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驱虎吞狼
“前面就是碎叶镇了吧?”
一支百余人的小队,正风尘仆仆的朝着碎叶镇而去,为首的一名少年模样的男子开口问道。
“还有不到十里,就到碎叶镇了。”旁边一名男子回道。
“嗯。”
少年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闷头赶路,顺便回望了一眼他们身后。
在这支百人小队的后方,还有一支五千余人的大队伍,双方中间只间隔了不到三里,彼此都能看到对方。
“他娘的,许凯歌是属狗的吧,小爷又没睡他婆娘,至于这么紧追不舍吗?”少年收回视线,忍不住吐槽道。
旁边的男子闻言,顿时面露古怪之色,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少年。
这百余人,正是许一凡和他的奴隶军,而那个少年,自然是许一凡了,答话的男子正是扛旗者邢宫。
从昨天上午,许一凡他们发现许凯歌不在北宛城,而是带着大军前来追击自己,许一凡就开始脚底抹油,跑路了。
这一跑就没有尽头,从昨天一直到现在,双方几乎都没有歇息过,从沙堡镇开始,一直到这里,途径大大小小的村镇十余座,好几次,许一凡使用计谋,差一点儿就甩掉了对方,可是,最终还是被许凯歌追了上来。
这一路跑的,可谓是人困马乏,饶是汗血宝马盗俪,在这种高强度的奔逃当中,也逐渐吃不消了,盗俪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的战马了。
不过,许一凡做事儿都喜欢留一手,之前,在实行马战的时候,许一凡留下了一部分战马,保证了一人三马的状态,不然的话,在这种昼夜不歇的追击之下,许一凡他们能扛得住,战马也扛不住了。
当然了,这种奔逃,也不是真的不休息,每当许一凡使用一些小伎俩,成功的迷惑和诱导了许凯歌之后,他们就选择一个地方,开始趁机休整,人可以连续好几天不吃饭,但是,战马不行,从沙堡镇出发的时候,许一凡携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少量的干粮之外,更多的还是饲料,这个时候,战马可比人有用的多,重要的多。
也幸亏现在是夏天,而不是秋冬季节,西北虽然贫瘠,却并不是寸草不生,尽管现在是兵荒马乱的,但是,许一凡他们一路奔逃的时候,还是能找到不少绿草,以供这些战马啃食,虽然不能让它们很快的得到恢复,却也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它们的疲惫。
其实,这种追击,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得到了缓解,毕竟,夜间行军,本身就不合适,更何况,许凯歌那边还是带着大军赶路。
在追击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许凯歌一方的人马,也逐渐慢了下来,打算稍作休整,再继续追击,可因为一件事,或者说因为一首打油诗,导致本打算休息的许凯歌,开始不要命的追击而来,而这一切都源于许一凡的手贱。
在昨天后半夜的时候,许一凡再次暂时摆脱了许凯歌的追击之后,抵达了一个不知名的镇子,镇子很破败,早已经没有了人烟,只有镇子口的一块大石碑格外的显眼。
可能是被许凯歌追了一路,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也可能是纯粹是他玩心大起,不管原因是什么,许一凡在抵达镇子之后,稍作休整,在临走时,他突然转身回到大石碑面前,因剑在上面刻了一首打油诗。
“自古叛徒最难容,天生反骨运相冲。横跨三洲三百里,小爷从东跑到西。”
写完这首打油诗之后,许一凡还在旁边刻了一个竖中指的手势。
好嘛,本来是打算休整的许凯歌,在来到镇子后,看到这首打油诗,顿时就怒火中烧,根本不做休整了,直接朝着许一凡就追了过来,为了追击许一凡,许凯歌再次丢弃了两千多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许一凡他们再也没有了休息的时间和机会,许凯歌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死咬着许一凡不放,而许一凡也因为他的手贱,为此吃尽了苦头。
这也难怪,在许一凡吐槽许凯歌是属狗的时候,邢宫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许一凡,许一凡确实没有睡许凯歌的婆娘,可是,你说的话,比睡了他婆娘还要过分,他不追你追谁啊?
邢宫的古怪眼神,许一凡自然看到了,只是,他权当没看到,只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会这样,他也不会那样做了。
当然了,许一凡这么做,也不是纯粹的为了调侃许凯歌,而是为了激怒许凯歌,因为许一凡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很明确,他要去碎叶镇。
只是许一凡在研究地图,看了很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碎叶镇的情况,在很早之前,许一凡就知道,不过,之前因为很多事儿,许一凡也好,殷元魁也罢,都没有时间搭理碎叶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许一凡决定来一招驱虎吞狼,这跟当初康德在遭遇秦之豹袭杀时候的选择一模一样。
驻守碎叶镇的人叫耶呼弟,许一凡听说过这个人,虽然此人在西域联军当
中不算什么关键性的人物,也不是特别重要的将领,但是,不良人还是对西域联军的诸多将领,都进行了一番调查和分析,许一凡作为不良人的提司,自然可以看到这些情报分析。
许一凡知道耶呼弟能打,而且很能打,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容易被利用,其不单单是被己方利用,也容易被敌人利用,这样的人,用得好就是一把利剑,用不好就是一把双刃剑,很容易划伤自己的,而这也是法阿和尚不敢轻易用耶呼弟的原因所在了。
耶呼弟的优势很明显,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许一凡要利用的就是耶呼弟的缺点。
耶呼弟渴望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而法阿和尚迟迟不给他机会,那许一凡就给他一个机会,当然,许一凡不是要跟耶呼弟打一仗,而是想让他跟许凯歌打一仗。
“此事,真的可行吗?”随着不断靠近碎叶镇,邢宫忍不住问道。
“行不行,搞一下不就知道了嘛。”许一凡无所谓的说道。
邢宫闻言,欲言又止,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十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也不短,许一凡他们很快就接近了碎叶镇。
在靠近碎叶镇之后,许一凡一行人面对严阵以待的耶呼弟大军,不但没有减速,反而提高了速度,一边前行,一边大声喊道:“炎军来了,炎军来了。”
此时,许一凡他们穿的是西域联军的铠甲,人数不多,跟斥候差不多,耶呼弟在看到许一凡他们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问道:“你们谁的麾下?”
“我们是康德大将军的麾下,康德大将军阵亡,我等特意前来禀报此事的,速速开门。”许一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耶呼弟没有立即下令开门,反而警惕的看着许一凡,而此时,耶呼弟身边的人,忍不住提醒道:“将军,小心有炸。”
耶呼弟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点点头,说道:“我晓得,无需你提醒。”
“你说你是康德大将军的麾下,可有凭证?”耶呼弟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开口问道。
“将军请看此物。”
已经抵达碎叶镇的许一凡,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此物用黄金打造的,小巧玲珑,看着很袖珍,但是,凡是接触过康德的人,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此物是康德贴身之物,当年是他从北蛮一位贤王手里缴获的。
不过,此物听说在后来,被他赠与了其麾下一名骁勇善战,多次立功的斥候,至于此人姓甚名谁,长相如何,无人得知。
看着那金晃晃的匕首,耶呼弟顿时信了七八分。
许一凡手里的匕首是假的,但却比真的还要真,匕首确实是用黄金打造的,也是按照康德手里的匕首样式打造的,其手艺要比康德的那一把要好不少,是许一凡之前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打造的一把,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用上了。
见耶呼弟还在犹豫不决,许一凡便开始催促起来:“我等还要赶往大营,向大帅禀报军情,耽搁了军情,尔等可担待得起?”
说完这句话,许一凡又说道:“速开大门,炎军已经杀将过来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许一凡的话,许凯歌的五千人,此时,也出现在了耶呼弟的视野当中,炎军确实来了,而且还来了不少,到了这个时候,耶呼弟也不疑有他,当即下令道:“开门,迎敌。”
伴随着大门的打开,许一凡一行人快速的进入碎叶镇,而在许一凡一行人进入碎叶镇之后,大门再次关上,许一凡却根本没有停息,冲着站在城楼上的耶呼弟,重重的一抱拳道:“耶呼将军,炎军人数众多,跟我们一起走吧。”
“哼!不用,你们先行,我驻守此地,定要让炎军知晓我陀壁国的厉害,你回去告诉大帅,我耶呼弟定能守住碎叶镇。”
“将军......”
许一凡闻言,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耶呼弟大手一挥,打断的他的话,示意许一凡速速离去。
看到这一幕的邢宫,顿时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向许一凡,而许一凡却没有理会邢宫,犹豫一番之后,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冲着耶呼弟重重的一抱拳,说道:“有劳将军了,我定会把此地之事,如实的禀报给大帅,将军保重。”
说完,许一凡也不做停留,转身就带着邢宫一行人离开,临走时,他还趁机要了百余匹战马,而耶呼弟也大大方方的给了许一凡。
就这样,许一凡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碎叶镇,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碎叶镇,朝着西域就直奔而去,而此时,许凯歌他么已经距离碎叶镇不到两里地了。
看着进入碎叶镇的许一凡,许凯歌眯起了眼睛,表情阴沉的可怕,而在看到严阵以待的耶呼弟,许凯歌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愈发的糟糕起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耶呼弟不杀无名之辈。”
听到耶呼弟的叫嚣,本来就十分愤怒的许凯歌,直接说道:“进攻。”
旁边的校尉见状,连忙劝道:“将军,此举不妥啊......”
然而,不等其说完,许凯歌就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进攻。”
校尉见状,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校尉拦住了,然后,他们就整军,展开了冲锋作战。
没有得到许凯歌的回应,耶呼弟很不爽,也很愤怒,在看到许凯歌居然率先发起进攻之后,他也不客气,直接下令开始反击,于是,一场战斗就此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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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凡他们才刚刚离开碎叶镇,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厮杀声,纷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碎叶镇的方向。
邢宫看了一回儿,转过头,说道:“看来,他们打起来了。”
许一凡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次,许凯歌应该追不上来吧?”邢宫问道。
然而,许一凡却摇摇头,说道:“你小看了许凯歌,也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铁了心要杀我,别说这八千人,就是八万人,他也能杀过来。”
说完这句话,许一凡又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去哪?”邢宫问道。
“往西。”
许一凡抿了抿嘴唇,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前方奔去。
出了碎叶镇,许一凡他们就算是正式的踏入了西域的疆土,在这里,许一凡他们要面临的可不是许凯歌一个敌人那么简单,在这里,许一凡他们遇到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的敌人,随时都可能被消灭掉,可许一凡不但没有改变方向,反而一路往西而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邢宫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了,而许一凡本人,其实也不知道。
从许一凡决定穿过碎叶镇开始,他们这支百人小队,就真的成为了孤军,没有支援,没有补给,一切都需要靠他们自己。
穿过碎叶镇之后,又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问题,不过,相对于这个问题,眼前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他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番。
碎叶镇那边打起来了,许凯歌一时半会儿肯定追不上来,不管谁输谁赢,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后,耶呼弟肯定会反应过来,知道他被算计了,到了那个时候,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的,肯定还是耶呼弟。
在换马疾行了差不多二十里,许一凡他们发现了一个小村子,村子内没有多少居民,还在村子里的,都是一些老人,许一凡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和骚乱,他们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许一凡他们而已。
许一凡在抵达村子之后,也没有去打扰他们,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大院子,当做他们休息的营地,然后就开始生火造饭,进行休整。
可能这里距离炎军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虽然大部分村民都离开了,但是,人虽然走了,可还是留了不少食物,许一凡他们借着这些东西,大快朵颐了一番。
一百余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负责警戒,一部分人负责休息,许一凡和村民保持着井水不换河水的态势。
在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之后,许一凡决定在这里逗留一天一夜,好好的休整一番,每个人都有五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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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碎叶镇已经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许一凡的出现和离开,耶呼弟和许凯歌在碎叶镇展开了一场厮杀。
起初,耶呼弟在看到许凯歌大军的时候,就发现这是一支疲惫之师,决定收拾掉他们,应该很轻松,很简单,可是,当双方打起来之后,他才知道,他小看了这支敌军。
战斗从一开始,就无比的血腥和残酷,双方的伤亡都快速的增加着。
其实,出现这个结果也很正常,许凯歌的五千人,虽然很疲惫,可是,在多次交战和追击之后,能够被许凯歌带在身边的,都是其麾下精锐当中的精锐。
尽管耶呼弟的八千人也是陀壁国的精锐,但是,小国的精锐和大国的精锐,本身就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许凯歌一行人本来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好了,遇到了西域人,正好可以把怒火宣泄在他们身上。
一场差不多势均力敌的战斗,就这样展开,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双方都伤亡惨重,就在双方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秦之豹带着大军赶来了。
本来打算好好打一场漂亮仗,借此成名的耶呼弟,顿时感觉情况不妙,于是,他放弃继续作战,带着仅剩的两千余人,开始撤离,而这场战斗,也因此而告一段落。
第五百二十七章 长安局势
在许凯歌主动放弃北宛城,童真他们进入北宛城之后,西征军的北方也逐渐从混乱走向了安定。
童真亲自坐镇北宛城,在派出秦之豹去救援许一凡之后,他则抓紧时间收编俘虏,把他们融入到西征军的队伍当中。
除了童真沿途收编的俘虏,还有北宛城的俘虏之外,童真还派出了秦赋,带着两千人去北宛城的后方收拢各种逃兵。
如果放在往常,这些被打算的将士,往往都会被清算的,尤其是这些曾经叛离西征军的将士,都会得到严惩的,但是,现在西征军正是缺乏兵力的时候,对待这些逃兵、溃兵、散兵,童真一改之前的血腥凌厉手段,转而以怀柔的手段去针对他们。
不管是许凯歌的兵马,还有燕王军的兵马,说到底,他们都是大炎王朝的兵马,可能因为立场不同,阵营不同,从而走向了对立面,可这不影响他们被收编。
童真在打仗方面,悍勇无敌,在治军方面,也是极有手段的,在恩威并施的情况下,大部分的俘虏都被他暂时降服了,为了不让这些人继续滋生其他的想法,在暂时收编他们之后,童真就把这些人送往了康城,让他们参与到康城的守城战当中去。
这些俘虏可不少,前前后后加起来,有近三万人呢,这可不是小数目,送到康城,恰好解决了西征军现在的窘况,尽管很多人不想去康城,也不愿意去康城,然而,这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童真只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去康城守城,前者是立刻死,而后者可能会活下来,相对于前者,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后者。
为了把这些人送往康城,童真手上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他没有,可石族有啊,童真在跟石族的族长和几位长老商量一番之后,就让石族的军队和童真的军队,一起押解这群人去往康城。
只是押解俘虏去参战,他们自己又不用去打仗,还能借此跟殷元魁见上一面,磋商和落实石族跟许一凡的交易,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算什么了。
许一凡和许凯歌的先后出现,让童真暂时松了一口气,最终,许一凡还是活下来了,不过,他却不敢大意。
营救许一凡的事情,暂时只能交给秦之豹去做,而童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石族人要安排,暂住在北宛城,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北宛城本来就有北宛国的百姓和居民,在许凯歌叛离西征军的时候,北宛国的人并没有彻底的站在谁那边,他们是谁的拳头大,谁的实力强,就站在谁那边,对与错很难说,童真特没有为难他们。
北宛城虽然是小国,又是独立王国,是值得争取的盟友,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那自然最好,就算得不到帮助,只要他们别搞事情,也足够了。
安抚和稳定北宛城的百姓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安排石族人的居住,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除了这两件事之外,趁机收复北宛城周边的村镇城池,也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虽然这些地方对于战局走向,暂时没有什么好处,却也没有什么坏处,能占据那自然最好,至少,可以给西征军提供更多的纵深。
北宛城这边的战斗,在很大程度上,给西征军带来了极大的内耗,但是,也因为这件事,使得西征军趁机把后方彻底的掌控下来,也稳定下来了,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西征军的后顾之忧,这算是坏事之后的好事儿了。
北宛城的战斗结束了,康城的战斗却逐渐升级起来,眼看着战局越来越惨烈,百姓迁徙的事情,也逐渐加快了脚步。
北宛国既然已经灭国了,而北宛城又被西征军占领了,这里的百姓肯定也不能继续居住了,向东迁徙是肯定的,相对于其他地方百姓迁徙遇到的阻力,北宛国百姓对于迁徙这件事,并不抵触,反而很兴奋。
其实,北宛国的居民早就想迁徙了,可惜的是,大炎王朝不肯接纳他们,不单单是大炎王朝,西域和北蛮都不愿意接纳他们,因为在这三国看来,北宛国一个赔钱货,谁沾上都要赔本。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进一步稳定西征军的后方,像北宛国和石族,都是争取的对象,因此,在进入北宛城的第三天,童真就开始着手他们的迁徙工作。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给童真的迁徙工作增加了不小的负担,但同时也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不管是北宛国的人,还是石族的人,在得知童真的迁徙任务遇到阻力和问题的时候,他们主动帮忙。
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向大炎王朝展现他们的价值,另一方面还是为了他们,因为他们距离西洲最远,迁徙是最后才开始的,如果前方的人迟迟迁徙不完的话,那一旦康城失守,西征军败了,西域联军过来之后,他们就会首当其冲,说不定会被西征军给抛弃的,他们可不想被抛弃
,与其说他们是在帮童真,不如说他们是在帮助自己。
不管是因为什么,在有了这些人的参与和帮助之后,整个迁徙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大大的提高了效率,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有了,坏消息也接憧而至。
首先,许一凡虽然在之前的战役当中,并没有殒命,但是,他却遭到了许凯歌的追杀,从沙堡镇一路逃往了碎叶镇,当许一凡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反而继续往西。
根据秦之豹传递回来的最新消息,六月九号,许一凡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成功的穿过了碎叶镇,而追杀许一凡的许凯歌,却在碎叶镇跟耶呼弟展开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双方两败俱伤,最后还是在秦之豹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耶呼弟选择了撤退,西征军趁机占领了碎叶镇。
在这一战之后,许凯歌的五千人,只剩下了两千余人,可他却在耶呼弟撤退之后,并没有放弃追杀许一凡的决心,他带着这两千余人,穿过了碎叶镇,深入西域,继续追击许一凡。
秦之豹本来也打算追上去的,可是,耶呼弟在撤退没多久之后,就带着数千人,再次杀了回来,秦之豹被迫子啊碎叶镇跟耶呼弟展开了数次激战,最终,耶呼弟不敌败走,秦之豹也被迫留在了碎叶镇,至于许一凡和许凯歌,在他们离开碎叶镇之后,就此失去了消息。
其次,之前为了营救许一凡,殷元魁让宁致远带领三万人,率先挑起跟燕王军的战争,宁致远不负众望,带着三万人一路杀了凉州腹地,距离凉州城,也只有百里之遥,可最终,他还是被迫后撤,重新回到了凉州和西洲的交界处,展开了对峙。
燕王虽然起兵,却并没有造反,殷元魁此举给了燕王一个很好的由头,燕王借助此事,大做文章,不单单在凉州和庭洲,说朝廷如何对不起他燕王,还多次写信送往长安,质问炎武帝为何要如此对待他这个叔叔。
这件事在发生没多久之后,就传回了长安,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朝野上下就这件事,分为了三派,有人站在了燕王这边,有人站在了殷元魁这边,有人则选择了观望。
站在燕王这派的,大多数都是朝中老人,他们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在朝中为官,跟燕王的关系本来就不错,而之前提出以安抚为主的建议,就是他们提出的。
当然了,在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比如李建业和李建泽的人,都在其中搞风搞雨的。
站在殷元魁这边,大多数都是武将,殷元魁是大将军,虽然其常年待在东方,也极少参与作战,可是,在许淳作乱被诛,秦嘉涆战死的情况下,大将军所剩不多的情况下,他们不站在殷元魁这边,还能站在谁那边?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作壁上观,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冷眼旁观,看着这两方撕逼,说到底,这件事最终怎么处理,还是得看炎武帝的意思。
对于这件事,在北宛城事了之后,炎武帝终于做出了决断,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一方面下旨斥责燕王拥兵自重,一方面下旨斥责殷元魁擅自对藩王开战,虽然圣旨上的言辞很是严厉,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炎武帝这是不打算深究。
至于炎武帝到底是真的不打算深究,还是权宜之计,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因为这件事,西征军和燕王军彻底撕破脸皮了,燕王拥有十余万大军,就是不去支援西征军,而西征军也在凉州和西洲边疆,驻扎了重兵,双方再一次回到了之前对峙的局面。
最后一个坏消息,来自长安,其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儿,可是,其造成的影响却很大,大到足以动摇大炎王朝的国本。
这件事就是慧法小和尚出现在长安,还有李璇玑从福州一路北上,进入长安说起了。
慧法小和尚,年龄不大,辈分却极高,地位也很超然,他是西域佛门的佛子,在两军交战之际,他进入长安,觐见了炎武帝,当着大炎王朝文武百官的面,提出了三个要求。
第一,西征军撤兵,并且归还西域其所占领的疆域。
第二,赔偿被灭六国的损失。
第三,允许佛门进入中原传教。
要求虽然不多,却都格外的重要,对于这三个要求,炎武帝没有说什么,文武百官却坐不住了,对于其提出的三个要求,都予以否决。
西征军占领的十八城的疆域,是前线将士用数十万性命和鲜血换来的,怎么可能归还,炎朝官员不但不打算归还西域这十八城,他们还提出要西域再割让十八城,最少十座城池,西征军才肯撤军。
关于第二个要求,赔偿西域损失,更是无稽之谈,向来都是成王败寇,西域自己没有守住国土,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够,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
当然了,要赔偿也可以,是西域赔偿大炎王朝,而不是大炎王朝赔偿西域。
至于最后一个要求,满朝文武却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看法,一部分人认为,传教是不可能的,中原向来都是独尊儒术,不可能让佛教出现的,另一部分则认为,传教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只要西域满足了前面两个条件,那传教这件事是可以的。
然而,慧法的态度却很坚决,他就这三个要求,不会改变,要么大炎王朝答应,要么就继续打下去,西域自己把失去的土地夺回来。
面对如此强势的慧法,大炎王朝这边的态度也很强势,要么西域答应要求,要么就打下去,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于是,双方就此展开了拉锯战,而慧法小和尚,自从上殿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上殿,他在长安的客栈住下了。
住下之后,慧法就开始每天在客栈讲经说法,吸引了不少长安的百姓去旁听围观,看样子,他是打算就这样耗下去了。
对于慧法的这个举动,有不少官员是反对的,纷纷上奏,让炎武帝下旨,不让慧法讲经说法,只是,这个要求并没有被炎武帝采纳,他任由慧法在长安讲经说法,冷眼旁观。
除了慧法小和尚的事情之外,李璇玑也在不久之后,进入了长安,他也觐见了一次炎武帝,相对于慧法的强势,李璇玑就温和了许多,他提出的条件不多,就一个而已,但是,这个要求却比慧法的要求还要过分。
李璇玑提出,让炎武帝立道教为国教,只要立道教为国教,那道教在福州占领的土地,全部归还大炎王朝,看似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很多人都觉得此举不错,是个好办法,然而,李璇玑的这个提议,却遭到了朝中重臣的一致发对,其中以儒家子弟反对的最为激烈。
儒家反对立道教为国教,这很正常,毕竟,儒家不单单跟佛门不对付,跟道教也是不对付的,儒家帮助大炎王朝立国,都没有被封为国教,道教凭什么被立为国教呢?
