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又炫耀上了
浩浩和燕子跑得飞快，方小芹叫都叫不住，他们直接就冲到了人堆里，使劲往里边钻。
他们一出现，立马引起了好几个小伙伴的注意，主要是他们穿的棉袄实在是太特别了，别说是在农村，就是在城里边，也很少见到这样款式的衣服。
孩子们无心瞧热闹，全都围着他们转了。
原本方小芹和江启明也不想和村子里这些人打交道，就想着尽快回家，不过浩浩和燕子被小伙伴们拉着问东问西不撒手，他们只能停了下来。
这时，才发现老槐树下之所以围了这么多的人，原来是村支书何富贵又在那里高谈阔论，还买了水果糖在那，见者有份。
“何支书，你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嘛，是不是你们家文萍有好事了？不过这文萍说起来也有二十三四了，她眼光再高，也该成个家了。”
“对头，老大不小了，你们看看，不说别的，单单就说那方小芹，和她年龄也差不多大小，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的，然后现在肚子里还又揣了一个。”
不过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为了讨好何富贵来反对了。
“这两人怎么能比，人和人不一样，你说那方小芹就是个农村妇女，人家文萍是啥，那可是铁饭碗，正儿八经的工作，现在讲究妇女解放，人家追求的是事业，你以为还像以前那个年代，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嘛。”
大家就开始笑，小翠抱着多多也在这里瞧热闹，最主要的还是听他们说何富贵在村口散水果糖，这多多跟着那群孩子就跑过来了。
她生怕这两岁多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也跟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小翠虽然和方小芹接触不多，但是对她印象挺好，尤其是上次方小芹回来做的那些事，更是让她刮目相看。
“这人和人怎么就不一样了，你说小芹现在还是村子里的会计呢，当初比赛业务水平的时候，大家可都看到了，比那刀具厂正儿八经的做财务的人还好，这话又怎么说。”
眼看着大家就要吵起来，有人出来打圆场了。
“大过年的，争这个干嘛，要我说，这两人都不错，何支书，你倒是说说，你们家文萍到底找了个怎样的对象，这糖该不会就是她的喜糖吧，这也太快了些，我们连你这女婿都没见到长啥样子，好歹带回来，让大伙儿瞅瞅。”
自从何世军的事解决了之后，这何富贵又活过来了，在村子里依然做着他的村支书，享受着这种被村民们巴结讨好的美好日子。
他吧嗒着抽着旱烟袋，听了小翠的话，心头开始不乐意，不过大过年的，他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何富贵不时往村口的位置看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对大伙儿的议论，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有这么一个人，怎么说呢，城里来的，还是个中专生，虽然不是啥大富大贵，好在家境还不错，在镇上也有自己的房子，也就过得去，勉勉强强能配得上我们家文萍吧。”
这何富贵一副自己家女儿吃大亏了的表情，但这话里话外，明显就是在炫耀啊，所有人都听了出来。
原本不想听这些的，方小芹一直叫浩浩和燕子回家，他们愣是不想走。
听到何富贵这样说马星，她没能控制住，一下就笑出了声来。
第212章 ：瞧不上的礼物
原本方小芹和江启明不想和这帮人打交道，并没有站到老槐树下听大家聊天，奈何这何富贵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声了一些。
大家听到方小芹的笑声，纷纷回头，这才看到原来是这两口子回来了。
何富贵一见到他们，整张脸立马就沉了下去，大家知道江启明和何文萍都在刀具厂上班，立马就问了起来。
“启明，你快给大伙说说，文萍找的对象是你们刀具厂的吗？”
江启明这人也实话实说。
“是我们厂的技术员，挺不错的，他是我们马厂长的……侄儿，县城来的中专生。”
他差点脱口而出，说出是马大龙儿子出来，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估计这件事，在刀具厂里，还没什么人知道吧，就连方小芹她都没说过。
人群里立马发出了一阵唏嘘声。
“难怪，不错不错，原来是厂长的侄儿，那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何支书，你这下可就享福了，以后有厂长侄儿做乘龙快婿，还是个文化人，说不定将来就能做到刀具厂的厂长了。”
恭维声不绝于耳。
这时，有人发现江启明都回来了，那刀具厂肯定就是放假了，就问何富贵。
“对了，何支书，你守在这儿，是在等文萍回来嘛，这都大年三十了，是不是文萍要带着那对象上门来，那我们也再等会瞧瞧，好生看看这城里来的小伙子，到底长啥样。”
其实，何文萍到底回不回来，何富贵还真说不准，所以在这些人面前，可不能把话给说死了。
“等着吧，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也可能先回城里边，过两天再回来，不过迟早都是要回来的。”
听到这些话，方小芹还有些失望，先前还以为，何文萍在刀具厂不见了，是提前跑回家来了，如今看来，她并没有回凤凰村。
那她能去哪里了呢，难不成还真的畏罪潜逃了？
远远地，看到江启琳从家的方向走了过来，肯定是被吴桂花差她过来看看，哥哥嫂嫂回来了没有。
他们再无心听何富贵的闲话，让他去炫耀，去吹牛好了。
就看到时候何文萍偷盗厂子里财务室的钱这件事曝光出来之后，他如何来收场。
自作孽，不可活。
浩浩和燕子因为这一身棉袄和几颗水果糖，再次成为孩子中的焦点，见到姑姑，他们也无心和小孩子玩了，燕子跑过去直接就抱上了江启琳的腿。
“姑姑，燕子好想你，我和妈妈还给你买礼物了，我们赶快回家。”
江启琳对方小芹不感冒，她还能给自己买礼物，这太阳能打西边出来。
她就只哦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果然，当燕子拿出那对粉红色发夹的时候，简直幼稚得可笑。
“燕子，这发夹还是你留着戴吧，姑姑老了，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话明显带着丝讽刺意味。
她这样说，江启明立马就吼她了。
“启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说也是花钱买的，你不喜欢，下次就啥也不给你买了。”
方小芹有些汗颜，这礼物确实是随意了一些，是自己疏忽了。
