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担当
秦月大病了一场，一直高烧不退，甚至连医生看了后都直摇头，说她是自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自己不想活了。
“孩子啊，你.妈那是心里的病，不是身体上的病，你时间啊，还是多开导开导她吧，药我就不给你开了，你说你们家这个情况，还拿钱去抓药，哪里来的钱啊。”
父亲的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除了摆在岸边整整齐齐的那双鞋之外，再无任何痕迹，就好像他只是出门了一趟，然后某一天就会突然回来一样。
知道半个月后，汪凡在整理那堆父亲的书籍的时候，从一本书里看到了他写的遗书。
写了很多，厚厚的一大叠，里边依然试试对自己的叮嘱，叫他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儿子，爸是个懦夫，把这个重担就交给你了，还有你爷爷奶奶的事，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你一定要替我等到那一天，好不好。”
汪凡看得直抹眼泪，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母亲背着他去了学校，去学校求领导，即使不能把曾经的房子还给他们，能不能让她在学校里找一份工作，哪怕是扫地打杂食堂帮工都可以。
可是，那些人生怕和这帮人扯上了关系，自己的立场就不坚定了，所以拒绝了秦月。
父亲是难受啊，他保护不了妻儿还让他们为自己奔波受苦，而且他也知道秦月这人固执，如果他一直这样病着，她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他治病。
索性还不如这样解脱了。
在看到信末尾的时候，汪凡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也一下理解了父亲的决定。
他不是懦夫，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担当的男人。
秦月的情况时好时坏，所以汪凡也不敢把父亲的遗书拿出来刺激她，但是，信最后还是被母亲翻了出来，她拿着信又哭又笑，最后把信扯得稀碎。
“懦夫，他就是个懦夫，为什么要抛下我们独自一个人解脱。”
但是骂完之后，秦月却抱着父亲的照片，一直喃喃自语。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那么傻，你说你这走了，你让我娘俩到底怎么办。”
他们也没说回乡下的事，秦月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知道遇到汪凡父亲之后，这才有了家的感觉。
如今汪凡父亲已经不在了，她和儿子在哪里生活不都一样吗？
于是她带着汪凡留了下来。
刚开始，秦月还挺正常，能在家做煎饼然后出去卖，只是时不时的目光呆滞，葱油饼会忘记放盐，再或者糖饼里边放很多的糖，后来发生过好几次，煎饼卖完了，她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汪凡有些害怕了，怕母亲出事，于是再也不让母亲出门，他每天早上拿着秦月做好的煎饼出门，走之前还得想办法叫邻居帮忙把母亲看着，怕她出事，只要煎饼卖完了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回来。
原本以为，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时间还是给了汪凡当头一棒。
第947章：逃避什么
第二年春天，煎饼的生意几乎都被汪凡接过来做了，他甚至把母亲那套手艺学了过来，比她还做得快做得好，这个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到了龙都市，摆地摊再也不再被赶，还迎来了第一批个体工商户。
汪凡还没满15岁，但已有了自己的一套生意经，尤其是住在江边席棚子里的这些穷苦人家，大家都同情这对母子，时不时地帮衬一下。
汪凡也懂感恩，每次做了煎饼，都会送给帮助过自己的人，一来二往，大家都很喜欢他。
“汪凡，你就放心去摆摊吧，你.妈我们帮忙看着的呢，不回出事。”
如今的秦月，迷糊的时候越来越多，每次迷糊的时候，就会抱着丈夫的照片，然后笑嘻嘻的问汪凡。
“凡凡，你说你爸出门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呢，今天应该回来了吧，我得去给他做饭去，她最爱吃我做的煎饼了。”
汪凡心头刺痛，但是也只能顺着母亲的话说。
“妈，你歇着我来做，爸不然又要说我偷懒了。”
秦月这样说得多了，有时候汪凡都会恍惚，会不会父亲真的只是把鞋摆在了岸边，然后离家出走了而已呢，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回来了呢。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汪凡做的煎饼名气越来越大，在地摊上已经小了名气，后来赚了点钱，他就给自己添置了三轮车，这样出去摆摊的时候就没那么费力了，再后来，他也想过在郊区买个小院子和母亲搬过去住。
但是秦月说什么都不同意，她一直抱着门口的柱子，那是父亲亲手打下的地桩，牢靠得很。
“不行，我们不能走，必须住在这里，不然将来你爸回来了，他找不到我们了怎么办？”
就这样，几年里他们一直住在这里，汪凡的摊位也固定在了国营饭店外边，不少人甚至骑老远的自行车跑过来，就为了买汪凡的做的煎饼。
直到前段时间和那帮混混发生了冲突，汪凡倒也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只是想卖煎饼讨生活而已，没必要和这帮小混混沾染上关系。
在江启琳的邀约下，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决定，去师范学院外边去看看。
或许，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没放下这个地方，毕竟父亲从小是在这里长大，而且也是爷爷奶奶曾经工作的地方。
