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七夕
陶七妮他们一人往自己碗里，夹了小半碗肉干，这一次不用手忙脚乱的可以放心的吃了。
“嗯！这肉干还挺好吃的。”陶六一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们心满意足的说道。
“到你嘴里的东西都好吃。”沈氏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草根，树皮不好吃。”陶六一皱着眉头说道。
“没有对比不知道世间有如此美味对吧！”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对！”陶六一重重地点头道。
“咱们出去后，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美味。”姚长生心情超好地看着他说道。
起码现在有肉干了，又能撑上一些时候了。
“吃完了，赶紧休息，明儿一早起来，还得处理其他的狼肉。”陶十五看着陶六一说道。
“嗯嗯！”陶六一忙不迭地点头，大口大口的塞着肉干。
“今儿俺看着火，你们都睡觉。”陶十五视线落在陶七妮身上道，“妮儿，这几天啥也别管，好好休息。”
陶七妮闻言笑着点点头，这时候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必须尽快的恢复，安然的在草席上躺了下来。
夜深人静，没有虫鸟一丝声音，只有篝火中发出的噼啪声。
“孩儿他娘，你翻来覆去干什么？赶紧睡觉。”陶十五看着身边的沈氏小声地说道，抬眼看看孩子们，都沉沉的睡着了。
沈氏闻言一咕噜爬起来坐在他身边苦恼地说道，“俺睡不着。”
“有啥烦心事！别为吃的担心，这么多肉干呢！”陶十五满脸笑容地看着她宽慰道，“应该能扛到省府了吧！”
“谁为这个担心了。”沈氏皱着眉头颇有些烦躁地说道。
“那你担心啥？”陶十五不解地看着眉头紧皱的她道。
沈氏紧绷着下颚想了想道，“妮儿这事，咱对外有了说法？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你心里咋想的。”
“俺？”陶十五指指自己道，“俺该咋想？”看着她又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了，到底啥意思？”
沈氏靠近他小声地说道，“俺怕妮儿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胡说什么？”陶十五板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琢磨了一下道，“与其相信鬼，俺宁愿相信这土地爷爷，好歹算个仙儿。”
“俺这不是担心吗？你看这一路上死了多少人，这鬼多还是神多。”沈氏低着头，压低声音道，“妮儿又是鬼月生的，七月初七，重七，阴气更是重，命不好。”顿了一下又道，“当时给俺接生的婶子不是说过：这一天本来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人间的喜鹊都到天上给他俩搭桥去了，搞得人间没有了报喜的鸟儿，所以这一天出生的人，没有喜气。”
“胡扯八道，她还说这天出生的女儿身体不好，容易生病，可咱家妮儿从小到大，没见咋生病，咱生了那么多孩子都没了，可你说命不好的妮儿却活蹦乱跳到现在。”陶十五黑着脸看着她说道，挪了挪屁股看着她说道，“你现在跟俺说说，你说这话到底啥意思？万一真的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不想要这个闺女了。”
“瞎说什么？”沈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她变成啥样，都是俺闺女。”
“那你胡思乱想什么？”陶十五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
“俺在想不够？”沈氏努着嘴微微摇头道。
“啥意思？”陶十五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咋感觉跟不上。
“俺的意思单从土地爷爷那里得到宝刀不够。”沈氏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你还想得到啥？”陶十五挑眉看着她说道。
“你没发现妮儿说啥咱都听不懂了。”沈氏面色沉重地看着他说道。
“这就是得了土地爷爷点化了呗！”陶十五眼底泛起笑意道，言语都轻快了起来。
“你高兴啥啊？”沈氏不高兴地看着他说道，“这前后不对，不是才刚说了，得找别的借口，不能一直拉着土地爷爷。”
“你说的对！”陶十五一脸苦恼地看着她道，“可咱俩大字不识一个，跟咱学的这显然不可能。”
“你等等！”沈氏闻言抬头看着他，“咱啥也不懂，可有人懂啊！而且会的多。”她的目光越过篝火落在姚长生的身上，“咱就说跟姚先生学的呗！”
“嗯嗯！”陶十五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忽然又皱起眉头道，“可万一姚先生不答应呢！不答应当妮儿的老师呢！”
“只是挂名，又没让他真当妮儿的老师。”沈氏闻言立马说道。
“要是这个挂名老师，姚先生也不愿意做呢！”陶十五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明儿抽时间找他谈谈，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赖上他了。”沈氏一副无赖的样子道。
“行，明儿咱找他谈。”陶十五点头道，看着她说道，“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嗯！”沈氏安心的躺了下来，忽然又坐起来道，“咱刚才的话他们没听见吧！”
“没有，咱们说的那么小声，没听见。”陶十五看着她保证道，又指了指陶七妮他们三个道，“你看他们睡的香着呢！”催促道，“快睡觉。”
沈氏闻言安心地躺了下来，很快呼噜声响了起来。
这叫说话声音小？陶七妮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可能比平时的说话声音小吧！她却听得清楚的很！
这心湖被投入石子儿一般，泛起一丝丝涟漪。
她真没想到他们夫妻俩考虑的还挺远的，是真的不怕她，对她的接受度还蛮高的。
至于自己的生辰八字，陶七妮根本没放在心上。
人来世间一趟，是要走一走、看一看，不要被一些过时的框架迷住双眼、束缚住自己。有些事情，听听就好，不值得当真。毕竟，命是自己的，还是要靠自己掌握。
人的嘴两张皮，单看你怎么说了，你说七夕出生的不好，我还说好呢！
极阴之日出生，这一天，生的女孩必是大富大贵之人，生的男孩命硬，即使在乱世，也能一世安稳。
第62章 恶意
姚长生闻言嘴角直抽抽，倒是非常期待陶家夫妻如何找自己谈了。
不过想想老实巴交的他们，隐约能猜到陶家夫妻如何求自己了。
没有惊恐与害怕、恶意的揣测，心狠手辣灭之，反而单纯的拼命的找补，将事情合理的给圆回来。
这夫妻俩总是给他蛮多意外的，这想法跟别人不一样。
没想到陶七妮的生日居然是阴历七月初七。
对于陶家夫妻所说的鬼月，他嗤之以鼻。
人家汉武帝也是这天生的，一生没有太大坎坷，或者说，即使有波折和坎坷，也被他一一解决，最终，成为一个雄才伟略、战绩功勋的帝王。他在位五十多年，将汉朝的发展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生日这事不是绝对的，他相信事在人为。
姚长生微微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篝火对面，背对着自己的陶七妮，不知道她听到这番话有何感想？
这各怀心思，只有陶六一傻乎乎的睡的最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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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天没亮陶六一趁着天还不热，就开始处理狼肉了。
陶十五、沈氏和姚长生去捡柴火，要烤肉干需要大量的柴火。
三人走的足够远，夫妻俩给姚长生跪下来，求姚长生守口如瓶，做这个挂名老师。
“快起来，快起来。”姚长生拉扯着两人道，还真让自己给猜着了。
“姚先生不答应，俺们就不起来。”夫妻俩固执地说道。
“我答应，我答应。”姚长生拉着他们俩起来道。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夫妻俩有些怀疑地看着姚长生。
夫妻俩天真的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自己还得出马说服他们俩，这叫什么事！
姚长生如泉水般清澈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俩真诚地说道，“算起来，妮儿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这点儿小事我答应了。”
如此简单的就将两人给说服了，真是单纯的两人。
“赶紧捡柴火回去。”姚长生看着他们俩催促道。
三人各自抱着柴火回了村子，生火继续烤肉干。
至于狼血，姚长生最终渴的没办法，为了活下去，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然而心魔的强大，还是让他受不了吐了，幸好肚子是空的。
吐了就继续灌，他对自己也是够狠的。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克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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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我值夜！”姚长生看着陶家人开口说道。
“姚先生，不用，不用。”陶十五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值夜。”姚长生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处理狼肉已经连续的干了两天了。”态度坚决地说道，“我来，这件事没得商量。”
陶七妮需要静养，陶家三口处理狼肉，烤肉干，而自己闲得可以捉身上的跳蚤，没错灰扑扑的他们跳蚤又来了。
陶十五和沈氏见状看看彼此，最终点点头，陶十五看着他说道，“那好吧！不过后半夜俺来。”
“嗯！”姚长生嘴角含笑地应道。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娇少爷居然主动要求值夜？陶七妮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姚长生，这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拭目以待吧！
夜半三更，慕蓝色的天空缀满星星，篝火烧的旺旺的，陶家人累的这呼噜跟打雷似的。
一条黑影悄悄地靠近陶七妮，她猛的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双眸闪着锋利的寒芒。
“别激动，是我。”姚长生举着双手垂眸看着脖子上的黑刀，散发着森森的杀气。
刀刃就抵在自己的喉结上，弄得他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生怕稍有动静自己的脑袋与身体分家了。
姚长生没想到她的动作快的，看不清，来不及反应，这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如果不是你，你早就身首异处了。”陶七妮坐起来，收回了刀，“大晚上不睡觉，想干什么？”
姚长生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吞咽了下口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谈一谈。”
“谈什么？”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折射着火光看着他冷静地说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聪明如你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弹了一下黑刀，‘当……’的一声寂静的夜里，非常的刺耳。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忽然展颜一笑道，“你不想知道陶家夫妻是如何求我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又道，“别告诉我你睡着了，你猜我信不信？”
陶七妮面对幼稚的他，微微一笑道，“那你猜我知不知道？”
姚长生闭了闭眼，这油盐不进，气死人不偿命的丫头，小声地说道，“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嘛？你不怕吵醒了他们。”
“我们出去说。”陶七妮站起来扛着黑刀抬脚越过他，朝村口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村口，黑夜如墨，明月如澈。暗褐色的血迹，昭示着前几天的惨烈。
