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放了
姚长生看着陶七妮与黑夜融为一体，捏捏耳朵，居然听不到丝毫的脚步声，难怪刚才她的表情诡异。
真是瞪大眼睛也看不见，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只好遗憾的转头回去。
“这么快就说完了。”楚九看着回来的姚长生说道。
“去送送她，话别两句而已。”姚长生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他们道，“妮儿刚才说她脸上的色彩就地取材，山中的常见的叶子捣碎了抹在脸上就成，不过不太好洗，得过些日子。”
“呵呵……没关系。”唐秉忠闻言笑了起来，“咱们刚才还说忘了问问陶姑娘脸上抹的啥，把泥巴给换了。你这就问出来了。”
“得！等天亮了，咱们也整个大花脸。”郭俊楠星眸看着他们笑道。
“咱们要进山与博尔汗周全的话，那些俘虏怎么办？”姚长生看向他们神色凝重地问道。
“怎么办？杀了呗！”唐秉忠铜铃般的大环眼看着他们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行，不能杀。”姚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喂喂！长生，咱们自己人你使劲儿训练，那是为了活命，咱就不说啥子咧！”唐秉忠怒指着俘虏的方向道，“他们可是博尔汗的人，杀人如麻的，是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鼓着腮帮子咬着后槽牙说道，“咱好心也得看看是谁吧！你这简直是离谱。”
“我看过他们都是汉人，被抓来的壮丁。”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你咋知道的。”楚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听口音，说的都不是官话。”姚长生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看这满手的茧子庄稼汉出身。”摊开手道，“我的茧子分布不均匀。”
唐秉忠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道，“可我也是庄稼汉啊！就没有。”将双手伸到他的眼前，“你看！”
“你才种了多久的地。”姚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十来岁就出来讨生活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呃……”唐秉忠闻言冷哼一声道，“俺倒是想种地，可这地都被地主给抢走了。”
“所以啊！他们本就是庄稼汉，壮丁有多惨，那简直就不被当人看，本就各为其主，不得不这么做。”姚长生悲悯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他们放下刀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长生的意思是他们对燕廷并没有那么死忠。”郭俊楠看向他们说道。
“喂喂！你不会真的放了他们吧！”唐秉忠忍不住哇哇大叫道，“万一反过来咬咱一口怎么办？”
大家沉默不语，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不好抉择。
要把正常的变成不正常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说起这些俘虏，他们情绪有些不稳。”徐文栋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缓缓地说道。
“怎么他们不老实啊?还想干什么？砧板上的鱼，还想怎么蹦跶。”楚九闻言眉毛立马立了起来道。
“没有，他们只不过提心吊胆的，如惊弓之鸟似的。”徐文栋看着他又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害怕？”楚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他们怕什么啊？”
“怕我们仿效项羽，破秦之后，坑杀了二十万降卒。”徐文栋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
“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咱不是博尔汗那样的嗜杀之人。”楚九闻言立马说道，博尔汗凶名太大，对自己人也是。
“那大哥的意思是放了他们？”唐秉忠闻言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大咧咧地又道，“大哥，你可不能被长生的话给迷惑了。”
楚九横了唐秉忠一眼，看向姚长生干忙说道，“长生别见怪啊！秉忠就这刀子嘴豆腐心，没啥坏心思。”
他可不希望两人因为言语上起了嫌隙。
“我知道。”姚长生混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我没放在心上。”
“现在怎么办？得赶紧有个章程，不能拖下去。”徐文栋看着他们直接说道。
“不能因为他们影响咱得行动。”郭俊楠眼眸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刷……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楚九，您是主上，这事您的拍板定案！
楚九吞咽了下口水，手里抓着的烧火棍子紧了紧，紧绷着下颚，沉吟了片刻道，“放了他们。”
“大哥。”唐秉忠激动地看着他们道，“这不是二三十人，这是两千人马，不小的战力。”
“这二千人咱还不看在眼里，也翻不起啥浪花来。”楚九斟酌了片刻道，“况且咱往老林子里一钻，他们想找都找不到。”双眸炯炯有神地又道，“怎么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有道是有。”唐秉忠懦懦地蠕动着双唇道，“就觉得太危险。”
“放他们离开有啥危险的，敢动动，立马灭了他们。”姚长生冷哼一声道，“反倒他们留下来，咱们才应该提高警惕。”
“那这样的话，咱们打散收编了他们就好了。”徐文栋闻言高兴地说道，“这样又多了两千兵马。”嘿嘿一笑道，“这战斗力又提高了。”
楚九闻言迟疑了片刻，微微摇头道，“不能简单的这么算，战斗力如果强的话，就被会被咱给打败了。必须经过咱们的训练。”拧着眉头道，“我现在担心直接上战场，万一反水了怎么办？太危险。”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太短，这样太危险。”姚长生认同的点点头道，不赞成就地收编了他们。
“那就放了他们！”徐文栋闻言目光眨也不眨地说道。
“放了，万一又跑到博尔汗那边，岂不是更遭了。”徐文栋想也不想地立马反对道。
“这点不用担心，他们本是被迫入伍，跑回去的话，以博尔汗的性格，只会死路一条。”郭俊楠黑眸轻轻晃了晃道。
“不会吧！博尔汗那么狠。”唐秉忠忍不住咂舌道。
“没有战死沙场，反而被俘，不配活着。”郭俊楠闭了闭眼看着他们说道，“博尔汗斩杀，不应该是虐杀逃兵，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第 512章 赌一把
楚九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咱对人，尤其是壮劳力那是渴求的，多多益善。他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脑子咋想的？”目光看向姚长生道，“长生，这是真的吗？”
“是！”姚长生看着他点头道，“俊楠没有夸大的成分。疯子这名号不是白得的。”
“这是对自己疯，对别人也疯。”唐秉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道。
“秉忠这解释没有一点儿偏差，博尔汗就是这人。”姚长生拿起放在脚下的羽扇，轻轻摇了起来。
“那就不用担心他们反水了。”楚九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那就放了他们。”
“嗯！”姚长生他们齐齐点头道。
“主上这般仁义，万一他们非要留下呢！”郭俊楠看着他们提醒道。
“那也不能收。”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黑眸在篝火下闪闪发光，“真要有心加入义军的话，会知道怎么做？”
“长生说的对，这个节点不能有一丝偏差，一丁点儿危险哪怕是潜在的咱们可承受不起。”楚九面容冷峻的看着他们说道。
“其实给他们些盘缠，放他们回家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姚长生抿了下唇看着他们说道，“本质上他们还都是庄稼汉。”
“喂喂！长生俺没听错吧！”唐秉忠挪了下身体面对面的看着他说道，“不但放了他们，还要跟他们盘缠，你是不是人傻钱多，没地儿花了。”拍拍自己道，“给俺啊！”
“别闹！秉忠。”楚九看着唐秉忠开口道。
“大哥，你不会同意吧！”唐秉忠扭过身子看着他说道。
“他不是怕咱坑杀他们吗？这到是个好主意，消除他们的戒心。”楚九看着他们想了想又道，“让他们安心的离开，也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虽说是被博尔汗抓去的，可这世道入伍，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沉声说道，“这溃败的兵比土匪还要令人恐惧，这样放回去，万一霍霍百姓怎么办？”
“所以就给他们盘缠啊？”唐秉忠瞪着铜铃的大眼看着他说道。
“我不想好心办坏事。”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喂喂！你就那么的相信他们，这人心隔肚皮。”唐秉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你啥时候这般单纯。”
“做事但求无愧于心。”篝火下的姚长生面色更加柔和，“我相信有机会做个好人，没人愿意做坏人。”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勇义和平阳的百姓善良、可爱吧！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那不一样。”唐秉忠急赤白脸地辩解道。
“怎么不一样？他们在被抓壮丁前也是苦哈哈的庄稼汉子。”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他突然道，“你是不是误会了，给盘缠，不是给赏银。”
“那也是两千人。”唐秉忠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就是一人一吊钱，那也是两千两银子。”
“就这么放他们走，祸害几率肯定大。现在嘛！希望勾起他们一丝良心，看他们值得信任吧？”姚长生看着他乐观地说道。
“这咋跟赌博似的。”唐秉忠忍不住哇哇大叫道，“你居然相信虚无缥缈的良心，俺都不敢自称有这玩意儿。”
“那咱就这么办。”楚九看着他们拍着自己的大腿道。
“咱们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唐秉忠忧心忡忡地说道，“万一他们真背后捅刀子呢！咱不得不防。”
“有命逃还不赶紧跑了，咱们手里的刀是吃素的啊！”姚长生眼底闪着深深的寒意道。
“赌一把！”楚九把心一横下定决心道，剑眉轻挑，“现在不仅抢粮还有抢人，这善待俘虏的名声传出去，也利于咱们招兵买马，这么一想也值得。咱不是那些世家，高门大户，登高一呼，那是八方来摆。”
姚长生闻言琉璃球似的双眸轻轻闪了闪，这脑子转的够快的。
“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应付博尔汗的猛烈的报复吧！”楚九黑漆漆的眸光扫过他们严肃地沉声道。
转过天，天刚蒙蒙亮，楚九他们走到了俘虏面前，宣布了对俘虏的处理结果。
俘虏们一下就炸窝了，看看彼此，又看向站在他们对面的楚九，“楚将军俺们没有听错吧！真的给盘缠让俺们回家。”
“当然，说话算话，只是现实兜里的钱不多，都是些许散碎银子。”楚九郑重地看着他们说道，“有谁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上前一步。”
他们看看彼此，甚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楚九很耐心的等着他们商讨的结果。
最终结果让楚九没有想到，有一半人离开，剩下的人都打算留下来。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被抓来都是庄稼汉，或许早就活不下去了。
留下来甭管如何还能有口吃的，回去也没有出路，还有被抓的二次危险。