当然了,儒家虽然不是国教,可儒家在大炎王朝的影响力,丝毫不比皇权差多少。
让很多官员想不通的是,那些朝中重臣也纷纷反对此事,越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越是态度鲜明。
然而,不管是对佛门的要求,还是对道教的要求,炎武帝的态度始终都很模糊,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那么放着,这让文武百官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李璇玑跟慧法小和尚一样,在上殿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上殿,他也在长安住下了,而居住的地方,恰好就在慧法小和尚的对面。
慧法每天讲经说法,李璇玑每天也传经布道,两个人谁也不见谁,可是,他们的博弈,却已经开始了,在这段时间里,长安城的百姓,顿时有了热闹可看,上午去听佛法,下午去听道法,十分的有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翰林院和国子监的读书人看不下去了,都说书生意气,作为大炎王朝本土的学子,他们怎么可能让道教和佛门的人在长安嚣张呢,于是,他们主动找上门,跟慧法和李璇玑展开了辩论。
只是,出发点是好的,举动也没错,可是,别看慧法和李璇玑年纪小,他们的学识却很深厚,不管是翰林院的读书人,还是国子监的读书人,在几次辩论下来之后,都纷纷败下阵来。
从一开始的一日一辩,逐渐变成了一日三辩,而这个趋势,还在逐步增加。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儒家处在了绝对的下风,而佛门和道教不分伯仲,这就让很多人认为,儒家不如佛道两家。
当然了,作为儒家的代表,纵横书院的人还没有出手,长安城的百姓已经纷纷开始期待纵横书院的出手了。
在佛门、道教和儒家,就各自教义展开辩论的时候,一个人的重新复出,就显得悄无声息起来。
废王李建泽,在元符十六年,六月十号这天,正式从皇陵出来,这是炎武帝亲自下达的圣旨。
李建泽出来之后,还是庶人的身份,可是,他却居住在他以前的王府内,虽然时隔十余年,很多人都把此人给遗忘了,然而,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去看望他,这其中就包括长公主李钰凝,仆射房巨鹿,宰相徐肱。
李建泽出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这使得本来就混乱不堪,局势不明的长安,变得更加的云波诡异起来,没人知道炎武帝选择在这个时候,把李建泽放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李建泽的复出,到底会给未来带来怎么样的改变。
然而,长安城内发生的一切,远在西域的许一凡并不知情,他此刻正陷入了一生当中最大的危机,此刻的他,正在被许凯歌和西域联军的共同围杀,正疲于奔命之中。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仇敌之间的配合
执着和偏执,只有一字之差,可其所代表的含义却天差地别。
许一凡执着于活着,因此,他竭尽所能,想尽一切办法,积攒力量,让自己活下去,而许凯歌执着于杀死许一凡,其原因无从得知,可能他自己此刻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执着还是偏执。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许凯歌的执着超乎常人,从他放弃北宛城那一刻开始,他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许一凡身上,为了杀死许一凡,他抛弃了大部分将士。
说出来可能很匪夷所思,许凯歌作为曾经西征军的副将之一,他在北宛城和凉宛镇隐藏的军队,要远远超乎殷元魁和许一凡的想象。
凉宛镇,许凯歌在此隐藏了一万五千人,这些都是他麾下的精锐;
北宛城,许凯歌之前带着三万人攻打北宛城,又跟康德鏖战数日,三万人打到了一万多人,然后又恢复到三万多人,最后又变成了两万多人;
在石族出现,沙漠军兵临城下之后,许一凡前去驰援,燕王又驰援了其三万五千人的军队,如果单纯的数字相加,许凯歌手中有足足十万大军。
一个副将,却拥有十万大军,其代表着什么,蕴含着什么,可想而知。
要知道,在整个大炎王朝,除了五位大将军之外,剩下的将军,不管是正牌将军,还是杂号将军,他们手里的军队,往往不会超过一万五,哪怕是京城的禁卫军统领,他们手下的军队,也不会超过三万。
动用近十万人,只为了杀死一个人,看似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可偏偏就出现了意外,现如今,许凯歌手里只用三千人而已。
除了之前跟康德大军作战的战损,还有跟秦之豹石族作战的战损之外,许凯歌大部分的兵马,其实都被一一瓦解,成为了俘虏,也成为了弃子。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童真赶到北宛城的时候,许凯歌手里,其实还有近三万的军队,然而,这些人百分之八十,都被其在之后追击许一凡的路上,先后抛弃掉了。
如果许凯歌据守北宛城,就他手上的人马,即便是童真带着大军赶到北宛城外,跟秦之豹和石族汇合,想要拿下北宛城,不付出血的代价,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拿下北宛城的最好办法,就是围而不攻,把许凯歌和北宛城内的百姓,直接困死在其中。
当然了,这只是理想化的可能,在这种多方参战的情况下,想要围困北宛城十几天时间,甚至是个把月,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想将其困的主动投降,没有个三五个月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那个时候,康城还在不在,西征军还在不在,都能难说。
明明抓了一手好牌,却被许凯歌打的稀烂,似乎许凯歌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许凯歌的军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在西征途中,除了殷元魁这个主持大局的操盘手之外,在整个西征当中,许凯歌和童真二人,可是出力良多的。
在被灭掉的六国当中,最难打的是白莲佛国和康国,而这两国,都是在许凯歌的出谋划策之下,才得以用最小的代价拿下的,如果让童真来指挥,那西征军在这两国的损失,绝对是要超出一倍不止。
就是这样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人,却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西征军,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情。
十万大军,除了跟康德作战,暂时的近三万人之外,剩下的七万余人,被许一凡分批蚕食了很多,又被童真杀死了很多,当然,还有被秦之豹弄死了不少,可饶是如此,许凯歌手里还有近三万的军队。
如果回过头好好去复盘整件事,就会发现,许凯歌主动做的事情并不多,如果硬要说的话,只有三件事。
其一,主动下令让隆良才领兵五千,去围杀许一凡;其二,主动下令进攻秦之豹和沙漠军;其三,就是现在他在做的事情。
除了这三件事之外,许凯歌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面对康德的进攻,他很好的做到了一个炎朝武将该做的事情,不但提前拿下了北宛城,还把康德的大军拒之城外。
在面对沙漠军进攻的时候,他也是据城固守,并没有让沙漠军得逞;在面对秦之豹截杀康德的时候,他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按兵不动,在许一凡离开弓月城,开始搞风搞雨的时候,他也只是选择了跟秦之豹他们对峙。
如果单纯的从这些事情上看,许凯歌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大炎王朝的事情。
其实,许凯歌有很多机会杀死秦之豹,有很多机会阻拦童真的救援,甚至他有绝对的把握,灭掉石族,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许凯歌在最不应该叛离的时候,选择了叛离,他又在还有一战之力,并且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主动放弃了这种优势,许凯歌的操作,童真看不懂,秦之豹也看不懂,甚至许一凡都看不懂,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人都看不懂。
包括现在,许凯歌在追击
许一凡的时候,他所作的一切,也让人看不懂,尤其是许一凡。
许一凡在决定深入西域之后,许凯歌并没有鸣金收兵,而是紧追不舍,在碎叶镇,许凯歌跟耶呼弟展开了一场血战,五千人打的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可他依旧没有放弃,继续追击许一凡。
在接下来的几天,许一凡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多次设计许凯歌,让他的人马跟西域联军死磕,而许凯歌也不负众望,他就带着这三千人,一路追击许一凡,一路跟西域联军作战,这一路打的西域联军节节败退。
从沙堡镇到碎叶镇,双方经过的地方,差不多有三百多里,按照西域对这些地方的划分,恰好是三洲之地,而现在,许凯歌追击许一凡的路程,早已经超过八百里了,横跨了数个大洲。
许一凡很疲惫,许凯歌也很疲惫,但是,相对于许一凡的疲惫,许凯歌一方才是最疲惫的存在,他们不但要紧追着许一凡不放,还要跟西域联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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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号。
在西域一个叫残阳谷的山谷上,许一凡高坐马背,停滞不前,看着山谷内发生的一切,其细眯着眼睛,紧抿着嘴唇,手放在刀柄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在残阳谷内,正发生着一场鏖战,作战的双方都是许一凡的敌人,一方是只有不到两千人的许凯歌,一方则是有五千人的西域联军。
在这场追击战当中,许一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甩掉西域联军,又不知道多少次甩掉许凯歌了,可是,许一凡一行人的行踪,还是被双方发现了。
现在,不单单是许一凡这百余人成为了孤军,许凯歌也沦为了孤军,在这四五天的时间,西域联军已经汇集了三万人多人,开始展开了对许一凡和许凯歌的围剿,不管是许一凡,还是许凯歌,都是西域联军的敌人,他们只想除之而后快。
许一凡清楚的记得,自从他穿过碎叶镇之后,前前后后跟西域联军打了七八场仗,每一次,许一凡都成功的脱险了一方面是许一凡并不恋战,遇到敌人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实在躲避不过去了,许一凡才会跟他们作战,因为许一凡他们人数少,机动性强,遭遇到的敌人,都是小股部队而已,想突围并不难,另一方面,每当许一凡陷入鏖战的时候,许凯歌都会出现,然后,他就会选择进攻,参与混战当中,许一凡也借此脱困。
许一凡和许凯歌,现在进入了到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当中,许凯歌的目的很明确,他要杀死许一凡,但是,绝对不允许许一凡死在西域人手里,而是要死在他的手里,如果有谁敢阻拦这件事,那就先问问他的刀。
此刻,又是一天黄昏的到来,残阳如血,夕阳的光芒照射在残阳谷上,从远处看去,这里就像是一个逐渐西斜的残阳一般。
残阳谷内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许凯歌这边是疲惫之师,尽管将士已经奋不顾身,悍不畏死的作战,可是,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四倍,想要战胜对方,很难,说不定,残阳谷就是许凯歌一行人的葬身之地。
此时,站在残阳谷,看着这一切的许一凡,很是纠结,他在纠结要不要下去救许凯歌。
如果不救许凯歌,那么许凯歌他们很可能会死在这里,可如果去救,能不能救下他们,很难说,就算能够救下他们,那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吗?
看着许凯歌一方的人马,不断的拼杀,不断的怒吼,不断的倒下,许一凡的桃花眸子逐渐眯成一条缝。
眼看着许凯歌的人马,彻底的陷入了劣势,许一凡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转过头,对邢宫说道:“准备战斗。”
对于许一凡的命令,邢宫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已。
在许一凡命令下达之后,这百余人就从山谷上下来,绕到了西域联军的背后,然后,一场前后夹击的战斗就此打响。
正在跟许凯歌鏖战的西域军,随着许一凡突然的出现,来了一个背刺,其队伍瞬间混乱起来。
杀戮,永远是战场上的主旋律,双方见面,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能熬到最后,谁就胜利了。
许一凡这段时间,固然被双方追的疲惫不已,但是,许一凡他们因为人数少的缘故,无论是机动性,还是隐蔽性,都比许凯歌他们强上很多,在这段时间里,许一凡他们也算是养精蓄锐,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恢复。
许一凡骑着盗俪,身先士卒,一手握刀,一手持剑,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杀入了敌军大营当中。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山谷上俯瞰的话,就会发现,许一凡他们就像一把利剑一般,直接从西域军的背后,一路刺穿过去。
前方的鏖战,在加上背后的背刺,这使得西域军不得不两头作战,许一凡直接带着人杀穿了敌军阵型,然后,又反复冲杀了两次,最后才停了下来
因为许一凡出现的时机,还有地点都恰到好处,而许凯歌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西域军的动-乱,开始组织人打开冲锋。
在前后夹击之下,许一凡和许凯歌并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完美的打了一场配合战,也打了一场歼灭战。
这五千人很快就被双方杀的溃不成军,到了最后,五千人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而这两千人,在看到他们的统帅被许一凡一剑削掉了脑袋之后,直接选择了投降。
伴随着这些人的投降,许一凡和许凯歌一前一后,隔着他们展开了对峙和审视,不过,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只是默默地对视。
此时,夕阳路上,最后的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天边,山谷内的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许一凡坐在马背上,盯着许凯歌看了一会儿,然后,拨转马头,带着仅剩不到百人的队伍,转身离开。
在许一凡选择离开的时候,刚刚安静下来的山谷,再次响起了兵戈之声,但是,更多的还是惨叫声和哀嚎声。
许凯歌并不接受投降,已经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的近两千人,在许一凡转身的那一刻,就遭到了许凯歌的屠杀。
对于这个结果,许一凡丝毫不觉得意外,如果他是许凯歌的话,他也不会接受俘虏的,不现实,也不可能。
屠杀很快告一段落,而许一凡也走远了。
看着被尸体填满的山谷,许凯歌坐在马背上,看着许一凡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嘴唇。
“将军,追不追?”一名校尉满脸是血的问道。
另一个校尉也转过头,看向许凯歌,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许凯歌。
许凯歌并没有说话,只是收回目光,翻身下马,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坐下,随口说道:“打扫战场,休整半个时辰。”
听到许凯歌这么说,所有人都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不用继续作战,终于可以休息而感到轻松,还是因为不用追击许一凡而感到轻松。
其实,此刻许凯歌队伍的人,对许一凡的感觉很模糊,有感激,也有仇恨,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五味杂陈。
明明是敌人,可在这异国他乡,他们却奇迹般的配合到了一起,这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这一战下来,许凯歌这边伤亡不轻,整个队伍,也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伤者无数,疲惫至极,每个人都很累,都紧绷着一根心弦,这根心弦绷得太紧,什么时候会断裂,谁也说不准。
在其他人都忙着打扫战场,收集一切可以用的军备和粮食,方便他们接下来的战斗,而许凯歌则坐在石头上,盯着脚下的地面,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想这三四天的经历,正是恍若隔世,从碎叶镇开始,许凯歌就没有停止过战斗,在这段时间里,许凯歌他们到底杀了多少西域军,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当然,他也懒得去记,总之很多,这不比他之前杀的敌军少多少。
现在,许凯歌也面临着一个抉择,是继续追杀许一凡,还是选择回去。
这个答案很模糊,许凯歌很茫然,继续追杀许一凡,就算能杀死对方,又能如何,他肯定是回不去了,不但他回不去了,身边这些跟着他的人,也不可能回去了。
如果选择放弃,那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他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回得去,还很难说,而且就算他回去了,整个大炎可还有他许凯歌的立锥之地?
西域军不会放过他,西征军同样也不会放过他,燕王估计也不会放过他,大炎虽大,可已经没有了他许凯歌的立足之地。
投降西域?
不可能的,就算战死沙场,他也不会投降的,他宁可放弃杀死许一凡的初衷,也不会投降西域人的,这是他的傲气,也是他的傲骨所在。
投降北蛮?
呵呵!那更不可能了,北蛮跟大炎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他许凯歌就算在不是个东西,也不能背弃大炎王朝啊。
怎么办?
除了死在西域,还能怎么办?从他决定进入西域追杀许一凡开始,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可是,当许凯歌抬起头,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将士,看着他们那一张张或沧桑,或稚嫩,或疲惫的脸,许凯歌扪心自问,他这么做真的值得吗?真的合适吗?
他许凯歌可以去死,因为他的命,他可以自己掌握,可是,这些人的命呢?他许凯歌能做主吗?
当然,他可以做主,可是,他狠得下心吗?
这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很多年的人,如果他真的狠得下心,他怎么会在得知秦之豹追击而来的时候,主动抛弃大部队呢?
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许凯歌做了一个决定,他可以死,但是,他们却必须活下来,而能让他们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许一凡。
第五百二十九章 黑夜下的交谈
在战场打扫完之后,许凯歌直接带着人迅速的离开了残阳谷,只是,他选择的方向恰好跟许一凡是背道而驰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许凯歌突然决定放弃追杀许一凡了。
在离开残阳谷之后,他们找到了一个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停下来进行休整。
此时,夜幕降临,明月高悬,繁星闪烁,坐在篝火边的许凯歌,正盯着跳动不已的火堆发愣。
在许凯歌身边,还坐着两个人,二人分别叫唐阳朔,许高杰,此二人都是许凯歌麾下的校尉。
许凯歌麾下一共有五个校尉,都是其心腹袍泽,在西征途中,有两人先后战死,五人只剩下三人,隆良才、唐阳朔和许高杰。
在这三个人当中,许高杰是许凯歌的堂哥,二人的关系极好,但是,许凯歌最倚重,最重视的还是唐阳朔,此人是许凯歌的智囊,其不断作战勇猛,在计谋上也很突出,反而是一直被人以为最受重视的隆良才,最不被他看重,不然,他也不会抛弃隆良才。
唐阳朔和许高杰坐在火堆旁,一个翻转着火堆上的一条正在滋滋冒油的马蹄,一个正在往火堆里添加柴火,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想说话,他们的注意力其实都不在手上,而是在许凯歌身上。
许凯歌的异样,他们早已经看出来了,从许凯歌在残阳谷一战之后,没有继续追击许一凡,他们就看出来了,虽然他们都想问为什么不继续追击,但谁都没有开口。
马腿烤好了,唐阳朔用刀切下一大口,递给许凯歌,轻声道:“将军。”
许凯歌被唐阳朔的声音叫醒,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食物,伸出手接过,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皱眉。
难吃是真的难吃,相对于羊腿和牛腿而言,马腿是真的很难吃,不过,他还是吃了下去。
在吞下一口肉之后,许凯歌抬起头,看着欲言又止的两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主动说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继续追击许一凡啊?”
唐阳朔和许高杰对视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许凯歌拿着烤肉,目光看向远方,眼神略显迷离,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为何我如此执着于杀死他,以前,我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至于现在嘛......”
许凯歌停顿片刻,又咬了一块肉,咀嚼一番,吞下之后,缓缓道:“现在也没有必要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后,如果还有以后的话,你们就会明白的。”
唐阳朔和许高杰闻言,再次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不过,许凯歌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在问什么。
“其实,我很看好他,也很欣赏他,如果他早生十几二十年,我们绝对能成为好友,说不定,我们会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只可惜......”
许凯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都说了是如果,可现实却没有如果。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现场寂静无声,除了火堆燃烧的炸裂声,还有撕咬食物咀嚼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声音,许凯歌在吃掉手里的烤肉之后,就站起身,朝外走去。
唐阳朔和许高杰见状,连忙起身,打算跟上去,却被许凯歌抬手拒绝了,他一个人走出了营地。
马上要到十五了,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圆,也很明亮,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给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白纱,而许凯歌就沐浴在月光当中。
许凯歌信步而走,走了大概两里路,在一处山丘上停下,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此时的许凯歌,背影挺拔而孤单,像极了一条被家族遗弃的孤狼。
“出来吧,我们谈谈。”许凯歌仰头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凉风吹拂大地的声音。
许凯歌低下头,惨然一笑道:“许一凡,我知道你在,我们谈谈,放心,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知道。”
这一次,终于有人回应他。
在话音落下之后,一道声音从许凯歌的侧面,骤然出现,然后,他缓步走到许凯歌的身边,两个人并肩而立,一起看着远方。
在许一凡出现之后,许凯歌转过头,看了一眼同样孤身前来的许一凡,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远方,说道:“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你问吧,但是,我不一定能回答你。”
许一凡闻言,转过头,看向许凯歌的侧脸。
之前,在康城的时候,许一凡并没有怎么认真的打量过许凯歌,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如果不是有特殊癖好的话,谁也不会对一个男人的长相如何的关注。
此时,近距离去看,许一凡发现,许凯歌其实长相还是挺帅气的,不过,这种帅气跟许一凡的这种天生的帅气有所不同,许凯歌的长相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存在,初看很普通,再看也很普通,就算多看几次,也还是觉得普通,可他却很
耐看,让人印象深刻。
许凯歌给许一凡的感觉,他不像一个武将,反而像个读书人,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甲胄,而是穿着儒衫的话,凡是看到他的人,都会把他当成读书人。
许凯歌的嘴唇很薄,就像两片柳叶镶嵌在嘴唇上一般,都说这种薄嘴唇的人,天生性情凉薄,在此之前,许一凡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此刻,许一凡却觉得他不是生性凉薄之人,可能在外人看来,许凯歌真的很凉薄。
可能是许一凡看的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被一个男人盯着,让他不自在,许凯歌微微蹙眉,转过头,看向许一凡。
许一凡则识趣的转移视线,看向远方,然后一屁-股坐下,说道:“我没什么要问的。”
“嗯?”
这一次,轮到许凯歌皱眉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许一凡,紧蹙着眉头,犹豫一番之后,他也席地而坐,看着许一凡的侧脸,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追杀你吗?”
许一凡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过头,跟许凯歌对视起来,笑着说道:“我如果问了,你会告诉我答案吗?”
许凯歌闻言沉默了,微微转移视线,低头看着脚下的砂砾,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答案,而许一凡也没有继续看着许凯歌,而是看向了远方。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有你的苦衷,也有你的选择,我能理解,不管你为何杀我,答案我迟早会知道,我问与不问,你说与不说,其实都一样的。”
“我知道,真正想要我死的,不是你,也不是你许氏一脉,甚至都不是燕王,而是另有其人,你也好,燕王也罢,都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我理解你,也同情你,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原谅你。”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许凯歌眼神微动,嘴唇微微张合,却始终没有解释什么。
在一阵沉默之后,许凯歌突然受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哪?”
许一凡转过头,看着许凯歌,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去哪?”
“回康城?”
许一凡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反问道:“如果我说要回康城,你会让我回去吗?你一路追杀过来,不就是把我驱逐出大炎王朝吗?”
许凯歌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没有说话。
没想到,他这点儿心思,许一凡也看出来了。
确实,许凯歌从沙堡镇一路追杀过来,他在堵死了许一凡所有的退路之后,却依旧给许一凡留了一条路,而这条路就是通往西域的路,他是不是真的想杀死许一凡,暂时不得而知,但是,他不想许一凡出现在大炎王朝,那是事实,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那你还想回去吗?”许凯歌问道。
许一凡沉默不语,低头抓起一把沙子,看着沙子从指缝间一一洒落下来,缓缓地说道:“我会回去的,而且一定会回去的。”
许凯歌却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有我在,你回不去的。”
说完这句话,许凯歌又补充一句道:“就算你杀了我,侥幸回到了康城,等待你的也是死亡,这是你的宿命。”
“呵呵......”
许一凡笑了笑,不知道是自嘲的笑,还是嗤笑许凯歌的大言不惭,或许二者皆有吧。
笑过之后,许一凡丢掉手里所剩不多的沙子,转过头,看着许凯歌说道:“我许一凡想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你...不行!”
说到这儿,许一凡看向远方,继续道:“其他人也不行!”
“哦?是吗?”
许凯歌眯起眼睛,眼神当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
许一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们低估了我,也高看了你们自己,你们想杀死我,无非是因为你们心生恐惧,心有所惧,心有所执,而我则不同。”
“我无所畏惧,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如果活着都成为了一种奢望,那人来这世间走一遭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我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而你们也在寻找一个答案,我知道我想要找的答案是什么,而你知道吗?”
说到这,许一凡转过头看向许凯歌。
许凯歌和许一凡对视一眼,缓缓地撇过头,没有说话。
“呵呵......”
许一凡又笑了,他不在看向许凯歌,而是语气悠悠的说道:“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好了。”
“我在寻找的是这个世界的答案,我的目光放在了整个天下,而你,包括你身后的人,目光只是放在了一个大炎王朝而已,而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也是为何你始终杀不死我的原因所在。”
“不是我杀不死你,而是我不想杀死你。”许凯歌反驳道。
对于许凯歌的反驳,许一凡没有反驳什么,他知道许凯歌说的事实。
如果许凯歌从一开始就一味的针对许一凡,不
顾大局的话,他真的有很多机会杀死许一凡的,岩门镇的那场刺杀,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在许一凡进入康城之后,不管是瘟疫,还是守城战,在这期间,许凯歌有大把的机会弄死许一凡。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很大,那就是让西征失利,让大半个西征军陪葬。
毫不夸张的说,康城的瘟疫,如果没有许一凡的参与的话,会死很多很多人,尽管殷元魁他们有办法遏制住瘟疫的蔓延,可代价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守城战如果许一凡的坚持,城破是迟早的事情,就算康城守住了,其付出的代价,也会比现在要大得多得多。
甚至是北宛城的战况,如果许凯歌铁了心要杀死许一凡的话,许一凡纵然还诸多后手,纵然有再多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仍然不是许凯歌的对手,被杀死是迟早的事情。
“大炎王朝我肯定会回去的,而且必须回去,这也是我的宿命,你拦不住,你身后的人也拦不住。”
“哦?是吗?”许凯歌眯起眼睛说道。
许一凡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你可能觉得我在大话,其实我说的是事实。”
看到许凯歌想反驳什么,许一凡却说道:“听我把话说完。”
“你可能不知道,我手上还有一支军队,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刚刚跟我汇合。”
“嗯?”