看来要想和江启琳把关系搞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这礼物不算，这本来就是燕子选的，下次嫂子好好给你选礼物。”
江启琳撇嘴，不理她，转头和大哥说话，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情绪，但依然感觉出来有些紧张。
第213章 ：叫嫂子
江启琳问起了关于周丞的事。
“哥，你就别瞒我了，最近我都听同学说了，放假第二天，学校就来了个中年男人，他们说是周丞的父亲，周丞是不是要跟着他爸去省城，下学期他就不在云龙镇读书了，你们去县城见周丞母亲，到底说了什么，还有还有，他母亲是不是被冤枉的，周丞现在在哪里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江启明都不知道到底回答哪一个了。
不过一旁的方小芹却一下看出了点端倪，毕竟前世里多活了那么几十年，即使自己没有经历过也见了许多，她太懂这种情窦初开女孩子的模样了。
不就是江启琳现在这个样子？
难怪在前世里，江启琳会被变成周文峰之后的周丞骗得那么惨，最后连命都没了，原来在上高中的时候，这个小妮子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
江启明也想缓和方小芹和妹妹之间的关系，直接就把这些问题踢给了方小芹。
“这个我不清楚，你问你嫂子去，当时是你嫂子陪着周丞去的看守所，还在医院陪了他母亲一天，她最清楚了。”
江启琳那个心不甘情不愿啊，明明不喜欢方小芹，可是为了知道周丞的消息，又不得不来靠近。
这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她扭扭捏捏走了过来，这对一个脾气火爆，性格大咧的假小子来说，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感觉江启琳一双手交叉在一起，用左手掐着右手虎口，都快要掐出血来了，这才问出了一句话。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别把我当三岁孩子哄，没那么好骗，我过完年就满十八了。”
方小芹见她这样子，莫名就觉得有些可爱，看来这江启琳也不像前世里那么讨厌嘛。
她就是故意的，还有些恶作剧。
“叫嫂子，然后我就全都告诉你。”
就连一旁的江启明都笑了，立马附和了一句。
“对，启琳，你都是马上十八岁的人了，不能没有规矩，嫂子就是嫂子，叫。”
江启琳气得跺脚，什么时候这大哥也变得这么皮，还和方小芹一起来欺负自己了。
真的是变了，全都变了。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江启琳式的豪气。
她张口，叫得非常大声。
“嫂子，你给我说说。”
还真是为难她了，为了周丞，这丫头也真够忍的。
方小芹把她问的问题一点点告诉了她，虽然说得比较简单，甚至周丞的身世她就一笔带过。
但是在听到周政文逼着黄秋容放弃周丞，然后要把他带到省城去的时候，江启琳还是激动了。
她竟然转头就要往镇上跑。
“不行，我要去学校找周丞，不能让他去。”
江启琳跑得飞快，说跑就跑，转身就跑得不见了人影，方小芹都还没反应过来，江启明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路边。
“我去把她追回来，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方小芹也没想到江启琳会这样夸张，看来这妮子还真是个急性子。
还好，就只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江启琳就被大哥拧着回来了，还在那张牙舞爪，江启明吼她。
“你都说了，你马上就是十八岁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你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要去你也给我过完年之后再去。”
估计江启明也看出了妹妹的这点小心思，故意打击她。
“你以为，周丞当真就要听你的话了？”
江启琳终于安静了下来，这话可能真伤到她了，独自一人跑得飞快往家跑去。
方小芹也加快了脚步，回头，却看到江启明没动，一脸的凝重。
第214章 ：解锁新技能
方小芹一愣，眼看着已经快到家了，想来江启琳也不会再乱跑了，也跟着停了下来，问他。
“你怎么了？”
江启明这才反应过来，把路边的行李提上。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刚我在村口见到了何文萍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马星，更奇怪的是，马大龙也来了。”
这三人同时来到凤凰村，确实有些让人意外。
方小芹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看来她的担心和江启明一样。
到现在，派出所都还没传唤过何文萍过去，换句话说，就是对她也还停留在怀疑阶段，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那么一切都还是变数。
可是，偏偏他们知道这件事，还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毕竟方小芹和江启明两人，都只是平头老百姓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寻找证据，把何文萍绳之以法。
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王小松的身上。
因为这种无力感，他们俩谁都不想说话，最后还是方小芹打破了沉默，她就只哦了一声，然后帮着提东西。
“不想这些了，回家吧，过年呢，他们回来就回来，管我们什么事，反正过两天回云龙镇，应该就知道情况了，我就不信这老杨作为派出所所长，还能徇私枉法了不成。”
这时，吴桂花见到早就跑回家的浩浩和燕子，立马就迎了出来，因为太高兴，还差点自己绊着自己摔一跤。
她不理江启明，直接就把方小芹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你说你，怎么能提这么重的东西呢，启明你还知不知道心疼媳妇了，你不知道你媳妇前段时间受过伤吗？”
江启明那个委屈啊，从云龙镇到凤凰村，就没让方小芹提过任何东西，就最后这几步路了，还是方小芹主动提手上不给他的，立马就被妈训。
到底自己还是不是他妈的亲儿子。
方小芹亲昵地挽上了吴桂花的手，这在前世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叫得可甜了。
“妈，这段时间，我和孩子没在家，辛苦你了，正好启明赚了点外快，买了些年货回来，今天的团年饭就我来做了，你好好休息下。”
这话听在吴桂花的耳朵里啊，简直是甜滋滋的，非常受用。