楚九目光凌厉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两千人，声如洪钟地说道，“想留下来的，现在不能留下你们。”话锋一转道，“但是让你们走的，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也是有身手的，不许霍霍别人，恃强凌弱。”
“楚将军，既然你有情有义，俺们也不会不仁不义，一定会信守诺言的。”话落顿做鸟兽散了，生怕楚九反悔。
楚九按照昨天商议的结果，给些许盘缠都让他们离开。
这些人离开后楚九他们立马换了地方，老林里一钻没了人影，全心全意的对付博尔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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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赶在天亮前回到了山谷，这副跟野人似的装扮可把陶十五和沈氏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这副模样？”陶十五拍着胸部结结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爹，我离您这么近，您都没发现我，说明我隐藏的好。”陶七妮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这孩子，这脸上花花绿绿的能洗掉吗？可别把这脸给毁了。”沈氏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能洗掉，都是树叶汁液，多洗几回就好了。”陶七妮看着他们笑嘻嘻地说道。
第513章 蔫了
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沈氏又道，“娘应该记得你去庄稼地或者山林里转上一圈，这衣服上染上绿色，道理是一样的。”
“有些可难洗咧。”沈氏闻言想起来道，“不过多洗几次就变淡了。”
“那就好！”陶十五闻言长长的松口气，他真怕闺女的脸给毁了，忽然想起来道，“你以前出去怎么不弄成大花脸呢！”
“哎！这不是外面打起来了吗？是敌是友我又不知道，还是小心为上，当然要伪装一下了。”陶七妮摘掉头上戴的花环，甩了甩头发道，“再说以前山林茂密，天然的庇护场所，现在给烧的光秃秃的，被发现的可能性增大。”
“谁和谁打起来了？”钟毓秀走过来看着她急切地问道。
“哦！是楚将军伏击博尔汗，我们赢了。”陶七妮看着她高兴地宣布道。
“我的天。”沈氏双手捂着脸震惊地说道。
“你见到他们了。”钟毓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着急地问道。
“见到了，见到了，楚将军他们都好好的，因为是打伏击，有心算无心，所以伤亡不大。你别担心。”陶七妮看着她忙宽慰道。
“这下子要激怒博尔汗了，他可不是吃闷亏就咽了不回击的主儿。”钟毓秀拧着眉头无比担心地说道。
“楚将军他们早有准备，不会打无把握的仗。”陶七妮闻言看着她宽慰道，“况且这亳州城内的顾大帅也不会放着机会溜走吧！两面夹击，博尔汗迟早完蛋！”
“嗯！”钟毓秀神色恍然地点点头，恰巧此时儿子醒了，转移了注意力。
“爹娘，你们也一夜没睡，走走走，咱睡觉去，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陶七妮看着他们两人明显的黑眼圈道。
“你肚子不饿啊！”沈氏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那吃早饭，在睡觉。”陶七妮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俺现在就做。”沈氏闻言卷着袖子说道，“想吃什么？”
“这汤汤水水的，影响睡觉。”陶七妮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道，“捞面条好了。”
“行，俺和面，只是这卤做什么好呢？”沈氏看着她询问道。
“简单，鱼肉汤面好了，在整点野菜，绿绿的点缀，不然色彩太单一了。”陶七妮看着他们想了想说道。
“这孩子不看看啥情况，还讲究。”沈氏看着她嗔怪道。
“娘啊！我还没摆盘呢？这叫什么讲究。”陶七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道，“再说了，就地取材，粗茶淡饭而已。”
“你这张嘴，俺是说不过你。”沈氏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俺去和面！”
“熬鱼汤交给我。”陶七妮拍着胸脯说道。
食材有人准备好，陶七妮掌厨做好鱼汤面，吸溜呼噜一碗面和少许鱼汤下肚，就躺在帐篷里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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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内冷的如坠冰窖一般，博尔汗森冷的双眸一一扫过自己麾下，“一万人，整整一万人，没了。现在才知道，我们现在才知道。”怒指着外面道，“是不是等到他们杀到帐前才知道啊！”
帐中左右两边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立即点齐三万兵马，给老子灭了他们。”博尔汗声音低沉浑厚，冰冷的语气里夹杂丝毫不遮掩的杀气。
“不……不行啊！大都督。”他下意识地抖了两下，冷意涌遍全身，顶着寒意深深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这边动静太大，会惊动城内之人，万一这两面夹击，后果难料！”
“我们什么时候怕过了。”博尔汗阴沉沉的目光看着他道，“怕的话，老子就走不到今天。”
“这不是怕，而是敌我不明，贸然出击，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你在教我做事？”博尔汗挑眉，微眯着眸子盯看自己的手下，这让手下立马跪在地上连叩几个头，直呼自己多嘴该死。
“派人打探？”博尔汗翻了个白眼道，“他们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样好有多少吃下去多少。”
“收缩防守，我看是城内之人坚持的住，还是咱们撑得久。”博尔汗眼底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道，重新排兵布阵，重新挖战沟，设鹿角，将营帐打的如铁桶似的，攻守兼备。
“安排人查探他们的粮草补给，我不相信他们这么多人就带点儿干粮，就敢一直跟咱干仗。”博尔汗灰蓝色的双眸毫不遮掩杀气，“如有发现屠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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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深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夜猫子和蟋蟀的叫声，山林寂静无声。
楚九他们趴在慢山坡上的灌木丛里，探着脑袋，亳州城下是尽收眼底。
姚长生看着眼前帐篷连着帐篷，像海浪一般，望不到尽头。
帐篷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左一道战壕，右一道鹿角。还筑有几道石墙，把交通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这亳州城下，全是燕军的连营，那真是星罗棋布，密如蛛网。全长三十余里，真可谓‘戒备森严’啊！
“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姚长生看了看左右两人道。
三人带着余下十来个兵卒快速的撤离，与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楚九他们一路疾驰回到二十里外的营地。
徐文栋和郭俊楠听见动静，立马迎了上去，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奶奶的，博尔汗好狠毒，如此防务，咱们即使跟顾大帅联系上，也很难攻破。”唐秉忠边走边破口大骂道，气呼呼的直接坐在了鹅卵石上。
姚长生看着他们，突然说道，“点上篝火吧！”
“这不怕被他们发现了。”唐秉忠看着他忽然说道。
“不怕，刚吃了一次闷亏，他们不敢贸然前来的。”姚长生低垂着头闷声道。
徐文栋赶紧招呼人将篝火点起来，晕黄的火光照亮一方天地，“这是怎么了？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第514章 龟缩
“没想到，这博尔汗改了性了，居然龟缩防守。打算跟咱就这么耗着。”楚九坐在鹅卵石上看着徐文栋和郭俊楠将打探来的情况，详细的说一遍。
“以前只听说此人勇猛无比，这次打破了我的固有认知，能屈能伸。”郭俊楠砸吧着嘴说道，“是个人物。”
“你咋还夸他呢！”唐秉忠看着他没好气儿地说道。
“做得好，为啥不夸。”姚长生闻言目光直视着他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则自省。”
“咱真服了你了。”唐秉忠再大的脾气也没脾气了。
“他这样打算耗死亳州城，端看咱们狠不狠心了。”郭俊楠微微眯起眼睛道。
“他毫无顾忌，咱却不能。”楚九闻言苦恼地说道，“他真是没有任何阴谋，就这么都算不上计谋，赤果果的摆在你面前，等着咱们自投罗网。”目光扫过他们问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城里还能撑多久。”姚长生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本来夏粮丰收，充盈府库，现在吃老本，估计撑不了多久。”徐文栋闻言想了想道，“而且去岁，咱们去勇义的时候顾大帅还给了三千担粮食呢！”
“文栋只算了军粮，没有算城中人的口粮，这个即便定量，每日只喝稀粥，消耗也甚大。”郭俊楠看向他们深吸一口气道，“从夏收前开始被围，已经两个月了。”
“你们不是说，博尔汗他们熬不到入伏吗？”唐秉忠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问道。
“那只能说博尔汗想用最小的代价，吞下亳州城这块肥肉。”郭俊楠看着他们声音冰冷地说道。
“看来燕廷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的窘困。”姚长生深邃的双眸中，跃动着火光，看着他们突然开口道。
“为啥？”唐秉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博尔汗喜欢速战速决，这一次居然围而不歼，不符合他的性格。”姚长生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这不是为了粮草夏收吗？”徐文栋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没办法，燕廷也没有余粮。”郭俊楠看着他们抿了下唇道，“从咱们与他们交锋的情况来看，他明显在保存实力。”
“这有啥说头儿？”徐文栋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说呢？如果硬拼的话，损失惨重，大胜归去，在燕廷也难站稳。”姚长生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燕廷也是波云诡谲，充满了尔虞我诈，手里没有兵，你胜了又如何？”
“这无论到哪儿都不例外，实力才是一切。”楚九闻言看着他们感慨道，“有实力，那你就是爷！”
“等一下！”姚长生嘴角划过一抹奸诈的笑容道，“既然他投鼠忌器，那咱就甭客气了，兄弟们。”
“快说，怎么做？”唐秉忠激动地撸着袖子说道。
“既然收缩防御，那咱就不停的骚扰他们，反正有连弩，射完就跑。”姚长生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们道，“以前生火怕被他们看见，这次咱多生火，让他摸不清咱们到底有多少人？”
“故布疑阵。”郭俊楠闻言黑眸迸发一抹亮光，莞尔一笑道，“孙膑减灶，咱就多烧些。”
篝火下姚长生的双眸越发的明亮，看着他们激动地说道，“而且这火光可以摆造型，通知顾大帅是他们。”
“什么时候干？”唐秉忠搓着双手激动地说道。
“等我查探一下地形，看看在哪儿生火合适，亳州城门上的顾大帅能看见。”姚长生看着他们仔细且认真地说道，“撤退路线也得查探好了。查探周全了，咱们才好行动。”
“成！”楚九闻言点点头道。
“要是六一他们在就好了，对于探路他们还是熟悉。”郭俊楠看向他们突然开口道。
