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如获至宝
“小心。”陶十五眼疾手快的扶着被绊倒扑过来的陶六一。
“这孩子咋不看路呢！”沈氏捶着他的肩膀道，“四处看什么呢？”
“哥，你没事吧！”陶七妮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没事，没事。”陶六一转头看着地下道，“什么把俺给绊倒了。”
“你管它是啥？”陶十五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自己不看路，怪谁呢？”
“看样子是把雨伞。”姚长生看着从土里被绊得翘起一边的东西道。
“雨伞？”陶十五看了一眼地上的雨伞摇摇头道，“走吧！”
陶七妮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上前将雨伞从土里给抽了出来。
“咳咳……”沈氏掩着口鼻轻咳，闷声道，“你拿它干什么？咱们又用不到。”
“俺倒是希望老天下雨。”陶十五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陶七妮退后几步，抖了抖雨伞上的土，摸了摸雨伞的材质，防水的油纸布，高兴地咧嘴嘴看着他们道，“谁说的，我们捡到可是宝贝，未来即便找不到水源，咱们也不愁没有水喝了。”
“妮儿，大白天的说梦话呢！”沈氏双眸瞪的溜圆看着她惊讶地说道。
陶七妮费劲巴力的将伞给撑开了，破损的不是太严重的，实在不行了，拆拆补补，凑合用吧！
“这伞都破了，你拿着还有什么用。”陶十五双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走走走，出去，把伞修修，等到了合适的地方给你们变戏法。”陶七妮看着他们神秘兮兮的一笑道。
“变戏法？”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难不成还真能变出水来不成。”
“拭目以待。”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笑意满满地说道。
说话当中走到了水井旁，陶七妮看着破破烂烂的伞，将伞骨给小心翼翼的拆了，只留下油纸布。
“你拆下来做什么？”姚长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当然有用了。”陶七妮的目光闪闪发光的看着手里的伞布道，抬眼看向沈氏道，“娘，这个能补补吗？”
“撕扯开的缝上可以，可是这破了的洞，咋补啊！”沈氏看着她手里的伞布道。
陶七妮闻言眸光在伞布上转来转去，“有了，把上面剪下来，补到这里。”手指在伞布上比划着。
“这没有问题。”沈氏言语轻快地说道，这缝缝补补本就是她拿手的。
“那太好了。”陶七妮闻言高兴地说道，看着陶六一指使道，“哥，来来，帮帮忙，倒着水，我把伞布先洗干净了。”
“哎！”陶六一脆生生地应道，提着木桶，倒着水，看着陶七妮将伞布给清洗干净了。
伞布本身防水的，很好清洗，上面的浮土，水冲冲就干净了。
陶七妮将伞布搭在独轮车上，忽然想起来道，“娘，家里有剪刀吗？还有针线吗？”
“有有，这些东西都有。”沈氏看着她笑道，“咱家所有的家当都带着呢！”
“不是说不准有菜刀吗？这剪刀不也是铁器吗？”陶七妮眨眨眼困惑地看着她说道。
沈氏看着傻乎乎的她笑道，“也没那么绝对，再说了这是剪刀，那针还是铁磨的呢！”
“那就好。”陶七妮笑呵呵地说道。
等伞布被晒干了，沈氏拿着剪刀、针线，在陶七妮的比划下，裁裁剪剪，缝缝补补的将伞布缝好了，她郑重的叠好了，放在独轮车上。
在这里修整了两天，带上水一路跋涉朝黄河边走去。
啾啾在天空开道，到了饭点儿，准时来喝水。
沈氏频频侧目的看着喝水的啾啾道，“这水有那么好喝吗？”
“是很甜。”陶六一端着碗道，“难怪啾啾念念不忘。”
陶七妮伸手摸摸啾啾的小脑瓜道，“傻鸟，贪吃的家伙。”看着它喝完了，在它小脑瓜上屈指弹了爆栗道，“傻鸟，白吃白喝不干活，这可不行。”
“妮儿，你轻点儿，轻点儿。”陶六一缩着脖子感觉自己的脑壳儿都疼了。
“我没用力。”陶七妮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妮儿，你别欺负它好不好！”陶六一看着她可怜巴巴地央求道，傻乎乎的笑道，“它只要跟着咱就好。”
“呵呵……”陶七妮笑着努努嘴道，啾啾脑袋依恋的蹭着她的手，“看，这傻鸟它喜欢我。”
“啾啾，你可真是……”陶六一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俺是在替你说话耶！你居然这么不争气。”
“这才对我的脾气。”陶七妮伸手呼噜、呼噜它的羽毛。
“娘，娘，你们看啾啾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陶六一指着啾啾道。
“看见了，看见了。”沈氏目光慈爱地看着啾啾道，“它现在跟妮儿亲昵的很，俺这次相信它不会离开咱们了。”
“那太好了。”陶六一高兴地看着一人一鸟。
“傻瓜，啾啾可是只认妮儿一人。”陶十五看着他笑着说道。
“没关系，只要它留在咱们家，不摸就不摸呗！”陶六一目光直勾勾地啾啾一点也不在意。
姚长生看着陶七妮脸上那纯粹的笑容，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很美！让他又画下来的冲动，捏了捏手，可惜没有纸笔，不过这一幕深深的刻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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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走了一天的路，夕阳下埋锅造饭的时候。
“砰……”一声，“什么声音？”陶七妮寻声看过去，脸上绽开笑容，“哇哦……是野兔耶！”蹭的一下从草席上起来走过去拎起摔在地上的兔子。
“这天下怎么掉兔子。”陶六一抬眼看着红红天空道，忽然笑道，“原来是啾啾啊！”
“这啾啾不会真的这么听话吧？”沈氏目光顺着从天而落在地上的啾啾道。
“什么意思？”陶十五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昨儿妮儿不是才跟啾啾说了，不能吃白食吗？”沈氏目光落在陶七妮手里拎着的野兔道，“呶！今儿就有兔子了。”
“你不要瞎想？这怎么可能呢！”陶十五看着她板着脸说道，“说不定是啾啾它自己想吃呢！”
第77章 平分（一更）
“也对哦！”沈氏拍了下自己的嘴道，“是俺胡说了。”
陶七妮拎着兔子走过来，自然听见他们夫妻俩的对话，“娘，没事的，万事万物皆有灵，那驯养久了，可不就跟通人性似的。”
“那还是小心点儿好。”沈氏闻言立马说道，“平日里小心翼翼，才不会关键时刻漏勺。”
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说道，“今儿咱们烤兔子吃，我现在就去处理它。”说着拿起黑刀，走得远远的。
兔子不大，陶七妮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干净了。拎着剥好的兔子走了过来，递给了沈氏道，“娘，您冲洗一下，然后穿到树枝上，架到火上烤得了。”紧接着又道，“我去把兔皮处理一下。”
“去吧！去吧！”沈氏接过兔子忙不迭地说道。
陶七妮回头去处理兔子皮，看着被尖利的鹰爪给抓破的兔子皮，“傻鸟，看看这兔子皮还能做啥？”
啾啾咕咕着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似乎在说我又不知道。
“下次记得抓脑袋。”陶七妮指指手中的兔子脑袋重重地说道。
“你真是嘀嘀咕咕在说什么？”陶十五直起身子提高声音道。
“没什么？”陶七妮拎着处理好的兔子皮走过来放在了独轮车上，“本来兔子皮就不大，还让这傻鸟给抓破了。”
“俺缝缝！”沈氏闻言立马说道。
“啧啧……傻鸟，这么多人为你说好话。你在家里的地位明显上升耶！”陶七妮坐在草席上，手捋了捋啾啾的羽毛。
“咱们啾啾乖，又能干！为什么不夸。”陶十五满是笑意地看着它道。
“该夸，该夸。”陶七妮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看着它道，忽然转过头看着陶十五道，“爹，给我做个包呗！”
“包？”陶十五挑眉看着她说道，“啥样的包，俺会不会。”
“草编的，肯定会。”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其实就是这草席……”手里从篝火里抽出一根还燃这的柴火棍，在地上搓搓将火给熄灭了，画了挎包，“就这样。”
“这简单，只是现在没有合适的草，俺想编也不可能。”陶十五食指指了一圈，遗憾地说道。这旱的连草都没了。
“好！”陶七妮笑着点头道。
烤肉的香味弥漫了开来，油脂滴在火焰上，使得红色的火苗一下子窜的老高，又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可以吃了吗？”陶六一眼巴巴地被火烤的兔子道。
沈氏看着他微微摇头道，“还不行！还没烤成金黄色。”
“啊！”陶六一非常遗憾地说道。
“这烤兔子得一会儿呢！我教你们继续认字。”姚长生吞咽了下口水，得转移注意力，不然自己也馋的流口水了。
待兔子烤成了金黄色，姚长生才停了下来。
沈氏手轻轻碰触着兔子，不停缩着手指，太烫了，不太好撕。
“娘，给我，我拿着树枝直接将兔子给片了，咱们好夹着吃得了。”陶七妮看着她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分。”
“行！”沈氏将烤兔子递给了她道，“等一下，俺拿筐下来。”
“俺拿来了。”陶六一闻言早早就跑到独轮车处将箩筐给拿了过来，放在草席上。
“这兔子腿和兔头我先给啾啾你们没意见吧！”陶七妮手握着黑刀看着他们说道。
“没意见，这兔子是啾啾抓来的，理应的。”陶十五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陶七妮将兔子头和兔腿切下来放在啾啾的木碗里。
陶七妮拿着黑刀，开始片兔子，嗖嗖……肉片落在箩筐里，速度快的他们只看到刀的残影，和渐渐露出来的兔子的骨架。
“好了，自己夹到碗里吃吧！”陶七妮将骨头扔到一边，看着他们迟迟不动手，“干什么？”
“这一只兔子不够咱们吃啊！”陶六一偷偷瞄了他们一眼小声地嘀咕道。
“这简单，平分呗！”陶七妮看着他们轻松地说道，目光落在陶十五的身上，作为一家之主，他的拍板定案。
陶十五看着自家闺女，眨眨眼，视线看向了姚长生。
喂喂！看他做什么？陶七妮在心里腹诽道。
“姚先生。”陶十五看着他征询道，于公于私都该征求他的意见，在公他可是官老爷家的公子，在私他现在可是他们的先生。
“我没意见！”姚长生微微摇头道。
“孩儿他娘，你来分吧！”陶十五看向沈氏点头道。
沈氏端着箩筐，拿着干净的筷子，将烤好的兔肉平分在五个碗里。
“好了，吃吧！不够的话我在煮点儿狼肉。”沈氏放下手中的箩筐看着他们说道。
“娘，吃完再煮。”陶七妮拿起自己的木碗道，再次强调道，“吃完！”
像沈氏传统女性，那讲究的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她肯定留着兔肉加给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们。
“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不用夹来夹去。”陶七妮看着沈氏夹着肉的筷子明显偏向了陶十五。
“赶紧吃！”陶十五黑眸看着她晃了晃，赶紧说道，“吃完了煮煮肉干。”
“哦哦！”沈氏低下头夹着兔肉吃了起来，这嘴角始终泛着甜蜜的笑容。
陶六一狼吞虎咽的将兔肉吃了个精光，砸吧了下嘴道，“这兔肉确实好吃。”
“新鲜的都好吃。”姚长生咽下口中的兔肉，笑着说道。
啾啾将兔肉吃完，扑棱着翅膀快步奔到陶七妮面前，脑袋径直的就往她碗里扎。
“喂喂！”陶七妮将碗举得高高的，又连滚带爬的躲着飞扑过来的啾啾。
“我给你，我给你。”陶七妮被追的只好求饶道。
果然啾啾立马老实了起来，陶七妮将剩下的兔肉拨到了啾啾的碗里。
变故太快，陶家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啾啾已经开心的大快朵颐了。
“俺给你夹点儿。”陶家两口子立马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吃吧！”陶七妮摆摆手道，目光看向吃得忘乎所以的啾啾道，“我还要跟傻鸟，好好说道、说道。”眼底杀气腾腾的。
第78章 白骨（二更）
“妮儿，你可别揍它。”陶六一闻言不太放心地看着她说道，早知道吃慢点儿了。
“怎么会！我可是非常斯文的，以理服人。”陶七妮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道。
