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谦卑态度
“那像你说的，五件就起批了，这和摆摊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们可是厂家，这样大家都跑市场上来买，那不把人给累死了。”
对姚红来说，她想要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逮着一个是一个，全都一百件一百件的拿，一口就能吃个大胖子，既省心又省力，多好。
可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方小芹也懒得反驳她，对她来说，这姚红说什么不重要，而是姚丽华是否能听得进去，如果听进去了，这件事对她丽华服装厂来说，肯定有百利无一害，假若她听不进去，对方小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不了就是朱琼不能拿到便宜的衬衫，仅此而已。
姚丽华听到姚红的话，直接就吼了过去。
“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着，她示意旁边的刘丹。
“招呼下顾客，一块钱的价格，她们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
说着，姚丽华把姚红叫到了后边仓库，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但是没一会，就看着姚红哭着跑了出来，刘丹和她打招呼，她理都不理，拿起自己随身的包就跑了。
朱琼权衡再三，最后给自己拿了20件白衬衫，说实话，这个价格她恨不得拿上一百件，不过兜里的钱不同意。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拿一百件回去，以大兴县那样的消费能力，也不可能全部卖出去，20件倒是问题不大。
刘丹是个极好的销售，三言两语就和顾客间拉近了距离，在方小芹和朱琼走的时候，她送到了门口，一直在让朱琼下次来进货的时候来找她。
“你放心，姚厂长都发话了，把这位姐姐的话听风了进去，以后啊，我肯定给你们最低的优惠价。”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看来这姑娘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精髓啊，她的意思就是即使朱琼达不到一百件的量，也可以享受一百件的价格，大不了和别的顾客拼单，账面上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行。
不过这太过精明的模样，也引起了方小芹丝丝反感，于是以赶路为由，拉着朱琼快步离开。
没走多远，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们，回头一看，竟然是姚丽华追了上来。
看得出来，姚丽华是特意挑选方小芹离开她厂子门市之后再过来的，显得还有些神神秘秘。
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旁边有一个小馆子，中餐小吃都卖，姚丽华说什么都要请方小芹和朱琼吃顿饭，可是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不到4点，都不知道到底是出午饭还是晚饭，原本方小芹想要拒绝，但耐不过姚丽华的热情，她也想看看这女人到底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热情，最后答应了下来。
这家餐馆被何文萍先下手为强了，馆子里的辣酱是用的巨峰食品厂的，朱琼因为心底有膈应，直接让老板不放辣椒。
老板觉得不可思议，说他们家辣酱不是特别辣，但是很好吃。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更好吃的辣酱。”
朱琼是为方小芹打抱不平了，尤其想着和她做对的人还是何文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歹毒，她也大概听说过，所以就想在何文萍占领的市场里搅乱一下，说不定还能为小芹拉得一个生意呢。
但是此时的方小芹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好像没那么处心积虑要想和何文萍争个高低下来了，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好。
她想，只要商品好，就让市场来检验好了，何必弄得个你死我活。
她笑着看向了老板。
“大姐，你别听她的，我这姐平时不吃辣酱，不管好吃不好吃。”
朱琼也发觉了方小芹的变化，未置可否，还是正事要紧，也不知道这姚丽华如此殷勤，到底是有什么事。
第902章：邀约
姚丽华点了好几个菜，这让方小芹有些犯怵，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是把姚丽华当做敌人的。
可不嘛，张彪的人不就是敌人。
她哪里知道，张彪都不认识她这个人，更别说和她做对了，在如今的张彪眼里，方小芹和江启明就是蝼蚁一般存在的人，怎么可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呢。
同样，在姚丽华看来，方小芹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却一下解了自己燃眉之急的陌生人，因为就在刚刚方小芹她们离开的几分钟内，她一下就卖了近百件的白衬衫出去，都是刚刚听了方小芹的理论，然后姚丽华答应降低起批量之后，那几人每个人拿十几二十件的那种量。
要知道在这之前，店里还有挂零蛋的时候啊。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于是她俩追赶了出来，好在方小芹带着孩子，朱琼又扛着大包小包的，两人走得特别慢，还没走出莲花池批发市场，就把人给追上了。
饭桌上，姚丽华没再藏着掖着，说得直接而且开门见山。
“说实话，我们丽华服装厂如今比较苦难，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来服装厂上班，虽然只是临时工，但是我可以保证，工资待遇和普通职工一模一样。”
这已经算是非常诱.惑的条件了，因为在所有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里，临时工的待遇都是最差的，不管是在工资还是福利上，和正式职工的差别都很大。
姚丽华能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诚意满满。
朱琼一听连连摆手，她只想守着自己的摊位，然后身边有钱飞，这就足够了，就算给她金山银山，她恐怕也不会离开大兴县，离开小辉来省城吧。
更何况，对服装厂的工作，她也没兴趣。
姚丽华把目光看向了方小芹。
“如何？”
出于一种本能，方小芹也是打心眼里抗拒和姚丽华这样的人在一起合作，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是张彪的人啊。
