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兽性
“这个……”韩金虎眼神游移地不敢与陶七妮对视，犹豫了一下道，“师父，俺有些不敢说。”
“我替你说，抢钱，抢粮，抢娘们！”陶七妮深邃不见底的双眸一一扫过他们道。
他们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在篝火的映衬下越发的红了，不知是被陶七妮直接给捅破的窘迫还是本就心虚。
“那个……妮儿，俺不会去抢的。”陶六一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咱最难的境地中也没想过抢别人，有手有脚的饿不死。”
“俺也没抢。”一个个摇着脑袋细弱蚊声地说道，以前没本事，那是被抢的对象，现在嘛，有这个想法，军纪严明，没法子付诸行动了。
“群体性的行为会被认为理所当然，没有对错之分。”陶七妮看着老实巴交且又血气方刚的他们说道。
“啥意思？”陶六一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你抢我也抢，大家都抢，就心安理得了，尤其是上面将军允许的。”陶七妮看着他们通俗地说道。
陶六一只是听姚长生和陶七妮说过，未曾真正见识过。而韩金虎他们不同，曾经经历过不少，能侥幸活下来实属不易。
陶七妮轻咬了下唇瓣道，“这么说有些托大了，别人怎样我管不了，但我不希望你们这么做。”
“师父，不会的，不会的。”韩金虎他们闻言立马说道，“您说过的不可仗着身手，恃强凌弱，欺男霸女。”
陶七妮抿了抿唇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这么做也是为自己积德吧！易地而处，当我们自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客；不想自己的妻女受到凌虐，就不要成为令自己现在厌恶的人。”
“不会的，俺绝对不会变成官军那样的。”韩金虎他们齐齐摇头道，“俺们可是深受兵匪之害的。”
陶七妮目光暖暖地看着他们，“希望你们做事前三思而后行，别让自己后悔！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定、一定。”他们齐齐点头道。
“这官军为啥会这样做？朝廷虽说缺钱，但挤挤还是有的。”陈鹤鸣好奇地说道。
“虽说是来剿灭义军的，惩治首恶，干嘛要屠城呢！”李家驹也不解地问道。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可是又不知怎样形容，反正意思对了，就行。
“呵呵……”陶七妮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意味，食指划过唇边，想了想道，“燕廷税收已经如此的困难，为剿灭义军千方百计筹集过来的饷银，发放下去，六部衙门贪一半，出京后这地方官再贪一半儿，到了大大小小的将军手里再扣一点儿。反正是到一个地方扒一层皮，分到这大头兵里就不省几个子儿了。不发军饷，又不让他们抢，迟早哗变！”陶七妮深幽的目光看着他们平静地说道，“史书上记载，汉朝当兵的还是六郡良家子，到了宋朝就全是市井泼皮无赖之徒了。本身就品行不端，偷鸡摸狗，作奸犯科，所以这抢在他们眼里是理所当然的。”
“这……还能这么干！”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陶七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再穷不能穷了咱得父母官嘛！”陶七妮冷哼一声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陶六一算是见识过他家妮儿这张利嘴了，其他人可是第一次见，一个个目瞪口呆的。
“历史上很多将领都允许破城后休息三日，休息时间干嘛？你说他们去干什么了？”陶七妮轻描淡写地说道，声线毫无起伏，他们听在耳朵里却听出了渗渗寒意。
干什么了？烧杀抢掠……
“不能在精神上满足他们，饷银上又层层盘剥，不纵容他们抢，还能怎么办？”陶七妮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声音冰冷地说道，“产生哗变的话，死的就是将领了。”
“哗变？”一个个感觉不可思议似的。
“就如现在围着亳州城的博尔汗，他向手下将士们许诺的，城内的金银珠宝，美女任他们抢。一个个如饿狼似的嗷嗷叫。”陶七妮眸光冷冷地看着篝火说道，释放他们的兽性。
陶七妮看着呆若木鸡单纯的他们，现实可比史书中更加的残酷。
陶七妮看着仔细思索的他们想了想道，“不说博尔汗，放在你们身上，有几个能做到忠君，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那昏君，咱都反了，谁还会为了报答昏君的赏赐和厚爱，手操宝剑甘愿为过血战到死。”韩金虎闻言立马说道。
“恨不得杀上金銮宝殿，宰了皇帝老儿，为天下人报仇。”陶六一鼓着腮帮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远的不说，这顾大帅兵卒里就有不少地痞无赖。”陶七妮目光看向他们道。
“咱们主上招的兵马大都是贫苦的百姓。”陶六一看着她忙说道，“将心比心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陶七妮看着纯真的傻哥哥，财帛动人心，人为财死，尤其是没见过世面之人，有几个能受得了白花花的银子的诱惑。
“主上军纪严明，不许咱们抢的。”陶六一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哦！”陶七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是真的，咱们打下来城池，进去后，与百姓秋毫无犯。”陶六一看着她郑重地说道，“敢骚扰百姓，军法伺候。”紧接着又道，“主上安抚人心，可是做了好多，好多。”将事情一一说给了陶七妮。
这一回轮到陶七妮目瞪口呆了，她是真没有想到。
“真的，真的。”韩金虎重重地点头道，“所以才觉得奇怪，官军没啥要屠城，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那么聪明，书读的又多，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官逼民反吗？”
“他们知道，可就是不做。”陶七妮斜睨着他们道，“乱世浮萍命如草芥，我们在他们眼里时蝼蚁，连人都算不上，是待宰的羔羊。”
“至于说到屠城，像博尔汗这样的，你们如果袭扰成功，让他损失惨重的话，惹得他恼羞成怒，肯定屠城泄愤。”陶七妮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道。