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以这样的身份回来，到底有什么意义，是想看看当初冷漠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嘴脸吗，还是想要像父亲在信里说的那样，等着曾经的那些事，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汪凡的心头，是有期待的，可他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毕竟如今的他，还只是一个没满18岁的少年，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今天在见到那个老太太对自己的试探之时，他时有些慌乱的，以至于慌乱之下直接就收了摊，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江启琳打一声招呼。
就那样落荒而逃，却也不知道到底在逃避着什么。
第948章：一探究竟
江启琳走后，方小芹左想右想，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汪凡在国营饭店外边的市场里卖煎饼卖得好好的，而且卖了几年了，怎么就突然搬到学校门口去卖了呢。
倒不是说学校门口的生意不好，而是这学校离城里实在是有些远了，他带着卖煎饼的那套炉灶和食材，也不可能去挤公共汽车，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一些。
江启琳害怕方小芹责备，自然不敢说和小混混打架的事。
不过方小芹还是一下想到了周文峰，当时汪凡一直护着他不让周文峰发疯的样子，着实让自己有些感动，但是她了解周文峰那个人，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该不会是他来威胁了周丞吧。
一想到这里，方小芹就有些坐不住了，江启琳走了，她一个人就简单做了点吃了，然后带着小新出门，打算去江边找汪凡问问。
汪凡他家虽然也住在江边，不过因为江岸线挺长，和方小芹买下的那个江边房子还有段距离，但是从机械厂宿舍走过去，倒是不远。
此刻已是黄昏，小新的精神状态不错，看来艾伦坚持用的那个号对孩子来说效果挺好，至少这几天，小新和以前比起来，半夜盗汗的情况明显有了好转，再也不会被热醒了。
这还是剂量减少后的情况，这让方小芹一下看到了希望。
她虽然知道汪凡家住的大概位置，但是从来没来过，到了江边，她看到有几个小孩子在路边玩，就走过去问。
“小朋友，你们知道汪凡家住哪里吗？”
那几个小孩歪着脑袋摇头，说不认识，方小芹又补充饿了一句。
“就是卖煎饼的那个哥哥。”
那几个孩子一下就知道了，七嘴八舌说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疯婶婶家嘛，你一直往下走，靠近江边的位置，门口种了好大一丛美人蕉的地方，就是他们家了。”
疯婶婶？
方小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不好再问这孩子什么，摸了几个水果糖给他们，然后把小新背在背上，就往江边走去，可把这几个孩子高兴坏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江边有几间席棚子，就那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夕阳下，能看到门口的红色美人蕉开得正艳，阳光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非常漂亮，方小芹一下喜欢上了这个花，她想，改天她也在江边的房子外边种上几株，说不定等江启明回来的时候，也能开出这样漂亮的花呢。
不过奇怪的是，房间里没有人，方小芹敲了好一会门屋子里都没有任何动静。
奇了怪了，她听江启琳说起，说汪凡只是早上去学校门口摆摊，下午都在家的呀，怎么会不在呢。
她在门口站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也不见有人回来，失望之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两个中年女人往这边走过来，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即使方小芹离得挺远也能听得很清楚。
“你先回家等着，别着急啊，你家男人和儿子很快就能回来了，要不你先把饭做好等他们回来吧。”
第949章：我来帮忙
方小芹看到一个体格高大的女人就像是哄孩子一般，在哄旁边的一个女人。
这女人，正是秦月。
秦月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皮肤有些苍白，感觉年龄还不到四十岁。
在门口见到方小芹，两人都同时一愣，因为如果不是过来找人，平时是很少有人走到这个地方来的，方小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女人应该就是汪凡的母亲。
她曾听汪凡说起过自己的母亲，说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而且每次收摊之后都走得很匆忙，说要尽快赶回家，看得出来，母子俩的感情很好。
倒是他父亲，从未听汪凡说起过。
秦月冲着方小芹笑了笑，就好像熟人一般。
“你来啦，进屋坐。”
这笑容看起来非常温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方小芹压根不知道秦月生病了，立马就回应这种友好了。
“我和汪凡这孩子一起摆过摊，所以今天过来看看，汪凡呢，怎么没看到他在家呢。”
秦月又笑。
“凡凡出去了，和他爸一起出去的，估摸着天要黑了，也快回来了吧，我得赶快去做饭了，不然他们回来又要闹肚子饿了，凡凡这孩子，一饿了就嚷嚷。”
秦月说着，便掏钥匙来开门，不过试了好几把钥匙都没能把门锁打开，这让方小芹有些奇怪，这可是自己家的门呀。
旁边的大姐冲着方小芹歉然一笑，然后把钥匙拿了过来，选出其中一把，准确无误地把门给打开。
“秦月，既然你有朋友来了，我就先回家了，有什么事啊记得过来找我。”
方小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丝毫怀疑，她还在心头想，难怪汪凡不在家也没出去摆摊，原来是和他父亲又出去做什么事了。
本来过来就是想问汪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去国营饭店外边摆摊的，如果汪凡回家太晚了，方小芹还是打算先走，毕竟汪凡还在卖自己做的辣酱嘛，要过来拿货的时候再问他也方便。
“婶子，汪凡他们平时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呢？”
秦月的眼睛和笑容虽然美，但是她的眼神给方小芹的感觉始终有种空洞之感，她回答得似是而非。