而且，她还和张彪同流合污倒卖电器，害得杨华失踪，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单单这一点上，方小芹就觉得不可原谅。
不过仅仅因为她说了一个区间价的批发方式吗，这显得也太随意了吧，她不相信姚丽华是这样冲动的人，不然不可能被张彪相中，而且还能坐到丽华服装厂的厂长位置。
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病急乱投医了，虽然她没有说厂子里的具体困难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非常严重了。
可是她不是张彪的人吗？难道张彪就不管她吗。
方小芹在心头一下就笑了，也是，张彪是什么人啊，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为了利益，即使是和他并肩作战那么多年的周文峰，到最后两人牵扯到利益关系的时候，不也一样矛盾重重过吗。
她没有答应姚丽华，也没有拒绝。
“姚厂长，你容我考虑考虑。”
姚丽华长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把厂子的地址告诉了方小芹。
“你要决定了，第一时间来厂里找我，我等你。”
第903章：好姐们
直回到机械厂宿舍了，朱琼都还没想明白，方小芹难道是长着三头六臂吗，又要卖辣酱，又和自己敲定了几个款式，想要做服装加工，况且她还带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去服装厂上班。
她说得有些艰难，生怕自己的话不小心伤到方小芹。
“小芹，你还是不要太拼了，我知道你和启明现在还在创业阶段，食品厂哪里都需要钱，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当成铁打的啊，你要真缺钱啊，给我吱一声，这半年多来，我又卖衣服又卖辣酱的，存了点钱，可以给你解下燃眉之急。”
确实，朱琼已经不穷了，再也不是住在棉纺厂家属楼里那个一穷二白抬不起头来，天天被人说闲话的寡妇，如今在棉纺厂家属楼，很多人都对她特别尊敬，尤其是想要买东西的时候，姐姐妹妹叫得可甜了，反倒是以前一直和朱琼做对的胡彩霞，听说真的和那老光棍搅和在了一起，被家里男人给离了，被所有人所鄙视，现在门都不敢出，见到朱琼就低着头溜了。
朱琼的话，一下让方小芹尤为感动。
“琼姐，我真需要的时候，肯定找你开口，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还周转得过来。”
朱琼就不理解了。
“那你还成天想着到处赚钱，还要答应那服装厂的什么厂长，考虑考虑，要我说，那种地方就是不把人当人看，你要赚两分钱三分钱，才可能给你一分钱的工资，还不如好好给自己做事呢。”
方小芹不知道怎么给朱琼解释，她之所以答应姚丽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丽华服装厂和张彪之间产生了好奇，如果丽华服装厂是丽华服装厂，张彪是张彪，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主动接近自己的人往外推呢。
至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将来和张彪之间，肯定还有一场死战，提前了解对手，遇到情况的时候才能相处对策。
她只能骗朱琼了，朱琼这热单纯，生活里只有自己的小生意，儿子和钱飞，容不下其它。
“琼姐，我只是随口一说，当时那姚丽华太热情了，直接拒绝不太好。”
朱琼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还差不多，不过小芹，我发现你好像对着丽华服装厂很有兴趣呢，你该不会以前就认识这姚丽华吧。”
女人该死的直觉，还真挺准的，方小芹立马打住，不能让朱琼继续挖掘下去了。
“我哪里认识，就前天去厂子的时候见她在厂门口说了几句话，对了，那工作服的问题你已经给解决了，你是不是应该再去找一下那个叫宋和平的人。”
朱琼听方小芹说起这事，一下有些为难。
“小芹，我正想和你说这个事呢，我想明天就回去，工作服那件事，能不能你去做啊，只是你每天实在是太忙了，又给你添事，我有些不好意思。”
方小芹有些奇怪，这朱琼怎么这么着急，到的时候就说明天就要走，开始还说今天下午去钢铁厂找宋和平，可是被姚丽华这样一耽搁，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估计赶到钢铁厂人就已经下班了。
“琼姐，让我去钢铁厂没问题啊，不过你得把处理办法写出来，然后也给我说一遍，不然我怕到时候也处理不了，还有，你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这么匆忙，非得明天就往回赶？”
第904章：偷偷准备的礼物
没想到方小芹的话一出口，朱琼的脸一下就红了，这让方小芹顿时好奇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和钱飞有关系。
朱琼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钱夹子出来，给方小芹看。
“小芹，你看着钱夹子如何？”
这个一个黑色猪皮的钱包，做工精致，更为关键的是包装还很好，上海一个老牌子，一看就价格不菲。
钱包是男式的。
方小芹一下秒懂。
“琼姐，你说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偷偷买了这个钱包，我怎么不知道，是送给钱飞的吧。”
朱琼红着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下有些忸怩，说起来这钱夹子，还说趁着方小芹去上厕所的时候买的，就是怕她笑话自己，可现在还是被方小芹戳破了。
“你说他会喜欢吗？大后天是钱飞25岁的生日，我想送他一个像样的礼物？”
此刻的朱琼害羞得就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一般，整张脸都通红，还满脸都是娇羞，其实，方小芹哪里会取笑她，她和钱飞之间有了进展，她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难怪你要赶着回去了，原来是给钱飞过生日，他肯定会喜欢啊，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就是一根稻草，他肯定也视若珍宝。”
朱琼被方小芹说得眼睛里带光，可是嘴里还不承认。
“我是他姐，这段时间他一直照顾我和小辉，我给他买个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
方小芹也懒得戳破她了，笑着抱了抱朱琼。
“好好好，姐姐送给弟弟的，只是琼姐，我们可都盼着早点吃你和钱飞的喜酒呢，你呀，趁着年轻，早点为顾云辉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将来小新也有伴，你说是不。”
这话一下就有些露骨了，朱琼会拳头打她。