第497章 顽皮
“所以为了城中百姓，俺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陶六一眸光异常坚定地说道。
“至于屠城还有一点就是震慑城中百姓，别想着反抗。”陶七妮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虽然屠城常见，史书上更是比比皆是，但不要认为它是对的。”
“明白。”陶六一他们齐齐点头道。
“这博尔汗嗜杀成性，反正怎么都是死，顾大帅他们要血战到底了。”陶六一斟酌了一下看着陶七妮说道。
“是的！”陶七妮点头道。
陶六一挠挠头道，“俺有点好奇，他为啥不故意留一条活路，让城中的人跑呢！这样不但扰乱顾大帅的军心，还能减少攻城的反抗。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拼命的，有活命的机会还不跑啊！”
“呵呵……”陶七妮双眸放光地看着陶六一，他确实成长了不少。
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因为博尔汗有绝对的自信与实力，将亳州城给打下来。”
“照妮儿这么说他为啥不攻城呢？这都多长时间了。”陶六一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嗯？”陶七妮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道，“这原因就不好说了。”
“是不是实力虚啊！虚张声势。”陈鹤鸣突然开口道。
陶七妮闻言努着嘴想了想随即摇摇头道，“这个不像，我查探过他的营地，绝对不虚。”
一个个都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妮儿，是不是朝廷方面的原因。”陶六一挠挠头边想边说道，“这朝廷也不是同心协力，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是个方向，但是我们够不到啊！”陶七妮摊开双手看着他说道。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打赢他，是咱现在唯一的目标。”陶六一双手抱拳握的噼里啪啦作响，眼神坚定地看着篝火。
陶七妮抬眼看看漫天繁星，“好了，时间可不早了，这一回你们睡觉吧！”
“哦！”一个个和衣而卧，很快就睡着了。
陶七妮注意着篝火，时不时的往火上撒些灭蚊虫的草药和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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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大家纷纷起来，陶七妮拍拍黄骠马，很是不舍地说道，“不能跟你们一起了，自己带着它们躲起来，等回头问题彻底解决了，我在去找你们。”
黄骠马明显不情愿，咬着陶七妮的袖子，不停的呜咽……
“妮儿，不如让它们跟着俺们的马一起走。”陶六一走过来看着她说道。
“别了，没人跟着去，我这羊和鸡，就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了。”陶七妮闻言摇着头忙说道，目光四下搜寻一圈道，“对了，赶紧让啾啾送信。”
“这不来了，听见你的声音就跑来了。”陶六一看着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的啾啾道。
“来来赶紧写，早点儿将消息送出去。”陶七妮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好！”陶六一转身回了到自己的马前，从挂在马背上的行礼拿出笔墨开始写信。
“你们忙，我去溜溜马，看样子它们不愿意走。”陶七妮纵身跃上了马背。
“好！”陶六一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我们走，傻鸟。”陶七妮叫上啾啾在一片焦土上疾驰。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陶六一他们眼前。
“咱真是佩服师父，没有马鞍，也骑的那么稳。”韩金虎看着陶七妮骑马的方向说道。
“你不看黄骠马有多乖。”何二楞看着他笑着说道，“对咱可凶了，摸都不让摸。”
“黄骠马可是被师父救治的，不然会被宰了的。”韩金虎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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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骑着黄骠马策马奔腾，如鸟儿飞起来一般，“痛快！”望着湛蓝的天空感慨道，“好久没有这般畅快了。”
“吁……”黄骠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陶七妮拍拍黄骠马的脑袋，“累了吗？”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啾啾冲的太快，刹不住车，掉头又飞了回来。
咬着陶七妮的裤腿不撒嘴，陶七妮蹲下来看着啾啾道，“傻鸟，这般黏人，想干什么？”
啾啾松开她的裤腿，衔着她的手指不撒嘴，意思很明显。
“我就知道。”陶七妮看着它那馋猫样儿，“这是想水喝了。”
凭空出现大号杯子，指尖注入水，啾啾肉眼可见的欣喜，直接将脑袋扎进杯子中，不出来了。
直到喝饱饱的，才抬起头，满足的眯起眼睛。
“傻鸟。”陶七妮伸手摸摸它湿乎乎的脑袋，“现在满意了吧！”
黄骠马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她和啾啾，目光最终定格在放在地上的杯子。
“这可不行，它对你来说太小了。”陶七妮安抚地拍拍黄骠马的脑袋道，“等咱赶跑了他们，你回到了家，有食槽，保证将你喂得饱饱的，现在不行。”
黄骠马仰起头嘶鸣起来，声音中委屈巴巴的。
“哟哟！听那可怜兮兮的语气。”陶七妮展开双臂环抱着马头，“老伙计耐心点儿。”说着松开了它。
啾啾嘚瑟的扑棱着翅膀拍着马背。
“喂喂！傻鸟别耀武扬威的，小心它给你翻脸。”陶七妮好心地提醒啾啾道。
话音刚落，黄骠马就发起飙了，追着啾啾又是咬，又是抬起前蹄踢的，当然结果让黄骠马不甚满意。
啾啾仗着会飞，身量小，速度快，如闪电般的飞来飞去，让马儿追的直喘气。
啾啾的鹰唳声中能听出它的嚣张与得意。
“你们两个够了啊！”陶七妮提高声音喝止它们两个顽皮的家伙。
果然听到陶七妮的声音，它们安静了下来。
陶七妮走过去安抚地拍拍黄骠马的马背，“怎么样？发泄了一通心情好点儿了吗?”