姚长生闻言直接优雅翻了个白眼，以理服人，俺看着想杀人。
沈氏知道无法说服自家固执的闺女，三两口将剩下的兔肉塞进嘴里，看着瓦罐里水开了，马上将水倒进碗里。
剩下的一点点热水将肉干煮软烂了，沈氏将肉干夹在箩筐里放在草席上道，“来吃肉干！”
“不着急，我等会儿再吃，现在还烫呢！”陶七妮回头看了沈氏一眼道，头转回来看着吃饱的啾啾道，“傻鸟，咱们该算账了。”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它的脖子。
被人给捏着七寸，想逃都逃不了，陶七妮头也不回地说道，“放心啦！我不回宰了这傻鸟烤了。”
陶家三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傻鸟，想吃烤肉呢！下次记得多弄个大点儿的猎物。”陶七妮摸着它的脑袋温柔地说道，松开了它，回头看向他们道，“看什么？我们在商量，看它多乖啊！”
能不乖嘛！捏着啾啾脖子，“那就好。”陶家三口齐齐松了口气。
“我没那么暴力。”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这叫虚张声势，吓唬它。”
“呵呵……”陶六一闻言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姚长生闻言别过了脸听你瞎掰，没看见啾啾被吓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微微颤抖。逃得跟兔子的窜了。
回过头，眸光审视地看着陶七妮，明明人畜无害，笑眯眯的还一脸的无辜，可这气势如山一般。
到底什么样的环境养成了现在的她。
“看什么？”陶七妮察觉他的目光抬眼看过去道。
“没什么？”姚长生微微摇头道，在心里嘀咕：说好了，不探究彼此的过往的，不想了，不想了。
姚长生端起碗轻轻的哆着，借以掩饰自己探究的目光。
可是这脑子不自觉的想研究，控制不住啊！
姚长生烦恼不已之时，陶七妮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对她来说，填饱肚子最重要。
吃饱喝足了，陶六一休息了片刻，活动、活动筋骨开始练习刀法。
直到月亮出来了，星星布满天空，他累的气喘吁吁，满身是汗的才作罢。
这些日子守夜的重担交给了陶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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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一夜好眠，天不亮又踩着晨风上路。
有吃有喝，这走路都带着风，与前些天垂头丧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忽然天空出现鹰唳声，陶七妮手搭在额前，看着空中的啾啾，“是咱家傻鸟。”
“它的叫声不对劲儿。”姚长生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俺也听出来了跟平时不一样。”陶十五跟着点点头道。
“不会有啥事吧！”陶六一看着空中盘旋的啾啾，担心地说道。
陶七妮看向他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俺跟你一起去。”陶六一闻言看着她立马说道，态度坚决地说道，“一起！”
“哥，这是大中午！”陶七妮又指指天上的啾啾道，“看傻鸟的样子，就在这附近，不远的。”
“你们俩一起去看看。”沈氏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好吧！好吧！一起。”陶七妮抱着黑刀看着他们说道，视线落在陶六一身上道，“走吧！哥！”
陶六一闻言赶紧将手里的独轮车放下，兴冲冲地跑到了陶七妮身前，“走吧！”
“这么高兴，你就不怕前面有危险啊！”陶七妮挑眉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不会，要有危险的话，早就冲过来了。”陶六一看着她傻乎乎地说道。
兄妹俩朝啾啾的方向大踏步的走去。
陶七妮远远的看着散落在地的白骨，一脸严肃的说道，“哥，停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陶六一蹦了一下，摆出攻击架势，黝黑的双眸警惕地看着前方。
“你留在这儿好了。”陶七妮扯着他的衣袖道。
“不行！”陶六一闻言立马说道，“你看见啥了，脸色都变了。”
“那你回去叫爹娘他们来吧！”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他一脸正色地说道。
“你告诉俺到底看到啥了？”陶六一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前面有骨头。”陶七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谁的？”陶六一瞅着她问道，话落意识过来肯定地猜测道，“是人骨？”
“是！”陶七妮看着他点头道。
“俺还以为遇见野兽了。”陶六一松口气道，惊恐地说道，“难道他们遇见野兽攻击了。”
“这个不知道，得亲眼见过才知道。”陶七妮看着他微微摇头道，“我在这儿等着，你去叫爹娘吧！”
“嗯！”陶六一点点头转身朝回走，走了两步，猛地又回身道，“你再这里等着俺，不许擅自行动。”
陶七妮闻言错愕地看着他说道，“知道了。”挑眉看着他故意地说道，“你就不怕野兽来了啊！把我独自留下来。”
“你都说了是骨头，又不是尸体，哪还有野兽啊！”陶六一食指蹭蹭鼻尖黑溜溜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忽然俏皮地又说道，“再说了，真遇见野兽，咱们就有口福了。”
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笑道，“快去吧！”
陶七妮欣喜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些日子在陶六一身上的变化最大，当然也是因为.asxs.低。
虽然依旧憨憨的，人很刻苦，也聪明，最重要的是独立的思考能力，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思想塞进别人的脑袋。
离得不远，他们来的很快，走过去当看见散落一地的白骨，让他们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被野兽攻击了。”陶十五抬眼看着他们问道。
“不是！”
姚长生与陶七妮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落两人相视一眼，彼此明白，对方已经看出来了。
“不是？”陶六一闻言看看他们，在看看地上的白骨道。
“是人为的。”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这些人骨，明显被钝器所伤。”她蹲下来指着眼前的头骨和肋骨道，“致死原因是头骨。”清晰的看见头骨都被砸进去，或裂开了。
第79章 想吃我？（三更）
“而且不止一次。”陶七妮指着骨头又道，“看看这骨头，都有砸裂、砸开的痕迹。”断口毛糙却能对上。
随着陶七妮所指的方向陶六一不解地问道，“这人都没了，干啥还这样做？”
“为了吃。”陶七妮眼神冰冷，“手中没有利器，所以这关节处明显被砸开的。”语气微凉地说道。
“呕！”姚长生捂着嘴，冲到一边，哇哇……将早上吃的东西全都给吐了出来。
“这是咋了？”陶十五给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姚长生。
陶七妮眸光轻闪看着姚长生的背影，又看向陶十五道，“爹把他带的远远的。”
“哦哦哦！”陶十五赶紧疾步走过去，拉着姚长生的袖子道，“走走走！”
姚长生面色通红，眼角含泪的看着他困难地说道，“我……没，没事！”
“真没事！”沈氏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姚先生。”陶六一跑过来看着他担心地问道。
“没事！”姚长生站直身体，佯装无事地左右摆摆手道。
“作为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你这样可怎么上战场啊！”陶七妮踱着步目光直视着他的背影走进他道。
“将军不一定亲自拎着刀上阵杀敌吧！”姚长生深吸几口气强压着恶心感说道，强迫自己转过身，幽深的双眸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坐镇中军帐，排兵布阵。”
他都是打扫过战场以后才出现的，战争的惨烈在他这里也只是在文字的字里行间中！
“我觉得现在你还是回避一下好。”陶七妮看着他突然说道。
“为什么？”姚长生长睫轻颤凝视着她澄亮的双眸道。
“将他们埋了，生前已经够可怜了，死后还要暴露在荒野。”陶七妮眸光悲悯的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陶十五忙不迭地说道，“你们去一边坐着，俺和六一就行了。”
“我留下帮忙！”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
“胡闹，你留下干啥？”陶十五板着脸说道，“姑娘家看这不好。”
“爹，我留下真的帮帮他们。”陶七妮黑黝黝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帮？”陶十五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无论如何，有个全尸！”陶七妮抿了下唇看着他们说道。
“你说啥？”陶十五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这看着都一样，怎么能……”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能拼在一起。”
“能，相信我！”陶七妮目光坚定且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好吧！”陶十五看着她点点头道，目光转向陶六一道，“六一，咱们去挖坑。”
“爹，俺想看看妮儿怎么弄的。”陶六一上前一步看着他悄悄地说道。
“这有啥好看的。”陶十五黑眸看着他问道，“你不害怕啊！”
“害什么怕啊？”陶六一看着他挠挠头憨憨地说道，“这些日子经历的，俺早就不会害怕了。”看着陶十五央求道，“爹，俺就想看看。”
“那这样的话时间上就？”陶十五看向陶七妮他们道。
“没关系，有水，有肉干，耽搁些时间问题不大。”陶七妮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视线转向沈氏和姚长生道，“你们还是离开好。”
“不用，我还行。”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他现在必须强迫自己适应现在生活。
“真的？”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别逞强？”
“真的！”姚长生看着她郑重地点头道。
“那先将他们安放在一起。”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
五个人一起行动，将他们安放在一起，陶七妮最终分拣后摆成了十具遗骨。
陶十五和陶六一他们则挑了个地方挖坑，将他们一一妥善的摆过去，埋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太阳已经西移，他们洗了洗手，推上独轮车快步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印象太深刻，陶家三口想忘都难，同时也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的了解。
同时更见识了陶七妮接骨、矫正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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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阳的余晖中燃起篝火，碰见这种事情，心情都不太好。
“俺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下的去手。”陶六一盯着红红地篝火道。