“讨厌，你尽取笑我，钱飞就是个孩子，他也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的话，说要娶我的话，这种事，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家提出来吧。”
方小芹哑然失笑了，朱琼这女人别的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始终不自信。
“对对，是个孩子，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你了，就你不知道，非得他贴着大字报在棉纺厂职工家属楼向你表白了你才相信嘛？不瞒你说，他在启明面前，都说过不下十次，说将来和你成亲了怎样怎样，人家早就在规划你们之间的未来好不好。”
朱琼一下抓着方小芹的手，抓得很紧。
“真的?他真的这样说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这还能有假吗，所以在方小芹和江启明他们的眼里，早就把钱飞和朱琼两人看成一家人了。
这天晚上，朱琼躺在床上有些兴奋，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钱飞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一旁的方小芹想着江启明，也同样无法入眠，尤其是想到江启明离开前两人那销魂却又意犹未尽的不眠夜，她恨不得现在就跟着朱琼一起回云龙镇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江启明给自己一个拥抱就满足了。
两个失眠的人细细碎碎聊着天，说这些女人之间的一些心事，到最后天都快亮了才囫囵着眯了会，眼看着火车就要出发了，方小芹用一瓶辣酱为代价，把小新交给邻居家一个大娘帮忙带两个小时，然后送朱琼去火车站。
第905章：信
朱琼进的货挺多，即使是压了又压，整理了又整理，也有足足三大包，进站的时候颇费了些功夫，好在有方小芹帮忙，好不容易从绿皮火车的窗户终于把货挤了进去。
车厢的过道上都坐着人，整个火车里都挤得满满当当的，还好朱琼买到了一张靠窗位置的车票，不过也有人在抱怨朱琼带的货实在是太多了，占了很多位置，为此，朱琼还和对方理论了几句。
朱琼虽然说得轻言细语，但也有有理有据，到最后对方直接就哑口无言了，站在车下的方小芹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听到最后，总算放心了下来，看来独自出门进一次货，把朱琼也锻炼出来了。
火车缓缓启动，方小芹这才和朱琼挥手，离开火车站。
因为担心小新，方小芹没在外边有丝毫的逗留，紧赶慢赶就往机械厂宿舍赶去，想着江启明，心头有无尽的失落，细算下来，他也才走一个多星期而已，怎么就感觉有一个世纪一般漫长了呢。
也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就这样想着，正好路过机械厂的传达室，方小芹在一堆的信件里翻了好几遍，有些失望，并没有江启明写过来的信。
但是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在里边翻到一封国际信件，而且是写给自己的。
一看那娟秀的字体，方小芹就认了出来，是艾青。
真是奇了怪了，艾青的信怎么会寄到她这里来。
方小芹拿着信飞快地上了楼，甚至都来不及先去抱小新，就扯开了信件，在这封信里，艾青先是简单问候了下方小芹，还询问孩子出生的情况，最后，她问起了杨华。
“我给大叔写了好几封信了，他一直都没给我回信，嫂子，你能不能给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出事了？”
看得出来，艾青信中的语气非常着急和焦虑，但是她丝毫没有怀疑杨华和她的感情，她觉得杨华如果不回复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得已而为之。
“不管他出了什么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杳无音讯，我也问过我爸妈和我大哥，他都不给我说，嫂子，你不会像他们那样瞒着我的，是不是，因为你能理解这种相思之苦。“
方小芹一下就有些为难了。
自己能对艾青说实话吗，告诉她杨华在单位出了事，冲动之下把领导打了，然后被单位开除了，最后还不知所踪？
如果告诉她这些，艾青会怎么办。
方小芹捏着这封信，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最后，她犹豫了许久，决定去医院找一下艾伦，想听听他的意见。
她把小新也带上了，顺便找张主任给小新复查一下，半个月一次的复查，雷打不动。
只有在确认小新没事的情况下，方小芹才能安心，也觉得自己没有带着孩子跟着江启明回云龙镇而留下来，也才有了意义。
她先去找的张主任，出乎意料的，没想到艾伦正好也在张主任这边说事。
看到方小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艾伦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第906章：找人
艾伦其实去机械厂宿舍找过两三次方小芹。
一次是为了问杨华的情况，一次是医院新到了一种药，他觉得适合小新，打算给小新送过来试试。
还有一次是正好路过，顺道过来看看，不过刚走到机械厂门口了，又觉得有些不妥，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过来的这几次，都没能遇到方小芹。
主要是自从江启明离开之后，方小芹每天忙忙碌碌，刚开始在国营饭店外边摆地摊，然后又陪着朱琼各种进货，待在机械厂宿舍的时间并不多，两人自然也没碰上了。
方小芹进屋，礼貌地向张主任问好，然后小声和艾伦说了一句话。
“艾医生，我有点私事找你，一会来你办公室。”
方小芹实在是想听听艾伦的意见，不过也知道艾伦工作太忙，指不定一会就有事离开医院了呢，所以提前预约一下，艾伦点了点头，说话也是没太经过脑子，就是实话实说。
“我来机械厂找过你几次，都没找到人。”
一旁的张主任把两人看了看，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呢，这艾伦一向清高，两耳不闻窗外事，很少见他对谁这么积极过。
艾伦见张主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反应过来她肯定是误会了，立马又补充了一句。
“是这样，单位新到的一个药，我觉得对小新的情况非常有帮助，我觉得可以服用段时间看看，如果有效果以后就不用经常跑医院来复查了，我刚刚还和张主任说起这事，建议用到临床上来。”
艾伦确实是特意过来和张主任说这件事的，还特意提到了小新的病情。
虽然艾伦解释了一番，但这更让人觉得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这艾伦对小新，似乎都超出了医生对病人的关心。
方小芹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原本还想着去艾伦办公室在说艾青的事呢，毕竟这是艾家的家事，虽然关系到杨华，但是她清楚地记得杨华曾向江启明诉苦，说一直没能收到艾青的来信，江启明还建议杨华去问田静和艾文光打听情况。