陶七妮的身体还是弱的很，那一场恶战耗尽的全力，甚至透支了，虽然补充了体力，休息了两天，可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还在强撑。
陶七妮直接走到石碾子旁，双手一撑坐了上去，被晒了一天，这石碾子热乎乎的，抬头仰望着闪烁的星星，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陶七妮视线从星星移开，转向不远处的姚长生，慢悠悠地说道，“你想谈什么？不言不语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姚长生上前两步，离她三步开外，目光清明，坦坦荡荡地看着她。
“心里想着怎么对付我？或者等到城里，大手一挥，烧死我这个厉鬼？或者拿他们三个威胁我？”陶七妮锋利的视线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没那么卑鄙。”姚长生顿时如炸了毛的猫似的，辩驳道，“好赖我还分得清。”
“也是，现在我还有些用处，保姚公子的大驾。”陶七妮眉眼轻轻扬起，一字一句地说道。
月朗风清，姚长生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真真长见识了，原来嘲讽的表达方式有这么多种，语言主攻表情辅助，单单只是懒洋洋坐在那儿抬头看着自己，一个脏字不吐，就能将自己多年的好脾气给炸的裂了。
“你总是恶意的揣测别人吗？”姚长生双眸紧紧的锁在她的脸上，这话说的自己都有点儿心虚。
第63章 ‘同类人’
“我从不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然而姚大公子这一路行来，感觉如何？”陶七妮微微眯起双眸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或者我该说，你何时善意揣测过人。”
不得不说她说的对，善意的揣测别人，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更难看。
人命对他姚长生而言如同草芥一般，可玩弄，可牺牲，连弃之都是他善心大发。
姚长生闭了闭眼，在生存危机之下，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比起前世这些日子简直好的超乎想象，前世被兽性支配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在回来时路看看，这心翻滚如潮涌，对一些事情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面对着单纯的陶家人甚至可以卸下伪装。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越来越喜欢跟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人相处。
只是这份单纯沾染了尘埃，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现在有些期待了。
“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姚长生眉眼处流淌出几分柔和道，“我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这话说的，我有秘密嘛？”陶七妮薄唇轻启，字字清晰矢口否认道，意味深长地又道，“人就不能生而知之吗？或者这才叫正常！”
姚长生真真佩服她的嘴皮子了，真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了。
“你不怕吗？真如你刚才设想的那样？我留有后手。”姚长生不甘心被她牵着鼻子走，故意说道。
陶七妮那水灵的眸子冷冽又飘忽，轻笑出声道，“达则孔孟之道，穷则弱肉强食，果然拳头硬才是道理。”挑眉看着他道，“你以为我会怕吗？”说着挥舞着拳头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你……”姚长生气呼呼地想要辩驳，话到嘴边却无话可说，因为她戳穿了他脉脉温情的面纱。
陶七妮闻言眉眼不动，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我觉得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言外之意，你得保证屁都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姚长生认同地点点头道，看着眉峰轻挑的她道，“但是我觉得话还是说开的好，我可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啊？”陶七妮双手抱刀，清冷目光直视着他，“不知道姚大公子该怎样解除误会？或者是献上你的诚意。”语调轻松地说道，“我这个讲究礼尚往来，没道理被你这么拿捏着，我心里很不舒服。”
“诚意？”姚长生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道，“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何诚意？还请明示？”
“你到底是谁？”陶七妮黑漆漆地眸光看着他直接问道。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姚长生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说道。
打马虎眼是吧！陶七妮微微眯起眼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姚大公子是不是也解释一下前后为何截然不同，我可不相信人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姚长生闻言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这言语熟悉的仿佛昨夜的重现，只不过两人对调了。
“别嘴硬，痛快点儿，不要让我费事的摆事实、讲道理。”陶七妮不耐烦地说道，“早点儿交代了，好睡觉。”说着还不客气的打了哈气。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姚长生前后的变化明显的很！陶七妮人单纯，可能感觉得出来人好坏，眼底的高高在上，轻蔑，不屑，仿佛他们是臭虫一般见不得人。
而后来变的平易近人，人却不怒自威，比之前更不敢让人靠近。
这嚣张的态度，真是让姚长生瞠目结舌，“你是不是就仗着自己身手好。”
“是啊！我就是仗着身手好！”陶七妮看着他赤果果地说道，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那如果我不说呢？”姚长生看着她不忿地说道。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是真的打不过。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客气了。”陶七妮将刀放下来，直接从石碾子上跳了下来，一步步地靠近他。
姚长生看着她将刀放下偷偷的松口气，没有利器，这威胁顿时减轻了许多。
“以为我会杀了你。”陶七妮轻勾唇角笑了笑道，“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姚长生看着月光下的她双眸渗着寒意，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赶紧出声道，“等一下，等一下，你怎么发现的？怎么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陶七妮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看着他道，“很简单，你学问超越了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
“我可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又待了三年，这些都融入到骨子里了。”姚长生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看着她说道。
“知易行难，这具体的操作也太详细了。”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红唇轻启，“你爹是兵部侍郎，对于兵部的事情知道这本属正常，可这户部、工部，这些政事，虽不至于隔行如隔山，可自古文武穿一条裤子，皇帝就该坐不住了。”
姚长生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好敏锐的观察力，嘴上却辩解道，“一通百通！”
“那红衣大炮怎么解释？作为军事机密，你居然能知之甚详。啧啧……朝廷局面堪忧。”陶七妮轻轻地围着他踱着步。
“你也说了我爹是兵部侍郎，我想要知道也并不难吧！”姚长生视线随着她转移，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话能说服你自己？”陶七妮看着他嗤笑一声道。
“哦！那你说我是谁？”姚长生闻言微微眯起眼睛，坦然的看着她。
“好像不止我前后不一，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因为感同身受吗？”陶七妮停下脚步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直视着他淡然的浅笑，眼神凝结如冰，闪着锋利的寒芒直慑人心！
姚长生闻言瞳孔骤缩，轻轻勾起唇角，俊俏的脸上绽放出诱惑的笑容道，“你说呢！”
“看来你我是同类人。”陶七妮十分笃定道，本来不敢肯定，没想到把他给诈出来了。
第64章 豪横
“你怎么知道的？”姚长生长睫轻颤看着她问道，他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不告诉你。”陶七妮微微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说个可以说的，你最大的破绽就是对皇帝老儿大不敬。我爹娘的反应才属于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姚长生在心底苦笑一声，造反起家的他真的对皇权的敬畏之感一点儿都没有，何况是对杀他全家之人，那是血海深仇。
姚长生凝视着她，脸上绽放着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那你觉得掌握这个秘密就万无一失了。”
“哦！”陶七妮闻言轻笑出声道，“威胁我啊！现在每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死我是最不怕的。”神色坚定地看着他，竖起食指轻轻摇摇，“不要用爹娘的命来要挟我，没有我的出现，他们走不到现在。在我看来前路艰险，早死早超生。”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穷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她这混不吝的态度，才是让姚长生忌惮了起来。
说到底她明显跟陶家人的感情不深，如果不是多次试探陶家人淳朴善良，以她这么冷血的性格，不用自己动手，她亲自下手都有可能。
“这是能说的？”姚长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说道，“那不能说的呢？”
陶七妮闻言双眉轻扬，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姚大公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姚长生闻言很随意地说道，“当我没问！”
“那么你现在想怎么样？”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
“是你找我出来的，应该我问你想怎样？”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我们将这事揭过篇，就当无事发生，我不继续探听你的过往，你也别打听我的。”姚长生看着她慎重地想了想道，“我带你们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陶七妮眉头微微一动，上下打量着他地说道，“你是能找到水源，还是能除狼驱虎。”看着他斯文的样子，嘟着嘴微微摇头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脸上挂着闲适的笑容道，“与我只不过多走些弯路而已，与你，呵呵……”
真是被她给贬的一无是处，姚长生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陶七妮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你现在该担心是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姚长生黝黑的双眸满是不解地看着她道。