“饿疯了，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来。”陶七妮撅折了柴火扔进了篝火中，“这时候不能用理智太判断。”
“咱们会变成那样吗？”陶六一突然看着他们说道。
“有我在不会的。”陶七妮清澈的双眸中跳动着火焰看着他们说道，指指在身旁喝水的啾啾道，“现在有傻鸟在，它会带咱们找到食物和水源的。”
陶六一闻言长长的松口气，无比感激地看着啾啾，犹豫了一下又道，“俺说的是，要是没有啾啾，会不会？”
“会不会？”陶七妮抬眼穿过篝火看着他道，“是吃还是被吃？”
“妮儿，你说话也太直了吧！”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道。
“这很直吗？”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其实都一样，在我看来死了一了百了，解脱了。”顿了一下缓缓地又道，“咱们在生死之间徘徊时，已经做出决定了。”
“这倒是！”陶十五看着他们点点头道，“俺不是还说，这辈子没干啥坏事，不知道能不能上天堂。”
“就是上不了天堂，那也下不了地狱。”陶七妮看着他们莞尔一笑道。
“那妮儿你会不会恨那些吃人的人。”陶六一看着她突然好奇地问道。
姚长生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陶七妮，紧张的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恨？”陶七妮眉头轻挑看着他微微摇头道，“我又不是受害人，没这个资格恨吧！”舌尖轻舔了唇瓣道，“想吃我？也得看有那个本事没有！”
这话霸气的无人反驳，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
“妮儿，俺知道你厉害。”陶六一挠挠头道，“俺……这话咋说呢？俺是说你……你……俺不知道咋表达。”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姚长生吞咽了下口水，眼神游移地说道，“我想六一问的是，你怎么看那些吃人的人。”
第80章 群体行为（一更）
“对，对！俺就是这个意思？”陶六一点头如捣蒜般的看着陶七妮道。
“怎么看？”陶七妮眨眨纯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家之言啊！我想说的是，在这种绝境中，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气。我没权利去指指点点，毕竟这是个人选择，好坏都要自己的承担。”
“勇气？”陶六一看着向她问道。
“是啊！勇气，那是你的同类，活下去也会留下心魔，或者良心难安，或者疯了，一辈子难睡个安稳觉。想想这折磨也挺恐怖的。”陶七妮看着他们想了想又道，“毕竟我们不是动物，咱们有记忆，尤其对这些血腥、恐怖的画面想忘都忘不掉。”
这个姚长生深有体会，他的心魔就来自于此，他出去就再也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被千万条丝线勒紧渗血的心仿佛一下子松开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让他感受到片刻宁静。
就如她说的，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别人无可指责，也无法感同身受。
“怎么会疯呢？”陶六一好奇地问道。
“有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门。”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心虚自然一遍遍的回忆，当承受不了时，被压垮就崩溃了。”顿了一下又道，“而且逃荒出来的，有几个家财万贯的。即便有，有几个能完全带出去的。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再说了身上能带多少金银。当泯灭了一切活着出去，发现现实生活更加的残酷，活着更加痛苦，这种反噬就会加倍！”
“咋得都不容易。”陶十五闻言叹息道。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苛责呢！”陶七妮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菜人，易子而食比这还残酷。”
“说白了要是有粮食就不会了。”陶六一看着他们突然说道。
“你可真是说到根本了。”陶七妮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倏地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的，“相比于这个人行为，我们谴责，甚至骂两句，毕竟事不关己，过后就忘了。最可怕的是群体行为，甚至是褒扬、嘉奖。”
“怎么会？”陶六一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那就问问姚大公子喽！看看历史上有没有。”陶七妮目光转向他道。
“有！唐代安史之乱中，张巡死守睢阳的故事家喻户晓。
睢阳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在重兵包围下，张巡死守睢阳，前后大小战有四百多次，杀叛军二万余人。阻遏了叛军南犯，保障了唐朝东南的安全，最后城破身死，赢得千古忠义之名。
但是，张巡最大的污点是：杀人当军粮。尤其是，他第一个杀的是自己的爱妾。《旧唐书》记载：尹子奇攻围既久，城中粮尽，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人心危恐，虑将有变。巡乃出其妾，对三军杀之，以飨军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继续道，“当时军士不忍心吃，个个哭泣，张巡强令食之。统帅开了头，吃人就顺理成章了。太守许远献出自己的僮儿，接着吃城中妇人、老幼，军士们一共吃了二三万人，坚持守城直至城破。
张巡对大唐尽忠，很勇敢，死不投降，他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唐代以来的史书，对其的评价都是居功至伟，烈丈夫、奇男子、千古义士。”
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瞠目结舌地看着姚长生，嘴张张合合，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那些被吃的人何其无辜。”
“区别就在于被叛军杀还是被自己人吃。”陶七妮撇撇嘴道，轻叹一声道，“作为守军保卫城市的目的，难道只是捍卫唐朝的疆域，不是为了保卫家人和城中平民？”
“那还不如出去跟叛军拼了，反正横竖都是死。”陶六一干脆说道，“算算这吃的和杀死的叛军差不多。”
“他们没有说不的权利，更没有选择权。”陶七妮眸色微冷地看着他们道，“你觉得他们无辜，人家还说这是自愿奉献。”
“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得变强。”陶六一蹭的一下站起来抽出烧火棍子退后几步，开始练习刀法，他现在迫切的想变强。
“俺也干不了别的，那俺还是老老实实的种地好了，手中有粮，心不慌。”老实巴交的陶十五如是说道。
“粮食真的不够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姚长生黑漆漆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谁说的，太对了。”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地主家粮仓都堆满了，也不舍得借俺们点儿，但凡有一碗麦子，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饿死。”
“别说了。”沈氏拉着他的袖子摇摇鼻音浓重地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陶十五闻言赶紧说道。
陶七妮闻言横了姚长生一眼，‘都怪你！’
姚长生抱歉地看着陶七妮，他也没想到，会触及陶家夫妻的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道，“这杜甫可是唐代著名的大诗人。是真正有大爱，心怀家国百姓的大诗人！”详细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诗圣的生平，期间夹杂着名句。
陶六一听得渐渐入迷，干脆也不练了，坐在了草席上，认真的听。
“哇……俺咋感觉这是专门写俺们的吧！”陶十五惊讶地说道。
“俺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他的女人也都好好！”沈氏不敢置信地说道。
“对！”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道，“他描绘的众多女性，无论是村姑农妇，艺妓歌女，深闺怨妇或是新嫁娘，他都给予深刻的理解与同情；对自己的妻子，他更是满怀爱恋与尊重。”
“难怪被人称为诗圣，无论是他的才情还是品德都太难得了！”陶七妮双眸放光赞赏地说道。
“看样子你很喜欢他。”姚长生看着她灿若星辰的双眸好奇地问道。
“嗯！”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重重地点头道，“以他的才华，我相信即使穷困潦倒也不乏青眼有加的红颜知己，而他对妻子情有独钟是最难能可贵的。人品真的没得说。”
第81章 狗粮（二更）
“是哦！妮儿不说，俺都没发现。”沈氏闻言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俺们以前的地主，还有俩小妾呢！”
“人家说的是才华，你们怎么就关注人家只有一个妻子，还这么高兴。”陶十五好笑地看着她们俩说道。
“他有才华和俺们有啥关系，又变不成俺们自己的。”沈氏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道，“只有一个妻子很让人意外。”
“就是，就是！”陶七妮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咱们逃荒这些日子的以来，看得多了，好多人都流离失所。杜甫经历战乱，他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让妻子过上安稳的日子。好多人都因战乱而抛妻弃子。杜甫却没有因战乱而为自己找借口，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妻子的愧疚，他从心底里觉得一个丈夫应该给自己的妻子安稳幸福。还好定居成都的那段时间，他给了她安稳的时光。早上陪着妻子去游船，中午陪妻子在纸上下棋，晚上看着孩子们玩耍。他从不刻意去为她写诗，但是他的诗中却处处是她。”
“听妮儿这么一说，人更好了。”沈氏闻言立马说道。
“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他这句诗：妻孥隔军垒，拨弃不拟道。这是杜甫在战乱中和妻子分离时写下的诗。那时候杜甫因为战乱好几天没吃饭，恰好遇见了曾经的好友，朋友热情招待，可那是的杜甫想起妻子还在挨饿，就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杜甫写下这首诗。一想到妻子没吃饭，自己即使饿着肚子也不想吃饭。”姚长生看着有些兴奋的两位，加一把火道，“自己用情专一，也劝别人，自己专一也劝别人：使君自有妇，莫学野鸳鸯。成都的当地官邀请杜甫泛舟游玩，但是去了之后才发现那个人携妓同游，半是讽刺的写下这首诗来规劝他。”
“更难能可贵了。”陶七妮双眉轻扬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道，冷哼一声道，“不像那些风流才子，才写了首诗对妻子怎样的深情厚谊，转过脸就与别人卿卿我我。”极其厌恶地说道，“恶心！”
“那是被世人所推崇的。”姚长生闻言挑眉看着她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正常就正常呗!反正我又不要男人。”陶七妮非常随意地说道。
这话够狂的，姚长生古井无波的双眸看着她在心里腹诽道。
陶七妮目光看向陶十五道，“爹你不会也弄俩小妾左拥右抱吧！”
“咳咳……”陶十五惊得直咳嗽，没好气儿地看着她说道，“这孩子瞎说什么？”