可是艾青在信中说她写了好几封的信回来，都石沉大海，在方小芹看来，这里边的猫腻，必定和艾家脱不了关系。
知道艾伦是好面子的人，家里的事肯定不想让单位同事知道，不过见到张主任意味深长的笑容，方小芹还是从衣兜里把艾青的信摸了出来交给艾伦。
“这个，这是艾青写给我的信，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所以来问问你。”
张主任恍然大悟，收起了八卦的心，也为自己先前的八卦有些汗颜，抱过了小新，然后交给一个护士。
“先给孩子做检查吧，艾伦，你的建议我觉得不错，一会我给小方好好介绍一下，如果可行，就可以尝试按你的方案来治疗，你妹妹的事，你们就一会再说吧。”
艾伦手里捏着艾青写的信，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的话，方小芹也不会特意跑医院来找他，再想起最近家里发生的事，脸色一下变得有些沉重。
“好，一会小新检查完之后，你来我办公室。”
第907章：争执
艾伦是边走边看的信。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艾青会在信里说什么，肯定是想要询问杨华的情况。
可是当他真切感受到艾青在信中那种绝望中还带着丝祈求的话语时，他的心也开始扯得生疼。
心疼这个妹妹，如果在知道杨华没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然后没有任何音讯后，到底能不能接受得了。
其实直到现在，艾伦一直都没想明白，杨华为什么会自己作死，自毁前程。
虽然他和杨华的接触不多，但是在父亲出事时杨华沉稳应对时的表现不难看出，他不是一个这么冲动的人。
直到后来听到母亲和父亲的一段对话，他才隐隐猜到了一些缘由。
听到田静和艾文光的这段对话，说起来是一个意外，那天艾伦提前回家，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书。
最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田静和艾文光逛了菜市场回来了，自从艾文光退居二线之后，他的生活倒是清闲了许多，再也不用每天无休止地加班，也有时间留在家里陪着田静做做饭，打理下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了。
在艾伦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艾文光在问田静。
“昨天，是不是又收到青青的信了，你把她给杨华的那封给我看看。”
里屋里的艾伦不由得一愣，妹妹给杨华的信，怎么会在母亲手里？
他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屏住呼吸听下边的话。
田静哪里知道儿子在家，说得肆无忌惮。
“这信有什么看头，我点把火就想把它给烧了，你说这青青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这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没把这臭小子给忘了，要我说，我一会回信啊，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给她说了，然后让她彻底死了这份心。”
艾文光一听，一下就急了，声音很大。
“胡闹，你不懂就不要乱来，把信给我。”
说着，艾文光不由分说就进了卧室，在书桌和枕头底下到处找信，可是始终都没找到。
这段时间，杨华传回来消息，他已经成功去了花城，在想办法接近张彪那伙人，不过目前来说进展不大，不过他信心十足，相信假以时日，肯定能取得张彪的信任。
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艾文光也不由得替杨华捏了一把汗，每次和窦庆山说起他的时候，窦庆山都会忍不住调侃艾文光几句。
“我说老艾啊，你就忍忍，在这个闲职上待两年，这确实是一个长期的拉锯战啊，我们不这样做不行，其实你的日子已经够好的了，和一线的同志比起来，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嘛，你说你那女婿，此刻还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艾文光知道杨华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自己还帮不了什么忙，现在唯一能做的，不就是把艾青写的这些信收集起来，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再亲手交给他。
这也算是弥补一点自己曾经做出的一些荒唐事，希望青青和杨华，将来能有个美好的未来。
可田静还这样执迷不悟，但是处于纪律的原因，有些话，他又绝对不能说，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
就因为找不到信，艾文光和田静一下争吵了起来，坐在屋子里偷听的艾伦，从来没见父亲发过那么大的脾气，这样的父亲看起来，好像有些陌生。
总感觉父亲藏着什么事。
第908章：鸡飞狗跳
田静也觉得艾文光简直是疯了，开始口无遮拦。
“艾文光，你别在这装好人，当初你不也一样反对他们在一起吗，你还找人想让杨华调回县城去，只是人家不买账，没卖你这个情面，非得把人留下来了，不也是你去说情，举荐青青出了国，你现在倒好，觉得青青这份感情难得了，想要成全他们了。”
田静越说越生气，把这些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出来。
“以前那小子还是个破公安的时候我们都看不上，现在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成了个街头小混混了吧，他还想娶青青，那就是白日做梦，不瞒你说，哪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我就明确给他说了，他又穷又挫的样子，压根配不上咱们青青，叫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艾文光气得浑身发抖，难怪那天晚上从窗户望出去，他看到杨华离开时的背影有些踉跄，还差点摔了一跤，这疯婆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对杨华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而即使受了这样的打击，他还不忘自己的任务，故意制造出新闻来，打了糖葫芦。
艾文光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低哑着声音。
“把信给我，以后青青写回来的信，你都给我收着，还有以前她写给杨华的信，你也全部给我。”
屋子内的艾伦听着这些话，顿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难怪当初杨华转弯抹角问过他，家里有没有收到艾青的信，自己不明就里，却也没多想，原来是因为杨华着急了，没有收到艾青的信。