许凯歌一脸诧异和震惊的看向许一凡。
这由不得他不震惊,对于西北现在的战局,许凯歌可谓是了若指掌,不管是西征军,还是其他的军队,都不可能还有兵力可以支援许一凡,就算秦之豹,此刻也被留在了碎叶镇,不敢贸然进入西域,许一凡哪来的军队?
似乎是看出了许凯歌的震惊,许一凡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说道:“你可能忘记了一支军队。”
“嗯?”
许凯歌又是一愣,他看着许一凡,开始思索的势力,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说道:“侠义军?”
许一凡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他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许凯歌在震惊之余,恍然大悟起来,在许一凡一方的势力当中,除了许一凡自己培养出来的势力之外,最忠诚于许一凡的军队,就是那支在十几年前,差一点就被灭掉的侠义军了。
侠义军的番号,曾经是诸国的噩梦,只可惜,这样一支强劲的军队,却因为一个人,没有死在敌人的屠刀下,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相对于韩德厚的燕云十八骑,侠义军的命运就悲惨的多,当年的侠义军,在那场叛乱的余波之下,十不存一,剩下的人,也都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大多数都隐姓埋名了。
“你是什么时候让侠义军过来的?”许凯歌忍不住问道。
“在瘟疫结束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安排了。”
“他们是怎么进入西北的?难道也是横穿了整个北蛮?”
许一凡摇摇头,说道:“不是,他们是化整为零,光明正大的过来的。”
许凯歌闻言,瞳孔再次收缩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些商人......”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没错,商队需要镖师,需要护卫,而他们就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对付你?”许凯歌又问道。
“呵呵......”
“你笑什么?”许凯歌看着许一凡紧蹙着眉头问道。
许一凡摇摇头,看了一眼许凯歌,笑着解释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之所以要侠义军过来,只是因为他们想过来,要知道,当年的侠义军,可是威震整个天下的,对于西域人,他们比我们可要了解对方。”
说到这儿,许一凡转过头,看着许凯歌,继续说道:“你知道嘛,本来这支侠义军,我是打算用来打击西域联军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西域联军不可能这么快攻城的。”
许凯歌眯起眼睛,看着许一凡,他突然问道:“你不是被我追到西域来的,而是你本来就打算来西域对吗?”
许一凡点点头,不在说什么。
许凯歌脸色微变,心中震动不已,他想到了一件事,这支侠义军出现在西域,那么之前呢?他们又在哪?
如果在之前北宛城的战役当中,许一凡第一时间拿出侠义军,北宛城那边的战况,会不会结束的更快,死的人更少一些呢,而自己可能会死在北宛城。
侠义军单个的战力不强,可是,如果让他们换一种战术作战的话,其起到的效果,会很惊人的,比如专门刺杀中高级将领。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江湖莽夫,当年,许淳在统领他们的时候,就曾经多次让他们去刺杀地方的将领,以此来重创敌人,这个办法可谓是屡试不爽,如果许一凡把这一招用在他身上,他能否还活着,就很难说了。
第五百三十章 深入敌后
许一凡在说完这件事之后,在沉默一阵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来,对许凯歌说道:“走了。”
“你要去哪?”许凯歌下意识的问道。
“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去我该去的地方。”
“许一凡!”
“嗯?”
许凯歌闻言之后,叫住了许一凡,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许一凡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许凯歌却什么都没说。
“呵呵......”
许一凡却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也好,你麾下的那些人也罢,他们或许该死,也不该死,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上说,你和他们都该死,但是,从炎朝的角度来说,你们都不该死。”
“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他们是你带出来的,那么也该由你带回去,我虽然能理解你,却也不是圣人,不会真的心无芥蒂的接纳他们的,所以你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而你也该想想你该做些什么。”
“不管你是打算继续死咬着我不放,还是打算战死沙场,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好,那都是你的事儿,你的选择,后果如何,你自己承担,我没有理由为你的事儿买单。”
说完这番话之后,许一凡就不在说什么,也不在看向许凯歌,而是转身,大步离开。
闻听此言,在看着许一凡远去的背影,许凯歌沉默了,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又对这个少年无语起来。
许一凡在转身离开,走了不到二十米,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三个人,在这三个人出现的那一刻,许凯歌就知道,这三个人是高武,境界很高,杀力很强。
方才还以为许一凡是一个人的许凯歌,顿时无语了,刚刚树立起的好感,瞬间崩塌。
“你到底有多怕死啊?”许凯歌忍不住吐槽道。
只是,在吐槽之后,许凯歌却沉默下来,刚才两个人说了那么多,他对许一凡的一句话记忆犹新:“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很朴素的一句话,也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其中的分量和心酸,却让人忍不住多想,甚至是感同身受,在这个乱世当中,谁不想活下去呢,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呢?
许一凡怕死是真的怕死,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布置后手,可要说他不怕死,也真的是不怕死,在面对人人畏之如虎的瘟疫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觉得守不住城墙的时候,在被自己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他都敢拼命,而且还是以身犯险的拼命。
真是一个矛盾至极的人,也是一个有趣至极的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
“呵呵...哈哈......”
想到这儿,许凯歌心中的积郁之情,一扫而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唐阳朔和许高杰不知道什么来到了这里,看到放声大笑的许凯歌,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早就来了,只是,隔得比较远而已,在看到许凯歌和许一凡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别提那种震惊之情了,尤其是当许凯歌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许一凡离开的时候,二人都忍不住出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那么做。
当然了,他们的出现,不但许凯歌知道,许一凡也知道,只是,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个。
“将军?!”唐阳朔忍不住开口道。
许凯歌却摆摆手,示意唐阳朔什么都不用说,而他则缓缓地站起身,看向远方的某个地方,缓缓地说道:“回去吧。”
“不追了?”许高杰下意识的问道。
许凯歌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转身离开。
唐阳朔没有说什么,跟着许凯歌走了,可许高杰却站在原地,看向许凯歌方才看向的地方,微微眯起眼睛,放在腰间的手,抬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到许凯歌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许高杰闻言,刚刚抬起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而他则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身后,发现许凯歌正站在原地,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你杀不了他,哪怕你准备了三百死士,依旧杀不了他。”
说完这句话,许凯歌就不在看向许高杰,缓缓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也不允许你杀了他,那三百人应该死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我的。”
许一凡走了,许凯歌也走了,唐阳朔也跟着离开了,只剩下表情阴晴不定的许高杰站在原地,其愣神良久,思索良久,最终他还是放弃了预定的计划,转身离开了。
许高杰离开之后,没多久,在刚才许高杰站立的地方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其全身笼罩在黑袍当中,饶是在月色的照耀下,还是无法看清楚此人的长相和轮廓,而他在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许高杰
之后,再一次凭空消失,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许高杰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刚才做出了那个决定,那他会死,不但他会死,他安排的三百死士,也会死,而且是死的无声无息,哪怕是许凯歌都救不了他们。
回到营地的许凯歌,直接倒头就睡,在睡下之前,他告诉唐阳朔,全军休息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后,再叫醒他,对此,唐阳朔自然无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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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
消停了一段时间的康城,在西域联军再次选择攻城之后,再次变得喧嚣起来。
安德烈的领军才能,相较于申屠侯,高出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很多。
在这次攻城当中,安德烈动用了大量的蚁军和俘虏,让他们充当敢死队,他要用人命堆死殷元魁,要用人命拖垮西征军。
许一凡能想到用死囚和俘虏来作战,法阿和尚也想到了这一点儿,虽然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手段确实管用。
西域王国众多,每一个王国,都是一个独立的政治体系,党政也好,还是阵营博弈也罢,不管王国大小,都会存在的,而囚犯这种东西,自然更是不胜枚举了。
在申屠侯战死,西域联军暂时撤退之后,法阿和尚就开始调整战事布局,他学习了许一凡的办法,从诸多王国当中,要来了大量的囚犯,其中死囚很多,或许,单个的王国的囚犯不多,可是,当大部分王国的囚犯聚集起来,就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军队。
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法阿和尚组建了一支大约五万人的囚犯军,对待这些囚犯,法阿和尚的手段相对于许一凡,更加的简单、直接和粗暴。
法阿没有煽动,没有灵魂的拷问,甚至都没有用教义来约束他们,他只是给了这群人两个选择,要么拿起武器,去前线作战,以命搏命,活下来,他们的罪行全都一笔勾销,如果战死了,那一切也一笔勾销,他们的家人不会被株连。
至于另外一个选择,简单明了,不答应就是死,当场处死,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言。
前者,九死一生,活下来,就能赢得富贵,获得他们之前想得到,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虽然希望渺茫,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吧。
后者,十死无生,不但他们会当成被诛杀,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株连。
两相对比之下,他们果断的选择了前者,而这支囚犯军也在接下来的战斗当中,发挥出了巨大的战力。
活下去,没有人想死,所有人都想活下去,可是,死亡不会因为他们想活着,就不会到来,当他们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大部分人都注定不会活着。
囚犯军和蚁军是安德烈攻城的主力,他不像申屠侯那样急于求成,而是采取了稳扎稳打,在战争的初期,安德烈主要是消耗西征军的军备,尤其是箭矢、巨石、擂木、滚油这些不可再生的军备。
战争从第一天开始,就无比的惨烈和血腥,这五万多的囚犯军,在第一天就伤亡过半,蚁军也损失不小,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安德烈丝毫不在意。
第二天,依旧让囚犯军和蚁军冲锋。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还是如此。
五万囚犯军死完了,后方又送来了新的囚犯,不等休息,他们直接就被赶上了战场,一旦踏上战场,他们的命运就不是他们自己可以掌控的了。
安德烈这边死了很多人,至于到底死了多少人,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总之,康城外的那条不断被加宽,又不断加深的壕沟,在第三天就被填平了,全都是被尸体填平的,其中死了多少人,可想而知。
安德烈的这种打法,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囚犯军和蚁军在攻城的时候,曾经多次产生哗变,想要造反,但是,他们的造反,很快就被镇压和歼灭。
至于说康城那边,情况更加的严峻,虽然其伤亡人数没有安德烈那么多,可是,他们面临的情况,丝毫不比安德烈好受多少。
在安德烈攻城的时候,殷元魁他们让人在摇摇欲坠的第一道城墙,建立起了防御阵型,对敌军展开了大规模的杀伤,但是,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只有五天而已。
在第三天,壕沟被填平之后,第一道城墙在敌人的猛烈冲击之下,也只坚持了两天时间,就彻底的失守了,而第一道城墙也被殷元魁下令给拆成了废墟。
当然了,康城这边还有第二道城墙。
双方从第五天开始,就在第二道城墙上展开了鏖战。
第一道城墙和第二道城墙之间,有一道宽约二十五米,深约十米的壕沟,壕沟地步布满了各种杀人利器,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靠近康城的这一端,是紧挨着城墙的,想要过壕沟,就必须搭梯子和木板,可是,面对光秃秃的城墙,根本没有着力点,而想要通过壕沟,就必须把壕沟
填平,才能靠近城墙,才能搭建轻梯。
想要填平壕沟,依靠尸体是不可能的,安德烈的囚犯军和蚁军固然很多,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啊,暂时,他们还能以暴力手段镇压下去,可时间长了,这些本身就是死囚的人,在看不到任何一点儿希望的情况下,他们还愿意冲锋吗?还敢冲锋吗?
为了防止安德烈他们利用第一道城墙填平壕沟,殷元魁在第一道城墙即将失守的时候,下令撤退,而在撤退的同时,把依靠人力,那第一道城墙给拆光了,城墙的砖头和石头都被运送到了第二道城墙上,充当新的防御武器。
面对这种情况,安德烈暂缓了进攻的攻势,他调集了大量的扬尘车,开始让这些囚犯军和蚁军,搬运大量的沙土,利用扬尘车进行填补壕沟。
当然了,殷元魁这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德烈这么做,在安德烈使用扬尘车的时候,殷元魁就动用了大量的投石车,这些投石车不是为了杀敌,其主要的目的就是破坏对方的扬尘车。
任何器械破坏容易,建造很难,尽管安德烈那边准备了大量的扬尘车,而且分散很广,可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为了解决这个困局,安德烈再次改变了策略,他一边让人继续搬运沙土,一边让人开始搬运第一道壕沟的尸体,直接用尸体和沙土,在康城的第一道城墙的位置,建造出了一个高墙。
这样做,既是为了防御殷元魁这边的投石车,又是为了填平第二道壕沟。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梁梯,殷元魁在看到这种情况之后,直接开始抛射火油,直接一把火把这些尸体给焚烧了。
战役因为一条壕沟陷入了僵局。
不过,安德烈跟炎朝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不是白打的,在数次策略都被对方克制之后,他采用了新的办法,那就是用投石车抛射石头,目的不是砸射城头,而是砸射壕沟。
这样一来,既不用死太多人,又可以节约时间,而代价就是大大的损耗了投石车的数量而已。
投石车的威力巨大,但是,其射程都是有限的,虽然殷元魁这边的投石车只是隔了一道城墙,看似双方的距离不算远,可是,真正放在战场上,这种距离的差别,就逐渐凸显出来了。
殷元魁的投石车打不到安德烈的投石车,而安德烈的投石车也打不到殷元魁,可是,在这个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的情况下,安德烈却可以利用投石车填平壕沟,只不过,这种填平速度,要慢的多得多。
战况因为这道壕沟,暂时趋于平缓,可因为许一凡和许凯歌的事情,战局走向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在碎叶镇失守,许一凡和许凯歌都进入西域之后,法阿和尚第一时间,调动大军,朝着碎叶镇就直奔而去,他们抵达碎叶镇之后,也不着急攻城,而是选择了跟驻守在碎叶镇的秦之豹,展开了对峙。
如此一来,彻底的断绝了秦之豹前去救援许一凡的想法,也彻底把许一凡和许凯歌变成了孤军。
为了防止西征军从其他地方去救援许一凡,法阿和尚更是撒豆成兵,派出了大量的军队,沿途布置在两军的边境,虽然,这些军队很薄弱,稍微大一点儿军队就能冲毁,可是,只要你敢来,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形成包围圈,把你给吃掉。
这都算不上什么阴谋,而是赤-裸裸的阳谋。
除了派兵切断西征军对许一凡他们的救援之外,法阿和尚还调动了大量的军队,对许一凡和许凯歌展开了围捕,而在这个命令下达的同时,法阿还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那就是活捉许一凡。
虽然,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负责执行命令的人,却不敢大意。
也正因为如此,许一凡和许凯歌在进入西域深处的时候,却一直能够存活的原因之一了。
此时的战局越来越混乱起来。
长安城那边的斗法还在,谈判也还在继续,而前线这边的战役也还在打,至于许一凡和许凯歌,也逐渐被人遗忘,西征军虽然想救援许一凡他们,却有心无力,而那些想要杀死许一凡人,虽然在北宛城的战役当中失败了,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他们也乐见其成。
可是,就在这种胶着的情况下,西域联军的后方,却频频出事,而且这种出事的速度和频率,要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六月十四日,西域联军一条主要的运粮队伍,遭到袭击,负责押运粮草的徭役,死伤不多,但是,其押解的粮草也被付之一炬。
同一天晚上,负责坐镇指挥后勤的万夫长,被人杀死在军账当中。
六月十五日,又一支运粮队伍队伍遭遇袭击,粮草被付之一炬。
同一天,一名万夫长,三名千夫长,被人斩首。
六月十六日,一名万夫长身受重伤,两名千夫长被斩首。
一时之间,西域联军的后方,出现了骚乱,而始作俑者却是被遗忘的许一凡。
第五百三十一章 敌后搞事情
自那夜跟许凯歌见过一面之后,双方达成了暂时的和解,同时,双方的位置也发生了转变。
一直处于明处的许凯歌一行人,在残阳谷一战之后,就彻底的销声匿迹,当西域军赶到残阳谷的时候,除了看到了遍地的尸体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许凯歌他们的踪迹,似乎在残阳谷一战当中,双方两败俱伤,就此死绝了一般。
而在许凯歌等人下落不明之后,一直处于劣势,又隐藏在暗处的许一凡等人,却逐渐从黑暗当中走出来,这支不到百人的小队,在其由暗转明之后,就露出了其血腥的獠牙。
不管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武器时代,机动性往往都是最重要的,一支好的骑兵,远比一支实力强劲的步兵要重要的多。
从十四号开始,许一凡再次发起了闪电战,而这一次闪电战,许一凡动用的全都是精兵,他的兵马依旧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五百人而已,可是,就是这五百人,其展现出来的战力、破坏力、影响力,却比五千人还要厉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五万人还要可怕。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武夫和修行者,他们曾经有一个闻名遐迩的番号,侠义军!
就在西域联军和西征军围绕着康城进行死磕的时候,许一凡却带着这些人,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整个西域联军的后方,他凭借着一己之力,彻底的搅动了整个西北的战局。
焚毁对方的粮草,暗杀对方后方中高级将领,那都只是开胃菜而已,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许一凡的队伍从五百人,一跃扩张到了近两千人。
这补充进来的一千余人,不是侠义军,也不是许凯歌的兵马,更不是西征军的后援部队,而是西域诸国的死囚。
没错,就是死囚。
在法阿和尚也采用囚犯充军作战,西域诸国就开始从各国朝前线运送囚犯,而许一凡真正的目的,就是营救这些囚犯,当然,严格来说,这不算营救,而是放虎归山。
西域王国众多,律法也各不相同,其有严有弛,根据其王国大小,实力强弱,民生情况而出现差异,因为西域崇尚佛教,杀生、盗窃、奸-淫掳掠等事情,发生的很少,在整个西域,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相差不多。
不过,发生的少,不代表没有,人性这东西,很是复杂,总有一些人,会心存恶念,从而走上违法乱纪的道路上,有句话说的好,闲来无事打蚊蝇,忽起杀尽蚊蝇心。
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N次,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很多人可能在第一次犯罪的时候,就被抓获了,丢进了监牢当中,只是,相对于中原,西域对于剥夺他人生命,还是比较慎重,而之所以用比较,那也只是针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而言,对于普通人,谁管那么多啊。
王国诸多,囚犯诸多,前线战况惨烈,很多送上前线的囚犯,都沦为一具具腐臭的尸体,对于这些即将去往前线,或者正在去往前线的囚犯而言,恐惧是在所难免的。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没有人想死,可是,他们又不得不去死,他们渴望有人能够救赎他们,而许一凡就很好的充当了这个角色。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许一凡一边带着人袭击对方的粮道,焚毁其粮草和军备,一边安排人对那些处于重要位置的将领进行刺杀,顺便在把这些囚犯给放出来,至于放出来之后,他们到底是继续去往前线,还是去往其他的地方,许一凡都不管,也不在乎。
粗略估计了一下,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许一凡前前后后放出了大约三万多人的囚犯,每次营救完这些囚犯之后,许一凡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让人丢下了一堆兵器,然后,就带着人潇洒远去,至于有多少人拿起兵器,又有多少人相互残杀,那就不是许一凡操心的事情了。
面对许一凡的破坏,西域联军方面也做出了应对,许一凡劫粮道,焚毁粮草,那他们就派出重兵护送,而且是多条粮道同时护送,这些粮道当中的粮草有真有假。
虽然,如此一来,还是有不少粮草被焚毁,可是,相对于之前的损失,这点损失就不算什么了。
至于说,许一凡让人去暗杀对方的中高级将领,起初的时候,确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次数多了之后,这些人也回过味来了,这些将领不在轻易外出,就算外出,身边也会带着高武和高修,想要暗杀,难度很大,而且就算能够暗杀成功,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甚至还有将领,故意以己为饵,专门引诱许一凡的人前来暗杀,从而来个引君入瓮,这给许一凡这边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不过,暗杀依旧在持续,只是,次数逐
渐减少,针对的对象也有高有低,难易程度不尽相同,每次许一凡都会选择最不可能的对象下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许一凡这样做,造成的后果也很直接和明显,西域军方面开始组建一支高武和高修组成的队伍,专门来镇妒忌许一凡,只要许一凡行动,他们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双方很快就会发生战斗,产生交手,而胜负各半,这也导致,许一凡之后的每一次行动,都是慎之又慎,不敢也不愿轻易冒险。
但是,真正让西域联军忧心的不是许一凡,而是那些被许一凡放出来的囚犯,每一个犯罪的囚犯背后,都有一个甚至数个心酸的故事,还有不得已的借口和理由,他们在得知前线的战况惨烈之后,为了活下去,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有的人,在被放出来之后,可能是为了活命,也可能是为了家人不被株连,选择回到了西域联军当中,甘愿充当炮灰;有的人,则选择隐姓埋名,隐藏在诸国的各个隐秘的角落,希望就此了此残生;还有的人,则选择拿起武器,彻底走上了反叛的不归路。
这也直接导致,原本就混乱的后方,因为这些囚犯的出现,再次变得混乱起来,为了解决这件事,西域联军不得不派出大量的军队,去围剿这些囚犯,也不知道法阿和尚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当然,还有极少的一小撮人,他们选择加入许一凡,跟随许一凡征战西域,这些人可能是为了活命,因为西域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也可能是因为心中对西域,对佛门的仇恨,从而选择走向西域的对立面,更有可能,他们只是孤家寡人,了无牵挂,跟着谁都一样,无所谓的事情。
总而言之,在这三万多的囚犯当中,有人彻底的叛离了整个西域,而这也导致,许一凡的队伍,从之前的五百人,逐渐膨胀到了近两千人。
在劫粮道,暗杀将领,还有解救囚犯,都屡屡受挫之后,许一凡不在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他开始把目光放在其他的地方,那是西域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的缺陷。
西域的制度,类似于分封制,佛门是唯一的话事人,而诸国的国王都只是其傀儡而已,因为王国太多,矛盾自然而然也就应运而生。
因为地盘、人口、经济、人才、利益等等,发生矛盾是很正常的,只是,这种矛盾都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当中,也被压制在一定的区域当中,在佛门的干预之下,虽然诸国之间矛盾重重,可也没有真正大动干戈,而在眼下这种面对炎军入侵的时候,他们选择了一致对外。
许一凡盯住的地方,就是这个缺陷,这个弱点。
自二十号开始,许一凡就不在去劫粮道,暗杀的行动也少之又少,至于那些囚犯,许一凡也懒得去营救了,他又不是圣人,更不是救世主,救过一次两次就可以了,继续去做,很容易遭到埋伏的。
之前,许一凡就在带着人去营救囚犯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埋伏,那些被绳子和枷锁串联起来的囚犯,压根就不是囚犯,而是西域的将士,他们只是伪装成了囚犯而已。
那一次,如果不是许一凡在行动之前,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果断的选择撤退的话,说不定他就要被围困在哪儿了,也是从那之后,许一凡再也没有去营救过囚犯了,不值得。
营救囚犯这件事本身,对于许一凡也好,还是西征军也罢,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和好处,完全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在敌人想出了应对之法之后,在一意孤行的做下去,那就是找死。
既然发现了弱点,自然就是针对其弱点,展开打击了,可是,该如何打击对方,挑动双方的矛盾,却成为了许一凡最头疼的事情。
想要挑动双方的矛盾,让他们打生打死,可没有那么容易,想想也是,这么明显的缺点,许一凡能看出来,西域人自然也看得出来,而在此之前的那些将领自然也看的出来,许一凡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在他之前,有不少人就选择这么做了,可惜,却极少有人成功,而且就算成功的挑起了矛盾,也会很快被平息下来的,针对这种挑拨,西域人,或者说佛门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挑起矛盾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先制造矛盾,然后激化矛盾,可是,制造矛盾可不容易。
邢宫之前提议,挑选两个有矛盾的王国,在他们的边境,伪装成一方,去杀对方的百姓,然后在换身成为对方,转过头再去杀这一方的人,以此来挑起矛盾。
对于这个提议,好是好,实施起来也不难,然而,在实际行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办法有效是有效,可是,效果不大,在这种矛盾出现之后,双方除了最开始的一番打生打死之外,很快,双方就派出代表,进行了谈判,而随着谈判了的开始,这种内战也就停止了,这让许一凡他们
精心挑动的矛盾,也就轻易的被对方化解了。
这样的办法,尝试了两次之后,许一凡就放弃了,不是没有效果,而是对方动不动就谈判,仗根本打不起来,这就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很是难受。
这一日,许一凡叫来了邢宫和吴钩,还有一个叫杜鲁的人,四个人一起商议起了这件事。
一处四处漏风的房间内,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在四个人的中间,放置着一张地图,而许一凡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两个名字上。
这是西域诸国的地图,相对于炎朝的地图,这地图就简略的多得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如今的许一凡,身处敌军后方,而对于西域的王国分布,炎朝那边并没有太详细的地图,越是靠近西域中心,地图越是简略。
许一凡盯着的名字,分别是两个中型王国,分别是上阳国和下阳国。
这两个王国,在西域算不得多么大的王国,但是,它们存在的时间,却比大多数王国都长,西域王国虽然很多,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每隔几年,就会有王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灭国,也有各种王国建立王国,这就像现在做生意一样,有的人开店,有的人关门一样。
上阳国和下阳国曾经是一个王国,而且还是最早的十大王国之一,排名还不低,位列第五,叫大阳国。
不过,大阳国虽然是十大王国之一,可它却跟其他的王国不同,大阳国有两个王国,一正一副,当初建立大阳国的两人,是同姓兄弟,关系极好。
但是,祖辈关系好,不代表后辈的关系也好,在大阳国建立之后,过了大概三代人,大阳国就出现了分裂,而分裂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权利。
开国的两位国王,虽然是同姓兄弟,可是,随着子孙的繁衍,这种血缘关系越来越淡薄,而矛盾却越来越多,当矛盾积攒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内战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一正一副两个国王,各自掌握了一支军队,开始内战起来,这一打就是上百年,在此期间,其他王国曾经试图劝解,却都被他们给忽视了,而佛门也曾经试图调节,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一直打,双方总是打着打着,突然就停下来展开谈判,谈判之后,又和好如此,可过不了多久,双方又会因为一件小事儿而打起来。
其中,最著名,也是最经典,更是最搞笑的原因,居然是大国王的一条狗丢失了,而恰好二国王也弄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狗,大国王自己的狗丢了,就认为二国王的那条狗是他的,就前去索要,二国王肯定不同意了,于是,双方就因为一条狗打了起来。
类似的事情,类似的借口,不胜枚举,总而言之,大阳国分分合合,大国王和二国王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两个人能穿一条裤子,坏的时候,双方都恨不得挖了对方的祖坟。
这场内战在持续了三代人之后,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消停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二十年的时间,双方再次发动内战。
也因为这种不断内战,不断内耗,导致原本是十大王国当中排名第五的大阳国,排名一直下坠,最终跌出十大王国,成为十大候补王国,然后,又从十大候补王国,成为了一般的王国,而大阳国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内战之后,最终一分为二,分裂成为了上阳国和下阳国。
当然了,上阳国也好,下阳国也罢,都是外人对他们的称呼,他们始终都认为,自己才是大阳国的正统,各自都自称自己是大阳国,又因为这件事,双方又打了起来,而且至今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他们自己无法解决,佛门也无法解决,毕竟,他们都曾经是大阳国,而且都是正统皇室出身,把大阳国的称谓给谁似乎都可以,却也都不可以。
许一凡此刻盯着上阳国和下阳国,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他就是要挑动这两国之间的矛盾,可是,想要挑动成功,可并没有那么容易。
邢宫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许一凡问道:“先生是打算从这两国下手?”