“我又没瞎说？姚大公子可是说了这很正常，男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陶七妮冷哼一声道，“以前没有那是没钱，有道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这庄稼汉多收了三五斗，还想着娶房小妾呢！”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一枝梨树压海棠，是个男人都喜欢吧！”
“这孩子越说越离谱。”陶十五嗔怪地看着她说道，“理所当然啥了，那杜甫那么大的诗人不也守着妻子嘛！”
“可是千百年来，只出现了这么一个。”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道。
陶十五给逼的急吼吼地表态道，“俺不会做让你娘伤心的事。”
陶七妮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展颜一笑道，“那就好。”
“这丫头。”陶十五宠溺地看着她说道，看向抿嘴偷笑地道，“高兴了吧！有妮儿给你撑腰。”
“饿不饿，只顾着说话，都忘了做饭了。”沈氏红着脸转移话题道。
“不饿！”陶七妮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总算将这负面情绪给消除了。
“砰……”的一声，陶七妮寻声望过去，一脸惊喜地说道，“哇……是山羊。”蹭的一下起身高兴地一蹦三跳地跑了过去，“有口福了！”
“刀，刀！”陶六一走到她坐的草席上，拿起刀追了过去。
“妮儿，宰羊，咱们赶紧准备。”陶十五神情激动地说道。
“找树枝，树枝，穿成肉串。”姚长生闻言立马地说道，烤羊肉串可比肉干好吃多了。
“对对对，俺去找树枝。”陶十五忙不迭地说道，“柴火也不够，还得再检点柴火。”
陶七妮宰羊，陶十五他们则分头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后，天暗了下来，陶七妮他们围坐在篝火旁烤羊肉串。
“这羊肉的味道好大。”陶六一屏住呼吸别过脸说道。
“羊肉的膻味就是大，没有调料除腥，忍忍吧！”姚长生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道，“要说没有干旱的话，咱们也能找些山椒、山姜，可惜这都旱死了。”一脸的遗憾。
“有的吃就别挑。”陶十五板着脸看着他说道。
“俺就那么一说。”陶六一看着他嘿嘿一笑道，“俺没想到羊肉味儿这么大。”
“呵呵……”陶七妮闻言笑而不语。
“对了，妮儿刚才说的一枝梨树压海棠啥意思？”陶六一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娶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陶七妮闻言漫不经心地说道。
陶六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说道，“这不是坑人吗？”
“你也觉得坑人，可男人就是喜欢。”陶七妮翻了个白眼道，那白眼恨不得翻到后脑勺，“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想娶年轻漂亮的。”
“你这说的太绝对了吧！”姚长生不太赞成道。
陶七妮闻言瞥了他一眼，这话懒的跟他争辩，话不投机半句多。
“喂喂！傻鸟，还没好呢？别烫着了。”陶七妮看着心急地想要飞到篝火上，“小心毛给你烧了。”看着它那眼巴巴急切地样子道，“给你、给你。”
陶七妮只好将半生不熟的羊肉串放在它的碗里，反正它吃生的，甚至腐肉，这没关系。
“小心烫。”陶七妮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啾啾张着鹰嘴，扑棱着翅膀来回的跑。
“哈哈……”陶七妮不厚道地笑道，“都告诉你小心烫了。”
第82章 奇迹（三更）
“这可怎么办？”沈氏看着被烫的啾啾慌里慌张地说道。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不就是烫着了。”陶七妮说着起身，将手里的羊肉串递给了身旁的沈氏道，“娘，帮我拿着。”走从独轮车上弄了些凉水过来，拿起啾啾碗上横放的羊肉串，倒了些水，招手道，“傻鸟，快喝，喝了就不烫了。”
啾啾蹦了过来，一头扎进了碗里。
灌了些凉水，啾啾明显好多了，陶七妮将烤肉串重新放在了碗上，“好了，傻鸟，这次可以吃了。”
不过这跟人一样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些怕怕的看着烤肉串，陶七妮摇头失笑道，“傻鸟，过来，我还害你不成。”干脆将烤肉串眼疾手快的塞到它的嘴里，“怎么样？没骗你吧！”
啾啾张嘴就吃，这回一点都不客气。
“喂喂！等一下，你让我把肉串放下。”陶七妮将肉串横放在它的碗上，好笑地看着一路追着自己手中肉串不丢的啾啾，“真是贪吃的傻鸟。”
“你的也好了，快吃。”沈氏将她递给自己的烤好的肉串递给了她道。
陶七妮接过自己的肉串放在自己的碗上，“晾着给傻鸟吃好了，看它心急的模样，不把它给喂饱了，咱们别想安生的吃。”
“那咱一人一串好了。”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这样咱们有的吃，啾啾也不会没有。”
“好！”陶七妮笑着点点头道。
边烤边吃，不知不觉中，他们五人一鸟，将一头山羊给吃了个精光。
陶七妮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这次真的吃饱了。”目光转向啾啾道，“傻鸟，怎么样？吃饱了吧！”
“肯定吃饱了。”陶六一看着啾啾笑道，“它都不抢吃的了。”
“姚大公子，咱还有多久才能到黄河边？”陶七妮看向他问道。
姚长生闻言拿着烧火棍子画了一下地图，抬眼看着他们道，“我算了一下路程，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还得走上十天。”
“啊……终于要快要到了。”陶六一高兴蹦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到了黄河边，咱们就不缺水也不缺吃的了。”
“接下来怎么走？”陶七妮看着他又追问道。
“那就沿着黄河往东走，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在做进一步打算。”姚长生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那咱就一鼓作气冲到黄河边。”陶六一挥舞着手臂开心地说道。
“咱的水能撑到吗？”陶七妮看向沈氏问道。
沈氏双眸看向独轮车，又看着他们说道，“省着点儿，勉强能。”
“行，那咱们就像哥说的一鼓作气。”陶七妮看着他们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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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他们全速前进，一路风尘仆仆走了十天，赶到了黄河边。
陶六一指着眼前的干枯的芦苇荡，吞咽了下口水道，“姚先生，这真的是黄河？”
“是没错。”姚长生闭了闭眼点头道。
“水呢？黄河大鲤鱼呢？”陶六一指着一眼玩不到边儿的芦苇荡。
“我现在只能说，旱灾严重到黄河都断流了。”姚长生双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道。
陶六一身体倾斜将高高的芦苇给压翻了，一屁股坐在芦苇上，傻呆呆地说道，“原以为到了黄河就能看到希望了，谁知道？”
陶七妮长睫轻颤看着眼前的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人还高，走进去能将人给淹没了。
陶七妮伸手轻松地薅起一把芦苇，“哥，还没那么悲观。”将根伸到他面前，“看看根饱满，应该有汁水。”
陶六一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那太好了，这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咱们也能找到水。”
“呆子，哪能次次有好事呢？”陶七妮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道，“看看这一马平川，哪里有瀑布。”
“唉……”陶六一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别垂头丧气的，草根咱们又不是没吃过。”陶十五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陶七妮抬眼看看正头顶的太阳，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
“妮儿你笑什么？”姚长生一回身就看见笑的比太阳还灿烂的她道。
“变戏法。”陶七妮疾步走到独轮车前，将木铲和伞布拿了过来。
“哥，把芦苇清理一下，清理处一片空地来。”陶七妮看着陶六一吩咐道。
“咱们一起来。”姚长生弯腰将跟人身高差不多的芦苇薅了。
大家齐动手清理出一片空地来，陶十五看着她追问道，“接下来干什么？”
“挖坑！”陶七妮将手中的木铲递给了陶六一道。
陶六一拿着木铲问道，“妮儿需要多大？”
“多大？”陶七妮抻开手中的伞布道，“这么大，底部深一些，能放下咱家烧水的瓦罐。”
“行！”陶十五闻言爽快的点头道，又看向陶七妮他们道，“你们向后让让。”
“嗯！”沈氏拉着陶七妮退后，给他们腾开地方。
土质松软，也潮乎乎的，对陶家父子来说很好挖，不大会儿，就挖好了陶七妮所需的坑。
“娘，把瓦罐放在坑底。”陶七妮看着沈氏吩咐道。
“哎！俺这就去。”沈氏走到独轮车前，将瓦罐抱过来放在了坑底。
陶七妮将伞布抻开，“娘，拿着伞布另一边，咱们铺到坑上。”又吩咐陶十五他们道，“爹，拿些鹅卵石来。”
“哎！”陶十五他们三人行动，搬了四块儿鹅卵石过来。
陶七妮让伞布随坑自然凹陷，坑面与伞布形成弧形的，拿着鹅卵石然后固定住的四周。
“接下来怎么办？”陶十五看着她问道。
“等！”陶七妮看着他们神秘兮兮的一笑道。
“那个妮儿，你别告诉俺这就能有水了。”陶六一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薅这芦苇根在身上擦擦，放进了嘴里。
“拭目以待喽！耐心点儿。”陶七妮拿着芦苇根在身上蹭蹭放进了嘴里，眼前一亮，这味道还可以。
几个人百无聊赖的嚼着芦苇根，一边等着奇迹发生。
“水……水……”陶六一吐掉口中的芦苇根激动地指着伞布道，“你们快看。”
第83章 水（一更）
泛黄的伞布上密密麻麻的泛起了水珠。
“这太神奇了吧！”陶十五目瞪口呆地看着水珠汇在一起流进了下面的瓦罐。
“还真出了水了。”沈氏砸吧了下嘴道，忽然问道，“这水能喝吗？”
“当然能喝了，很干净的，比河水都干净。”陶七妮皂白分明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真要不放心，烧开了。”
“行，等接的差不多了咱们烧开了。”沈氏闻言笑着说道，“难怪其他的洞都补上了，就留着伞尖处那个大洞，原来是为了流水用的。”
“嗯！”陶七妮笑着点头道。
“哎呀！这下子，咱终于不在为水发愁了。”陶六一高兴的双眸弯成了月牙，抬眼看着她嘟着嘴说道，“妮儿，有这好办法咋早点儿不拿出来用。”
“哥，咱可是最近才有伞布的。”陶七妮看着傻乎乎的他笑道。
“咱的衣服不行啊！”陶六一指指自己身上的麻衣短褐道。
“不行！”姚长生闻言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姚先生为啥不行？”陶六一虚心地看着他说道。
“麻布把水珠都吸收了。”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解释道。
陶六一看着伞布上凝结出越来越多的水珠，傻呵呵地笑道，“难怪要用伞布了，不吸水。”想起来又道，“那这几天为啥不试试呢！”
“得有潮湿的环境才行。”陶七妮看着他们，举着手里的芦苇根道。
“哦！”陶六一明白的点点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妮儿，这个为什么它就出来水了，太神奇了。”
刷……这目光齐齐地看向陶七妮。
陶七妮澄亮的双眸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日光蒸馏！
“太棒了，咱们顺着黄河而下，就不怕没有水了。”陶六一高兴地说道，一副有水万事足的样子。
“这芦苇荡里不知道有没有好东西。”陶七妮满眼兴味地看着芦苇荡说道。