可是，艾青是写了信的，只是被母亲私藏了起来？
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艾伦也为杨华有些抱不平，在他看来，感情都是顺其自然的事，可母亲这种强行扼杀，让他非常不适。
就在艾伦还没考虑好到底该不该出去，出去后又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紧跟着，母亲就像是疯了一般，把屋子内的锅碗瓢盏全都仍在了地上。
“艾文光，你混蛋，你竟然因为一个外人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不是要信吗，行，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田静真的是疯了，把艾青写回来的信拿出来，但是却当着艾文光的面扯碎，艾文光想要去抢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信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
最后，田静被艾文光推倒在地上，这才把信保了下来，不至于撕得粉碎。
客厅内的鸡飞狗跳，让艾伦再也坐不住冲了出去，这时，田静和艾文光才发现儿子在家。
田静一下慌了神，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努力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喃喃自语。
“儿子，你怎么在家，也不吭一声，饿了吧，妈给你做饭。”
艾伦问她。
“妈，青青写给杨华的信，真的都是被你收起来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旁的艾文光手里拽着艾青的几封信，默不作声回了房间。
这天晚上，三个人谁都没有吃饭，艾伦发现，父亲把信重新粘了起来，坐在窗台的书桌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提笔给艾青回信。
虽然艾伦没有看到在写给杨华的信中，艾青到底说了什么，可是现在看到她写给方小芹的信。
他知道，自己真的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第909章：带你去见一个人
没多久，方小芹给小新做完各项检查后就抱着孩子打算去找艾伦，没想艾伦因为着急，直接在楼下门诊大厅等她。
在等方小芹的这段时间，艾伦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已经在心头做了决定。
他说得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觉得，我们不能让青青蒙在鼓里，她有权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做什么选择，那是她的事。”
方小芹心头也摇摆不定，让她对艾青说出杨华做出如此冲动的事，而且还下落不明的话，会不会让艾青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可是不说，又觉得不够朋友。
就因为有这个担忧而拿不定主意，她才过来找艾伦商量。
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有没有觉得，杨华的行为有些过于偏激了一些，这不太像他的所作所为？”
说出这样的话，方小芹也觉得有些太过感性了一些，不过潜意识里，她就是不相信杨华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是女人的直觉了，她还是想把这样的疑惑说出来。
没想这话刚出口，艾伦立马就附和了一句。
“我也不相信，我觉得杨华一直都很理智，而且他热爱这份工作，不可能为了图一时之快，原本只是停职一个月的，就让自己直接被开除了。”
方小芹一下有点激动，看来真的不是只有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她显得有些急切。
“那如果杨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们把这些告诉艾青，这不是让艾青在国外干着急，然后影响两人的感情吗？”
艾伦也被方小芹说得有些犹豫了，想起昨天晚上父亲坐在窗前给艾青的回信，不知道父亲会在里边说些什么。
想起早上出门前问父亲时他闪烁其词，说什么艾青的事叫他就不要管了，管好自己，早点带个儿媳妇回来，这样也能让你妈在家里能安生一些。
总感觉父亲有什么事瞒着他。
但艾伦也知道，从父亲的嘴里，应该套不出什么话来，原本就想把所有的一切告诉艾青，索性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是听了方小芹的顾虑，他也再次打了退堂鼓。
艾伦思虑了半天，觉得方小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还是不能如此莽撞，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小声征求方小芹的意见。
“下班之后，你能和我一起去个地方，见个人不？”
方小芹愣了一下，看了看怀里眼睛滴溜溜转的小新。
“去见谁？”
艾伦说出了窦庆山的名字，方小芹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下来，她想，江启明要在龙都市，肯定也想弄清楚杨华的事情，这窦庆山或许知情。
其实，艾伦做这个决定，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带方小芹去窦庆山的家，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下午他还有一台必须得做的手术，只有下班之后才有时间。
而妹妹的事，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就这样说好了，下班的时候，我来机械厂宿舍找你，然后一起过去。”
第910章：不太一样
艾伦是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才到的，骑着自行车过来，到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见过来的时候速度有多块。
来的路上他还在纠结，一会去窦庆山的家到底怎么走，他骑车带方小芹过去显然不合适，可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何，自己心头又有一种奇怪的期待，就好像期待着方小芹能坐在自己自行车后座上一般。
他都被自己这种期待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这种想法打消掉了，决定一会到的时候，把自行车停在机械厂宿舍外的院子里，然后叫一辆三轮车或者坐公共汽车过去。