“咱们都在这儿，不知道叫啾啾是否更快些。”唐秉忠抬眼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道。
“明儿天亮我试试。”姚长生看了看天空说道。
“哎！咱忽然想起来，咱要里应外合，他博尔汗就不会搬救兵吗？”徐文栋看着他们问道，“怎么好像博尔汗在孤军奋战一样。”
“没错。”郭俊楠看着他说道，“别看都称为燕军，他们也各自为政，甚至内斗比义军还严重。都不想消耗自己的实力。”
“那我就放心了，”徐文栋偷偷松口气，讪讪一笑道，“我还真怕咱腹背受敌。”
“不会！”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除非博尔汗肯跟别人分到嘴的鸭子，不过显然他没有那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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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姚长生吹了口哨，不久后听见了熟悉的鹰唳声，果然看见啾啾出现在天空。
“太好了。”姚长生欣喜地看着精神抖擞的小家伙，落在树枝上。
姚长生伸手解下它腿上的小竹管，空空如也。
“咱们在这里等他们吗？”姚长生回头看着楚九问道。
“啾啾这么快就飞过来了，说明六一就在这附近，我们等会儿吧！”楚九看着他想了想道。
“那好，我现在马上给六一写消息，让他们过来汇合，重新布置新的差事。”姚长生飞快的写下消息，看着啾啾飞走了。
陶六一他们确实就在这附近，看到啾啾传来的消息，立马收拾东西，跟着啾啾与楚九他们汇合。
双方见面看着彼此‘灰头土脸’的伪装，会心一笑。
陶六一详细地汇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将自己收缴上来的战利品哗啦啦……摆在了地上，“有些不好拿，盔甲什么的，俺们藏起来了。”
“小子们，干的不错耶！”唐秉忠拍着陶六一的肩头说道。
“启禀主上，他们最新的动向，全部收缩到了城下。”陶六一双手抱腕恭敬地说道，疑惑地又道，“只是不知为何？”
“这个我们知道，”楚九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在葫芦口打了个伏击，歼灭了八千，俘虏了两千。”
“哇哦……”陶六一他们惊喜地看着他们。
陶六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跟主上比起来俺这不够看的。”
第515章 拍马屁
“哎！话不能这么说，看你们的战利品，就知道，博尔汗有多恼火了。”楚九目光平和地看着陶六一他们道，“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出兵，咱们才能痛快的打他个伏击，获得胜利。”
“那太好了。”陶六一他们高兴说道，“这些日子俺们一直骚扰他们，眼看着他们火气越来越大，咱们的机会就越多。”
“火气大好啊！无法冷静的做出正确的判断。”郭俊楠高兴地说道。
“咱们现在布置新的差事。”楚九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了对于熟悉地形的陶六一他们的加入，踩点儿变的容易多了。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楚九派出小股人马，不停的骚扰博尔汗的军营，打了就跑，甭管打不打得着，博尔汗敢放人出来，就灭之。
虽然骚扰的频繁，却没有多少实质性伤害，跟挠痒痒似的，但是日夜不休，再好的脾气也爆了。
何况是本来脾气不太好的博尔汗。
在一处山坳中溪水边，唐秉忠浑身是汗的也难以遮住这满脸的喜悦，“哈哈……过瘾，太过瘾了。”
“你小子非要跟着去，看看跑的汗，气喘吁吁的。”楚九看着他数落道，将手中的羽扇递给了他，“快扇扇。”
“在这里待的又闷又热，闲得我就连蚊子都没得打。”唐秉忠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接过羽扇，呼呼的扇着，“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抬眼看看东方升起的太阳，“一早就这么热，今儿凉快不了了。”
“天热好啊！越热这肝火越旺盛。”徐文栋嘿嘿一笑贼兮兮地说道。
“你真想打蚊子，去把你身上的药包拿下来，我保证你胖两圈。”姚长生看着他调侃道。
“为啥？”唐秉忠憨直地问道，其他人却抿嘴偷笑，“哎！你们笑什么呀？”
“被蚊子叮的都是包，可不就胖两圈呗！”郭俊楠看着他打趣道。
“俺才没那么傻呢！”唐秉忠捂着自己的胸口的药包道，“这可是保命的东西，这蚊子咬的痒起来恨不得拿刀切了它。”
“呵呵……”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深以为然。
“别光过瘾了，这次战果如何？”楚九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严肃地问道。
“战果当然是……”
唐秉忠的话还没说完，姚长生打断他的话开口道，“陶六一是领队，我们应该听他禀报。”
“谁说不一样。”唐秉忠忍不住小声地嘟囔道。
“不一样！”姚长生态度强硬地说道，“陶六一是领队，禀报战斗情况是他的职责，不能因为你是将军就越俎代庖了。”
“规矩，规矩又是规矩！”唐秉忠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让六一说！”
“放心吧！该你的功劳，不会少的。”姚长生目光直视着他打趣道。
“咱是跟那些孩子争功之人吗？”唐秉忠大大咧咧地挥手说道。
楚九让亲卫传令下去，陶六一很快就过来了，站在楚九面前，将此次行动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了一遍。
详细到时间都掐的准准的，射出的多少箭，双方伤亡情况等等，都回答的事无巨细，清晰明了。
对于这些在训练中也有，只不过训练嘛！没人太在意，在真正的行动中，听到还是感觉不一样。
连弩的箭是有限的，但因为是竹子削的，完全可以再休息时，自己做，所以不用担心用完了，这连弩就废了。
姚长生对于战果不是太在意，袭扰嘛！就像是大山里，挑出一担土似的，动摇不了博尔汗的根本。
这眼神一直落在陶六一身上，与在自己面前的憨小子不同，刚毅，果敢，眼神清明且坚定，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想不到这小子在不经意间渐渐的成了头儿了，通过自身的努力，这份淡定从容与运筹帷幄在摸爬滚打中，慢慢培养出来了。
“总结一下经验吧！有何得失？”楚九面色平和地看着陶六一问道。
“经验？得失？”陶六一挠挠头憨憨地说道，“俺不知道该说啥呀！俺都是听主上的安排，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姚长生闻言诧异地看着陶六一，在心里腹诽道：谁说这是憨小子了，这马屁拍的没有一点儿痕迹，真挚的很！
楚九微微勾起唇角，食指点点他道，“臭小子，漂亮话说了，也得说。我可不想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的差事，你没有一点想法。”板着脸故意道，“一个字说！”
“主上让俺说，俺就说，说错了……”陶六一求饶地看着楚九道。
“放心说错了也不会怪你的。”楚九满脸笑意地看着跟自己讨价的陶六一道。
“那……”陶六一挺直脊背，如小树一般直溜溜的深深的扎在土里，声音洪亮地说道，“从接下这个差事起，这些日子以来，俺体会最深的就是军令如山，令行禁止，绝不贪功冒进，杀红了眼了，该收也得收！”
楚九本来真没放在心里，六一他们训练非常的棒，可没有过多的实战经验，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没想到，这肚子里还真有货。
姚长生轻蹙着眉头，六一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的，视线落在唐秉忠身上，这才发现他居然垂眸，如此不感兴趣，可不像他的性格。
姚长生目光在陶六一身上转来转去，忽然视线定格在他的肩头，瞳孔骤缩，衣服明显破了，不像是树枝刮破的。
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脸色因为涂抹着汁液，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也看不出气色如何？但看这状态应该还好。
姚长生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六一，具体跟我们说说你的想法。”将自己的小马扎递给他道，“来来来，坐下说。”说着走上前，仔细盯着他的肩头，却没看出什么来，却不敢动手拉扯，只能道，“坐！”
楚九也看着他指指小马扎，语气温和地说道，“坐下说。”
“俺坐了，姚先生坐哪儿？”陶六一微微歪头看着姚长生说道。
第516章 胃口大
“这里鹅卵石多的是，随便找个都能做。”姚长生就近找了个鹅卵石坐了上去。
“让俺说。”陶六一坐在小马扎上这脊背依旧直挺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严格的军纪才会有战斗力，没有军纪就没有战斗力。”
“放松点儿！”姚长生担心的看着他说道，生怕他是硬撑。
“姚先生，俺没事。”陶六一纯净的双眸看着他微微有摇头道，继续道，“俺接着说……”挠挠头道，“只是俺接下来的话有些不中听。”目光怯怯地看向了楚九
“忠言逆耳，说吧！”楚九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史书上岳家军的军纪最为严明，宋朝虽然国弱，老是被欺负，但岳家军可以。”陶六一边斟酌边说道，“岳家军做到了令行禁止，打起来优势很明显，保持战斗力。”想了想道，“但岳家军是官军，人家有朝廷做后盾，粮草、饷银呀！那都是朝廷给筹措的。所以军纪越严明，战斗力越强，才能挡住北面强敌，假如没有朝廷做后盾，俺就不知道他的战斗力几何了？”话落撇了撇嘴，很明显不看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战斗力肯定下降了。”郭俊楠想也不想地说道。
“俺觉得咱一点儿不比他们差！”陶六一精神奕奕地看着他们道。
“哦！”楚九拉长声音好整以暇地看着陶六一。
“咱跟他们不一样，咱是义军，这粮草、铠甲、大刀、长矛的咱可都是缴获来的。还要被燕廷到处围剿、镇压，这日子可想而知了。”陶六一目光直视楚九道，“这么艰苦的条件下，主上能拉起队伍，发展起来，不容易。”
“继续。”楚九心情超好地看着他说道。
“在军纪方面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很有名，但是咱做的也不差啊！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咱也做到了与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还带领百姓一起种地，努力多打粮食。”陶六一双眸放光地看着楚九说道，“能填饱肚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跟着主上。”
“行了，别夸我了。”楚九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说军纪。”
“是！”陶六一想了想道，“这军纪有多重要，俺可是亲身体会的。记得当时抓田鼠换鱼的时候，场面一开始有多混乱。丙字营的兄弟们维持现场，才没坏事。”铿锵有力地说道，“在军纪方面咱们必须做到，无论在何种环境下，将士们必须团结一致，那怕被打散了，还可以重新聚拢起来。”眸光坚毅地又道，“要做到这一点，军纪就需要将士们完全的自觉，无论官阶大小，将军还是兵卒都主动的维护军纪，自觉的遵守军纪。”
“说的好！”楚九眸光看着他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视线落在兴致不高的唐秉忠身上，看样子这次行动有故事。
“还有吗？”楚九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陶六一沉吟了片刻道，“俺发现出发前，咱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还真遇到了。”
“不然我费劲巴力，绞尽脑汁干什么？这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姚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你当训练是什么？玩儿呢！”
“所以遇事，俺们可以从容的做到随机应变。即便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快速的调整应对。不至于惶惶然。”陶六一看向姚长生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姚先生了。”