“做饭，做饭，凡凡最爱吃我做的煎饼了，我去烙煎饼，对了，你是谁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见过我家男人吗，是不是他带信回来了，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终于让方小芹意识到她可能有点不对劲了，不过秦月看着小新，一下喜欢得很，试探着问了问。
“我能抱抱孩子吗。”
方小芹有些不放心，所以一直守在旁边，但孩子把小新递给了她，小新被秦月抱着，竟然咯咯笑了起来，孩子的笑容顿时感染了秦月，就好像心头一下得到了抚慰一般，她嘴里哼着歌儿。
“凡凡乖，凡凡睡觉觉，爸爸妈妈一直陪着凡凡。”
这一幕看起来异常和谐，方小芹站在旁边，很想提醒她一句，这孩子叫小新，不叫凡凡，可竟然一下有些不忍心。
“婶子，要不我来帮你做饭吧，你带着孩子玩一会。”
第950章：自己的世界
汪凡急匆匆从学校离开，三轮车蹬得飞快，等他赶回家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擦黑了，奇怪的是，离得老远，他竟然从屋子里闻到了饭菜香。
最近一年来，母亲的病情加重，已经很少给自己做饭了，因为她做的饭不是放很多盐就是加水加得特别多，再或者直接把锅烧糊了自己都不知道，到最后汪凡出门之前，就会把家里做饭的锅碗瓢盏收起来，就怕母亲又去玩这些东西，浪费米面油不说，还怕发生危险，把房子点起来了怎么办。
可是他真真切切闻到了饭菜香，就好像小时候在村子里，他调皮，放学后不回家，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直玩到天黑了才回去，然后走到家门口闻到的那股香味一样。
这香味让汪凡一下有些感动，鼻头发酸。
以前自己回去晚了，父亲每次都黑着脸要打他，可是母亲舍不得，总是提前出来站在家门口眺望，然后一路叮嘱他一会一定要好好给父亲认个错，这样就不用挨打了。
汪凡走得更快了一些，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真的在门口看到了母亲眺望的身影，就像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一刻，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妈，妈我回来了。”
秦月哎了一声，叫了声凡凡，这时，汪凡才发现，母亲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跑出去做了傻事，去谁家偷了个孩子出来。
汪凡丢下自己三轮车，跑过去就把孩子抱在怀里，母亲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这要伤到了孩子那还了得。
秦月不给，躲着。
“你是谁，不许抢我的凡凡。”
汪凡急眼了。
“妈，你在说什么呢，我都马上18岁了，什么时候还变成个婴儿了。”
秦月嘘了一声，满脸都是慈祥。
“嘘，别吵着凡凡睡觉了。”
方小芹听到门口的动静，从灶房走了出来。
屋子内，她利用家里现有的食材，再加上辣酱简单做了两个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方小芹笑着和汪凡打招呼。
“汪凡，现在才回来呢，我过来想问你一个事。”
说着，方小芹还往汪凡的身后看了看，有些疑惑。
“你爸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汪凡的脸色一变，肯定是母亲又在那说父亲就快回家的话，才让方小芹给误会了，当着母亲的面，他也不好解释什么，其实在汪凡的潜意识里，压根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一般是自卑一般也是傲娇的自尊在作祟。
趁着母亲不注意，终于把小新抢了过来，就像是生怕出事一般，把小新递给了方小芹。
“姐，你以后别把小新给我妈抱了。”
方小芹还没反应过来，问汪凡。
“婶子可喜欢小新了，而且有带孩子的经验，带的很好，小新也很喜欢她。”
这时，秦月又开始一惊一乍的了。
“凡凡，你怎么带个陌生人到家里来，这女人是谁，你爸呢，你爸怎么还不回来。”
汪凡知道，被方小芹看到这一幕，有些事想瞒着也瞒不了了，他开始哄母亲，舀了一碗饭加上饭菜弄了一大碗递给她。
“妈，你先乖乖吃饭，爸爸工作上忙，说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咱把身体养好了，不能让爸担心啊。”
秦月点了点头，抱着碗坐在屋子外的那块大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吃饭，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翻腾的江水。
或许她在选择性遗忘吧，忘记父亲离开那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事。
方小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身后，汪凡叹了一口气。
“姐，你都看到了吧，我妈她病了。”
第951章：朋友
从汪凡家走出来的时候，方小芹的心情有些沉重。
一边是心疼汪凡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一边也为他们家的遭遇所唏嘘感叹，虽然汪凡说的2很轻描淡写，就那样简简单单提了几句，但是也感觉到了他父亲在离开时候的不舍和决绝。
那真的不是懦弱啊，那是对妻儿无尽的留恋和保护，还有对生活的绝望，他不想再拖累他们了。
直到走到了外边的公路上，她才想起，竟然忘了问汪凡，为什么跑学校门口摆摊的事。
站在路边，方小芹平复了好一会心情这才让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前世的她，从来不会去关心身边人的事，她只管着自己，忙着自己的事业，所以直到方小芹病入膏肓住进医院里，也没一个朋友来看她。
被何文萍伤了之后，她讨厌有朋友，她觉得朋友都是拿来欺骗的。
可是如今她却并不这样看了。
她的身边有黄秋容，有朱琼，有胡艳，有钱飞，如今还有汪凡，这些人每个人对她都非常真诚，而她也会因为他们的事而着急。
真诚以待所建立起来的友谊，总是让人感动。
就像此刻，她是真的在替汪凡着急，感受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公，总想着为他做点什么。
方小芹就站在这里好久，看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如今已经进入84年的深秋了，省城开始变得繁华，时不时身旁还有汽车经过。
