

    李承德看着李承贤,很想转身离去,但是,他脸色在急速变幻一番之后,还是低下头,悻悻然的坐下。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挂独灯是什么后果,如果是一般的拍卖会的,点了也就点了,可今天这拍卖会,来的都是顶级势力,他这样做,是在挑衅,很多不想出手的人也会出手的。”

    李承贤仿佛没有听到李承德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在那儿喝茶,直到李承德再次喊了一声大哥,李承贤这才抬起头,训斥道:“才跟你说,凡遇大事要静气,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李承德撇撇嘴,没有说话,无声的辩驳。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脾气,李承贤一清二楚,在训斥一番之后,继续说道:“他点天灯就说明这东西对他很重要,也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贸贸然让他撤灯,这是很忌讳的。”

    “虽然你们是好友,可有些事儿,是不能越界的,他不是一个孩子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你难道想要教他做事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李承德辩驳了一句。

    李承贤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他也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在外人看来,你就是这个意思,作为朋友,你可以劝诫,但不能干预,这是底线,如果过线了,你们中间会出问题的。”

    李承德再次撇撇嘴,显然对李承贤这句话有些不以为然。

    李承贤见状,微微皱眉,语气加重几分说道:“安然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也不是纨绔子弟,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点天灯代价虽然大,但是我相信他能够承受下来,虽然我不知道堇青石的对他有什么意义,但是,我敢肯定,他点天灯绝对不是单纯的为了堇青石。”

    “什么意思?”李承德不解的问道。

    李承贤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说道:“你看着就是,从今天起,许一凡这个名字,不单单在朝野闻名,在修行界也会名动四方的。”

    “为了出名?”李承德微微蹙眉。

    李妙甄和铁木玲珑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诧异,在她们的印象当中,许一凡似乎不是那种在乎名利的人啊。

    -------------------------------------

    甲三号房。

    随着那盏灯笼的亮起,刘冬瓜和赵娣知道,点天灯已经成为定局,她们无法阻拦了。

    “其实你没必要点天灯的,堇青石虽然对我很重要,可也不着急,我可以通过其他办法弄到的。”赵娣开口道。

    许一凡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赵娣,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看到许一凡这个表情,赵娣连忙解释道:“当然,之前说好的事情,我也会做到的,只是......”

    然而,不等赵娣说完,许一凡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点灯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跟你达成交易。”

    “嗯?”

    此话一出,赵娣愣住了,一脸诧异的看向许一凡。

    “堇青石除了融魂之外,最大的作用是铸器,这次包袱斋拿出来的堇青石很大,成色极好,如果单纯的为了融魂的话,没必要拍这么多。”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用拍下来铸器?”赵娣若有所思的说道。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铸器,想要用堇青石作为铸器材料,铸造兵器法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据我所知,现如今的这些铸器大师,能做到这一点儿的,不过五指之数。”

    说到这儿,许一凡就转过头,看向赵娣笑道:“其中排在魁首的就是徐家。”

    “你的意思是,你想看看谁跟你抢堇青石,然后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徐家人。”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没错,用堇青石铸器很难,可最难的不是炼制材料,而是入魂,而能够入魂,又能铸器的人不多,就现在叫价的这些人当中,真正能做到这一点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说到这儿,许一凡看向斜对面的乙七号房。

    姜三甲说徐家人可能在地宗那边,可许一凡不确定,因为不确定,所以他需要试探,不过试探的代价有些大。

    除了齐摇光之外,许一凡又转过头,看向甲五号房那边。

    在堇青石出现之后,甲五号房的人也开始不断出价,即便是许一凡点天灯了,对方也没有放弃。

    另外,三楼的十三号房间的人,出价也丝毫不犹豫。

    此时,堇青石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数字,而还在出价的只有这三家,而许一凡猜测,徐家人可能就在这三个房间当中,至于是哪个房间,那就看谁坚持到最后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拍卖冲突、天下第一散修

    许一凡的点灯,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作为挑衅,让很多不想竞价的人,也参与到竞价当中去,可是,这种主动搞事儿的人终究还是少数人。

    拍卖会三层楼,不能保证每层楼所在的人跟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同,但是大致还是可以如此划分的,在许一凡挂独灯之后,一楼和二楼临时参与竞价的人不少,不过,随着拍卖价格越来越高,很多人都选择了放弃。

    点爆别人是好事儿,可万一在点爆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点爆了,那就不好玩儿了,包袱斋的规矩不多,可只要是规矩,那就必须遵守,而不守规矩的人,下场都很惨。

    至于那些顶级势力,或许堇青石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够,或许是许一凡太年轻,地位不够,他们不想搭理许一凡,总之,他们一开始没有参与,在许一凡点灯之后也没有参与。

    此时,堇青石的价格已经到了八百万,说实话,价格到了这里,已经超出了堇青石自身的价格了,三家不断抬价的人,十三号房的人选择了放弃,而乙七号房的齐摇光在喊了最后一次价之后,也选择了放弃,最后只剩下甲五号房的人,这让许一凡有些诧异和疑惑。

    姜三甲说徐家人跟地宗修士在一起,按理说,以徐家人的铸剑术,还有地宗修士的脾气,应该不会选择退让才对,齐摇光虽然是一个女子,可谁都看到的出来,她的脾气并不好。

    齐摇光的主动放弃,打了许一凡一个措手不及,这让他开始怀疑姜三甲那句话的真实程度了。

    在齐摇光放弃的时候,许一凡诧异的看向对方,而齐摇光恰好也看向许一凡,四目相对,然后齐摇光就低头喝茶,似乎她是看出许一凡在想什么。

    虽然齐摇光退出了,可甲五号房的神秘人,还是选择继续出价,而许一凡从始至终都没有撤灯的打算,似乎是感受到了许一凡的决心,在价格来到八百五十万的时候,甲五号房的人也选择了退出。

    就这样,五块堇青石被许一凡以这种方式获得,堇青石虽然到手了,可许一凡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想要试探的结果,并没有按照他想象当中的那样呈现出来。

    八百五十万元币,一块堇青石差不多价值两百万元币,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堇青石拍的最贵的一次了,看到这个的众人,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眼旁观,可能很多人都觉得许一凡太过于年轻气盛了些。

    第三场拍卖会的规矩,相较于之前两场有所变动,之前的拍卖品都是在拍完会结束之后,才进行交割,可这次不同,所有的拍卖品拍完之后,就会第一时间进行交割,因此,当许一凡拿下堇青石之后,很多看好戏的人都盯着许一凡,想看看许一凡到底能不能拿出这么多元币来,如果拿不出来,那今天这拍卖会就很有意思了。

    可惜,结果让他们有些失望,当东西送到许一凡所在的房间的时候,许一凡根本都没有去看,只是示意许佑付钱,始终关注着许一凡一举一动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微微蹙眉,看样子许一凡点灯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堇青石,而是其他的东西,这让很多人有些疑惑不解起来。

    当然,疑惑也仅仅只是疑惑而已,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在堇青石拍卖完毕之后,商怜又拿出了新的拍卖品,那是一件道教上古残卷,其意义之重大,可想而知。

    虽然是残卷,可底价却不低,五十万底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显然包袱斋这是想狠狠地宰一刀道教修士,不过,毕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五十万的底价合情合理。

    对于这东西,许一凡兴趣不大,并没有参与竞拍,但是,其他人则不同,不知道是出于对道教的不爽,还是故意抬价,很多人都选择出价,一楼出价者寥寥无几,二楼出价者也不多,可三楼就热闹了,除了少数几个房间没有开口出价之外,其他几个房间的人都选择出价,而这些出价者,显然都是其他修行体系的人,他们不想让道教轻轻松松的拿到这样东西。

    五十万的的底价,第一个开口的人就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一百五十万,似乎在今天,比金银还值钱的元币,就像铜板一样,变得不值钱了,动不动就百万起步,这让很多人在震惊之余,也慢慢习惯了。

    不出所料,天六号房的赵玉衡,不断的出价,而乙七号房的齐摇光却罕见的没有出声,这让很多准备看好戏的人,有些大失所望。

    要知道,在第二场拍卖会拍卖翻天印的时候,齐摇光和赵玉衡可是斗灯的,之后在第三次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只要天六号房出价,齐摇光就跟着出价,除了许一凡方才拍的堇青石之外,之前的几件拍卖品,只要赵玉衡不报价了,齐摇光也就偃旗息鼓了,很明显,齐摇光在故意针对赵玉衡。

    虽然齐摇光这次没有出价,可是,三楼其他势力却不停的出价,当顶级势力出来搞事情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豪横。

    在第一口价被抬到一百五十万的时候,第二口价就被人抬到三百万,很快,这卷不知道名讳的道教残卷,价格就飙升到千万。

    如果换做一般的拍卖会,赵玉衡肯定会点灯,但是,今天不一样,许一凡能点灯,但是,三楼的这些人却不会,许一凡点灯是他的身份和地位还不足以让三楼的人出手,可赵玉衡只要敢点,三楼的人就敢把灯给点爆了,各大修行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丝毫不亚于世俗王朝。

    齐摇光此时就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赵玉衡那边,听到价格一涨再涨,齐摇光的表情就愈发的灿烂起来,而很快,许一凡就得到了一个内部消息,这本上古道教残卷不是包袱斋所有的,也不是朝廷所有的,而是有人寄存在这里进行拍卖的。

    虽然没有查出寄存者是谁,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地宗修士齐摇光,甚至许一凡怀疑,这所谓的残卷应该不是残卷,而是被人人为弄成残卷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齐摇光就很有心机和城府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更何况,即便是真的,这也是地宗和天宗之间的争斗,跟许一凡没有什么关系。

    最终,这本残卷以三千多万的天价给赵玉衡拿下了。

    当东西到手之后,天六号房的窗户突然打开,赵玉衡站在窗边,一脸怒容的看向齐摇光,沉声道:“齐摇光,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在找死。”

    说这话的时候,赵玉衡身上散出凌厉的气势,一身剑意凛然,其手中的长剑,更是颤鸣不已,随时都可能拔剑出鞘。

    “你在威胁我?”齐摇光抬起头,斜眼看向赵玉衡,语气不咸不淡道。

    “如此重要的典籍,你居然敢私自毁坏,真是该死!”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齐摇光斜瞥了赵玉衡一眼,讥讽道:“都是天宗弟子无情无欲,不悲不喜,早已经斩断了七情六欲,怎么你这个天宗圣女,怎么还这么大脾气呢?难道你赤龙还没斩?啧啧啧......”

    o((⊙﹏⊙))o

    好家伙,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暗笑不已,这话可是够损的,是的人都受不了,不过,从二人的对话也可以看出,许一凡的猜测没错,这本上古道教残卷确实是齐摇光拿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坑赵玉衡,而赵玉衡应该也知道这是个坑,却又不得不踏足其中,而结果显然很不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换做谁都受不了。

    “齐摇光,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赵玉衡就拔剑出鞘,准备当场动手。

    “哼!我还怕你不成!”齐摇光也站起身,直接反击道。

    看到这一幕的许一凡,一脸的错愕,他看了看赵玉衡,又看了看齐摇光,心中暗道:【这齐摇光到底对那本残卷做了什么,惹得赵玉衡如此失态,甚至不惜要当场动手?】

    许一凡不知道的是,那本残卷确实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对天宗修士追求的天道十分关键,可是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却被人硬生生给毁掉了,如果强行修习的话,不但没有裨益,反而后患无穷,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啊。

    眼看着双方就要大打出手,现场的众人,除了少数人显得有些慌乱之外,大部分都表现的异常兴奋,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被殃及池鱼,而且还有人暗中叫好,是巴不得而二女打起来。

    “嗯哼!”

    就在赵玉衡拔剑出鞘的时候,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咳嗽声,然后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剑柄之上,然后看着赵玉衡,说道:“圣女,一点儿小事儿,何必动怒呢?”

    赵玉衡身边出现一个人,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出现的,更让人感到惊恐的是,刚刚还剑气外漏,浑身气机宛如潮水一般外泄的赵玉衡,在男人出现之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那把出鞘的长剑,此时也并没有完全出鞘。

    从赵玉衡方才展露出来的气息来看,她很明显是三品大修士,而齐摇光丝毫不怵赵玉衡,显然也是三品大修士,甚至是二品大修士,这样的人一旦出手,绝对会死伤无数的,很有可能会拆了这座包袱斋。

    包袱斋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出手阻拦也是正常的,可谁能想到,包袱斋出手会这么快,在赵玉衡才拔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出现,而且出现就一招制敌,根本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这是修为的碾压,也是境界的碾压,难怪方才商怜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二品?还是一品?”许一凡喃喃道。

    “半步一品。”姜三甲瞥了一眼三楼,淡淡说道。

    “半步一品?这么说,他还不是一品修士咯?这么恐怖的嘛,

    若他是一品修士,岂不是无敌了?”

    “无敌?呵呵......”

    姜三甲闻言嗤笑不已,摇摇头,说道:“那小女娃跻身三品没多久,根基不稳,道心又出现了问题,再加上那老家伙出手取巧了,这才能一招制敌,如果真的打起来,不会这么轻松的。”

    “你认识他?”许一凡愣了愣,转过头看向姜三甲。

    “包袱斋三长老,贾似道,一个在二品待了八十多年的糟老头子而已,有什么好认识的。”姜三甲一脸不屑道。

    “贾似道?”

    听到这个名字,许一凡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赵娣此时开口道:“原来是他,五十年前在包袱斋因为一件拍卖品,大打出手,不但抢走了东西,还逃出了包袱斋,不过,没多久东西就被追回来了,而他据说被当场击杀了,没想到他没死。”

    很显然,赵娣听说过此人,而经过赵娣这么一说,许一凡瞬间想起贾似道是谁了。

    一百三十年前,天下第一野修,从一个凡人之躯,误打误撞开始修行,凭借着一本从某个遗迹当中得到的上古典籍,一路破境神速,不到二十年,就从一介俗人成为了三品大修士。

    为了修行,此人一路厮杀无数,被其杀害的散修、野修,修行宗门的弟子无数,当时被无数修士追杀,可每次这家伙都能活下来,而且每次大战之后,他的境界和修为都会上涨,堪称打不死的小强。

    此人性格乖张,行事横行无忌,仗着境界高,修为深厚,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在五十年前的时候,已经是二品大修士的他,为了一件上古法宝,悍然在包袱斋出手。

    当时,包袱斋的高手出现不少,却没人能够打败此人,很多人不是被他当场击杀,就是被其重创,重则不治身亡,或者沦为废人,轻则也是跌境。

    因为那场拍卖会不是在京城,而是在洛洲城的包袱斋,此人一路冲杀出去,当时被殃及池鱼的人不少,此人以武力杀出一条血路,离开了包袱斋,甚至逃出了洛洲城。

    不过,此人也受伤不轻,更是引的洛洲城包袱斋斋主亲自出手,二人在洛洲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展开了一场惊天大战。

    交手的细节无人可知,当结果是东西被带回来了,而贾似道的兵器也被带回来了,据说是当场击杀,但也有人说贾似道虽然被重创,可也凭借秘法逃离了现场,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贾似道,这位天下第一野修就这样陨落了。

    事实却是,贾似道并没有陨落,而是被包袱斋被拘押起来,沦为了包袱斋的奴仆,不知道为何,本来应该给击杀的贾似道,不但没有被击杀,反而成为了包袱斋总斋的三长老。

    包袱斋三长老,所有人都知道这号人,可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人见过他,即便是包袱斋内部的人,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也少之又少。

    姜三甲之所以认识此人,是因为在二十多年前,二人打了一架,交手的结果不得而知,反正两个人都没死,谁输谁赢不清楚,不过从姜三甲那不屑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姜三甲赢了。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让天下人见识到了包袱斋的底蕴,也使得很多想在包袱斋搞事情的人,不得不收起心思。

    姜三甲可以表现的不屑和不在乎,可许一凡他们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儿,虽说贾似道的出手有取巧的成分在里面,可能够瞬间制服一个三品大修士,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他多大年纪了?”许一凡忍不住问道。

    赵娣想了想,说道:“此人成名很早,崛起的很突然,也很迅速,其成名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现如今,一百三十多年过去了,怎么也有一百七八十岁了,不过,看他现在这相貌,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估计他的真实年龄还要更高,应该超过两百岁了。”

    “卧-槽,两百岁?!这么牛逼吗?”许一凡忍不住说道。

    姜三甲闻言,转过头看向许一凡,嗤笑道:“小子,你以为修行者就是你看到的修行者那样吗?我告诉你,真正的高境界的修行者,都是一些老不死的怪物,寿命悠久的很,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些破境无望的老家伙,有着各种延长寿命的办法,两百年寿命算什么,真的想活,五百年的都不是问题。”

    许一凡听完之后,心中震惊不已,然后问道:“活这么久,应该是有代价的吧?”