许一凡点点头。
吴钩眯了眯眼睛,说道:“有难度。”
杜鲁也跟着附和道:“难度很大。”
吴钩曾经在镇西军待过,对西域有一定的了解,上阳国和下阳国的事情,他自然听说过,也正是因为听说过,才觉得有难度,而杜鲁本身就是西域人,他比吴钩还觉得有难度。
许一凡闻言之后,却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有难度,所以才叫你们来,商议一下,看看怎么搞一下。”
“这......”
此话一出,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五百三十二章 群策群力
上阳国和下阳国的国土面积相仿,人口也差不多,军事力量和政治体系都大致相仿,完全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别看现在这两国在西域的名声不算明显,可是,他们的地位却是很高的,哪怕他们现在只是中型王国,可是,一旦他们联合起来,是可以跟现如今的十大王国媲美的存在。
上阳国的国王叫布德,现年三十五岁,是大阳国开国大国王杰夫的后代,下阳国的国王叫易德,现年四十八岁,是大阳国开国二国王威尔的后代,他们都有一个姓氏,夏洛特。
说来也很有趣,杰夫和威尔是同姓兄弟,但严格来说,他们不是兄弟,而是叔侄关系,杰夫是威尔的侄子,只是,杰夫的能力比威尔跟强,因此,在大阳国开国之后,杰夫成为了大国王,而威尔却成为了二国王,而他们后代的权利争夺,其实就是叔侄在争夺。
到了这一代,情况却恰恰相反,布德是易德的叔叔,虽然他年龄小,可是,他辈分高,当然了,这种所谓的辈分,早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了,易德也好,布德也罢,都不承认这种亲戚关系的。
在西征军西征之前,上阳国和下阳国又因为一个叫凯丽的女人而大大出手。
凯丽年龄不大,现如今,也才二十三岁而已,出生在上阳国和下阳国的边境小镇,此女从小就天生丽质,长相俊美,虽然家境一般,可她的美却让见到她的男人,都魂牵梦萦。
在五年前,凯丽刚刚十八岁的时候,布德和易德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而两国也处于蜜月期,双方在五年前,联合搞了一次联合狩猎活动,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友谊。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好,两国官民都普天同庆,可是,凯丽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她出现的时间,恰好是这场活动的最后一个晚上,此女能歌善舞,身段好,舞姿妙,歌声美,嗓音独特,一下子就吸引了布德和易德的目光和兴趣。
再次在前,打凯丽主意的人很多,可是,在布德和易德这两个国王看上她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打她的主意了。
原本,作为一个平民,被国王看上,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两个,然而,这既是幸事,又是不幸的事情。
在一支舞跳完之后,布德和易德就纷纷对其下手,然而,凯丽只有一个,一场争夺就由此展开。
不管身份多么尊贵的人,一旦他们褪去那些华丽的外衣,下场博弈,其实他们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为了赢得凯丽的芳心,布德和易德就像孔雀开屏一般,纷纷把自己强力的一面展现出来。
布德年轻,身体力壮,正是热血的时候,喜欢兵戈,战力很强,而易德年龄大一些,在体力方面自然不是布德的对手,可他在诗词方面很有造诣,这两种才能,都很能吸引年轻女子的目光,至于说佛法,两个人的造诣都大致相同,这样一来,凯丽就很难抉择了。
布德和易德在展示自己强力一面的时候,也开始不遗余力的诋毁、抨击对方,这样一来,原本关系和睦的两个人,也因此有了分歧和矛盾,再加上祖祖辈辈的矛盾积累,矛盾一旦展开,就一发不可收拾,刚刚和平共处没几年的两国,因为一个女人,开始大打出手。
从五年前开始,一直打到三年前,这期间,小规模的冲突,大规模的作战,你来我往的刺杀和暗杀,更是不计其数,直到秦嘉涆带着镇西军西征,这场战斗才被迫终止。
虽然,两国之间的战斗暂时停止了,可是,他们之间的博弈和较量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们比拼出兵的人数,比拼送往前线的军备辎重,还比拼各自的战功,可谓是,只要是能拿来作比较的,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件事也成为了西域联军的笑话,当然也成为了法阿和尚无比头疼的事情。
只是,这种矛盾积攒了很多很多年,以前没能解决,现如今,更无法解决了。
这些是许一凡了解到的上阳国和下阳国的资料。
在许一凡说完这份情报之后,邢宫他们沉默良久,最终,邢宫说道:“这么说,想要激化他们的矛盾,就必须找到这个叫凯丽的女人咯。”
吴钩和杜鲁闻言,纷纷点头。
可是,很快,他们又纷纷摇头,因为刚才许一凡还说了,凯丽因为成为了布德和易德争夺的对象,所以她的身份很尊贵,身边有重兵护卫,人数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加起来有五千人,一半来自上阳国,一半来自下阳国,而且为了凸显他们对凯丽的重视,这五千人都是两国的精锐,更是两位国王的亲军。
当然了,如果只是有五千人护卫其安全的话,这还不算什么难题,真正的难题在于,凯丽在年初的时候失踪了,她究竟去了哪里,别说许一凡他们了,就是布德和易德都不知道。
“茫茫西域,上哪去找一个女人?难,很难,非常难!”吴钩总结道。
吴钩的话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事实,西域很大,比许一凡想象的还要大的多,和
平时期,想要找一个人都很难,更何况是在这个乱世当中,凯丽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了,或者被二人其中的某一个藏起来,谁都不知道,想要找到她,难度很大。
许一凡闻言,却笑着抬起头,说道:“找不到她没关系,我们找不到,他们肯定也找不到,正好是我们的机会所在。”
“什么意思?”杜鲁下意识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凯丽不是失踪了,而是被达摩院的人带走了。”许一凡语气笃定的说道。
“嗯?”
此话一出,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许一凡是什么意思了。
佛门统治西域,主要依靠三种手段,其一,是教义,也就是佛法,不管王国大小,寺庙是肯定要有的,而且每个寺庙都有高僧讲经说法,以此来巩固佛法对百姓的影响;其二,是达摩院,达摩院的职责类似于炎朝的不良人,他们无处不在,无所不用其极;其三,则是阿修罗。
如果说教义是文治的话,那阿修罗就是武治,至于达摩院就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存在,达摩院的权利很大,隐藏性很高,他们主要掣肘的就是整个西域的寺庙和阿修罗,同时,他们又是佛门最大的情报机构。
现如今,西域联军之所以能够联合起来,除了诸国的信仰,还有阿修罗的武力威胁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达摩院的影响,只有达摩院居中调和、调度,才能有现在的西域联军。
许一凡说凯丽在达摩院手中,看似很奇怪,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像中原王朝,每逢大战的时候,在让武将担任统帅,给予他们偌大权利的同时,也会死死地捏住他们的软肋,而这个软肋一般都是他们的家人,毕竟,皇帝也怕他们谋反啊。
类似的事情和手段,在西域也很正常,凯丽既然是布德和易德都看上的女人,要想让他们听话,并且奋不顾身的作战,手里没有点儿筹码怎么可能,而诸如此类的事情,相信在很多王国的国王身上都有体现。
“先生的意思是去达摩院劫走凯丽?”邢宫看向许一凡,下意识的问道。
许一凡看了一眼邢宫,摇摇头,说道:“太麻烦了,而且难度很高,代价很大,不值得这么做。”
“而且我们一旦这么做了,达摩院那边的人就会立即猜到我们的用意,届时,布德和易德都会知道的,得不偿失,没有必要。”
邢宫闻言,点点头,然后问道:“那先生的意思......”
“凯丽被达摩院的人带走,估计易德和布德都不知情,而达摩院的人肯定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们想利用凯丽激化他们的矛盾,达摩院的人肯定也会想到,我猜达摩院的人在很早之前就这么做,利用布德和易德的矛盾,让他们在战场上不断竞争和比拼,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一旦他们知道凯丽在达摩院的手中,肯定会闹事儿的......”
许一凡话才说到一般,杜鲁就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直接打断了许一凡的话,说到:“我们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布德和易德就可以了,让他们对达摩院出手,这样一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妙啊!”
杜鲁的话并没有引起吴钩和邢宫的共鸣,二人反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杜鲁。
“怎...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许一凡看着一脸茫然和不解的杜鲁,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效果不大,凯丽失踪了这么久,无论是上阳国,还是下阳国,肯定都被他们找遍了,既然在国内没有找到,肯定会想到其他的地方,你真的以为他们猜不到凯丽在达摩院手中吗?”
杜鲁闻言,想了想,点点头。
“虽然他们都怀疑凯丽在达摩院手中,可是,他们没有证据,怀疑也只是怀疑,而且这还不能排除,凯丽是被他们二人当中的某人藏起来的可能性。”
“当然了,就算他们知道凯丽就在达摩院手中,他们也不敢跟达摩院为敌的,就像西征军的将领,不敢跟不良人为敌一样。”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杜鲁就皱起眉头,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不能拿凯丽做文章咯。”
“呵呵......那可未必!”许一凡笑着说道。
“嗯?什么意思?”
“方才,我说了,布德也好,易德也罢,他们都只是怀疑凯丽在达摩院手中,但是,他们更怀疑,凯丽是被他们对方藏起来了,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次不等杜鲁发问,许一凡就主动解释道:“如果上阳国,或者下阳国,出现一个秘密的庄园,出现一个女人,你们说会怎么样?”
吴钩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瞬间明白许一凡说的机会是什么了,邢宫紧随其后,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而杜鲁则慢了不少,不过,他最终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简单了,上阳国和
下阳国都看彼此不顺眼,凯丽这件事,只是众多矛盾之一而已,两国的矛盾由来已久,许一凡他们不用辛苦去制造什么矛盾,这大大的节约了他们的时间,他们要做的就是激化矛盾,而凯丽就是很好的切入点。
找到凯丽本人,肯定不太现实,可是,如果出现一个假凯丽呢?
只要弄出来一个假凯丽,不管是出现在上阳国,还是下阳国,都会很快被人知晓的,而之前的种种怀疑,也会沦为事实,皆是,凯丽就会成为一个导火索,双方的矛盾会瞬间被激化,如果一方在‘主动’的挑起冲突,那不管布德和易德愿意不愿意,冲突就会愈演愈烈。
想通了这一点儿最后,吴钩他们顿时拍案叫绝,觉得此法可行,但是,很快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假凯丽从何而来?我们可都没见过凯丽啊。”吴钩紧蹙着眉头说道。
邢宫和杜鲁闻言,也眉头紧蹙,为难的看向许一凡。
虽然,许一凡现在麾下的人马不少,不但有之前的奴隶军,还有侠义军,当然还有这些投奔他的西域人,可这些人都是男人,当然,女人也有,可是,数量很少,而且质量......唉,不说也罢。
想要从这些人当中挑选出一个能够把两大国王都迷的欲罢不能的女人,很难很难,其难度丝毫不比从达摩院把真凯丽抢出来轻松多少。
然而,许一凡对此似乎早有准备,直接说道:“假凯丽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来解决,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人发现这个假凯丽,又如何激化矛盾。”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吴钩等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发现假凯丽很容易,只要她在人群当中出现一次,就足够了。”吴钩说道。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那如何激化矛盾呢?”
“发现凯丽了,自然就激化矛盾了啊。”邢宫下意识的说道。
许一凡却摇摇头,说道:“凯丽固然很重要,如果放在以前,一个凯丽肯定可以激化他们的矛盾,可是,现在是战时,为了一个女人就发生矛盾,那就不太现实了,我们还需要其他的方式,比如......”
许一凡说到这儿,突然戛然而止,目光看向吴钩,而吴钩也在第一时间心领神会,缓缓地说道:“刺杀国王。”
“没错,就是刺杀国王。”许一凡点头说道。
“可刺杀谁呢?而且不管是布德还是易德,都不好刺杀,身为国王的他们,身边肯定守卫重重,高手如云,想要刺杀很难,成功更难。”吴钩直接说道。
“我知道,如果能成功自然最好,当然,就算失败也无妨,只要让他们认为,刺客是对方派来的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吴钩想了想,点点头,认同了许一凡的说法。
“那刺杀谁呢?布德还是易德?”吴钩又问道。
“你们觉得呢?”许一凡反问道。
吴钩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邢宫在想了想之后,说道:“易德吧,他年龄大,修为不高,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杜鲁闻言,却摇摇头,说道:“你错了,就修为而言,易德要比布德强一些的,虽然他年龄大,可他的战力很强,只是,此人不轻易出手罢了。”
很明显,杜鲁的潜台词是,他选择刺杀布德。
两个人意见相左,许一凡则把目光落在吴钩身上。
吴钩在沉默片刻,心中一番计较之后,他缓缓地开口道:“我觉得布德是最好的选择。”
“哦?理由!”
“布德年轻,容易冲动,如果有人刺杀他,他肯定会反击的,而且是不顾一切的反击。”
听到吴钩这个分析,许一凡点点头,说道:“跟我想的一样。”
在确定了刺杀谁之后,许一凡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假凯丽放在上阳国,还是下阳国?”
邢宫想了想,说道:“既然刺杀的是上阳国国王,凯丽当然是放在上阳国了。”
杜鲁却反驳道:“我觉得放在下阳国为好,易德和布德二人都很好色,但是,金屋藏娇这种事,是易德最喜欢的,据我所知,除了他的诸多王妃之外,他在外面还藏着不少女人呢。”
许一凡则看向吴钩,问道:“老吴,你认为呢?”
吴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听说易德现在的王妃,曾经是布德的女人,此女却背弃了布德是吗?”
说着话的时候,吴钩是看着杜鲁的,而杜鲁闻言,想也没想的点点头,说道:“没错,确有此事。”
“那就放在上阳国好了,顺便再把易德藏在外面的女人,弄一两个放在一起,那就更好了。”吴钩看着许一凡笑道。
许一凡闻言,顿时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道:“此法甚好!”
第五百三十三章 奇葩的王国
上阳国作为曾经的十大王国之一,其文化底蕴是相当深厚的,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常年内讧,大阳国的地位应该能排进前三。
当许一凡来到上阳国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喧嚣和繁华,其次是这里的奢靡,然后是这里的佛门文化的昌盛。
此时的上阳国,跟中原腹地的城池差不多,这里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两国交战,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饭照样吃,酒照样喝,该干嘛依旧干嘛,只是,城池内多出了不少身披甲胄的将士而已。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城内骤然出现这么多的将士,多多少少都会引起一些骚乱的,但是,在上阳城内却没有这种情况,这里的百姓,对于那些将士,不管是本国的,还是他国的将士,都是漠不关心的,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这跟上阳国动不动就跟下阳国开战有关。
西域人和中原人的区别不大,无非是身高要高一些,鼻子挺拔一些,眼窝深陷一些,头发的颜色不同一些,穿着的衣服也不一样罢了。
但是,整体来说,西域人并没有中原那些文人描述的那么面目可憎,而上阳城也没有中原人想象的那么贫瘠不堪,到了上阳城,许一凡反而倍感亲切,因为在这里,让他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印度,或者是中东。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风沙很大,也可能跟这里的燥热的气候有关,大多数人的穿着,都跟中原迥异,男子的穿着一般比较简单,一种类似于无袖夹克的粗布上衣,一条露出脚踝和大半个小腿的裤子,越是有钱有地位的人,他们服饰的材质越好,颜色也越鲜艳,除此之外,他们身上的服饰不多,但是,配饰却不少。
鼻环、耳环、唇环、手链、脚链,都是随处可见的,不过,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赤脚,不过,也有不少人穿着类似于拖鞋的鞋子。
当然了,男人的装饰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西域的城池内,还能看到两种男人服饰,一种是露出半个肩膀,身披僧衣,赤脚,一手拿着禅杖,一手托钵的苦行僧,还有一种是全身笼罩在黑色袍子当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贫民,这种黑袍很像现代基督教教-徒身上穿的那种服饰。
不过,这种宽大的袍子,也不是只有贫民才能穿,像一些王公贵族,他们偶尔也会穿这种服饰,不过,他们袍子的颜色不是黑色的,而是黄色和白色。
在整个西域,看到最多的颜色,就是黄色,不管是和尚的僧衣,还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都极其钟爱黄色,这可能跟佛教主调就是黄色有关。
女人的服饰就比较简单了,跟中原女人很像,就是一席长裙,不过,跟中原服饰有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女人的长裙,都是上下一体的,而不像中原那般,分为上衣,下裙、里衣、外衣那么复杂。
西域女人的服饰,往往都比较艳丽,贫民女人穿的衣裙,往往以暗色调为主,比如黑色,比如灰色,这种颜色的衣服耐脏,而身份越高,地位越高,她们身上的衣服越是艳丽,颜色也是越多,不过,其主色调还是以黄色为主。
西域人酷爱黄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年,在西域入侵中原,建立西域王朝的时候,他们除了随意猎杀和虐杀中原人之外,在进入中原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搜刮黄金,其在中原的数百年时间,整个中原的黄金,被这些人搜刮的七七八八,当然,这只是市面流通的。
在西域诸国当中,贫富差距极大,穷的人穷的要死,富的人富得流油,而不管王国大小,寺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而一国之内的寺庙,往往是最有钱的地方,寺庙越多,装修的越是富丽堂皇,越能展现一个王国的实力。
在这些寺庙当中,最能凸显寺庙地位和身份的,往往只看一点儿,那就是佛像的高度,还有佛像的含金量。
佛像越高,证明这个王国越是推崇佛法,而佛像的含金量越高,则证明这个王国的实力越强。
初到上阳国的许一凡,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都忍不住大摇其头,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虚荣和炫耀,还有攀比,真的让人哭笑不得,然而,在当地人看来,这很正常,而且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上阳国有大大小小九座寺庙,其中,最大的一座寺庙叫大阳寺。
大阳寺紧挨着王宫,整个寺庙的高度,朝过了整个王宫,如果在中原,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是,在西域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大阳寺的佛像很高,足足有八百八十八米,整个佛像用纯金打造的,而且还是实心的,由此可见上阳国的实力了。
当然了,大阳寺佛像的高度,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高,只有百余米而已,是经过一代代人,不断垒砌增高如此的,至于其中耗费了多少银钱,多少人力,多少物力,早已经不得而知了。
然而,对于这尊纯金打造的佛像,历代上阳国的国王都不满意,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好兄弟’下阳国。
上阳国的国都跟下阳国的国都,其实,只隔着一条普罗江,直线距离,其实也不过区区五十里而已,在下阳国也有大大小小九座寺庙,其中最大的一座寺庙,名字也叫大阳寺。
让上阳国历代国王不满的事情,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国寺的名字一样,最主要的地方还在于,两个大阳寺内的佛像的高度,几乎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说几乎呢?