这媳妇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呢，看来还是要两口子经常住在一起才行。
“妈不累，妈开心着呢，只要你和启明两个好好的，让妈做什么妈都开心，告诉妈，去刀具厂住的这段时间，启明那闷犊子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敢欺负你，你告诉妈，看我怎么收拾他。”
方小芹笑，回头看了一眼江启明，还有些得意，没想到他也正盯着她看，有些百口莫辩的抓狂。
方小芹故意说得很大声。
“有，昨天晚上，郝嫂子他们请我们吃团年饭，他酒都不让我喝，把桌子上的酒全喝了。”
吴桂花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立马就开始声讨江启明了。
“你说你这臭小子，为什么不让小芹喝酒，等等，不对啊，小芹你现在怀着大孙子呢，怎么能喝酒呢，听妈的，别喝了，以后等大孙子出来了，妈亲自烤酒给你喝，保证比镇上那些勾兑的白酒好。”
方小芹一下就发现了新大陆。
“妈，你还会烤酒？”
吴桂花觉得这有什么，在他们老家，家家户户的人都会烤酒啊，只是要用粮食，大家都舍不得。
“会啊，但是说了，等孩子出生以后再烤给你喝。”
方小芹一下激动得不行。
“不不，妈我不喝酒，我要跟你学。”
第215章 ：不一样的年夜饭
这天晚上的团年饭，全是方小芹做的，做得非常丰盛。
而且有好几个菜，感觉都是特意为江启琳做的，都是在方小芹前世记忆里她爱吃的东西，摆在桌子上的时候，还特意摆在了她的面前。
江启琳看了方小芹好几眼，如果是母亲这样做，她还能理解，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会想到自己。
肯定就是巧合了。
她也不客气，在学校里，哪里能吃到这些，几乎顿顿都是窝窝头，哪天能沾到点油水或者是吃上白面馒头，对他们这些学生娃子来说，都是打牙祭。
一年到头，可能也就过年这一天，能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了。
不过吃着吃着就想到了周丞，不知道现在一个人在学校里的周丞，会是怎样的凄凉。
浩浩和燕子昨天晚上吃得太多，早上走的时候，郝梅又给他们一人包了一大坨的油炸酥肉，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被这两个孩子吃光了。
到了晚上，即使面对一大堆的美食，他们也没了多少胃口。
吴桂花一直往孩子碗里挑肉，而方小芹则给她挑。
“妈，你别老是管孩子，她们这两天油荤足得很，你多吃点，我们走了后，我还不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吃。”
而江启明见方小芹的碗里空空的，又开始给她挑。
“你也多吃点，现在是两个人吃饭，今天又走了那么多的路。”
这桌子上情形，看起来就有些奇特，全都是你给我挑菜，我给你挑菜。
江启琳看了老半天，总感觉今年的年夜饭，家里的气氛和往年完全不一样了。
往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闷头吃，连话都很少说，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吃完，可现在倒好，起码吃了一个小时了，大家还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到最后，桌子上还剩了不少的菜，不过吴桂花还是从坛子里挑出了小半碗的辣酱来。
“别说，吃了这么多的肉，到最后还是觉得这辣酱好吃，下饭。”
方小芹直接挑了一坨，拌在自己的饭里边，这让江启琳简直瞪大了眼睛。
自己有没有看错，她清楚地记得，就是去年，大年初一早上，母亲就因为在煮面条的时候放了坨辣酱，她一大早起来，直接把面条倒在了屋子外的排水沟里边，让母亲心疼了好几天。
不对劲，这女人真的不对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江启琳就冷眼看着这一切，任凭他们彼此挑菜去，自己闷头吃饭，母亲还在那叨叨，说今年真是奇了怪了，过年的时候，都没有人拿着碗来问自己要辣酱了。
“妈，这还用说吗，他们肯定是不好意思了，知道我们辣酱是要留着卖钱的，对了，过完年，我偶尔还得跟着启明去镇上，上次做的辣酱，也应该好了，还有，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妈你就教我怎么酿酒吧，我们先做一点试试看怎么样。”
这话再次让江启琳大跌眼镜，这女人还会赚钱了？
不过，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吃完饭后，非常自然地，他们一家四口就进了房间，大哥原本摆在堂屋里的小木板床不见了。
燕子喊得很大声。
“爸爸妈妈睡大床，我和浩浩睡小床，睡觉喽。”
江启琳终于忍不住了。
“妈，他们怎么回事，怎么住一起去了？”
吴桂花使劲把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往屋子里拉。
“你这丫头片子懂什么懂，你哥和你嫂子是两口子，为什么不能住一起，还不赶快去睡觉。”
第216章 ：其乐融融
农村的春节，总是非常热闹的，大年初一早上，方小芹还睡得迷迷糊糊地，就听到了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整个凤凰村的山谷中回荡。
大家都在用这种方式来庆祝过年的喜悦，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种热闹之中。
醒来，江启明已经没在旁边了，被窝里还带着他的体温和味道，浩浩和燕子也早就起来，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吴桂花在那提醒他们。
“你们小声点，别吵到你们妈妈睡觉了。”
方小芹哑然，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腻在被窝里，闻着江启明的味道不想起来。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她看到江启明又坐在屋檐下抽烟，那落寞的背影就像是一把刀一般插在他的心头。
终究还是睡不着了，方小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妈，启明到哪去了？”
在厨房门口，见到她起来，吴桂花立马开始烧水，厨房内，包了二三十个白白胖胖的汤圆摆在那，就等着方小芹起来就可以开锅煮下去。
方小芹立马过去帮着烧火。
“妈，你怎么不叫我，你说我也是，怎么还睡过头了，这段时间犯困得很。”
吴桂花就笑，嗓门很大。
“正常的，我当初怀着启明的时候啊，比你还能睡呢，能睡到大中午都不想起来，都怪浩浩燕子这俩孩子，把你给吵醒了。”