“跟我客气什么？”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扭过头看向楚九认真且严肃地又道，“如果做不到令行禁止，那姚先生费劲的一切心力的准备都不可能实现。”抿了抿唇道，“放眼到所有的官军和义军身上都一样，再多的钱，再好的兵器，军纪涣散，将士们不听话，到处乱跑，没有纪律，自行其事，不听调令。那粮草，兵器……”嘿嘿一笑道，“那都是给咱准备嘚。”
粗粝且质朴的笑容，非常的感染人。
“好小子，胃口挺大的。”楚九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调侃道。
“老实说，主上俺可馋博尔汗马儿和兵器、铠甲啦！”陶六一看着他憨憨一笑道。
“咱也馋！”楚九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努努嘴笑道。
“既然六一如此深刻的心得，那具体咱该怎么做呢？”楚九双眸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也要俺说啊？”陶六一有些发憷地看着他说道，“主上，俺心里没底儿。”直言不讳地说道。
“说嘛？错了也没关系。”楚九鼓励地看着他说道，六一与其他兵卒不同，文武都拿得出手。
“让你讲就讲。”姚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使使眼色，机会难得！
“那俺就讲讲，俺这次差事。”陶六一深吸一口气清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俺从偷袭博尔汗开始，就分工明确，每个人该做什么？遇到什么情况该怎么办？要求每个人都要做到，明确每个人的责任。出了差错就找谁！该怎么罚都有章程！让他心服口服。”
楚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说的有章有法的。
其实楚九带着他们现在也是这么做的，带着这么多人在这山高密林中绕来绕去的，在强敌眼皮子低下，来回的打穿插，如果不是军纪严明，早就被人家给吃了。
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同时欣慰地看着陶六一。
姚长生站起来看向楚九双手抱拳道，“主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楚九闻言笑着摇头道。
“那我带六一下去。”姚长生看着他直接说道。
与陶六一行礼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姚长生和陶六一走的足够远了，在林中看不到楚九他们的身影后，停了下来。
灿烂的阳光，透过密林，斑驳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姚长生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老实交代，俺不懂姚先生在说什么？”陶六一心虚地躲避着他的视线。
第517章 皮外伤
“陶六一！”姚长生面容冷俊地看着他大喝一声道，指着他的肩头破洞道，“别告诉我这是刮破的，明显是箭羽射穿的。”
陶六一闻言抬眼看着他小声地说道，“其实也没啥，唐将军杀的兴起，没在规定时间内撤退，被追兵给追上来了。”看着脸色铁青的姚长生忙说道，“没事，没事，兄弟们都没事，咱们杀的他们屁滚尿流。”指着自己的肩头道，“只是擦破了点儿皮，已经上过药了。”眼底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说道，“真没事，真的是皮外伤。”说着扯着肩头的衣服道，“要不你检查。”
“等你换药的时候，我在检查。”姚长生盯着他的伤口心疼地说道，“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妮儿、陶叔、陶婶交代。”
提及这个，陶六一看着他紧张地说道，“这事一定要保密啊！不能让他们知道。”
“这还用你说。”姚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告诉这伤怎么来的。”
“不就是敌人射箭射过来的。”陶六一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小子，跟我玩儿心眼儿是吧！”姚长生轻哼一声道，“唐秉忠他心虚什么？”
“唐将军心虚是拖累了兄弟们。”陶六一简单地说道。
“你猜我会不会相信。”姚长生面容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听声辨位你白学了，这里面只有唐秉忠没进行这方面训练。”
“好吧！为了救唐将军不小心。”陶六一老实地回答道。
姚长生暴躁地来回地踱着步，“我就知道。出发前不是，千交代、万交代，不可恋战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俺们一样那么听话的。”陶六一低垂着头小声地嘟囔道。
“你们怎么这么听话。”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上下打量着他道。
“这军令如山，咱们遵守军纪呗！”陶六一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是姚先生教的好。”
“少拍马屁。”姚长生轻哼一声看着他道。
陶六一机灵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好吧！好吧！是妮儿交代的，不许贪功冒进。”
提及妮儿，姚长生这脸色瞬间软化了下来。
嘿，真灵哎！陶六一抿嘴偷笑，绷着脸又道，“没事的话，咱回去吧！这撤回来，连口水还没喝呢！俺得饱饱的睡上一觉。”
“快走，快走。”姚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陶六一换药的时候，姚长生亲自在场，如他所说，真的只是皮外伤，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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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在姚长生和陶六一走后，看着唐秉忠道，“三弟跟我走走。”
“大哥，咱这忙活了一夜了，让俺休息会儿。”唐秉忠疲惫的看着他说道。
“花不了你多少时间。”楚九板着脸看着他说道，站起来朝林子里走去。
“那好吧！”唐秉忠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大哥还走啊！”
楚九停下脚步，看着离徐文栋他们差不多的距离了，目光直视着他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没头没尾的。”唐秉忠眼神游移不定地说道。
“平日里打了胜仗，你可是嚷嚷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今儿居然一言不发。”楚九眸光凝视着他说道，“这要没事，鬼都不相信。”
唐秉忠别过脸，动动嘴唇，细弱蚊声地说道，“只不过想多杀几个燕军，撤退的时候晚了一步。”
“你可真行！”楚九闻言脸色微变，食指点着他道。
难怪陶六一如此强调军纪，强调令行禁止。
“俺哪儿知道博尔汗他行动如此的迅速。”唐秉忠懦懦地为自己辩解道。
“早跟你说了，人家的治军严明，手底下的人也是能征善战。不是酒囊饭袋。”楚九闭了闭眼喘着粗气说道，“真快被你哥气死了，你怎么如此的莽撞，临走之前不是交代过你了。”
“俺这不是杀的兴起，一时间给忘了。”唐秉忠低垂着头小声地嘀咕道，“真的痛快！”
“你还痛快，差点儿害死大家，你还痛快。”楚九给气的抬脚朝他屁股上踹去。
唐秉忠被踹的一个踉跄，捂着自己屁股委屈巴巴地说道，“大哥这不是兄弟们平安回来了。”
“你还说？”楚九又抬起了脚，“幸亏六一他们已经熟悉了地形，经验丰富，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博尔汗给你们点天灯吧！”
唐秉忠摸着自己的脖子，脸色煞白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大哥，俺要说六一受伤了你会不会更生气。”
“什么？”楚九上前揪着他的领口道，紧张地问道，“伤哪儿了。”
“咳咳……”唐秉忠脸色憋的通红，困难地说道，“大……哥……”
楚九松开了他，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拍着胸部顺气，“快说，伤的严重吗？”一脸的担心。
“皮外伤。”唐秉忠闻言赶紧说道，“伤的肩头。”宽慰道，“看他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就知道伤的不重。”
“你这话说的？”楚九生气地看着他说道，“多重，才叫重伤。”边说边往回走。
唐秉忠追着他道，“大哥，俺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俺只是让你宽心。”
“看见伤口才能让我安心。”楚九轻哼一声道，忽然想起来，回头瞥了他一眼道，“你还没说六一怎么受伤的。”
“那个……这个……”唐秉忠吞吞吐吐地看着他的背影道。
“别告诉我又和你有关。”楚九闻言回头看着他说道。
“是为了救俺，被箭矢射中的。”唐秉忠退后几步偷偷地瞄着他说道。
“你真是，让咱说你什么好？”楚九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人家行动了这么多次，都全身而退，你跟着去了一次，就让人家挂了彩。你可真行！”看着他轻哼一声道，“你躲什么啊！”
“这不是怕你再踹俺啊！”唐秉忠躲避着他凌厉的视线道，小声地又为自己辩解道，“俺也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就不用负责任了。”楚九上前拽着他道，“走了，给六一赔不是。”
第518章 起火了
“俺已经说了一路对不起了。”唐秉忠闻言看着楚九赶紧说道。
“这事不能这么过去。”楚九面色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当着兄弟们的面，宣布对你处罚结果。”
“啥？还要处罚俺啊！”唐秉忠忍不住嘟囔道，“俺已经知错了。”
楚九拽着他朝陶六一那边走去道，“做对了赏，做错了罚，赏罚分明，这样才能让你长记性。”
“那要怎么罚俺啊！”唐秉忠一脸认命的样子道，“罚军棍的话，现在不合适，先欠着吧！这受伤了，影响接下来的行动部署怎么办？”被他给拽的踉踉跄跄地说道，“先记账行不，俺不赖账。”
反正这军棍又不是没打过，不怕，不怕！再说了自己人肯定手下留情，不会被打的皮开肉绽的。
“你倒是自觉，是不是打出经验来了。”楚九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唐秉忠闻言沉默不语，默认了他的说法。
“看样子还得加罚。”楚九看着默不作声地他道，“这不疼不痒的，不知道疼。”
“还要罚啥呀？打军棍还不行啊！”唐秉忠小声地嘀咕道。
“罚你三月饷银。”楚九想了想说道。
“大哥，大哥，多打些军棍就行了，千万别罚银子。”唐秉忠闻言如扎了心窝似的赶紧说道。
他喜欢个杯中物，发了饷银，大部分贡献给了酒馆儿。
所以才如此的心疼！
“没得商量，就这么定了。”楚九直接拍板道。
说话当中两人到了陶六一他们的面前，郑重的宣布了处罚结果。
姚长生这心里的火气才压了下来。
既然袭扰行之有效，那就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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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宁静，月朗星稀，徐徐微风拂过，也难消暑热。
城墙上，顾子义看着城墙下那星罗棋布的营帐，“老郭，你说博尔汗他又想干啥？很明显防守加强了。”
“目前看不出来。”郭青山看着城墙下微微眯起眼睛。
“咱们这边被困着，城也不出，他加强巡逻防谁呢？”顾子义眼神在营帐间扫来扫去。
“那肯定不是防咱了。”顾从善闻言随口说道，“咱有啥好防的，跟瓮中之鳖似的。”
“去去去，你才是老鳖呢！”顾子义气的吹着胡子说道，“混小子会不会说话。”
“我又没有说错。”顾从善委屈巴巴地说道，“咱现在就是拿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照顾副帅这么说，他没必要这么做，除非……”郭青山扭过身子眸光炯炯有神地看着顾子义郑重地说道，“除非受到外来的威胁。”
“外来我能想得到，可是谁能威胁他啊！”顾子义指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营帐道。