“妮儿所指的是？”陶六一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野鸭子、野鸟……”
“对啊！”陶七妮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
“走走走，咱们去抓……”陶六一忽然停下来，“那个不行啊！野鸭子会飞的，咱们可打不住。”
“谁说的？”陶七妮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陶六一高兴地说道，“准是啾啾又逮到了啥好吃的了。”
“野鸡！”陶七妮看着野鸡掉落的方向道。
“这芦苇太高，我们不要向深处走，免得迷路了。”陶七妮边走边拨开高高的芦苇道。
“对对，妮儿说的是。”陶十五忙不迭地附和道，上前将她走过的地方，把芦苇全部放倒。
这样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身影。
就在陶七妮捡野鸡的时候，空中又掉落了三只野鸭、两只野鸡。
“够了，够了。”陶七妮冲着空中的啾啾喊道。
“快去帮忙。”陶十五见状赶紧说道，和陶六一一起将三只野鸡、三只野鸭都提溜了回来。
“这下正好，大家都有份儿。”沈氏看着他们手里的野味儿道。
“我来开剥它们。”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要怎么动手！”沈氏感觉无从下手，“这毛用手拔吗？”
“对！”陶七妮闻言笑着点点头，本来这去毛应该用热水的，可是水这么珍贵，她怎么舍得，那就只有生拔硬拽了。
好在自己手劲儿够大，拔鸡毛、鸭毛毫无问题。
沈氏看着拔毛的陶七妮道，“有点儿可惜，不像其他的动物皮毛，这鸡毛没一点儿用。”
陶七妮闻言笑了笑道，“好看，做毽子。”
“毽子，咱又没有铜钱，怎么做？”沈氏摇头轻笑出声道。
其实这绒毛收集起来很保暖的，只是目前看来很难！
陶七妮只好作罢！
“没有铜钱的话，这扁扁的鹅卵石也成。”姚长生弯下腰随手挑拣了扁扁的、圆圆的鹅卵石。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有兴致玩儿啊！也没时间啊！”陶七妮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鸡毛很漂亮。”陶六一将鸡毛捡了起来。
陶七妮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个鸡毛穿起来，可以做扇子，这该死的天热死了。”
“对哦！”沈氏闻言忙将鸡毛收集了起来。
“爹，哥，你们把空地清理的在大一些，不然芦苇荡一点儿火星子可就烧起来了。”陶七妮抬眼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好像不行，风一吹的话，结果还是一样。”姚长生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烧就烧呗！有啥子好担心的？”陶十五不解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爹，我不怕它烧起来，我怕烧起来，控制不住，万一烧到咱们怎么办？”陶七妮抬着头目光直视着他道，“咱这两条腿可跑不过大火。”
“我看咱还是退出芦苇荡好了，到岸上去，清理空地好了。”姚长生目光扫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太危险了。”
“你们先走，我把鸡鸭给弄好了再说。”陶七妮闻言看向他们道。
“中！”陶十五点头应道。
“水满了，水满了。”陶六一指着溢到伞布上的水道。
“快点儿把瓦罐端出来。”沈氏闻言赶忙说道，和陶六一一起将伞布拿走，抱出了瓦罐。
“妮儿，还得再弄些水吧！这一瓦罐可不够咱喝，还有晚上呢！”沈氏回头看向陶七妮道，“咱把木盆拿来，可以吧！”
“可以，我看这坑挖的够大。”陶七妮看着坑目测了一下道。
“俺去拿木盆。”陶十五蹬蹬跑到独轮车旁，将倒扣在车上的木盆拿下来，顺手还拿了个箩筐，木盆放到了坑底。
箩筐给了陶七妮让她放开剥好的鸡鸭。
陶六一和沈氏将伞布铺好了，一起和姚长生一起到岸边。
陶七妮看着带血的野鸡，薅了些芦苇铺在箩筐上面，才将鸡放了上去。
对于她来说，宰杀鸡鸭容易的很，待全部开剥完。目光转向了坑底，“不知道这水收集了多少？”
第84章 嘴刁（二更）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沈氏看着陶七妮笑着说道，“水多的话还是洗一下的好。”
两人合力将伞布给掀了起来，“哇哦……水已经接了大半木盆了。”沈氏高兴地说道，“你等着俺去拿木桶和木勺。”
这些日子到了休息时间，陶七妮拿着黑刀雕刻不少的碗碟，这些餐具，不再是可怜巴巴的只有粗陶碗。
这样用起来方便多了。
沈氏拿着大木勺舀着水，让陶七妮将鸡鸭冲洗了一遍，放在箩筐里。
冲洗完鸡鸭，然后将伞布重新铺好了，继续接水。
“走吧！”陶七妮端着箩筐道。
母女俩走到岸上，已经被陶十五他们给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了。
陶十五盘膝坐在草席旁边一大捆芦苇，“爹，你弄这么多芦苇干什么？”
“给你编包，还有草鞋。”陶十五抬眼看着她笑道，“这次想要多少都成，那么大片的芦苇。”
“呵呵……”陶七妮闻言莞尔一笑，这些日子陶十五守夜，为了怕自己守夜守着困了，这手里得有活儿。
这些日子赶路赶的急，真是的披星戴月了，这草鞋就特别的费。
更减少了开火的次数，肉干消耗的也大。
“那太好了，多编几个，背到身上，装东西很方便。”陶七妮闻言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陶七妮想了想又道，“除了斜跨着，还可以像背篓一样，双肩背，这样独轮车上的东西我们可以自己背一些。”
“哦！”陶十五了然的点点头，笑着又道，“知道了。”
陶七妮他们将鸡鸭用树枝穿起来，放在火上烤。
待鸡鸭烤成了金黄色，香味扑鼻的时候，终于可以吃了。
陶七妮将手中的烤鸭放在了啾啾的木盘子里。
啾啾这一次知道烫了，所以在盘子旁边焦躁的来回的踱着步，等着它凉了。
陶七妮见状摇头失笑，自己抓着树枝埋头啃了起来。
啾啾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吃的喷香的陶七妮，走到了她面前，低头就下嘴。
“小心！”姚长生看着陶七妮惊呼道。
“咋了、咋了。”陶家三口纷纷抬头道。
“没事！”陶七妮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手中的烤鸡背在身后，“傻鸟觉得我的不烫，所以想吃我的。”
“这个啾啾！”沈氏看着啾啾摇头失笑道，“一样的。”
“它又不知道。”陶十五看着它笑着说道，“要是真知道，那就真成精了。”
“呵呵……”大家都笑了起来。
陶七妮看着眼前的啾啾道，“你这只傻鸟。”说着将自己手里的烤鸡递给了沈氏道，“娘，帮我拿着，我给它撕开了，这样凉得快。”
“哦哦哦！”沈氏赶紧接过她手里的烤鸡。
陶七妮从柴火堆里拿了两根光溜溜的柴火，折成筷子，将啾啾的盘子端了过来，将烤鸭给拆解了，“傻鸟，我还得伺候你。”夹着肉放在盘子边上，筷子点点道，“吃吧！不烫了。”
啾啾低下脑袋，小心翼翼的靠近，鹰嘴碰了碰鸭肉，金色的鹰眼突然亮晶晶的，下嘴直接将肉叨进嘴里。
“真成精了，还知道先试试。”沈氏一脸笑意地看着啾啾道。
陶七妮将一只鸭拆解的只成了鸭架子，“好了，剩下的自己啃吧！”放下手中的筷子拍拍手。
“你也赶紧吃。”沈氏将手中的烤鸡塞到她手里。
“嗯！”陶七妮抓着树枝开始吃烤鸡。
而啾啾看着鸭架子，将上面留下来的肉，叨了个精光。
等陶七妮将烧鸡给啃光了，沈氏也将水给烧开了，“娘，娘，先用开水将碗涮一遍。”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讲究。”端着瓦罐的沈氏看着她嗔怪道。
“这不是集水的速度超过我的想象了嘛！”陶七妮闻言嘿嘿一笑看着她撒娇道。
“好好好！”沈氏宠溺地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将少量的水倒入他们碗里，看着他们自己将碗涮涮，将水给泼了，才将热水倒满了。
“啾啾怎么办？”沈氏看向陶七妮问道。
“当然是一视同仁了。”陶七妮将啾啾的碗涮涮后，倒满了水，指着啾啾道，“傻鸟，烫，等会儿再喝。”怕它不相信，直接抓着它的鸟爪子，贴了下碗，瞬间挣脱了陶七妮的手。
“你这孩子，哪有这样的。”沈氏板着脸看着她嘟囔道。
“长记性。”陶七妮简单轻松地说道，抿了下唇道，“那个咱们继续决定顺着黄河的河道走，那么集水也没问题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洗洗澡啊！”嫌弃的撇撇嘴道，“这身上都臭了，衣服也跟腌咸菜似的。”又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头上估计又长满虱子了。”
他们齐齐点头，如果不是水紧张的话，早就忍不住了。
至于去哪儿洗，这芦苇荡里一钻，鬼都看不见。
“咱们在这里停两天，让俺把草鞋编好了，不然没法上路。”陶十五举了举手里的芦苇道。
“没问题。”陶七妮兴冲冲地站起来道，“我去看看水怎么样了？”跑进了芦苇荡里，又激动地跑了回来，“水差不多满了。”
“喝完水，烧些热水，让你先洗中不！”沈氏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陶七妮眉眼弯弯的看着她说道，端起了自己的碗，轻轻哆了一口。
啾啾看着她喝水，自己也将头埋进了碗里，“啪……”的一声用鹰爪将碗给打翻了。
“喂喂！傻鸟，你干什么？”陶七妮看着撒在草席的上水，赶紧用手划拉、划拉。
啾啾蹦到她的面前，鹰嘴张开咬着她的手指不松。
“你干什么？”陶七妮不解地看着啾啾含着自己的手指不丢。
“呜呜……”啾啾委屈巴巴的呜咽着，就是不松开她的手指。
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它轻轻晃了晃，在心里嘀咕道：不会是它想的吧！这水不合心意，想喝储物胶囊中的水。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陶七妮站起来道，“我去去就来。”话落转身离开。
第85章 套话（三更）
陶七妮和啾啾一起钻进了芦苇荡，手中凭空出现玻璃杯，又注满了水。
当水从指尖流出来那一刻，啾啾激动的扑棱着翅膀，‘手舞足蹈’的。
“傻鸟，你还真挑剔。”陶七妮蹲了下来手拿着杯子，看着啾啾小脑瓜扎进玻璃杯里，一饮而尽。
“还要吗？”陶七妮看着它追问道。
啾啾头扎进杯子里，以行动表示自己还要。
“等等！”陶七妮又注满一杯水，看着它喝完才道，“可以了吧！”
啾啾心满意足的微微眯着眼睛，一脸的陶醉。
陶七妮将杯子收回了储物胶囊，解开腰带，就地解决后，先去了集水处，看着木盆里的水已经满了。
将伞布收了，直接端着木盆回了岸上。
“这孩子，叫俺一声，跟你一起端啊！”沈氏见状赶紧迎上去，将木盆抬到了篝火旁。
“啾啾呢？”沈氏看着她问道。
“吃饱了，自个玩儿去了。”陶七妮端起碗，轻哆了一口温水，轻蹙了下眉头，难怪不愿意喝了，与前些日子甘甜清冽的水相比，确实没滋没味。
“哥，也会编草鞋啊！”陶七妮诧异地看着陶六一问道。
“早就会了，只是没有爹编的好。”陶六一不好意思地说道，“俺给爹打下手，也快些。”
陶七妮闻言点点头，目光落在姚长生身上道，“姚大公子，咱如何沿着黄河河道走的话，接下来要去走到哪儿？”
“哦！”姚长生放下手中的空碗，看向他们道，“你们心心念念的省府，前朝国都东京——汴梁。”
“东京什么样儿？”陶六一抬眼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作为前朝的国都很繁华，从《清明上河图》上就能看出来了。”姚长生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现在呢？”陶六一看着他又追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大金攻入的时候皇帝都被人掳走了。”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将靖康之耻给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得他们唏嘘不已，陶六一挠挠头道，“那可是皇帝耶！居然也这么惨！”
“皇帝怎么了？守不住江山，下场惨也是活该。”姚长生眼底闪过一抹鄙视，讥诮地说道。
“俺看最惨的还是女人！”沈氏忍不住说道。
“唉……”姚长生闻言轻叹一声道，“自古以来，战争给女人带来残酷的迫害，更何况是当时靖康之耻中，两任皇帝都成了金国的阶下囚，那么被同时掳走的整个后宫的女人有这样两种下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种是在被掳走的路途上冻饿而死，路上死去的人，比活着到达金国的女人更幸运，那就是这群女人面临的第二种下场。他们无不例外的遭到了金国士兵的蹂躏，其中包括公主和皇妃。”