说着，吴桂花还打了几个鸡蛋在里边，这过年的待遇真是不一样。
“启明啊，一大早就到隔壁村子去买辣椒了，现在不是收辣椒的季节，有辣椒的人不多，就看有没有人家，放地窖里的，我琢磨着，再做一些放着，前几天就联系好了，没去拿。”
大年初一呢，这男人就想着干活了，看来勤劳得很嘛，前世自己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优良的品质呢，方小芹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了门口有脚步声，此刻也就早上9点左右，外边还雾气蒙蒙的。
江启明顶着一头被雾气打湿了的头发，风风火火回来了，带回来一背篓的辣椒，看起来新鲜得很，起码有六七十斤。
汤圆正好起锅，摆在桌子上，冒着滚滚热气。
“你这臭小子，还真会算时间，当真知道早饭做好了，就赶回来了，浩浩燕子，快别玩了，吃早饭。”
“还有启琳，你也别睡了，吃饭。”
老半天没人回答，这时燕子才说话。
“奶奶，你又忘了，早上姑姑和爸爸一起出门的，说是去找同学玩。”
这江启琳，看来还是放心不下周丞，一大早就往镇上跑了。
浩浩已经把他昨天晚上买的发条青蛙大卸八块，正在一点点组装。
“奶奶，马上就好。”
方小芹拿毛巾给江启明擦汗，在家人面前两人这样亲昵，还是很少有的，江启明竟然又脸红了，他故意用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心头的紧张。
“妈，刚刚在路上，我听到好几个人议论，说我们家的辣酱有毒，用了有毒的料，不能吃，这是怎么回事？”
吴桂花一听，立马就骂开了。
“哪个不要脸的在那造谣生事，我这辣酱有毒，你说我们老家那会儿，祖祖辈辈吃了几百年了，也没听说谁吃了有问题。”
方小芹一下就想起了当初小翠给她说起过何文萍在村民间传这种话的事了，当时自己并没有引起重视。
难怪最近没人来家里找母亲要辣酱，难道还有这层原因？
不行，不能掉以轻心了，一会，她得去会会何文萍，正好探探她的虚实。
第217章 ：讲理去
吃过早饭后，方小芹特意装了一瓶辣酱，还把当初借小翠婆婆妈的棉袄带上。
她先去的小翠家。
大年初一，走亲戚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是从大年初二才开始走动，所以到的时候，小翠他们一家子也才刚刚吃过早饭。
“婶儿，谢谢你，过年的时候给我妈买了件棉袄，这件就先还你，真的很感谢，你这件棉袄简直救了我妈的命。”
这个年代，是真的有人活活冻死的。
小翠的婆婆妈把棉袄接了过去，还说了一些客套话，但是愣是不要方小芹送的那瓶辣酱。
“这个，你们留着卖钱，这怎么能要呢。”
刚开始，方小芹还以为她就是单纯的不好意思，在那推迟，于是两人推嚷了很久，到最后，小翠婆婆被逼急了。
“上次小翠买回来的那一瓶，都还有小半瓶在那儿呢，没吃完，这个你就拿回去吧。”
方小芹一下就明白了，敢情他们也觉得，这个辣酱有毒，不敢吃？
她一下有些尴尬，辣酱拿在手里，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婶儿，这辣酱我妈说她都吃了几十年了，而且老家的人，吃了几百年了，也没见谁出事过，你就放心吃吧，不会有问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翠婆婆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们说，这毒性啊一时半会不会发作，要在体内残留几十年，我这老婆子倒是没事哦，我就得担心多多那孩子，喜欢吃得很，就怕他偷吃了，你说这小孩子，万一出点啥事怎么了得。”
这时，小翠走了过来，直接把辣酱接了过去。
“妈，你们这些人就是听风就是雨，以前辣酱不要钱的时候，全村的人都跑过去要，吃得可欢实了，现在倒好，愣是说它有问题，还不是见人家赚点辛苦钱了，就那么多人嫉妒，你说何文萍当时说那样的话，不就是嫉妒小芹嘛，你还非要上这个当，你不吃我吃，我就不信我还真能中毒了不成。”
小翠是真的为方小芹打抱不平了，大过年的，她婆婆妈也不好和她争论什么，转身出去找村子里其他人聊天去了。
这时，方小芹仔细问了问当时何文萍说那些话的情形，小翠把那天何文萍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小芹，我就觉得你傻，当初怎么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她天天在背后说你坏话，还说你和他哥怎样怎样的，你说就她哥那样子，连启明哥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你怎么可能看上他嘛。”
方小芹也点头，这件事上，小翠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倒要去问问她何文萍，到底有什么根据说我做辣酱的东西有毒了，小翠，你要没事，陪我过去一趟？”
方小芹必须得抓一个同盟过去，不然何文萍会翻脸不认账，不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小翠倒是乐意陪方小芹去，不过却还是摇了摇头。
“没用啦，就刚刚我去堰塘边给多多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他们已经走了，三个人一起走的，何富贵直接送到了村口才回来，一路上脸都要笑烂了，逢人就炫耀，有了一个好女婿。”
何文萍就回来了一个晚上，又走了？
而且，他们发展得当真有那么快，都变成女婿了吗？怕又是何富贵的自作多情了吧。
第218章 ：到底带我去哪
回到家后，方小芹还有些生气，原本还想找到何文萍和她亲自对峙，然后拉着她到村民中去解释一番，可如今这何文萍人都不见了。
这就好像要做饭的时候突然发现没了米那种抓狂。
一直没想好怎么来破这个局，最后，她索性让江启明从地窖里把两个装辣酱的坛子都搬了出来，打算把它们分装出来。
“这些人他们爱买不买，反正也没想过赚他们的钱，成天就想着免费来家里要，一说掏钱了，就相信了何文萍的鬼话，我还不信了，我全部带到镇上去，每天来镇上赶场的人那么多，十几个乡的人都有，会没有人买。”
这赌气的模样，看在江启明的眼里，让人又是心疼又觉得莫名可爱。
以前的方小芹在自己面前，就只有两种表情，要么是恐惧要么是冷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她啊。
他一下就把她拉了起来，又把辣酱放回到地窖里。
江启明的眼底一下带着星星，就像情窦初开的男孩子眼里才有的那种宠溺。
“这大过年的，干什么活，平时难得休息一下，要不我带你去山上转转，你虽然来凤凰村有五年了，有的地方肯定还没去过。”
转山？
方小芹连连摆手，这些年来，自己在江家吃的苦真是够多的了，一到农忙的时候，江启明在刀具厂里上班，虽然到了农忙时候他们会放农忙假，但是也就只有那么几天呀。