“那些箭啊！可是制式的，在你所谓的政治对手燕云卫手里，你说你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陶七妮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与其关心我的未来，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好了，别千辛万苦的回去，家没了。”
“你知道什么？”姚长生紧扣着她的手腕，浑身颤抖着，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道。
“知道什么？啧啧……果然‘生而知之’！”陶七妮轻轻抖动，挣脱了他的大手，
走到石碾子前将刀拿在手里，就这么背对着他，丝毫不怕他背后捅刀子。
姚长生闭了闭眼，真是满腹经纶，满肚子阴谋诡计，面对不跟你讲理的拳头，一点儿都用不上。
心里是极其郁闷，哼哼……不跟小丫头片子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出去了，咱们在秋后算账。
姚长生回去时，人家已经沉沉睡了，不过就刚才的经验来说，睡着她依然是可怕的。
添了把柴火，叫醒了陶十五值夜，姚长生才和衣而卧，本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却睡得非常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一个身手好的在身边，很是安心。
自此两人之间说诡异的平衡！至于后续是否是和平共处，还是激烈的冲突，就看事态如何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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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狼肉又没日没夜的处理了两天才好。
然而由于天气热，就这还是坏了一些。
沈氏看着被扔掉的狼肉，心疼的直抽抽，“那个妮儿，不扔不行吗？怪可惜的。”
“娘，吃坏了肚子，这既没有……”陶七妮顿了一下才道，“大夫，也没有药，可是会死人的。”笑了笑道，“您就别心疼了，我们不吃，有动物吃。”
“谁？”沈氏抬眼看着不解地问道。
陶七妮指指天上，其他人齐齐抬头望天，原来是秃鹫啊！它们可是专门吃腐尸的。
除去狼肉，这狼皮要熟一下，就是硝皮子，这样好存放，也洁白、柔软、美观富有弹性，可是上好的皮料。
可是没有盐和明矾等化学药品，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将狼皮里面刮干净了，等到了城里在做打算。
有了身体恢复的陶七妮的加入，加快狼肉的处理，休息时间陶家四口跟着姚长生学认字。
姚长生总算老怀安慰，还算有点儿用处，没有废到白吃白喝。
至于学习刀法挤着时间，先教陶六一简单的招式。
陶七妮大快朵颐的撸串，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远处走来的小可爱，脸上漾起明媚的笑容，亲切地说道，“你又来了。”
沈氏吞咽了下口水，心底发憷的看着走过来的秃鹫，“它怎么又来了。”
“来吃饭了呗！”陶七妮说着将一串狼肉扔了出去。
高山秃鹫扑棱着翅膀叼着肉串飞上屋顶，享受美食了。
这小家伙体羽主要呈黑褐色。头被以污褐色绒羽；颈裸出，呈铅蓝色；皱领淡褐近白色。嘴黑褐色，脚灰色，爪黑色。
“它倒是不客气。”姚长生看着秃鹫好笑地说道。
“到了饭点儿就来。”陶六一抬眼看着它嘿嘿一笑道，“很准时。”
“你们怎么也不怕它。”沈氏看着他们三个道。
“为什么要怕？它又没有伤害我们。”陶七妮说着头也不抬的又向上扔了一串。
嗖……的一下，小可爱又接住了。
尽管沈氏看了两天了，依旧是目瞪口呆。
“它多可爱啊！”陶七妮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道。
“可爱？它可跟可爱沾不上边，这可是猛禽。”姚长生满脸黑线地看着她说道。
“我说它可爱，就可爱。”陶七妮轻哼一声道。
姚长生在心里摇头失笑，跟它争执这个干什么？
陶七妮又扔了几串，小可爱吃饱了就跑。
第65章 威胁
沈氏看着扑棱起翅膀飞走的秃鹫轻笑出声道，“还真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忽然又担心地说道，“明儿咱就走了，它不会跟着咱走吧！”
“怎么娘不喜欢？”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
“不是不喜欢，只是多张嘴，咱这肉吃完可就没了。”沈氏看着她实话实说道。
“它自己会猎食的，不用咱们操心的。”陶七妮灵动的双眸转了转道，“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还得靠它呢！”
“什么意思？”沈氏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飞的高看得远，咱们跟随着它说不得能抓到猎物，就不愁吃的了。”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笑道，“而且还可以找到水源。”
“你可真会想美事。”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想想呗！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咱们又没什么损失。”陶七妮无所谓地说道，有她在怎么可能不成功，她会跟小家伙好好的沟通，说服它的！希望她现在可怜的的一点点微弱的精神力可以同化这个闯进来的小家伙。
“再说了，狼都能驯化，说不得这秃鹫也能呢！”陶七妮纯真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熬鹰。”姚长生突然想到一个词道。
“什么意思？”陶家三口看向姚长生齐齐问道。
“简单说就是将鹰给驯化了。”姚长生咽下嘴里的烤肉，介绍一下如何熬鹰。
“哇……”陶六一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天空，特别希望能有一只驯化的秃鹫。
“瞎想什么？”陶十五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熬鹰哪有那么容易。”
“哦！”陶六一沮丧地应了声。
陶七妮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六一闻言猛然抬头看着她，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那可是猛禽，不是一般的动物。”
“动物可比人更懂得知恩图报。”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有啥恩啊？你救它了。”陶十五眼神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咱是没有恩，可是吃人家嘴短啊！”陶七妮眉眼流转脸上漾起明媚的笑容道。
起先小家伙出现在陶七妮的眼里时，是吃被他们扔掉的坏了的还没及时掩埋的狼肉，贪吃的家伙，估计饿了几天了，狼吞虎咽的。
看着不怕死的小家伙，有的吃陶七妮好心的没对它下手，闲来无事的她，将烤肉干扔到它的面前逗它玩儿。
生肉、熟肉的感觉不一样，万万没想到这小家伙喜欢吃熟的，一来二去就这么熟稔了。
四个人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沈氏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孩子？”
“我又没说错。”陶七妮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错，没错，那咱们妮儿就等着那个嘴短的小家伙。”沈氏看着她说道，那口吻跟哄小孩子似的。
陶七妮在心里微微摇头，腹诽道：您高兴就好。
轻蹙了下眉头，她可以驯服小家伙，小家伙找得到水源和食物，只是他们这速度可未必能赶上。
陶七妮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流转，等等，有小家伙这个借口，找水源似乎要容易些。
食指指腹轻轻掠过眉头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眸光落在了水井上。
“妮儿你看井干什么？哪里没有水。”陶十五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干枯的水井道，“咱每天都扒着看看，枯的，甚至还扔石头了，没有水声。”
提及水，一个个又蔫了，跟霜打了似的。
“咱们必须得走了，这狼血不能放的。”姚长生抬眼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俺们也知道。”陶十五忙点点头道。
“我算过咱们行进的速度，这些狼肉绝对够咱们撑到黄河边上了。”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陶十五闻言高兴地说道，只要有吃的，他是浑身充满了力气。
“到了黄河，咱们不愁黄河大鲤鱼。”陶六一开心地手舞足蹈道。
姚长生嘴角扯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容，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照旱灾如此的严峻的形势来看，万一黄河断流该怎么办？
此时不能说，不能打击士气。
陶七妮内心同样担心，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站起来道，“我去去就来。”
“去哪儿啊？天快黑了。”陶六一看着她忙问道。
“哥，人有三急，有些话不用说那么清楚。”陶七妮垂眸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陶六一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黝黑的肌肤也挡不住红红的脸蛋儿，低垂着头尴尬的一动不动的。
陶七妮好笑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出了村子。
夕阳将苍凉的大地染成了暖黄色，天气闷热得要命，使得人喘不过气起来，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陶七妮找个地方解决后，坐在村口的大石碾子上。抬头看看红红的天空，小家伙你在哪儿啊！
“哦！”陶七妮看着天空的黑点儿，“找到了！”
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头微微抽疼之际，终于和小家伙‘连’上线了。
秃鹫如战机一般俯冲下来，轻轻地落在石碾子上。黄金色的鹰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微微仰着头，一副叫老子干什么？
‘帮忙找水源！’陶七妮扭过身子看着它用精神力沟通道。
秃鹫扑棱起翅膀眼看着要飞，陶七妮快如闪电的出手抓住了鸟脖子，她傻了不是，跟它打商量，直接同化了它。
陶七妮看着蔫头巴脑的它指腹摸摸它小脑袋轻轻的哄道，“别垂头丧气了，跟着姐，吃香喝辣的！”
秃鹫微微抬头斜睨着她，那样子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喂喂！看不起我。”陶七妮屈指弹了它个爆栗。
秃鹫的脑袋从上到下掠过她，意思很明显，‘你有什么？’
她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讨好小家伙的，陶七妮从上到下打量着它，微微一笑道，“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只能说该你倒霉喽！”手轻轻地捋着它脖子下羽毛，“乖乖的干活，不然……”恶狠狠地威胁道，“扭断你的脖子，烤了吃！”
呜呜……果然人类最可怕，它不该贪吃的。
第66章 啾啾
陶七妮看着秃鹫身上被自己威胁退却的气势，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乖啊！等我们出去了，真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果然不适合温情脉脉，还是威胁最管用！
秃鹫被吓得后退几步，这一次扑棱着翅膀逃也似的飞走了。
陶七妮看着它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小家伙跑得再快也没用，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陶七妮跳下石碾子，踱着方步进了村。
进去就看见陶六一拿起树枝坚持不懈地练习刀法。
流了一身汗后，陶六一收起架势，伸起胳膊擦擦自己额头的汗。
沈氏满头是汗的他道，“你这孩子，看看这汗，你这么心急干什么？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心里有些着急，没有水，还流这么多汗，可咋办？
“渴不渴？”沈氏看着他问道。