“如果是小股威胁，他博尔汗直接出手就灭了。现在这样龟缩起来，不像他的形势风格。”郭青山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甭管是谁，那都是友军。”顾从善高兴地说道，“最好能打得他屁滚尿流。”
“异想天开的小子，掰着手指数数，没有那个义军能一下子灭了博尔汗的。”顾子义没好气儿地看着他说道。
“真是友军的话，能里应外合最好了，亳州之围可解。”郭青山眼底闪着希冀地光芒道。
“郭副帅比我还能想？”顾从善嗤笑一声道。
“你小子懂什么？”顾子义双眸放光地看着他说道，“还真有可能。”
“爹这话前后矛盾。”顾从善直言不讳地说道。
“不矛盾，能让博尔汗改变布防，这友军肯定有些实力。加上咱们的力量，可以与博尔汗一战。”顾子义眸光闪烁地看着他说道。
“关键现在博尔汗布防如此严密，友军进不来，咱也出不去，无法联系上。”郭青山皱着眉头说道，“有进一步的行动计划也无法实施。”
“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顾从善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到想知道这所谓的友军是谁？”
“是阿九。”顾子义肯定地猜测道。
“爹，您这么斩钉截铁啊！”顾从善挑眉看着他说道，“他现在肯定是离咱们越远越好，巴不得咱们被博尔汗给灭了，他就轻松的取代您了。”
“然后呢？”顾子义目光直视着他道。
“啥然后？”顾从善不太明白滴看着他说道。
“要人没人，要地盘儿一片废墟，这大帅还当什么当！自己统领自己啊！”顾子义看着他轻哼一声道，“博尔汗攻进来，人被他给杀光了，财物被他给抢光了，房子被烧了。”
“啊！”顾从善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
“啊什么啊！”顾子义这心中的火压不住，如果不是顾忌郭青山在，他肯定抬脚踹这个兔崽子。
“阿九怎么知道的？”顾从善看着面色不善的父帅赶紧说道。
“是山火啦！烧成那样，方圆百里不都知道了。来这看看就发现亳州被围了。”顾子义看着他解释道。
“爹说了这么多，都是猜测，做不得数的。”顾从善不客气地说道。
“大帅，又起火了。”郭青山紧张地说道，“你看！”
“不会吧！再来一次。”顾从善着急地蹦了起来，看向远处火光道，“爹，爹这可怎么办？”
“等等，别着急，火烧不过来。”郭青山安抚地看着他们父子俩道。
“为啥？”顾子义双手紧张地抠这城墙道。
“着火的地方曾经被烧过的，没有东西了还烧什么？”郭青山看着远处地火光想了想分析道。
“等一下，老郭这么说，那现在应该有人故意的啦！”顾子义提着心稍稍放松道，“老郭我没看错吧！那火光怎么好像摆了个啥？”
郭青山眨眨眼看着火摆出来的字，“是个数字9。”
“那个郭青山，你别骗我，数字九根本不是这样，是王久。”顾从善闻言立马说道。
“那是个阿拉伯数字。”郭青山看着他们俩说道，“只是为什么是这么字，有什么深意吗？”
“数字九。”顾子义琢磨着，忽然眼前一亮，“是阿九，是阿九在给咱们传递消息。”激动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第519章 鸣镝箭
姚长生经过几天查探，找到了点起篝火传递消息的地方。
那就是被山火烧过，没有任何遮蔽物，站在亳州城墙上绝对能看见。
而且点着就跑，也不必担心引起大火，因为没有什么可烧得了。
只是这有两个难题，那就是没有遮蔽物，博尔汗打马来会非常的快，这需要点火之人跑的要快！
选的字得清楚明了，让顾大帅他们看得懂！
“这个字也太稠密了，远的话会看不清。”郭俊楠一脸苦恼地说道。
姚长生拿着树枝在地上将楚九他们的名字一一写下来。
“看起来，只有主上的玖字还简单明了。”郭俊楠看着地上写下的名字道。
“还不行，这样动用的人多，太危险。”姚长生手中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道。
“这没法简化了，在简化顾大帅他们该认不出了。”徐文栋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样也容易暴露咱们。”郭俊楠体验看着他们道，“博尔汗知道是咱们行动上要麻烦多了。”
“我觉得博尔汗应该猜到是咱们了。”楚九右手食指轻扣着自己的左手手背。
“这个……主上，猜到是一回事，确定是另外一回事。”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他提醒道。
“现在得有最好得我们两边都有认识的字，而其他人不认识。”郭俊楠挠着下巴不停地思索道。
姚长生忽然抬眼看着郭俊楠问道，“俊楠认识阿拉伯数字吗？”
“阿拉伯数字？”郭俊楠想了想从地上捡起树枝将1~9写了下来，“我记得是这样写吧！”
“这是什么？”唐秉忠好奇地问道。
“这个待会儿像你们解释。”姚长生抱歉地看着他们说道，目光转向郭俊楠又道，“郭伯伯认识吗？”
“认识！”郭俊楠很干脆地说道。
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个是阿拉伯数字？”
“长生你忘了我爹是干什么的？点粮草物资，兵部、户部那帮子王八蛋，诸多刁难，说的那个叫快，慢点儿就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这个记法简单明了。”郭俊楠看着他感慨道，“自然什么方便，用什么了？”
“那太棒了。”姚长生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就摆这个造型，不需要过多的人，也简单。”看着一脸懵懂地楚九他们，详细的介绍了一下阿拉伯数字。
“成就听你们的。”楚九看着他们重重地点头道。
选择点火之人，陶六一他们当仁不让，熟悉地形又跑的快。
黑漆漆的山林中，陶六一他们点完火与姚长生他们汇合。
“辛苦你们了，干得不错。”姚长生看着他们表扬道。
“也不知道顾大帅他们能否看到。”楚九担心地说道。
“顾大帅看不到，城墙上值夜的兵卒看到也会禀报的。”徐文栋看着他宽慰道。
“就怕兵卒传错话。”楚九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没有达到目的，就不能再用了。”
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说起来，这有点儿撞大运的成分在里面。
“俺要是能练好武艺，轻松的穿过博尔汗的严密布防就好了。”陶六一懊恼地自责道。
“傻小子，你都说博尔汗严密布防了，武艺高强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啊！”姚长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点起篝火只是为了证明咱们存在，让顾大帅知道咱们是友军。”傻傻的笑道，“如果真能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好了。”
“什么意思？”徐文栋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人家这是形容男女的。”
“我的意思是默契。”姚长生看着他摇头失笑道，“就是咱们行动，顾大帅配合咱们，或者顾大帅行动，咱们也能完美的跟上，这样打赢博尔汗的机会就更大些。”
“你说的这太难了吧！”唐秉忠闻言垮着脸看着他说道。
“所以啊！最后还得靠咱自己。”楚九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指望别人永远不行。”精神奕奕地看着他们道，“既然说好了，那就尽快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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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就说是阿九嘛！”顾子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郭青山激动地说道，“咱们有救了，有救了，博尔汗他死定了。”
站在亳州城墙上的顾子义看着火光摆成大大的9字，鼻头酸酸的，红了眼眶，阿九来了。
“箭，快拿弓箭。”顾子义吸吸鼻子，激动地说道。
“爹，您要弓箭干什么？”顾从善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乌漆嘛黑的也射不到人啊！”
“笨蛋，鸣镝箭，给阿九他们递消息，表示咱们知道了。”顾子义慌里慌张地看着他催促道，“快去，快去。”
“哦哦哦！”顾从善拔腿就朝城下跑去。
“大帅，你如果用鸣镝箭的话，下面的博尔汗也就知道了。”郭青山看着他提醒道。
“那怎么办？”顾子义看着他想了想道，“等一下，博尔汗可能早就知道了，不然收缩防线干什么？”
“是我想左了。”郭青山看着他笑了笑道，“有鸣镝箭通知他们一下咱们知道了。”
“嗯嗯！”顾子义高兴地点头道。
顾从善蹬蹬拿着弓箭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爹！”
“还等什么？放箭。”顾子义看着他直接催促道。
顾从善拿着箭朝天上射去，鸣镝箭顾名思义响箭，还有叫哨箭的、信号箭。
寂静的夜里，哨音划过长空，传的很远。
“在射两个，一个不够。”顾子义看着他催促道。
“好好！”顾从善又连着射两个鸣镝箭，看向顾子义道，“爹，他们能听见吗？”
“应该能吧？”顾子义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行的话，我在去射火箭，这样既听得见，又看得见。”顾从善看着他积极地说道。
“还等什么啊？快去啊！”顾子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嗔怪道，“这小子早干什么？”
“大帅催得他晕头转向的，都来不及跟你说。”郭青山看着他笑着说道，“你别总教训他，自从亳州被围，顾副帅做的可以的。”
第520章 妥了
顾子义看着顾从善微微摇头，默然不语，心里却非常明白：这不够，离自己的希望还差的远呢！
如今苏大帅已经没了，这亳州城就剩下他和路大帅，路大帅是个安于现状的人，等赶走了博尔汗，他儿子能扛下这么重的担子吗？
能收服这如狼似虎的将军吗？主弱而臣强，始终不行啊！
别听那些什么誓死效忠，骗人的鬼话，自身能力太弱，迟早被人给吃了。
郭青山看着沉默不语的顾子义，也猜得到，顾大帅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说句不客气的，这黄土都埋了半截了。
后继无人的他是死不瞑目。能不着急吗？
以前的顾从善那是招猫逗狗，欺男霸女，纵情声色犬马。
自从亳州被围，如转了性子似的，也是这命都朝不保夕的，哪有心情流连烟花之地，有心的话只能说反正都是死，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到了顾大帅百年之后，他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稳吗？
单是想想，他都替顾子义发愁。
“大帅，咱跟楚将军联系上了，我们得商量接下来怎么办？”郭青山双手抱拳微微弯腰道。
“里应外合，那肯定杀出去啊！”顾从善兴奋不已地说道，激动地搓着手，“奶奶的，老子早看博尔汗那混蛋不顺眼了。”撸着袖子说道，“可算能大干一场，不用这么憋屈，被人家像骂孙子似的，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顾子义看着喊打喊杀的他，那急切地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拎着刀，上去砍。
“不能硬碰硬，我们的人数上依然不占优势。”顾子义看着他们俩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只能智取了。”郭青山看着他点头道。
“这怎么智取？人家就在下面，咱在人家眼皮子低下，有点儿动静就被发现了。”顾从善闻言立马说道，显然感觉智取太不靠谱了，“无论怎样智取，怎么着都得明刀明枪的干吧！”
“那精神抖擞的干还是身心疲惫的干，你觉得咱们那个赢面大。”郭青山好笑地看着顾从善说道。
“那当然是他们身心疲惫了，战斗力肯定下降。”顾从善闻言立马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咱就想办法让他们精神不济，身心疲惫呗！”郭青山唇角划过一抹笑容看着他们道。
“想法很好，怎么做？”顾子义捻着胸前三绺胡须看着他问道。
“战鼓擂，号角吹，咱们到点儿或者三更半夜就来上这么一回。”郭青山看着他们笑眯眯地说道，“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把他们给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我就不相信这精神能好了。”
顾从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跟人家比，咱太善良了。
“而且这鼓声也可以向楚将军他们传达信息。”郭青山看着他们别有深意地说道。