    -------------------------------------

    PS: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新的一年,祝各位新年快你,阖家欢乐,岁岁平,岁岁安,岁岁平安!

第八百三十三章 生死劫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习武也好,修行也罢,所为的不过是长生二字而已,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儿,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做到。”姜三甲淡淡说道。

    “武神也没有做到吗?”许一凡下意识的问道。

    姜三甲摇摇头,说道:“武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特殊的存在?”

    许一凡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看向姜三甲。

    “武夫本身就跟修行者不同,修行者修的是道,而武夫修的是自身,只真我,可道是什么,万年来没人知道答案,而真我又是什么,也没人知道,或许武神知道,武神经历了上古时期,他已经是非人的存在,半人半妖半神,这样的人极其难以杀死,可他终究还是会老,会受伤,也会死。”

    “武神死了?”许一凡心中震惊不已,连忙问道。

    姜三甲摇摇头,说道:“或许吧。”

    随即,姜三甲话锋一转,幽幽说道:“常人活百年已经是极限,而武夫和修行者可以活的更久,只是,这种所谓的长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抛妻弃子,斩断七情六欲,成为一个冰冷无情之人,任何事情在他们眼中,都没有修行重要,而修行就是一种不断舍弃的过程,随着境界越高,修为越高,舍弃的东西越多,到了最后,他们就成为一个无情无欲的存在,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许一凡闻言,沉默不语,这个问题许一凡很早就发现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舍弃的东西太多,看似不重要,其实很重要,情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良心、道德、人性......这些东西在修行途中都会被一一舍弃,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或许他们意识到了却并不在乎。

    比如道教天宗修习的是太上无情之道,他们在踏上修行道路之后,就会舍弃太多东西,在他们眼中,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丈夫妻子,更没有儿子女儿,只有天道,这些人都是他们修行道路上的障碍,既然是障碍就应该搬走,到了最后,他们还剩下什么?

    或许只有那一身腐朽的皮囊,一个枯寂的灵魂罢了,既可怜又可叹。

    姜三甲叹了口气,说道:“修行登高本身就是为天地所不容,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所谓的长生更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为什么上三境的修士那么少吗?”

    “为什么?”

    “你不是上三境的人,应该不知道,每隔六十年,上三境的人都要渡劫一次。”

    “渡劫?天劫吗?”许一凡看着姜三甲问道。

    姜三甲摇摇头,说道:“不是天劫,是一种针对修行者的劫难,每个人修行者的劫难都不同,可能是雷劫,可能是心魔,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而每一次渡劫都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结果往往只有两个,要么渡劫成功活下来,要么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没有第三种结果吗?”许一凡眯眼问道。

    “有。”

    “什么?”

    “成为无境之人。”

    “嗯?”

    许一凡闻言,顿时愣住了。

    姜三甲似乎心情不错,缓缓的解释道:“诸多修士在跻身上三境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破境,而是如何渡劫,劫难因人而异,他们为了渡劫,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各种天材地宝,法宝灵丹,这些都是必备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能否渡劫成功,完全要看他们自身。”

    修士分为分为九品,上中下三境,七品和六品之间是一个分水岭,是凡人和修行者的根本区别,四品和三品之间又是一个分水岭,是修行者和修行者之间的区别,突破三品之后,修士需要渡劫,该劫难又被称之为小天劫,或者说是生死劫,这是所有修士都无法避免的劫难。

    生死劫顾名思义,就是生与死的抉择,修士一旦突破上三境之后,就会选择闭关,或者依附某个势力,因为渡劫需要的东西太多,太稀有了,而这种东西极其难以寻到,野修和散修想要得到,根本不可能,只有那些顶底势力才有。

    上三境的修士需要渡劫,境界不同,劫数也不同,三品境界需要渡劫三次,二品六次,一品九次,生死劫一次比一次凶猛,有的人在第一次生死劫到来的时候,就渡劫失败,而有的人却渡劫成功,却也身负重伤,无力在进行下一次渡劫。

    想要躲避生死劫,要么就是跌境,从上三境回到中三境,而一旦跌境,再想回到上三境难度极大,丝毫不亚于一次渡劫,要么就是快速破境,在天劫到来之前,突破到一品甚至更高,据说一品之上的修士是无需渡劫的,当然,这也只是据说。

    这两种办法,不管是哪种,都极其困难,前者不去说

    ,即便跌回中三境,他们可以躲避生死劫,可他们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种代价不止是境界和修为上的,还有其他方面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寿命,一旦强行跌境,他们的寿命就会大大缩短,而这跟修道本身存在冲突。

    至于后者,天资、天赋、悟性这些东西,在上三境之前很重要,可以说一个人能不能跻身上三境,跟这些东西有着直接的关系,可到了上三境之后,这些优势都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想要光速破境几乎是不可能。

    在下三境和中三境的时候,还有捷径可走,可到了上三境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言的。

    既没有捷径可走,又无法光速破境,那只能选择渡劫,而每次渡劫就是跟天道博弈,即便赢了,也只是惨胜而已。

    虽说上三境三境当中,每个境界对应的劫数不同,可这并不是绝对的,姜三甲说上三境的修士每六十年渡劫一次,那只是一个大概而已,生死劫到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时间也是不固定的,有的人在敢突破三品就会进行一次渡劫,有的人可能突破三品不到几年,就会渡劫,也有的人可能七八十年才会历经一次生死劫,而大多数人都是在一个甲子的世家内经历生死劫。

    另外,生死劫来的时候,可能是一次,也可能是两次,更可能是三次,至于规律是什么,至今没有人探究明白。

    很多三品修士,在经历了三次天劫之后,以为只要不破镜,就太平无事了,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第三次生死劫,往往就是一道催命符,当第三次生死劫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时间不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突破境界,如果不突破,会出现大恐怖事件,而大恐怖事件是什么,没人说的清楚。

    能渡过三次生死劫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些经历了三次生死劫的人,其实力和手段都是非常恐怖的,而他们也会变得极其低调,经历生死劫的时候,是一个修士最虚弱的时候,因此很多人在经历生死劫的时候,都会选择隐遁,结果如何无人可知,而经历三次生死劫之后,很多人往往都是直接躲藏起来,因此,大恐怖事件是什么,至今没有人知道,即便是顶级势力的人也不清楚。

    不过,渡过生死劫的三品修士,跟没有渡过生死劫的修士,是两种概念,这种区别就像普通修士和纯粹剑修之间的区别,而渡过一次生死劫的修士,跟渡过三次生死劫的修士,又有着天壤之别。

    可以这么说,同样是三品境界的修士,纯粹剑修面对普通的修士,不敢说虐杀,但肯定是压着打的,而渡过一次生死劫的普通修士是可以跟纯粹剑修正面硬刚的,而渡过两次生死劫的修士,是可以击杀纯粹剑修的,当然,这是指没有经历生死劫的纯粹剑修。

    三品修士如此,二品和一品修士更是如此,在上三境三境当中,纯粹剑修、刀修、武夫,他们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只是这种优势没有下三境和中三境那么明显,换句话说,纯粹剑修不再是同境无敌的存在。

    经历生死劫是一个风险和回报都很明显的事情,但是,近万年以来,也不是所有人在晋升上三境之后就需要渡劫的,有一种人是例外,那就是先天就是无境之人。

    因为无境,所以他们的境界没有境界划分,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可以说是天道的宠儿,这种人极少出现,万中无一都不足以说明其稀有,可以说千年难得一见的存在。

    另外,先天无境之人是很容易夭折的,尤其是在上三境之前,这种人只能自保,甚至还有大修士,会专门猎杀先天无境之人,因为先天无境之人一旦成长起来,是很恐怖的,据说当年的道尊就是先天无境之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先天无境之人的存在,在经历了无数人不断探究之后,在经历生死劫的时候,发现会出现第三种结果,后天无境之人。

    只是,后天无境之人诞生的概率比先天无境之人还有稀有,一旦成为后天无境之人,他们可以不用再经历生死劫,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

    无境之人在突破一品,成为超品,或者半步超品之前,他们是谁也打不过,谁也打不过,而且在突破一品,想要成为半步超品,他们是要经历生死劫的,而这种生死劫是之前三境生死劫的总和,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传说,以后天无境之人身份扛过生死大劫的,只有佛门的佛祖,当年他从极西之地回来之后,能够打败当时不可一世的修罗王,就是因为在交战的时候,他强行破境,引来了生死大劫,借助生死大劫的威力杀死了修罗王。

    当然,真相是否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经历生死劫的修士,除了在修为上得到了进一步的淬炼,他们的寿命也会得到增强,而很多破境无望,又垂垂老矣的修士,都会在即将死去的时候,选择强行破境,或者强行渡劫,而这

    样的结果,往往都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上三境的修士数量,其实比许一凡想象的还要多,但是,真正有实力的上三境修士,却很稀少,大部分上三境修士,在没有经历生死劫之前,或者在经历了一两次生死劫之后,都会选择以各种秘法,或者法宝来遮蔽天机,隐藏自身的修为,从而躲避生死劫。

    这种人怎么说呢,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很可怜,也很可悲,他们空有一身修为,却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们一旦出手,随时都可能引来生死劫,但是,这种人往往是活得最久的人。

    也有那种一路以强悍无敌的姿态,一路冲杀上去的,比如儒家圣人,儒家出现的几代圣人,他们天赋之高,破境速度之快,堪称恐怖,同时,他们的生死劫也来的特别早,而历代儒家圣人,都是硬抗二十一道生死劫的存在,以举世无敌的存在跻身圣人之列。

    只是,不知道为何,儒家圣人都没有一个长寿的,其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活了一百来岁而已,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外人很难知晓。

    另外,在所有大修士当中,武神是最特殊的一个。

    其一,他是唯一一个从上古时期活下来的大修士;

    其二,武夫本身体系就不同寻常,武夫的生死劫是什么,至今是个谜,但根据一些零星的记载显示,武夫的生死劫基本都是一样的,而武神有破解之法;

    其三,武神在开元初期,肆意猎杀了很多妖兽,融入自身,使其拥有了半妖之体,一般的生死劫对其没有太大的威胁。

    其四,武神曾经投靠了天劫,应该从天劫那里得到了某种好处。

    根据姜三甲话里的意思,武神很可能是唯一做到了长生不死的人,毕竟,武朝存在的时间很长,而武朝的灭亡跟武神的失踪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在武朝推翻之后,很多人都说武神已经陨落了,可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证明武神真的陨落了。

    为了抵抗生死劫,诸多修行体系当中,也研究出了各种破解之法,说是破解之法,其实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比如道教的兵解、佛门的轮回转世、祭司的祭天以灵魂的方式存活、巫蛊的傀儡,还有方士的封印,冥修的鬼修等等。

    不管是兵解也好,还是轮回转世也罢,亦或者其他的方式,都是用来抵挡生死劫的方式,不过,这种方式只能说拖延时间,只要他们跻身上三境,生死劫就会如期而至,而这种人的生死劫,比以往更加的凶险,不过,这种方法也算是另类的长生。

    听完这些之后,许一凡就看向姜三甲,眼神古怪的问道:“你经历了几次生死劫?”

    “忘记了。”

    “嗯哼?”

    许一凡一愣,随即笑而不语。

    姜三甲当年可是一代剑圣,以超然之姿跻身一品,而纯粹剑修的生死劫,是非常恐怖的,据说三品剑修的生死劫,相当于二品修士的生死劫,也正是因为如此,纯粹剑修才会那么霸道和无敌。

    另外,根据姜三甲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一些消息,许一凡得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结果,那就是姜三甲在被不良人俘获之前,他舍弃了一身修为,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只是跌境那么简单。

    至于姜三甲为何要舍弃一品剑修的实力,许一凡不清楚,但是,许一凡可以肯定,姜三甲成为无境之人应该就是跟这有关,而之前在血炎谷出现的三个无境之人,也是在姜三甲之后出现的。

    得到这个结果的许一凡,是无比震惊的,姜三甲似乎找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只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条路似乎走的并不顺遂,甚至可能是死路,不然的话,姜三甲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姜三甲不愿意说,许一凡也就没有多问,而是看向天六号房那边,问道:“贾似道经历了几次生死劫?”

    “他?”

    姜三甲抬起头,斜瞥了对方一眼,淡淡道:“应该经历了两次,也可能是三次。”

    “嗯?”

    “半步一品了,才经历了两三次生死劫,这不太可能吧?”许一凡一脸诧异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是野修,当年他跻身二品的时候,就采取了禁忌手段,导致他无望跻身一品,也正是因为那次破境,他躲过了三品时期的生死劫,当年他能够在招惹包袱斋之后活下来,应该是渡过了一次生死劫,二十年前,我跟他交手的时候,他已经渡过两次生死劫了,不过,那次渡劫代价很大,以他的资质和实力,不可能扛得住第三次生死劫,现在他沦为包袱斋的长老,想必是从包袱斋手里得到了某样可以隐蔽气机的东西,你难道没发现,他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展现出实力吗?”

    听到姜三甲这么说,许一凡眼神微动,若有所思。

第八百三十四章 十八剑仙图

    另一边。

    今日来到拍卖会现场的都是一方大佬,其中老怪物更是不少,贾似道对于年轻一代人而言,可能是很陌生的存在,可是,对于这些老怪物而言,那是很熟悉的存在,因此,在贾似道出现之后,很多房间都发出了声音,又愤怒,有冷哼,有不屑,不过,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赵玉衡确实很愤怒,如此珍贵的上古典籍,居然被人毁坏了,即便是道心再好的人,也难免会心生恶感,只是,在贾似道出现之后,赵玉衡就感到浑身冰凉。

    尽管贾似道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可是,在赵玉衡看来,在那和煦微笑背后,隐藏着一颗嗜血的心,赵玉衡甚至怀疑,一旦她出手,她会瞬间被此人杀死,此人很危险,非常的危险。

    见赵玉衡不说话,齐摇光却开口讥笑道:“怎么?拔不出剑来了?天宗圣女也不过如此嘛。”

    “沧啷!”