“呜呜……”黄骠马委委屈屈的呜咽着，随即又晃了晃身体，精神抖擞地看着她。
“看样子好了。”陶七妮纵身一跃坐到了马背上，拍拍马脖子，“乖，咱们走。”看着空中的啾啾道，“傻鸟原路返回。”
策马奔腾，呼啸着返回。
“怎么样？信写好了吗？”陶七妮跳下马背，拍拍黄骠马，“自己玩儿去。”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第498章 靠谱
“那个你说的暗号，俺不知道该咋写，口音奇怪，俺也不知道啥意思。”陶六一抓耳挠腮地苦恼地看着她说道。
“这简单，标注一下，暗号，听不懂，根据口音写下来的。”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说道。
“好！”陶六一低下头认真地写道，写完后将便条递给了陶七妮道，“妮儿看一下，还有什么疑问吗？”
陶七妮接过便条，认真的看了一下，“简洁明了，没有了！”直接卷了起来，倏地停下了手道，“哎！得写上我探的消息，不然时间线对不上。”
陶六一闻言拍了下额头道，“对对对！”接过便条在背面写下了消息的来源，卷起来放在小竹竿上，然后系在了啾啾的爪子上。
啾啾直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陶六一伸着手看着天空中的它飞远了，“哎哎！它这不吃东西，怎么就飞了。”
“也许是不饿呢！”陶七妮见状莞尔一笑道。
“这都烤好了。”陶六一看着篝火上的烤的金黄的野鸡道。
“你就别担心傻鸟了，它知道怎么找吃的。”陶七妮坐在篝火前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说说，你们怎么走？是骑着马还是？”陶七妮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剩下的路也不远了，腿儿着去。”陶六一看向韩金虎他们说道，“没意见吗？”
“没有，咱们人多，动静大，还是小心为妙。”韩金虎看着他们谨慎地说道。
陶七妮犹豫地看着天真鲜活的他们。
“师父想说什么？”何二楞看着面有难色的陶七妮问道。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陶七妮看着他们纠结地说道。
“师父，对我们有什么不好说的。”韩金虎看着她大大咧咧地说道。
“丛林战你们都经过训练，我倒不担心，我担心你们年轻气盛冒进。”陶七妮看着他们直言不讳地说道，“忘记初衷。”
“怎么会？”陶六一闻言看着她保证道，“不会的，咱们严格按照战前制定的作战部署。”
“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还有计划赶不上变化，战场上瞬息万变。你们能忍得住？”陶七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道。
“这个？”陶六一不确定地看着她道，谄媚地说道，“那要搂草打兔子顺带的，这不算吧！”
“顺势而为？”陶七妮挑眉看着机灵的他道。
“对！”陶六一点头道，“这可是你说过的话。”
将我的军啊！陶七妮好笑地摇摇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俺们没你想的那么冲动。”陶六一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直白地说道，“咱们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势。”安抚着她。
“在相对的人数上占优就可以了。”陶七妮哪有那么容易让他给说服了。
“我怕你们杀红眼，不管不顾。”陶七妮斟酌了一下道，“千万别抓了舌头扒了他们的衣服，穿上，冒充他们，打入敌人内部。”看着他们突然亮晶晶的双眸道，“你们一开口就露馅儿了。”直接泼冷水。
“为啥？”陶六一不服气地说道。
“口音！”韩金虎闻言立马说道，“他们燕京来的，大都是官话，咱们一开口就是中原口音。”
“可这士兵不可能只是燕京周围吧！他们可是四处招兵买马的，口音自然是五花八门。”陶六一闻言想了想反驳道。
“你们的行为举止跟他们不一样。”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们提醒道，“博尔汗以志军严明著称，你们还欠点儿。”
“这个……”陶六一非常懊恼地看着她说道，“姚先生倒是知道博尔汗，也给俺们讲了很多，不过这方面一时半会儿难学会。”向她保证道，“俺们不会做傻事。”
陶七妮闻言在心里偷偷松口气，姚长生还是很靠谱的嘛！
“现在妮儿还有问题吗？”陶六一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了，没……”陶七妮看着他们担心地说道，“这治疗外伤的药有吗？”
“有，有，有！姚先生专门让咱们认识草药，止血的，退烧的……”陶六一看着她忙不迭地又道，“这驱蚊虫的草药都有，就是没有俺记得它们长啥样，自己采呗！”
“那就好！”陶七妮满脸欣慰地看着他们道。
“妮儿放心吧！姚先生比你还紧张俺们，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咱们可是通过考校才出来的。”陶六一微微仰着头看着她骄傲地说道，“你不知道姚先生的要求很严格的，应该说严苛！”
“师父！姚先生可是严格执行你那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何二楞看着她一脸正色地说道。
“那就好！”陶七妮这提着的心稍安。
“赶紧吃鸡，吃完了，咱们好上路。”陶六一看着他们说道，说着将手里烤好的野鸡递给了陶七妮。
吃饱喝足，将篝火就地掩埋了，消灭痕迹，陶七妮拍着黄骠马让它们先行离开。
陶六一他们将盔甲，还有标志性的红头巾都解下来，换上灰扑扑的短褐，行李打包背在身上。
拍着马儿让它们回家去。
陶七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胸膛，紧抿着唇。
“你盯着俺们的胸膛做什么？”陶六一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没有了铠甲，护心镜，可真是血肉之躯，容易受伤了。”陶七妮拧着眉头，看着他们担心地说道。
“有山林做掩护，他们的箭射不到俺们的。”陶六一蹦起来，跳的老高，“而且没有了盔甲，俺们跑的更快了。”憨憨的笑道，“俺感觉自己都能飞起来。”
“是的，是的，真的轻了许多。”韩金虎紧跟着随声附和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回应。
陶七妮食指蹭蹭鼻尖要是有棉花就好了，浸水后，可以做成简单的‘防弹衣’！
轻便、对冷兵器防护效果也好！
也不知道这棉花找的如何了，真是慢啊！让急脾气的她真是有些受不了。
“妮儿，妮儿，想什么呢？”陶六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没，没想什么？咱们走吧！”陶七妮回过神儿来看着他说道。
第499章 滚泥巴
陶七妮他们一行人踏着初升的朝阳，朝亳州城走去。
陶六一看着沿途被火焚烧后的狼藉，“没想到火这么大？”
“你没有去救火吗？”陶七妮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咱们继续训练，救火的事情是姚先生带着去的。”陶六一边走边说道，心有余悸地说都，“幸好将火给挡住了，那火苗仿佛流淌的水一般，肆无忌惮地蔓延。”
“水火无情，轻易别招惹它们。”陶七妮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俺好奇这大火怎么着起来的？”陶六一看着她想起来问道。
“这还用说嘛？博尔汗扎营在城外，用火不慎着起来的呗！”李家驹闻言随口说道。
“不可能，博尔汗久经沙场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陈鹤鸣摇摇头说道，“假如着起来，也应该很快扑灭的，不能这么大。”
“这么说也有道理，着起来，也会烧着自己的。”韩金虎闻言点了点头，“不会那么蠢，干等着的。”
“那奇怪了，这火无缘无故的起来的？”陶六一好奇地说道，看向陶七妮神色不对，“那个妮儿别说这跟你有关？”
陶七妮抿了下唇，“我去博尔汗的军营打探，谁知道被他给发现了，我是拔腿就跑，经过一番追逐才甩了他。结果那人不甘心，想逼我出来，所以就放火烧山。”说起这个，“你们也要小心，此人好胜心极强，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样的性格，如果被激怒了会像疯子一样。”陶六一干净的双眸轻轻流转，微微一笑道，“会失去正常的判断力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道，“兄弟们，咱们要使劲儿的闹，可劲儿的折腾！”
“哟呵！”他们兴奋地齐齐欢呼。