“不渴，不渴。”陶六一看着她憨憨一笑道，“娘，趁着现在有肉干，有力气，得抓紧时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饿的没力气了，到那时想练都无法练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咱们早点儿睡，明儿就上路了。”陶十五看着他们说道。
“嗯！”陶七妮他们点点头，和衣而卧。
天还没有亮，他们收拾好东西就推着独轮车开始上路。
当肉香飘起来后，小家伙一个俯冲飞了下来，落在荒野上，雄赳赳气昂昂，踱着威武的步伐朝他们走过来。
陶七妮展开笑颜看着小家伙说道，“来了。”都说了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那个它来了也没用啊！今儿咱们没有肉串。”沈氏对于不请自来的小客人也习以为常了。
“肉干，肉干，试试。”陶六一积极地说道，目光转向陶七妮催促道，“妮儿，快点儿，快点儿。”他怕自己把它给吓跑了。
“知道了。”陶七妮拿出肉干扔给了它，小家伙以快如闪电般的速度将肉干叼到了嘴里。
小家伙眨眨眼，然后才将肉干给吞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都在它的身上，自然看见它眼睑动了动，陶六一激动地说道，“它……是不是感觉到肉干跟肉串的区别了。”
“真是个小机灵鬼儿。”陶七妮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说着又扔了个肉干给它。
看着它吃了下去，陶七妮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看来很喜欢。”
“你不会真的养它吧！”沈氏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养，养！”陶六一无比兴奋地说道，咱沈氏的目光下，“养吗？”撒娇道。
“它可是追着咱们的，不能拒之门外吧！”陶七妮模棱两可的说道，言外之意，是它上赶着耶！说着拿肉干将小家伙喂饱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小家伙就这么跟着他们两天，从直接飞起接肉干，到陶七妮手拿着肉干被它给叼走了。
真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既然跟着咱们走，得给你起个名字。”陶七妮食指指腹轻轻的摸着它的头顶。
“座山雕好了！这个名字霸气。”姚长生闻言兴致勃勃地说道。
说起座山雕，就让陶七妮想起智取威虎山里的反派，“不好！”
“秃鹫？”陶六一热情地说道。
“嗯！”陶七妮微微摇头道。
“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同意，那你说叫什么？”被否了姚长生也没恼，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啾啾。”陶七妮指腹摸着它头上的一撮被夕阳给染成金色的小啾啾道。
“你这起名太没水平了吧！”姚长生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我要水平干什么？”陶七妮视线落在他身上道，“再说了贱名好养活，人家汉武帝还叫刘野猪呢！我们叫啾啾怎么了？它可是空中霸主。”
“那是彘。”姚长生看着她哭笑不得地说道。
“本质不还是野猪。”陶七妮满眼看着小可爱道，“我们就叫啾啾，啾同秃鹫的鹫字。”
鹰唳声乍然而起，惊空遏云，响彻云霄。
“看来你很喜欢耶！”陶七妮开心地说道。
它这么突然一叫，吓了他们一跳。
“你也说了它是空中霸主，起这个名字，弱了它的气势。”姚长生极力地为它争取道。
“它是霸主和有个可爱的名字不冲突。”陶七妮清澈的双眸跳动着火焰，态度坚决地说道，语气不容反驳。
“论起来这秃鹫没有海东青漂亮，燕廷贵族有。海东青中以纯白的玉爪为上品，白翅膀，飞得快，红眼睛，一只海东青竟值30两白银。”姚长生看着有些秃头的秃鹫说道。
“不许说我们丑。”陶七妮黑着脸不高兴地说道，“我以后可指望它找到水源的，你说的海东青在漂亮，也没有帮到我们。”
白色的高山秃鹫很稀少，而啾啾只是非常普通秃鹫而已。
啾啾扎开翅膀，扑棱起来，扬起高高的头颅，一副我最棒，等着表扬的样子。
“俺咋觉得它能听懂人话似的。”沈氏看着秃鹫好笑地说道。
“万事万物皆有灵性。”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它说道。
“是我们自己过多的解读，它懂什么？”姚长生实话实说道。
陶七妮才不管他叽叽歪歪的，抚摸着它的羽毛道，“啾啾啊！你可要争气。”
“嘁！”姚长生不屑地撇撇嘴道，“你不会真的魔怔了，指望一个傻鸟找到水源。”
“傻鸟？”陶七妮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姚大公子，请你再说一遍。”语气中浓浓的威胁。
“秃鹫、秃鹫！咱们靠它不太现实。”姚长生很没出息的改口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场子早晚找回来。
“现不现实，咱们事实说话，做人不能太武断。”陶七妮古井无波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话放出去了，她这心里还真是没底儿，气势不能落了下风。
但是现在走了两天了都没碰见个村落，就别提古井了，人烟稀少的可怕！
真是想作弊却找不到工具，憋屈死了。
“去吧！”陶七妮一挥手啾啾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最后变成黑点，消失在他们眼前。
陶七妮拿着手里的肉干愤恨的咬着，怔怔地看着篝火出神！留给她的时间又不多了。
第67章 历史
姚长生手里最后的肉干吃完拍拍手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继续讲古！”说着拿起烧火棍子，在地上画出长江、黄河，这样卡位疆域图大小有个数，“今儿我们讲宋代。”
姚长生没有细讲，从上古神话到现在，将历史捋顺一遍。
让一无所知的陶家人对历史有个清晰直观的认识。
陶六一听他讲完，忍不住说道，“原来咱们有这么长的历史啊！”
篝火映着陶七妮的脸红扑扑的，垂下的眼睑遮住了自己的心思了，原来历史从宋朝拐了个弯儿，没有大元了。
陶七妮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或者读音有错，“姚大公子，还没说说国姓是什么？”
“慕容！”姚长生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挑眉，得！这下子可以确定了。
大燕之前就没有大一统，连年混战，民不聊生，直到大燕铁骑横扫六合，问鼎中原，至今已有百年历史了。
从陶七妮所看到的，按照一个朝代的兴衰史来说，不能中兴的话，那就已经是末期了。
有着上下五千年源远流长的历史，其中之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剧本。
有人说历史是一面镜子，仿佛只有读历史，才能看懂社会，才能看透人生，才能在现实社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这也是著名史书资治通鉴书名的由来。
但有时候历史对现实却没有什么借鉴意义，因为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生搬硬套，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妮儿，妮儿。”沈氏扯扯她的袖子道。
“嗯！”陶七妮抬起迷蒙的双眸看着他们道，“怎么了？”
“俺才要问你怎么？想什么呢？叫你都不吭声。”沈氏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听的入迷了，姚大公子讲的太好听了。”陶七妮眨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撒谎！姚长生深邃的眼底深处窜着火苗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探究。
仿佛察觉他的目光，陶七妮抬眼看过去，却发现他清澈如水的双眸映在火光中。
“大燕地盘这么大啊！好像比以前的朝代大。”陶十五看着他画的大致疆域道。
“是啊！”姚长生感慨地说道，手中的烧火棍，沿着弯弯曲曲的线，勾勒着疆域道，“前所未有的大！”
“姚大公子对现有人口有多少知道吗？这走了这么久，不说十室九空，这连村落都没见几个。”陶七妮满眼问号地看着他说道，“这可是人间繁华的富贵地。”
“呃……”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这个怎么说呢？大燕初期铁骑一路南下，动辄屠杀，甚至屠城。”
“啊！”陶家三口惊呼一声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陶七妮闻言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这也不对，都杀光了，没有了人他要当谁的王？”
“前期频繁屠城的重要原因就是威慑敌人，让大燕军队伤亡降低，还有就是羞辱和报复。在兴起之前，没少被人欺负，现在嘛！强大了自然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姚长生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平民百姓何其无辜，真是可恶。”陶七妮面色难看语气微凉道。
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着他们又说道，“其实更多的人不是死于战乱，而是因为战争造成的饥荒和瘟疫。你们现在应该深有体会了。”
陶七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即使是现代要靠武力消灭这么多人口，也是困难的不行，没有机枪，毒气，燃烧弹的情况下，几千军队一天还不一定能杀一千头猪。
“那现在人口有多少？”陶七妮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八千多万，不到九千万。”姚长生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多。”陶六一惊讶地说道。
“你看看疆域，就知道人口也不算多。”姚长生手中的烧火棍点点地上的图道。
“可是俺们中原历来繁华，怎么就看不见人呢？”陶十五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这里现在无法跟南边比，因为长期天灾人祸，人口损失太大，造成大量人口向南迁徙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宋朝不还迁都到南方了。”
“这倒是，树挪死，人挪活。俺们不也逃荒出来了。”陶十五闻言重重地点头道。
“啊！”陶六一腾的一下站起来，惊恐地看着他们。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陶十五看着身旁的他道。
“爹，咱还是别去京城了，哪儿也太恐怖了。”陶六一坐下来看着他说道，“动不动就杀人。”
姚长生闻言眼睛忽然亮闪闪的，要是能就此南下就好了。
“可是咱答应姚先生送他到京城的。”陶十五看着陶六一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现在争论这个没有意义，京城这个目标太远，咱还是先走到省府汴京再说吧！”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目光穿过篝火落在姚长生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汴京城应该能除去贱籍吧！”
姚长生闻言黑眸轻闪，这话听着话里有话，硬着头皮道，“能！”
“可是？”陶十五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陶七妮纯真的双眸看着他，好言好语地说道，“爹啊！等到了省府，只要姚大公子梁明身份，为了巴结兵部侍郎大人，多的人是送钱、送马的。官官相护嘛！”
这话说的竖着好听，横着难咽，姚长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等到了省府，他北上，咱们南下，以后这桥归桥，路归路。”陶七妮双手一指南，一指北，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这不要太高兴了，看在姚长生眼里有些刺眼，冲着她微微一笑。
在心里腹诽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陶七妮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他，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什么意思？还想赖着不走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吧！”陶十五看着他们说道，“明儿早些赶路。”
“我来守……”
陶七妮话还没说完，陶十五就打断她的话道，“妮儿早些休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第68章 导航
“爹，我没事了。”陶七妮挥舞着拳头看着他们说道，“我感觉现在能打死一头老虎。”