    贾似道轻轻推动剑柄,那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长剑缓缓入鞘,待到长剑完全入鞘之后,贾似道抬起头,看向齐摇光缓缓说道:“这里是包袱斋,二位都是女中豪杰,何须为了些许小事儿大打出手呢,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

    齐摇光闻言,微微蹙眉,看了看贾似道,又看了看赵玉衡,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你的面子不够,不过,我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包袱斋的规矩我自会遵守。”

    说完,齐摇光转身坐下,不在理会二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齐摇光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可贾似道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说完,贾似道转过头,看向赵玉衡,缓缓说道:“我跟你师父有过一面之缘,算起来,我欠她一个人情,今日之事,包袱斋既往不咎,算是还了当年那份人情,年轻人需要谨言慎行。”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贾似道就不在多说什么,转身径直离去,丝毫不担心赵玉衡再次出手,当然,只要赵玉衡脑子没病,就肯定不会再出手。

    方才,赵玉衡在拍卖场拔剑,就已经触碰了包袱斋的规矩,这是对包袱斋的挑衅,而这种挑衅是包袱斋不能容忍的,但是,贾似道并没有追究,而代价是赵玉衡用掉了一个人情,一个半步一品大修士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

    这一次,道教这边可是吃了一个大亏,郁闷是肯定的,上位者之间的博弈就是如此,冲动任性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因为每一次冲动和任性,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玉衡在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摇光之后,转身坐下,显然,她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只是,原本期待的大战并没有发生,多多少少都让人有些大失所望,同时,因为赵玉衡的缘故,让很多人对现如今的道教,有了新的看法。

    最为天宗圣女,行走天下,就是道教的颜面所在,如此重要之人,却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实话,是很让人看低的。

    不过,地宗的出世,从齐摇光表现出来的强势态度来看,地宗依旧不是那个需要躲躲藏藏的地宗,当年的地宗又回来了,这对很多人和势力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可谓是喜忧参半。

    看到这个结果的许一凡,紧蹙着眉头,天宗和地宗之间的恩怨,许一凡并不关心,他好奇的是,齐摇光真的是地宗修士吗?

    还有,道教三宗,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人宗圣子李璇玑站出来说了句话之外,之后李璇玑就沉寂下来,似乎是不想掺合到这种争斗当中去,而此刻,天六号房内除了赵玉衡之外,并没有看到李璇玑。

    另外,方才在赵玉衡拔剑的时候,许一凡敏锐的发现,有人动了杀机,而这份杀机不是齐摇光,而是来自三楼,还有二楼的甲五号房,这很奇怪。

    三楼坐的都是各大修行体系的大人物,他们对赵玉衡起了杀心,有些意外,却也不算太意外,毕竟,扼杀一个三品圣女,对道教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而甲五号房的人也动了杀机,这就很不同寻常了。

    拍卖会都进行到第三场,可甲五号房的人的身份,至今还是个谜,饶是以许一凡的手段,都没有查探到甲五号房的人的身份,这就有些奇怪了。

    赵玉衡跟齐摇光之间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拍卖会的进行,在贾似道离开之后,商怜又拿出新的拍卖品开始拍卖。

    接下来的几样拍卖品,都是从上古时期留存下来的,各大修行体系的秘籍残卷,起拍价都不低,而这些东西的出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没有人希望别的势力得到这些东西,因此每一件残卷,都拍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这样的价格,即便是这些大势力,也是非常肉疼的,可又不得不掏钱,想想就很郁闷。

    随着这些上古秘籍残卷的拍出,整个拍卖会也即将进入尾声,然后商怜拿出一副古老的画卷,画卷不大,跟寻常画卷差不多,只是,画卷之上画的不是虫鸟飞禽,也不是山水风景,而是十八个人。

    这十八个人有男有女,老幼皆有,从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也是上古修士,他们面容模糊不清,但是身上到底佩剑,却清晰无比,在画卷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凌厉而杂乱的剑意,充斥在整个拍卖会现场。

    “十八剑仙图,疑似上古之物,上面隐藏着十八道剑气,每一道剑气都相当于一名三品修士的倾力一击,用法不详,起拍价一百万元币,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哗......”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这东西无疑是一件重宝,十八道剑气,就相当于十八名三品修士,是不是剑修尚且不好说,可单单十八道剑气,就足够吓唬人了。

    只是,商怜说用法不详,这就有些出人预料了,不知道用法,那还怎么用啊,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包袱斋知道怎么用,那还拿出来拍卖做什么,有这样的东西在手,不敢说横着走,至少没人敢轻易招惹。

    一直眯眼打盹的姜三甲,在看到这幅画卷之后,微微蹙眉,然后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对许一凡说道:“拍下它。”

    “嗯?”

    许一凡一愣,十八剑仙图拿出来的时候,许一凡就感受到了它的不凡,但是,许一凡可以确定,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上古时期的东西,虽然画上之人,身着上古时期的服饰,可是,从作画的技术,还有画卷的材质,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都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其年代是很久远,可最多也就七八千年的时间,如果许一凡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汉朝末期出现的东西,而汉朝末期的时候,确实出现了十八位大剑仙,这十八人都是风姿绰约之辈,想要力挽天倾,可惜他们失败了,这十八人在经历了一场至今都没有弄清楚缘由的大战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这样的东西,值钱自然很值钱,对现如今的许一凡来说,确实用处不小,然而,在不知道使用方式的情况下,拿到手里除了好看之外,也之后招来杀身之祸,许一凡并不想拍下这东西,这玩意儿烫手的很。

    “理由是啥?”许一凡忍不住问道。

    “没有理由,你拍下来就可以了。”

    “这玩意儿有点贵啊。”

    “它的价值很高,多少钱都值得。”

    听到姜三甲这么说,许一凡紧蹙眉头,对于姜三甲的话,他是相信的,只是,他不想得罪太多人,之前挂独灯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若是在继续出手的话,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十八剑仙图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用,可这些顶级势力当中,肯定有人对此有所研究,因此这些人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拍下来的,跟这些顶级势力正面硬刚,说实话,许一凡是不愿意的。

    在许一凡和姜三甲说话的时候,竞价已经开始了,而一切正如许一凡预料的那样,三楼的那些人纷纷开始出价,价格瞬间就破达到了数百万,按照许一凡的预计,这玩意儿很可能会破亿。

    “丙号库还有多少资金?”许一凡转过头看向许佑问道。

    “还有五成左右。”

    “五成......”

    许一凡沉吟了一下,他一共建立了四个财库,甲乙丙丁,丁号库的资金是五百万元币,丙号库是一千五百万元币,至于乙号库是五千万元币,至于甲号库到底有多少钱,许一凡也不清楚,不过肯定不会比乙号库少。

    现如今丙号库还剩下五成,差不多有八百多万元币,可这点钱肯定不够。

    于是,许一凡想了想,说道:“准备动用乙号库。”

    “老爷,乙号库的钱一旦动了,对百货楼的运转影响很大......”

    不等许佑说完,许一凡直接打断道:“调动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许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丁号库是许一凡的小金库,算是他的零花钱,而丙号库是专门为这次拍卖会准备的,至于乙号库,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百货楼的活动资金,一旦全部抽调的话,对百货楼的影响是很大的,稍有不慎都可能导致百货楼破产,而甲号库的钱,是维系着许一凡麾下所有产业和军团运转的资金,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动用的。

    在决定出手之后,许一凡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选择出价,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点天灯,这玩意儿太烧钱了,点一次就烧掉了丁号库三成资金,外加丙号库五成资金,如果在点一次,估计半个乙号库都没有了。

    要知道,这些资金,可是许一凡动用的崭新的手段,昼夜不息的不间断开采,才在短时间内聚集起来的,如果就这样烧没了,心疼之外,许一凡还要吐血。

    许一凡手中一共有三条元石矿,一大两小,看似很多,其实并不多,至少跟那些顶级势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许一凡也不是只有这三条元石矿,就在昨天,许一凡收得了最新消息,出海的船队,在海外又发现了两条元石矿,而且成色极好,矿藏极其丰富,这也

    是许一凡出手这么阔绰的原因之一了。

    在出价之后,许一凡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这十八剑仙图,应该是汉朝时期的东西,它到底有什么用啊?”

    “汉朝?”

    姜三甲抬起头,斜眼看了许一凡一眼,嗤笑不已,似乎对许一凡这个判断,很是失望。

    “难道真的是上古时期的东西?”许一凡诧异道。

    姜三甲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啊,还是因为别的。

    见姜三甲不说,许一凡也没有在问什么,不管怎么样,先拿下来再说,能够让姜三甲看中的东西,绝对不是凡品,只是,这价格......真他娘的贵啊。

    -------------------------------------

    天字号房内。

    李建民看着那副十八剑仙图,微微眯眼道:“这东西放在内库多少年了,钦天监和不良人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希望这次有人能破解其中的奥秘。”

    听李建民这话的意思,这东西明显是出自内库。

    说到这儿,李建民转过头,看向一旁打盹的云烈,问道:“这东西的奥秘,你看出来了吗?”

    云烈睁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看出了一些。”

    “有用吗?”

    “有用,却无大用。”

    “这样啊。”

    李建民微微眯起眼睛,然后转过头看向商贾问道:“你见多识广,应该看出来了一些吧?”

    商贾摇摇头,说道:“老夫确实看出来一些,不过,这东西我们用不了。”

    “哦?还有这等事?”李建民诧异道。

    商贾低下头,轻声道:“这是圣地的东西,除了圣地的人,没人能用。”

    “当真用不了?”李建民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商贾转过头,看着李建民,摇摇头,说道:“若是能用的话,陛下也不会拿出来,而包袱斋也不会拿出来拍卖。”

    李建民闻言,挑了挑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也出价了,看样子,他也想拿到这东西。”南宫琉璃发现许一凡也出价了,笑着说道。

    “以他的性格,凡是能保命的东西,他都会去争取的。”李建民淡淡说道。

    “我方才看到他身边那个管家离开了,看样子对这十八剑仙图,他是志在必得啊,莫非他也看出什么来了?”

    李建民闻言,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以他的见识应该没有看出来。”

    “姜三甲在他身边。”云烈突然开口道。

    “嗯?”

    李建民一愣,随即笑道:“我把那个老东西给忘记了,他是昔日剑圣,在剑道一途走的极远,能看出些东西,也实属正常。”

    “他可能已经走到图中的秘密,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出手的。”

    “这样嘛。”

    李建民闻言,微微蹙眉,眼神微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云烈看了一眼李建民,问道:“要不要叫他过来?”

    显然,云烈是看出了李建民心中所想,不过,让云烈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李建民摇摇头,说道:“算了,机缘这东西不能强求,既然那小子要,那就让他拿去好了,朕也想看看,这图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闻听此言,云烈没有再言语什么。

    李建民却转过头,看向南宫琉璃说道:“观音啊,朕发现这小子比我有钱啊。”

    南宫琉璃白了李建民一眼,打趣道:“怎么?陛下这是嫉妒了?”

    李建民也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说道:“当然嫉妒了,朕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一点儿家底,都给败的差不多了,朕可是花了十多年时间啊,这小子倒好,短短几年就拥有了这么多的财富,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那本来就是他应得,当年你没拿走,现在想拿走了?”

    “呵呵......”

    听到这话,李建民摇摇头,苦笑道:“朕是那样的人嘛,既然是他的东西,朕怎么可能会拿呢。”

    李钰凝突然开口道:“皇兄拿的还少吗?”

    “咳咳咳......”

    此话一出,李建民顿时干咳起来,拆台哪有这样拆台的,这里还有外人在场呢。

    商贾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低头假寐,而李建民在干咳两声之后,就恢复正常,说道:“这次拿出这么大多东西,应该够了吧?”

    “还不够,远远不够。”南宫琉璃说道。

    “唉......”

    李建民叹息一声,一只手揉着眉头,苦涩道:“赚钱这种事,朕还是真不合适啊。”

    “呵呵!”

    南宫琉璃和李钰凝闻言,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第八百三十五章 安民镇的不速之客

    安民镇。

    此时已经是深冬季节,安民镇又位于东北,天寒地冻,恰逢前几日又下了一场雪,雪虽然不大,可持续时间很长,停停歇歇,没完没了,让人心生厌烦。

    春看百花冬听雪,夏有凉风秋望月,那是文人骚客眼中的四季,对于绝大多数的百姓而言,冬天总是那么的难熬,家境好一点儿的,可以存活下去,可是对于那些家境不好的人来说,冬天就是一个生死劫,能否熬过去,只有天知道。

    不过,安民镇虽然地处北方,可因为远离嘉州城,又有太白山横亘在大炎和北蛮之间,这使得在这个常年征战的北方,安民镇却过的十分的平静。

    小镇的百姓都很淳朴,当然,民风也很彪悍,从十多年前开始,自从那个姓许的小孩来了之后,小镇就陆陆续续多了很多外来客,人们虽然感到意外和困惑,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要他们不打扰到镇子里的安宁,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小镇不大,生活却很富裕,一方面是远离战乱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另一方面则是这里距离大炎王朝的龙兴之地不远,受到了朝廷的诸多恩惠。

    虽说是冬天,可家家户户都有柴火去烧,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的,自然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门,大部分人都坐在温热的炕头上闲聊,而聊的最多的还是许一凡。

    许一凡虽然是镇子上的外来者,可他从小就在镇子吃着百家饭长大的,早已经是镇子的一员,以前,他们只是觉得这男娃长得好看,比女孩还俊俏,长大之后肯定是入赘到某个富裕之家当姑爷的料,许一凡还在镇子到底时候,他们就经常这样打趣许一凡,而每次许一凡都会腼腆一笑,那样子着实可爱,尤其是那两个小酒窝,让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

    在许一凡离开镇子之后,大家都觉得有些惋惜,但是他们也知道,安民镇太小了,不适合这个小男娃,镇子里很多人都相信,许一凡离开安民镇之后,会有一番作为,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许一凡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是经商,又是领兵打仗的。

    现如今的安民镇,可以说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一个镇子,因为许一凡在崛起之后,就给安民镇弄了不少产业,让很多人借此有了稳定的收入,钱虽然不多,不至于说大富大贵,可至少不会饥寒交迫。

    不过,人一旦有了钱,心思也就多了,不少安民镇的原居民,在积攒了一笔钱之后,就离开安民镇,去往嘉州城,或者其他的大城池生活,人各有志,这也使得安民镇变得比以前冷清了许多。

    这几年,安民镇来了不少外来者,他们或买,或租下这里百姓的房子,开始经商做生意,说是做生意,可小镇就那么大,大部分东西镇子上的百姓都能自予自足,无需用到这些,因此,很多商铺都生意惨淡,可这些人在亏钱的情况下,也没有离开,似乎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而是来定居的。

    镇子的东边有一座荒山,荒山之上有一座坟冢,以前住着一个瞎子老头,还有一个粉嫩少年,现如今,荒山还是荒山,而坟冢也成为了真真的坟冢。

    在荒山的对面,有一座桃花山,是那个少年和一个黑瘦的小丫头种植的,现如今,这些人都不在了,唯独那座桃花山还在,可惜,自从几年前,从长安来了一个贵人之后,桃花山就被封山了,镇子的百姓想去吃樱桃,可就没戏了。