“你们给我悠着点，我勉强从博尔汗手里逃出来，你们可没有我幸运了。”陶七妮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们道。
“晓得，晓得！绝对不跟博尔汗硬碰硬。”陶六一微微歪头看着她笑眯眯地保证道。
陶七妮看着已经高她一个头的小子，欣慰地说道，“哥，真的长大了。”
“你怎么又感慨上了。”陶六一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笑道。
“我想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向他们道，他们成长快的速度让她吃惊，“很辛苦吧！”
“不辛苦！”陶六一看着她嘿嘿一笑道，“这算啥辛苦啊！比起咱们在中原看不到以后的绝望，这日子有奔头，再苦再累都不怕！”
“傻瓜，现在可是拿命在拼，随时会没命的。”陶七妮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他们说道。
“反正都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陶六一看着她咧嘴一笑道，言语中一分洒脱和淡然、平静，忽然想起来道，“对了，俺们的事情，你回去千万别告诉爹娘，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这还用你说啊！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陶七妮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道。
小子们真是下功夫训练了，健步如飞，居然跟得上她的正常速度。
这般能跑，逃命肯定增加一份保险，让陶七妮多了一份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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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染红了半个天空，连脚下的焦土也染成了暖色，看着没有那般狰狞恐怖。
“前方就是凤凰岭了，咱们在这里分开吧！”陶六一停下脚步干净透澈的双眸看着陶七妮说道。
“行，那我走了，你们小心点儿？”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们道，“我等着你们回来。”
“嗯！”陶六一他们齐齐点头，目送她消失在山野间。
“咱们呢？”韩金虎回头看着陶六一道。
“进入凤凰岭，到溪水边，先滚一身泥巴再说。”陶六一看着白白净净地他们道。
“行！”韩金虎他们齐齐点头，踏着夕阳钻入凤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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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陶十五看着站在他们眼前的陶七妮惊讶地说道。
“哦！我去的时候碰见了……”陶七妮停顿了一下道，“咱家的傻鸟，消息递了出去，我就回来了。”
答应陶六一的，事情没有结束之前，先瞒着他们。
“啾啾又来了。”钟毓秀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那有没有……”
“没有，啾啾没有带消息。”陶七妮直接打断她的话道。
钟毓秀嘴角僵硬的讪讪一笑，“没有，没有吧！我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就好。”
沈氏目光凝视着她道，“那你有啥消息可送的，报声平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你不会做了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吧！”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对不上。”上下打量着她质问道，“老实说咋回事？”
“这个……那个……”陶七妮看着他们吞吞吐吐地说道。
“别打哈哈。”沈氏板着脸说道。
“那个我从这里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陶七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边说边后退道。
“陶七妮！”三人冲着她大喝一声，惊得山谷间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陶七妮捂着耳朵缩着脖子看着他们道。
沈氏上前两步拧着她的胳膊道，“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你居然还敢去打探。”
“大火烧了山林，你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陶十五黑着脸看着她不悦地说道，“你气死我了。”
“娘，娘，疼，疼……”陶七妮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知道疼啊！俺以为你不知道呢？”沈氏看着她赶紧撤回了手。
陶七妮夸张地揉着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的。
“你是那么的大的劲儿干什么？”陶十五看着沈氏不满的小声说道。
“你听她瞎咧咧，她那是装的，俺根本没有使多大的劲儿。”沈氏抬眼看着他，眼神瞟向陶七妮道，“她在博同情，转移注意力。”
话音一落，本来还心疼她的眼神，立马变了，直视着陶七妮。
“诸位，诸位。”陶七妮举着手看着他们道，“听我解释，我黑夜行动啊！我又不傻。我只在外围，没有到城下。”
第500章 说到做到
陶七妮看着沈氏他们装傻充愣地又道，“我这要去勇义，总不能干巴巴的去吧！得把山火之后的情况说明一下，对他们排兵布阵也有力吧！”嘿嘿一笑，拍拍自己身上道，“你们看，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
一番解释，让陶十五他们只能干瞪眼，打也打不的，骂也骂不的。
“在亳州之围没有解之前，你就老实的在这里待着。”沈氏闻言直接下令道，对于狡猾的她看来只有看着她。
“好好好！”陶七妮闻言乖巧地应道。
沈氏闻言质疑地看着她，这答应的太快，让人不得不怀疑，又有什么后招。
“娘，你这么不相信我啊！”陶七妮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嘤嘤道，“我好伤心。”
“实在你这闲不住的人，能这么干脆的应了。”陶十五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道。
“这次保证不动了，我这消息递出去，勇义那边肯定有反应。既然出招，就不会这么僵持下去了。”陶七妮灿若星辰般的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们道，“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出去了。”
“那你就确定，咱们一定能赢？”沈氏看着信誓旦旦的她道。
“在心里上，咱们不赢的话那是家破人亡，必须拼死一战。”陶七妮眸光注视着他们道，“相反博尔汗他的凶名再厉害，本质是求财，死伤太严重的话，光杆的将军，就失去了与朝廷叫板的全力，肯定会保存实力，不会硬拼的。”
“那咱就安心等着吧！”钟毓秀杏眼圆睁看着她笑着点头道。
“肚子饿了，有吃的吗？”陶七妮摸摸瘪了的肚子，看着他们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沈氏着急忙慌地说道，“想吃什么？俺给你做。”
“粥，想喝粥。”陶七妮看着她撒娇道，指着自己的唇瓣道，“看看起泡了，一直烤着吃，都上火了。”
“行！”沈氏转身着手做饭。
“我抓鱼去。”陶七妮弯腰卷着裤腿道。
“哪儿能让你抓鱼啊！”
钟毓秀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自告奋勇地说道，“我（俺）来。”
“不是喝粥吗？抓鱼干什么？”沈氏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
“只喝白粥，没滋没味儿的，炒菜吧！条件不允许，那就鱼片蔬菜粥呗！”陶七妮直起身子看着她微微一笑道。
“你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好，还挑。”沈氏嘴上数落着她，眼底尽是心疼，“真希望早点儿恢复以前的日子。”