方小芹一直在脑海里搜索着前世的一些新闻和大事件，可是当时的自己只想着搞钱，实在想不到太多，除非是像张彪那帮人落网那样轰动的大事，她还可能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汪凡和秦月竟然追了上来，在身后叫她名字，叫了好几声方小芹才听到。
秦月的手里拿着两个煎饼，还热乎着，直接就塞到了方小芹的手里。
这个时候，她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就是一个带着书卷气的温柔女子，是啊，她本身就应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只是世界和她开了个玩笑。
“今天真的是怠慢你了，这你拿着回家尝尝，凡凡已经给我说了，他说你是他摆地摊时认识的朋友，不认识凡凡他爸，不过你这孩子真的好可爱啊，以后有空多到家里来做客啊。”
这盛情邀约，让方小芹本能地点了点头。
“好，以后我有时间就过来做客。”
方小芹把汪凡叫到一旁，虽然想不起来前世他的爷爷奶奶那帮人到底什么时候沉冤昭雪的，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有这样的时候，她隐晦着提醒汪凡。
“这件事，应该是你.妈心底的心结了，你想办法去找找人，把诉求提上去，说不定就有结果了呢，如果生命都不做，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说不定你.妈知道了这个好消息，病情就能好起来了。”
汪凡突然觉得方小芹说得有道理，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难道逃避真的有用吗？
这天晚上，哄着小新睡下，方小芹有些睡不着，她坐在书桌前，开始给江启明回信，她想把最近发生的好多事都给江启明说说，关于丽华服装厂姚丽华的盛情相约，关于朱琼解决了问题工作服的事，还有艾青的信，艾伦发现的新药，小新病情已经有了好转，还有摆摊时认识的传奇少年汪凡……
她写了很多很多，但是好像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完一般。
第952章：钢铁厂
第二天，方小芹一大早就带着那套工作服出发了，把小新也带上一起，然后往钢铁厂而去，她打算去找宋和平转发朱琼的意思，然后把处理方法告诉他们。
路上，她还顺道去了一趟邮局，然后多贴了两张有票，把那封沉甸甸的信投到了邮筒里，想象着江启明也像自己一样在家里盼着自己回信的时候，方小芹一下就笑了。
在信中，她专门问了关于刀具厂的事，希望下封信的时候，江启明不要再自动忽略这件事了，明明知道自己也在担心着嘛，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到钢铁厂的时候才刚上班一会儿，在门卫登记室的时候，保安问她找谁，方小芹按着当初宋和平留的办公室门牌号和姓名自报家门，那保安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你找宋副厂长，你确定？”
方小芹愣了一下，以前一直以为，这宋和平大不了就是厂子里一个管后勤的科室科员，顶天了是个科长，怎么还是副厂长，竟然那么平易近人，认真听朱琼说的话，然后还让她来尝试。
都怪自己，本来早就应该过来的，就因为小新生病，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确定，我和宋副厂长约好的。”
门卫让她进去，站在宋和平办公室门口，方小芹先还确认了一下，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最后确定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批改文件的那头发花白的男子就是那天和他们谈话的中年男子的时候，她这才敲了敲门。
见到方小芹，宋和平开始还愣了一下，不过看着他背上的孩子，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原本对朱琼能处理工作服这件事，他并未抱什么希望，不过这几天心头却一直在隐隐期待着，说不定就有一个意外结果呢。
直到过了一个多星期，这希望怕是愈发渺茫了。
他这两天正打算和厂里商量一下，希望拿出一个方案来，这件事还是不能让钢铁厂吃亏了，虽然钱不多，但这是原则问题，就算那丽华服装厂的后台再硬，他也想在老虎的口里拔牙一下。
就是还没想好到底以那种方式来做这件事，毕竟自己才刚来钢铁厂上班，对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
见到方小芹，宋和平有些喜出望外，立马就把她让了进来，还亲自用茶缸泡了一杯茶。
“怎么，那天和你一起的女同志没有过来吗？”
方小芹把手里的工作服递给了他。
“宋厂长，你先看看这工作服，是否达到了要求，朱琼她因为急着回家，所以没过来，让我帮她把工作服送过来，如果衣服没问题，也让我把处理方法告诉你们，这样你们库房里积压的那批问题工作服，也就能批量处理，然后投入使用了。”
宋和平把工作服拿在手里，使劲绷了绷，以前一使劲就会破裂的工作服，竟然纹丝不动了。
这还真是神奇了，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快说说，这是怎么处理出来的，用的什么办法，我马上让下边的工人按着这个办法来处理。”
方小芹从怀里拿出了朱琼写着的详细方法，正打算交给宋和平的时候，门口一个穿着钢铁厂工作服的职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都没看到方小芹在那。
“宋副厂长，厂长叫开一个紧急的生产会议，马上。”
第953章：新想法
宋和平一下有些为难，歉然看着一旁的方小芹，他可不能拿着配方就行，有些细节的问题必须得听方小芹详细说说才可以啊。
“不好意思方同志，只能麻烦你先等我一会，我开完这个会马上回来。”
说着，他招呼旁边的那个职工，然后就急匆匆离开。
“照顾好这位女同志。”
那职工见宋厂长对方小芹这么重视，显得非常殷勤，不但帮她的水续了杯，没一会，竟然跑回办公室去拿了两个橘子过来，让方小芹有些不好意思。
“同志，你去忙您的工作，不用管我，我就坐在这等宋厂长回来就好。”
说这，方小芹抓起旁边的一本厂里的内部期刊笑了笑。
“我看看书。”
小新没到这个时候，都会特别的乖，安安静静地在方小芹背上，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那职工忍不住逗了下孩子，还给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给他，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哪里到了能吃糖的时候，不过方小芹感受到对方的热情，还是把糖收了下来。