    因为无人打理,桃花山长满了荒草,而桃花树也没人修建,开始野蛮生长,这使得桃花树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而在今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镇子上来了一个白衣男人,男人年纪不大,却也不算小,四十多岁,孤身一人。

    来到小镇之后,就在距离桃花树不远处搭建了一个草棚居住,镇子上的官差曾经去驱赶过几次,可每次男人都笑脸相迎,从怀里摸出一些碎银子,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三番五次过后,也就没人去管了,反正他只是住在山下,没有去桃花山上,不算违禁。

    男人姓武,名字不详,读过书,谈吐不凡,来到镇子之后,既在镇子上唯一一家私塾当了一个先生,镇子不大,私塾以前是没有的,在多年前,宋洪-志当县令的时候,曾经出资建立了一个私塾,据说是为了让他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读书。

    私塾的建立,也给小镇的百姓带来了好处,读书识字对于百姓而言是好事儿,反正镇子上的私塾也不花钱,私塾不大,以前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个人教书。

    老人姓孟,小镇上人喜欢称呼他为孟夫子。

    孟夫子年龄不小,脾气也很好,书教的好不好,小镇的人不知道,可人是真的好,至少去私塾读书的孩子,回家之后都说老夫子人很好。

    不过,孟夫子在小镇没待几年,就离开了,可能是年龄大了,也可能小镇的孩子太顽劣了一些。

    在孟夫子离开之后,小镇又先后来了两个教书先生,一个五十多岁,据说是嘉州城那边一个屡

    考不中的老秀才,为人很严厉,几乎没有什么笑脸,喜欢掉书袋,更喜欢惩罚学生,导致很多学生都很怕他。

    老秀才也没有在镇子里待多久,前前后后也就三年不到,就离开了这里。

    在老秀才离开之后,又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男人玩心很大,教书的时候不好好教,喜欢带着孩子们四处乱跑,进山打猎,下河摸鱼,凡是文人该做的事情,他是一样不做,凡是文人觉得不耻的事情,他是做了个遍。

    男人姓柳,据说曾经是个举人,在外地当了几年官,后来不知道为何辞官了,不知道是能力不够,还是无心为官,在小镇百姓看来,应该是前者,毕竟柳先生太不着调了。

    柳先生是在元符十三年来小镇的,他来的时候,恰好是开春季节,也是许一凡离开小镇后的一段时间,虽然柳先生教学不着调,可为人很好,春天帮着播种,夏天帮着照看庄稼,秋天帮着收割,冬天更是帮着打柴,谁家有点儿什么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柳先生书读的多不多不知道,可本事不少,看个病啊,采个药啊,打个兔子摸个鱼,还是绰绰有余的,红白喜事他也很精通,总而言之,像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柳先生是会的不少。

    其实,对于小镇的百姓来说,读书不读书的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能认字,能写自己的名字,就足够了,反正他们也不指望自己的儿女能够读出一个秀才举人什么的,因为真正能读书,想读书的人家,都不会把孩子放在一个镇子的私塾当中。

    现如今,小镇的私塾得到了翻新,孩子不少,教书先生起初只有柳先生一个人,应对起来有些困难,可随着武先生的到来,柳先生的任务就轻松很多。

    年底了,孩子们早已经回家了,整个私塾都没有人在,而柳先生就住在私塾当中。

    这场雪来的缓慢,下的不大,却迟迟不肯离去,今日更是突然加大,从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柳先生独自一个人坐在一个自制的小火炉旁边烤火,火炉里放着木炭,木炭品相不错,是他自己带着小镇上的孩子一起烧制的。

    木炭烧了很多,大部分都送给了那些帮忙的孩子们家里,还有一些送给了小镇一些孤寡老人,省着点儿的话,足够他们熬过这个冬天。

    火炉旁边放着两个红薯,一个男人拿着一本书,正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会流出会心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猥琐下流。

    书确实是书,可不是什么正经书,只是在书外的外面包了一层书皮而已,里面却是一本艳俗小说,如果许一凡在此的话,肯定会认出这本书,正是他曾经看的‘道德经’,也不知道这位柳先生,是怎么找到的。

    房间不大,却分为三间,居中的是堂屋,一个小火炉,一张八仙桌,还有无数椅子,其中大部分都是板凳,是专门给那些孩子们用来写字的,当然,也是用来吃饭的。

    左手边是卧房,一张土炕,炕上放着被褥,被褥是大红色的,上面还绣着鸳鸯,不知道是哪家小娘子成亲时候用的被褥,放在了这边。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一张桌子放在靠窗的位置,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摞书,只是,看那干涸而整洁,洁白无瑕的毛笔,还有那完整的墨块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摆设。

    在窗边,还有一个小木架,架子上有一个小食盒,像是什么动物的饭盒。

    在另外一面墙壁上,悬挂着一把破剑,剑鞘是用竹子做成的,青皮早已经褪去,微微泛黄,在剑柄之上,还有剑穗,剑穗并不完整,颜色也很驳杂,有黄色,也有红色,甚至还有粉色,剑穗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很多都是后面添加上去的。

    剑柄很旧了,在上面都能看到铁锈,剑鞘并不合适,有部分剑身露在外面,剑身黯淡无光,上面布满了黑色的污渍,看起来锈迹斑斑,不知道是铁锈,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房间也就放置着一个大木桶,还有一个老式的衣柜,衣柜里面放着几件浆洗的发白的衣裳。

    右手边是厨房,厨房的东西不多,也就是一些锅碗瓢盆的东西,收拾的也很干净,只是很多东西都没有怎么用,看起来还很新,看样子,这位柳先生也不常做饭。

    虽然房间有火炉,可房间还是很冷,可能是人少的缘故,而此时在柳先生的肩膀上,正站着一只绿毛鹦鹉,小脑袋紧挨着男人,眼睛也盯着书本,似乎它也能看懂这上面的东西。

    “咯吱!”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响动,那是篱笆被人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听那脚步声,是个男人的声音。

    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响起了。

    “小柳啊,今天你有口福了,刚逮了两只兔子,个头不小啊。”

    说着话,一个穿着厚实皮裘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其手里拎着两只兔子。

    男人

    进来之后,径直走到火炉边坐下,然后一把推开正在看书的男人,而手里的兔子更是直接被其随手丢在地上,不知道是受惊过度,还是男人的手劲太大,兔子落地之后,并没有爬起来逃跑,反而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而柳先生肩膀上的绿毛鹦鹉,则偏过头,歪着脑袋看向两只小兔子。

    柳先生看着快骑在火炉上的男人,神情有些无奈,苦笑道:“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到我这儿来作什么?”

    “担心你一个人无聊啊,也怕有了趁着下雪天,把你那颗狗头给摘走了。”

    此话一出,柳先生脸上的无奈神色又多了几分。

    男人姓武,就是之前住在桃花山下的武姓男子,男人的名字很霸气,武道,整个人大大咧咧的,长得浓眉大眼,喜欢笑,只是这种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渗人,导致学塾的孩子们都有些怕他。

    柳先生全名叫柳宗厚,人长得瘦瘦弱弱的,长相不错,不好看,却也不难看,就是肤色黑了点儿,没办法,天天在田间地头跑,想不黑都不行啊。

    武道看了一眼柳宗厚一眼,目光落在书皮上,撇撇嘴,说道:“一本艳俗小说,你至于看那么久吗?”

    “你不懂。”

    “嗯哼?我不懂?”武道挑了挑,不屑的看向柳宗厚。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有女颜如玉。”柳宗厚嘿嘿笑道。

    “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武道撇嘴道。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那人说的。”

    说着话,柳宗厚就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然后拿起火钳,翻了翻红薯,接着又夹了几块木炭,放置在火炉当中,拨弄一下炭火,让其燃烧的更加旺盛一些。

    红薯已经烤的差不多了,武道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个,拍拍上面的灰尘,撕开外皮,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刚烤好的红薯,烫得很,男人被烫的龇牙咧嘴,却片刻不停歇。

    没多久,一个红薯就被其解决了,吃完之后,丢掉手里的红薯皮,不满道:“这玩意儿有啥好吃的,寡淡的很,真不知道你为啥喜欢吃这玩意儿。”

    柳宗厚翻了个白眼,你这粗鄙的汉子,真的是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啊。

    不过,柳宗厚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说道:“那东西你找到了吗?”

    武道紧蹙着眉头,摇摇头,说道:“找到个屁,我都怀疑那东西在不在这里。”

    “肯定在。”柳宗厚笃定说道。

    “你咋知道在?说不定让那小子给带走了。”

    柳宗厚摇摇头,说道:“孙瞎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不可能那么早把那东西给他的。”

    “人都死了,留着还有什么用?”武道撇撇嘴道。

    “死了?呵呵!”

    柳宗厚嗤笑道:“谁死我都不相信那老东西会死。”

    “可他毕竟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你信?”柳宗厚看着武道,反问道。

    武道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相信,孙曦圣的狡猾程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简直是比野修还像野修。

    沉默半晌之后,武道说道:“镇子上我都找遍了,桃花山也找遍了,荒山那边我也去了,还是没找到那东西。”

    说完,武道看向柳宗厚,问道:“你说那东西会不会在坟冢里面?”

    “要不你去看看?”

    “一起去。”武道说道。

    “呵呵!”

    柳宗厚似笑非笑的看着武道,嗤笑一声道:“那老东西住的地方,你敢进去,我可不敢,稍有不慎就会死在里面。”

    “那怎么办?万一那东西就在里面呢?”

    “暂时还不确定,晚点儿可以去探查一番。”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柳宗厚看着外面的大雪,眯起眼睛说道:“你说孙曦圣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那老家伙在这里藏了十多年,如果不是那小子在东海城出名,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呢。”

    “我感觉他还在这里。”

    “嗯?”

    此话一出,武道脸色瞬间变了变,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然后说道:“不会吧。”

    柳宗厚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感觉,在我进入安民镇之后,就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可我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人是谁。”

    闻听此言的武道,也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我。”

    柳宗厚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喃喃道:“希望不是那个老家伙,不然的话......”

    武道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却没有说什么。

第八百三十六章 从棺材出来的男人

    【感谢盟主大大50638223的打赏,在新的一年,愿大佬历遍山河,人觉得人间值得,愿大佬功成名就,依然肆意洒脱。】

    -------------------------------------

    镇子小有镇子小的好处,街里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呼喝一声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一些备受人关注的人,也有一些总是被人议论的人,当然也有被人厌恶的人,家长里短,闲言碎语,是小地方的特色。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寡妇就是那个经常被人议论,也总是被人惦记的人。

    王寡妇不姓王,她丈夫姓王,妇随夫姓是很正常的事情,老王是安民镇的原居民,家庭很是富裕,在安民镇这个小地方,也有一座大宅院,不敢说跟大城池那些人比,在安民镇至少是一个高门大户,殷实之家,只可惜,九代单传,到了他这一辈,算是彻底断了香火。

    老王有一个相对文雅的名字,王智渊,至于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无人知晓,王智渊父亲在世的时候,镇子上的人称呼其为小王,当其父亲去世之后,小王也就变成了老王。

    说起王智渊一家,镇子里的人都是摇头叹息,觉得家门不幸,娶了一个克夫命的媳妇,不过,除了叹息和背后议论之外,没人愿意主动靠近王家。

    在镇子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有几个代代相传的禁忌,镇子东边的荒山不能去,镇子后山的太行山不能深入,镇子口的老槐树不能动,还有就是王家不能靠太近。

    至于缘由是什么,老人们从来不解释,因为他们的祖辈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王家在安民镇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可人丁凋零,从王智渊祖上开始,王家都是代代单传,王家在镇子里有田地,却从来没有种植过,都是租给镇子里其他人种植,租金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而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耕种是最重要的生活来源,可王家却不是,他们一家人的吃住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或者说,他们家的吃穿用度全都靠买,而这钱怎么来的,也没人说的清楚。

    王智渊在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安民镇,有人说他是去参加科考了,也有人说他是参军入伍了,还有人说他是闯荡江湖,甚至有人觉得王智渊是去修行了,可真相到底是什么,没人知晓。

    王智渊是被母亲一手带大的,他爹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不知道忙些什么,在其八岁那年,他爹回来了,不过是被人抬回来的,一个红漆棺材,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放在了王家的家门口。

    老王死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甚至没有人知道老王回来了,只是在看到老王家门口挂上了白灯笼,他们才知道老王家出事儿了。

    不过,镇子里的老人已经习惯了,王智渊的父亲是这样,王智渊的爷爷也是这样,都是离开家乡,然后横死在外,尸体被人送回来,一代又一代,都是如此。

    王智渊的母亲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守本分的女人,这个女人长的柔柔弱弱,很有江南女子的风情,说话做事有规有矩,显然是出身大家,可这样的女人却跟着王智渊那个粗鄙的老爹来到了安民镇这个小地方,不知道是王智渊父亲艳福不浅啊,还是那个女人的不幸啊。

    王家似乎有个习俗,男子在十六岁之后,就需要离开安民镇,然后带个女人回来,每一代都是如此,王智渊自然也不例外,十六岁离家,二十四回来,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是两个人。

    可惜,王智渊第二年就死了,同样是尸体被放在红漆棺材当中,被送了回来,而他带回来的那个女儿,肚子不争气,并没有给其留下一儿半女。

    在王智渊死后的第二年,镇子上就来了一个瞎子老头,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那个风雪夜,第一个选择接纳这对爷孙的,也是王家,不过,从始至终,许一凡和孙瞎子都没有进过王家的大门,似乎镇子上的其他人也没有人进入过王家的大门。

    许一凡小时候见过王智渊的母亲,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如果放在长安城或者东海城这些地方,只能说一般,可放在安民镇这个地方,那确实是一个大美女。

    妇人很慈祥,跟人说话细声细语的,对待孩子很有耐心,不过,她在许一凡五岁的时候,就突然失踪了,很多人都说是王寡妇克死了丈夫,又克死了婆婆,甚至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觉得是王寡妇谋杀了妇人,尸体就埋在院子里,但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些。

    王寡妇的年龄并不大,她来安民镇的时候,好像才十五六岁,十多年过去了,也才三十出头而已,王寡妇人长得好看,胸脯大,腰肢细,屁-股也很大,用镇子妇人的话来说,这是一个生儿子的好材料。

    王寡妇对许一凡格外的好,有啥好吃的,都会想到这个少年,对待许一凡就像对待儿子,或者弟弟一样,许一凡

    小时候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王寡妇给他缝制的,布料很好,针脚也很好,起初许一凡以为真的是这个女人缝制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些衣物都是买来的。

    一个守着偌大宅院的寡妇,一个住在荒山坟冢的瞎子,而且还走的那么近,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寡妇配瞎子,简直是绝配。

    在许一凡小时候,镇子里的其他妇人,总是拿这件事开玩笑,尤其是在孙瞎子怂恿许一凡去偷看王寡妇洗澡被发现之后,这件事更是沦为人们的笑谈,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许一凡再也没有去过王寡妇家,哪怕是他离开安民镇的时候,他也没有去找王寡妇。

    只是,每个月王寡妇都会收到一笔银钱,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这些东西当然是许一凡寄过来的。