“别别别，可别说这话，真把老虎给招来了可咋办？”沈氏闻言赶紧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恢复了。”陶七妮闻言看着他们好笑地说道。
“咱让你再多休息，休息，中不？”陶十五板着脸看着她说道。
“中中中！”陶七妮闻言抱着刀躺了下来，“我睡觉了。”
“那爹，俺先睡，后半夜俺来。”陶六一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中！”陶十五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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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天不亮就收拾东西上路，反正有肉干，边走边吃也不是问题。
只是这肉干真难咬，硬邦邦的，嚼起来真费劲儿，嚼得多了，感觉腮帮子都酸了。
越发的想念水了，有水煮煮也软和点儿。
现在就是有狼血也给晒干了，确切的说现在又断水了。
而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都没有宣之于口，平静的似乎有点儿听天由命了。
避开最热的中午，他们又走了整整一天。
感觉被晒干了，解开身上背的草席，直接坐在上面。
陶家父子捡来柴火，点起篝火，把肉干放在火边上烤烤，希望软和一点儿。
“你们先吃，我去前边探探路。”陶七妮看着他们突然说道。
“探路？”陶十五抬眼看向她道，抬眼看看夕阳，“这天都快黑了你探什么路啊？”
“爹，我不想坐以待毙。”陶七妮眼神强势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这探路，晚上俺和姚先生去，这有星星不会迷路的。”陶十五看着她忙说道，“你现在去万一迷路了可咋办？”
“妮儿，听你爹的，这要是迷了路，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沈氏抬起头看着她劝说道。
“不会的，有啾啾我不会迷路的。”陶七妮指着天上的盘旋的啾啾道。
“它可以吗？”陶十五抬头看着红红的天空中的黑点道。
“肯定可以啦！它每次都能找到咱们的。”陶七妮被染红的双眸闪着华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沈氏闻言点点头。
“闻着肉香就来了。”陶六一抬头望着天空好笑地说道，“真是贪吃。”视线落下来看着她说道，“爹、娘，那俺陪着妮还儿去探探路。”
“还是我去吧！万一这天黑了，我凭星星也能回来。”姚长生看着他们说道。
“好啊！好啊！两人一起也有个伴儿。”陶十五点头同意道。
沈氏眼神犹豫的在陶七妮和姚长生身上转了转，嘴是张了又张，“那个……”
“姚大公子，现在没有星星，你无法定位。”陶七妮目光直视着姚长生直接说道。
“呃……”姚长生给堵的哑口无言的，想了想道，“这样我们可以做记号。”
“别再争执了好吗？”陶七妮的目光扫过他们四人道，“你们还有体力吗？还走得动吗？”
“这个……”他们四个彼此看看对方，还真走不动了，这腿抬起来就费劲儿。
“那你就能走的动了。”沈氏上下打量着陶七妮问道。
“当然，我还能跑呢！”陶七妮轻松的在他们面前蹦蹦跳跳。
看得他们四个眼热，很是羡慕。
“那这倦鸟归巢！”沈氏抬起清明地眼神看着她说道，“天黑了，鸟儿还能认得路吗？”
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你娘说的对，万一走的忘了时间，天黑了，你又看不懂星星，那可就抓瞎了。”
陶七妮闻言一愣，有些意想不到，随即想了想道，“爹，娘，夏天天黑得晚，我会赶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不行，不行，这太不靠谱了，也太危险了。”沈氏闻言说什么都不同意让她单独行动。
陶七妮紧抿着唇瓣，眸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道，“我做记号行不，现在没有一丝风，不会讲记号给吹跑得。”说着啪的一声折断手里的烧火棍子，将其中一半直接插地上，“这样可以吧！保证吹不倒。”
“怎么可能？”陶六一看着她起身道，“这干旱的土松的很。”走上前握着烧火棍，使劲儿的拔，却分毫不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扎的深而已。”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轻松地说道，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道，“现在我可以去探路了吧！还有问题吗？”紧接着又催促道，“快点儿这天可不等人。”
“她爹？”沈氏看向陶十五担心地说道，这该不该让妮儿单独行动，这当家的得发话啊！
“那个，你别问俺，俺也不知道该咋办？”陶十五左右为难地说道，这种决定真不好下，这家不好当。
“爹、娘，不用纠结，我把这应该想的都想到了。不会有问题的。”陶七妮话落转身就走。
在这么犹豫下去，天真的就黑了。
“等等，妮儿，拿上刀走。”沈氏蹭的一下拿起草席上的刀追上去道。
“不了，这刀你们留着防身。”陶七妮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说道。
“俺们留着，你咋办？”沈氏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这里有火，不会有事的。”说着将刀往她怀里塞。
“不用，不用。”陶七妮举着干瘪的拳头道，“我的拳头硬，徒手也可以。”转身道，“我走了。”脚步匆匆地离开。
陶七妮走的远远的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了，手放在嘴里，哨声冲破云霄，过了不久，啾啾飞了过来，落在地上。
陶七妮蹲下来看着它，深邃的双眸渐渐染成了猩红色。
与啾啾沟通完毕，放它离开，其实很简单让啾啾帮忙找村落，起码有它带路快一些，不至于浪费时间。
她现在是外强中干，也没有那么多的体力，有导航为啥不用。
陶七妮看看低矮的光秃秃的树枝，光溜溜的树干，直接掰了些树枝，一边做‘路标’，一边朝前走。
啾啾真是给力，在夕阳缓缓的落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看见它飞了回来，也带来了好消息。
第69章 臣服
“真是太棒了。”陶七妮兴奋的一蹦三跳，一扫身上的疲累，双手放在嘴前成喇叭状，激动的在荒野上呐喊，“嗷嗷……”
落日余晖中，陶七妮捧着啾啾的小脑袋一个大大的亲吻。
“走走走！”陶七妮指腹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道。
啾啾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陶七妮跟在它身后追着跑了起来。
这一跑就没有停下来，为了追上啾啾，陶七妮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其结果就是，把自己给累惨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地，汗顺着下巴滴落，瞬间被大地给吸收了，眨眼间地上氤氲了一片。
胸口如风箱一般剧烈的起伏，如干涸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嗓子火烧火燎的，火辣辣的疼。
“不行了。”陶七妮声音嘶哑如破锣一般沙哑，抬眼看着站在她不远处的啾啾，“爱记仇的家伙，你故意的。”说着翻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啾啾展开翅膀，朝她炫耀着，摆明就是故意的。
“傻鸟！”陶七妮瞪着它，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拔了你的羽毛。”
啾啾被她给吓的扑棱着翅膀退后几步。
“别想逃，快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陶七妮看着它追问道。
啾啾蹦蹦跳跳的移开她的视线。
陶七妮一抬眼清晰的看见不远处的城郭，眼睛缓缓的瞪的溜圆，嘴角甚至流下了哈喇子，“呜呜……”感动的流泪，“走走走！”一咕噜爬起来，“等等！”凝神敛气，手中凭空出现了玻璃杯子，水顺着指尖流了出来，落在地上，待指尖干净了，才注入了杯子中。
“咕咚……咕咚……”陶七妮一饮而尽，一直灌了三杯，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呼！活过来了。”
啾啾眨眨眼看着她手里的玻璃杯，蹦到她面前，眼巴巴地瞅着杯子。
“怎么想喝啊！”陶七妮看着它直勾勾的眼神。
啾啾直接扑棱起翅膀上去叼杯子，那个激动劲儿，很是迫切。
吓得陶七妮赶紧撤，这要是被它的鹰嘴给叨着了，她这肉体凡胎可承受不住。
陶七妮躲，啾啾就追，“哎哎！等一下，你老实点儿，我给你弄。”说着将杯子放在地上，将水注入玻璃杯，退后两步，“喝吧！”
啾啾踱着步走到水杯前，将小脑袋瓜埋在杯子中，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清楚的感觉它喜欢，微微仰着脑袋那陶醉的模样真是可爱。
“走吧！”陶七妮上前摸摸它的脑袋，“哦哦哦！”她惊喜的发现啾啾居然蹭她的手。
“这是干什么？‘臣服’在一杯水的魅力之下。”陶七妮看着使劲儿讨好自己的啾啾好笑地说道，“走啦，时间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前方有什么好东西。”说着站起来。
一人一鸟朝前方的城郭走去，“我感觉有点儿不妙啊！”陶七妮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一丝人气。”
说是城郭，感觉像是被夯土围着的村落，陶七妮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心凉了半截，“找找看看有没有水井。”
“谢天谢地，城中央有一口水井。”陶七妮看着水井直接扑了过去，真是喜极而泣啊！
这井可比上一次见到的要高级，居然有提水的辘轳，然而陶七妮轻轻一碰，却听见砰的一声，这辘轳掉在青石板地上，摔成了八瓣，碎了。
“算了，算了，先看看有水吗？”陶七妮探着脑袋看向井底，“果然我没让我失望，干枯的，不留一点儿情面。”轻咬了下唇瓣，“现在只希望注水的话，别像人参果入土而不见，那样的话，我……”攥紧了拳头，“别怪我发疯了。”
啾啾看着浑身煞气的她，吓得躲了躲。
陶七妮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眸底闪过一抹红光，水从指尖流出，水流的大小跟自来水差不多。
啾啾看见兴奋的扑棱着翅膀朝陶七妮扑了过来。
“喂喂！等等。”陶七妮赶紧围着井台跑到另一边，“别激动一会儿喂你，中不？”
啾啾落在井沿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别装可怜，等我试试能否存住水。”陶七妮食指点点它道，“乖，耐心点儿。”说着朝井底望去，水汪汪的一片，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啾啾，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把爹娘他们带来，回来后，这水任你喝。”目光直视着它道，“明白吗？”
啾啾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陶七妮眼前。
“糟了！”陶七妮看着一去不回头的啾啾，“忘了绑个‘纸条’了，跑那么快。”想了想道，“算了，他们应该能明白吧！凭啾啾那股子迫切的样子，应该能将人带来吧！”自言自语地又道，“我还是将水注的足够了才行。”探着脑袋看看井底水没有消失，“我勒个亲娘，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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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陶七妮像井里注水的时候，啾啾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陶家他们。
陶家三口在陶七妮走后，这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陶六一看向他们着急地问道。
“太阳还没下山呢！”姚长生闻言抬眼看着他说道，“你看看这影子，没走多长时间。”
“俺咋感觉好久了。”陶十五焦急地搓着双手道。
“冷静点儿，没事的，你们不相信妮儿的身手。”姚长生看着着急上火的三人道。
“相信是相信，可还是害怕。”沈氏哆嗦着嘴唇说道。
这样可不行，别人没回来，他们先把自己给急死了。
“我继续讲古好了。”姚长生看着他们三个说道。
“别别，姚先生别讲了，俺们现在没有心情听。”陶十五穿过火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省点儿口水，不然更渴了。”
姚长生给堵的哑口无言，抿了抿爆皮的嘴唇，“那你们别胡思乱想，咱们耐心的等着就好了。”
不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看着影子，渐渐拉长，每拉长一寸都是煎熬，在夕阳彻底落山后。