不过到的时候，方小芹已经在大门外等他，她手里也推着一辆自行车，是找隔壁胡艳他们借的，看来自己是多虑了，方小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艾伦自嘲般笑了笑，问她。
“小新呢？”
方小芹推着自行车上了车，骑车的技术很娴熟，艾伦跟在后边。
她想着去见窦庆山，带着孩子始终还是不合适，方小芹也知道窦庆山是什么身份，而且这还是直接去他的家里。
“我让邻居帮忙照看会小新，没事的，这孩子只要有吃的，就安静得很，不会添多少麻烦。”
这时，艾伦才发现，自行车前面的框里放着一口袋品相很好的苹果，还是礼盒装的，看来方小芹想得比自己周到多了，在那框水果旁边还有个油纸包着的小袋子，不知道里边装着是什么。
方小芹见艾伦盯着框子看，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停了下来，把那个油纸口袋递给他。
“对了，你从医院过来，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我下午正好包了点饺子，顺手给你装了几个，还热乎着呢，你先填填肚子。”
艾伦一下就想到那天在方小芹家里蹭的那顿晚餐了，他和江启琳抢着吃那盘麻婆豆腐，美味得很，后来让母亲做过多吃麻婆豆腐，即使是用他们家的辣酱，做出来也不是那个味。
他想，方小芹做的饺子，味道肯定也很好，不由得有些期待。
大概就只有十来个饺子，艾伦就那样坐在自行车上，就好像还没尝出味道一般就把它吃完了，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方小芹看着他还没吃饱的样子，一下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今天包得有些少，下次我多包几个。”
而更觉得尴尬的是艾伦，自己好歹也自诩为一个知识分子，什么时候吃得这么狼狈了，他抹了抹嘴角的油，一下不好意思看方小芹的眼睛
“主要是嫂子做的饺子实在是太好吃了，吃了这么多，我已经很饱了，谢谢。”
这还是艾伦第一次叫方小芹嫂子，以前，他都是直呼其名的，也不知道是他心底里心虚了还是怎的，故意想要拉开距离。
不过路上，他却故意骑得比方小芹慢一点点，眼睛忍不住去瞄她的背影。
今天的方小芹穿了一身灰色的小西装，里边搭配了件白色衬衣，显得非常端庄，而且腰身很好。
小新也才3个月左右，这女人已经恢复得就像没生孩子了一般，这和艾伦记忆中的产后妇女简直大相径庭。
越不想看越忍不住看，有句话，他脱口而出，说出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第911章：遇上了
艾伦冲着方小芹的背影，说得一本正经。
“你一个人在龙都市带着小新也挺辛苦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方小芹丝毫没放在心上，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笑着答应了下来。
“我看小新这孩子好像喜欢你得很，见到就笑得咯咯的，今后我要忙不过来的时候，你有空就帮我照顾下孩子？”
其实方小芹就只是一句调侃，不过小新见到艾伦真的表现得非常明显，这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呢，老远见到就要打招呼，然后喔喔喔地叫，一到跟前就要伸手让艾伦抱，就连张主任都觉得神奇得很。
用艾伦的话说，是因为当初在给小新做手术的时候，他和小新之间就熟了，他们是患难与共的人，有着心灵感应的。
艾伦丝毫没把方小芹的话当做一句玩笑话，他说得非常认真。
“我也很喜欢小新这个孩子，这样吧，要不我当小新的干爹算了，你真要忙不过来，就送医院里来。”
方小芹见艾伦来真的，一下不敢接话了，其实小新就是她的命，自己再忙也不可能丢下孩子不管的，自己能有什么事呢，最多就是维护下辣酱的供货，如果能顺带开发点新客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就只是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好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窦庆山他们家院门外了，两人把自行车停在外边的屋檐下，然后艾伦到门卫室登记，也顺利把这个话题岔开。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那门卫见过艾伦几次，因为艾伦戴着副眼镜又文质彬彬的模样，平日里见谁都礼貌得很，又时常和窦唯唯一起，这大爷自然就有了印象。
见艾伦带着个看起来非常标致的年轻女子进屋，还有些疑惑，大家都不说，这小伙子是窦家的乘龙快婿吗，怎么今天身旁还跟着个人，看起来有些般配。
那大爷终究还是八卦的，趁着艾伦在登记信息的时候，小声问了他一句。
“这是你对象啊？”
这话一出，没想艾伦也一下就脸红了，连忙否认，却也拿眼睛偷偷看方小芹，还好她站得远，应该没听到这句话。
“你别乱说，就一个朋友，过来找窦老爷子有点事。”
这大爷差点闹了个乌龙，连忙陪着笑。
“快进去吧，老窦刚下班，可能就到家才五分钟。”
艾伦一听窦庆山已经回家了，心下松了口气，就怕他们慎重其事跑过来，最后还扑了个空，他会觉得对不起方小芹。
方小芹也小碎步跟了上来，对于见窦庆山，她还有些紧张，想起当初他在窦庆山面前没根没据的举报了一个大人物，这只是源于她作了一个弊，把前世几年后报道出来的一个大蛀虫提前告诉了窦庆山而已。
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窦庆山到底引起重视了没有。
不过今天过来主要是问杨华的事，这件事还是不要在这样的场合上说起才好，毕竟这事关系重大，不是诸如自己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应该参与的。
艾伦走在前面，方小芹紧随其后，两人刚到窦庆山家门口打算敲门，没想这个时候窦唯唯下班回来了。
见到艾伦带着方小芹来自己家，脸色一下有些变了，她带着一丝挑衅，看着打扮得挺正式的方小芹。
“是你？”
第912章：故意刁难
对窦唯唯，方小芹是有些印象的，那次为了感谢艾伦帮忙牵线搭桥，从而让自己做成了医院食堂的这笔生意，她特意到艾伦宿舍去感谢他，就遇到过一次这个姑娘。
作为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这姑娘对艾伦的喜欢，不过她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不应该才是，自己和艾伦，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不过她没想到，这姑娘会是窦庆山的女儿。
艾伦反应还挺快，立马站了过来，把方小芹让到了身后。
“唯唯，这才下班呢，我带……嫂子过来找你爸有点事。”
窦唯唯听到艾伦叫方小芹嫂子，这脸色总算是正常了一些，而且见方小芹满脸笑容和自己打招呼，她也挤出一个笑容来。
“我爸应该回来了，进来吧。”
说着，窦唯唯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进屋，窦庆山果然在客厅里坐着，还正在打电话，听到开门声，立马就把电话给终止了。