    王寡妇人长得美,惦记,或者说觊觎她的人不少,不过,真正敢打王家寡妇主意的人却没有几个,因为凡是想半夜翻墙进入王家的男人,下场都很凄惨。

    王家别的不多,就是狼多,在王家院子里,足足养了七匹狼,而且还是散养的,这些狼平时就待在院子里面,一旦有外人进入院子,死不死那就要看运气了,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人以身犯险,被这些狼给咬残了,还被衙门的人带走,当众打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而且镇子里的老人都很厌恶王家,或者说忌惮王家,对家中晚辈都约束极严,而王家寡妇,几乎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偶尔出门,也都是去镇子口接一些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货物,以及在镇子上买一些生活用品。

    王家在安民镇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虽然是安民镇本地人,却在安民镇显得格格不入。

    关于王家的风言风语,从很早之前就有,都是口中言,杀人刀,可王家寡妇从来不在乎这些,王寡妇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一般,外人怎么说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年底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很多人家家门口都贴上春联,这些春联要么让私塾的两位先生代写的,要么是让自家孩子写的,字虽然不太好看,可看着挺喜庆不是,若是在以往,整个镇子的春联都被那对爷孙包了,尤其是那个少年,人不大,字写的是真漂亮,而且每家每户写的春联都不一样。

    王家大门从来没有贴过春联,可能这也是一种习俗吧。

    今日,是个大雪天,王寡妇裹着厚厚的狐裘,行走在院落当中,院子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几匹狼而已,哦,对了还有一只大肥猫,这是很早之前,许一凡送给她的,送来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巴掌大,这些年被她将养的极好,肥嘟嘟,胖乎乎的,走路都费劲。

    王寡妇抱着的大花猫,走入后堂,来到一间常年打开大门的房间,房间很大,却很阴森,即便是在白天,房间内的光线也很昏暗。

    这是王家祠堂,进门就能看到诸多牌位,牌位从上往下,有上百块,他们名字不同,可姓氏相同,都姓王,在灵牌的最下面,放置着一块盖着黑布的灵牌。

    灵牌前面放置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贡品,最中间放着一个鲜红如血的香炉,香炉内插着三根香,香很粗也很长,如果不是有淡淡的青烟升起,还以为这三根香熄灭了呢。

    香原来有多高,暂时不知道,但是,肯定很高,从香炉内的香灰就可以看出来,现如今这香已经燃烧过半了。

    别人家的祠堂很是空旷,可这里的祠堂却很拥挤,在房间的两边,停放着七个红漆棺材,其颜色就像香炉一样,鲜红如血,在棺材的下方,各放置了一张油灯,正在熊熊燃烧,不过,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些油灯的灯火不是橘黄色的,而是纯白色的。

    王寡妇走入后堂,没有直接跪拜下来,她径直走到第一口棺材旁边站定,然后蹲下,眼睛看着棺材下方的油灯。

    油灯的灯油还很充盈,而燃烧的灯火,并没有因为王寡妇的到来而有所晃动,似乎那不是灯火,而是一个雕塑。

    王寡妇盯着油灯看了一会儿,就站起身,依次走过,最后来到第七口棺材前面,这一次,她并没有蹲下,而是站在棺材前面,伸出手,拍了拍棺材盖,轻声道:“你该出来做事儿了。”

    “......”

    先是一片寂静,随即,棺材内就有声音响起,随即,一阵清风吹过,第七口棺材下面的油灯,开始摇曳起来,而其他几口棺材下的油灯也跟着摇曳,供桌上香炉内的三根香,此时开始剧烈的燃烧,有火星浮现。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声音从棺材内响起,似乎是有人在拍打棺材盖。

    王寡妇怀里的大花猫,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蹭的一声从其怀里跳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祠堂,而在祠堂外面,七匹狼整齐排列在门口,跪倒在地,似乎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出来一般。

    “嘎吱。”

    随着一声开门声响起,第七口棺材的棺

    材盖被人缓缓推开,王寡妇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微微退后两步。

    当棺材盖被推开大半之后,一个人从棺材内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透露着迷茫,看向站在前面的女人,微微皱眉,盯着王寡妇看了一会儿之后,其眼中的迷茫逐渐消失,他缓缓转头,顿时响起一阵骨骼摩擦的咯嘣声。

    当男人的目光落在供桌上那炷香上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沙哑道:“时间未到。”

    “你该做事了。”王寡妇沉声道。

    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眼神冷漠的看向女人。

    “镇子上来了不该来的人。”王寡妇又说道。

    “他们是来找那东西的?”男人沉吟片刻之后问道。

    王寡妇点点头,看了一眼男人,转身离开,临走时说道:“阿娘在京城。”

    说完,王寡妇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门口的七匹狼,在呜咽一声之后,看了看还坐在棺材里的男人,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此时,整个祠堂内,一切重归平静,摇曳的灯火再次停息,而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当他离开棺材的时候,原本红漆棺材,瞬间变成了黑漆棺材,而棺材下的油灯已经熄灭,原本满满当当的灯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站在棺材旁边,看了看剩余的几口棺材,收回目光,伸出手,在黑漆棺材内一掏,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出现在手中,提刀在手,然后男人就大步离开。

    -------------------------------------

    私塾内。

    柳宗厚和武道二人正围坐火炉吃火锅。

    火锅很丰盛,辣味十足,食材是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两只兔子,以及其他一些食材。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武道大口大口吃着肉,突然问道。

    柳宗厚斜瞥了一眼武道,从碗里夹起一块兔肉,递给站在其肩膀上的鹦鹉,鹦鹉一口吞下。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当我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会知道它是什么。”柳宗厚摇摇头说道。

    武道闻言,微微蹙眉,然后闷声道:“不知道东西是什么,那该怎么找?”

    柳宗厚沉默不语,这也是他头疼的问题。

    见柳宗厚不说话,武道继续说道:“这个小镇,我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安民镇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大炎王朝三十六洲,类似安民镇这样的镇子,不计其数,安民镇和其他的镇子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小镇上的人,还是小镇上的东西,都并没有稀奇的地方。

    “小镇上的人不简单。”

    武道闻言,转过头,看向柳宗厚。

    “这里的人没有习武,也没有修行,可是,他们给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尤其是镇子里那几个老人,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那是猎手看待猎物的眼神。”

    武道闻言,又夹了一筷子兔肉放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这里背靠太行山,镇子里的猎户很多,有这种眼神不奇怪。”

    柳宗厚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一下,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可能真的像武道说的那样,这只是错觉。

    此时,外面大雪纷飞,大门虚掩着,一阵寒风吹过,木门被吹开,风雪瞬间涌入房间,让正在围炉吃肉的二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武道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皱了皱眉头,端着碗站起身,吐槽道:“我讨厌冬天,这地方太冷了。”

    说着话,他就朝门口走去,伸出一只手准备关门,同时转过头对柳宗厚说道:“等找打那东西,我就离开这鬼地......”

    话还没说完,武道就僵直不动了,一股巨大的危机,席卷全身,他感觉在他的身后出现一个人,他扭动着脖子,缓缓转头,瞳孔瞬间放大,在他身后果真站着一个人。

    武道刚想开口示警,他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不清,整个人宛若泥塑一般倒下,身体倒地之后,身体宛如瓷器一般,瞬间碎裂,化为一地的灰烬,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才还坐在火炉边的柳宗厚,此时已经不在这里,而是站在卧房门口,其手里多了一把剑,那柄完全充当摆设的长剑。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别的,那把剑始终无法出鞘。

    站在门口的男人,缓缓走进房间,抬起头,看向柳宗厚,声音沙哑道:“想活跟我走,想死就拔剑。”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柳宗厚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脸色凝重而煞白,沉吟良久之后,他低头看向地面,那只妖兽鹦鹉已经死了,身体也化为了灰烬,柳宗厚苦涩一笑,摇摇头,提着剑,走出了房间。

第八百三十七章 地图残片

    长安城。

    此时,已是夜幕时分,拍卖会现场却灯火通明,整个现场宛若白天,随着一件件拍卖品的拿出,拍出一个又一个的天价,让人浑然忘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十八剑仙图的价格还在飙升,不过,此时还能继续出价的,只有三楼的那些顶级势力,还有二楼寥寥数人而已。

    伴随着价格的不断飙升,许一凡的压力越来越大。

    此时,十八剑仙图的价格已经过千万,很多顶级势力对这幅图都志在必得,看着价格以几十万元币为单位,不断的上涨,许一凡的眉头也越来越紧蹙。

    期间,许一凡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姜三甲的一句话打消了许一凡的想法。

    “这幅图你若是放弃了,你后悔终生的。”

    没办法,即便价格还在疯狂上涨,许一凡还是不断的出价,这也迎来很多人的关注。

    十八剑仙图对于那些修行势力,肯定有大用,可许一凡一个世俗之人疯狂出价,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他掌握了,十八剑仙图的使用方法?

    “五千万。”

    当许一凡喊出这个价格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目光纷纷落在许一凡身上,震惊、诧异、疑惑、不解......各种眼神不一而足。

    这个价格比刚才的价格,足足多了一千万,这让之前还在出价的人,顿时沉默下来。

    出价?

    还是不出价?

    这成为了在场所有人都在关心的问题,而许一凡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从外面看过来,这个少年气定神闲,似乎五千万元币还不是他的底线,但是,坐在其身边的刘冬瓜和赵娣,却发现许一凡的后背已经浸湿,显然,许一凡很紧张。

    许佑的脸色变了变,五千万元币,这可是乙号库全部的资产,如果许一凡真的那这笔钱拍下十八剑仙图的话,那百货楼肯定会出大问题的。

    一楼的人震惊了,三楼的人沉默了,而此时一道声音,却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六千万。”

    声音是从二楼传出来的,而声音来自甲五号房。

    许一凡瞳孔剧烈的收缩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杯内的茶汤荡起阵阵涟漪,许一凡张了张嘴,似乎还要出价,却听到姜三甲说道:“不用了。”

    “嗯?”

    o((⊙﹏⊙))o

    许一凡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姜三甲,想问为什么,但是,姜三甲却闭上眼睛,没有再开口了。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犹豫一下,低下头,端起茶杯喝茶。

    许一凡突然的加价,还有突然的放弃,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愣了愣。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托儿吧?

    这是很多人此时此刻的想法,毕竟,从十八剑仙图拿出来之后,许一凡就一直在疯狂的加价,使得这幅可能一文不值的画,从一百万飙升到六千万,整整翻了六十倍,这不是托儿是什么?

    许一凡放弃了,三楼的人也沉默了,最终,这幅十八剑仙图被二楼甲五号房的人拍走了。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许一凡转过头,看向姜三甲,沉声问道:“为什么?”

    姜三甲睁开眼,看了一眼许一凡,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没有解释什么。

    “咯吱!”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婢女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很熟悉,正是方才拍卖台上放置剑仙图的盒子。

    许一凡听到声音之后,转过头,看向婢女。

    “许公子,甲五号房的客人让我把这东西交给许公子。”

    “嗯?”

    ∑(っ°Д°;)っ

    此话一出,许一凡愣住了,刘冬瓜和赵娣也愣住了,唯独姜三甲看了一眼盒子,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甲五号房的客人?”许一凡蹙眉道。

    婢女点点头,说道:“甲五号房的客人说,多谢许公子多年的照拂,这算是她的一点儿心意。”

    “嗯哼?”

    听到这话,许一凡又愣住了。

    照拂?

    心意?

    许一凡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他没觉得自己照拂过谁,唯一算是照拂的,估计也就只有慕儿了,可慕儿是圣地的人,以许一凡对圣地之人的印象,对方看到他,不宰了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自己送礼物呢?

    就在许一凡愣神的时候,婢女放下东西,转身离去了,当许一凡回过神,想要询问什么的时候,婢女已经离开了。

    看着放置在桌子上的剑仙图,许一凡眉头紧蹙。

    拉拢?

    还是陷害?

    甲三号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很多人都看到,这幅剑仙图被送到了许一凡的单间当中,这让众人在感到意外和

    不解的同时,也露出了炙热的目光。

    “东西给我看看。”就在许一凡准备去拿盒子的时候,姜三甲开口道。

    许一凡愣了一下,然后就把盒子递给了姜三甲,而姜三甲直接打开盒子,手指捻住画卷的一角,轻轻一抖,整张画瞬间展开,凌厉的剑气瞬间外泄,只是,这外泄的剑气刚刚出现,姜三甲就轻轻弹了一下画卷,外泄的剑气就瞬间收拢,重新回到画中。

    “还不错,历经多年,还剩下三道,少是少了点儿,不过也够用了。”

    说完,姜三甲把画卷收拢起来,放入盒子,抛给许一凡说道:“收好了,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方才,姜三甲在展开画卷的那一刻,抖露的拿一手,现场很多人都看到了,心中顿时凛然,画卷当中的剑气的凌厉程度如何,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没有一定实力的人,是不敢轻易触碰的,可姜三甲却轻轻一弹,就压制住了这些剑气,而其周身没有丝毫的气息波动,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里都很清楚。

    因此,很多目光炙热的人,连忙收回目光。

    许一凡这边的情况,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在十八剑仙图拍出之后,对方又拿出了一样法宝。

    法宝是上古时期的东西,低价自然不低,而这东西对许一凡的吸引力不大,这法宝功能很强大,可不是现在的许一凡能掌控的。

    此时,许一凡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幅画卷当中,他拿着画卷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而姜三甲也没有解释的打算,许一凡只好暂时放弃一探究竟的打算。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都是压轴之物,每一件都拍出了天价,而这些东西被各大势力瓜分殆尽,其中有两件东西,许一凡也很感兴趣,他有出手的打算,只是,在犹豫一番之后,他选择了放弃。

    在这些东西拍卖完毕之后,商怜拿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碎片,看起来又像是一块破抹布,残破的厉害,可许一凡在看到的那东西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副地图的残片,比许一凡手中的几块残片都要大,许一凡盯着残片看了一会儿,心中预计了一下,这应该是他那副地图最后一块残片了。

    “此物是我包袱斋在北蛮之北,临近北海的地方,从某位一品修士前辈身上得到的,应该是一份地图的残片,根据我们包袱斋的判断,这应该是某个上古秘境的所在地,价值很高,起拍价三百万元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十万元币。”

    ∑(っ°Д°;)っ

    卧-槽,就这么一块烂的不成样子的东西,开价这么高,忽悠傻子呢,如果是完整版的地图,那自然没有什么毛病,可这只是残片,而且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包袱斋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从商怜方才的几句话当中,众人获得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第一,北海真的存在,以前只是听说包袱斋的祖师爷去过北海,可真假如何,没人知道;

    第二,这东西是从一位一品修士身上得到的,这说明这东西肯定很有价值,毕竟,能够被一品修士随身携带的东西,往往都不是凡品;

    第三,这可能是上古秘境的地图,单凭这一点儿,就足以让很多人心动了。

    这个世界很大,存在很多未知之地,除了各大修行体系的圣地之外,还有极西之地、东海深处、南海、北海、塔撒哈沙漠深处等等,而除了这些地方之外,还有两种地方是很特殊的存在。