陶七妮伸手握着沈氏微微颤抖粗糙的手，“娘，有我在，没事的。”
“妮儿，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真到了那一步，宁可死，也别让人欺负了。”沈氏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道。
“娘，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现呢！”陶七妮灵动的双眸闪着自信地光芒道。
姚长生闻言看过去，清晰的看着她茶色的双瞳，在阳光的映射下如琉璃一般璀璨夺目。
这话别人说出来他一定人为在吹牛，对于她，他莫名的相信。
“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这大话以后少说。”沈氏紧抓着她的手道。
“知道了。”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顺着她的话说道，转移话题道，“咱还是说说现在的东京吧！我觉得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陶六一视线转向她道。
“一路走来，看到的种种，发生的一切，我……”陶七妮撇撇嘴微微摇头道。
“应该不会吧！”姚长生底气不足地说道。
“看看，你都说应该，可见也没啥信心。”陶七妮闻言轻哼一声道。
这姚长生还真没法辩驳，毕竟这东京啥样他真不知道。
“到了就知道了，不会太好的话，也不会太差。即便被东京的官差给挡在外面，咱们也能进去。”姚长生信心十足地说道，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被挡在外面？啥意思？”陶十五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他问道。
“当地官府不想收留灾民，甚至会用水火棍驱赶。”姚长生眸光幽深地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陶十五追问道。
“因为灾民涌进城内，这吃喝拉撒都得管，谁知道这官仓内有多少粮食。即便有粮食，没有朝廷旨意也无法开仓赈灾。”姚长生看着他们解释道，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放心，咱们进城没有问题！”
“为什么？”陶七妮挑眉看着他道，“人家凭什么让你进城，你说你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人家就相信啊！不怕你是骗子啊！”
此言一出，陶家三口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姚长生身上。
“那个我有印信的。”姚长生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陶十五看着他笑着点头道。
“印信？”陶七妮轻笑出声道，“白萝卜也能刻一个。”
“喂喂！你也太夸张了。”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她道，认真地解释道，“我这可是羊脂白玉雕刻的，这白萝卜我拿的出来吗？”
“哦！”陶七妮闻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希望借你吉言，咱们能顺利进城。”
得！又被她给套话了，姚长生在心里腹诽，不过这迟早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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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有喝，陶七妮他们修整了两天，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穿上新的草鞋，沿着黄河的河道向东京出发。
啾啾不亏是空中霸主，高空侦察机，尤其这芦苇荡又是鸟的天堂，不缺鸡、鸭，他们甚至还有鸡蛋和鸭蛋吃。
“水煮蛋？”沈氏看着摆在面前的鸭蛋道。
“不想水煮可以煎蛋。”陶七妮看着她轻笑出声道。
“妮儿你哄着俺们玩儿的吧！这没有油咋煎蛋？”陶六一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指着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鹅卵石道，“有它就可以了。”
沈氏闻言眼前一亮，笑着点头道，“俺这就去煎蛋。”
第86章 希望
沈氏将鹅卵石用水冲了一下，待它晒干了，鸡蛋打在鹅卵石，滋滋啦啦……真跟煎荷包蛋似的。
“你们发现了没，这天气好像更热了。”陶七妮的视线从煎蛋上转向了陶十五他们身上道。
“夏天不热还能叫夏天嘛？”陶十五就地取材编完了草鞋，又编包，“来来来，试试这包。”他拿着编好的包看向陶七妮。
“这么快。”陶七妮放下手中的烧火棍子，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包，直接垮在了肩上，拍了拍包道，“怎么样？装东西很方便吧！”
“这跟去书院的学生用的书袋似的。”姚长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道。
“俺觉得还是褡裢方便，这样前后都能放东西。”陶六一看着她实话实说道。
“咱可没有那么多布，褡裢是不成了。”沈氏闻言看着他笑着说道。
“俺想说的是，这草编的结实不？”陶六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包道。
“哥，你这草鞋跟这包可是同样的芦苇编的，你觉得结实吗？”陶七妮拍着包看着他脚上的草鞋道。
“对哦！”陶六一憨憨的一笑，挠挠自己的头道。
“好了，这鹅卵石煎蛋可以吃了。”沈氏拿着闺女做的木铲将两面煎好的蛋，放在碗里，一人一个。
“怎么不见啾啾。”陶六一端着碗突然想起来道。
陶七妮闻言看着他笑道，“大中午它又不知道去哪儿玩儿了，再说了，它也不吃这煎蛋。”
正午时分热的人不想动弹，坐下来稍作停留，没想到碰上了鸟蛋，那就加一餐呗。
连火都不用开了。
将煎蛋吃完了，陶十五继续编包，沈氏拿着羽毛用麻绳缝制羽毛扇。
沈氏缝完最后两针，拿牙咬断麻绳，“好了，看看这扇子，可以吗？”
“可以，可以！”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扇子，摇了摇，甭说这扇子还真像是诸葛亮羽毛扇。
这么热的天这扇子扇出来的都是热风，根本凉快不起来，聊胜于无吧！
吃了煎蛋，垫垫肚子，喝着凉白开，休息一会儿，收拾东西接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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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烈日炙烤着大地，芦苇荡如烫了金似的，与空气一般仿佛要燃烧似的。
“今儿中午不能走了，咱们水不多了。”沈氏抱着瓦罐走过来看着他们说道，“就剩下这些了。”
集一次水，用上两三天，就得停下来取水。
“这没关系，在集水就好了。”陶七妮简单轻松地说道。
“这么热，俺怕再旱下去，撑不住啊！”姚长生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道。
“你们没有发现，这芦苇荡比前些天看着更高了。”陶七妮指指芦苇道，跺跺脚又道，“这土里的潮湿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湿了。”
“啥意思？”陶六一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她道，手里摇着的扇子速度也慢了下来。
“简单说，咱刚到黄河边上时，这土潮，用手攥下，还会有些散。现在你们去试试。”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捏起来可一点儿都不散。”
“是吗？”陶六一将羽毛扇递给了陶七妮，然后从独轮车上拿下木铲蹬蹬跑进芦苇荡。
甩开膀子铲了几铲，蹲在地上，抓起湿乎乎的土，“咦！”惊喜地抬眼看着他们道，“真的耶！”激动了又拎着铲子跑了回来，伸开手掌道，“你们看！”
“这说明什么?”陶十五眸光看向姚长生问道。
“这说明继续走下去，有水的希望越大。”姚长生满脸欣喜地说道，更加高兴地说道，“我们不会缺水了。”
“这个不太确定，什么时候咱们走出旱区才行。”陶七妮看着他们理智地说道。
“反正能集水就成，我真怕这天上的太阳将大地给烤干了。”姚长生抬头望望头顶地天空道。
“走走走，咱们挖坑集水。”陶十五站起来走到独轮车前，拿起工具跟着陶六一去了芦苇荡。
而陶七妮拿着刀砍柴，挨着河道不差干枯的树，随便砍。
柴火够了，埋锅烧水，快渴死了。
“妮儿，你盯着芦苇荡干什么？”姚长生看着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芦苇荡的陶七妮道。
“没什么？”陶七妮微微摇头道。
“你这样可不想没什么？”姚长生目光直视着她道，长睫微微轻颤肯定地猜测道，“你想进去。”
“嗯！我不想吃肉干，想进去抓点儿新鲜的。”陶七妮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坦率的说道。
“不行！”沈氏和姚长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进去迷路了可咋办？你给俺老实的呆着。”沈氏板着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哦！”陶七妮眼神游移着敷衍的应道。
“里面情况不明，太危险了，万一遇上蛇怎么办？”姚长生双眸盯着她劝说道。
“长虫！”沈氏闻言惊叫一声道，“你给俺保证不进去。”
“好好好，不去。”陶七妮看着惊慌失色的她赶紧说道，“其实我不怕的。”
“你不怕，俺怕，提起它，这汗毛都立起来了。”沈氏打了寒颤道。
“不进去，不进去。”陶七妮看着她忙点头道。
“啾啾去哪儿了？”沈氏生着了火，抬眼看着她问道。
“不……。”陶七妮看着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啾啾的叫声，从空中俯冲下来，踱着步走到她面前。
啾啾金黄色的眼睛盯着她左看右看的。
“你看什么呢？”陶七妮好奇地看着它问道。
啾啾小脑瓜看向燃起的篝火，直勾勾的看着。
“傻鸟，你不叼来猎物，就没得吃。”陶七妮摸摸它的脑袋道。
啾啾退后几步，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它不会真的去捕猎了吧！”沈氏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
“看样子像是。”陶七妮闻言莞尔一笑道，“这傻鸟喜欢吃新鲜的。”
“你干嘛老说它傻啊！明明很精的。”沈氏不赞成地看着她说道。
“呵呵……”陶七妮闻言脸上漾起明媚的笑意道，“啾啾喜欢。”
“你这明明欺负它听不懂。”姚长生秋水般的双眸盯着她说道。
第87章 玄乎
“你可以把它当做贱名好养活。”陶七妮看着他们俩微微一笑道。
“你可真会说。”沈氏轻笑出声道。
“娘，您没听出来，我叫傻鸟时候的语气，像是在骂人吗？”陶七妮继续为自己辩解道。
姚长生闻言想了想道，“还真是，那宠溺的语气哟！”黑曜石般的双眸盈满笑意的看着她。
“聊什么呢？”陶十五走过来看着他们道。
“聊你闺女总是叫啾啾傻鸟。”沈氏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只要啾啾没意见，咱们说啥都没用。”陶十五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笑道。
“呵呵……”沈氏闻言摇头失笑道，“这可真是当爹的，妮儿做啥都是对的。”
一时间笑做一团，“呵呵……”
陶六一傻笑地看着沈氏道，“娘，水好了吗？”
“开了，开了。”沈氏给他们倒上了水，看着他们征求道，“咱先煮点儿肉干好了。”
“天太热，也吃不下，娘少煮一点儿，我宁愿多喝水。”陶七妮看着沈氏忙说道。
“俺也是。”陶六一闻言看着沈氏立马说道。
陶十五和姚长生也点头附和，是真的吃不下。
当然心里也有私心，希望啾啾能带来新鲜的猎物。