主要是因为,下阳国的大阳寺的佛像,其高度是八百八十九米,只比上阳国大阳寺的佛像高出一米,然而,就是这一米,却让历代上阳国国王忧心不已。
上阳国不是没想过,继续增加一米,或者两米,以此超过下阳国,在历代的国王当中,确实有人这么干了,但是,上阳国加高佛像的高度之后,下阳国也随之加高,而如果上阳国置之不理,下阳国也不会主动增加,反正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这种做法真的很恶心人,也很膈应人,可也让人上阳国无比的无奈。
上阳国和下阳国有意思的地方还不止于此。
上阳国的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他们是绝对不会去下阳国礼佛的,而下阳国的人,也是如此。
上阳国和下阳国唯一连接地方,就是那座大阳国建国之后,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修建而成的普罗大桥,然而,大桥是建成了,可是,随着大阳国一分为二,这座大桥也被一分为二,极少有人从普罗大桥上走过。
上阳国之所以被称之为上阳国,是因为它跟靠近南陀山一些,而下阳国的信徒,想要去往南陀山朝圣,最简单,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走那条普罗大桥,可是,自从两国分家之后,下阳国的人,不管是僧人,还是普通百姓,都不会走普罗大桥,而是选择绕路,兜一个大圈子,多走数百里路,去往南陀山朝圣,而上阳国要想去往东方,也不会走普罗大桥,这也导致这条大桥,有种名存实亡的感觉。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人没想过走捷径,然而,走捷径的人,往往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惨烈和沉重的。
凡是有人从普罗大桥,走过了桥中间的石碑,他会被本国人唾弃和遗弃的,只要迈出那一步,他就不再是本国的人,不但他被本国遗弃,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会被驱逐出境,从来没有例外。
按理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对国应该会接纳他们才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你是上阳国人,当你走出国界之后,就意味着,你被上阳国遗弃了,而下阳国也不会接纳你,他们不但不会接纳,还会驱逐,从此,你就成为了一个国界的人。
然而,如果你觉得,你被上阳国和下阳国都驱逐,可以选择去其他国家生活的话,那你就错了,不管是两国周边的国家不会接纳你,整个西域都不会接纳你,换句话说,你被整个西域给遗弃了,这种惩罚,比直接杀死一个人还要痛苦。
当然了,这种潜规则,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个人男人,为了某件事,就从大桥上走过了,而两国的国王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共同驱逐了这个男人,当然还包括他的亲朋好友。
男人在苦苦哀求无果,只好选择离开,在离开两国之后,他去往了一个叫永梦国的王国生活。
永梦国虽然不是十大王国之一,可是,它却是十大候补王国之一,其排名第七。
男人被驱逐的事情,因为他不是第一个,而永梦国的国王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本来他也不会接纳这个男人,然而,他最疼爱的女儿却看上了这个男人。
很狗血的剧情,在这位公主的帮助下,男人一家人在永梦国生活下来了,不但生活比在上阳国还要好,其地位更是拔高了很多,看似是一场灾难,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儿。
然而,就在该男子准备迎娶这位公主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上阳国和下阳国的国王都知道这件事了,他们第一时间要求永梦国的国王把该男子一家人驱逐出境,然而,那时候的大阳国一件不复存在了,早已经不是什么十大王国,连候补的头衔都没能保住,作为候补十大王国排名第七的永梦国,自然是不理会对方的无理要求。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儿,可随着永梦国国王的严词拒绝,就从一件小事儿,演变成了大事,一场战争也随之爆发。
上阳国直接提兵五万,下阳国也提兵五万,汇集起来,总计十万大军,兵峰直指永梦国。
也不知道当时永梦国的国王脑袋让门夹了,还是被毛驴给踢了,面对气势汹汹的十万大军,他丝毫不惧,率先选择了开战。
当时的永梦国,兵强
马壮,其军队人数在三十万,当然了,对外是宣称三十万,实际上能作战的只有不到十五万人,可饶是如此,永梦国在兵力上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然而,结果总是让人意外,占据绝对优势的永梦国居然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几乎是一触即溃,从大战开始,再到大战结束,前前后后,只用了七天时间,上阳国和下阳国的军队,就已经兵临永梦国的国都之下。
这把当时已经上了年纪的永梦国的国王给吓得不轻,差点就当场去世了。
继续打,肯定不行,打不过人家,拳头没人家大,怎么打?
可如果不打,那就得妥协,驱逐一个男人事小,破坏女儿的婚姻幸福也是小事儿,可丢了面子那就是大事儿了。
思来想去,永梦国国王选择跟对方谈判,而谈判的内容很简单,他可以驱逐男人,但是,必须秘密的驱逐,而不能公开驱逐。
但是,这个要求被上阳国和下阳国严词拒绝了,废话,他们提兵发起战争,就是为了告诉西域,他们大阳国驱逐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收留,要收留也可以,那就准备开战吧。
谈判无果,大军又兵临城下,而佛门却迟迟没有出面,丝毫没有插足其中的打算,永梦国国王不得不选择了妥协,公开驱逐了男人极其家人,而名目就是男人调戏猥亵了他的女儿。
就这样,男人一家人再次被驱逐了,而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刚收留这个瘟神了,至于男人和其家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那已经无从得知了。
这件事,是在大阳国一分为二之后,上阳国和下阳国少有的几次联合行动之一,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国的人极少有人在没有跨过那条边界线,也再也没有人敢收留被两国驱逐的人。
同样,也因为这件事,让西域诸国见识到了常年内讧的上阳国和下阳国的实力,他们虽然分家了,可其实力却不比十大王国差多少,打那所谓的候补十大王国,简直不要太容易。
至于永梦国,彻底的沦为了笑谈,成为了西域的一个笑话,可是,永梦国候补王国的头衔,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被摘掉,只是排名下降了而已,从第七变成了第十,成为了垫底的存在,不过,在这些年,永梦国历代国王的努力之下,再加上其他王国不做事的情况下,永梦国也从第十变成了第五。
据说,永梦国打算挤进前三,而这一次对战西征军,永梦国可是下了很大赌注的,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一旦西域联军成功收回失地,作为先锋国的永梦国,排名在升一两个台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当然,普罗大桥也不是真的无法通行,每隔三个月的时间,普罗大桥就会通行,不过,这种通行仅限于在普罗大桥之上。
每隔三个月的最后一天,双方都会在普罗大桥的中间,形成一个真空地带,让双方的百姓进行只有贸易,只要在这个时间段,不管是上阳国人去买下阳国的人,还是下阳国人去买上阳国人的东西,都是不违法的,如果想要走一遍普罗大桥,就得趁着这个时间。
一年十二个月,三个月为一次,分别是三月的三十一号,六月的三十号,九月的三十号,十二月的三十一号,两国的百姓可以在此自由贸易,而两国的僧人也可以在此切磋佛法。
这种情况,很像大炎王朝跟敌国的贸易一样,不过,相对于中原贸易的不稳定性,上阳国和下阳国的贸易就稳定的多。
当然了,这也是两国在打了很多年之后,经过一次次谈判之后,才得到的结果。
许一凡抵达上阳国,是六月二十五号,距离集市的开启,只有五天时间,虽然时间很多,可是,当许一凡来到上阳国的时候,就发现上阳城的百姓,早已经在位集市的到来做准备了。
许一凡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或者说,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的只有他一个人,而此刻许一凡的样子,却格外的另类,如果让熟悉他的人看到,绝对会认不出他来的。
此刻的许一凡,全身笼罩在一件纯黄色的大袍当中,除了一双桃花眸子露在外面,其他所有地方,都笼罩在大袍当中。
如果在中原,许一凡这种打扮,那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可是,在这里,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上阳城内也有客栈,而能够穿着黄色大袍的人,身份自然是很尊贵的,而许一凡在付费的时候,用的不是现银或者银票,而是金子,这种做法,在中原是很愚蠢的,毕竟,中原讲究一个财不外露,可在这里,只有这样做,才符合他的身份。
之所以如此打扮,主要是因为许一凡的长相和西域人有很大的差异,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然而,许一凡这种打扮,只是开胃菜而已,在不久之后,当他再次登场的时候,那打扮才叫震惊四座呢。
第五百三十四章 极限防御
康城。
战争还在持续,只是,相对于之前,还平和很多,当然,这种平和只是相对而言。
每天都有人进攻,亦有人撤退,有人不幸阵亡,有人侥幸活下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这次绞肉机内,人命真的很不值钱。
第二道壕沟已经被填平,为了填平这道壕沟,安德烈直接挖空了一座小山,期间足足花费了近十天的时间,这给西征军赢来了很大的喘息时间。
在第二道壕沟被填平之后,安德烈并没有第一时间寻找攻城,而是休整了一天,然后,在第二天展开了攻城。
很多初次经历战争的人,都会被战争的残酷和血腥,还有其宏大而这震慑到,他们的心灵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对于那些像蝼蚁一般死在战场的将士,不管是敌人还是己方,都觉得不忍,心生怜悯,然而,当他们接触的时间长了,就会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可能,有的人在看到几十人死去,他们就承受不了,也有的人能承受百余人,上千人阵亡,当然,也有人能够承受更多的战损,而一个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将领而言,他们能承受的战损越多,其地位往往越高,这貌似是一种很奇特,很畸形的现象,然而,它就是真是存在的。
战争的形势有很多种,攻城战、守城战、包围战、歼灭战、闪电战、游击战、遭遇战......
诸如此类的战役形势,不胜枚举,但不管战争的形势是什么,战争的结果,往往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一方彻底死绝,这场战争才会停止,然后奔赴下一个战场。
在所有的战役当中,最难打的当属攻城战了,在攻城战当中,想要打赢一场战争,不管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会承受巨大的伤亡,损人不利己,可往往一场攻城战的胜利,往往决定了一场战局的最终走向。
第二道壕沟虽然被填平了,可是,当安德烈指挥大军冲锋的时候,意外却出现了,只是,这个意外,起初并不显眼而已。
壕沟被填平之后,西域联军就已经抵达了城墙之下,开始攀城作战,而第二道城墙,是许一凡亲自参与设计的,从取材,再到建造,都跟之前有所不同。
首先,整个城墙的墙体,不是之前那种呈现一条直线的形状,而是呈现一个弧形,除了城墙的后方是平整的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弧形的。
这种弧度并不大,可是,敌人想要登上城头,就必须架设轻梯,可轻梯搭建之后,是无法完全贴靠在城墙上的,一方面是地面不平整,一方面则是城墙不平整,如此一来,给登城作战的敌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这种结构,敌人搭建的轻梯,很容易被撞车给撞击下去,而且因为这种不稳定性,轻梯一次性不能上太多人,不然就会侧翻。
当然了,这种弧形的城墙,只是最中间的一部分,而在其两侧的城墙,则是像之前一样,一马平川的样子,不过,这两节城墙并不算长,刚好可以容纳两架吕公车并排攻城。
在城墙的左右两边的最顶端,则是建立了两个瞭望塔,塔楼很高,比整体的城墙还要高出三四米,整个塔楼呈现一个圆柱形,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大烟囱一般。
塔楼既是瞭望塔,又是碉楼,更是传令兵所在的位置,从这里,可以把敌军的所有动向都一览无余,而且这种碉楼比常见的吕公车还要高三四米。
因此大多数城池的城墙,其高度都是有一个限制的,而吕公车作为攻城器械之一,它的高度,往往也是根据这个高度建造的,当然,也不是不能再继续增高,可是,一旦继续增高,不但很增加吕公车的重量,给士兵增加负担,其移动性也会大打折扣。
这两座碉楼,可以把大部分的攻城器械失去其该有的效果。
弧形的城墙,凹凸不平的地面,给安德烈的攻城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而这种影响,随着另外一件事的发生,继续扩大。
就在安德烈他们好不容易把第二道壕沟填平之后,在攻城的第三天,突然塌陷了。
当时,双方正在激烈的交战,伴随着一声声闷响,还有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之后,平整的壕沟,骤然塌陷,直接下坠了数米。
这突如其来的地表塌陷,不但把守城的西征军吓了一大跳,把攻城的敌军,更是吓得够呛。
这一次塌陷,有数千人直接跌落深坑,葬身其中,其实,大多数落入其中的将士并没有死,只是摔倒了而已,最多也就是受伤了,可是,西征军这边可没有给他们爬出来的机会,在这些人不约而同的落入大坑之后,各种擂木、滚石,纷纷从城头丢下来,一时间,砸死敌人无数。
起初,安德烈以为这是地震了,或者其他的天灾导致的,然而,当他安排探
子去详细探查一番之后,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地震,也不是什么天灾,这是人为的。
事情也很简单,当初许一凡在建造这条壕沟的时候,其深度挖的其实已经很深了,然而,这只是众人看到的,众人不知道的是,许一凡在挖掘壕沟的时候,是地上和地下同时进行的,在上面的人挖掘壕沟的时候,地下的人也在挖掘地道,两者只间隔了不到两米。
为了不让壕沟还没有建成,就塌陷了,地表挖掘的人,一边挖,一边铺设水泥,用以加固,而地下的人,则运来了大量的木材,不断的搭建木架,用以支撑地。
第二道壕沟,在建造的时候,就是分为上下两层的,而因为第二道壕沟挖掘的地方,紧挨着城墙,几乎跟城墙平齐的,敌人想要攻城,必然会想办法填平壕沟。
这样一来,原本可以支撑其重量的木架,在重量不断累积的过程当中,开始出现断裂的情况,当然,这种情况出现的很缓慢,如果只是这样,就算坍塌,也不会坍塌的太厉害,而这个时候,就需要人力去干扰了。
当壕沟被填平,大量的敌人踩在上面作战,又给其增加了重量,再加上各种攻城器械的上阵,外加城墙上各种守城武器的抛下,地底的木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只要在外力的干扰下,弄断几根主要的大梁,那整个壕沟,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就像诺米诺骨牌一般,发生连锁反应。
这种操作,殷元魁他们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果不是许一凡详细的解释了其中的原理,说实话,殷元魁他们也不明白许一凡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他们当初同意许一凡这么‘胡闹’,也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只是,现在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发生之后,他们瞬间明白其中的窍门。
不过,这种方法并不能推广,有很大的局限性。
第一,有水的壕沟是绝对不行的,渗水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有水的壕沟一般都是护城河,护城河的底部土质无比的松软,别说挖掘了,稍微一碰就会塌陷。
第二,土质过分松软的地方也不行,像这种紧挨着城墙建立的壕沟,对城墙本身就是一种危害,如果城墙的地基不够牢固,不够深的话,很容易适得其反,说不定壕沟没有建成,反而把城墙给挖塌了。
第三,对承重、距离这些东西,都要详细的计算,挖的太近了不行,挖的太远了也不行,如果没有专业人来做,很可能会直接挖塌的。
除了这三个原因之外,还有最关键的两点:
第一,挖掘这种一条双层的壕沟,需要大量能工巧匠,一般人很难胜任,尤其是挖地底下的工匠,而在战场上,想要短时间聚集这么多的工匠,是不现实的;
第二,就是时间问题,打仗这件事,可不是你说不打就不打的,作为守城方,敌人什么时候进攻,从什么地方进攻,都是对方说了算的,而自己这边只能被动防守,想要挖掘这么一条双层壕沟出来,没有充足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许一凡设计的这种壕沟,算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无法轻易复制,就算有条件复制,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复制,毕竟,这种耗时耗力的防御工事,真的不是一般人愿意去做的。
安德烈在知道其中的内情之后,整个人的脸色是极度的阴沉的。
这场攻城战,从开打到现在,他们可是遇到了不少的难题,无论是那损人不利己的壕沟,还是那弧形的城墙,都让安德烈的人马,在攻城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为了解决轻梯无法平稳搭建的问题,他更是下令,把所有的轻梯进行了改造,原本两边一样重的轻梯,更是被他活生生的弄成的一边重,一边轻,这样一来,轻梯就不会出现随着城墙的弧度,而往一边倾斜的情况。
只是,眼下壕沟塌陷,死了不少人暂且不说,单单是突然出现的壕沟,就让他暂时无法攻城,只能再次想办法填平壕沟。
好消息是,这次壕沟塌陷的深度不深,也就四五米而已,之前他们已经把壕沟给填平了,现在他们只要把这四五米填平就可以了,可是,这样一来,安德烈这边就得马不停蹄的做事,而反观西征军那边,他们则可以趁机休息。
按照之前的速度来算,填平这道壕沟,最起码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看似时间不长,可是,对于交战双方将士的体力,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改变和倾斜。
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的,西征军可以趁机补充大量的守城武器,比如擂木,比如滚石,比如滚油、沸水等等,而这些东西的补充,会给安德烈这边带来更大的伤亡。
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趁机修缮武器,补充武器,同时可以休息,恢复体力,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本来就
难打的攻城战,就更难打了。
另外,因为那两座碉楼的出现,安德烈这边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亦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只要有大的动向,西征军都能尽收眼底,第一时间做出相对应的应对措施,这才是让安德烈最难受的地方。
当然了,安德烈不是没想过,付出一定的代价,想办法拿下这两座碉楼,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可惜,他失败了,看似除了高,没什么卵用的碉楼,却被西征军布置了重兵,对方早就预料他会这么做,安德烈派出的军队,在这两个地方遭受了重创,最终,不得不撤下来。
近距离交战不行,安德烈就想到了远程打击,其动用了大量的投石车,开始不断用石头砸向碉楼,希望可以直接把其砸废。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两座平平无奇的碉楼,异常的坚固,其本身的形状就是圆柱形的,巨石砸在上面,受力点本来就很小,更何况,这两座碉楼,是水泥混合钢筋建成的,是第二道城墙最坚固的地方所在了,其他地方,包括主城墙都没有用上钢筋,可是这两个碉楼却用上了。
最可气的地方,还不在于碉楼的坚固,而在于碉楼的顶部造型,其顶部造型,就像一个孩子的嘴巴一眼,有一个大大的深坑,样子极其的丑陋,可是,当投石车的石头抛射过去之后,很多石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纷纷朝着那大坑砸去。
起初,安德烈觉得这样砸很好,他还特意下令让人瞄准了打,然而,事情却让安德烈再一次差点跳脚骂娘。
那些砸向大坑的石头,不但没有破坏碉楼,反而被其截留下来,直接运送到了主城墙,当成了滚石来用,他娘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其实,攻城战打到这个份儿,已经不是靠人命就能打赢的,康城的第二道城墙,在经过许一凡的策划和改造之后,可谓是把防御工事做到了极致。
这就像打游戏一样,想要抵达终点,你就得不停的闯关,一关又一关,无穷无尽,尽管你知道,这些关卡和障碍,肯定是有限的,可是,你想要通关,就不得不一关一关的闯,而每一关都要让你付出极大的代价,这已经不是恶心人那么简单了,更重要的是极其消耗一个人的耐心。
幸好,安德烈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在壕沟再次出现最后,他果断的下令暂时撤兵,让大部队休整,然后让人继续想办法填平壕沟,同时,他也让人开始加高吕公车的高度,另外,他也开始在距离康城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瞭望塔,他也要想办法看清楚康城内的布置情况。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安德烈也没有闲着,他开始让人去挖掘康城的城墙,尝试着通过地道的方式进去康城。
只是,他的这个决定,很快就失败了,康城城墙的地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牢固,想要通过地道的方式是不可能进入的。
原因也很简单,当初许一凡在建造第二道城墙的时候,就让人尽可能深挖地基,至于挖了多少米,许一凡也不清楚,总而言之,就是挖到挖不动为止。
按理说,把地基挖的这么深,想要建立起来,是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的,然而,许一凡却采用了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就是直接朝里面浇灌水泥和搭建一根根钢柱,其速度很快,而且异常的牢固,这可比用巨石夯平要快的多,也省力的多。
就这样,康城的战役,逐渐陷入到了僵持的局面上,西域联军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奈何不了西征军。
不过,在这个时候,法阿和尚开始尝试其他的办法了,康城太难攻打了,他可以从其他地方进入西征军的地盘啊,比如说碎叶镇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个想法才出现,西征军这边也有相对应的措施。
可能是慧法小和尚在长安的举动,激怒了炎武帝,也可能是封智鑫和汤芮,他们在后方做事很牢靠,也可能是中原腹地的一些人,良心发现,在法阿和尚准备从其他地方进入西征军领地的时候,后方补充了十万大军。
如果单纯的从战力而言,这些人不说不堪一击,至少是不堪大用,毕竟,都是一些新兵蛋-子,可是,他们的到来,却极大的缓解了西征军的危局。
这十万人,除了朝廷调拨的三万人之外,剩下的七万人,有五万多人是从西洲和沙洲征集而来的,剩下的两万人,是灵洲等地,靠近西北三洲的守备军。
这支大军,殷元魁并没有让他们进入康城作战,也没有让他们留在西洲跟燕王军对峙,而是直接把他们撒在了边境线上,只要法阿和尚派人去攻打任何一个地方,这十万人都能快速的汇集起来,如此一来,法阿就不得不重新回到康城这里。
第五百三十五章 解锁新技能
上阳国。
许一凡来到上阳国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时间,他基本上都待在客栈内,吃喝拉撒都在房间内,也不知道他在上阳国做什么,这让那些分批进入,散落在上阳国和下阳国的人,都感到疑惑。
那么,许一凡在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做,或者说,他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研制化妆品。
没错,大老远的跑到上阳国来,身处敌国,许一凡居然有心事研究化妆品,如果这件事让杜鲁他们知晓了,肯定会异常的无语,甚至可能会觉得,跟了这样一个主子,算不算是明珠暗投呢?
不管其他人在想什么,许一凡却孜孜不倦的在做这件事,自从他进入上阳国,花钱如流水,短短三天时间,他用出去的黄金,已经有数千两了,如果换成银子,那就得数万两之多,而如此之多的金子,他没有用来购买武器装备,反而购买了很多女人用品。
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而且买的都是顶级货,别的不说,单单是客栈的老板,这段时间可是乐开花了。
六月二十九号。
这一天,吴钩来到了客栈,去见许一凡,他这次来,一共有三件事。
第一,问一问许一凡准备好没有,假的凯丽在哪?
第二,问一问什么时候行动,在哪里行动?
第三,则是问一问他抓来的两个易德的情妇安置在哪里。
按照他们之前制定的计划,许一凡来到上阳国之后,要准备一套宅院,宅院要大,要豪华,但是也要低调,主要是足够隐蔽,用做凯丽藏身的地方。
然而,许一凡来到上阳国之后,并没有按照计划来,他临时改变了计划,直接住在了客栈,只是让人去大阳寺弄了一个宅院,宅院也不大,并不算豪华,只是比较幽静。
至于其他的事情,许一凡是一件事都没做,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让吴钩去下阳国,把易德隐藏在外的两个最宠爱的情妇给带走,想办法送到上阳国来。
吴钩很出色,也很轻松的完成了绑票任务,按照原计划,明天就是他们行动的时间,可许一凡这边迟迟没有动静,吴钩不得已,才过来问问的。
来到许一凡的宅院前,他刚准备敲门,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进来吧。”
“嗯?”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性感又妩媚的女人声音,吴钩愣了一下,他不但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房间,反而是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间的牌子,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之后,他紧蹙着眉头,手放在了剑柄上,一脸警惕的看着房间。
“咔嚓。”
可能是吴钩迟迟没有动静,房间的门被里面的人自己打开了,而一个笼罩在黄袍当中的人,就这么出现在吴钩面前。
只是,看到眼前这个人,吴钩却格外的警惕,虽然眼前这个人全身笼罩在袍子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可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妖娆的女人,哪怕只是一双眼睛,只看一眼,就被其给迷住了,饶是经历了无数生死,也曾经在花丛当中留恋的吴钩,在看到此人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心跳加快。
“你是何人?”不过,吴钩毕竟是吴钩,他在震惊之余,很快就收敛心神,开口质问道。
“你猜。”女人笑呵呵的说道。
“......”
吴钩闻言,脸色顿时一沉,握剑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而看向女人的目光,越来越不善起来。
吴钩的小动作,女人全都看在眼底,在吴钩即将发难之前,女人开口道:“我是凯丽啊。”
“啊?!”
∑(っ°Д°;)っ
这一次,吴钩彻底的懵逼了。
“你是凯丽?”吴钩下意识的问道。
女人翻了个白眼,可饶是如此,也尽显其妩媚。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你住在这儿?还是......”
“这是我的房间。”
“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
“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呢?”吴钩眼神愈发的冰冷起来,而目光也越过女人,朝房间内张望起来。
“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人在说完这句话,还做出了一个勾人的手势,然后,就转身,扭动着腰身走进了房间,其背影也无比的妖娆,正是一个尤物啊。
吴钩此刻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女人的美,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在一番思索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进去。
“关门。”
在吴钩进入房间之后,女人就开口说道。
吴钩却没有那么做,整个人就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女人,而其眼角余光,却在第一时间打量着整个房间。
房间不小,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都是女人的东西,一件男人的东西都没有,而从房间内的东西和摆设来看,房间只有女人一个人生活,别无他人,这让吴钩的心越发的下沉起来。
这间房间是许一凡下榻的地方,而许一凡自从进入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此时,许一凡不见了,房间内却多出一个妖娆的女人,吴钩岂能不能多想。
难道是许一凡暴露了,他被人带走了?