    一个是上古战场,一个是上古秘境。

    上古战场又被称之为上古遗迹,是上古修士发生大战的地方,这种地方,暴戾无比,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即便是修行者,没有达到中三境,进入其中除了死没有别的可能性,即便是上三境的修士,进入上古遗迹也存在极大的风险,陨落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风险越大,机遇也就越大,上古遗迹当中,存在很多上古陨落的修士、妖兽,这些东西在历史的滚轮当中,大部分都沦为了灰烬和废品,可也留下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今天包袱斋拿出来的这些上古法宝,还有上古残卷,都是从上古遗迹当中寻找到的。

    除了法宝和秘籍之外,上古遗迹当中还存在一些特殊的传承,得到一份传承,可以让人一飞冲天,成为一代天骄。

    另外,上古遗迹当中诞生出一些特殊的存在,可能是奇特的灵草灵药,也可能是外界难以寻到的妖兽,还可能是一些类似于鬼魅之类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对修行者,尤其是大修士有着很大的帮助。

    每一个上古遗迹的发现,都会吸引很多势力,很多人参与其中,其中就包括一些渡劫无望,或者寿命将近的大修士,冒险进入其中,运气好,能获得一些可以用来渡劫的东西,或者延长寿命的东西,甚至是获得某些机缘,从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当然,运气不好,那自然是死在里面,而这些大修士身上携带的好东西数不胜数,

    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觊觎。

    另外,上古遗迹是特殊的存在,上三境的修士在里面渡劫,可以提升一成左右的存活率,看似很低,可已经非常高了,而这才是很多大修士,老不死的进入其中的原因。

    只是,上古遗迹存在的地方都极其特殊,极难寻到,从武朝开始一直到现在,人们发现的上古遗迹,也不过区区双手之数而已,而其中大部分的上古遗迹,已经被搜刮一空,甚至有些遗迹已经湮灭。

    至于说上古秘境,是比上古遗迹更加特殊的存在,它是上古超品大修士修习的洞府,因此,上古秘境又被称之为洞天福地。

    能够被超品修士当成洞府的地方,自然有其特殊的地方,这种地方元气充裕程度远超外界,一般上古秘境存在的地方,就意味着有一条或数条大型的元石矿。

    在这种地方修行,事半功倍,是很多一品大修士聚集的地方。

    另外,因为元气充裕,会诞生出很多天材地宝,甚至是一些奇特的妖兽,这些东西都是炼丹炼器的绝佳材料,其中不少天材地宝是可以用来续命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上古遗迹当中可以寻找到一些传承,可上古秘境当中却没有丝毫的传承,有的只有诸多修行资源。

    各大修行体系的圣地之所以难以寻到,不是因为这地方过于隐蔽,而是因为这些宗门就在上古秘境当中,儒家的后山,佛门的南陀山,道教的清真观,南夷的极渊,北蛮的鬼哭洞,还有冥修的酆都,这些地方其实都是上古秘境。

    不过,上古秘境比上古遗迹还难以寻找到,各大修行势力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些秘境,是因为有一些人像武神一样,从上古时期活下来了,而这些人是上古大修士保存下来的火种,也就是说,这些上古秘境是他们专门留给后人的。

    这张地图很可能是新的上古秘境,其中的价值几何,可想而知。

    但是,这东西拿出来之后,却没有开口出价,一方面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真假,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东西是残缺的,如果这上面记载了确切的坐标的话,包袱斋肯定不会拿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很烫手啊。

    一个上古秘境的出现,就意味着巨大的利益,而这种利益可不是某一个势力能够轻轻松松吃下来的,就算他们能够全部吃下,其他势力也不会允许这种发生的。

    现如今的各大修行势力,都只掌握了一个上古秘境,而一个上古秘境就能这些修行势力历经数千年还如此鼎盛,那如果掌握了两个上古秘境,那还不原地起飞了啊。

    这是今天包袱斋拿出来的最后一样拍卖品,也是压轴的东西,估计这些顶级修行势力,今天来到这里,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可是,现在东西拿出来了,却没人愿意出价,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这种沉寂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有人开始出价,而随着第一个人的出价,其他人也纷纷出价。

    在前面几件重宝拍卖的时候,许一凡已经觉得他们很豪横了,可是,此时此刻,看着拍卖价瞬间从三百万飙升到三千万的时候,许一凡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豪横。

    这东西许一凡认识,也见过,可是,他却不敢动,更不敢出价。

    没错,他是很想得到这玩意儿,可他却深刻的明白,他不能拿,至少现在不能拿,这东西与其说是机缘,还不如说是烫手的山芋,是一道催命符。

    一块地图残片就已经引起了这么多顶级势力的出手,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手里也有地图的残片,许一凡的下场可想而知。

    危机,许一凡察觉到了浓郁而强烈的危机。

    他手中的几块地图残片,都是他从各个势力手中得到的,这东西放在以前,自然没有人认识,觉得不值钱,可是,随着这次拍卖会出现了地图残片,估计要不了多久,那些顶级势力就知道许一凡手中有这东西,而那个时候,许一凡又该如何自处呢?

    许一凡手里有地图残片的事情,除了他自己知道之外,也只有姜三甲知道,他手中的这些地图残片,都是姜三甲引导他找到的。

    目光落在拍卖台上,许一凡眯着眼睛,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开始怀疑,包袱斋是不是知道他手里有地图残片,因此这东西从拿出来之后,许一凡就发现商怜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露出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笑容,似乎她很期待自己出手。

    这种感觉,让许一凡很不舒服。

    包袱斋这是在算计自己?

    许一凡想了想,摇摇头,觉得不太像,包袱斋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不会这么做的,即便是要做,他们也会选择更加极端的方式,比如杀死许一凡,从他手中抢夺过去,或者是出高价,从许一凡手中购买,亦或者是选择其他的方式,但是,总而言之,包袱斋如果真的知道自己手里有地图残片的话,肯定有很多办法让自己就范,可包袱斋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他们可能不知道,可如果不知道,商怜为何要如此看着自己呢?

第八百三十八章 意

    “那东西真的是上古秘境的地图吗?”许一凡转过头看向姜三甲问道。

    姜三甲斜撇了一眼拍卖台那边,微微皱了皱眉头,收回视线说道:“是真是假,等到地图凑齐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说完,姜三甲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说道:“刚才那幅剑仙图当中,有三道剑意,你趁着现在,想办法剥离出来一道,待会儿可能要用到。”

    “嗯?”

    许一凡闻言,顿时一愣,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道:“有人要出手抢夺?这怎么可能?”

    “呵呵!”

    姜三甲嗤笑一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太小看上古秘境的诱惑力了。”

    许一凡闻言,还想在问些什么,却听到姜三甲说道:“这些事情暂时不是你该考虑的,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把那三道剑意剥离出来。”

    “咋剥离?”

    “饭怎么吃?”

    “嗯哼?”

    ∑(っ°Д°;)っ

    许一凡一脸懵逼的看着姜三甲,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东西需要靠自己,他人无法插手。

    虽然不知道姜三甲是如何看出这幅剑仙图当中,藏有剑意而不是剑气的,但他知道,这东西肯定对自己有大用途。

    剑技、剑气、剑意,是三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江湖人主修剑技,剑是用来杀人的,一把剑用的好不好,就看能不能杀人了,而修行者主修剑气,当然剑技也会兼修,而最难修的就是剑意。

    剑意不是勤奋练习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靠悟,剑术千千万,剑意也千千万,而修炼出剑意的剑修,跟没有修炼出剑意的剑修,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修士常说的纯粹剑修,纯粹刀修,纯粹武夫,所谓的纯粹二字,就是指意,剑修的剑意,刀修的刀意,武夫的武胆,都属于意的一种,而修炼者不同,走的路线不同,悟性不同,他们领悟出来的意也有所不同。

    意,这种东西,不光是修士可以领悟出来,寻常之人也可以领悟出来,比如军伍当中的武将,他们领悟出来的枪意、战意,都是意的一种。

    天底下没有战无不胜的军队,所谓的常胜军队,是因为这支军队从将领到士卒,都领悟出一种意,而这种意就是战意,这种意很强大,强大到他们杀死修行者,而连修行者都能杀死,更何况是军队。

    只是,这种战意很难领悟,或者说跟带兵的将领有很大的关系。

    意,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只能感受,无法看见,也可以触摸到,它就像空气一样。

    每个修行者修行到最后,都是对意的一种完善,意分为很多种,有的人领悟了一种意,他们就比寻常修士要强,有的人领悟了两种,三种,甚至更多,而领悟的越多,他们的战力就越强。

    当然,意也不是越多越好,意本身没有强弱之分,但是,因为属性不同,很多意之间是相互冲突的的,领悟的意越多,越是难以驾驭,同时也越难以完善,相对于那些领悟出多重意的修士,那些单纯只修一种意的人,往往会走的更远,至少他们有希望突破一品,跻身超品。

    剑修、刀修、纯粹武夫,他们之所以比其他修士强,就是因为他们领悟出来的意,很纯粹,而且这些人领悟出来的意,往往都比别人早,这种人的登高,就是对意的不断完善,越是到后面,这种纯粹修士和普通修士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当然,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有些修士在跻身上三境之后,他们会开始修习其他体系的东西,就像现在的许一凡一样,他们除了自己领悟出来的意之外,还会去领悟其他的意,不追求质量,只追求数量,以庞大的数量在进行量变,从而走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这种路线很难,也很危险,因为很多意之间,是存在冲突的,领悟的越多,冲突就越大,而且领悟的意越多,每个意之间的强弱也有区别,若是不能找到它们之间的平衡,会出现意与意之间相互吞噬的情况,而这种吞噬,看似是好事儿,可对于修行者来说,伤害极大,每领悟出来一种意,就是对自身的增强,而每吞噬掉一种意,就是遭到反噬。

    敢这样玩儿的人,都是有大毅力,大恒心之人,以量变引起质变的法子很笨拙,也很危险,而能够在这条道上走远,并且登高的人,少之又少,在这条路上,走的最远当属儒家。

    道教分为天地人三宗,佛门分为禅武两种,巫蛊分为巫术和蛊术,每一种流派,都是一种意,而这些修行体系,最多也只敢分为三种,可儒家就不同了,除了主流的儒教之外,还有兵家、法家、农家等等,而每一代儒家出现的圣人,基本都是把这些意融会贯通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除了武神之外,在诸多修行体系当中,在超一品这个

    层次上,最能打的绝对是儒家修士。

    不过,儒家圣人的寿命普遍不高,可能是因为他们领悟的意太多的缘故。

    意,难以领悟,可却可以传承,不过代价往往很大,很多修士在自知寿命不多,或者无法渡过生死劫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些秘法把其领悟的意剥离出来,传承给下一代,让下一代人沿着这条路继续走。

    这种传承,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可以让后辈们少走很多弯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登顶,说白了,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坏处也很明显,继承他人的意,就意味着要走老路,而想要在老路上继续前行,就必须不断开拓,而这种开拓就像是搬山一样,难度之大,甚至要超过自我领悟意的难度。

    而且这种继承,局限性很大,继承者很难领悟其他的意,即便可以领悟,也会被吞噬。

    好处和坏处皆有,整体来说,还是好处大一些,而这也是很多宗门保持传承的一种方式,但是,这种人的成就有限,那些惊才绝艳的大修士,都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出一条路来的。

    剑修、刀修这两种修士的意有所不同,他们的剑意也好,还是刀意也罢,可以剥离出来,但是,无法继承,只能参悟,说白了,这种被剥离的剑意和刀意,就像是前人留下的注释、笔记一般,可以让后者少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但是,却不会让后者直接在实力上得到增强。

    只有纯粹的武胆,这玩意根本无法继承,武胆不是只肝胆,而是一种很虚无的东西,纯粹武夫活着的时候,外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武胆的存在,可他们一旦身死,那么武胆也会随之消失,武胆更像一口气。

    历代武夫,尤其是纯粹武夫,他们教拳习武都是口口相传,而至于能学到多少,又能领悟多少,完全靠个人,这也是为何纯粹武夫即便在武神在的时候,都无比稀缺,而成长起来之后,却是无敌般的存在的缘故了。

    但是,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手段,可以得到这些前人留下的意。

    吞噬。

    听起来跟魔修很像,但是有根本的区别,魔修吞噬的是他人的修为,而意他们无法吞噬。

    吞噬意这种手段,在孙瞎子病重的那段时间,许一凡悉心照顾他的时候,他曾提到过,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手段,也是极其极端的手段,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至今还没有人走完这条路,或者说,采取这种办法的修士,是无法成长起来的。

    意,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想要得到他人的意,是无法强取豪夺的,因为意就像人的灵魂一样,只要对方不愿意,根本无法剥离出来,而把自身的意剥离出来之后,往往他们都会死,因此,一般这种剥离出来的意,都会被严格保管,在宗门体系当中,只有嫡传和亲传弟子,才有一定的机会接触到。

    因此,想要在这条路上走的极远,有两个办法,要么就是不断寻找前人留下的意,进行吞噬,而这种吞噬风险极大,失败率很高;要么就是自己领悟出意来,不断领悟,不断吞噬,就像貔貅一样。

    前者的难度无需多说,而后者的难度更是难上加难,人力有时穷,即便一个天赋再好的人,他们也是有极限的,可是,这种吞噬道路是没有极限的。

    另外,这种手段太过于极端,往往被人视作为魔修,会被所有人针对的,毕竟,这种人一旦成长起来,他们的意是可以碾压他人的,而这种存在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姜三甲要让许一凡做的,就是吞噬。

    其实,在很早之前,许一凡就已经领悟出来了武胆,只是,武胆被其吞噬掉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许一凡前前后后领悟出来了三颗武胆,而这三颗武胆都已经被吞噬掉了。

    最早的一颗武胆,是他还在安民镇的时候,观看十方寺那场大战的时候,悄然领悟出来的,不过,那时候只是一个雏形,当他开始修习孙瞎子给他的无名功法的时候,那颗武胆就被吞噬掉了,只是他自己浑然不知而已。

    在兴安城的时候,许一凡又领悟出来了一颗武胆,也被他吞噬掉了,而在去往康城的路上,他又领悟出来了一颗武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武夫了,也知道了他的身体在吞噬武胆。

    在康城带兵死守城墙的时候,许一凡第三颗武胆的纯粹程度,超乎想象,同时,他还领悟出来了战意和刀意,不过,这两种意都被他给吞噬掉了。

    许一凡领悟出来了意,而这种意也存在他身上,可外人感受不到,哪怕他自己都极难感受到,可这种意始终存在。

    从安民镇到东海城,在到康城,还有现在的长安城,许一凡到底领悟出来了多少意,又吞噬了多少意,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

    许一凡既练剑,又练刀,还习武,同时还兼修佛学、

    道学,以及其他的体系,在外人看来,他这是打算融合多家学问于一身,而事实上,确实许一凡为了领悟意而迫不得已的做法。

    十八剑仙图,真正的价值,不在于这张图上有十八位三品剑修,而是图上封存了十八道剑意,而且是截然不同的十八种剑意。

    一个门派势力,只要得到这十八道剑意,就相当于得到了十八道剑道传承,可以培养出无数剑修,而一个拥有无数剑修的宗门,其强大之处可想而知。

    只是,当初剥离出十八道剑意,封存在剑仙图上的人,布置了很多后手,整幅画剑气森然,还无比的杂乱,可以说,这张剑仙图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上古遗迹,常人很难窥探到剑意的存在,即便感受到了,也只会以为那是剑气。