“会的。”陶七妮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沈氏张罗着用大米熬了陶七妮所说的鱼片粥，“果然香味儿扑鼻。”
“这么多我可喝不完，你们谁想喝，自便。”陶七妮端着碗看着他们道。
“我们也才刚吃过。”陶十五看着她笑了笑道，“也不饿。”
“可是，看着花花绿绿的蔬菜粥，我想吃点儿。”钟毓秀吸溜着口水，眼睛盯着火上的瓦罐道。
“想吃就吃呗！这有什么的？俺给你盛。”沈氏看着她热心地说道。
“奴婢来！”春桃赶紧上前道。
“那好吧！”沈氏看着她笑着说道。
“对了，爹娘，咱家的马、牛、羊，还有六只鸡都还活着。”陶七妮突然想起来看着他们忙说道，也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真的吗？你咋知道的？”沈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一回亲眼看到的。”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谢天谢地，能从大火中逃出来。”沈氏双手合十看着天空拜拜。
“咋是六只鸡呢？”陶十五惊讶地看着她问道，“其他的呢？这可是你辛苦孵出来的第一批鸡崽子。”
“其他的鸡估计不是落入敌人的肚子里，就是被烧了。”陶七妮抿了下唇无奈地说道，精神奕奕地又看着他们说道，“大不了在孵呗！已经掌握方法了。”
“那它们呢？”沈氏关心地问道。
“我又带不回来它们，继续让它们走了。”陶七妮看着他们老实地说道。
“那算了，等咱出去以后再找它们好了。”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催促道，“快吃饭，不是饿了吗？”
“嗯！”陶七妮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粥。
陶七妮是说到做到，不出去就不出去，安心的待在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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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他们在送走了陶六一他们以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大帅府的大堂商议排兵部署。
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难题还是在如何跟顾大帅他们联系上？”徐文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里的大蒲扇忽扇不停。
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本来就心烦意燥的，听着蝉鸣声就更心焦了。
“这知了叫的人烦死了。”唐秉忠站起来挑开帘子站在门口吼道，“去给老子把知了粘下来。”
“是！”廊下的卫兵赶忙应道，跑着去架梯子爬上树手里拿着竹竿抓知了。
唐秉忠回身坐回去，扯开胸前的箭袖衫露着胸膛，手中的蒲扇呼啦、呼啦……
“你注意些好吗？这不是在自家炕头。”姚长生微微歪头靠近他小声地说道。
一起砍树砍出来的交情，两人关系明显好多了。
“都是男人怕什么？”唐秉忠看着他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天热得老子喘不过气来。”揪起中衣的领口道，“俺真想把这里面的中衣给脱了，只穿这箭袖衫就好。”嘿嘿一笑道，“都是男人，又是自己人，怕什么？”微微向后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上下打量着他道，“长生你不热吗？”好家伙这穿的板板正正的，带子都系的一丝不苟的。
“热啊！大庭广众的也要注意仪表。”姚长生轻轻地摇着羽扇道。
唐秉忠看着他领口、后背已经被汗给踏湿了，“俺还以为你真跟俺不一样呢！”
“都在一个太阳下，我能躲到哪儿去。”姚长生看着他轻笑出声道。
“说说吧！”楚九摇着大蒲扇看着他们道。
第501章 激动
唐秉忠闻言赶紧坐直了，“俺没啥好说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硬闯，无论多大的代价。”随后又道，“当然我这个办法你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坐在唐秉忠对面的徐文栋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还说什么？”
“这要表明态度，俺就是说的不对，也得说说吧！”唐秉忠一脸无赖地说道。
在场的人闻言摇头失笑，对于唐秉忠，你让他领兵杀敌，冲在前面他最行。他们就没指望他提出很好的建议。
“其实我觉得，不用联系，咱们这边有动静的话，博尔汗会动，顾大帅自然会看在眼里。”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机会不动的就不是顾大帅了。”
“我也赞成长生的说法。”郭俊楠看着他们说道。
“但是现在咱们的动静不可能那么大。”李道通直言不讳地说道。
“不会的。”姚长生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笃定地说道。
“姚先生为何这般断定。”李道通注视着对面的姚长生道。
“天气越发的炎热，博尔汗不可能一直围而不歼。他动的话，亳州城内的顾大帅就会动。”姚长生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着华光，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郭俊楠闻言笑呵呵地说道，“以顾大帅多年征战的经验，不可能有机会不抓住的。”
姚长生耳朵微动，“不可能，它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啊！”
“你在说什么？”唐秉忠离他最近，听他咕哝，自然就问道，“什么不可能？”
“啾啾回来了？”姚长生迟疑地看着他们说道，捏捏自己的耳垂道，“难道我听错了。”
鹰唳声又乍然响起，这下子大堂的人都听见了，彼此相视一眼，都跑了出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毒辣的太阳晒了，一个个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在蓝蓝的天空中寻找啾啾的身影。
“看见了，在那里。”姚长生高兴地指着天上的黑点儿道，话落将手指放在唇边吹起了哨子。
啾啾听见哨音，俯冲下来，落在了走廊的栏杆上。
姚长生上前解下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管，直接递给了楚九，“主上。”
楚九见状眨眨眼，接了过来，打开竹竿，从里面抽出便条。
“他们的速度够快的，这么快就传来消息了。”唐秉忠笑嘻嘻地说道，“真有他们的。”
“时间上对不上。”姚长生闻言微微摇头道，“这消息恐怕不是六一他们探来的。”
“长生说的对，消息是陶姑娘探来的。”楚九看完便条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快说又探来什么消息了？”唐秉忠兴奋地搓着手道。
“山火火烧的面积比咱们想象的要大。”楚九抬眼看着他们道，将手里的便条递给了姚长生又道，“陶姑娘只打探了外围，将博尔汗的部署点儿都标了出来，果然是带兵打仗的好手，有几个布防跟咱原先设想有出入。很隐蔽，还真是意想不到。”看向他们道，“走走走，咱们到沙盘那边去。”话落抬脚就走，忽然回头看着门口的兵卒吩咐道，“去拿些烤肉过来喂啾啾。”
“我来喂，啾啾不吃别人喂的东西。”姚长生闻言抬眼看着他忙说道，又将便条递给了他道，“我看完了。”
“那你把烤肉拿到偏厅外。”楚九想了想吩咐道，又将视线转过来道，“带上啾啾去偏厅。”
“走！”姚长生看着啾啾招手。
结果啾啾不为所动，展开翅膀却不飞。
“它这是啥意思？”楚九看着它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姚长生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看着啾啾展开的翅膀又合上了，更是一头雾水。
“那个长生你抱着它走好了。”楚九见状为了节省时间，干脆说道。
“抱它？”姚长生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啾啾的那凶巴巴的样子。
“它不是跟你亲近，抱它很为难吗？”李道通看着他不解地说道。