“我这里有点别的事，改天再联系，一定要注意安全。”
窦唯唯对艾伦很热情，直接就递上来了拖鞋，却没理方小芹，这让她站在那有些尴尬，艾文光的家里装修得还不错，铺着铮亮的地板钻，自己在外边走过的鞋子踩上去，总觉得有些不礼貌，不过看了看，门口的鞋柜上，并没有多余的拖鞋呢。
最后，她只能尴尬地站在那，最后打算把布鞋脱了，穿袜子吧。
艾伦立马把自己手里的拖鞋递了过去，招呼窦唯唯。
“唯唯，还差一双拖鞋。”
这丫头，就是故意的，一旁的窦庆山连忙迎了出来。
“换什么鞋，咱们家不将就这些。”
说着，窦庆山看向了艾伦身后的方小芹，虽然见过方小芹两次，不过那时候的方小芹挺着大肚子，和现在完全不像一个人了，一时半会，他还没能把人认出来。
“这位女同志是？”
方小芹立马就自报家门。
“这个，当初就是我给您提供举报唐主任材料的那个。”
窦庆山一下恍然大悟，只是没想到这女子孩子出生之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模样俊俏得就像个没结婚的姑娘一般。
窦庆山看着面前突然来造访的方小芹，表情却一下有些不自然，想起刚刚和杨华通电话的时候，说起张彪身后之人时，窦庆山隐约提起过一句，就说艾文光出事之后，刚刚生完孩子的方小芹来找过他一次，向他提起过此人，当时他就觉得非常震惊，没有完全相信但也没有完全不信，没想到这时候又被杨华提起。
杨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方小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在电话里反复强调了多次。
“领导，这是我明哥的媳妇，我明哥把这媳妇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你千万不能把她卷入到这件事里边来，我怕有危险。”
窦庆山答应了下来。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方小芹和艾伦刚一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起了杨华，还有关于杨华当初被开除的这件事，这让窦庆山一下为难了。
第913章：怀疑
方小芹问得非常直接。
“请问杨华真的是被开除了吗？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们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他，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虽然在方小芹和艾伦的眼睛里看出来全都是关切，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又怎么能对他们说出任何实情呢？
窦庆山控制住心头的波动，尽量让自己说得波澜不惊，他甚至还故意皱起了眉头。
“你们说的这杨华，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就是那个脾气暴躁，被停职了一言不合就找领导去闹，然后还把人给打了的年轻人吗？”
可是当时杨华那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尤其是他擅离职守去追踪电器，然后导致押送的犯人越狱时死亡这件事，媒体反应激烈，窦庆山不可能没有印象。
方小芹察觉到一丝的刻意，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他，我们是他的朋友，都很关系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才过来打听一下，窦领导，如果您知道他的消息，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窦庆山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心想着老艾是怎么回事，方小芹跟着胡闹也就罢了，这艾伦也跟着一起，还能把人直接带到他这里来，以前，他可是给艾伦说过的，不要随意来找他，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倒好，他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一个陌生人过来。
这要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还不引起了怀疑，影响到大局。
这件事，必须就此打住。
所以，窦庆山在听了艾伦又一番恳求之后，脸色一下变得严肃。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杨华的情况，以后也要拿这种小事来问我了，我说艾伦，听说你们医院最近忙得很，经常加班啊。”
艾伦有些汗颜，窦庆山这话，明显就是说他放着正事不干，来管这档子闲事了。
“窦伯伯，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因为青青她，你也知道，这杨华和青青，两人情投意合，感情一直好着。”
窦庆山一下就明白了，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只有硬起心肠，艾青是他看着长大的，别看表面上嘻嘻哈哈，可是执着得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就像当初要进报社当记者，不也是艾文光和田静怎么拦也没能拦住的吗。
但他还是一个不忍心，直接叹了一口气。
“青青这丫头，不在国外吗，应该还有八.九个月才回来，你们急什么急，有些事啊，等她回来再说。”
方小芹心头隐隐有点不确定，这窦庆山是什么意思，是在给他们什么暗示吗。
艾伦没听明白，还想继续追问什么，不过方小芹已经站起身来了，她显得落落大方，非常礼貌。
“谢谢您了窦领导，今天冒昧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应该，那我就不打扰了，家里还有孩子，我就先离开了。”
她知道艾伦和窦庆山他们家的关系，再加现钱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窦唯唯的表现，作为过来人，方小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孩子是在挑衅自己呢。
她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说离开也只是自己离开，从来没带上艾伦。
但是见她站起了身，艾伦想都没想，也跟着站了起来。
第914章：独自离开
“窦伯伯，既然你也不知道杨华的下落，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来找他吧，不管怎样，我们要给青青回信，总得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总不能说杨华就这样失踪了，不见了踪影，那青青还不的急死。”