“行，俺少弄点儿。”沈氏点点头，起身从独轮车上取下肉干，“以后你们想吃也吃不到了，就剩下这些了。”抖着麻袋给他们看。
“吃完了。”陶七妮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娘，那可是三十多匹狼。”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道，“咱们那么能吃吗？”
“除了狼肉啥也没有，可不是不知不觉中就吃的差不多了。”沈氏拿出仅剩的二十多片狼肉干说道。
“没就没了吧！有啾啾呢！”陶七妮轻松地说道，言语轻快。
“那就对啾啾好点儿。”陶十五看着她一脸正色地说道。
“知道了。”陶七妮看着控诉自己的他们道，心里腹诽道：那傻鸟可是单独吃小灶的。
至于他们那都是她端水的时候，注入一点儿储物胶囊中的水，量少有限，不仔细品根本察觉不出来。
没道理对傻鸟比对自己人好。
陶七妮端起来碗轻哆了一口道，“前些天姚大公子说瘟疫肆虐会造成人口锐减，这久旱，不会碰见吧！”
“呸呸！乌鸦嘴。”沈氏闻言赶紧啐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这孩子，咱已经够惨了，在来瘟疫的话，可咋办？”陶十五看着她没好气儿的说道。
“爹、娘，我只是陈述事实，这个不能回避，得积极想办法预防。”陶七妮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认真的说道，“别小看瘟疫，它有可能灭国的。”
“你……你这说的太玄乎了。”陶十五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说道。
“问问姚大公子就知道了，他熟知历史。”陶七妮视线转向了姚长生，努努嘴道，“说说呀！”
“这个虽然一个王朝的灭亡，不能简单的归咎于瘟疫，但它确实伴随着。”姚长生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道，“西汉末年，青州大疫，汉平帝诏书中说：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起官寺市里，慕徒贫民，县次给食。6年后，西汉被新朝代替。
东汉末年，北方发生瘟疫，建安七子之中有五人死於此次疫情。曹植描述情况时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3年后，东汉被曹魏代替。
西晋雍州以东人多饥乏，更相鬻卖，奔迸流移，不可胜数，又大疾疫，兼以饥馑，……流尸满河，白骨蔽野。4年后，西晋灭亡。
隋朝齐鲁、中原大水，不久出现疾疫，齐鲁灾情最重。7年后，隋朝灭亡。
唐朝前年出现大旱，三吴饥甚，人相食。明年大疫，死者十七八，城郭邑居为之空虚。后来唐朝继续存活。”
陶家三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姚长生，“这么恐怖！”
“甚至超过了战乱，妮儿说的是，躲是躲不过的。”姚长生面容凝重地看着他们说道，“从历史情况可以看出，导致王朝覆亡的疫情大多伴随着水灾、旱灾，或者外部势力的入侵，是多种因素综合的结果。”
“等一下，刚才你说的唐朝扛过去了。”陶六一眨眨眼看着他问道。
“唐朝那次疫情是因为粮食充足，老百姓没有颠沛流离，后来给硬扛过去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得！说来说去，又说到粮食上了。”陶十五闻言砸吧了下嘴道。
“妮儿说要防，这瘟疫还能预防。”姚长生深邃不见底的眸光看着她说道。
“能防，但未必防得住。”陶七妮眸光沉静的看着他们通俗地说道，“因为人饿了，什么都吃，那些东西未必干净，生病就很正常了。例如水灾：水里漂浮着动物的死尸，腐烂的根、茎，反正啥都有。这人喝了这样的水，不生病才怪。”看向沈氏赞扬道，“娘坚持烧水喝，这个习惯非常好。”
“是嘛！”突然被夸的沈氏红着脸笑了笑，捋着耳边的碎发道，“俺也是听俺娘说的。”
“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的。”陶七妮脸上漾起明媚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来喝了不干净的水拉肚子，真能把人给拉死了。”姚长生闻言看着他们唏嘘道。
陶七妮黑眸轻闪，他说的应该是霍乱，霍乱在拥有可怕传染力的同时，致死率高。
这个病，非常有特点，失控后就是绝症，但如果可控就是小病，杀伤力波动巨大，所以才没比过鼠疫。
发病后，病人会在一天之内死亡，死时体重急剧下降，体液几乎被排干，皮肤松弛干枯，颜色发黑，失去人形，状如骷髅，死状极其恐怖。
“而各种灾害面前，无法保证干净的水和充裕的粮食，所以瘟疫肆虐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姚长生闭了闭眼心情低落地说道，“难怪说不好防了。”
“这先辈的医书上应该有记载吧！总结也应该很详细。”陶七妮看着他仔细地说道。
第88章 吞了
“有是有，只不过这方面我没研究过。”姚长生闻言不好意思地说道。
“术业有专攻，不懂也没啥的。”陶七妮看着他出声宽慰道，“一个人的精力总归渺小。”
“战争敌我双方分明，可瘟疫真是看不见、摸不着，见谁攻击谁，管你是平民布衣，还是达官贵人。还真是一视同仁，不分贵贱。”姚长生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道。
陶七妮看着他们忙转移话题道，“我就奇怪了，咱们出来这么久，怎么就没见别的人。”
“谁说没看见。”陶六一闻言立马说道。
“我说的不是咱们遇见的，他们都没了。”陶七妮闻言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逃荒的路线，东南西北都有，得看领头的阅历了。这碰不上，也正常。”姚长生挑眉看着她讶异地说道，“怎么你想碰上啊！”直接说道，“老实说，我可不想。”
“为啥？”陶六一纯净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因为人心难测。”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谁知道会不会反咬一口，我可不想变成农夫与蛇中，那可怜的农夫。”
“什么意思？”陶六一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这是西边传过来的，《伊索寓言》，农夫与蛇……”姚长生详细地说了一遍这则小故事。
陶七妮惊讶与他涉猎真的广泛耶！不过人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什么稀奇古怪的见到过也不奇怪。
中华文明本来包容性就非常的强，海纳百川！
“那还是别遇见了。”陶六一闻言立马改口道。
“哥，记住，躲是躲不过的，因为咱们就是要往人群里去的。”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况且萍水相逢，又不交心，你担心什么？真遇见坏人打跑了就是！虽然你才练习刀法不久，等闲几个人打不过你的。”
“真的吗？”陶六一闻言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不相信啊！”陶七妮盈满笑意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机会试试就知道了。”
姚长生黑漆漆的双眸看着她，她还真是冷心冷情。
不过呢！她说的还真对，交友贵在交心，这人生得一二能交心的知己足矣。
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人不可无，这人心令人难以琢磨。
“碰不碰见人，俺到不在乎。”陶十五看着河道中的芦苇荡道，“看这芦苇的长势这么好，地可真肥啊！要是能种地，收成指定好。”
“爹，千万不要在河道中种地。”陶七妮闻言异常严肃地说道。
“为啥？”陶十五闻言不解地问道，“多打粮食不好吗？”
“多打粮食在巨大的损失面前可以忽略不计的。”陶七妮眸光冷峻地看着他说道。
“俺不明白？”陶十五挠挠头道。
“简单说，你想多打粮食，其他人也想，大家都在河道种地，降雨多了，堵塞河道，可不就洪水泛滥了。”陶七妮看着他们解释道。
“妮儿，咱现在可是干旱的活不下去了。”陶六一闻言好心地提醒她道。
“姚大公子，熟读历史，跟他们说说旱灾发生的次数多，还是洪水发生的次数多。”陶七妮视线转向姚长生道。
“这可不好统计，每年都有发生的。”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她道。
“我说的是史书上记载的大的水患。”陶七妮清明的眸光看着他问道。
“这个……”姚长生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想了想道，“我没有关注这方面还真不知道。不过从我记事起，府里年年赊粥，但是洪灾出现的频率最高。”
“可是不在河边种地不行啊！这庄稼离不开水啊！”陶六一清透晶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听姚先生的，咱们的老祖宗最早不就是生活在黄河流域，然后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陶七妮闻言嘴角微微弯起笑着点头道，“说的对！，可是种庄稼不能占用河道的。”想了想又道，“我理解你说的，在河道上种地，水多浇地方便，河边的泥土也肥沃，那些湖泊滩涂地带旁，是农民种地的必争地带，谁的土地肥沃，粮食就打的多。手中有粮，心不慌。谁在饥荒中就能活下来，这官府都阻止不了老百姓偷偷的干。因为那是命。”
“妮儿说的这个我知道，枯水期的时候那滩涂河道上种满了粮食。”姚长生看着他们点点头道。
“然而暴涨的河水奔流而下，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带走。”陶七妮看着他们一挥手道，“万物皆有代价。”
“可是不挨着河道，怎么浇地。”陶六一看着她说道，“这浇地这活儿累着呢！每到浇地的时候俺这肩膀得退掉三层皮。”
陶七妮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都是挑水浇地。
尤其是木桶死沉、死沉的。
“姚大公子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陶七妮看向姚长生问道。
“这个我没种过地，还真不知道。”姚长生面色为难地看着他们希冀的眸光说道。
“你看书难道没有看到过。”陶七妮挑眉看着他问道。
“有水车，水渠。”姚长生闻言想了想道，为难地看着她道，“可是这个很难？”
“为什么？”陶七妮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水渠需要大量的人……劳力，可这水车有木匠就行了。”努努嘴道，“很难吗？”
“木匠也分高低的。”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有什么困难到时候再说，现在一切都是空谈。”陶七妮直接终止了话题，望向沈氏道，“肉干好了吗？”
“早就好了，你们聊的起劲儿，俺就没打断。”沈氏将肉干夹到盘子里，认真的点了点道，“正巧一人四块，自己夹吧！”
陶七妮看着眼前盘子里的肉干，夹着直接囫囵吞枣的给咽了。
“妮儿你怎么都不嚼啊！”陶六一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吃过了烤鸡，我对这个吃不下，可是又不能浪费，干脆吞了，这样就不用仔细品尝味道了。”陶七妮傻乎乎地看着他说道，端起碗，灌了两大口。
“对哦！”陶六一直接抻着脖子将两块肉干给吞了。
第89章 ‘打草惊蛇’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姚长生看着傻得可爱的陶家兄妹俩道，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肉干，似乎也只有吞下去才好。
筷子直接夹着塞进嘴里，瞪着眼睛，微微仰着头，硬生生咽了下去。
“呵呵……”陶七妮看着他不厚道的笑了。
“笑什么？”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向她道。
“笑？高高在上的姚大公子，落到地上了。”陶七妮笑如朗月般的看着他说道。
“本来就是凡夫俗子。”姚长生看着她莞尔一笑，她那微微上扬的眼尾，眸中眼波潋滟，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只吃这个不够啊！”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道，“也没有傻鸟的身影。”低头看着他们道，“咱们要断粮了。”目光转向芦苇荡。