“鼓声不就是激励士气的吗？这个还有讲究啦？”顾从善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郭青山看着他们郑重地点头道，“咱们回来，商量具体的如何实行。”
“走走走！回大帅府。”顾子义激动地拉着郭青山的胳膊下了城墙。
三人翻身上马，此时夜深人静，路上除了值夜的兵卒再无其他人，策马狂奔回了大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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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他们点完篝火那是拔腿就跑，一头扎进山林，在半山腰与楚九他们汇合。
“怎么样？看的清楚吗？”陶六一看着他们激动地问道。
“回头自己看。”姚长生指指他身后道，“非常的清楚。”漆黑的深夜，一团团跃动的篝火，仿佛指路的明灯一般。
陶六一回头看过去，“哇哦……尽收眼底，清晰明了。”紧接着又担心地说道，“他们应该也能看见，但是能看懂吗？”
“能！要相信我父亲。”郭俊楠信心十足地说道。
“吱……”划破夜空的宁静。
“快听，什么声音？”郭俊楠激动地问道。
“是鸣镝箭的声音。”姚长生回道，“关键这箭是谁射出来的。”
“自己人，顾大帅他们。”楚九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鸣镝箭是我亲自督造的，这哨声，想忘都忘不了。”
“妥了。”姚长生拍着手高兴地说道，声音中透着喜悦。
“哦哦！又来了。”陶六一指着亳州城道。
“快看，快看是火箭。”郭俊楠指着漆黑的天空中那璀璨仿若星星的火箭道。
楚九哭笑不得地说道，“顾大帅生怕咱们不知道，又是鸣镝箭，又是火箭的。”紧接着又说道，“这下子联系上了，咱们赶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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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超乎预期的顺利，楚九他们立马就撤了。
即便是黑夜，姚长生凭着幕蓝色的天空中那繁星点点，定位，准确的与大部队在一处山坳中汇合。
“谢天谢地，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唐秉忠看见楚九他们平安无事，站起来长长的出了口气。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徐文栋起身紧张地看着他们问道。
“咱们坐下来说话。”楚九坐在围着篝火的小马扎上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众人纷纷坐在小马扎上，楚九看着他们高兴地宣布道，“顺利，顾大帅也知道是咱们了。”
“呀！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了。”唐秉忠兴奋地搓着双手道，“咱们可以里应外合，大干一场。老子快憋死了。”
“恐怕还不行。”郭俊楠看着他们直接说道。
“为什么？”唐秉忠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看着他说道，“咱们现在与他们的兵力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依然比人家少。”姚长生怼着他不客气地说道，“况且博尔汗知道我们联系上了，根本就不可能让我们从容的里应外合。”
“他看得懂阿……阿什么数字。”唐秉忠惊恐地看着他问道。
“甭管他看不看懂，咱和顾大帅是一起的，显然是博尔汗的敌人这就够了。”郭俊楠看着他解释道，“不用分辨咱们的来历。”
“那照你这么说，就是没得打喽！”徐文栋挑眉看着他们说道。
第521章 默契
“只是不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楚九他们说道。
“喂喂！咱刚打的他们屁滚尿流，那一万人马是摆设吗？”唐秉忠不服气地说道。
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我要说侥幸，你肯定给我吹胡子、瞪眼睛。”
“知道，你还这样说。”唐秉忠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咱赢的有运气的成分，在地形上，拉克申伸展不开。当然咱们勇猛自是不必多说。”姚长生看着他认真地分析道，“但是这次咱们要面临的是博尔汗，无论是他还是他手下，那都是身经百战，精兵强将，不好对付。”顿了一下又道，“咱攒下来这点儿家底容易吗？一场仗都打没了。以后这日子不过了。”
“咱得精打细算。”楚九闻言忙不迭点头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吧！俺听你们的。”唐秉忠看着他们直接说道，“这费脑子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有顾大帅牵制着，咱们可劲儿的骚扰他们。”姚长生看着他们双眉轻扬意味深长地说道。
“啥意思？”唐秉忠迷糊地看着他们道。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姚长生将回来的路上与楚九商量的结果娓娓道来。
“要不说读书人弯弯绕绕多，真是够阴损。”唐秉忠啧啧……上下打量着姚长生道。
“兵者诡道也！”姚长生双臂环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等一下，想法是好的，可也得顾大帅配合不是吗？”唐秉忠提出最现实的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我想顾大帅也不希望硬碰硬，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姚长生双眸闪着敏锐的光道，“有郭伯伯在，他会通知咱们的。”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何种方法，暂时没想到。”
“呵呵……说的这么热闹，原来这计划还不好实施。”唐秉忠哭笑不得地说道。
“快了，顾大帅他们肯定也在想办法？”郭俊楠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这话我听的都茧子了。”唐秉忠指指自己的耳朵道。
果然很快，当楚九他们听到急促的鼓点，“这是亳州有动静要出兵。”
“走，咱们派人去看看。”姚长生看着他们立刻说道。
“派啥人啊！这人一来一回仗都打完了。立刻准备战斗，通知全员向亳州城下全速前进。”楚九立刻下令道。
“主上。”徐文栋拦着楚九道，“情况不明，咱还是派人前去看看。”
“看啥看，战机稍纵即逝。”楚九面色冷峻地看着他说道，“让开。”
走到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又听到鸣金收兵的鼓声，
“这鼓声不一样了，这是啥意思？”唐秉忠停下脚步看着他们说道。
“鸣金收兵了。”郭俊楠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你说啥？”唐秉忠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这才多久，这打起来了没，就收兵了。开玩笑的吧！”
“这么点儿时间双方都没有短兵相接吧！”徐文栋看着他奇怪地说道。
“短兵相接？俺怀疑这兵都没有点好。”唐秉忠闻言不客气地说道。
“兵肯定点好了，这时间足够了。”徐文栋闻言笑着说道。
“那这是干啥？没这样打仗的。”唐秉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难道有一方败了。”
“你都说了，还没短兵相接呢！怎么败？”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兵败如山倒啊！快的很。”唐秉忠很干脆地说道。
“不太可能。”姚长生迟疑地摇摇头道。
“那你们说说，这鼓声在干啥？”唐秉忠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划过。
“这是想干什么？”姚长生眼波流转琢磨着这鼓声的用意，“这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忽然眼前一亮，‘这是故意耍着人玩儿呢了吧！’
“咱知道了，顾大帅想借此弄的博尔汗精疲力竭。”楚九颇有些激动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怎么说？快给俺讲讲。”唐秉忠着急上火地看着他说道。
“这鼓声响，博尔汗肯定积极的备战，说不得辕门大开，这人马都出来了，结果刚刚开赴，这又鸣金收兵。他这兵马就白点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解释道。
“这样做的用意呢？”徐文栋看着他问道。
“用意就是玩儿他们，弄的他们精疲力竭，九假一真，偷袭成功。”姚长生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顾大帅就不怕激怒了博尔汗，一怒之下下令攻城。”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有我们呢！”楚九微微扬起下巴得意地一笑道，“正好两面夹击，恁死他！”
“走走走，赶紧走，此等好戏不容错过。”楚九看着他们催促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对对对，去看看博尔汗的狼狈样。”唐秉忠咧着大嘴笑道。
“哪儿能只看看，咱们去火上浇油，以假乱真，越乱越好。”楚九贼兮兮地笑道。
“好啊！好啊！”唐秉忠抬脚就走道，吆喝道，“快点儿，快点儿，都跑起来，晚了就赶不上趟了。”
“这样能刻就摆明车马了。”徐文栋有些担心地说道。
“怕了？”楚九脚步匆匆地边走边说道。
“不是怕，而是原来不是说好了暗中行动吗？这么赤果果的容易吃亏。”徐文栋紧跟着他的步伐小声地嘀咕道。
“咱们手中的连弩，有距离的，又不是赤膊上阵，射完就跑。”楚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山里一钻，上哪儿找啊！”笑嘻嘻地又道，“配合顾大帅的鼓声，骚扰他们，不累死，也得烦死他们。”
“那他们要鱼死网破，拼死一搏呢！”徐文栋拧着眉头问道。
“那就做好打硬仗的准备，殊死搏斗，不是他死就是咱亡。”楚九不疾不徐地说道，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笑容，眼神里却藏着雪亮的刀锋，毫不掩饰身上的杀气，让人汗毛直立。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为天地披上一层鎏金。
第522章 摆明车马
当渐渐靠近博尔汗营帐的时候，楚九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注意隐蔽！”
一个个躲避到灌木杂草中，远远的看见兵卒如鹰隼般的眼眸犀利的环视四周。
真是军如其名，军纪严明，丝毫不见松散，按部就班，只是这眉宇中多了一抹疲惫，眼神更是恶狠狠的，戾气更重。
期间顾大帅的战鼓又擂了两次，同样很快就鸣金收兵。
“这是不是一天三顿饭啊！”姚长生趴在草丛里轻笑出声道。
“你这么说，还真是，早中晚三次，还都是饭点儿。”楚九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你说这晚上要不要加一顿啊！”姚长生痞里痞气地笑道。
“反正他加不加，今晚咱们来真格的。”楚九面容冷峻地凝视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营帐。
“现在博尔汗肯定气的跳脚。”唐秉忠傻乎乎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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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内，骂声一片，“卑鄙，无耻，小人。”
“缩头乌龟！”
“无耻至极！”
“脸都不要了。”
“五、六天了，咱就没睡个囫囵觉。”
“够了！”博尔汗红唇轻启开口道。
刷……的一下吵杂如菜市场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大都督。他摆明了故意的折腾咱们。”
“你还不能不应战。”
“这样下去，将士们的士气可就没了。”
“放任不管，下次如果是真的，总之对咱很不利。”
“大都督你就下令吧！咱们立马攻城。”
“不行，不行，攻城的话，咱们背后那股队伍攻上来可怎么办？”
“攻不行，守也不行，你们说咋办？”