春耕秋收的时候，哪里是几天就能把活干完的，剩下的全都是她和吴桂花在做，再加上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那时候的方小芹脾气不好也情有可原了。
这山上哪个地方她没去过，怎么可能还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除非是那爬不上去的山顶。
江启明才不管方小芹的拒绝，进屋收拾了个背包，还把两人最厚的棉袄也带上，拉着她就走，连浩浩和燕子都不带了。
“你们就在家里和奶奶玩，记住了，不许再到院子里去玩鞭炮。”
浩浩还在摆弄他的玩具青蛙，自从昨天拆了新买的那个之后，他似乎一下找到了诀窍，今天做的青蛙，除了外观上的差别外，已经和正版青蛙跳起来的高度和频率没多大的差别了，甚至比江启明做的那个还要好。
吴桂花见儿子媳妇在一起，心底里高兴，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去哪了。
江启明拉着方小芹直接上了后山，看他一脸神秘的样子，成功勾起了方小芹的好奇。
难道真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去过的？
突然有一种两人约会的奇妙感觉，这是前世里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内心悸动。。
方小芹故意把脚步放慢了一些，变得柔柔弱弱，原本江启明是拉着她的手腕，她一下就和他十指相扣了起来。
“讨厌，你当真还以为是在进行十公里拉练赛嘛，走慢一点。”
江启明心都要融化了，放慢了脚步，两人走走停停，站在半山腰上看着凤凰村的全貌，真的很漂亮。
平日里就是天天上山干活，谁会有心情停下来欣赏下这样的风景呢。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身边陪着的这个人，正是自己喜欢的那个，这才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思，方小芹看着山下的风光，忍不住感叹。
“真美。”
她顺着余光，却感觉到江启明炙热的目光，却是盯着自己，他也跟着说。
“真美。”
一下就脸红了，方小芹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你就说吧，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江启明追了上来，显得愈发神秘。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219章 ：凤凰山
凤凰山真的是一座宝山。
他们一直往上，到最后，几乎就没什么路了。
四周也没有了耕地，这上边，方小芹以前确实从来没有来过，就是跟着吴桂花来山上采香草，她们也只是在下边转悠。
毕竟还有着两个多月的身孕呢，方小芹看着这个路就有些为难，开始打退堂鼓。
“我们真的还要往上走？”
江启明直接就半蹲了下来，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
“上来。”
方小芹不敢相信，这样的路，就是一个人走都有些艰难，他难道还要背着自己上去吗？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不上去了。”
江启明就是问了她一句话。
“你不相信我吗？”
方小芹一下就对这个男人放心了，是啊，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相信，她紧紧贴上了江启明的后背靠了上去。
就感觉一阵风一般，江启明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偶尔拉一下周围的树枝，身手敏捷。
难怪刀具厂那些人说江启明会武功，几个小屁孩还要跟着他学功夫，这男人的身手确实不错。
方小芹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一般。
她闭上了眼睛，闻着江启明身上好闻的味道，她甚至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满满都是安全感。
没一会，他们就上了一个小台阶。
山上的风景再次大不同。
树林之间，已经能看到有细碎的积雪了，估计此刻的海拔已经有2千多了吧？
凤凰村属于西南高原山区，平时在山下是很少下雪的，一年可能就下过那么两三次。
典型的亚热带气候，早晚气温冷，中午暖和。
但是到了山上，尤其是像凤凰山这样的高山，最高海拔有四五千米，山顶上甚至终年积雪。
不过，几乎没有人上到过最高的山顶上，平日里凤凰村的村民们，都是在山脚下活动，他们的耕地也是在山脚下。
所以山上就成了无人区。
接下来是一段缓坡，方小芹执拗着下来自己走，不过江启明不放心，一直都牵着她的手。
有种两人徜徉在自然景区的感觉，突然就想起在前世里，江启明还办过一个旅游开发公司，真的把凤凰山开发了出来，成为国家4A风景区，上山的路修了栈道，游客络绎不绝。
只是，开发出来后的凤凰山，方小芹再也没来过，不知道山上有什么。
江启明温柔得很。
“累不累，累了的话，我们就坐下来休息会。”
方小芹真的有些气喘了。
只见江启明像变戏法一般，从包里掏出了水和煎饼，煎饼是昨天晚上方小芹做的，还剩了很多，没想被他全都背了出来。
这时她才发现，他在出发前背了一个包，当时不知道这个包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也就进屋了那么短短几分钟，就在里边装了这么多的宝贝。
“你先垫下肚子，一会再上去一点，估计就能有别的吃的了。”
江启明告诉她，等再上去一点，就能在雪地里抓到山鸡。
这山上，还能有山鸡？
这简直是打开了一个新天地，方小芹一下来了兴趣，哪里还顾得上休息。
“那赶快，我们再往上走一点，一会抓两只山鸡回去给浩浩和燕子，他们不知道会高兴成哪样。”
不过江启明却告诉她，他们上山来，并不是为了抓山鸡。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是我小时候发现的，一个非常美的地方。”
方小芹一下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第220章 ：到了，就是那里
方小芹想起了几十年后在凤凰山景区宣传片里看到的风光，许多人走栈道徒步四五个小时，就为了上到山上看最后一个景点。
当然，也有索道，半个小时就能到，不过更多的人选择徒步，因为在徒步的过程中，沿途的风光更美。
这山上，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溶洞群，地势险峻，但绝美壮观。
里边的钟乳石鬼斧神工，当时看到宣传片后，方小芹好几次都动过想要去看看的心思，可因为这是江启明所成立的旅游开发公司所开发的。
最终，她终究是觉得自己没脸，而没有成行。