第70章 不知疲倦
陶十五黑白分明的双眸扫过他们道，“你们歇的怎么样了？”
“爹，俺有力气了，可以走了。”陶六一急不可耐地说道，早就憋不住了。
“俺也走，在待下去，会受不了的。”沈氏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他急切地说道。
“姚先生呢？”陶十五看向征求道。
姚长生再也坐不住的看着他们知道这是极限了，点头道，“走。”
四个人麻溜的收拾东西，将篝火用土给压灭了。
推上独轮车，沿着陶七妮留下来的记号，开始走。
陶十五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留下的记号，吞咽了下口水道，“这孩子怎么走这么快。”
“妮儿说她有的是力气，俺现在相信了。”沈氏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嘶哑如破锣似的。
他们脚步慢下来了，天上的啾啾不乐意了，飞下来扑棱着翅膀拍打着陶六一。
“别打、别打！”陶六一抱着脑袋躲避着啾啾翅膀攻击。
“哎哎！它想干啥咧？”沈氏着急地说道，挥舞着手臂驱赶着道，“去，去！”
“娘，您可别打它！”陶六一边躲边说道，就怕沈氏为了自己打着啾啾。
“臭小子，可真是俺担心你，你却还护着啾啾。”沈氏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
“咱边走边说。”姚长生黑眸在陶六一和啾啾身上转了转道。
他们一走起来，啾啾扑棱翅膀高飞。
“果然！”姚长生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意思？”陶家三口望向他满脸的疑问。
“它在催咱走呢！”姚长生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催？”陶十五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咱们停下来，它不满了呗！”姚长生笑呵呵地说道。
“这啾啾还真通人性。”陶十五看着天空中离他们不远的啾啾道。
“万事万物皆有灵。”姚长生眼睛弯起来，像两只月牙看着空中的啾啾。
四个人追着啾啾不停地朝前走，仿佛不知疲累，人越发的有精神，感觉奔着希望似的。
“等等！等等！”姚长生展开双臂拦着他们道。
“怎么了？”陶十五忙停下脚步揉揉发酸的肩膀道。
“你们没发现吗?没有标记了。”姚长生回头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啊？”陶家三口闻言呆愣愣地看着他。
陶十五感觉脑子转不动了，眨巴眨巴眼看着姚长生问道，“姚先生这是啥意思？”呆呆地问道，“妮儿，为啥不做记号了？”
沈氏头嗡的一下子懵了，丢掉手中的烧火棍子，紧紧地抓着桃十五的胳膊道，“她爹，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没有。”陶十五摁着她枯树皮般的手道，“咱别自己吓自己。”
“那没有记号怎么回事？”陶六一放下手中的独轮车看着他们道。
“兴许是有啥急事给忘了。”陶十五看着他们磕磕巴巴地说道。
“这时候能有什么急事？”沈氏极快速的反驳道，根本不相信他的安慰。
“不急，不急，没有记号，咱们跟着啾啾走。”姚长生看着被吓傻的他们赶紧说道。
“快走，快走，不然啾啾来了又该追着咱们打了。”姚长生挥着手道，“咱们边走边说。”
陶十五背上缰绳，陶六一抓起扶手，推着独轮车就走。
沈氏杵着烧火棍紧跟着他们的脚步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标记没了。”
“这个咱不能妄加猜测。”姚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道，“目前目测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所以别自己吓自己。”
陶家三口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陶十五看着姚长生道，“姚先生那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只要跟着啾啾就行了。”姚长生竭力地安抚他们道。
“走走走，咱们跟着啾啾走。”沈氏跨着大步朝前走。
一行四人，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跟在啾啾身后艰难地走着。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星星布满了幕蓝色的天空，这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越走他们越焦躁，越是不安，陶十五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声，“那个……”
把其他紧绷着精神的三人给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没事，嗓子痒。”陶十五看着受到惊吓如兔子般惶恐的三人忙说道。
“爹，被你给吓死了，这冷不丁的。”陶六一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说道，歪着脑袋蹭着肩膀，将脸上的汗给蹭没了。
陶十五犹豫了半天，嘴是张张合合的，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虽然会让你们听了不舒服，可俺还是想说，这天都黑了，你们看见啾啾了吗？”
他们四个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要看见啾啾瞪大眼睛，还真是有些困难。
“完了，完了，这啥也看不见，也没有记号。”陶六一看着他们绝望地说道。
“不会，不会，咱们走得慢，啾啾会来找咱们的。”姚长生看着他们安抚道。
“它能看见吗？它又不是夜猫子。”沈氏迷茫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夜猫子？姚长生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猫头鹰。
“呃……”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她，惊慌失措中还能保持着一丝清醒，真不容易。
姚长生想了想和声细语地说道，“猫头鹰、秃鹫，都是老鹰，说不定晚上都能看见。”
“你说是就是吧！”陶十五尽量委婉地说道。
“爹，爹月亮出来了。”陶六一激动地指着跃出地平面的红红的圆月道，“这下子啾啾应该能看见咱们了。”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沈氏看着缓缓升起的圆月高兴地说道。
“咱们走……”
姚长生刚刚开口，就听见扑棱翅膀的声音，高兴地说道，“快看，啾啾回来找咱们了。”
趁着皎洁的月光，他们终于看到了啾啾的身形。
这下子不等啾啾拿翅膀赶他们，他们动了起来。
跟着啾啾朝着圆月的方向走去，现在只能相信啾啾了，还有一线希望。
双眸直勾勾的瞅着啾啾，就这么迈着机械的步伐，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知疲倦的走着。
第71章 水
陶七妮眼看着天都黑了，又大又圆的月亮升了起来，“这是又快到十五了。”有些担心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啾啾能否将人带过来。”
眨眨眼睛，甩甩脑袋，这头有些发昏，眼冒金星，指尖的水流越来越小，陶七妮赶紧收回。
双手撑在井沿上，缓了缓，看来这水也不是能让她想怎么取用就取用的，起码目前不行了。
陶七妮低头看看水井，“差不多够用了。”一屁股靠着井壁坐了下来。
感觉体力恢复，陶七妮才站起来，朝城外走去，看着城外的大树，三两下蹬着树干爬到树上，将枝枝丫丫给撅折了扔到了地上。
陶七妮将树枝归拢起来，摸摸身上，“这没有麻绳怎么办？”干脆解下来腰带，捆上柴火，边走边做记号。
就在陶十五他们感觉这路要走不完的时候，一直在他们前面带路的啾啾突然加速度，眨眼间消失在月亮里。
“这……这是什么情况？”陶十五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傻呆呆地看着无影无踪的啾啾，红着眼眶目光又落在姚长生身上道，“姚先生，现在要怎么办？”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啾啾飞走了，又没了记号，闺女找不到了。
陶家三口如抽了精气神一般，瘫坐了地上，这下子又着急，又恐慌的哭了。
姚长生纵使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想不到办法了。
这茫茫黑夜，空旷的荒野，他上哪儿找人啊！
就在愁云笼罩在他们身上时，心荡到了谷底，闷热的风也暖不热冰冷的心。
“爹、娘，你们怎么不走了？”陶七妮的声音如天籁一般直击耳膜。
陶十五他们抬起头，眨眨眼寻声看去，就看见，陶七妮仿佛从月亮里走来似的。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如披了一层银纱一般，看着仙儿、仙儿的。
沈氏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她跑了过去，眼里噙着泪，面部肌肉抖动着，手上的巴掌扬起来，却一把将陶七妮给搂进了怀里。
“这丫头上哪儿去了？快被你给吓死了。”沈氏吸溜着鼻子抽泣道。
“没事了，没事了。”陶七妮闻言目光暖暖的，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摩挲着，“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吓着你们了。别怕，别怕！”
陶十五和陶六一围着他们俩，擦擦眼角，欣喜地看着她们俩。
陶七妮目光看向他们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找到水了。”
“什么？”他们三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激动地看着她问道。
“你们没有听错，我在前面找到一个村子，有一口井，里面居然有水。”陶七妮放开沈氏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姚长生看着他们催促道。
五个人重新上路，陶七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个啾啾。”沈氏都不知道是该谢它还是该打它了，“把俺的魂都给吓没了。”
“你们走的够快的。”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等到太阳落山见你还不回来，就沿着你留下的记号追了过来。”姚长生看着她解释道。
“难怪了。”陶七妮点点头道，“我现在有做记号了。”边走边将自己插在地上的柴火给拔出来将上面的土给磕掉了，放在独轮车上。
“你拔下来干什么？”陶六一诧异地看着她问道。
“一会儿烧火用。”陶七妮看着他们笑了笑道，“不能浪费了。”
陶十五他们看着她无语的摇摇头，这部缺柴火。
“对了，看见啾啾了吗？”陶七妮看着他们想起来问道。
“啾啾，它突然加快速度，眨眼间就没有了，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沈氏惊讶地看着她道，“难道它没有找你吗？”
“没有，我没看见它。”陶七妮边走边说道，仔细琢磨了一下，接到爹娘的时候，离村子很近了，估计抛下他们守在水井处了。
说话当中走到了陶七妮所谓的村子，姚长生看着外围的夯土城墙笑道，“这不是村子，看样子应该是县府！”
“县府？”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说道，“我这十来……”急刹车将‘分钟’两个字给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上一圈了。”
“对啊！”姚长生挑眉看着她说道，“你以为县府有多大？”看着破败的土坯房道，“看看这主干道比官道宽，这个县府大概就有两条主干道。”
“你怎么知道的？”陶六一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城郭大部分都是这么建造的，十字交叉，南北为路，东西为街。尤其中原地带，大都为平原，正正方方的。”姚长生看着他们认真地解释道，“现在天黑了，也看不清，明儿在领着你们看看。”抿了抿爆皮的双唇，声音干涩地说道，“我好渴。”
“走走走！妮儿带路。”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
加快脚步走到了城中央，远远的看见月色中的水井，啾啾落在井沿上，看见他们来了，激动地扑棱着翅膀扑向了陶七妮。
“哎哎！”陶七妮双手推拒着，躲避着扑过来的啾啾，“我这身板可经不住你。”
啾啾见状落在了地上，呜咽……还一副受伤的样子，真是看着着实可怜。
陶六一和姚长生激动地奔了过去，趴在井口向下探去。
结果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姚长生冲着他们喊道，“赶紧的点火，什么也看不见。”
“看看这不就用上了。”陶七妮将柴火从独轮车上抱了下来，“我再去薅点儿枯草。”
这枯草到处都是，陶七妮直接上手薅了些枯草，递给了沈氏。