这是吴钩脑海当中的第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排除了,这间客栈,入住的可不止许一凡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成员,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许一凡的周全,如果许一凡暴露了,敌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派兵围住客栈是肯定的,就算不这样,最起码,也会有人来客栈抓捕,而如此一来,肯定会有动静的,而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这段时间里,客栈内很安静,除了每天前来送东西的人比较多之外,并没有太多外人进入,而这些外人,在进入客栈之后,都会被吴钩的人一一监视起来,在确定他们没有危险之后,才会放弃监视。
难道许一凡去了其他的地方?还是说,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就在吴钩胡思乱想的时候,女人再次开口说话了,只是,这一次开口的虽然是女人,可说话的却是一个男人。
“杵在门口好看啊?把门关上!”
此话一出,吴钩顿时心里一松,只是,其表情却格外的怪异,不知道是震惊,还是错愕,是惊喜,还是意外,总之,他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整个人都楞在那儿,傻乎乎的看着女人。
女人见状,又翻了个白眼,只是,这一次白眼只是白眼,没有了之前的妩媚,而她直接站起身,以一个非常霸气的姿势,走到门口,一巴掌把吴钩推到一边,自己动手关上门。
在关上门之后,女人转过头,然后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的真容。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这把吴钩彻底的看呆了,而女人看到吴钩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真可谓是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已经年近半百的吴钩,对于生死早已看淡,对于女色,也只当是红粉骷髅,可是,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之后,他承认,他心动了。
但是,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她,不,是他,不是别人,正是许一凡。
吴钩此刻的表情,要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他在看了许一凡几眼之后,忍不住撇过头,看向其他地方,而许一凡则哈哈一笑,转身走到桌边,看着吴钩的侧脸,问道:“像吗?”
“啊?!”
吴钩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许一凡,只是在看到眼前这个人的脸之后,在想起许一凡的脸,吴钩真的很难把两个人重合到一起,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桃花眸子,还有此刻许一凡那说话的嗓音,他真的很难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
此刻的许一凡,完全是一副女人的打扮,漆黑的头发,不知为何,变成了金黄色,眉毛被修剪成了柳叶眉,本来就挺翘的鼻梁,也不知道被许一凡用了什么办法,又垫高了几分,显得十分的突兀,但是,却更加的像西域人了,在左鼻孔上,还多了一个鼻环,其耳垂上挂着两颗很大的宝石,至于那嘴唇,也比原来小了不少,脖子也细了不少,皮肤更加的白皙,用肌肤赛雪,吹弹可破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而在细长的脖颈之下,是那一对高高隆起的胸脯,虽然有衣服的遮盖,可它却似乎随时都可能破衣而出。
眼前的许一凡,简直是比女人还要像女人,不,他就是女人,一个活脱脱的西域美人。
“你...你...真的是...是......”
看着现在这幅模样的许一凡,吴钩一时间变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
许一凡却知道吴钩想说什么,直接点头说道:“没错,是我。”
“少主,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吴钩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先是惊愕,然后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场面一度变得滑稽起来。
许一凡却笑着摇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什么,而是问道:“你说,我像吗?”
“嗯?”
∑(っ°Д°;)っ
吴钩又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像谁?”
“凯丽啊!”许一凡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
吴钩却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凯丽,他怎么知道许一凡像不像?
不单单是他,就连上阳国和下阳国的人,真正见过凯丽的人,都没有
几个,更多人只是听说过凯丽而已,既没有她的画像,也没有见过她本人,只知道,此女子金色头发,身材高挑,是一代尤物,至于其他的细节,则不曾得知。
“应该像吧!”吴钩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我记得凯丽好像是蓝色眼睛,少主,你这......”
许一凡闻言,却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许一凡就从衣服内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他抬起头,睁大眼睛,然后,把瓷瓶倾斜,一滴液体瞬间滴入眼眶当中。
吴钩看的莫名其妙,但是,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
中原人的眼睛,大多数都是黑色,当然,大多数成年的眼睛是灰色的,这主要跟他们的年龄有关,像那些才出生的婴儿,他们的眼睛都是乌黑乌黑的,十分的干净和纯粹,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颜色会随着改变,虽然其主要颜色还是黑色的,可是,这种黑色已经不在纯粹,逐渐变成灰色。
能够从小就保持着纯粹颜色的人,其实是少之又少的,而每一个能做到这样的人,都会很引人瞩目。
西域人的眼睛,大多数都是以黑色和褐色为主,当然,也有其他的颜色,比如蓝色,比如碧色,还有十分罕见的金黄色,而每个人眼睛的颜色,都是天生的,几乎不可能后天改变,除非基因发生改变。
当然了,万事儿没有绝对,像修行者和高武,也可以通过秘法改变眼睛的颜色,比如佛门,佛门在防御上堪称巅峰,其最出名的就是佛门金刚罩了,佛门的金刚罩号称是天底下最强防御,没有之一。
修炼此法的和尚,他们可以让全身各个地方都变成古铜色,或者金黄色,而在出现这种改变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也会变成金黄色。
不过,一旦撤去金刚罩,他们也会变成普通人的样子,眼睛本来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时间很短,效果也不大。
但是,在巫蛊盛行的南夷,却有很多秘法,通过一些熬药和蛊虫,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眼睛颜色,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这种秘法虽然比佛门的金刚罩时效更长,可也不是永久的,需要定期更换,而且其眼睛变成什么颜色,那真的不可知。
其实,类似的秘法还有很多,各大修行体系当中都有,但是,此类秘法没有什么卵用,时效短,效果差,而且很麻烦,除非是显得无聊的人,才会去研究这个,一般人是不会研究这个的,也不会使用这些秘法的。
此时,许一凡在滴入那滴药水之后,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原本是黑色眼睛的他,此时,左眼居然变成了宝蓝色,而没有滴入药水的眼睛,还是黑色,一黑一蓝,看起来格外的诡异,不,是妖异。
“少主何时学会了此等秘法?”吴钩在震惊之余,下意识的问道。
秘法?
能改变人相貌和眼睛颜色的秘法,他知道几种,因为他当初问过五毒女赤莲,而赤莲对此,虽然很疑惑,却也告诉了许一凡几种办法,不过,这种办法许一凡是无法使用的,因为这种秘法必须巫蛊中人才能使用,不会巫蛊之术的他,自然不可能使用了。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当然不是秘法了,而是许一凡这几天精心调配的药水,其跟眼药水差不多,不过,却比眼药水更特别一些,因为许一凡在里面加入了色素。
这种色素,可以暂时改变人的眼睛颜色,时效性还可以,能为此八个时辰,而调配也比较简单,没有秘法那么复杂,只是,副作用还是有的。
虽然这种色素,许一凡是从一些植物身上提取出来的,可是,把这种东西滴入眼睛当中,还是会发生感染的,而这种感染正是导致眼睛颜色改变的原因所在。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许一凡是打算把美瞳弄出来,有了那玩意儿,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惜,这里没那条件,许一凡只好另辟蹊径,而这个时候,他曾经在麻省理工求学的知识可是帮了他大忙。
许一凡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不是什么秘法,只是一种药剂而已,嗯...跟香水差不多。”
“哦。”
吴钩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显然,他还是没听懂,不过,许一凡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现在,眼睛的颜色也改变了,可谓是把最后一个漏洞也给填补上去了,接下来,许一凡就从一个男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女人。
真正的凯丽是怎么样一个美女,暂时不得而知,但是,许一凡版的凯丽,绝对是一个大美女,其不但附和西域人的审美,也很符合中原人的审美,如果他不是一个男人,估计,就这扮相,出现在长安城,绝对是引爆全场的。
许一凡听说,在大炎王朝有一个名妓,是九都花魁,天下十二甲,她被评为色甲,不知道许一凡这幅扮相,跟其相比到底如何,孰强孰弱,许一凡很好奇。
第五百三十六章 好戏前奏
吴钩是下午来到客栈的,在夜幕降临之后,吴钩离开了客栈。
来的时候,吴钩心里是惴惴不安,七上八下的,走的时候,心情更是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在吴钩走后,差不多到了戌时左右,客栈外来了一队人马,看到他们的人,顿感疑惑不解,实在不明白,国王的亲军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小小客栈当中。
只是,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的答案,因为有人从客栈走了出来,正是前几天入住客栈的那名男子。
不过,当这支军队出现,曾经的男人此刻却变成了女人,尽管她全身笼罩在宽大的袍子当中,可明眼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女子。
从女人的房间,再到走上马车,女人身边都有重重护卫,让人看不清楚女人的长相,虽然看不清楚其长相,但是,此人绝对是身份尊贵之人。
最懵逼的还是客栈的老板,他怎么都没想到,之前花钱大手大脚,让他买了很多女人用品的男人,会是一个女人,当然了,他之前不是没有猜测,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是女扮男装的存在。
女扮男装这种事,在西域其实并不罕见,不管在西域,还是在大炎,亦或者北蛮,女人的地位普遍都很低,大炎王朝还好一些,可是,在西域,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她们不是人,而是货物。
对,没错,就是货物,她们的价值有时候,还比不上一头牦牛,她们是男人的私人财产,更是男人的附属品,一旦女人嫁给了某个男人,那她一辈子都只能跟着他,如果红杏出墙,这些女人的下场,可不像中原那么温和,浸猪笼什么的,而是被公开处决,一-丝-不-挂,被乱石砸死的。
西域女人在生活上,极其的不方便,而有些女人为了方便做事和生活,她们会女扮男装,做一些男人的活计,以此来维持生活。
当然,女扮男装这件事,玩的最开的,还是那些贵族们,她们的地位很高,也无需劳作,虽然如此,可她们的出行也很不方便,而有些女子,闲的奶疼,就会女扮男装出去浪。
当初,永梦国的公主,之所以看上了被上阳国遗弃的男人,正是因为公主女扮男装,在外面浪的时候,碰到了男人,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不然,一个流民怎么可能得到公主的青睐呢?
客栈老板在看到国王的亲军之后,再联想到之前女人在客栈大手大脚的花钱,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比任何都相信,之前的男人是女扮男装了。
因为是晚上,天色很暗,女人在上了马车之后,队伍就迅速的离开了这里,直奔大阳寺而去,而之前看热闹的人,心中自然是好奇万分,但是,在看到那些国王的亲军之后,所有人都打消了跟上去看看的想法。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件小事儿,一个谈资的事情,却在明天制造出多么大的动-乱。
车队到了大阳寺之后,直接进入了之前预定的院落,而这支军队,就驻扎在大阳寺附近,看似很突兀的事情,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哪怕是大阳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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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若流沙,总是在无声无息当中溜走,转眼之间,一夜就过去了。
翌日!
六月三十号,是上阳国和下阳国每三个月一次的大型贸易时间,很多人早早就起床,天还未亮的时候,就有大批成群结队的从家里出发,去往普罗大桥,准备进行一场贸易活动。
这种场面,很像赶集,原本门可罗雀的普罗大桥,在这一天变得无比的热闹和喧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混迹其中,贸易还没有开始,大量的人群就已经到位,而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普罗大桥瞬间变成了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在人群当中,有一群人有些不同,他们很分散,有的出现在上阳国这边的人群当中,有的则混迹在下阳国的人群当中,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用宽大的袍子遮盖着自己。
这本身没有异常的,毕竟,有着类似打扮的人,现场可不少,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现场的各种摊贩上,各种货物上面,而这些人的目光,却落在了上阳国那边的大桥上,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贸易的时间,是在卯时,也就是六点的时候。
此时,在大桥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大约五百米的真空地带,在这个真空地带的左右两侧,密密麻麻挤满了摊贩,左边是上阳国商贩的摊子,右边则是下阳国的摊子,摊子上摆满了各种货物,吃穿住行,凡是人们日常所需的东西,在这里都能看到,可谓是琳琅满目。
在摊子的中间,留出了一个可供三人并排行走的通道,方便人们在此挑选货物。
这个五百米长的真空地带,就是两国人贸易活动的地方,只要是在这个范围内行走,都不算违法,这样的场景,在西域内也算是独一份了。
当然了,现场除了商贩之外,还有两支军队,军队的人数都不多,也就三百人左右,他们是负责维护现场治安的,一方面是针对那些趁机搞事情的人,一方面是防止有人越界,只要不触犯这两件事,其他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去管。
此刻,邢宫就蹲在下阳国的一个守卫身边,他今天扮演了一个商贩,贩卖的东西是珠宝和器皿,珠宝都很华贵,各种颜色的宝色串联起来,十分的好看,而器皿不是瓷器,而是金银器皿,这种器皿在西域非常的受欢迎,别的不说,单单只说这些东西,就价值不菲。
当然了,这些东西也不是邢宫他们从中原带来的,而是从下阳国国库‘借’来的,而且还是有借不还的那种。
邢宫蹲在摊子后面,目光并没有落在摊子上的货物上面,而是看向了上阳国那边。
“先生什么时候来?”
“辰时左右吧。”那名守卫小声说道。
“先生一个人?”
“杜鲁在他身边。”
“你觉得那办法能行吗?”
“应该...可能...也许能行吧。”
吴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毕竟,许一凡昨天说的计划,太过于匪夷所思,天马行空了一些,能不能成,他也不知道,吴钩当然是希望能成功了,可是,从许一凡变成女人之后,他就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能配合许一凡的演出了。
是的,没错,许一凡决定趁着今天,在这个两国贸易的时候,展开一场他个人秀,不对,是凯丽的个人秀。
交易已经开始,每个商贩的摊位都不大,但是,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往往都是价值不菲,毕竟,大型的货物,也不可能拿的上来。
这些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有,能否看出其真伪,完全看个人眼力了。
每个人售卖的东西并不多,一旦卖完,他们就要让出摊位,让后面的人上来,而他们则带着钱财,或者是以物换物的货物离开,当然了,临走时,也要上缴一部分钱财的。
每个人上缴的钱财并不多,但也不少,一个人三十铢,看似不多,但如果这三十铢是金子呢?
西域酷爱黄金,所以他们的货币分为四种,一种是金币,一种是银币,还有一种是铜币,最后一种则是铁币,其中金币最贵,铁币最便宜,一个铜板可以换取六枚铁币,也就是说,中原的货币跟西域的货币,兑换比率在一比六。
铜钱和铜币的兑换比率是在一比二,这跟西域的炼金术落后,炼制的金银铜铁不够纯有关,而金银兑换金币和银币也是一换二,严格来说,中原货币跟西域的货币的兑换比率是一比二。
三十铢金币,看似不多,可这是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全家收入,当然了,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这笔钱并不算多,因为他们上缴的金币,并不是那种纯度很高的金币,而是掺杂了其他矿物质的金币,这种金币又被称之为鎏金,三十铢的鎏金,再次提纯之后,差不多能得到十五铢的纯金,缩水严重,可这也不是一般人负担的起。
看似是两国贸易,其实,主要是为了两国增加税收而已,而这三十铢还是成交税,而想要在普罗大桥上摆摊交易,还需要获得入场券的,而入场券也很好弄,五十铢就够了。
除此之外,还有交二十铢的保证金,也就是说,想要在普罗大桥上做生意,一个商贩至少需要缴纳一百铢的费用,而一个商贩最多只能交易五种类型的货物,超过这个数量之后,每增加一种,就需要多缴纳一百铢。
这里说的五种,不是货物的数量只有五件,而是类型只能有五件,不然的话,就没多少人愿意做了,而这也是为什么,在贸易的时候,现场的货物都是最顶尖的货物了,毕竟,如果卖的货物太便宜了,别说挣钱了,恐怕连本钱都捞不回来。
可别看税收如此之重,可每当贸易开启的时候,选择成为商贩的人,却很多,对于货物的种类有限制,可对于商贩的人数却没有限制。
当初,上阳国和下阳国决定实行这个政策,就是为了创收,如果把人数限制了,那他们的税收就大大缩水了,不得不说,就这个操作,许一凡在得知之后,也是拍案叫绝。
邢宫这次带的货物并不多,除了珠宝首饰和金银器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而邢宫把这些货物的价格标的很高,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前来看货,并且询问价格。
当然了,大多数人都是只看不买,在听到那让人咂舌的价格之后,纷纷摇头,选择去了其他地方,而也有些人则尝试着砍价,或者以物换物,但是都被邢宫拒绝了。
尽管如此,他摆在桌子上的货物,还是被人买去了不少,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从下阳国国库弄出来的,成色、品相都是上上之选,虽然价格很高,大多数都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可是,用来收藏和佩戴,还是不错的选择
这场贸易,看似是全民皆可参与的贸易,其实,真正买得起东西的,还是那一小撮人,穷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过过眼瘾,得到一笔谈资而已,富人则是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了,西域的贫富差距,在这里显露无疑。
在富人当中,要说最有钱的,还是那些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了,因为他们花的是国家的钱,根本不用自己去挣,自然是想这么花,就怎么花了。
今天,在贸易开始之后,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公主、贵妇,甚至还有王妃,都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难得的盛会,买东西是其次,她们的主要目的,一方面是出来散散心,找找乐子,另一方面则是跟敌国的女人争奇斗艳了。
战争这种东西,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杀的你死我活,在生活上也可以进行,另外,战争也不只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参与其中。
在辰时左右,两国的王妃,还有几名年龄稍大的公子,领着一群贵妇,就出现在普罗大桥之上。
女人战斗,永远都是和谐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但是,在那一张张精美绝伦的脸庞下面,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杀机,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身穿黄色长裙,那我就穿白色长裙,你衣服的颜色只有七种,那我衣服的颜色至少也要八种,你戴着鼻环耳环,我偏偏还要加上一个唇环,你用三百铢买一样东西,我就用四百铢买它。
双方既要比拼穿着,也有比拼气质,当然,更要比拼财力,惹急眼了,才会比拼权利。
这种战斗的方式,也算是给这普罗大桥增加了一抹亮色,而很多人其实都是冲着这个来的,毕竟,这些女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此刻,看到她们像普通妇人一般,在哪争奇斗艳,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的,看着就赏心悦目,那可比挣钱有意思多了。
上阳国国王的七王妃,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女人,既然能成为王妃,那形象气质身材,还有身份背景,自然没的说。
下阳国国王的七王妃,也是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女人,两个人都是十足的大美人,形象差不多,气质差不多,身材也不逞多让,而家世也相仿。
这不是两个女人的第一次交锋了,在前年的今天,她们就曾经交锋过一次,那时候,她们都才刚刚成为王妃,不过,那一次交锋,是上阳国的王妃略胜一筹,主要是因为她捡漏了一件上好的宝石。
当时,那颗红宝石标价三千铢,下阳国王妃嫌弃,没看上,就没买,而上阳国王妃却看中了,并且买下了,当时,下阳国王妃还就此冷嘲热讽了一番,可是,很快这颗价值三千铢的红宝石,却被一位珠宝大家看出来,这是难得一见的血宝石,其价值三万铢,而这也成为了上阳国王妃反击对方的最好理由和借口。
时隔两年,两个人再次见面,当初那颗价值三万铢的血宝石,就戴在她的手指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十分的显眼。
此时,二人来到了邢宫的摊位前,她们都看中一颗七彩宝石,正在进行竞价。
这颗七彩宝石不是邢宫从国库借来的,而是前不久,许一凡随手丢给他的一个小玩意,这东西不是别的,就是玻璃珠子,只是,这颗玻璃珠子是七色的,而且每一种颜色都很匀称,看起来格外漂亮,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漂亮。
这颗普通的珠子,被邢宫标价三万铢,而其成本其实连一文钱都不到,之前,就有不少人看中了这颗‘宝石’,可是,在看到标价之后,都纷纷摇头。
此时,两国的王妃,都看中了这颗宝石,而竞价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四万。”下阳国王妃率先出价。
“五万。”上阳国王妃也不甘示弱的抬价。
“六万。”
“七万。”
“八万。”
“.......”