“别说抱了，我从来没有摸过它。”姚长生展开双臂小心翼翼地靠近它，眼见眨也不眨地看着啾啾道，“可以吗？”见啾啾没反应小声地说道，“不吭声，我就当你同意了。”说着抱起了啾啾，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至于那么高兴吗？”唐秉忠看着傻乎乎的他道，“不就是抱着它吗？”朝他怀里的啾啾伸出了手。
啾啾猛的扭过头，鹰隼般的双眸闪着寒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俺的老天，你们看见了吗？俺以为它很温和的，刚才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俺。”唐秉忠嘴里啧啧……的说道。
“空中霸主不是说说。”姚长生看着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你撤的快，不然这手准给你戳个洞。”
“这可是猛禽。”徐文栋看着莽撞的他道，“就连大公鸡叨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走啦！”姚长生看着他们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说道，与往日中的他很是不同。
抱着啾啾跟抱着个火炉似的，姚长生可一点儿也不感觉热，心里高兴的冒泡。
一行人去偏厅，姚长生将啾啾放在椅子上，“乖，耐心的等着，烤肉估计还要一会儿。”
啾啾居然窝在了椅子上，这是姚长生很少见的，它从来都精神的很。
姚长生有些担心地看着它，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长生，快过来呀！”楚九看着他说道。
“哦！”姚长生直起身子，转身到了沙盘前。
“消息上有两句暗号，看着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楚九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我看看。”李道通看向楚九说道。
楚九将手里的便条递给了李道通，他看了眼道，“这应该是蒙语。博尔帖赤那是苍狼的意思。至于下面那句是那仁漫达拉……是太阳的意思。”
“不太准确，是太阳升起的意思。”姚长生回头担心地看着椅子上的啾啾道。
“长生说的对！”郭俊楠闻言附和道。
“你们还懂蒙语？”唐秉忠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们三个道。
第502章 婆婆
“俊楠和长生出身燕廷，会蒙语不稀奇。”徐文栋目光转向了李道通道，“只是李先生也会？”
“想要参加朝廷的科考，这蒙语必须好。”李道通看着他们冷哼一声道，“看我现在的情况，就知道蒙语不太好了。”
“学那个干什么？用着的机会能有多少。”唐秉忠嗤之以鼻道，“咱可是义军耶！”
“不说这个了。”楚九看着他们开口道，“现在根据陶姑娘给的消息，我把旗子补上。”食指点着沙盘道，“从现在的形势看，与咱当初预想的差不多。”抬眼看着他们道，“现在怎么办？”
李道通微微翘起嘴角道，“那还等什么？先剿灭外围。”
“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唐秉忠搓着手激动地说道。
“有一个关键，得切断他们与博尔汗的联系，他如果搬救兵怎么办？”郭俊楠双手环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得一举歼灭了！”
“博尔汗没机会的。”楚九看着他们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六一会干扰他的判断的。”徐文栋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道。
“对！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我们就已经撤了。”楚九双眸闪着湛湛华光道。
“论起在山林中跑，可没人能跑得过咱们。”唐秉忠笑呵呵地又道，“在山林中马的优势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突然一拍大腿道，“哎呀！咱做梦都想把他们的马弄到手。”
大家闻言笑了起来，说起来可是非常馋马儿的，骑兵每个为将心中的梦想。
指挥千军万马，那铁骑奔腾，大地颤抖的景象，想想就热血沸腾。
楚九满脸笑容的目光扫过他们，都跟他一样止不住的喜悦，眸光落在姚长生身上，今儿他可是很少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长生，啾啾怎么了，你的眼神都离不开。”楚九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感觉今儿啾啾不活泼。”姚长生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不是飞得时间太紧了给累着了。”楚九看着明显蔫了吧唧的啾啾想了想道。
姚长生闻言上下打量着啾啾，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等吃了烤肉，咱们在看看。”楚九看着他耐心地说道，心里嘀咕这要是啾啾病了，得找谁治啊？
“暂时也只有这样了。”姚长生面色僵硬地说道。
“我们刚才说的，你有什么意见没有？”郭俊楠抬眼看着他说道。
“哦！刚才呀？”姚长生迟疑地看着他们道，“不能想的太好了。”
“什么意思？”唐秉忠闻言眉毛立马立起来，“长生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为威风。”
“不是，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认真地解释道，“我说的是，胜利果实别想那么好，能全身而退就是胜利。”
“为啥？”唐秉忠不解地看着他道。
楚九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明白了。
“长生，你别给俺卖关子，把话说明白了？”唐秉忠看着他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别忘了咱的顾大帅。”姚长生指指上面道。
“凭什么啊？咱出钱又出力的，还有最后啥也捞不着。”唐秉忠不服气地说道。
“就凭人家是咱的婆婆，名正言顺。”姚长生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
“啊！到嘴的鸭子飞了。”唐秉忠一下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没就没吧！咱又不是为了战利品，没了咱在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抢，别盯着眼前这点儿蝇头小利。”楚九面色柔和地看着他笑道，“能解亳州之围是咱们的主要目的！”
“打起精神来，怎么说咱们也达到练兵的目的了，博尔汗就是咱得磨刀石。”楚九眉眼平和地看着他们笑道。
他当然也知道这些会暴露自己的实力，可这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现在没得选。
“下面咱们说说具体如何行动？也就是在哪儿设伏？”楚九看着他们问道。
“我们一起选个地方如何？”姚长生目光环视过他们笑道。
“好啊！”楚九看着他们笑道，“来吧！我说一二三，一起说。”
“葫芦口！”几个人相视一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设伏地点定在了葫芦口兵力如何部署就讨论了起来。
小厮拿着烤肉来了，还没开口，就被早早闻到肉香的姚长生挑开帘子给夺走盘子了。
“啾啾，快烤肉来了。”姚长生端着盘子蹬蹬快步走进来。
啾啾看到烤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精神劲儿一扫之前的萎靡。
“我说怎么说着说着跑了，原来啾啾的烤肉来了。”楚九看着大快朵颐的啾啾，“看来是真的饿了。”
“真是被你给吓死了。”姚长生看着吃的开心的啾啾长吁一口气，看着吃的如此欢快的啾啾，他这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姚长生直起身子走到沙盘前，“主上，我们继续吧！”
“好！”
这一商议，直到夕阳落山，肚子饿的咕咕叫。
姚长生伸伸懒腰，回头看着啾啾，居然窝在椅子上睡着了，微微勾起唇角，莞尔一笑，“看样子是真的累坏了。”
“反正消息已经送回来了，让啾啾休息两天，在放它走。”楚九看着啾啾这个小可爱说道。
“这个我可说了不算。”姚长生看着啾啾摇头失笑道，“它可能比咱们还积极。”
“为什么？”唐秉忠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你忘了啾啾谁养的？”徐文栋微微歪头看着他轻笑出声道。