“大都督，你让俺领一队人马进山追击他们。”
“地形不知道，单就这山里的蚊虫蛇蚁咱就吃了咱了。”
“早就听说南边的蚊子大，跟拳头似的，真是见识了。”
“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看着这粮食咱也收了，要不干脆咱……”
这咋不说了，大伙都等着撤军二字呢！
一个个目光看向他，只见他双眼暴突，口中呼噜、呼噜，清晰地看见茶盖直接插在他的脖子上，鲜红的血吧嗒吧嗒的滴落。
人直挺挺的朝后倒去，砰的一声落在毡子上，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睛睁的大大，不甘的瞪的帐顶。
“扰乱军心者，死！”博尔汗轻轻地拍了拍手，缓缓地说道。
在场上的人缩缩脖子，在不负刚才的高谈阔论，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在冒头。
博尔汗现在非常的烦躁，恨不得提刀干脆的嘁哩喀喳杀他个过瘾。
可他们装起了缩头乌龟，他只能干着急的团团转。
该怎么破局呢！不能坐以待毙啊！没想到被个小小的亳州城给困住了。
难不成要在这里折戟沉沙，不可能，他怎么会输给那帮子扛锄头的乌合之众。
灰蓝色的双眸紧盯着眼前的桌案，他博尔汗什么时候畏首畏尾了，实力？什么是实力，人多势众，打没了，只要攻下亳州城，还差金银吗？有粮有钱，回程路上在抓、在训练就是。
只要人在手，京城那帮子老爷通通闭嘴。
“腹背受敌吗？”博尔汗食指轻抚过剑眉，“好啊！来啊！”舌尖舔着上颚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吓得帐中人一哆嗦。
博尔汗抬眼看着他们道，“今儿大家也被他们给闹的也累了，晚上，宰牛杀猪，饱餐一顿，睡上一觉，明儿攻城。传令下去，第一个攻上亳州城的人赏银五千两。”
“是！”他们一个个兴奋地搓搓手，摩拳擦掌。
“至于山里那些畏首畏尾的耗子，不就是两线作战吗？爷奉陪！”博尔汗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和缓有力地说道，字字都透着杀气，“是时候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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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缓缓地消失在地平线下面时，天空的颜色逐渐从橙色变为蓝色。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幕蓝色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
这六天来，楚九他们是全力配合城墙上顾子义的鼓点儿，打的结果就一个字‘爽’！
“他们怎么忽然沸腾起来了。”唐秉忠看着喧闹的军营道，“看样子很高兴。”
“看来今儿情况有变了。”姚长生眉头紧锁地看着远处燃起篝火的说道。
“也许是虚张声势呢！天快黑了，也该点篝火了。”徐文栋小声地说道。
“是该点篝火没错，可这宰牛杀猪，是何意思？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大胜归来庆功酒。”姚长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道。
“激励士气，故意迷惑咱们的？”唐秉忠猜测道。
“他们警惕性很高，咱晚上还夜袭吗？”郭俊楠见状直接问道。
“看情况。”楚九手紧紧地抓着眼前的杂草，“反正今儿咱们守在这里了。”
牛肉飘香，直钻鼻翼，唐秉忠忍不住臭骂道，“杀千刀的这牛怎么能杀呢！那可是耕牛。”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即便立国百年，骨子里还是只知放牧游猎。”姚长生忍不住臭骂道。
他们辛苦种庄稼都是靠双手，找匹耕牛都不容易，他们就这么不知爱惜的给杀了。
气死我了！
“别冲动。”楚九闻言赶紧出声道。
“我知道。”姚长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
“这味儿有点儿勾人。”陶六一吸溜着口水说道。
“回头让师父给咱做杀猪菜。”何二楞闻言立马安慰他道。
“嗯嗯！”陶六一忙不迭地点头。
姚长生他们忍着饥饿趴在草丛里，动也不动，眼巴巴的瞅着人家大块吃肉喝汤，真是眼睛都瞪脱窗了。
姚长生翻过身来，仰面朝天，眼不见为净，可这肉味阻挡不住。
唐秉忠捏着鼻子小声地嘀咕道，“这白肉攻击可比战鼓强多了。”
“呵呵……”楚九捂着嘴闷声笑道，“等结束了我请兄弟们大块吃肉。”
挨过了硬扎扎的肉食攻击，姚长生他们终于能喘口气了，却发现换防了。
“你们怎么看？”楚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剧烈的变动。
“看来人家不跟咱玩儿了。”姚长生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根道，“看他们的架势，浑身的杀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第523章 啪……
“这架势明显针对咱的。”楚九眼底闪过一抹寒芒道，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我说呢？宰牛杀猪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儿就要有大动作了。”
“想干什么？大举攻城。”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恐怕是的。”郭俊楠轻声细语地说道。
“那咱今天晚上还打不打了。”徐文栋左右看看他们问道。
“布防如此严密，恐怕不能打了。”楚九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道，“天太黑，伤着自己人就不好了。”
“唉……”唐秉忠闻言一脸的沮丧，低声问道，“那什么时候动手？”
“这还用说嘛！在他攻城的时候。”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至于啥时候攻城，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一两天了。等着就好了。”
“这岂不是要饿肚子了。”唐秉忠小声地嘀咕道。
“那我是不是先请你去城里的醉仙楼大吃一顿啊！”楚九闻声调侃道。
“那倒不是，只是不吃东西，明儿有力气跟他们拼吗？”唐秉忠左右看看悄声说道。
“拼起来早就忘了肚子了，杀起来你还有心情顾及其他。”姚长生闻言不厚道地说道，“忍着，不行了，这眼前的草根是甜的。”
“那俺还是啃草根好了。”唐秉忠抓着草根磕磕上面的土，在身上蹭蹭，咬了起来，“回去一定给俺补啊！”
“放心，让你不醉不归行不。”楚九立马保证道。
姚长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星罗棋布的营帐。
楚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看什么呢？这营帐位置已经烂熟于心了，你还看它做什么？”
“你说咱明儿攻过去，怎么样制造混乱。”姚长生吐出嘴里的草根说道。
“这还不简单，烧他营帐，粮草。”唐秉忠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放火咱熟练，以前经常这么干。”
“不成，不成，忘了山火了。”徐文栋连忙说道，到现在还后怕呢！
“那粮食可是咱辛苦种的，一把火烧了实在太可惜了。”姚长生目光灼灼地看着营帐说道，“而且被围了这么久，亳州城内肯定缺粮了。”
“长生想要保住粮草。”楚九闻言黑眸轻闪视线紧紧地锁着营帐。
“嗯！”姚长生重重地点头道。
“只是这个难度大啊？即便咱们不烧，博尔汗为了阻止咱们，说不定疯起来自己也会烧。”郭俊楠紧锁着眉头说道。
“以往咱们截粮草，那也是一把火烧了，现在让咱们护粮草，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难度大耶！”楚九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
“所以我只是说说。”姚长生略微遗憾地说道。
粮食没了，可以再种，这将士们的命没了，可真没了。
夜色深沉，姚长生打着哈气，头一点一点的，突然沉重的鼓声又响了起来。
让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又来了，比以往要早了些。”姚长生哭笑不得地说道。
但见营帐没有丝毫反应，就知道这次博尔汗摆明了不相信，你敲任你敲。
老子照样睡的昏天黑地。
然而这次是真的，顾子义安排人来夜袭，却反而中了圈套，人家早有完全的准备，结果是全军覆没，丢盔弃甲，逃回去仅寥寥十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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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府的大堂，此时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啪……”顾子义一个大耳瓜子扇的顾从善转了几圈。
披头散发的顾从善捂着自己立马红肿的脸颊，鲜明的五指山，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子义道，“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谁让你出兵的。”顾子义气得吹胡子瞪着眼睛看着盔甲不整，狼狈的他说道，“你怎么像我怎么保证的，到时候鸣鼓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去夜袭博尔汗的营帐。”捶胸顿足地看着满是血污的他。
“我这不是看他的大营死寂一片，都进入梦乡了，才夜袭的，杀他个片甲不留。”顾从善激动地说道。
“那结果呢？现在你告诉我结果。”顾子义朝他吼道，“你个蠢货，自以为是。你精明，别人就傻啊！”食指怒指着他道，“还杀人家个片甲不留，一千人马。”竖起一根手指道，“整整一千人马没了。”陡然拔高声音道，“全没了。”
“我哪儿知道他早有防范。”顾从善小声地辩解道。
“脑子呢？你脑子呢？动动行不行。”顾子义戳着他的额头道，“咱们定的计划是什么？你给老子说……”红着脸太阳穴青筋暴起，梗着脖子朝他吼，“咳咳……”
“爹，爹，喝水。”顾从善赶紧端起桌案上冷掉的茶水递给他。
顾子义端着茶盏，将冷掉的茶水狠狠的灌了两口，润润嗓子，将茶盏重重地放到茶几上。
“爹，您也别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干。”顾从善看着他谄媚地说道，“再说了才一千人马，损失不大，不大。”在他凌厉的眼神下，声音越说越小。
“等他们来吧！”顾子义气的坐在桌案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陆续续的文武官员被叫来，分坐在两旁。
事情他们已经清楚了，顾从善擅离职守，无事军令，带兵夜袭博尔汗，损失惨重。
鉴于他是顾大帅的儿子，更应该重罚。
“拖出去，八十军棍。”顾子义别过脸摆摆手道。
“爹，爹，我错了。”顾从善一看他来真的，立马说道。
这文武两旁赶紧劝道，“大帅，大帅，既然顾副帅，知道错了，就算了。”
“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都没用。”顾子义指着房顶放狠话道，目光扫过属下道，“谁也不许求情。”
“爹，我是您亲儿子。”顾从善急急忙忙地看着他说道。
“大堂上没有父子，只有上下。”顾子义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大帅，大帅，卑职错了，错了。”顾从善双手撑在桌案上忙认错道。
“既然认错，就该罚。”顾子义提高声音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动手，难不成让我亲自动手。”说着卷起袖子道。
大堂外的兵卒闻言走进来，走到顾从善面前看着顾从善小声地说道，“顾副帅。”
第524章 粮绝
“我不走。”顾从善整个人趴在大堂桌案上，双手紧紧的扣着桌边，一副无赖的样子，猩红的双眸盯着顾子义急匆匆地说道，“我这次去夜袭，也是试探博尔汗的实力。通过接触，博尔汗真的很强。”
顾子义气的怒极反笑，眼底闪过一丝疼惜道，“老子早知道了，还用得找你打探。”看着桌案前的兵卒怒喊道，“还不赶紧动手。”
“顾副帅，得罪了。”两人上前硬掰开他的手指，将顾从善给拖了出去。
眼看着老爹一点情面都不给，被架出去的顾从善也一声不吭。
顾子义看着门外高声喊道，“给老子拖远点儿行刑！”