而此刻，江启明要带自己去看的，是尚未开发的原始溶洞？
方小芹紧紧拽着江启明的手，他说是小时候发现的，肯定这个溶洞和他还有一段故事。
她想要了解这个男人，以及和他有关的所有一切。
这是她前世没有机会也来不及了解到的东西。
此刻的两人，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般，就这样手牵着手往山上走去。
路走得很艰难，平日里压根就没有人会往这山上来。
大家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着，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人发现过山顶上这个自然形成的溶洞，也只觉得只是个特别的山洞而已，又不能吃又不能换成钱，谁还会去在意。
也亏得是江启明身手了得，再加上对周围地形的熟悉，在走到危险的地方，他都会霸道地背方小芹前行，深怕伤到她分毫。
路上，果然抓到了一只山鸡，躲在雪地里，在见到人的时候还有些懵，可能它就不相信，这样的大冬天会有人来，然后直接成了他们的猎物。
江启明边走边说，对方小芹说起了关于他和溶洞的故事。
“小时候，我特别调皮，凡是大人说不能做的事，我就必须要去做，当时，父亲说过无数次，不准往后山上跑，可是就因为他说不准，我反倒心心念念就想去，在十三岁那年，我做了很多的准备，独自一人上了山。”
江启明说，那次的他，在山上足足转了三天三夜，然后在山上迷路了，最后当他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了那个溶洞的入口。
“小芹，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就像不属于人间一样，那个山洞非常的隐秘，四周还有很多的灌木，我甚至觉得，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才会指引着我找到了那里，真的，那就是一方净土，很少有人去过。”
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江启明的秘密之地，每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便会打包一个背包，然后独自来到冬暖夏凉的溶洞里放空半天，等回去的时候，情绪消化空了，又能生龙活虎的了。
“你真的没带别人来过吗?启琳也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呀。”
这一刻的方小芹，连手心都是滚烫的，江启明能把这个溶洞告诉她，那就意味着，她离他已经又近了一步。
她的问题一下把江启明难住了。
为什么？
好像没有什么为什么呢，好像就是他看着方小芹不开心，想要让她开心，而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也许和自己一样，只要能在溶洞里坐一会，内心就能得到净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会喜欢这里，就想带你来看看。”
大概爬了好几个小时，此刻，太阳都西斜了，方小芹几乎是挂在了江启明的身上。
终于，在白雪皑皑中，江启明指着一处峭壁告诉她。
“到了，就是那里。”
第221章 ：我喜欢
这入口，果真是在一个悬崖上，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上边压着白雪，偶尔露出点树木本身的颜色来。
如果不是江启明说，单凭这肉眼看，很难看到这个地方。
下边有一个水潭，是平日里从洞内流出来的泉水自然形成的，不大，看不出深浅，此刻水面上结着薄冰。
要想从这里爬上去，非常困难，更何况方小芹还是一个孕妇。
不过这怎么可能难倒江启明呢，他就从旁边折了根粗壮的树枝，然后一点点开路，用石头和树枝垒起来，没一会就开辟出一条路来，然后扶着方小芹一点点往上。
山洞口很小，里边别有洞天。
里边看起来也不大，但是非常壮观。
前世里，方小芹发达之后时常出去旅游，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溶洞见了不少，但是见到的都是后期经过开发后的溶洞了，布置了五颜六色的灯光，把各种形状的钟乳石还安上了名字，甚至有的还编了个神话故事在里边，以彰显它的底蕴。
像这种原始的溶洞，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灰白色的钟乳石，就如同一颗颗牙齿一般，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从里边滴出清澈透明的泉水来。
方小芹死死拽着江启明的手，然后抬头就在钟乳石下接了一口水喝，甘甜，沁人心脾般，直达人的内心深处。
即使路上历经千辛万苦，这也值了。
尤其是身边陪着的人，还是江启明，这个她前世错过，今生必须要紧紧抓住的男人。
江启明的声音低哑，就在耳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间的热气，痒痒的，让人贪恋。
“这个地方，你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不管是人还是地方，都喜欢得要死。
方小芹往他的身旁靠了靠，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块低矮的钟乳石下边，地势平坦却只有那么一小块，头顶不时有滴答的泉水滴下来，落在脖颈之间，一片冰凉。
方小芹原本是背转过身的，此刻转了过来，双手直接环上了江启明的腰，两人贴得很近，手脚冰凉，内心狂热。
“我喜欢，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就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方小芹抬头，就能接到从钟乳石滴下来的泉水，江启明也学着她的样子，在舌尖碰触到泉水甘甜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某跟弦突然就被碰触到了。
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了面色娇羞的方小芹，再无其它。
她说她喜欢。
没错，她说她喜欢！
江启明一下就像是得到了鼓励，也几乎是他的一种本能，他就那样低下了头，吻在了方小芹的唇上。
唇齿间全是泉水的冰凉，却带着铺天盖地的炙热。
在这一刻，方小芹一下觉得天旋地转了。
她开始回应江启明的热情，她的后背，紧紧靠在身后的一块钟乳石上，直到石壁上的泉水浸透了厚厚的棉袄，她这才感觉到。
脑海里一阵意乱情迷，在这种慌乱之中，她一下感觉到了江启明的身体变化。
有力的。
他的受伤，对他没有影响？
方小芹喜极而泣，一下就哭了。