这职工原本打算离开了，突然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那套处理过后的工作服，用力扯了扯布料。
“同志，你是来厂子里推销工作服的吗，你这套衣服真的比我们厂子里发的那套好多了，那丽华服装厂简直就是垃圾，做出来的衣服又差又贵，真建议厂里的工作服，能换一个厂家来生产就好了。”
方小芹原本想一口否认，说这工作服就是丽华服装厂生产的那个，不过这时她的心头突然一动，忍不住问了一句。
“既然大家对丽华服装厂都不满意，为什么不换一个呢。”
没想方小芹的话一出，对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就绕了这个话题。
“这个，这个不好说，这都是领导的事，不过同志，你要真是来推销工作服的，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换厂生产，很难。”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方小芹又和对方闲聊了一些，更加证实了自己心头的一些想法，等两个小时候，宋和平开完会回来的时候，方小芹心头的一个想法已经变得成熟了。
她想起当初姚丽华对自己盛情邀约，决定去试试。
宋和平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笑，虽然今天的会议室一个生产会议，和自己一个管后勤的人关系不是很大，不过在会议的最后，他还是提出了一些自己工作所辖范围内存在的问题，领导终于松了口。
“老宋啊，你要有什么想法就放心大胆去干，不用请示我们，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嘛。”
看来，那丽华服装厂背后的人，好像不想管他的，这对宋和平来说，就是大展身手的时候。
进屋见方小芹还没走，宋和平拍了拍脑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继续来说说这工作服的事吧。”
不过说到这里，宋和平话锋变了。
“不过处理成本不能太高，太高了的话，我觉得我们厂子就没必要来处理这个烂摊子了。”
方小芹听宋和平的语气，一下笑了笑。
“宋厂长，我倒是有个想法，要不要听我说说，你再做决定？”
第954章：焦头烂额
这天，方小芹从宋和平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直接就回了家，连工作服也被自己带了回去，她并没有把处理工作服的方法交给宋和平。
她在等待时机。
直到一个星期后，她才再次带着那套工作服再次出发。
不过这次她没有去钢铁厂找宋和平，而是直接去了丽华服装厂。
此刻的姚丽华，正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最近真的是祸不单行，各种麻烦事一堆又一堆的。
钢铁厂那边又出事了，原本张彪告诉她已经搞定了的事，结果这几天接到那边的通知，说上批工作服的问题，他们丽华服装厂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给解决了，不然就和他们厂子解约，以后所有的劳保用品都换别的合作厂家。
这在以前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要知道丽华服装厂的前身，本身就是钢铁厂下属的饿集体企业，说白了，他们应该是一家人才是啊。
姚丽华拿合同说事，不够宋和平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把问题工作服甩了出来。
“姚厂长，别说这些有的没得，是你们厂子先违约，生产出这样的伪劣产品，到底谁的责任，我想自有公道。”
姚丽华的气焰一下就下来了。
但是这么多工作服要全部返工重做，光是工期就赶不过来，而且成本上他们厂子也吃不消，这段时间的销售本就不好，再加上没了张彪那边电器的补助，厂子已经举步维艰了。
姚丽华尝试着去找以前的老关系，看能不能有通融的地方，可是直接就吃了闭门羹，连人都没见到。
走投无路之下，她再次打电话给张彪，张彪在电话那头都还没听她把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说了，以后这样的事，别来烦我。”
办公室主任拿着一张纸敲门，见姚丽华的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壮了壮胆子，还是把手里的单子交给了她。
“姚厂长，你看看这个，需要你签个字，然后财务那边你也得打个招呼，这笔货款已经拖欠了半年了，如果再不和花城那边结算，怕是他们就不会再和我们合作了。”
姚丽华叹了一口气，提在手里的钢笔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知道自己把这个字签下去，服装厂账面上的钱，又要少了一大坨，已经周转不过来了。
到时候，怕是连从新采购材料，生产钢铁厂的这批工作服的钱也没有了。
但是，这字又不得不签。
“一会你让厂里财务室的老李过来一趟，就说我找他要问点事。”
说着，姚丽华又补充了一句。
“算了，叫他下午再来吧，我累了，要休息会，没有别的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办公室主任退了出去，姚丽华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用手撑着额头，好在这段时间批发市场那边还有些进账，可是就算能收回一些钱，厂子里压着那么多货卖不出去也是徒劳。
她也意识到丽华服装厂出问题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问题，直接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自己却找不到什么办法来解决。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刚想吼一句，不是说了不要再来打扰我吗，她就看到了方小芹站在门口。
第955章：雪中送炭
猛然见到方小芹，姚丽华眼睛一下带上了光，那天，她对这个女人印象很好，总觉她不是一般人。
不过她眼底的光很快也消失了下去。
是啊，这个女人就只是在销售方面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可是她怎么可能解决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困难呢。
不过方小芹过来找她，还是让姚丽华心头有些高兴，不管怎样，她过了这么久了来找自己，肯定不会是顺路过来看看那么简单。