就这样,本来标价三万铢的‘宝石’,价格是一路狂飙,短短几个回合下来,价格就从三万,飙到了十二万,而且看这两位的架势,显然是没有放弃的打算。
宝石固然很美,而且还是七彩的,可什么东西都要一个价格,一旦超出这个价格,就得不偿失了,如果从珠宝家的眼光来看,这颗宝石也就值三万而已。
之所以这么低,主要是这宝石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人感觉不真实,所以定个三万的价格,不算过分。
可是,在这两位王妃眼中,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宝石,而在于她们的面子,下阳国王妃上次输掉了,这一次,她肯定不想再输,而上阳国王妃上次赢了,自然还想再赢对方一回。
就这样,两个人就这颗七彩宝石,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叫价,而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王妃身上,却没有发现,卖东西的人,却把目光投向了别处,而此时,一行人却朝着这边靠近,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第五百三十七章 计划之外的意外
一支大约百人的小队,在黎明之后,缓缓从大阳寺出发,一个全身包裹在白色大袍的女人,就坐在马车之上,在其身边,除了全身笼罩在铠甲当中的护卫,别无他人。
普罗大桥距离大阳寺并不远,乘坐马车的话,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轻松抵达,不过,这说的是平时,像今天这种重要的贸易日,街头巷尾,除了人还是人,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而像那些王公贵族和王妃们,之所以能早早的抵达现场,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身份尊贵,享有特权,另一方面自然是她们早早的出门了。
马车行驶的不快,却依旧均速的前进着。
此刻,在马车内,却坐着四个人,四个女人,不,严格来说,是坐着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在严格一点儿来说,马车内坐着一男两女,还有一个人的性别十分的模糊。
马车很大,异常的宽敞,坐下四五个人一点儿都不显得拥挤,而这四个人的位置和处境,却异乎寻常。
居中而坐,占据首位的自然是‘凯丽’许一凡了,此刻的他,虽然穿着一身洁白的白袍,可他并没有用面纱遮面,露出了他那张进行改造过的妖艳脸庞,他的那张脸,看得在场两个年龄不大,也异常美艳的女子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正是那个跟许一凡相对而坐的......人。
车厢内的两个女子,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一个也才刚刚二十一岁而已,另外一个也才刚刚十八岁,此二女的身份,自然也很明显,她们就是下阳国国王易德豢养在外面的金丝雀了。
包-养情妇这种事情,不管是大炎王朝,还是在西域,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其实,按照西域这边的规矩,易德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西域王国诸多,尽归佛门统辖,所有的国王都只是佛门的傀儡,他们真正能做主的事情很少,大部分的朝政,都掌握在寺庙手中。
这种傀儡式的国王,看似当得没滋没味的,实则不然,所有国王除了名义上要无条件的拥护佛门,弘扬佛法之外,很多朝政大事,都需要跟寺庙商量之外,在其他的事情上,他们还是很自由的,他们的权利也是很大的。
一般的王国的皇室,他们从出生到死去,都不用花自己的一分钱,国家养着他们,不管你是傻子,还是憨子,只要你还活着,还在喘气,王国都会养着你,吃穿用度,衣食住行,这些东西全都有王国统一安排。
无论是在地位上,还是在名望上,亦或者在经济上,他们都是很自由的,当然,这种自由和奢靡,只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享受,他们一生不用花自己一分钱,那是因为他们没钱,而他们死后,他们的一切都会被收缴上去,然后在统一分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就这样下去。
虽然这样一来,很多人就跟老百姓养的猪没什么区别,可是,他们却很享受,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在活着的时候,会疯狂的消费,或者说是报复性的消费。
西域人酷爱黄金,也跟这个有一定的关系,除了吃穿住行这些基本问题之外,更多人喜欢在其他的事情深入研究,而其中美色,就是其最典型的一项了。
在西域当中,曾经有一个国王,他当上国王之后,在位八十年,熬死了他那些叔叔,也熬死了他诸多兄弟,更熬死了他不少儿子女儿,甚至连孙子都熬死了几个。
这个国王在位时间长,可他对于王国的朝政,是一天都没有管过,从他当上国王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走在猎-艳的道路上,从他身体初长成,一直到他死去,他不是在猎-艳,就是在猎-艳的路上。
据有心人统计,该国王活了九十七岁,有近八十三年是在猎-艳,从熟-妇,到少-妇,再到少女,然后再到十几岁的女孩,几乎是老少通吃,人们在说起皇帝的后宫的时候,往往都会用佳丽三千来形容,但是,真正做到这一点儿的皇帝,却少之又少,然而,该国王却做到了。
他一生有五百多位王妃,这还是有名分的,而那些没有名分的,更是茫茫多,有人曾经统计了一下,他总计有两千三百五十七名女人,虽然还没有达到人们常说的后宫佳丽三千,可这也是因为,有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没有计算进去,而这个时间段,是在其十三岁到十七岁的时候。
这些女人,不单单是在其王国之内,而是几乎遍布了整个西域,因为这位国王除了喜欢猎-艳之外,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旅游,从他当上国王没几年开始,他就开始走在旅游的道路上,其周游的大大小小的王国无数,而每一个王国,不,是每一个城池,凡是他去过的地方,都有他的女人。
该国王就是享乐国的第十八代国王,享乐国是十大王国之一,其排名第六,
这么多年来,数千年过去了,有不少十大王国崛起又跌落,起起伏伏,可享乐国是少有的几个始终保持着自己排名和地位的王国。
享乐国始终排名第六,而历代的国王,一个个都很奇葩,有像这位国王喜欢猎-艳和旅游的,还有喜欢打猎的,也有喜欢格物的,甚至还有喜欢当贫民的国王,总而言之,享乐国传承数千年,经历的国王很多很多,可真正靠谱的国王,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可就是如此不着调的王国,其地位却一直没人可以撼动,不得不说,这又是一种奇迹。
当然了,享乐国的国王之所以如此不靠谱,主要还是因为享乐国的国寺很牛逼,享乐国的国寺叫如梦寺,是最早在西域建立寺庙之一的存在。
如梦寺的主持、首座,都是南陀山著名的大师,大多数都是修行者,就算不是修行者,他们也是得道高僧,其佛法之精深,丝毫不亚于那些修佛有成的修行者。
另外,享乐国是诞生佛门弟子最多的王国之一,享乐国前前后后,除了五位菩萨,十三位金刚,还有近百人的罗汉,至于其他佛门弟子,更是数不胜数,由此可见,享乐国的厉害所在。
也正是因为这样,享乐国历经数千年,排名地位始终不动如山,而历代国王再如何的胡作非为,享乐国都不会出现问题。
享乐国第十八代国王的猎-艳癖好,也成功的给其他王国的国王打开了一道大门,曾经有不少国王,都想走他的路线,甚至还想超越他,可是,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人能超越他,而他也成为了一代神话和传说。
貌似扯远了,咱们回归正题。
佛门有清规戒律,一旦入了佛门,就要遵守佛门规矩,其中戒色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国王虽然是佛门钦点的,可他们不用遵守这些清规戒律,对于国王的吃穿用度,还有他们的后宫,都是没有详细规定的,或者说,只要你身体吃得消,体力跟得上,别说你找二千多个女人了,就是两万个,二十万个,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大部分国王,他们的后宫其实都比较少,甚至有些国王的后宫,只有他跟王妃两个人,当然,也有后宫很强大的,可是,真正生活在后宫的女人,却比较少,更多的女人,还是被他们当成金丝雀养在外面。
中原有句老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而这句话,在西域被贯彻的十分彻底。
许一凡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家世其实都很一般,虽然不算是贫民,却也只是平民,其家人的生活,只能达到小康的门槛而已,而这还是她们成为易德的附属品之后的事情。
易德年龄不小了,可体力却很充沛,此人有三大癖好,喜欢黄金,喜欢跟布德抬杠,喜欢猎-艳。
前两者不多说,单单只说最后一项猎-艳。
易德对待女人,与其说是猎-艳,不如说是集邮,他后宫的王妃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才二十多人,而这些女人,都是王国内那些豪阀大家,或者朝中重臣家的女子,这算是政治联姻,在这种皇权专治的时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易德的猎-艳,跟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他没有固定喜欢的类型,他是所有类型的女人都喜欢,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得丑的,只要他有了兴致,那都是他的菜。
除了这个奇怪的规律之外,易德还喜欢人-妻和萝莉。
人-妻这种癖好,也不多说,看看他作为布德的侄子,却抢了叔叔的未婚妻,就可见一二了。
详细说说易德喜欢萝莉这件事,这里说的萝莉,不单单是那种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少女,他喜欢的萝莉,是那种不同职业,不同家庭,不同阶级的女孩,比如眼前这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她就是渔民的女儿,而那个年纪小的女人,她是妓-女的女儿。
两个女人都长得很漂亮,当然,这是在许一凡和易德看来,但是,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两个女人并不算漂亮,比如说那个渔民之女,她的皮肤呈现微黑色,身上始终有一股鱼腥味,尽管她用了很多香料掩盖,可是,近距离相处,还是嫩闻到。
至于年龄小的那个女人,怎么说呢,五官很精致,眉毛好看,眼睛也好看,鼻梁也好看,嘴唇更好看了,可是,当把这些综合到一起来看,就会发现,真的很难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就像是这是一张被人拼凑出来的脸,由此可见,这位易德国王的口味到底有多么的独特了。
她们都是易德最近才收的女人,毕竟是才到手的人,被喜欢,被重视,那是肯定的,而这也是吴钩把她们掳掠而来的原因了。
这两个女人,是许一凡让人掳掠而来的,可是,眼前这个人,则是对方主动送上门的。
这个女人很漂亮,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精致到犹如瓷器的五官,傲人的胸脯,修长而纤
细的身材,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尤物,可是,在这幅绝美的面纱之下,他,或者说她,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而是一个阴阳人,雌雄同体。
在来西域之前,许一凡曾经听说过,西域有一种秘法,可以让男人变成女人,在其他人听来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对于许一凡而言,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曾经的许一凡,可是见证过东亚的四大邪术,其中之一就要变性术。
然而,这个人却是天生的。
当然了,如果只是这样,许一凡虽然会感到意外,却也不会感到太意外,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是凯丽,而且是真的凯丽,这就很有意思了。
事情还得从昨晚说起。
许一凡在离开客栈,由杜鲁率领的伪装亲军,把许一凡送到了大阳寺入住,在从客栈去往大阳寺的途中,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但是,在进入大阳寺之后,却出现了问题。
当许一凡进入大阳寺的院落的时候,房间内多了三个人,除了两个被吴钩绑来的情妇之外,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而这个人就是凯丽。
凯丽是自己来的,她本来是在下阳国待着的,吴钩在绑架的时候,恰好被凯丽看到了,而吴钩本来是打算杀人灭口的,可是,凯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吴钩在找凯丽,她就自称她是凯丽。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说,那吴钩自然是想也不想,直接一刀砍死了,可是,凯丽长成这样,说她是凯丽,吴钩还是信了七八分的,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哪哪都对得上,于是,就这样,凯丽也被吴钩从下阳国带到了上阳国。
在看到凯丽的时候,许一凡虽然也相信她是真的凯丽,可是,他之前也没见过凯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另外,许一凡把自己打扮成了凯丽,此时再做改变,已经晚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带上了真凯丽。
只是,昨晚的那几个时辰内,许一凡过的并不愉快。
在准备入睡之前,许一凡是要洗漱的,而这个时候,凯丽却进来了,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非要跟许一凡一起,那场面,要有多香艳就有多香艳。
“我是女的。”许一凡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啊。”凯丽回道。
“......”
“其实,我是男的。”许一凡又说道。
“呵呵...真的啊,我也是啊。”
“......”
这番突如其来的对话,还有只有面对赤身裸体的凯丽,许一凡彻底的无语了,也彻底的凌乱了,他算计了很多东西,可怎么都没有算到,被两大国王争抢的女人,居然是个阴阳人。
最终,许一凡还是没有选择和凯丽一起洗,对于阴阳人,许一凡能够理解,也能认同,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对方,尤其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除了这件事之外,许一凡在确定了凯丽真实身份之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按照之前他的预计和猜测,上阳国和下阳国作为很有实力的王国,法阿和尚作为西域联军的总指挥,不可能不重视他们,而上阳国和下阳国是出了名的刺头,想要收服他们,让他们为自己作战,不用点儿手段是不可能的,而凯丽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按理说,法阿和尚把凯丽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凯丽并没有像许一凡想的那样,被达摩院的人带走,她就在下阳国,这是很不合理的。
除了凯丽没有被达摩院的人带走之外,凯丽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让多疑的许一凡忍不住多想一些东西。
难道他的计划和行动已经暴露了,凯丽是敌人故意塞给自己的?
这个想法在许一凡确定凯丽的身份之后,就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可是,许一凡却始终想不通,如果凯丽的出现,是敌人故意安排的,那敌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除了对凯丽的出现,许一凡抱着很大疑惑和警惕之外,他还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既然达摩院没有带走凯丽,而上阳国和下阳国,在跟炎军作战的时候,异常的勇猛,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法阿和尚肯定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收服了这两个国王,那么,其手段到底是什么呢?
另外,许一凡在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之前,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法阿不是用凯丽作为牵制布德和易德的筹码,那就说明,凯丽可能没有许一凡想象的那么重要,而他利用凯丽的身份作文章,到底有没有效果呢?或者说,他这么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因为他牵扯到许一凡一行人的生死存亡,万一失败了,许一凡可就玩脱了,跑到敌人大后方搞事情,一旦事情曝光,法阿和尚肯定会问许一凡一句:“你死不死?”
第五百三十八章 行动顺遂
多想无益,此时的许一凡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由不得他临时改变计划了,他只是希望老天爷这次是站在他这边的,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咳咳......”
看着眼前的三个尤物,许一凡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车外响起一阵咳嗽声,把许一凡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
许一凡回过神,看了一眼三人,然后,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已经抵达了普罗大桥。
他放下车帘,深呼吸一口气,把心中的一切杂念,都抛之脑后,转过头,看向三人,对着两个女人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清楚吗?”
两女畏畏缩缩的看着许一凡,下意识的点点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
许一凡见状,也没有安慰什么,当然,也没有威胁什么,该说的,该做的,昨晚都已经说了,做了,接下来,只要她们按照许一凡的计划走就可以了。
此时,许一凡的目光落在凯丽身上,微微皱眉,他在想怎么安排凯丽。
既然他决定自己出演凯丽,那真凯丽自然不能露面了,暂时也只能把她安排在车内,等着事情进一步的发展再说。
在许一凡他们靠近普罗大桥的时候,正在忙着竞价的两位王妃,已经都红了眼睛,那颗七彩宝石,价格早已经翻了十数倍,而就在她们准备继续竞价的时候,却看到了许一凡一行人。
马车只是普通的马车,算不得华贵,只是封闭性做的很好,而引起她们注意的,还是跟随着马车一起前来的亲军,两位王妃都认出来,这是上阳国国王的亲军。
看到这一幕,两位王妃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下阳国七王妃叫安吉拉,上阳国七王妃叫罗拉,名字很像,就像她们人一样。
安吉拉在看到这支一看就是上阳国重要人物的车队的时候,心中猛地一沉,好看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除了不安之外,更多的还是疑惑。
根据两国国王订立下来的规矩,每一次贸易日开启的时候,王妃是可以参与的,但是,一般都是各自派出一位王妃参与,当然,特殊的时期,可以多派几个,但是,也不会超过三个。
这一次贸易日,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只派出了一位王妃,而眼前这支车队,一看就不是王族可以享受的,毕竟,能让国王的亲军护送,除了王子,也只有王妃了,公主也可以,不过,不是所有公主都可以享受的,只有最得宠的公子,才有这个资格,而上阳国最得宠的三公子,此刻就在她们身边。
王子一般是不参与贸易日的,不是不能,而是他们觉得,贸易日没有什么好玩的,是很无聊,很无趣的活动,懒得参与。
如此一来,眼前这支车队,那极有可能是布德的某个王妃了。
在想通了这一点儿之后,安吉拉的目光逐渐变凝重起来,一个罗拉就很难对付了,如果再来一个,岂不是更难对付了,要知道,能够入住王宫的王妃,有几个是简单人物的?
安吉拉很疑惑,罗拉也很疑惑,因为她事先也不知道还有王妃前来参加,而让她最疑惑的,还是那辆马车的规格。
入住王宫的王妃,身份都很尊贵,而西域国王的王妃,跟中原皇帝的妃嫔是差不多,都是有身份差异的,虽然她们都是王妃,根据其进入王宫的时间,被定为几王妃,可王妃与王妃之间,身份有区别,她们的座驾也有区别,一般时候,她们出行,可以不遵从定制,可在这种大型活动出行,其座驾是有严格规定的。
眼前的马车,不是布德任何一个王妃的座驾,她也是第一次见,因此,她很也疑惑,车内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了,她们很疑惑,其他人却不知道这些,他们在看到这对马车出现之后,都下意识的让开道路,用好奇的目光的看向马车。
按理说,马车是不能上桥的,毕竟,桥身本来就不宽,虽然可以让三辆马车并排而过,可今天桥上这么多人,马车上桥很麻烦,下来就更麻烦了。
然而,这辆马车在到了桥头之后,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上了大桥,而且朝着大桥的中间就走了过去,这把桥上的众人都给看待了,也把那些百姓和商人给看愣住了。
这是要闹哪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上阳国那边的警卫队。
警卫队的队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既然能承担起贸易日的警戒和维持任务,其实力和身份自然不简单了,他看到马车上桥之后,第一时间上前进行阻拦。
“马车不得上桥,敢问车上的是何人?”
车内毫无动静,而作为亲军队长的杜鲁,却开口说话了。
“让开!”
杜鲁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强硬,在队长询问的时候,杜鲁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对方一
眼。
“律法规定,马车一律不能上桥。”
队长心中也在打鼓,尤其是在看到趾高气昂的杜鲁之后,他心里更没底了,可他还是说出了这番话,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我再说一遍,让开!”
“马车不得上......桥!”
然而,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意外就出现了。
只听到唰的一声,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这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队长,瞬间人头落地,鲜血从其脖颈喷涌而出,其魁梧高大的身躯,缓缓地朝后倒去,而他那颗人头,好巧不巧的落在下阳国一位商贩的摊位上。
杜鲁一刀杀了队长,而他则在杀完人之后,反握战刀,朝着拉车的马,就是狠狠一刀,嘴中大喊一声驾,马儿受惊,瞬间就朝前方狂奔而去。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的众人,在这个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
“啊......”
一声高亢而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普罗大桥,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他们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开始四散奔逃,而上阳国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被惊呆了,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头领就被砍了脑袋。
不过,他们也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支亲军绝对不是国王的亲军,肯定是有人假冒的,于是,就有人一边朝着马车追去,一边大喊:“他们是假的,他们是假的!”
在上阳国这边发生意外,士兵们做出反应之后,下阳国那边也做出了反应,他们下意识的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因为他们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骚乱已经开始,马车狂奔而去,一路上是人仰马翻,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躲闪不及,被马儿撞翻在地,马蹄从他们身上踏过,马车的车轮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一时间,尖叫声、惨叫声、哀嚎声、哭嚎声此起彼伏。
安吉拉也好,罗拉也罢,还是其他的王公贵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呆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原本紧闭的车帘,别人拉开,一道女人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我是凯丽,我跟你们的王妃在一起,快快让路,布德要杀我......”
这一嗓子,把下阳国的士兵都给弄懵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是,下一秒,他们就相信了对方说的话。
只见有另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猛地从车厢内钻出来,梨花带雨的冲着下阳国的士兵喊道:“救救我,救救我们......”
这两个女人,上阳国认识的人不多,可是,下阳国的人却很熟悉,这是易德国王的情妇,毕竟,易德的癖好和口味,在下阳国是有口皆碑的,而吴钩他们都能轻易找到她们,可想而知,这两个女人在下阳国的知名度了。
除了他们认识这两个女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就在昨晚,他们就听到了一个传闻,易德国王最新得到的两个情妇,在昨天失踪了,易德得知之后,大发雷霆,派人四处寻找,只是至今没有消息传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了。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多想,刚才还准备拦住马车的下阳国士兵们,纷纷让开了道路,准备营救她们,而上阳国的士兵,则在后面紧追不舍,势必要拦下马车。
新的意外,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就在马车从人群当中穿过的时候,分列在大桥两边的商贩,有人却在这个时候,猛地脱掉外衣,露出他们里面的服饰,有的人是上阳国的人,有的人则是下阳国的人。
这些人出现的突然,而他们做的事情,也很突然。
只见他们在站出来的一瞬间,下阳国的人就朝着上阳国的士兵冲杀而去,一路上,还顺便砍了不少上阳国商贩的脑袋,当然,杀的最多的,还是上阳国的那些王公贵妇们了。
上阳国的人也不甘落后,他们的选择跟下阳国的人几乎一模一样,朝着下阳国这边的人就冲了过来,主要还是冲着马车而去的。
原本就混乱的现场,随着这些人的出现,变得更加的混乱起来。
安吉拉和罗拉彻底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在意外发生的时候,骚乱开启的时候,她们就站在一起,而去紧挨着邢宫,当骚乱开始扩大蔓延的时候,她们下意识的躲在摊位后面,希望可以得到庇护。
可是,在马车内有人喊话之后从,安吉拉就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吓傻了。
邢宫扮演的是下阳国的商贩,可是,他却在骚乱开始之后,猛地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他是上阳国的服饰,这让下阳国七王妃的安吉拉,彻底给看傻眼了。
只是,她还来不来奔逃,下一秒,她就看到邢宫朝着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刀光闪过,这个刚刚自以为自己安全的七王妃,瞬间香消玉殒。
鲜血顺着其粉嫩的脖颈奔涌而出,滚烫的鲜血,直接溅落在罗拉的脸上,而罗拉则是睁大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邢宫在杀了安吉拉之后,挥舞着刀子,转过头,冲着罗拉笑道:“王妃莫怕,有我在。”
说完这句话,罗拉就看到邢宫从摊位后面,一跃而起,一脚踩在她们刚刚还在疯狂竞价的七彩宝石上,而七彩宝石瞬间四分五裂,成为一滩齑粉。
不知道是被安吉拉的死给吓到了,还是看到心爱的宝石被踩坏了,亦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罗拉只感觉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瞬间袭来,而她整个人身躯,就那么软绵绵的倒下,显然是昏过去了。
只是,她还没有彻底倒下,她的娇躯就被疾驰而来的马车给撞飞,整个人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转,直接撞在了下阳国一名士兵的身上,两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老远。
鲜血,瞬间从罗拉的口鼻当中奔涌出来,原本昏迷的罗拉,也悠悠的醒过来,只是,下一秒,她就被爬起的士兵一刀给砍了。
这些突然发动袭击的人,不管是穿着上阳国衣服的,还是下阳国衣服的,都是许一凡安排的人,如果说邢宫杀了下阳国七王妃安吉拉,是故意为之,那上阳国七王妃罗拉则是被下阳国士兵无意杀死的。
当然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死人了,而且死了很多人,现场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死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有人指挥,双方瞬间展开了战斗,这使得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变得愈发的混乱起来。
马车两边乱成了一锅粥,马车上也没有消停,被许一凡他们抓来的两个女人,此刻是半个身体在车厢内,半个身体在车厢外,面露惊恐,之前的惊恐表情,是她们伪装出来的,可是,此刻却是真实存在的,她们被吓到了。
就在马车撞飞了罗拉之后,邢宫却也登上了马车,而下一秒,两女其中的一个,就被邢宫一刀给砍掉了脑袋,其头颅直接落在下阳国士兵头领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下阳国这边彻底的愤怒了,他们不等邢宫继续挥刀,就疯了一般,朝着马车就狂奔而去,长枪短刀,朝着邢宫就招呼过去,迫使邢宫不得不从马车上下来。
邢宫是被逼退了,可是,他在临走前,还是把剩下的那名女子,从车厢内拽出来,直接丢到了上阳国人面前,而该女子的结局,自然是可想而知了,其瞬间被乱刀砍死。
此时,整个车厢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许一凡,一个自然是凯丽了。
许一凡此刻的表情是凝重的,毕竟,这场战斗是他精心策划和挑起的,目前看来,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展开了,可后面会不会有意外,许一凡心里也没底。
相对于许一凡的凝重,凯丽则表现的极度亢奋,耳边响起的惨叫声、厮杀声、哀嚎声、尖叫声,都没能吓到她,不但没有吓到她,反而使得她格外的亢奋,仿佛这一切不是许一凡搞出来的,而是她弄出来的一般,这让许一凡十分的无语。
更让许一凡无语的是,在刚才那两个女人被杀死的时候,凯丽不但没有受到惊吓,反而还想钻出车厢,如果不是许一凡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进来的话,估计被邢宫拽出去的就不是那个女人了,而是凯丽了。
马车还在疾驰,他们终于冲过了上阳国的防线,抵达了下阳国,大批下阳国的士兵,纷纷挡在了马车后面,开始跟上阳国的人交战在了一起。
马夫已经在刚才的混乱当中,不知道被谁给杀死了,马车现在处于无人驾驶的情况,在马车冲出防线之后,许一凡就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此时,她身上的白色大袍,已经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华丽至极的贵族服饰,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衣服并不宽大,在风的吹拂之下,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把他那绝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而他本人,则双手紧握着缰绳,亲自驾车。
之前,还不相信马车内是凯丽的人,在这一刻,终于相信他就是凯丽了,而所有人惊艳他的美貌的同时,也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看到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的下阳国士兵,许一凡暗暗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一切顺利!”
事情确实顺利,超乎寻常的顺利,普罗大桥的中间,已经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而许一凡驾驶的马车,也距离下阳国不远了,只要许一凡抵达下阳国,下了普罗大桥,那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估计就是双方的战斗了。
这次行动,死了那么多人,尤其是下阳国这边,一口气死了三个王妃,虽然有两个是没有名分的,可那毕竟是国王的女人,不打起来,那简直说不过去。
可就在这时,许一凡眼看着就要抵达下阳国的时候,意外却再次发生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贫僧一灭
在骚乱发生之后,两国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下阳国这边迅速的抽调了一支军队,赶往普罗大桥作战。
许一凡距离桥头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从下阳国桥头的方向,却走出一个中年僧人。
僧人一身大红色袈裟,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其左手禅杖,右手托钵,赤着脚,缓缓的走上了桥头,然后,就站在了大桥的中间,也挡住了许一凡的去路。
正驾驶着马车的许一凡,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睛微微眯起,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名僧人,许一凡并不认识,但是,此人所穿的袈裟款式,许一凡却十分的熟悉,那正是寺庙主持才能穿的袈裟。
虽然,西域诸多寺庙的主持,其所穿的袈裟都是大红色的,但是,寺庙大小不同,其所在的王国地位不同,寺庙的主持所穿的袈裟,材质、款式,都有细微的差距,而眼前这位僧人,所穿的袈裟却是国寺主持才能穿的袈裟,很显然,此人正是下阳国国寺的主持。
“让开!快让开!”许一凡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高呼道。
然而,僧人却置若罔闻,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大桥的中间,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许一凡。
【难道自己的计划,出现了纰漏?还是说,自己被人算计了?】
许一凡心中忍不住想道,这个僧人的出现,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而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有问题,而许一凡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但是,许一凡在看了僧人一会儿之后,他却感觉,这个僧人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车厢。
一念及此,许一凡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车厢,发现凯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正看着僧人。
只看了一眼,凯丽就缩了缩脖子,躲在许一凡身后,沉声道:“撞过去,撞死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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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凡一脸懵逼的看着凯丽,然后,转过头,看向僧人,发现僧人看的人果然不是自己,这让许一凡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僧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凯丽来的,这个结果,让许一凡长舒一口气,可是,很快一个新的问题,就出现在其脑海当中,那就是,这个僧人和凯丽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是敌是友呢?