沈氏将火给点着了，柴火干枯更是容易燃烧，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姚长生激动地拿着燃烧的柴火，探向井口，看着水中倒影的火光，抬眼激动地说道，“有水，有水。”
“你赶紧把火拿到一边去，这黑灰都落进井里了。”陶七妮双眸瞪的溜圆看着他忙说道。
“哦哦！”姚长生赶紧缩回了手，走过来将手中的柴火扔进了篝火中。
第72章 大力士
“咱们赶紧打水、烧水！都渴坏了！”沈氏抬眼看着陶十五他们道。
“这打水的辘轳被我轻轻一碰摔碎了。这要怎么打水，我下去。”陶七妮双手比划了一下井口道。
陶家三口错愕地看着她，然后爆笑出声，“哈哈……”
“你们笑什么？”陶七妮看着笑得莫名其妙地他们道。
“真是个傻孩子，这水井没有轱辘，也可以用绳子栓着木桶顺下去打水的，哪里用得着你亲自下去啊！”沈氏说着从独轮车上将木桶和拇指粗麻绳给拿下来，将绳子系在木桶上。
“俺来！”陶十五提着桶拿着麻绳走到井边，将水桶顺了下去。
“你小心点儿？不知道水深水浅。”沈氏看着他小心地叮嘱道，“别把桶给磕坏了。”
“知道。”陶十五小心翼翼的将桶给顺下去，“水还挺深的。”抖动着手上的麻绳，将木桶盛满水，左右倒着手拔着绳子，将木桶给提了上来。
“哇……这水看着还挺清澈的。”陶六一看着木桶里清灵灵的水道，急切地看向沈氏道，“娘，娘，快拿碗过来，先让俺喝个痛快，快渴死了。”
“不行，这水得烧开了。”沈氏闻言抱着水罐走过来道。
“娘，这水烧开了，在凉晾了，得好久，等不及了。”陶六一看着沈氏嘿嘿一笑撒娇道。
“那也不行，有水了不差这一时半刻。”沈氏将瓦罐放在地上，提着木桶将水倒进去，放在搭的三个石头垒的简易灶台上。
“哎哎！啾啾。”陶七妮眼看着啾啾鹰爪紧紧的抓着木桶沿上，眼看着着脑袋要埋进木桶里。
陶七妮果断的出手，双手抓着它的翅膀，拎着远离木桶。
其结果就是啾啾非常的不高兴，在她手里不断的挣扎。
“别别动！”陶七妮安抚的脸颊蹭蹭它的脑袋，果然安静下来了。
“哥，拿我的木碗倒些水给啾啾。”陶七妮抬眼看着陶六一赶紧说道，眼前这小家伙可安静不了几分钟。
“你的木碗给了啾啾，那你怎么办？”沈氏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这简单，我在雕一个。”陶七妮满脸笑容的轻松地说道，紧接着催促道，“快点儿，看啾啾这急不可耐的样子，等不了。”
沈氏赶紧从独轮车上拿下木碗，倒满了水，放在铺好的草席上。
“去吧！”陶七妮一松开啾啾，它迫不及待的飞过去，一头扎进碗里，喝个痛快。
“娘，您看啾啾还直接喝了。”陶六一眼巴巴地瞅着木桶道，“俺也可以。”
“不行，不烧开了，万一喝了肚子疼，可没有郎中和草药，救都无法救。”沈氏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态度坚决地说道。
“咱先去看看这有水缸吗？万一这水一下子没了可怎么办？”陶十五目光直视着水井，转移话题道。
陶七妮闻言眼睛亮晶晶地忙不迭地点头道，“嗯嗯！”说着点上火把就朝就近的房子里走去。
“水缸能找到吗？”姚长生紧追着上去担心地说道。
“水井可不是家家户户的都有的，水缸可以说是必备的，而且逃荒的肯定不会背着它，太沉了。”陶十五跟着他边走边说道。
陶七妮推开门进了光秃秃的院子，荒凉的很。
陶十五在她身后道，“别看了，去厨房瞅瞅。”说着径直朝厨房走去。
陶七妮忙跟在他身后，站在厨房门口，无论是灶台还是地面都落了厚厚的灰，“这干旱的连蜘蛛都没有。”
“还真有水缸也！”陶十五走到里面将水缸上的盖帘子给拿了下来。
水缸有成人齐腰那么高，一个人完全能合抱过来。
“走走走，抬出去。”陶十五回头看着他们边说边卷起袖子道。
“哥，拿着火把。”陶七妮将火把塞到他的手里。
“你给俺干什么？俺还般水缸呢？”陶六一举着火把看着她说道。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扛出去了。”陶七妮径直走到水缸前道。
“妮儿，你说什么？”陶十五眨眨眼看着她困惑地说道，严厉地又道，“别胡闹！”
“我没胡闹。”陶七妮双手抓着缸沿，一使劲儿抓了起来，轻松的扛在肩上，“快让让，别挡道。”
在他们三人的瞠目结舌中，眼睁睁的看着她扛着水缸出去了。
“这孩子，不吭一声。”陶十五一跺脚蹬蹬地追了出去，就看见人已经出了院子，“你别伤了自己。”
正在烧水的沈氏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就看见瘦弱的闺女，扛着比她还大的缸走了过来。
“你……你……”沈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看着她身后追来的陶十五道，“你这当爹的，怎么让她一个人扛水缸啊！”
“你以为俺想啊！俺都还没反应过来，咱家妮儿就扛着缸出来了。”陶十五无奈地看着将水缸放在水井旁的陶七妮道。
“赶紧，赶紧，将缸洗洗，倒水。”陶七妮提着木桶将剩余的水倒进缸里，这水存在井中不太让人放心，还是水缸好！
“用扫帚，独轮车上的扫帚新扎的。”沈氏食指指向独轮车道，“那样刷的干净。”
陶七妮从独轮车上拿下有小手手臂长的扫帚。
“我将缸倾斜，爹您来刷。”陶七妮看了看水缸，将手中的扫帚递给了陶十五，将水缸倾斜。
“好好好！俺来。”陶十五将缸里面好好的刷了刷，因为一直盖着盖帘子，所以这缸里还真不太脏。
将缸洗干净了，陶六一拿着木桶将缸里提满了水。
“呼呼！这下子水足够咱们喝了。”陶六一放下木桶擦擦额头的汗道。
“井里还有水吗？”陶十五看着他问道。
“这黑漆漆看不见，不知道。”陶六一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看着水缸道，“咱们要是能将缸带上就好了，这样可以多装些水。”讪讪一笑道，“俺就想想，不可能的。”
陶七妮趁着他们提水的时候，拿着黑刀又给自己雕了一个碗。与第一次相比，手不但熟练多了，样子也好看多了。不枉她这些日子没事把玩木头。
第73章 挺直腰杆子
“怎么样？比上一个好吧！”陶七妮单手举着碗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好好！你做的能不好吗？”沈氏看着陶七妮一脸的宠溺，紧接着催促道，“赶紧冲洗一下，水烧开了。”
陶七妮拿着碗使劲儿的吹了吹上面的木屑。
用水冲洗了一遍，“就这样吧！”陶七妮将木碗放在了草席上。
啾啾喝完了，扑棱着翅膀飞到缸沿上。
“喂喂！你还没喝够啊！”陶七妮眼疾手快的制止它道。
用木桶给它倒满水，陶七妮看着它说道，“好了。”
啾啾飞下来，继续开心的喝水。
“好了，水烧开了，不是渴了吗？”沈氏端着瓦罐将水一一倒好了，“这肉干怎么吃？是用火烤烤，还是放进水里，煮煮。”
“煮煮！”陶七妮闻言赶紧说道，“肉干太难嚼了。”
“好，那就煮煮。”沈氏将瓦罐蓄了些水，放在火上，“妮儿，你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
“大吗？上一次柴火我不是也举起来了。”陶七妮闻言看着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打马虎眼道。
“那能一样吗？”陶十五上下打量着她道。
“怎么不一样，这缸也没多重，好像还没我高呢！”陶七妮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水缸道。
姚长生看看她，又看看水缸，“你是不是长高了。”
“长高了吗？”陶七妮站起来低头看看自己，“感觉不出来。”笑了笑又道，“本来就是长个的时候，这些日子肉没少吃，所以长高，力气变大也是应该的，不然就白吃了。”
“说我呢！哥是不是也长高了。”陶七妮目光穿过篝火看着陶六一道。
“是吗？”陶六一闻言高兴地说道，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这无法看出来，看着身旁的陶十五道，“爹，爹起来。”说着将陶十五给拉起来道，陶六一伸手比划了比划，“是长高了耶！”笑嘻嘻地说道，“原来跟爹差不多，现在比爹高了。”
两人站在一起对比很明显，高了有一扎长了。
“爹，您总勾着背，直起身板。”陶七妮看着驼着背的陶十五说道，“抬头，挺胸，收腹！”
“驼背吗？”陶十五试着直起身来，“是这样吗？”
“看看和哥一样高了。”陶七妮看着他们俩笑道，“以后挺胸抬头。”
陶家人的身高好像还不差，陶七妮看着陶十五，这直起腰来目测一米八上下咧！
沈氏也不矮有一米六五左右。
那自己跟沈氏站一块差不多了，估计还能长长，不错，不错！
“这个好像不行。”陶十五背又塌了下来。
“为什么？”陶七妮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陶十五坐了下来，看着她想了想道，“一直都是弯着腰的，突然直起来不适应。”
“谁天生是弯着腰的？”陶七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
姚长生眼波在他们之间转了转道，“陶叔因为点头哈腰惯了，所以这腰直不起来了。”
陶七妮一拍额头道，“我都忘了，咱们身上的贱籍了，谁都比咱高对吧！”脸上毫不遮掩的鄙视，倏地板着脸道，“爹以后不会了，您不是要削了贱籍吗？”
“能挺直腰板吗？”陶十五眼底迸发光芒看着她问道。
“当然能了。”陶七妮看着他重重地点头道，“咱不是要成为平民了吗？”
陶十五黑亮的眼睛又暗淡了下来道，“弯了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明明很渴望的，陶七妮明亮的双眸跳动着篝火，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平民好像比贱籍高不到哪儿去？也是见了谁都要矮人家一截的。
多年奴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改变的。
她可没忘了她醒来那一刻，他们对姚大公子卑躬屈膝，敬若神明。
现在嘛！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变了许多，眼神不再是浑浊、麻木，而是干净、纯粹。
对待姚大公子，陶家三口尊敬中少了一丝畏惧了，也许拜先生的缘故，总之有进步，慢慢来！
财大气粗，钱是人的胆儿，这些话一点儿都没错。
靠嘴说是没用的，看来得让他们切身的感觉到，直起腰杆子不容易，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姚长生的目光在陶七妮身上转了转，微微眯起眼睛，居然沉默不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可堵自己哑口无言的，还挺奇怪的。
姚长生的目光直勾勾的，想让陶七妮忽略都难，“你看什么？”
“没什么？”姚长生赶紧摇头道。
“哦！水开了。”沈氏从麻袋里将肉干拿出来放在开水里。
很快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老实说没有葱姜蒜，各种调料压制，这味道着实不好闻，甚至有些臭烘烘的。
“那个娘，把肉干捞出来，换水再煮。”陶七妮看着瓦罐里的血水赶紧说道。
“哦哦哦！”沈氏忙将瓦罐端下来，拿着筷子将肉干夹出来，“这水倒了？”抬眼看着陶七妮迟疑地问道，“咱可是经历过缺水的，这样会不会被天打雷劈啊！”
“老天爷很忙，顾不上咱们，它真要打雷了，我还谢谢它。”陶七妮闻言挑眉看着她说道。
“为啥？”沈氏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打雷，说明要下雨啊！”姚长生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那俺就倒了。”沈氏端着瓦罐将血水倒得远远的。
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在艰难也咽得下去，这有条件自然不想亏待自己。
“娘，娘，就这样吃好了，烧些清水。”陶七妮看着沈氏赶紧说道，“肉已经软了。”
“对哦！”沈氏忙不迭地点头道。
换了清水水沈氏接着烧水。
一人一碗炖好的肉干，吃完后，在喝白开水，感觉好多了。
沈氏看着他们笑道，“这下子有经验了，下一回煮肉干少放些水。”
“嗯嗯！”陶七妮点点头，将嘴里的软烂的肉干给咽了下去，“还是这样吃方便些。”
“是啊！是啊！肉干嚼得俺牙都酸了。”陶六一随声附和道。
吃完肉干，等会水晾凉的时间，姚长生拿着烧火棍子又教他们写字。
待水凉了后又狠狠的灌了两碗水，补充一下水分。
第74章 喜形于色
吃饱了有了力气陶六一拿着烧火棍子，开始练习刀法。
直到满头大汗，筋疲力尽才作罢。
“妮儿，俺的姿势对吗？”坐在草席上的陶六一放下空碗，手背粗鲁的抹了下唇角的水渍。
“对！”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点点头道。
“可俺咋觉得没有气势，软绵绵的跟没力气似的。”陶六一皱着眉头看着她疑惑地说道。
“那你看我耍刀的时候有横扫千军的气势吗？”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笑眯眯地说道。
“还真没有。”陶六一仔细地想了想道，“感觉不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可是你杀狼的时候，哇……俺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真是气势十足。到最后俺看着狼都有点儿怕你了，居然在后退。”挠挠头道，“俺有点想不明白。”
“大巧若拙。”姚长生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啪！”陶七妮打了个响指点头道，“对！”想了想道，“具体来说还是不熟悉，等挥刀自如，你就会有所顿悟的。”轻抿了下唇道，“武功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随手能把任何东西当做武器。”