姚丽华站了起来，但是显得并不热情。
“是你呀，小方，坐，说说看，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咱们长话短说，一会我还有一个厂子里的会议要开，时间吧u多。”
她故意给自己一个忙碌的假象，就是不想被方小芹看穿她如今的窘迫。
方小芹却笑了笑，二话没说直接把那套工作服拿了出来。
“姚厂长，你看看这个，我是给你雪中送炭来了。”
姚丽华狐疑地打开了包裹，发现里边是一套和丽华服装厂生产的一模一样的钢铁厂工作服，但是布料倒是再也没了以前的问题，她的反应和钢铁厂那职工的一模一样。
“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还深藏不露，原本以为你只是到批发市场拿货的一个小贩，原来也有自己的饿厂子，能生产自己衣服，不过我倒想知道，你生产钢铁厂的工作服是什么意思，来和我抢生意的吗？”
不过这两套衣服实在太像了，这让姚丽华暗自心惊，即使是抄他们厂的版，这能力也太强了吧，连细节都做得一模一样。
方小芹也不确定姚丽华这只老狐狸是否会买自己的账，所以她并没有直接把自己的底线露出来，而是一点点的往外挤。
她也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姚厂长，我今天过来，就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方小芹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来谈判的，小新还抱在怀里，就像是姚丽华的一个远房亲戚一般，不过她的话还是让姚丽华心头一动。
如果方小芹真能一下子拿出成品的工作服出来，只要价格合适，她也咬牙合作了，钢铁厂那边要得急，自己再生产是万万来不及的。
只是一想到这女人能提前生产出来工作服，难道她是来自己面前挑衅的，不然她完全可以拿着工作服去找钢铁厂合作，何必通过自己？
难怪宋和平在和自己谈判的时候，那么有底气要解决，该不会就是找到方小芹这个后路了吧，有恃无恐。
姚丽华说得冷冷的。
“那你说说看，你这工作服的价格，不过我姚丽华把话说到前头了，如果是要趁火打劫的话就免了，丽华服装厂就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方小芹没再卖关子，知道这个时候的姚丽华就是在硬撑呢，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姚厂长多想了，我其实就是雪中送炭来了，你怎么不仔细看看，这哪里是新生产的工作服，就是你们丽华服装厂生产的那套啊，只是，我这里有怎么处理的方法，处理之后，它就和正常的工作服，没有任何的差别了。”
第956章：还有个条件
姚丽华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再把工作服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实和他们厂生产的工作服一模一样啊。
“当真？你当真掌握了这个技术？”
姚丽华一下就对方小芹热情了起来，又是倒茶又是搬椅子的，恨不得把她供奉了起来，如果能有技术把库存的问题工作服给处理了，这对她，对丽华服装厂来说，还真的是雪中送炭的事。
此刻的方小芹，自然不回竹筒倒豆子一般合盘拖出了。
她始终还是个商人，朱琼虽然遗世独立般愿意把这个技术无私分享给钢铁厂，但是她不想，毕竟这件事对钢铁厂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让丽华服装厂得渔翁之利呢。
原本宋和平还有所顾虑，可是在开完这个会议之后，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了，方小芹一提出让丽华服装厂来承担责任的时候，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宋和平也明白方小芹的意思。
“小方，你这朋友的技术不得了啊，你就直接去找姚丽华交涉，该让她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验收合格的工作服就行了。”
有了宋和平这句话，方小芹更有了和姚丽华谈判的底气，她故意拖了一个星期才过来，既不让姚丽华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让她在焦虑的边缘徘徊。
对付张彪的人，方小芹还是不客气的。
“姚厂长看看，这套衣服就是按照我的办法处理出来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处理这工作服的时间，估计把那批问题工作服处理了，最多也就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吧，一个星期后你们就可以直接交货给钢铁厂。”
姚丽华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挂起了笑容，着实把方小芹恭维了一番。
“我那天在批发市场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别的人不一样，果然是这样的，妹子不但懂销售还懂技术，你想好了吗，要不就来我们服装厂上班吧，我让你负责一个车间，给你开高工资。”
说起来，姚丽华给方小芹开的条件，真的是很好的了，她是打心眼里想要拉拢方小芹这个人，如今张彪已经靠不住，自己就如同一枚弃子一般，只能把丽华服装厂经营好了，才可能有点活路。
但方小芹却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姚厂长谬赞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实话给你说吧，这技术不是我会，而是那天来批发市场拿货的姐姐教给我的。”
姚丽华秒懂。
“你说说看，这技术值多少钱？哎哟，你说你今后都是我们丽华服装厂的人了，还计较这么多干嘛，她要想来啊，也可以。”
方小芹报了一个价格出来，这价格她也是经过权衡之后才说出来的，既能让姚丽华接受，也能为朱琼争取到一笔技术费。
果然，姚丽华听了后，甚至都没有讨价还价，比起她重新做，不知道节约了多少了，他非常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我安排下去，尽快把工作服处理出来。”
方小芹却坐着没动，这个时候，是她掌握主动权的关键时候。
“姚厂长，我还有一个条件。”
第957章：拉锯
姚丽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难不成这方小芹也是一个趁火打劫之人吗，她脸色不由得有点冷了。