    至于说姜三甲是如何看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这张图上只有三道剑意了,剩下的十五道剑意已经悄然流逝,很显然,得到这幅图,并且勘破其中秘密的人,不止姜三甲一个人。

    当然,也可能是某人因为操作不当,把剑意当成剑气使用了,总而言之,这张十八剑仙图的价值,远远超过六千万元币,而甲五号房的人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知道许一凡的特殊,居然把这幅画送给了许一凡,这份礼物的贵重程度,不亚于给许一凡送了三位大剑修。

    只是,许一凡想要把封印的剑意的找出来,并且剥离出来,进行吞噬,难度很大。

    既然这张图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就说明当初留下此图的人,手段非常高明,而想要得到剑意,就必须找到剑意。

    可是,整张图剑意凌然,想要找到剑意很难,许一凡想要得到它,就必须依靠自己去摸索,去探究,外人根本帮不上忙。

    既然知道该做什么,许一凡也没有犹豫,把婢女嫣儿赶出去之后,他就拿起剑仙图,开始观摩。

    不知道姜三甲使用了什么手段,原本剑气凌然的剑仙图,此时就像一幅普通的图画一般,非常的平静。

    图不大,画上有十八个任务,这使得整张画看起来有些局促,同时,也给人一种这是一幅全家福的感觉。

    画上的人,面部模糊不清,即便是身躯和衣服也模模糊糊的,唯独那十八柄剑格外的清晰,似乎随时都可能破画而出一般。

    许一凡最开始盯着的地方,就是这十八柄剑,虽然只是一张图,可这十八柄却流露出无尽的剑气,即便有姜三甲压制,可那种刺痛感却无比的清晰,而随着许一凡的盯着剑身,观摩的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只是,许一凡盯着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曾尝试用真气去触碰它们,可真气敢触碰到剑身,真气要么被剑气搅碎,要么就是被吞噬,而随着剑身吞噬真气,那种刺痛感猛然加剧,似乎随时都可能破画而出,这让许一凡大惊失色,再也不敢用真气轻易去试探。

    商怜说的没错,这画上确实封印着十八道剑气,而且剑气的强度非常厉害,绝对是三品顶峰剑修的剑气,不过,看样子似乎这十八道剑气的主人,都没有渡劫。

    可能是年代久远,也可能是剑意流逝太多,导致这十八道剑气十分的不稳定,许一凡怀疑,如果真的有办法推动这十八道剑气的话,很可能催动一次,这十八道剑气就会全部出来,而剑气出来之后,到底是杀敌,还是杀死持画者,亦或者是无差别攻击,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幅画现在很危险,非常危险,现在的许一凡就像是抱着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一般。

    跃出纸面的剑身上,没有隐藏着剑意,许一凡就把目光锁定在画上的人物身上,可只看了片刻,许一凡就发现,这人物只是人物,很普通,跟寻常的人物画像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历经数千年,这些人物还没有消散,想必是因为剑气的缘故。

    “难道是墨的缘故?”

    许一凡呢喃一句,就伸出手去触摸画作上的墨迹,摩挲之下,许一凡发现,墨确实不同寻常,是极品之墨,而且在墨中还加了元石粉末,使得墨历经数千年,都不曾流散,可这种手法,在画界当中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显然,作画所使用的墨也没有问题。

    “难道是藏在了衣服纹路当中?”

    想到这儿,许一凡又开始打量起这些人物的衣服,这一看之下,确实有发现。

    许一凡发现,十八个人,不管男女老幼,他们的腰间都有一块玉佩,玉佩很小,上面有很文字,如果不是仔细去看的话,极难发现,而当许一凡凑近定睛去看的时候,很快就看到玉佩上写的什么了。

    说是玉佩,其实是玉牌,而玉佩上写的文字不多,是一个个名字,而这些名字正好是他们的身份,这让许一凡有些无语起来。

第八百三十九章 强悍至极的黑袍人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拍卖会,引来了无数目光关注,能够进入拍卖现场的,终究是少数人,而大多数人虽然无法进入拍卖现场,却也格外的关注。

    包袱斋位于长安城内心繁华地带,在其周围有不少酒楼茶肆客栈,今天这些地方生意格外火爆,座无虚席,时不时就有关于拍卖会现场的消息流传出来,引来在场之人一片惊呼和议论。

    夜幕降临,行人如织,大街小巷上挤满了人群,有一些不速之客隐藏在人群当中,徘徊在包袱斋附近。

    因为今天包袱斋在举行拍卖会,因此,前厅那边暂停歇业,损失肯定有,而且还不小,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这么做。

    拍卖会现场此刻热闹无比,这张地图残片,现如今已经来到了一个极高的价格,可竞价还在继续,并没有多少人选择退出。

    “八千万。”

    就在三楼某个房间喊出这个价格的时候,一楼突然有人开口道:“一元币。”

    “嗯?”

    此话一出,竞价声猛地停歇,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楼。

    出价者是一个坐在角落的黑袍人,类似于这种装扮的人,在场不少,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不过,商怜在听到这句话,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此人是谁,商怜也不清楚,但是,她曾留意过,此人从第一场拍卖会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未出价,始终就坐在角落,仿佛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类似于这种人,现场不止他一个,还有数人也是如此,不过,包袱斋这边并不担心,为了今天这场拍卖会,包袱斋来的长老、供奉和管事可不少,任何人想要搞事情,都要掂量一下。

    随着拍卖会进入尾声,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商怜,也暗暗松了口气,可此时听到此人的报价,商怜顿时警惕起来。

    “这位朋友,还请遵守包袱斋的规矩。”商怜开口说道。

    “桀桀......”、

    黑袍人怪笑一声道:“规矩?我就是规矩。”

    话音未落,原本坐在角落的黑袍人,就突然消失不见,转眼就来到了拍卖台上,显然,他是冲着地图残片去的。

    “哗......”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商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有有所依仗,而始终站在台上的武夫魁,在黑袍人冲上拍卖台的时候,魁就已经行动。

    黑袍人的速度很快,可魁的速度也不慢,在黑袍人即将冲上拍卖台的时候,魁就已经来到他面前,然后就看到魁抡起拳头,朝着黑袍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在魁悍然出手,拳头即将落下的时候,黑袍人的一只手从黑袍当中探了出来,那是一只干枯无比,宛如死人手的手掌。

    手臂之上出行诸多符文,看起来像是纹身,又像是人的筋脉,在其出手的瞬间,这些符文骤然亮起,一股恐怖的气息顺着手臂迸发出来。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魁那势大力沉,能一拳重创三品修士的拳头,却被那只手轻松挡下,二人身体内的气机在空气当中碰撞,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去。

    “咚!咚!咚!”

    交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众人以为以魁三品纯粹武夫的修为,挡住此人绝对没有丝毫的问题,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在短暂的交手之后,魁的身躯猛然后退,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结实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半指深的脚印。

    魁的脸色一片潮红,其全身散发从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只是,这股气息有些紊乱。

    “嘀嗒!嘀嗒!嘀嗒!”

    有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魁的右手此时正软绵绵的垂在身侧,其整只手臂扭曲成麻花,手臂上的肌肤寸寸皲裂,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

    让人感到意外和诧异的是,流淌出来的鲜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金色的,只是这种金色还不够明显而已。

    一楼的人距离拍卖台有大约三十米的距离,就方才那短短的一次交手,靠近前排的人,被巨大的冲击波波及,其中有数人直接被这股冲击波杀死,而那些抗住冲击波的人,脸色也都一片煞白。

    “二品纯粹武夫。”

    不知是谁,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这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上三境的武夫很稀少,很多大势力不是没有办法培养出三品甚至更高境界的武夫,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培养一个武夫,哪怕不是纯粹武夫,他们需要的资源是普通修士的两倍,甚至是三倍,而武夫每一次破境,都是极其困难的。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凡是跟纯粹二字沾上关系的修士,他们的生死劫都要比其他修士更加的凶猛和危险,而每一次面临生死劫,他们存活的概率比寻常修士要低五成左右,而寻常修士渡劫本身的成

    功率打斗不高。

    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培养出来的修士,极大可能死在生死劫之下,这是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想看到的,包袱斋有不少武夫,但是大部分都是中三境的武夫,不是他们不能继续破境,而是他们一旦破境就可能引来生死劫。

    魁是包袱斋近些年,花费了无数代价培养出来的纯粹武夫,他已经渡过一次生死劫,可以说,在三品境界当中,魁是接近无敌的存在,然而,他却没能抗住对方一招,这太恐怖了。

    武夫的近战能力是极其彪悍的,尤其是渡过生死劫的纯粹武夫,遇到同境界的修士,一旦被他们近身,往往会被其活活打死,即便打不死,打残是必然的事情。

    能够跟纯粹武夫正面硬刚的,只有纯粹武夫、剑修和刀修,而能一招打败纯粹武夫的,只可能是高出对方一境的存在。

    只是,黑袍人的出手太过于诡异了,此人不是修士,也不像是武夫,他仿佛就是一个普通人,这让那些高境界的人看到这一幕最后,都十分的诧异。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黑袍人在一招击败魁之后,直奔拍卖台而去,一边奔去,一边说道:“境界稀烂。”

    “轰!”

    就在黑袍人冲向拍卖台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的魁,没有丝毫的犹豫,大喝一声,朝着黑袍人就冲了过去,显然他是不服气。

    与此同时,在魁拍卖台突然出现了三个人,两男一女,这三人都是纯粹武夫,三人的气息一个比一个雄厚,其中那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更是恐怖至极,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名三品巅峰境界的纯粹武夫,而且其身上充斥着毁灭气息,显然是一个渡过至少两次生死劫的武夫。

    这三人出现之后,瞬间把黑袍人包围起来,没有过多的废话,三人悍然出手。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坐在一楼的人,此时纷纷后退,然后朝门口涌去,热闹固然好看,可如果是拿命去看热闹,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也有人选择留在了原地,眼眸当中闪烁不定,似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新出现的三个武夫,再加上魁,四个人联合起来进攻黑袍人。

    女子武夫选择正面硬刚黑袍人,而其他三人则是从侧面打辅助。

    伴随着一阵呼喝声,现场拳罡大作,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交手声。

    “砰!”

    只是一个短暂的交手,就有人倒飞出去,纷纷砸在墙壁上。

    倒飞出去的是魁,此时,他就像一滩烂泥一般,被镶嵌在墙壁之上,其右臂已经不翼而飞,而其左臂更是直接被折断,森白的骨头已经破体而出,其右腿更是弯曲九十度,显然是断了,更恐怖的是,魁的胸口多了一个大坑,使得其整个胸膛都凹陷下去。

    鲜血顺着魁的嘴唇,不断的涌出,转眼之间,就在其身下汇集成河,而魁低着脑袋,生死不知。

    “砰!”

    在魁倒飞出去之后,又有一人倒飞出去,那是一个身体单薄到风一吹就可能飞起来的男人,但是,在其方才交手的时候,此人的肌肉诡异的膨胀起来,其气息比魁更加的深厚,然而,此时的他,已经面目全非,整个脑袋被打的不成样子,其腹部更是多了一个孔洞。

    孔洞极其的不规则,像是被人硬生生打穿了,在其倒飞出去的时候,内战顺着伤口飞了出来,其整个人更是砸在一根数人环抱的廊柱之上,廊柱出现了皲裂,而男人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虾米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短暂的交手之后,现场只剩下一个肥硕无比的男人,还有那名宛如猎豹一般的女子。

    此时,二人的气息都极其不稳定,肥硕男子身体臃肿无比,黑袍人一拳打在其肚子上,瞬间荡起一阵阵涟漪,男人被打的连连后退,可并没有倒飞出去,这家伙的防御能力极其恐怖。

    至于那名女子武夫,在黑袍人先后击飞魁和另外一名武夫,又击退肥胖男子之后,她欺身而进,来黑袍人的背后,想要从背后偷袭。

    女人抬起一条大长腿,一个高鞭腿朝着黑袍人的脖子就踢了过去,而此时黑袍人正背对着她。

    这一腿的攻势无比的霸道和凶猛,若是被其抽中,寻常三品修士不死也得重伤,然而,在女子的高鞭腿即将落下的时候,黑袍人猛地转过头,伸出一只干枯无比的手掌,轻松握住了女人的脚踝,然后后退两步,连带着女人也跟着朝前走了几步。

    脚踝被人握住,女人先是一惊,脸色瞬间剧变,因为在黑袍人握住其脚踝那一刻,她感觉右腿上的内力全部消失了,更可怕的是,她逐渐感觉不到右腿的存在,对方似乎能控制她的右腿。

    女人不敢多想,直接原地起跳,抬起另一条腿,朝着黑袍人的下巴就踢了过去。

    黑袍人不打算正面硬刚,侧头躲过,那条大长腿擦着他的脸庞飞过。

    就在女子武夫和黑袍人缠斗的时候,肥硕男人大踏步走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从后面把黑袍

    人拦腰抱起。

    一抱之下,肥胖男人顿时一愣,他感觉自己抱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冰冷无比,而且身上散发着死亡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

    肥胖男人来不及多想,他大喝一声,双臂猛然用力,想要依靠蛮力活活勒死黑袍人。

    女人也没有闲着,在黑袍人躲过她的进攻之后,其身体眼看着就要坠地,可她却强行扭动腰肢,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落在了黑袍人的肩膀之上,两条大长腿一左一右够住了黑袍人的脖子,而她更是抡起拳头,朝着黑袍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女人-拳头之上布满拳罡,三品修士被这一拳砸中,估计当场就要死亡。

    “渡过三次生死劫的纯粹武夫!”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有人开口说道。

    在被肥胖男人抱住,又被女子武夫束缚住,黑袍人似乎被钳制住了,而更加诡异的是,不知道是这二人实力太强,还是黑袍人自身出了问题,在被二人钳制住以后,他松开了女人的脚踝,整个人一动不动。

    “咯吱吱!”

    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骨骼摩擦声,不断的回响在空旷的大厅当中。

    “砰砰砰!”

    与此同时,还有一声比一声响的锤击声响彻在众人耳边。

    黑袍人不动了,任由这二人不断的进攻,这让很多人甚是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萎了?

    三秒真男人?

    外人疑惑不解,女子武夫和肥胖男人却心惊不已,因为他们察觉不到此人的气息了,或者说,在肥胖男人抱住此人的那一刻,此人就像是被抓到弱点一般,没有了还手能力。

    随着女人-拳头的不断落下,坚固无比的青石板,出现一道道裂纹,而在黑袍人脚下,出现了一个坑道,随着女人一拳一拳落下,黑袍人双腿逐渐陷入坑道当中。

    “死了吗?”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也是女人武夫和肥胖男人心中的疑问。

    黑袍人方才的强悍,众人可是亲眼目睹过的,三品纯粹武夫魁,在其手上不过是一合之敌,而那名比魁强上一线的男人,更是被其一拳打穿腹部,这样的实力,不敢说秒杀在场的四人,可是碾压是肯定的,可现在却一动不动任由二人进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打够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静止不动的黑袍人突然开口了。

    “嗯?”