“哦！”唐秉忠恍然大悟道，“陶姑娘！那啾啾带回来更多的消息，咱们部署起来越从容。”
彼此相视一笑，目光温柔地看向睡的香甜的啾啾。
果然啾啾是个待不住的，转过天，天一亮就飞走了。
而姚长生他们等来了陶六一他们自己回来的马儿们。
“怎么把铠甲都给脱了。”徐文栋看着马背上铠甲道。
姚长生眼波流转看着马背上的铠甲了然的点点头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太显眼了。”
“这倒是，简直就是活靶子了。”郭俊楠随声附和道。
第503章 偷袭
“那没有它们的防护岂不是很容易受伤。”唐秉忠看着姚长生他们担心地说道。
“六一他们又不是硬碰硬，少了盔甲跑的还更快了。”郭俊楠闻言笑了笑道，“山林或者焦土来说对于六一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保护色与盔甲。”
楚九黝黑的双眸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铠甲，抬眼又看向他们红色的军服道，“看来咱们要打伏击的话这盔甲也不能太扎眼了。”
“可是咱们同六一他们的性质不同，要真刀真枪的干的，没有盔甲防护很容易受伤的。”唐秉忠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
“那这简单，红巾包上一层灰扑扑的布得了。”郭俊楠闻言建议道。
“不行，不行，本来这天就热的要死，加一层布岂不是更热了。”徐文栋摇头如拨浪鼓道。
“马上就要出兵了，哪有那么多布，这布的采买也需要银子啊！”李道通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钱不能这么花。”
“那怎么办？”唐秉忠焦急地看着他们说道，“快想办法啊！战机稍纵即逝，不能等的。”
“滚一身泥巴！这回头洗洗就干净了。”姚长生黑曜石般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唐秉忠一拍大腿道，“为了做好隐蔽，这头上可以带花环，小时候柳条编的没少戴。”嘿嘿一笑道，“说不得把博尔汗给吓着了。”
“为什么？”郭俊楠闻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以为咱们是野人啊！”唐秉忠哈哈大笑地说道。
“你哟！”楚九食指点着他笑着摇头道，“好了，将马匹送回马厩，马背上的行李送回营房放好，等六一他们回来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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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陶六一他们正小心地行进在一片山林中，四周除了夜猫子咕咕的叫声，只有脚底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透过影影绰绰的密林，能看见半山腰微弱的火光。
陶六一他们在外围转悠了五天了，没有被他们发现。对地形，对方的兵力部署已经了如指掌。
选定目标，今晚正式砍下第一刀。
陶六一他们以战斗队形在树林间行进，前方探路小心翼翼向前搜索前进，坠在后方的兵卒警惕地注意身后的情形。
老实说钻山林可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夏天这茂密的丛林。
即便这身上有驱除蛇虫鼠蚁的药包，然而这荆棘灌木丛，盘根错节的，又无山路，走起来也不容易。
绑腿和袖口都扎的紧紧的，这陶六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荆棘给或刺，或划破，脸上、手上这些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一道道的血粼粼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叫出声来，继续前行。
陶六一在离前方十来顶帐篷一百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全部趴下躲在草丛中，耐心的等待寅时人最困乏的时候行动。
他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陶六一看着天上的星星到了指定的位置，向左右传递消息，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深夜里悄悄靠近左右两个岗哨，齐齐动手，咔嚓一声，扭断了他们脖子，拖进草丛中。
人员快速的分开，分别悄无声息的钻进十来顶帐篷中，在人数上占据绝对，又是出其不意，直接收割他们的生命，在他们来不及反抗间就结束了战斗。
从帐篷里出来，收缴一下自己需要的东西，将篝火用土给压灭了，在黑暗中，沿着制定好的撤退路线，迅速的撤离。
正午时分，陶六一找了一处溪水处修整。
“哎！他们未必那么早发现，咱应该在那儿烤些吃的在走。”韩金虎拿着匕首刮着鱼鳞，非常遗憾地说道。
“这鱼切成片，生吃也不难吃。”陶六一看着他笑道。
“没滋没味儿，不太好。”陈鹤鸣吧嗒了下嘴道。
在溪水里抓鱼的陶六一抬眼看着他们说道，“要想吃熟的，等正午时，将切好的鱼片放在晒的滚烫的鹅卵石上，立马就熟了。”将手里的鱼直接扔到岸上。
“还能这样吃？”何二楞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俺们在中原就是这么吃的。”陶六一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味道还不错，也不用生火，暴露自己。”湿漉漉的手拍着自己的额头道，“俺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下咱们不愁吃的了。”话落弯下腰继续抓鱼。
“等等！等等！”陶六一看着他们将片下来的薄薄的鱼片就要朝鹅卵石上放。
“怎么了？”何二楞回头看着他说道，“俺这片的够薄了。”
“俺的意思，抹点儿盐粒。”陶六一看着他提醒道。
“对对对！”何二楞忙不迭地点头从行李中拿出盐袋子，将鱼片抹些盐粒，在放在晒的滚烫的鹅卵石上。
“哇……”看着鱼片卷起，甚至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感觉太神奇了。
“别哇……试试看。”陶六一从溪水里走了上岸来，坐在石头上，“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嗯！”何二楞看着他们道，“兄弟们，俺先不客气了。”说着将卷曲的鱼片放进了嘴里，“好吃。”
“那还等什么？快点儿做。”陶六一看着他们催促道。
别小看这五百人，很能吃的。
吃饱了喝足了，和衣躺在树下休整片刻，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时半会儿他们应该不会察觉什么？”陶六一看着他们说道，“咱们一鼓作气再下一城。”
“没问题。”韩金虎爽快的说道。
“接下来要暴露了，咱们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要过苦日子喽！”陶六一看向他们严肃地说道。
“咱们就是从苦日子里出来的，怕什么？”何二楞非常直白地说道。
“这身后可是有追兵的。”陶六一冷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不知道有多少追兵，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这不就是咱的差事吗？能越牵制住燕军的最大的注意力，对主上他们更有力。”陈鹤鸣笑呵呵地说道。
“既然定了，那咱吃饱了，等到晚上继续行动。”陶六一看向他们笑着说道，“将外围一一给他拔除了。”
第504章 敌人
“根据这些天咱查探的地形，要想灭掉这些人……”何二楞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要想达到目的地，有两条路，一是爬上这个山崖，省时间，但很危险。二是花大量的时间，绕过去，但是这片被山火着过，很容易被发现，不容易隐藏。”
“这还用选吗？爬山崖，咱这个训练过。”陈鹤鸣立马说道，“这样可以有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大家没意见的话，咱们现在休息，申时咱们出发。”陶六一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说道。
安排好值岗的，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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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陶六一他们干掉了两个‘据点’，终于被坐在中军帐博尔汗在例行汇报中知道了。