从凯丽的反应来看,两个人应该是敌人,可是,从僧人那平静的眼神来看,仿佛两个人又是朋友,这让许一凡心中无比的困惑。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及眼前的一个问题重要。
马车速度很快,在马车踏上桥面的时候,马儿就被杜鲁一刀给拍的发狂,在之后的狂奔当中,更是被人和东西撞击的发狂,此时,马车的速度很快,饶是许一凡第一时间勒紧缰绳,可马儿速度却依旧不减,而此时,他们距离僧人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对方,许一凡也做好了从对方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打算,然而,下一秒,让许一凡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僧人在马车疾驰而来的时候,他把手里的禅杖,重重的砸在桥面上,不知道是马车的速度太快,导致马车十分的颠簸,还是许一凡的错觉,他感觉僧人的禅杖在落下的一瞬间,整个桥面都晃动了起来。
桥面还是桥面,只是多了一个窟窿,僧人手里的禅杖就钉在了桥面之上,而僧人却已经不见了。
“阿弥陀佛。”
伴随着一声佛唱,僧人出现了在马车前面,其伸出一只手,直接抵在了马儿的额头上,而本来就被许一凡勒住缰绳的马儿,在这一前一后的制衡之下,变得狂躁不已。
只见这两匹马,嘶鸣一声,头颅高高扬起,其两只前蹄高高抬起,朝着面前的僧人就纷纷的踩踏而下。
站在马车上的许一凡,也因为马儿举动,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直接朝后倒去,在马儿前蹄下落的时候,整个人又朝前倒去,眼看着他就要摔落-马车的时候,刚刚还摇晃不已的马车,却突然静止不动了,而许一凡也没有掉下马车,因为凯丽从身后拉住他了。
待到人站稳之后,许一凡下意识的朝前看去,却发现僧人不但没有马蹄踩死,反而站在了两匹马的中间,其双手一左一右摁住了马儿的脑袋,使得它们无法动弹。
不但其头颅无法动弹,其四肢也无法动弹,就这样,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此时,场面很诡异,僧人站在马车前,以一己之力,直接把即将失控的马车给拦下了,其本人还毫发无伤,显然,这个僧人不是普通人,其不是修行者就是武僧,至于其到底是哪种,许一凡却不确定。
此刻,僧人站在马车前方,抬起头,看着许一凡,而许一凡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僧人,至于凯丽,则躲在许一凡的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僧人。
“你是何人?”许一凡盯着僧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僧人放下双手,之前不
知道去哪里的钵,再次出现在其手中,其左手托钵,右手放于胸前,语气平缓的说道:“施主又是何人?”
在和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许一凡的眼睛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因为许一凡发现,僧人的双臂是金黄色的,而这种金黄色,也随着他的动作,犹如潮水一般褪去。
武僧?
罗汉?
从其手臂的颜色来看,这应该就是佛门的金刚罩了,也可能是金刚体,至于是哪种,许一凡只看了一眼,也不好确定,如果是金刚罩,那就是武僧,如果是金刚体,那就是罗汉,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说明此人很厉害,境界很高。
但是,让许一凡感到疑惑的是,他并没有在此人身上感受到内力的流动,也没有察觉到真气的流转,其貌似不是武夫,也不像是修行者,反而像是一个普通人。
这诡异的感觉,让许一凡愈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僧人不简单,不同寻常。
西域的修行法门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以武证道,也就是武僧,其走的路线跟武夫很像,他们主修体魄,而武僧走到极致,就可以成为金刚,不过,能走到这一步的武僧,少之又少;
另一种就是参禅,主修内在,他们又被称之为禅师,其佛法很高,禅师走到极致,就可以成为菩萨,不过,想要证的菩萨果位,是需要发大宏愿的,只有做到了许下的宏愿,才能有一定的可能性,成为菩萨。
无论是武僧,还是禅师,都很厉害,武僧杀力第一,防御第二,禅师则是防御第一,杀力第二。
但是,在这两种修行法门之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禅武双修,单单是习武,或者参禅,能有一定成就,就已经很难很难了,更何况是禅武双修呢。
不过,还是有不少僧人选择走这条路,只是,大多数成就不高,有些成就的,最多也都只能成为罗汉,当然了,罗汉也不一定非要禅武双修,武僧在走到极致之后,有两个选择,要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金刚,要么退而求其次,选择成为罗汉,禅师也是一样,而这种选择,有一半是人力可以选择的,有一半则是随缘的。
当然,不管是成为菩萨,还是金刚,亦或者罗汉,他们都算是走到了佛门的顶端,都是备受万人敬仰的存在,至于眼前这个僧人,到底走的是哪一条路线,许一凡就不得而知。
“我是凯丽。”许一凡沉吟片刻,还是选择回答了僧人的问题。
然而,僧人看着许一凡,却摇摇头,说道:“施主不是凯丽。”
“嗯?”
许一凡闻言,心中一惊,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哦?何以见得呢?”
僧人看了看许一凡,又看了看许一凡身后的凯丽,缓缓地说道:“施主是男儿身。”
“就凭这儿?”
许一凡有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如果他不知道凯丽是阴阳人的事情,僧人的这句话,可能还真的唬住他了,可是偏偏知道了凯丽的真实情况,因此,在僧人这么说的时候,许一凡并不慌,可是,僧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许一凡顿时杀心骤起。
“施主不但不是女儿身,还不是西域人。”
“何以见得?”许一凡眯起眼睛,看着僧人,缓缓地说道。
他的手,却已经悄悄缩回了袖子,其中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军刀,另一只手也摸到了弓弩,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搏命的准备。
许一凡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僧人的眼睛,他并没有点破,也没有在意,而是语气平缓的说道:“施主是何人,来自哪里,贫僧都不在意,只要施主将你身后之人,交付于我,施主和施主的人,大可离去。”
“嗯?”
许一凡闻言,原本就眯着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道缝,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了看一脸和气的僧人,又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凯丽,眉头紧蹙。
“大师怎么称呼?”许一凡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贫僧一灭。”
“一灭?”
听到这个法号,许一凡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僧人,倒不是他知道一灭是谁,而是因为他知道下阳国大阳寺的主持叫什么。
法阳是下阳国大国师主持的法号,而眼前这位自称一灭的和尚,显然不是。
似乎是看出了许一凡在想什么,一灭主动解释道:“贫僧不是下阳国的主持,贫僧来自悬空寺。”
“嘶......”
饶是镇定如许一凡,在听到悬空寺这个名字,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在西域,叫悬空寺的寺庙不多,却也不少,但是,这些悬空寺都是一些小寺庙而已,都分布在小王国当中,而真正的悬空寺,只有一个,那就是极西之地的悬空寺了。
据说,悬空寺位于西海之滨,悬浮与西海之上,悬空寺并不是佛祖建立,或者后世之人建立的,而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有传言说,当年
佛祖在没有成佛之前,就曾经进入过悬空寺修佛,他成佛之地就在悬空寺,至于这个传言,是真是假,早已经无法考证。
如果是南陀山是佛门信徒的圣地,那么悬空寺绝对是佛门体系内部的圣地,这就好比儒家的纵横书院一样,天下读书人最想进入的书院,自然是纵横书院,而纵横书院又分为内院和外院,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在外院,而只有极少一撮人,才能进入内院。
南陀山不是谁想去就能去,想看到就能看到的,能否看到南陀山,并且进入南陀山,还要看缘分,至于这个缘分是什么东西,无人知晓,而悬空寺则更加的神秘,想要去悬空寺,首先得去西海,而西海在哪,佛门自己都不甚清楚,更何况是位于西海之上的悬空寺了。
历史上,看到悬空寺,并且进入悬空寺的人,少之又少,几乎一双手都数得过来,久而久之,悬空寺就成为了一个传说,犹如圣地一般。
另外,悬空寺虽然也归属佛门,可它却不归佛门管辖,不管是世俗之事,还是佛门内部的事情,悬空寺都不插手,哪怕每次南陀山议事,或者举办大型活动的时候,都会留有悬空寺的位置,可悬空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这些事情,许一凡之前是不知道,这是他在来到西域之后,得到了不良人探子的汇报之后,才知晓此事的,对于悬空寺,许一凡觉得,肯定是佛门搞出来的噱头,寺庙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至于它到底存不存在,那只有看到悬空寺的时候,才能知晓,这是一个很著名的理论,叫薛定谔的猫。
眼前这位僧人自称一灭,又自称来自悬空寺,许一凡保持怀疑,十分的怀疑。
“大师所说的悬空寺,可是那个悬空寺?”许一凡眯着眼睛问道。
“正是施主所想的悬空寺。”
“悬空寺真的在西海之上?”
“阿弥陀佛。”一灭佛唱一声。
“西海真的存在?”许一凡又问道。
“阿弥陀佛。”
“......”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许一凡眉头紧锁,却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了。
许一凡沉默了,一灭也不说话,仿佛是在等待许一凡的决定一般,而普罗大桥上,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到了混乱当中,作战的人数,正在不断的增加,而军队的数量,从之前的几百人,已经增加到了上千人,而这个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此时,邢宫、吴钩还有杜鲁他们,早已经脱离了战场,朝着许一凡这边汇集而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也是一头雾水,满脸警惕的看着一灭。
在一番长久的沉默之后,一灭率先开口问道:“施主还没有想好?”
许一凡则看着一灭,反问道:“她是何人?”
一灭却摇摇头,说道:“不可说。”
“她不是西域人?”许一凡没有得到答案,继续问道。
“不可说。”一灭再次摇摇头。
“你要她做什么?”
“带回悬空寺。”
“她来自悬空寺?”
一灭没有说话,而沉默就是答案。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贫僧不知,带她回悬空寺,是贫僧的职责,至于施主问的问题,贫僧不知。”
“她还能出来吗?”许一凡又问道。
“阿弥陀佛。”
两个人的一问一答,把吴钩他们弄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许一凡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来历不明的凯丽,难道是许一凡看上凯丽?
只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们否决了,因为他们知道许一凡不是那种为了美色而迷失自己的人。
许一凡没有继续问下去了,而是盯着一灭看了很久,然后,转过头,看向凯丽,犹豫一下,开口说道:“你是愿意跟着他回去,还是跟我一起离开,你自己选。”
“嗯?”
许一凡的态度,再次让吴钩等人感到不解,纷纷转过头,看向这两个妖艳的‘女人’。
对于许一凡这个选择,一灭似乎并不意外,其表情依旧平静的看着两人,静等答案。
凯丽看了看许一凡,又看了看一灭,神情纠结,表情凝重,似乎是很难抉择。
就在这个时候,一灭叹息一声道:“见不如不见,不见就是见,痴儿!”
原本还十分纠结的凯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神色顿时大变,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一片煞白,她愣愣的看着许一凡,那双蓝色的眼睛,此刻就像是破碎的宝石,说不尽的心酸和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一番。
这可把许一凡看的一脸的蛋疼,额头上冒出了一排黑线。
就在许一凡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凯丽却转过头,不再去看许一凡,而是直接跳下马车,走到一灭面前,轻声道:“走吧。”
“阿弥陀佛!”一灭再次佛唱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第五百四十章 内战
凯丽走了,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骤然出现,又骤然离开,这让许一凡没来由的想起了徐志摩的一句诗: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凯丽的出现是计划之外的事情,而他的离开,也不在计划之中,不过,这并没有影响许一凡的计划,此刻,许一凡的挑拨计划非常的顺利,双方已经在普罗大桥打的死去活来。
在凯丽走后,许一凡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重新驾驶马车,朝着下阳国而去,穿过重重守卫之后,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计划到这里,只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想要让两国彻底打起来,乱起来,单单依靠这次的矛盾和冲突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其他的催化剂进入催化。
扰乱贸易日的贸易,只是第一步,杀死现场几个重要人物,只是第二步,而想要催化双方的世仇,那就必须再添一把火。
在百姓和女人的问题上,说它重要,也确实很重要,可是,想要因为他们而发动一场战争,是不太现实,哪怕是脑子不太好的上阳国和下阳国,但是,有一样东西,对于两国来说,甚至对于整个西域来说,都极其的重要,那就是寺庙。
如果只是两国百姓之间的矛盾,那还好说,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已,因为他们影响不到那些掌握大部分利益的人,而女人之间的矛盾,更像是一场闹剧,看起来很有意思,可是,寺庙之间如果出现矛盾,那这种矛盾才是真正的矛盾。
按照许一凡原本的计划,在这场动-乱展开的时候,可以让两国国寺的僧人都参与其中,只有国寺的僧人参与其中,那绝对会百分百的催化双方的矛盾。
只是,这个计划是需要许一凡抵达下阳国之后在实施的,可是,一灭的出现,打乱了许一凡的计划,不过,也不算完全打乱,只是把他的计划提前了而已。
在一灭带走凯丽之后,一直未曾暴露在众人眼前的神秘凯丽,这一次彻底的暴露出来,而许一凡在其走后,也卸掉了伪装,从一个女人再次变成了男人。
进入下阳国之后,许一凡他们一行人再次化整为零,分散在了下阳国各个角落,这个时候,一个传言迅速的从杜鲁等人嘴里散播出来:下阳国大阳寺主持是位邪僧,其劫掠了凯丽,这场动-乱,就是其一手策划出来的。
谣言一经传出,下阳国的人是不信的,当然,也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是选择相信的,或者说,他们是半信半疑的,而这则谣言,不但在下阳国传播,上阳国那边也在同一时间散播着,相对于下阳国人的半信半疑,上阳国人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
上阳国人之所以这么快就选择了相信,是因为上阳国大阳寺的主持身受重伤,而根据上阳国大阳寺的僧人说,主持之所以身受重伤,就是下阳国国人进行的刺杀,从而导致的。
主持身受重伤,这是真的,凯丽之前就待在上阳国大阳寺,也是有目共睹的,离开上阳国的凯丽,被一个红衣僧人带走,也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最重要的是,下阳国大阳寺主持失踪了。
这场由一个女人引起的动-乱,牵扯的不单单是两国的国王,还有两国的国寺主持,一个重伤昏迷,一个失踪,再加上谣言的散播,消息一时间真假难辨,让人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上阳国主持身负重伤,是不是下阳国人做的,还不确定,而下阳国主持的失踪,跟上阳国有没有关系,也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儿是所有人都看到的,都承认的,那就是普罗大桥发生了骚乱,发生了流血事件,死了很多人。
在这场骚乱当中,导火索是凯丽,而率先动手的也是下阳国的人,但是,死的人最多的,还是下阳国的人,三个王妃都惨死在这场动-乱当中,矛盾再次被激化,仇恨再次被挑起,普罗大桥上的战斗,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白热化、扩大化。
三个月一次的贸易日,才刚刚开始,就走到了尾声。
能参与贸易日贸易的人,基本都是两国当中最顶级的一撮商人,商人逐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可以承受损失,也能承受伤亡,可是,绝对不能承受太大的损失,尤其是在自己那价值不菲的货物,被践踏,被损坏,被掠夺,这些商人也开始了反击。
动-乱一旦开始,很多人都会为了自己切身的利益而出手,商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出手,百姓为了活命而出手,王公贵妇们为了复仇而出手,总而言之,每个人都有出手的理由,至于这场动-乱的真正起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待到两国国王知晓这件事,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这场战争,牵扯的人太多了,除了最底层的百姓,还有中层的商人,上层的王公贵妇,顶层的寺庙僧人,可以说,这是一场
无差别,无阶级的战争,所有人都被牵扯其中。
这场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最终,在夕阳落山之后,才暂时告一段落。
普罗江是西域中东部,唯一一条大型的河流,它横穿了十数个王朝,其源头来自西域中西部,其源头的河流很小,但是,在一路东行的途中,不断的汇集大大小小的溪流、暗河,才形成了现如今的规模。
普罗江的水比较浑浊,这也很正常,整个西域的土质被风化的厉害,普罗江所经之地,无时无刻都卷积着大量的风沙随着江流的奔走而奔走,若普罗江不浑浊,那就不正常了。
可尽管如此,普罗江依旧是西域中东部百姓赖以生存的地方,普罗大桥是为数不多的横穿整个普罗江的大桥,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此时,夕阳落山,普罗江的江面却被余晖照耀的波光粼粼,一片金黄,煞是好看,天上的云彩倒影在江面上,无比的绚丽多彩,然而,此时的普罗大桥上,却是一片尸山血海,大量的鲜血,顺着桥面,滴落进普罗江之中,还不等其绽放,就被滚滚江水带走,奔流去往远方。
饶是如此,在普罗大桥的下方,江面还是被染成了淡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
在这个夕阳落山,余晖尤在的时候,江面上出现了很奇特的一幕,有无数的鱼儿,争前恐后的聚集在大桥下面,可能是鱼群太多,有不少鱼儿时不时的跃出水面。
这些鱼儿颜色各异,其中有一种浑身雪白的鱼最好看,当它们从水底跃出水面的时候,余晖照耀在它们身上,雪白的身躯,瞬间变成了金黄色,而在它们落水的一瞬间,整个身躯又变成了淡红色,看起来有点儿像鱼跃龙门,颜色煞是好看。
至于普罗大桥上面,放眼望去,看到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在两国交界的地方,原本是用来贸易的真空地带,此刻却堆满了尸体,形成了一座尸山,彻底挡住了两国的通道。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贫民、贵妇、士卒、僧人......各种职业的人,几乎都能从这座尸山当中寻找出来,不管他们生前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尊贵还是卑贱,此刻都只有一个代号:死者!
这一战,上阳国和下阳国都死了很多人,到底谁死的人更多一些,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种人死的最多,那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百姓,他们才是这场战争的最大牺牲品。
此时,在普罗大桥的两端,有两支五千人的军队正在对峙,而在他们中间就隔着一道尸山,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也凝重到了极点,只是,因为这座尸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下阳国国王易德虽然已经年仅半百了,可是,其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他在得知普罗大桥发生的事情之后,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平静,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越是遇到大事,易德往往表现的越平静,可在平静的下面,是其满腔怒火。
这一场战斗当中,其实,吃亏的是下阳国,三个王妃惨死其中不去说,单单参与这场盛会的王公贵妇,就死了不少,其数量比上阳国多了很多,因为在骚乱发生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上阳国的人,而上阳国的那些王公贵妇们,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庇护。
虽然,出席这场盛会的,大多数都是女人,可是,她们身后代表的势力却很驳杂,一个王国是否强盛,一个国王的王位能否坐的安稳,除了依靠他们自身的实力之外,还要依靠寺庙和这些王公贵族,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能做的更远。
几个女人的死亡,对于这些豪阀大家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她们只是附属品而已,但是,这些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面子有时候比性命还要重要,为了面子,他们不得不摆出强势的态度。
这件事有蹊跷,可能是个阴谋。
易德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能当上国王,他也不是傻子,虽然许一凡把这件事尽量做到完美,可他来这里的时间太短,计划部署的很匆忙,漏洞肯定有,而且还不少,只要稍加思考,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来。
然而,看出来是一方面,怎么选择又是一方面。
易德看出了这是一个阴谋,可是,他却不能不摆出强硬的姿态,跟上阳国作战,如果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谈判,不说那些底层的百姓答不答应了,那些死了人的王公贵族们,就会第一个不答应,更重要的是,两国的僧人都牵扯并且参与到里面去了。
作为一个教权比王权更大的国度,一旦寺庙选择开战,不死不休的话,那易德纵然是国王,也没得选择。
上阳国和下阳国的军队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七万多人,在西域联军组建之后,两国十分有默契的各自派出了一半的军队,近四万人
参与其中,双方加起来,刚好是七万多人,而现如今,两国各自还剩下三万不到的军队,用以镇守王国。
在这场普罗桥战役当中,双方动用了七千多人参与战斗,而现在对峙的还有五千人,这场战役今天肯定无法继续下去了,但是,过了今天,双方肯定会展开一场全新的战役。
既是孪生兄弟,又是死对头,双方对于彼此的脾气秉性,还有作战手段,都是了若指掌的,想要打赢对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尽管易德和布德,都不想发动这场内战,可这由得了他们吗?
答案是否定的。
当晚,两国的军队就在普罗大桥展开了对峙,看似十分的平静,可是,在平静的背后,双方都在进行作战准备。
普罗大桥作为连接两国的重要枢纽,肯定不会被某一方轻易拿下的,而想要在普罗大桥作战,能参与的人数其实并不多,毕竟,普罗大桥并不大,双方想要作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两国水师的作战。
可能,西域人有水师,在中原人看来是一个笑话,就像和尚有头发一样好笑,可是,西域确实有水师,而且他们的水师还很厉害。
就在当天晚上,两国的军队,就开始推动大量的船只入江,准备新一轮的作战。
说起江流之战,最耳熟能详的自然是赤壁之战,原本,许一凡以为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江流之战,应该是在中原,可他没想到,第一次看到这种战役,居然是在西域。
第二天。
当朝阳从东方升起,原本空无一物,只有一座横亘在普罗江上的大桥,可此时,江面上却出现了大量的战船,其战船有大有小,不过最大的战场也只是两层而已,大多数都是类似于冲锋舟的小船而已。
黄色的普罗江,白色的船帆,犹如蚂蚁一般的士卒,数百只战船,就停留在普罗江的江边,场面不可谓不宏大浩瀚,单单看着就让人热血澎湃。
随着朝阳的第一抹阳光洒向大地,照耀在普罗江上的时候,一声声沉闷而激昂的擂鼓声、号角声响起之后,战船纷纷拔锚起航,朝着对面就发起了冲锋。
在水战打响之前,安静了一个晚上的普罗大桥,再次变得喧嚣和吵闹起来,而战斗从普罗大桥率先发起,一场积攒了无数代人的战役,就此拉开帷幕。
以往,上阳国和下阳国作战,往往都是选择在国力鼎盛,人口膨胀的情况下作战。
生孩子这件事,每个国家都很重视,而证明一个国力是否鼎盛,人口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发起战争,人口是最重要的一点儿,虽说打仗比拼的是国力和财力,可是,人口也极其重要,没人你拿什么打仗?
上阳国和下阳国位于西域中东部,距离中原很远,一般的中小型战役,根本轮不到他们,而且因为靠近中部,这里百姓的生活都很不错,常言道饱暖思淫-欲,在吃穿住行都逐步解决之后,自然要满足一下生理和心理的需求了,而生孩子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人口多,对于一个国家很重要,但是,当人口超过一定数量之后,那人口多带来的好处,就会逐渐演变成负担和累赘,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计划生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可以,其实施起来的难度和阻力是空前强大的。
既然不能限制人口,那就想办法消耗人口,而消耗人口最快的办法,自然就是战争了,历史上,有很多战争的爆发就是因此而来的,而上阳国和下阳国的人口超过一定数量之后,他们就会发动战争,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也是两国为何时不时就干一架的原因之一了。
上阳国和下阳国的战争结束还可多久,上一次战争的爆发,就是因为那个叫凯丽的女人,而这一次,还是因为她,只是,跟上一次战争不同的是,上一次两国交战,虽然名义上为了一个女人,其实,他们是为了消耗一部分的人口,因为这些年,两国的人口增加了太多了,已经超出他们的承受能力了。
这一次发动战争,却是被动的,有了跟炎军作战的机会,他们完全不用发动内战,可内战还是展开了。
普罗大桥上的战役很激烈,而普罗江上的水战,也很激烈。
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对手,对于彼此的实力都有清晰的认知,所以在作战的时候,根本不存在试探这一步,双方就见面就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战斗从黎明一直打到黄昏,伴随着夕阳落山,双方十分有默契的鸣金收兵,开始各自后撤,舔舐自己的伤口,准备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这一战,双方死伤不算严重,双方加起来,死亡也没有超过五千人,但是,战船的损耗,却极其庞大,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更大的战役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