他一副要和方小芹商量对策的架势，也走到了门口要和她一起离开，这看得躲在卧室里偷听的窦唯唯着急得不行，一直在想个什么办法，能把艾伦留下来。
窦庆山都为他们着急，心头是又急又无可奈何，真怕艾伦这么执拗，坏了他们的大事，但是这件事的保密级别很高，别说是艾伦和方小芹了，就连杨华的父亲杨国强，也一直瞒着。
稍有差池，就容易功亏一篑，而且还会把杨华置于危险之中。
他说得非常严厉，而且知道艾伦要不知道杨华下落，肯定会一直追究下去。
“我说艾伦，这种事情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每年都会有发生，你看别说是基层的公安系统了，他们工资低，就是我们单位上，也有些年轻人，怀着淘金梦南下下海，一两年后就成了大老板回来的，要我再年轻二十岁啊，我说不定也辞职下海了。”
窦庆山说得就像是真的一般，确实，他说的也是事实，这样的事情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在身边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艾伦还是不相信。
“我觉得杨华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的话一出口，就想起母亲歇斯底里讽刺杨华是个穷光蛋，压根配不上艾青的话，在母亲的话语里，满满都是嫌弃，而且她还把这些话亲口给杨华说了。
突然又觉得窦庆山说得有道理了。
“你的意思是说，杨华去了花城闯荡了，经商去了？”
这个是可以让他知道的，毕竟杨华的去向，他们迟早都会知道，不过窦庆山也只是模棱两可说了一句。
“我可没说啊，我只是分析了一下他可能的去向，所以啊，你就别多想了，叫你.妈也别那么偏激，说不定过一两年，人家杨华就变成个大老板衣锦还乡，然后来娶青青了呢，今后的事，谁说得清。”
艾伦还在云里雾里，不过一旁的方小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嘴角一下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心头只是猜测，她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觉得杨华还是杨华，没有变。
她决定再试探一下窦庆山。
“不过我听说了，杜坤德的药材公司想让杨华去上班，他还拒绝了，如果他真是为了钱，不应该拒绝才是。”
窦庆山心头咯噔了一下，发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这女子既然知道张彪身后那人的问题，这思维果然不同常人，连她都能想到的事，是不是对手也同样会怀疑呢。
窦庆山知道，言多必失，而且知道女儿在屋子内偷听呢，女儿那点心思他哪里有不知道的，开始撮合两个年轻人。
“艾伦，你这还没吃饭吧，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同时，出于礼貌，他也叫了一声方小芹，不过方小芹有自知之明，立马拒绝了，而且拉开房门，再次说了句感谢，然后独自下了楼。
第915章：遇险
走下楼之后，方小芹长长舒了一口气，在这之前，她还一直担心杨华真的出什么事了，或者是三观出了问题，如今看来，虽然不敢肯定自己心头的一些想法，但是从窦庆山的只言片语之中，还是能听出一些端倪来。
不过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自己即使怀疑，也绝对不能说出去，这关系到杨华的任务是否成功，也关系到他的安全。
对手的厉害，是方小芹无法想象的，前世里窦庆山到底是怎么把人挖掘出来的，方小芹已经不得而知了，当时的她忙着带孩子，忙着和何志军争吵，家里鸡飞狗跳，也忙着生计，千方百计想要赚钱，哪里有时间来管这些大事。
她只知道，当新闻里大肆报道这件事的时候，对整个龙都市来说，都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许多人奔走相告，还有人放鞭炮，摆酒席来庆祝。
不过，这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为了杨华的安全，这件事自己的猜测只能烂在肚子里。
方小芹在院子里取了自行车，然后沿着夜晚的路慢慢地往机械厂宿舍而去，她骑得挺慢，一边想着如何给艾青回信，这次，她已经没有先前的犹豫了，也不怕伤害到艾青了，她会告诉艾青，杨华还是原来的杨华，只是杨华辞职了，去花城闯荡一番事业，然后等着艾青回来，叫她不要胡思乱想。
她想象着艾青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肯定也会直接跳起来，质问杨华做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和她商量吧，不过她也会带着期待来过接下来的日子。
一切等她回国之后再说了，说不定那时候杨华已经执行完任务，顺利归队了。
想明白了这点后，方小芹一下变得很轻松，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想着小新这时候怕是又饿了吧，出门前她把他喂得饱饱的，可这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
不过在经过一个僻静小巷子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跑出来几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就那样一把抓住了方小芹的自行车，她一个没把稳，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差点摔一跤。
“哟，哪里来的小媳妇，长得还挺标致嘛，这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啊，不急不急，要不让哥哥们陪你玩一会。”
方小芹的头轰地一下就大了，该死，因为担心小新，她抄了近道，没想到会遇到这帮混蛋。
她气势上不能输了。
“滚开，别当着老娘的道，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几人先是一愣，然后同时爆发出了大笑声，语气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哎哟，我好怕怕，小媳妇还生气了，不过你生气起来的样子好像更好看了，哥哥喜欢。”
方小芹观察了下四周，这里一条没有岔道的胡同，胡同逼仄，大概有一百米的距离，平时骑着自行车走这条巷子如果对面有人，也得下自行车侧身而过，而她现在是在刚刚进巷子口的位置，刚刚这帮人，就是从巷子侧面突然窜出来的。
此时此刻往前跑肯定是不行了，这么窄的巷子，自己一个女人肯定抵不过这三五个年轻小伙，唯一的退路就是往后，然后呼救，跑出去之后，说不定就有行人经过。
此刻保命要紧，自行车只能不管了，只见方小芹趁着这帮人逼近的时候，把旁边的自行车一推，直接砸了过去阻挡了一下，然后撒腿就往身后跑。
边跑边喊救命。
才没跑几步，一双大手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