沈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板着脸说道，“你……你想都别想。”指着河道，“那里面啥情况不知道，你贸然进去，出现危险可咋办？”
“万一这干枯的水草缠着你怎么办？我也不赞成你冒险。”姚长生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说道。
“我直接拿刀开路行不。”陶七妮拍拍身旁的黑刀道。
“可是这即便有猎物，它们可是会飞的。妮儿要怎么抓。”陶六一抬眼看看天空，再看看她道。
“打下来喽！”陶七妮提着刀站起来道。
“打……打下来？”沈氏抓着她的手道，“你要怎么打？”
“娘，娘，先松开我。”陶七妮拉着她的手抬起道，“你这样我怎么给您示范。”
沈氏松开了她的手，“俺跟着你去。”不放心地说道。
“好好好，但是得保持安静。”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无奈地说道。
“我（俺）去。”姚长生他们三齐声说道。
“不是你们要去的话，这火得有人看着吧！”陶七妮食指点点燃烧的篝火道。
“这简单，俺把它给灭了。”陶六一闻言立马说道，走到独轮车前，拿出木铲子，直接铲土将篝火给压灭了。
“现在可以了吧！”陶十五抬眼看着她说道。
“好好，走吧！”陶七妮看着他们无奈地说道。
“妮儿，将刀给俺，俺前面开路。”陶六一看着她伸手道。
陶七妮直接将刀放在了他的手中，率先朝芦苇荡走去，边走边从地上捡起几个铜板大小的鹅卵石。
“你捡石头干什么？”沈氏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嗖……”陶七妮如口技一般的学着鹅卵石飞行的声音，“啪！”
“用石头打？”姚长生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说道，“那些可是飞禽，能行吗？”
“拭目以待。”陶七妮澄亮的双眸闪着湛湛华光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将刀抽出来，刀鞘给了沈氏道，“娘，您拿着，俺开路。”弯腰开始放到芦苇荡。
这芦苇仿佛割不完似的，陶六一满身是汗，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双臂重的抬不起来，胸腔如风箱一般呼哧带喘的。
“俺来，六一歇歇。”陶十五夺过他手里的刀。
“爹，俺还撑得住。”陶六一抓着袖子擦擦头上的汗。
“行了，别逞强。”陶十五拍拍他的胳膊道，“这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陶六一这才放开手，揉揉自己的胳膊。
“摁穴位，穴位。”姚长生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找到手臂上的穴位，“摁着这里，按摩，会缓解酸痛的。”
“哦！”陶六一摁着穴位，龇牙咧嘴的按摩着，倒不是痛彻心扉似的，而是酸，那种无法言表的滋味儿。
陶十五抬眼看看被放倒的芦苇，“咱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目光转向陶七妮道，“现在还没发现野物，是不是就没有啊！”
“怎么可能？不会的。”陶七妮看着他们笑道，“这是天然的隐蔽场所。”
“想想啾啾在哪里抓的？”姚长生看着眼前的芦苇荡道，“应该是在这里。”
“没碰见，是咱们走的不够深。”陶七妮指指前面道，“看看前面还早着呢！”
“那咱就继续走。”陶十五拿着黑刀前方开路。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停下来。”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了？怎么了？”陶六一紧张地四处望着，悄悄地说道。
陶十五他们停下来，目光齐刷刷地定格在陶七妮的身上。
“嘘……”陶七妮食指放在唇边道，“听有动静。”
一个个支棱起耳朵，风吹芦苇荡沙沙声。
“没听到什么啊？”沈氏掏掏自己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嘘嘘……”陶七妮食指放在唇边，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捏了捏手里的鹅卵石，摆好了攻击的架势。
这一次他们听见了前面不远的芦苇荡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翅膀扑棱、扑棱的声。
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得鸟飞走了。
陶七妮眸光轻轻流转，确定了鸟的方向后，看着他们说道，“摇，使劲儿的摇芦苇。”
“干啥？”陶十五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说道，小声地又道，“不是不应该打草惊蛇吗？你这样把鸟儿给吓跑了。”
“就是要把它们吓跑了，不然这么高的芦苇，我怎么打？看见都很困难。”陶七妮举举手里的鹅卵石道，“只有飞起来才能打到。”指着前面道，“大约在那个方向，我打的时候，你们看着落在哪儿了，还有数着几只，别漏了。”
“明白了。”姚长生长臂一身抓着身旁的芦苇使劲儿摇。
这哗啦啦的声音立马惊得鸟雀都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
陶家三口都不用动了，紧盯着陶七妮所指的方向。
陶七妮眸光一凛，手中的鹅卵石嗖嗖……划破空气，打了出去。
砰砰……纷纷落了下来。
待一切安静下来后，陶六一才高兴地跳起来道，“打中了，打中了。”
“几只？”陶七妮放下手看着他们说道。
“四只。”陶十五回头看着她说道。
“方向都记住了。”陶七妮看向他们问道。
“记住了，俺现在就去捡。”陶十五点点头道，与陶六一和沈氏三人钻进芦苇荡。
稍顷三个人提着四只肥硕的野鸡走了过来。
第90章 厉害
陶六一提着衣服的下摆，笑嘻嘻地看着陶七妮道，“妮儿，你看还有四枚鸡蛋。”
“走走走！咱们回去。”陶七妮看着丰硕的成果高兴地说道。
陶六一边走边说道，“妮儿，你这石子儿好厉害。”
“多练练，你也有这功力。”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他鼓励道。
“真的嘛！”陶六一笑得合不拢嘴，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姚长生看着自己手里耷拉着脑袋的野鸡，不得不佩服她的技法，好厉害，鹅卵石不偏不倚的都打中了野鸡的头部。
这一手不练上几年，可没这功力。
而她在短短的时间就掌握了，这身体的协调能力真是小觑。
像自己刚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哪儿哪儿都不顺畅。
姚长生抬眼双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前面陶七妮的背影，她真是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新奇的体验。每当觉得自己看透她的时候，却又展现另外一面。
如永远看不完书似的，又勾着他迫不及待看下去。
他是说过彼此不探究过往，可是自己不宣之于口，她又不知道。姚长生在心里腹诽道，嘴角微微弯起如朗月般的笑容。
说话当中，陶七妮他们上了岸，“我去处理它们？”看着他们又道，“你们去看看水怎么样了？”
“俺去，俺去。”陶六一将鸡蛋放在草席上，立马说道。
“我陪你去。”姚长生将手里的鸡放在柴火上。
“等一下。”陶六一目光在姚长生身上来来回回的打着转儿。
“你看我做什么？”姚长生直起身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沾染什么啊？
“姚先生要跟俺去看看水？”陶六一黑眸轻闪不确定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姚长生闻言眨眨眼看着他问道，眼波轻轻流转，笑了笑道，“我跟你一起抬回来。”
“姚先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陶十五闻言慌乱的摇着头摆着手说道。
“有什么使不得的。”姚长生面色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您既是姚公子，又是姚先生，于情于理都不该干这些粗活儿的。”陶十五坚决不同意道。
“没有该不该，这一路走来，就咱们，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了。”姚长生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连啾啾都不会白吃白喝的，我不能还不如啾啾吧！”
“你们不会嫌弃我笨吧！”姚长生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自怨自艾地说道。
“没有，没有。”陶十五赶紧摆摆手道。
陶七妮在心里优雅的翻了白眼儿，戏精，居然示弱与人。
“这么简单的活儿我还是干得了的。”姚长生纯真的双眸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本就俊俏的容颜，配上那笑容的杀伤力真是无人能抵挡。
陶十五游移着目光慌里慌张地说道，“姚先生，您可别勉强，这点儿粗活儿真不用你动手。”
“我能行。”姚长生看着他们郑重地点头道，目光落在陶六一身上道，“走吧！咱去把水抬过来。”
陶七妮拿上刀，提溜着野鸡，走到下风口，开始开剥它们。
已经熟门熟路的她，非常的快。再回来时，篝火已经燃了起来。
一盆水端了过来，陶七妮将它们清洗了一下，穿在树枝上。
“你们先烤着，俺去将鸡肚子里的东西给埋了。”陶十五看着他们说道。
“好。”沈氏看着他点头道，还是埋了好，不然这血腥味儿万一招来野兽可怎么办？
“这鸡明显不够吃啊！”陶七妮看着他们砸吧了下嘴道。
“还有鸡蛋呢！”沈氏闻言目光转了转道，“刚才吃了肉干，俺半个就够了。”
“俺跟你分一个。”收拾干净回来的陶十五拍着手道，“俺也不咋饿。”目光柔和地看向他们道，“你们年轻，饭量大，多吃点儿。”
“咱们一人再给一只鸡腿，爹娘你们分了好了。”陶七妮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许反驳。”忽然叫起来道，“糟了。”
“怎么了？怎么了？”沈氏关切地地看着她说道。
“我忘了，傻鸟的，没它的了。”陶七妮一脸懊恼地说道。
陶七妮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砰……的声音，“真是不经念叨，看看这不是来了。”寻声望过去，“这一次又抓了什么好东西。”
“啊哈……这次不用分了。”陶七妮看着落在地上的两只野鸭子笑道，“一人一个。”说着将手里的烤鸡递给沈氏道，“娘，您接着烤，我去把傻鸟抓来的野鸭子处理一下。”
“好！”沈氏笑着点点头。
啾啾发现篝火上的烤的烤鸡，金灿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双脚蹦了过去。
“啾啾，别太近了，小心烧着你的羽毛。”沈氏看着着急的它轻声细语地说道。
“傻鸟过来。”陶七妮抬起头看着它喊道。
啾啾闻言踱着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站在陶七妮面前斜睨着她，一副叫爷过来干什么？
陶七妮看着它趾高气昂的样子，“老实的呆着，熟了就会让你吃了。乖！”低头脸颊蹭蹭它毛绒绒的脑袋。
一下子安抚了啾啾暴躁的情绪，小脑瓜居然反蹭蹭她。
啾啾安静了，干活就顺畅多了，没有小家伙打扰。
陶七妮迅速的处理的啾啾抓来的来只肥鸭子。
陶七妮手里的野鸡给烤成了金黄色，鸡肉飘香的时候，将鸡肉给撕撕，放在啾啾的盘子里，伺候它吃完。
陶七妮才拿着沈氏烤熟的鸭子大快朵颐起来。
已经吃饱的沈氏看着他们说道，“那鸡蛋怎么办？”
“俺现在吃不下了！”陶六一拍着自己鼓鼓的肚子道。
“这个不能久放。”沈氏提醒他们道。
“留着晚上，打成鸡蛋水好了。”姚长生看着他们想了想说道。
“怎么做？”沈氏看向他问道。
“简单，水开了，将鸡蛋打散了，放到水里就成了。”姚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估计腥味有些大，如果有糖就好了。”
“腥味儿还能有前些日子的味儿大吗？”陶七妮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当水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