    随着其话音落下,其身上的黑袍滑落,露出他的真容。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猩红无比,更加诡异的是,男人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符文,密密麻麻,看得人一阵眼晕。

    更加恐怖的是,此时男人的脑袋已经凹陷下去,那是被女子武夫打瘪的,这样的伤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觉得是活不了,可男人不但活着,还活的很轻松。

    男人露出真容之后,其身上的符文开始蠕动起来,就像是活过来一般,而他开始扭动身躯,随着他的扭动,肥胖男子的手臂开始颤抖起来,而他的脸色也开始涨红起来。

    更可怕的是,肥胖男人的双臂,此时居然变得通红起来,大量的白烟冒起,一股极其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当中,肥胖男人感觉他此时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啊!!!”

    肥胖男人终于压制不住疼痛,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声。

    趁着这个时候,黑袍人被禁锢的双臂挣脱出来,然后他直接抬起头,握住了女子勾在他脖子上的大腿,然后硬生生的给掰开。

    掰开大腿之后,这还没完,他直接拎起女子的一条腿,把其整个人从身体上举了起来,然后身体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扭转,把女子当成一个锤子,朝着肥胖男子就砸了过去。

    此时,肥胖男人已经松开黑袍人,身体开始后退,而众人发现,此时肥胖男人的手臂,正在燃烧,可却看不到丝毫火焰,大量的油脂滴落下来,一股极其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当中。

    “砰!砰!砰!”

    方才还不断出拳的女子武夫,此时就像是一个玩具一般,被黑袍人握在手里,朝着肥胖男子就是一顿猛砸,女子武夫就像是被定住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

    一下,两下,三下......

    肥胖男人被砸的不断后退,而其身上的肥肉,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而随着砸击声不断响起,肥胖男人身上的肥肉颤抖的愈发厉害起来,到了最后就像一锅煮开的沸水一般。

    “啊!!!”

    “砰!”

    黑袍人的出手很快,而且极其富有节奏性,短短的一个呼吸间,他就砸了不下数十下,伴随着肥胖男人的一声气场至极的惨叫声,其整个人直接被砸的四分五裂,惨死当场。

第八百四十章 被生死劫寄宿的人、剥离剑意

    强悍!

    碾压!

    无敌!

    黑袍人的强劲程度超乎想象,从一开始他一招击败魁,就让人真实感受到了他实力的恐怖,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超出很多人的认知了。

    这个世界最能打的,是纯粹修士,而纯粹武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个三品纯粹武夫可以震慑住很多人,可在黑袍人面前,他们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更加诡异的是,黑袍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展露出任何的内力和真气波动,单从这方面来看,此人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有眼尖之人已经发现,黑袍人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上的符文。

    符文古老而危险,充满了死寂的气息,每当符文开始浮现蠕动的时候,男人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

    那名应该渡过两次生死劫的三品纯粹武夫,被黑袍人硬生生给砸死,而且还是粉身碎骨那种。

    从方才的交手来看,肥胖男人的攻击性没有其他三人强悍,但是,他的防御能力绝对是第一,那看似是肥膘的肥肉,其实是他最好的防御武器,这样的人跟人交手,一旦被其近身,绝对会被束缚住,而一旦被武夫近身束缚住之后,那下场往往都是极其凄惨的。

    黑袍人以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破开了男人的防御,这样的实力,即便是纯粹剑修都无法做到,此人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修行体系的人,即便是魔修也无法做到。

    在黑袍人和四名纯粹武夫缠斗的时候,商怜已经悄然后退,带走了装着地图残片的盒子,而在其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正是之前出现过的三长老贾似道。

    此时,贾似道的脸色异常的凝重,因为他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但是,直觉告诉他,此人很危险,非常危险,而这种危险来源于此人身上的符文。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看似时间很长,其实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已。

    “贾老,是否能拿下此人?”商怜紧蹙着眉头,看着把女子武夫随手丢在一旁的黑袍男子,眯眼问道。

    贾似道盯着黑袍人看了片刻,轻声道:“此人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体系的修士。”

    商怜心中自然晓得,从黑袍人方才出手,她就已经看出来了,天下术法千千万,可大多数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即便是魔修这种人人厌恶的修士,也是有迹可循的,可是,眼前这人,毫无痕迹可循,单凭身上的符文,就能秒杀和碾压三品纯粹武夫,这可不是境界高就能做到的。

    黑袍人在杀死肥胖男人,把已经重伤的女子武夫,像丢垃圾一样随手丢在一旁,然后转过身来,看向商怜和贾似道,咧嘴一笑,那笑容看似和煦,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何人?”商怜紧蹙着眉头,看着黑袍人问道。

    黑袍人的目光在贾似道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落在商怜身上,露出赞赏的目光,说道:“小小年纪,就已经突破二品,实属难得,可惜,就是根基不牢,跻身一品难。”

    说完,黑袍人又看向贾似道,讥笑道:“快两百岁的人了,才达到二品巅峰,真是垃圾。”

    “二品?包袱斋三小姐居然二品了?”

    在黑袍人的话音落下之后,在场有不少人眼睛眯了起来,这场拍卖会由商怜主持,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可在很多人看来,商怜应该也就三品而已,在年轻一辈当中实属难得,可没成想,她已经二品了。

    在场这些顶级势力当中,年轻一辈当中,确实有人达到了二品,但是,年龄都比商怜大,像商怜这种人,绝对是天才,可她在黑袍人眼中,也只是不错而已。

    看那黑袍人的年纪,似乎也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五六,从他方才出手来看,此人至少是二品修为,甚至是更高。

    “快两百岁了?真是没想到啊,贾似道居然活了这么久。”

    在场的人都不是寻常之人,对于有人能活这么久,震惊是肯定的,但是并不感到意外。

    看着脸色难看的二人,黑袍人抖了抖衣袖,缓缓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白,白问,来自北海。”

    “哗......”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然而更多的还是茫然。

    北海?

    这不是传说当中的地方吗?

    很多人都以为北海只是一个海而已,就像是东海一样。

    但是,黑袍人这个自我介绍,落在商怜和某些大人物耳中,却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北海之人出世了!

    商怜作为包袱斋的三小姐,知道的事情自然比别人多,她脸色变得异常的凝重,看着白问,说道:“时间未到,你居然来到中原,是想撕毁契约吗?”

    “契约?呵呵!”

    白问嗤笑一声,眼神玩味的看着商怜,淡淡的说道:“契约是针对弱者的,我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前提是有人打得过我。”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嚣张,太嚣张了!

    欠打,太尼玛欠打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商怜却丝毫不惧,开口问道。

    白问看向商怜,微微点头,这个女人境界一般,但是,心智不错。

    “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凭什么?”

    “呵呵!凭什么?就凭那东西是我家的。”

    “嗯哼?”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他家的?这不是无主之物吗?怎么就成他家的了?

    “想从包袱斋抢东西,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商怜语气冰冷的说道。

    “这么说,你不打算给咯?”白问眯眼说道。

    商怜没说话,她打开盒子,把那地图残片拿出来,直接放入胸口那深不见底的缝隙当中,意思十分明显。

    白问看到这一幕之后,眯了眯眼睛,点点头,说道:“小姑娘,有胆识,不过......”

    话音未落,白问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商怜面前,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朝着商怜的咽喉就抓了过去。

    在白问出手的瞬间,商怜也觉察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贾似道选择出手,一股暴戾至极的气息,从其体内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只见他横移一步,出现在白问面前,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了白问的手。

    两只手接触之后,展开了一番交手,白问右手呈现爪状,而贾似道的手却呈现拳状,对于贾似道的出手,白问并不感到意外,他直接变爪为拳,以拳对拳,同时,他拳头上的神秘符文,在那一刻骤然亮起。

    “砰!”

    二人硬拼一拳之后,又互换一掌,二人都倒退数步,贾似道在倒退的同时,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踹在白问的胸口。

    贾似道倒退了三步,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方才对拳的右手却被其放在了身后,整只手缩在衣袖当中,手臂在微微颤抖,但是,他嘴上却说道:“年轻人,实力不错,虽然你来自北海,但是,这里是中原。”

    白问倒退了七步,其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有鲜血渗出,只是,那鲜血不是红色,也不是黑色,而是诡异的蓝色,而在其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大脚印,是方才贾似道留下的。

    白问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上面的神秘符文,此时黯淡了几分,白问瞥了一眼神秘符文,然后抖了抖右手,看着贾似道说道:“老家伙,能接住我五成力,有两下子。”

    “嘶......”

    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贾似道是二品巅峰境界,而且还是渡过两次二品生死劫的大修士,其实力之强,不敢说秒伤在场的所有人,至少能够跟其交手而不落下风的人,并不是很多。

    白问居然说他只出了五分力,真假不得而知,但是,他并未出全力是真的,当然,贾似道也没有使出全力,刚才只是试探性的交手而已。

    “半步一品。”贾似道看着白问,眯眼说道。

    然而,白问闻言,却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二品中期而已。”

    “嘶......”

    现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二品中期就能跟半步一品正面硬刚,这太恐怖了吧,而且看样子,此人似乎还没有经历过生死劫。

    贾似道看了看白问,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神秘符文上,眯了眯眼睛,说道:“将生死劫囚禁于身,好大的手笔。”

    “哦?看出来了?没想到老头儿还挺识货。”

    白问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包袱斋内,居然有人看出他的特殊性了。

    -------------------------------------

    “囚禁生死劫?”

    二楼甲三号房内,刘冬瓜一脸诧异和震惊的看向白问。

    生死劫的恐怖,众人皆知,很多上三境的修士,为了应对生死劫,已经是拼尽全力了,目的只是为了能够生死劫下活下来,从来没有人想过囚禁生死劫,可现在有人这么做了,难怪刚才四名三品纯粹武夫都不是其对手。

    赵娣的目光始终盯着白问身上的神秘符文,眯眼道:“不是囚禁,而是寄宿。”

    “寄宿?”

    刘冬瓜转过头,看向赵娣问道:“你的意思是,生死劫寄宿在此人身上?”

    赵娣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生死劫难道还有自我意识不成?”刘冬瓜颤声道。

    赵娣转过头,看向刘冬瓜,说道:“谁告诉你生死劫是死物了?”

    ∑(っ°Д°;)っ

    震惊,刘冬瓜彻底的震惊了,生死劫居然不是死物,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

    姜三甲开口道:“生死劫是天劫的一种,它们都有自我意识,上三境修士之所以会经历生死劫,就是因为它们想要抹杀上三境修士,而有人能够力扛生死劫,而有的人却可以跟生死劫建立契约关系,将生死劫化为己用。”

    “难道不会遭到反噬吗?”刘冬瓜问道。

    姜三甲点点头,说道:“反噬自然有,不过,只要宿主实力够

    强,能够镇压生死劫,这种反噬就不会出现。”

    “如果镇压不住呢?”

    “沦为生死劫的傀儡,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一种怪物。”

    “啊?!”

    姜三甲的话再一次刷新了刘冬瓜的三观和认知。

    “那他是人还是怪物?”刘冬瓜看向场中的白问问道。

    “暂时还是个人。”姜三甲淡淡的说道。

    “贾似道打得过吗?”赵娣问道。

    姜三甲眯眼看向一楼,说道:“打的过,但是,他会死。”

    此话一出,刘冬瓜和赵娣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此时,外面发生的一切,许一凡并不清楚,此刻,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剑仙图内。

    在一番观摩和探索之后,许一凡发现整幅剑仙图,十分的紊乱,剑气肆虐,根本找不到剑意的存在,但是,许一凡却隐隐的感受到了剑意,可就是找不到它在哪儿。

    之所以能够感受到剑意,是许一凡在探索剑仙图的时候,无意间动用了他体内的真气,真气并没有被剑气搅碎,也没有剑给吞噬,而是融入到了剑仙图当中。

    也正是因为这股真气的融入,让许一凡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在十八位剑仙身上,其中角落位置的那个剑修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可许一凡还是感受到了。

    只是,当他感受到剑意的时候,想要去寻找它的时候,那道剑意却又消失不见了,或者说,它再次沉寂躲藏起来了。

    许一凡盯着那位依旧模糊不清的剑仙,看了很久,然后他就开始催动体内的真气,缓缓注入这幅画内。

    随着真气的注入,刚才消失不见的剑意,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它并不是在许一凡看到的那位剑仙身上,而是在另外一位剑仙身上,显然,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这道剑意移动了位置,而且移动的无声无息。

    许一凡发现,他体内的真气似乎对这道剑意有着某种强烈的诱惑力,随着他真气的不断注入,模糊而缥缈的剑意愈发的清晰起来,并且朝着许一凡这边涌来。

    剑意,许一凡看不到,却能感受到。

    许一凡起初以为剑意,就像是幽灵一样,只有一个,然而,随着真气不断涌入,许一凡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被找到的剑意确实只有一个,可并不是一道,而是无数道,这道剑意把自己分散成无数份儿,然后隐藏在画卷的各个地方,许一凡最先感受到的,只是其中一缕而已。

    这些分散的剑意,此刻就像是活了一般,找到真气,然后开始吞噬,随着真气的不断涌入,被唤醒的剑意越来越多,它们开始朝着许一凡涌来。

    看到这一幕的许一凡,此时脸色微变,这些剑意看似很小,很微弱,可攻击性极强,如果任由它们这么吞噬下去的话,许一凡会沦为它们的养分。

    想到这儿,许一凡就停止注入真气,然而,随着他的停止,刚才还能清晰感受到的剑意,在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根本没有出现一般。

    这让许一凡的脸色一下难看下来。

    想要找到剑意,就必须依靠体内的真气,可真气注入,会引来这些剑意的吞噬,如果剑意只是一缕,许一凡有信心能捕获,可这剑意太分散了,许一凡想要捕获它们,难度极其大。

    现在该怎么办?

    许一凡思前想后,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他把手指贴在剑仙图上,然后继续注入真气,而当真气刚刚浮现,许一凡的脸色就剧烈的变化了一下,因为在它手指出现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聚聚了无数道剑意,许一凡大概数了数,至少有七八道。

    许一凡很快收敛心神,手指缓缓离开剑仙图,但是,真气还在持续不断的注入,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剑意,在吞噬掉图画上的真气之后,既然从剑仙图上走了出来,直接进入了许一凡的手指。

    “有门!”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顿时惊喜起来。

    “嗯哼!”

    只是,这股惊喜并没有持续多久,许一凡就闷哼一声,已经有一道剑意顺着其手指进入其体内,而在其进入许一凡体内的一瞬间,许一凡就感觉整个手臂,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整个手臂在短短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而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还在持续蔓延,从手臂一直延伸到胸口。

    一道,两道,三道......

    在第一道剑意进入许一凡体内之后,其他剑意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大鲨鱼一般,前赴后继,从剑仙图各个地方浮现出来,然后顺着手指涌入许一凡的体内。

    此时,许一凡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随着剑意入体,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体内肆虐一般,疯狂的吞噬着他体内的真气,而随着吞噬的越多,这些起初不起眼的剑意,开始逐渐壮大。

    到了这个时候,它们已经不满足吞噬真气,而是开始相互吞噬,相互融合,而许一凡的身躯就是它们吞噬融合的战场,许一凡却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750/ 第一时间欣赏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 作者:鬼缔所写的《大炎不良人》为转载作品,大炎不良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炎不良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炎不良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炎不良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炎不良人介绍:
曾经是天才少年许一凡死于极夜之时,却意外的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起初只为苟活,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历史的洪流下又岂能独善其身?修行、探案、抄书背诗、撩妹养鱼、领兵打仗......唱彻良人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大炎不良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炎不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