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顾子义看着他们双手抱腕道，“让各位见笑了，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他这个孽子。”
“顾副帅也是杀敌心切。”
“就是，就是。”
“啪……”顾子义拍着桌案，寒意深深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把你们的那套溜须拍马给老子收起来，啥时候的天了，还有心情拍马屁。”话锋一转道，“现在想想怎么办吧？”
“咱们损失不小，会让那边士气大震的。”郭青山看着他直言道，“博尔汗不会任由咱么一直擂鼓骚扰他的。”
这点大家心里都明白，眼前的仗不好打。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郭青山看着他们又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顾子义看着他追问道。
“咱们的意图被博尔汗给看穿了，又携大胜之势直接攻城的话，咱们能撑多久。”郭青山捻着自己的胡须眸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众人闻言脸色微变，在这边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如此的不堪，被人给打的七零八落的。
“还有一点儿，那就是他不决战的话，咱们估计也等不了多久了。”郭青山看着他们不忍心地说道，“我查过账册，咱们的粮草最多再撑三、四天。”
“啊！”众人吃惊地看着他。
“所以三天之后，即使博尔汗继续围而不歼，咱们也必须主动出击了。”郭青山暗淡的双眸看着他们沉沉地说道。
一时间大堂寂静无声，只有这外面的虫鸣声入耳。
现实摆着呢？这次是躲也躲不过了。
“干他娘的，老子早就憋屈死了。”
“对，他奶奶，反正都是死，拼了！”
“与其饿死，不如杀出去，说不得争得一线生机。”
“大帅，咱们干吧！不能等了。”
顾子义面对着请战的他们，视线转向郭青山道，“郭副帅，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拼有一线生机，不拼的话咱们就等着尸骨无存吧！”郭青山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道，“对峙期间，让博尔汗有所损失，他肯定会将怒气撒在咱们身上。”
“哼哼……他生气，老子还不忿呢！还想找他撒气呢！”顾子义黑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看样子大家都主张打，那就回去准备、准备，明儿咱打！”顾子义挥手让他们离开。
“郭副帅等等！”顾子义开口叫住了郭青山。
郭青山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顾子义离开桌案，走到他身前，坐在了他旁边。
“顾大帅有什么话要说？”郭青山看着特意将自己留下的顾子义问道。
“那个……这个……青山，青山，咱们有几成胜算。”顾子义看着他期期艾艾地说道。
“保守估计只有三成。”郭青山润润嗓子，没有丝毫隐瞒地说道。
“才三成。”顾子义垮着脸看着他沮丧地说道，“这么少。”
“这已经是我提高咱们，把楚将军他们强加上的。”郭青山老实地说道。
“这么说还没三成呢？”顾子义背着手紧攥着拳头说道。
“不知道楚将军他们的战力如何？”郭青山目光直视着他问道。
“不知道。”顾子义轻抚额头回避着他的视线说道。
郭青山闻言挑眉看着他说道，“那他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
“除了阿九的好兄弟，剩下的是陶六一他们新投靠来的。”顾子义放下手看着他勉为其难地说道。
郭青山黑眸轻轻流转，看着他不太抱希望地又问道，“那楚将军又新招收了多少人知道吗？”
“不知道。”顾子义动了动嘴，关乎自家性命，直说道。
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裂痕要比自己想象的严重。派人出去招兵买马，防着他做大，这无可厚非，谁也不想主弱臣强。
但是这般简直是被扫地出门，真是少见。
“那咱们得猜测一下楚将军现在的兵力，或者忽略不计，全靠咱们自己。”郭青山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顾子义看着他想了想道，“靠咱们自己吧！”
“那就得拼死一战，激发他们的斗志。”郭青山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顾子义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道，“这该怎么说？”
“告诉他们官仓已空，想要吃饱饭，亳州城下，博尔汗的帐内，他抢了咱们的粮草。咱们就抢回来，不然妻儿、父母跟着饿肚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舍得。”郭青山目光直视着他直白地说道，跟他们不用文绉绉的，最朴实的语言，最能激励人心。
“可这官仓里不是还有五天的粮食吗？”顾子义闻言抬眼看着他说道。
“顾大帅，这十天、二十天又如何？不把博尔汗赶跑了，多少天都没用，咱们依旧是坐吃山空，夏粮没有了，这秋粮在不种上，明年可怎么办？”郭青山闻言闭了闭眼，幽深的眸光看着他说道。
“成！”顾子义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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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这么近，寅时亳州城下激烈的厮杀声，姚长生他们怎么会听不见呢？
然而他们只能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不能暴露自己。
唐秉忠捏碎了手中的草，汁液顺着指缝流出，“咱们就这么干看着，任由他们宰割。”
“你抬头看看草丛中闪着银光箭矢了没有。”姚长生垂眸低声说道。
他们亲眼看着他们重新布防，跟他们一样隐蔽起来。
第525章 杀
呵呵……幸好早早的埋伏在这里，姚长生这边很高兴，还想着明儿直接碾压过去。
定叫博尔汗的希望落空。
夜深人静，有夜猫子飞过，居然被箭矢给穿透了。
这才发现人家弓箭不离手，一有风吹草动就射过来了。
幸好看见了，不然的话真要行动了，他们岂不是要被射成刺猬了。
“那怎么办？”唐秉忠细弱蚊声地说道。
“等着！”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等城下顶不住了，他们这边肯定动，咱们的机会就来了。现在不能因小失大。”
“以大局为重。”姚长生低声说道。
唐秉忠给气的手深深地扎进泥土中，这种无力感将他淹没。
其他人同样的不好受，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听着惨叫声敲击着耳膜，愤恨的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火光通明。
很不能现在就提刀砍了那帮子王八蛋！
“俺怕倾巢出动。”唐秉忠压低声线悄悄地说道。
“不会的。”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夜晚光线不够，容易误伤。”
“咱不是也打过夜仗吗？”唐秉忠直接问道。
“咱得人少，袭击人也少，可你看这动静，明显就是设好的计，等人入瓮。”姚长生幽深的双眸看着前方道，博尔汗行动太迅速了。
加上之前重新布防，这警惕性，妥妥的等着傻子自投罗网。
“顾大帅应该不会那么这么干吧！”徐文栋犹豫地说道。
“那谁干？”唐秉忠忽然问道。
敢在顾大帅眼皮子低下，不听号令，除了顾小帅，他这个亲儿子，不做第二人选。
得！猜到是谁了，唐秉忠一下子就泄了了身上的怒气。那个蠢货！
果然没过多久，厮杀声渐小，渐渐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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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晨光微熹，攻城的鼓声击碎了大地的宁静。
“这就来了。”楚九面色平静地看着退去黑夜的天空道。
“听这鼓声好像不是咱们这边的。”郭俊楠压低声线说道。
“什……”
唐秉忠刚张口，就被姚长生一把给捂住了。
“小声点儿，别一惊一乍的。”姚长生看着清澈的双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唐秉忠闻言眨眨眼，表示知道。
姚长生才撤回了手，小声地说道，“知道博尔汗为了摆脱现在的境况，会有所行动，没想到会这般的快。”
“迟则生变，他这是打算攻城了。”郭俊楠直接说道。
“以他的实力，咱们在他眼里那就是拎着烧火棍子的乌合之众，直接碾压了。”姚长生傲娇地冷哼一声道，“也太小瞧人了。”
“我以为他要周旋一下，找机会将咱给灭了。”郭俊楠小声地说道。
“呸呸！什么将咱们给灭了。”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咱们没有那么差好吗？”
“人数本就占优势，战斗力更别提，即使知道咱的存在又如何？”楚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说道。
“这样硬碰硬伤亡过大怎么办？”唐秉忠不服气地说道，“咱们可不是他想的那样，纸糊的。”
“伤亡惨重，在他眼里算个屁，打下亳州城，有钱有粮，还怕不能招兵买马吗？”楚九冷哼一声道，“左右传话，不许动，随时待命。”
左右传话，安静的趴着不动，如最好的猎手一般，耐心的等待，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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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义没想到决战来得如此之快，慷慨激昂地激励大家后，统统上城墙，严阵以待。
激昂的鼓点儿，密密麻麻压上来的兵卒，双方脸上都带着狠绝，殊死一战。
箭雨从城墙上射出，滚木从城墙滑落，开水从城墙上泼下……天梯上的人一个个惨叫着坠落，却依然挡不住如潮水涌来的人。
城墙下尸体累累，残肢血水和无处不在的威胁，双方将士们陷入苦战。
城墙上顾子义手中的双锏，挡住一波又一波攻上来的敌人，盔甲如泼了一身血似的，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郭青山握着长枪的手都刺的麻木了，双眸猩红的他凭着本能不知疲倦的刺、挑……
这里刹那间一下子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刀枪剑戟刺破盔甲闪着揪人心魄的火花，刺入身体发出刺耳的声音，抽出时带出一长串血线。
从天梯上摔下的兵卒重重地落在地上，抽搐着不动了，有年轻的兵卒在惨叫，在痛哭。
甚至有人捂着自己的伤口，或者拿着自己的断肢，茫然无措。
将士们的血洒满了城墙，护城河更是染成了红色。
杀戮还在继续，双方都杀红了眼，没有人能躲的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拼死一战，或许还一线生机。
骑马在城下的博尔汗看着陷入苦战的自己的兵卒，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乡巴佬如此的顽强，刷新了他的认知。
原本信心十足的博尔汗，有些惊讶，以为这些没啥见识的庄稼汉跟昨晚上偷袭自己的人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被自己给打的屁滚尿流，居然敢这么跟自己硬拼。
“大都督，这样下去，战局对我们不利啊！”
“这跟昨晚上的人好像是两拨人似的。”
“他们哪里来的狠辣，这般的拼。”
“简直跟吃了大力丸似的。”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博尔汗，也许是大都督的名声在外，战是死，不战也是死，那就拼死一搏。
可是这话可不敢当着博尔汗的面说，除非自己活腻味了。
战事胶着着，久攻不下的博尔汗这边有些着急了。
“大都督，不能再等了，让埋伏的两万人马出来吧！”
“不行，对方不知道人数多少，这样腹背受敌。”
“鬼知道他们在哪儿呢？”
“再说了多少人马咱也不知道？”
“从篝火燃起的数量，不容小觑。”
“也许正是虚张声势呢！”
“我们不能冒险，他们太狡猾了。”
“那不如这样，我们佯装攻城如何？”
博尔汗闻言灰蓝色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
“咱们攻城这么大的动静，时间又这么久，如果是城内援军的话，肯定赶来了，不可能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