第222章 ：恋爱的微甜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那是喜极而泣的欣喜若狂，也是大悲大喜下的宣泄。
老天爷终究是待她不薄。
方小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或许她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是在这样的激动之下，很可能发出来的声音甚至都不是连续的。
听在江启明的耳朵里，或许就只是断断续续的呜呜声。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他真的没听清楚方小芹到底说的是什么。
可她的眼泪还是把江启明吓坏了，他眼前再次浮现出方小芹痛苦哀求他的样子，那种绝望的恨意，就像要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的啊。
可是，面前的方小芹是这样的吸引着他，让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怪兽。
他开始一点点松开了紧紧抱着方小芹的手。
方小芹勾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却看到了江启明脸上开始变得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化，直到最后，先前的炙热再也感受不到了。
难道，只是转瞬即逝的吗？那次的受伤，还是对他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不过，这还是让方小芹激动了。
是的，今天的江启明，绝对没有吃吴桂花找老神仙开的什么狗屁药，能有这样的变化，哪怕就只是很短的瞬间，这也是一种进步。
她一下看到了希望。
只要给他们时间，不管是多久，她都愿意等。
她终于松开了他，脸上一片潮红，这一刻，甚至有些不敢看江启明的眼睛，害怕自己眼底的那团火再次灼伤了他。
两人都慢慢平静了下来，江启明拉着方小芹开始在溶洞里逛。
但是此刻的溶洞并未开发出来，好多溶洞群还隐藏在附近的山体之中，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最大最壮观的那个。
江启明肯定不会想到，几十年后的他，会成立专门的旅游开发公司，然后和大兴县旅游局合作，把这片溶洞开发了出来，还被评为国家AAAA风景区。
方小芹看似有意无意。
“我觉得这里肯定有很多这样的山洞，只是我们没发现，如果将来能开发出来，能让更多的人到这里参观旅游，也是不错，这样我们凤凰村都可以出名了，可以成为一个旅游村。”
这个想法，在如今的江启明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芹，我就只想带你来看，不想别人来打扰这片净土，我也觉得附近应该还有这样的山洞，我们下次再来看，好不好，今天有点晚了，必须得下山了。”
这一刻的江启明，甚至觉得这个地方理所当然都是属于他的了，属于他和方小芹的。
真好，他们下次还会一起来，方小芹一下有了恋爱约会的感觉。
他们这算不算先结婚，后恋爱？
两人顺着悬崖往下走，要经过下边的水潭边上，上山容易下山难，再加上刚刚方小芹的棉袄后背被泉水打湿了，整个人手脚都是冰凉的，有些麻木。
在走到水潭边上的时候，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第223章 ：他的童年
这一刻的江启明，恨不能直接掉下去给方小芹垫背。
不过江启明终究是江启明，就是这眨眼瞬间的功夫，他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一根藤蔓，人就那样顺着水塘边缘飞了下去，直接把方小芹抱住了。
方小芹惊魂未定，死死勾着他的脖子，连声音都吓得有些颤抖了。
她不是怕自己掉在冰冷的水里，砸破薄冰掉下去，而是担心肚子里的小飞，他才两个多月，怎么能跟着妈妈受这样的罪呢。
“老公，吓死我了。”
江启明的臂力惊人，就这样让方小芹抱着自己，然后顺着藤蔓一点点往上拉，两人就这样完好无损地上到了岸边。
看到江启明脸上蹭上的青苔和泥巴，躺在路边雪地上的方小芹竟然笑了，她窝在他的臂弯里，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泥。
“你好傻，你说万一这藤蔓承受不起我们两人的重量，这样我们两个都掉下去了。”
江启明一脸淡定，说得非常肯定。
“不会，在我们上去的时候，我就拉过这根藤蔓，很结实。”
这男人，当真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吗？
他们一起上到溶洞里的，方小芹甚至都没见到这水潭边上有这么粗壮的一根藤蔓。
山鸡还拴在背包上，此刻扑腾着想要逃跑，被江启明一把抓住，他再也不敢怠慢了，把背包背在前面，直接把方小芹背了起来。
两人显得有些狼狈，浑身都是在水潭边蹭上的青苔和稀泥，不过方小芹的心情很好。
她开始要求江启明给她讲他小时候的事，太想了解这个男人了，即使是她没能参与的童年，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江启明说起了父亲。
小时候跟着父亲当走货郎，走乡串户卖东西，然后被当做投机倒把分子，父亲被革委会的人抓起来，关在小黑屋里，他竟然把公社的小黑屋点了一把火烧了起来，就为了救父亲出来。
他还说起了父亲去世那年，那时江启琳才五岁，不过江启明已经17岁了，当时正在云龙镇上高中，母亲带着妹妹住在凤凰村里，整日里以泪洗面。
偏偏村子里那些人还要欺负她。
有一个村子里的二流子，天天跑家里来招惹吴桂花，吴桂花脾气也是火爆，直接拿着锄头要砍人，有一次真的把这人给砍伤了，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江启明知道这件事之后，叫了一帮的同学过来帮忙，把那二流子摁在地上打，打得他连屎都拉到了裤裆里，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往他们家的方向走。
不过有着暴力倾向的江启明也让吴桂花担忧了，他怕儿子如果一直这样，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迟早会出事。
第二年，她就把江启明送去参了军，想要让他在部队历练，好好打磨一下。
没想到这一打磨，就整整打磨了六年。
……
方小芹听着他一点点说起这些过往，就好像把江启明的生活重新走了一遍。
可是，讲到这里，江启明就戛然而止了。
他直接跳过了曾经的六年生活。
第224章 ：新的开始
任凭方小芹如何暗示，江启明都能很巧妙避开这个问题，最后她直接就开门见山问了。
“能给我说说你以前当兵的事嘛，我觉得肯定比你小时候的经历更精彩。”