“落花似箭，飞叶如刀！”姚长生闻言想起来道。
“哇……有那么神吗？”陶六一双眸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书上说的，不过我至今没见过。”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既然书上记载了，那肯定有。”陶十五拍拍儿子的肩膀道，“甭管别的练就行了。”
“呵呵……实在话！”陶七妮看着他们笑着说道，实话实说道，“不过这个境界太高了，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看着陶六一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道，“现在呢！咱们先立个小目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妮儿说的对，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一步步来。”沈氏闻言随声附和道。
“心随刀动，意到刀到，变化无穷。实战中远可用刀，近则也可用拳。”陶七妮面色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其动作简捷，古朴纯真；阴阳互济，内外兼修；刚柔相济，形神兼备；能快能慢，善顾善打；动静结合，心意相连。”
“你这有道家的味道。”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闪了闪看着她道。
好像这土地爷爷是道家的神仙吧！我又在想什么？真是魔怔了。姚长生在心里腹诽道。
“对！”陶七妮看着他们点头道，调皮地又道，“这刀法是在土地爷爷的座下发现的嘛！自然有道家的味道喽！”眼眸清澈纯净，坦坦荡荡地看着他们。
姚长生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居然大大方方的就这么说出来，如此的直白反而打消人的怀疑。
他真是佩服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黑白分明的双眸，干净澄澈，不躲不闪没有一丝心虚，完美的无懈可击。
人家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她却做到了返璞归真，喜形于色，逼真的不露痕迹。
这让他又想起了青原行思大禅师说过话，简单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陶七妮眼波扫过他们不疾不徐地又道，“这刀法演练起来，起落钻翻，大开大合；进退自如，动转反侧，随心所欲；全身应敌，刀影护身。练到上乘境界，可以纵横往来，刀形遂影，目不及瞬，真所谓动之不见形，击之不见影。”
“好好练！”陶十五拍拍陶六一的肩膀道，“人家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高手都是吃苦吃出来的。”
“爹，俺不怕吃苦。”陶六一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得到这份机缘，怎么可能懈怠呢！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练刀。”
“那可不行！”陶七妮看着他立马说道，“这训练得讲究……”斟酌了一下道，“得有讲究，不能觉得日夜不休就是好的，那是事倍功半。累坏的身体，可是无法弥补的。咱得事半功倍，有章有法才行。”
哎哟我去，讲得真是费劲，本来一个词科学就讲明白了，现在还得费劲的不露马脚。
“俺听妮儿的，你咋说，俺咋做。”陶六一憨头憨脑地说道。
“那个哥，有一点我得说明了，希望你听过之后别伤心。”陶七妮看着高兴且执着的他犹豫了片刻说道。
“什么？”陶六一有些害怕地看着她说道，“妮儿，你是不是不教俺了，别啊！”激动地绕过篝火跑过来，跪坐在草席上拉着她的袖子，拉长声音道，“妮儿……”
“坐好了，跪着膝盖不疼啊！”陶七妮看着他赶紧说道，“我没说不教你。”
陶六一闻言侧身坐在草席上，“那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年纪太大了，想要成为绝顶高手，像姚大公子说的，飞叶如刀，不可能了。”陶七妮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习武一般越小越好。”
“原来是这样啊！没啥，只要妮儿教俺就中。”陶六一闻言脸上重新绽放出笑意憨憨地说道，“快被你给吓死了。”
“虽然成不了绝顶高手，勤学苦练成为高手没问题。”陶七妮温柔的双眸看着他语气温和的鼓励道。
“真的吗？”陶六一高兴地蹦了起来，“太好了。”
“傻小子。”陶十五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其实呢？”姚长生深邃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身手好是不错，那也只是匹夫之勇，最重要的是……”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是这里。”
“脑瓜儿？”陶六一迷糊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姚长生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是谋略，上攻伐谋！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可俺不懂啥是谋略啊！”陶六一挠挠头看着他憨憨地说道。
“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知道吗？”姚长生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目光直视着他道。
“孙子兵法俺不知道。”陶六一微微摇头道，看着姚长生失望的眼神，他赶紧又说道，“可俺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姚长生单手颜面，鼓着腮帮子长出一口气，他实在不该抱多大希望的。
第75章 无赖
“怎么？俺又说错了？”陶六一紧张地看着他说道，惶恐地拍着自己胸脯道，“姚先生，俺可以学，您教俺啊！”
“没错，没错。这真的人人都知道。”姚长生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这些都可以学，你说的没错，只要脑子不笨都能学会。”
陶七妮握拳轻咳了两声，这话说的好像俺们脑子不好使似的。
姚长生食指蹭蹭鼻尖道，“我给你们大致讲讲……”
陶六一听完后，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道，“这些所谓的计策不就是骗人的玩意儿吗？”
“哈哈……”陶七妮闻言哈哈大笑，还真是单纯的家伙。
“那个……妮儿，你笑什么？”陶六一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没错，哥，说到精髓了。”陶七妮目光暖暖地看着单纯的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兵者诡道也！”姚长生双眸温柔地看着他点头道。
“不懂？”陶六一看着他微微摇头憨直地说道。
“不懂没关系，以后就懂了。”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笑着说道，“今儿就到这儿吧！困不困啊！”
“睡觉，睡觉。”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
“现在有水，咱们在这里修整两天如何？”陶七妮看向他们征求意见道，“狼肉也多，不愁吃的。”
“行！”姚长生闻言立马点头道。
“有吃有喝，歇歇再走。”陶十五面色轻松地说道，这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你们赶紧休息，俺来守夜。”双眸扫了一圈道，“哎！啾啾呢？居然没跟咱们要肉干？”一脸的奇怪。
“啾啾喝完水就走了。”陶七妮看着他们指指漆黑的天空道。
“这咋不吃肉干就走了。”沈氏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娘，您没发现，刚做出来的烤肉串，肉干，啾啾很爱吃。后来就不怎么吃了。”陶七妮抬眼看着她说道。
“你这么一提还真是。”沈氏摇头失笑道，“它也知道啥好吃，太硬了！”
“好了，睡觉。”陶十五看着他们笑道。
“等一下，等一下。”沈氏展开双臂目光灼灼地看向陶七妮道。
“怎么了？”陶七妮挑眉看向她问道。
“啾啾不吃咱的肉干了，这以后它还跟着咱们吗？”沈氏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放心它舍不得咱们的。”自信满满地说道，“咱们跟它混熟了，不会走的。不信明儿早上看。”
“你呀？想那么多干什么？它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呗！”陶十五看着她笑道，“咱还抓住它不成，它会飞耶！”
“那算了，只是有些舍不得，它帮咱找到水，还没谢它呢！”沈氏非常遗憾地说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陶七妮看着她摇头失笑道，“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可以，可以。”沈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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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人守夜，陶七妮一觉睡到天明，闻见肉味儿，她才醒了过来。
陶七妮眨眨迷糊的双眸，坐起来道，“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有喊你起来。”沈氏看着她温柔地说道，“正好，可以吃了。”
陶七妮回过神后，眼神犀利地看向水井道，“这井还有水吗？”
“有但是不多了，幸好咱们有先见之明，将水装进了水缸。”陶十五一脸庆幸地说道。
“那水蓄满了吗？”陶七妮担心地追问道。
“蓄满了，蓄满了，不但水缸蓄满了，只要是能盛水的，都装了。”陶六一看着她笑呵呵地说道。
“可惜就这么多水，俺看这水井撑不了多久了。”陶十五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咱们又不会在这里常住。”陶七妮混不在意地说道。
“很奇怪？”姚长生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姚先生哪里奇怪了？”陶十五看着他问道。
“这水井，水不是应该源源不断的吗？”姚长生目光疑惑地看向陶七妮问道。
“这你问我，我问谁？”陶七妮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道，多说多措，反正就是不接你这茬，这是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
陶七妮扫了一眼水，看样子想洗洗澡不太可能了。
“管它呢？有水咱们就喝。”陶十五闻言大大咧咧地说道，“话说这水还真好喝。”
“久不喝水的缘故。”陶七妮端起碗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水，耳边响起扑棱、扑棱的声音，寻声看过去，“啾啾，你来啦！”
“早来了，都已经喝水喝饱了。”沈氏看着它微微一笑道，“这水有那么好喝吗？”
“对它来说，也许是吧！”陶七妮食指指腹摸摸它的脑袋道。
吃饱喝足后，“走走走，天亮了咱们来看看县府。”陶六一兴致勃勃地说道。
“走吧！”姚长生放下空碗，站起来道。
陶家四口起身跟在姚长生的身后，沿着城中的主干道转了转。
跟姚长生说的差不多，两条主干道，不一会儿就走完了。
“没想到，这房子居然保存的完好。”姚长生诧异地看着土坯房道。
“也许没有抢的价值。”陶七妮看着房子一脸嫌弃说道，“肉眼可见得穷。”
“俺没有觉得穷！跟咱的茅草屋比起来，这土坯房很好的。”陶十五满眼羡慕地说道。
没办法穷怕了，看见啥都比自家的好。
“我怎么没看见县衙啊！”陶七妮双眸四下找了找道。
“这就是！”姚长生指着眼前的废墟道。
陶七妮看着眼前只剩下立着青砖墙，吞咽了下口水道，“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姚长生指着墙道，“看看青砖，那些可是土坯。”
“这么惨！都毁了。”陶六一看着眼前的县衙，别说完整的房间了，连墙都不完整。
“眼见为实。”姚长生无奈地说道，“老传统了，项羽进入咸阳后，一把火烧了三个月。”
“我还想着，这县衙有没有好东西，捡个漏什么的。”陶七妮耷拉着脑袋遗憾地说道。
“砖都不给你剩了，还能有啥好东西。”姚长生看着天真的她说道。
“进去看看吧！”陶七妮走进了废墟，果然没啥有用的东西。
“咱出去吧！啥也没有。”陶六一边走边四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