“说说看，什么条件。”
姚丽华的反应也在方小芹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
“其实，还是想和姚厂长谈合作的事，我想和你谈谈代加工的合作。”
代加工？
对姚丽华来说，这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名词。
方小芹解释道。
“就是你们丽华服装厂，按照我提供的款式来生产，我给一定的加工费，但是你们不得擅自盗取我的服装款式自己销售。”
其实自从朱琼走了之后，方小芹一直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何能实现自己的利润最大化还能生产出符合市场的服装出来，以前她考虑过招两三个工人建一个小作坊生产服装出来销售。
但是通过考察市场和成本核算下来，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到现在为止，虽然辣酱销售还过得去，但是食品那边需要钱来周转，再加上还买了江边的那个席棚子，江启明刀具厂那到底是啥情况也不清楚，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她手头的流动资金少之又少。
即使是最简单的服装小作坊，也需要几台设备，包括缝纫机，锁边机等等，还需要场所，最主要的，要想招到合适的工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如果能利用姚丽华手头现成的资源就不一样了，姚丽华的仓库里有很多各种布料的库存，而且所以生产机器都是最先进的，车间里的工人也是服装制作方面的老手。
姚丽华之所以把生意做成现在这样亏本的状态，一来是因为劳保生产的利润不高，厂子里体系庞大，生产效率低，不少部门的人还是以前劳保厂集体企业里的老职工，他们习惯了国营企业里的那一套，出工不出力，混着。
而利润高的那部分市场时装款，设计团队也跟不上去，或者说在姚丽华的服装厂，压根就没有什么设计团队，都是做一些毫无特色的款式，布料选择上也不优化，导致成本高，款式普通，所以和花城过来的服装，丝毫么没有竞争力。
方小芹也知道，要想说服姚丽华给自己提供这些便利有些难，毕竟对方不是傻子。
但她还是打算来试试。
方小芹言简意赅把代加工的核心说了出来，姚丽华大概是懂了，但是，她立马就拒绝了方小芹的这个提议。
“你的意思，我们厂子就赚一个加工费，这能有多少，而且我还要垫付人工和布料成本，你这说白了，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利用我的工人和材料，为你开拓市场。”
说起来，方小芹确实想要空手套白狼，不过被姚丽华戳破了，她也不恼，她知道姚丽华如果没有丝毫心动，甚至都不会说出这段话来，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显然还是有些心动的。
“不过姚厂长也应该能想到，这件事对丽华服装厂并没有任何的风险，你不用承担生产出来的产品滞销所带来的压力，不是吗？只是把你的人员和设备利用率达到最大化。”
姚丽华沉吟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第958章：欲擒故纵
方小芹决定再加一把火上来，她拿出了一个和朱琼商量好的一个服装款式设计图来，差不多就是江启琳穿的那套衣服的改良版，这款衣服大众又不时个性，而且能很好的掩饰微胖女孩的身材缺陷，而且穿在身上舒服随意洒脱，这也是江启琳同学之间被定出去不少的原因。
她就让姚丽华那样浅看了几眼就收了回来。
“不瞒你说，这个款式我已经在市场上实验过了，很受现在的大学生欢迎。”
姚丽华在看到设计图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这种款式的服装，他们厂子里确实是没有，以前也从来没想过设计些偏时装个性款一点的衣服出来，生产的服装大部分是中老年市场，年轻女孩的服装总是走出来倒土布洋的，卖得也不好。
她真的心动了，但是却并不想只是赚一点加工费。
“我们丽华服装厂有丽华的规矩，小方，你说的这种代加工的合作方式，我们确实做不到，还是说说工作服处理这件事吧。”
根据前世里无数次的商业谈判经验，方小芹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反正她也不是很着急，这件事得慢慢来。
“当然，我只是提出个提议而已，至于合作是否能达成，姚厂长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能合作呢那是最好，这个项目不能合作，将来我们还可以合作其它项目嘛。”
姚丽华的脸色有些尴尬，方小芹大有把代加工和工作服处理这件事捆绑在一起的意思，好像不谈代加工就不谈工作服处理了？
对她来说，把这批工作服的问题先解决了，才是燃眉之急。
她只能开始松口。
“这个代加工的事，今后再谈，你说这么大的一个厂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说是不是，我还要和厂子里的其他人商量下可行性再做定夺，这样，我让财务的人过来下，先把工作服的问题解决了，只要处理后诶呀问题，我们可以和你立刻结账。”
方小芹权衡了一下，也好，先把这个钱拿到手了再说，毕竟是朱琼的本事换取的，不能让它给飞了。
于是，这天方小芹一直留在了丽华服装厂，按照朱琼当初的处理办法，拿了几套工作服出来教几个工人处理办法，这样之后他们就可以自行处理了。
姚丽华也在一旁餐馆，她没想到办法如此简单，把车间里的技术员叫过来一起看，狠狠把他们批评了一顿。
“看看，你们仔细看看，就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别人会，你们就不会，我拿着钱养着你们简直就是白养了。”
下午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姚丽华亲自把方小芹送到了厂门口，还在企图说服方小芹来丽华服装厂上班。
“我都说了，只要你来上班，保证给你开高工资，如果你把设计图拿出来厂子里批量生产，只要销售好，还给你奖金。”
看来，姚丽华还惦记着自己的手里的设计，可方小芹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拿固定工资的上班族，她欲擒故纵，索性再加了一把火。
“姚厂长，不瞒你说，我手头这样的服装款式还很多，不过上班还是算了，你看我带着孩子也不像可以安心上班的人，你考虑下我刚刚的提议，如果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机械厂宿舍来找我。”
第959章：汇款单
方小芹一直等着，既等江启明的回信，也等她和姚丽华两人，看谁会先绷不住来去找对方。