江启明直接一句话就带过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训练执勤站岗执行任务，几年时间就那样过去，然后就回来了。”
这满满都是敷衍，方小芹还想追问下去，江启明已经转移话题了。
“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下来了，要不我背你走吧，我怕妈和孩子在家里着急。”
说着，江启明不由分说就把方小芹背了起来，他走得又快又稳，再加上下山的速度本身也要更快一些，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下到了山腰上有耕地的地方。
到这里，就有了弯弯曲曲的山路，平日里大家种地时候走出来的，两人终于放慢了些脚步。
方小芹没再追问下去，他知道江启明不想说。
1984年新年的第一天，方小芹和江启明跑到凤凰山上的无人区转了一天的山，而且他还在溶洞中吻了自己，他还给自己说起了自己很多童年的事。
这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方小芹拉着江启明的手，感受着这种两人约会的感觉，都有些不想回家了，她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
而江启明也跟着放慢了脚步，心头感慨万千，享受着两人相处时的美好。
是啊，在江启明看来，方小芹也真的不一样了，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他欲言又止，问了一句。
“小芹，你后悔吗，当初因为你爸，才以这样的方式嫁到我们江家来，真的是委屈你了。”
其实，这句话窝在江启明的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以前方小芹见到他就是一张冷脸，对孩子也非打即骂，从来没有一张好脸色。
他甚至都不用问，也知道她对自己不满意。
可是最近他明显感觉到了方小芹的变化，两人在一点点靠近，那种双向奔赴的感觉，让江启明终于有勇气问她。
他还有些忐忑。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在你身边我觉得很好，我们一起做辣酱，一起做烤火炉，然后一起把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她拉着他的手，直接放在了肚子上。
“而且，现在还有了小飞。”
江启明的心一下就变得甜滋滋的了，如果方小芹能允许自己心头的怪兽偶尔发作一下，而不是每次一碰到她，就泪流满面的样子，那该多好啊。
他不着急，慢慢来，让她慢慢接受自己吧，至少今天在溶洞里，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打自己一巴掌了。
一想到这里，江启明甚至觉得唇齿间都还有方小芹的味道，心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一下甩开了方小芹的手，把她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这时，已经走到了凤凰村尾巴上，到了家外边的竹林里，江启明突然看到竹林里有一个黑影，看到他们立马就冲了过来。
是母亲，她难道是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的吗。
吴桂花显得非常着急。
“启明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妹妹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说她一大早就出去，能到哪里去啊。”
第225章 ：别听妈的
吴桂花并不知道江启琳是去找同学周丞了，只知道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她说是去找同学玩。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哪里像现在这样，天都黑尽了还不着家的。
这大过年的，谁会在别人家过夜啊，况且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到了晚上不回家呢。
吴桂花着急得不行，江启明虽然知道江启琳是去找周丞了，但是看到母亲这样着急样子，也跟着着急了。
他把背上的背包放下，马上就要往镇子上走去。
方小芹也隐隐有些担心，就算是去找周丞，到了晚上，江启琳也应该回家才是，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回来。
看着江启明跑出去的背影，衣服裤子上全都是稀泥，她一下把他叫住了。
“等等，你再着急，也吃口东西，然后换身衣服再走，你这样子走到镇子上都要被人笑话的。”
直到这时，吴桂花才看到两人浑身的泥，忍不住抱怨他们。
“你们两个也是不省心，这一大早就出门，浩浩燕子都睡着了才回来，你们到底是跑哪里去了，该不会跑到凤凰山山顶上去了吧，那上面去不得，危险得很。”
江启明和方小芹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像约定好了一般，那溶洞就是他们俩的秘密。
“妈，你就别操心我们了，就是在山上转了转，没上山上去。”
吴桂花看到了拴在背包上奄奄一息的山鸡，指着他们问。
“那你说，这是哪来的，当真骗我不懂，你们知不知道，村子里那二奎子就是跑山上去捉山鸡，然后找不到路下来迷了路，在山上冻了一个晚上，把腿都冻坏了，到现在走路还杵拐杖，你说小芹还怀着大孙子呢，这要出个啥事，这么怎么了得。”
江启明也有些后怕，还好当时及时抓住了藤蔓，不然方小芹真掉到那水潭里，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不过方小芹还是没事人一般，可能因为有江启明在身边，她就有着本能的安全感吧。
她拉着吴桂花的手撒娇。
“妈，我们保证，下次不去了，好不好，我去给启明找棉衣，你帮他下碗面条嘛。”
这儿媳妇一张笑脸再加上软软糯糯的声音，吴桂花哪里还发得起来火，转身进了灶房，没一会就闻到了面条香。
棉袄也没多的，翻出来的一件是江启明上高中那会儿的棉袄，有些短小，江启明还有些不好意思，躲在屋子里去穿。
不过进屋前，他凑在方小芹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
“别听妈的，下次去的时候，我们再抓到山鸡，就不带回家了，就在山上烤来吃。”
方小芹噗嗤笑出了声，这傻子！
她把江启明换洗下来的棉袄拿到院子打算清洗，不然过两天还没穿的。
江启明吃得很快，狼吞虎咽吃完面条就冲进了黑暗中，屋内，吴桂花在叫方小芹进屋吃饭，她来洗衣服。
但是方小芹在棉衣的口袋里，突然摸出了一张纸。
她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