看来这次姚丽华是真心想要和方小芹合作，所以工作服处理技术的费用，在第三天确认工作服没问题之后，就顺利结账给了方小芹。
拿着这笔不算小数目的钱，作为一个商人，方小芹并未把她全部给朱琼，毕竟这件事里边，她也付出了努力，她把钱分成了三七分，三分留给了自己，7分寄给了朱琼，同时给朱琼写了一封信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即使的7层的钱，也不少了。
几天后，汇款单到了大兴县，被邮递员直接送到了棉纺厂的家属大院，正好是中午，朱琼在小广场摆摊，钱飞又去了云龙镇，昨天晚上紧急赶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只有顾云辉放学后在家，他手脚麻利在做饭，别说，这孩子的厨艺已经被锻炼出来了，做了一荤一素，像模像样的，那五花肉刚下锅呢，就听到了楼下邮差在叫母亲的名字，他连忙跑下楼一下，竟然是一张这么大数额的汇款单。
汇款单走得快一些，方小芹写的那封信还没到，看着这汇款单，顾云辉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来的，简直是云里雾里。
这孩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钱，紧张得哪里还有心思做饭，直接关了火，装着汇款单就往小广场的地摊上跑去。
如今这小广场地摊已经成了大兴县的门面了，凡是来县城的人要买什么东西，除了去百货大楼就是来这里逛，甚至这地摊的人流量已经超过了百货大楼，因为什么东西都有，价格还非常合理。
这摊位，简直是一摊难求，朱琼当时直接要了两个摊位，虽然不是最好的通道，但如今看来，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了。
这个时间点朱琼还挺忙，好几个顾客围在摊位前试穿衣服，不停地看这个看那个，如今的朱琼在销售方面终于比以前好些了，但是人一多，还是不免手忙脚乱。
顾云辉一惊一乍地，站在那大喊。
“妈，不知道是谁给你汇款了好多钱，你快看看，这汇款单是不是真的。”
好多人都听到了孩子的这句话，这傻小子，竟然怀疑这钱是假的。
朱琼狐疑地拿起汇款单来，也怪顾云辉没经验，竟然不知道看汇款地址，朱琼那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下，一下就认出了这娟秀的字体是方小芹的字，而且汇款地址也是方小芹所在的机械厂地址。
但是方小芹为什么要给自己汇这么多钱来呢，因为没有收到她的那封信，朱琼的心头也满脸都是问号，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处理工作服的那个技术，还能变现成钱。
她开始胡乱猜测，难道是方小芹给江启明的，然后让自己转交？再或者是有别的事？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把心一横，这件事必须得弄明白了，不然这么多的钱，自己也不可能收得心安理得啊，得到云龙镇上去问问江启明，或许他能知道呢。
她真的是个不会做生意的人，也不顾摊位上还有几个人在试衣服就想要赶人家走。
就连一旁的顾云辉都觉得这样会得罪顾客，况且母亲真要去云龙镇，又要耽误好几天呢，这好几天不出摊还要给摊位费，实在有些不划算啊。
顾云辉虽然才八岁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方小芹点拨了一下开窍了，还是跟在钱飞身边潜移默化的影响，总之，这生意头脑比他母亲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一下拦住了就要赶顾客走的母亲。
“妈，你等等。”
第960章：人小鬼大
朱琼压根没想到顾云辉要说什么，还耐心给他解释。
“小辉，等我一会，妈关了地摊后就要赶往云龙镇，我们就在外边随便吃点，这两天你一个人在家，晚上记得一定要关好门窗。”
顾云辉就挡在母亲的前面。
“妈，其实我们可以一直出摊的，前次不是有个姐姐想要来守摊吗，你让她来帮忙看一下摊位就好了，如果做得好，以后还可以长期帮我们家看摊位呢，这样你也有时间给我做饭了。”
在朱琼的潜意识里，花钱请人，然后还给别人开一份工资，她实在是有些舍不得，确实因为以前的她穷怕了，自从顾云辉爸爸去世以后，她一个人拉扯孩子的艰难，从来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分钱来花，自己明明有时间来守摊，为什么还要白白把这份钱给别人了。
不过，这次去省城，其实方小芹也提过这件事，让朱琼找个人帮忙。
“琼姐，你的时间不应该放在这重复劳动上，不划算，你的时间应该更值钱一些，去做其他的时间，真的可以考虑请个人，况且销售方面还并不是你擅长的。”
当时朱琼就觉得方小芹是开玩笑一般，压根没放在心上，笑着说自己的时间哪里值钱了，她别的没有，最有的就是时间了，能卖东西赚钱，她才觉得有成就感。
回来之后，钱飞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朱琼觉得，这只是因为钱飞是在心疼自己太累，心头虽然感动，嘴上还责备钱飞赚了点钱就开始飘了，现在该辛苦的时候不辛苦点，就贪图享受，吓得钱飞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没想到现在连8岁多的儿子也提出这件事，这样朱琼一下觉得，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错了？
想着自己去一趟云龙镇，怎么都要耽搁三天时间，她就有些心动了，三天卖的东西的利润，肯定比开的工资要多一些，但朱琼的心头还是有无尽的犹豫。
“可是，万一掉东西怎么办，万一小玉那丫头贪我的营业款怎么办。”
她说的小玉其实也住在棉纺厂，今年也就十七八岁，也不读书了，又进不了厂，一直闲赋在家，她爸妈亲自给朱琼说过好几次了，问她招不招人看摊位，都被朱琼找着理由拒绝了。
不过这些顾虑在顾云辉眼里，压根就不足为虑。
“妈，你怕什么，不还有我吗，你把店里的货清点一下列个清单，小玉姐姐卖了多少都让她记账，我每天放学后过来收汇款，比怕什么怕。”
说起来，好像真的可以？
顾云辉甚至比母亲还着急，生怕她不答应，又加了一句。
“你就让小玉姐姐来试试，如果她卖得可以，你从云龙镇回来之后就继续让她帮忙，如果不行，你再自己看店嘛，也不耽误什么。”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朱琼，她的格局在孩子的华丽一下就打开了，她决定试试。
“那我明天再去云龙镇，今天晚上我找小玉和她爸妈谈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