博尔汗大汗淋漓的坐在大帐中，敞着怀，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脸色阴沉如浓的化不开的墨汁，鹰隼般闪着寒光锋利的双眸盯着他们道，“说话啊！人家在咱眼皮子底下杀了咱的人，是不是等刀架在脖子上才有反应啊！”
“禀大都督，来人肯定不是亳州城内之人。”
大帐中左右文武心里齐齐鄙视，这谁不知道，他们就驻扎在亳州城下，现在连个苍蝇都飞不出来。
“那你说这人是哪儿来的？”博尔汗冲他咧嘴一笑。
吓得他一哆嗦，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滴落也不敢擦一下，吞咽着口水，小声地吐出两个字，“敌人！”
“噗嗤……”在场的人控制不住自己，当场破功，然而面对博尔汗的黑脸，想笑不敢笑，那是憋的相当的辛苦。
“那是那方面的敌人啊？”博尔汗好心地看着他说道。
“还……还……在查。”话落他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把在老小子，给我拖出去，绑在辕门外，好好清醒、清醒。”博尔汗大喝一声道。
帐外听令的兵卒立马将晕倒之人给架着拖了出去，绑在了辕门外暴晒。
博尔汗森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道，“现在来说说敌人是谁吧？”
“应该是勇义方面的，因为大火的缘故，这附近的城肯定要来查探，咱们就暴露了。”
博尔汗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拉克申继续。”
“是大都督！”拉克申双手抱拳，恭敬地又道，“依末将看来，六合方面迫于大都督您的威名，肯定不敢来，而勇义在公在私都有理由。”
“哦！”博尔汗剑眉轻挑看着他。
拉克申看着他继续说道，“在公他们一直称天下义军是一家，在私，勇义的楚九是顾子义的外甥女婿。”
“勇义？”博尔汗闻声殷红的双唇轻启，“胆儿不小！”食指轻轻滑过剑眉，“既然上赶着找死，那就成全他。”唇角弯起一抹弧度道，“拉克申点齐一万兵马给老子屠了他。”
“是！末将领命。”拉克申兴奋地应道，眼底猩红闪着嗜血的光芒。
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道，“只是末将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博尔汗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心情超好地看着他说道。
“末将担心这路上会设伏。”拉克申看着他直白地说道。
“哈哈……”博尔汗突然爆笑，倏地收起脸上的笑容，“那又如何？你还怕他们埋伏，那不正好，省的麻烦了。”
“不是，大都督，我们不能小瞧了这些义军。他们与咱们以前见过的乌合之众显然不同，训练有素。”拉克申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说道，“从他们的攻击来看，没有用兵器，直接拧断了脖子，咱们的人都没有任何反抗、挣扎。”
“哦！”博尔汗灰蓝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拉长声音。
拉克申被他给盯的毛毛的，“卑职领命，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博尔汗闻言唇角微微翘起，“去吧！”
“是！”拉克申行礼应道，“卑职这就去准备。”话落退了出去，长长的松口气，在博尔汗麾下，跟在刀尖上一样，但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直接屠了他的老巢，剩下的躲在山林里的耗子不足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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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口，之所以被称为葫芦口，原因很简单，形状像个葫芦，为设伏最佳的场所。
太阳炙烤着被山火摧残过的焦土，楚九他们就趴山坡上，与焦黑融为一体，是真的热啊！
这皮肤都被晒的滚烫、滚烫的，还好抹了泥巴，多少遮掩一点儿。
“俺咋感觉比平时更热呢？”唐秉忠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没有树荫的遮挡自然就热了。”姚长生环视了一下四周，被火袭击后的焦黑一片。
新出的嫩叶，太过瘦小，被火辣辣的太阳给晒的蔫了吧唧的。
“不是树荫的问题。”唐秉忠微微摇头道。
姚长生闻言黑眸晃了晃，“我知道了，是这黑色的焦土。”
“啥意思？”楚九微微歪头看着他问道。
“夏天穿黑色的衣服更热。”姚长生看看左右小声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也。”唐秉忠伸手放在黑乎乎的焦土上，果然烫手。
“他们什么时候来？”徐文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依照刚才斥候的汇报，正午时分正好到这里。”郭俊楠压低声线道，抬头看看地上的影子，“大约还有两盏茶的时间。”
“娘的，最热的时候。”徐文栋忍不住啐了一句。
“从这里可以看出了博尔汗治军严谨。”楚九闻言有些羡慕的说道，看着身边的新入伍的兵卒，不知道这一仗能否让他们快速的成长起来。
“大手笔就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一万兵马？这是想把咱全歼了。”唐秉忠砸吧着嘴道，“真是财大气粗。”眼热地说道，“俺好羡慕，什么时候咱也有这实力。”
“慢慢都会有的。”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说道。
自从将陶六一他们放出去，他们就密切关注着博尔汗的一举一动。
自然查探到，他们点齐兵马径直朝勇义扑过来。
“六一那些小子干的真漂亮，俺都可以想象博尔汗气的跳脚。”唐秉忠咧着嘴笑道，结果吃了一嘴的黑土，“呸呸！”
“你别太激动了，他们说不得就来了。”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第505章 野兽
楚九看着姚长生道，“一会儿冲杀时，长生留在这里。”
“好！”姚长生爽快地应道，武艺是他的短板，就不去拖后腿了。
楚九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左右严肃地说道，“传令下去，都安静的趴着！”
山坡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吹过，漾起些许尘土。
果然没有多久就听见跑的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队伍行进秩序井然，安静的只有匆匆的脚步声。整齐的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也遮不住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饶是楚九他们上过战场，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发紧，头皮发麻。这才是博尔汗的实力，燕军的真正的实力。
楚九有些担心这些新兵会不会发憷，被吓坏了，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人数上他们占优，心里上多少有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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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申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警惕的看着两边山坡，他勘察过地形，葫芦口是最有可能设伏的地方。
但是经过山火的洗礼，给烧的光秃秃的根本就藏不住人。
山破上也没有滚木、石头，想要偷袭的话没有可能。
假如射箭的话，搭弓射箭需要瞄准，那样就暴露自己，时间上足够他做出防御了。
楚九他们耐心地趴在山坡上，等待着他们彻底的进入包围圈。
‘很好，就是现在！’楚九高举着手臂手里拿着红色的小旗，用力的挥下，“放箭！”
万道流光，在一声令下，划破空气，呼啸着射向了拉克申的队伍。
‘噗噗……’锋利的箭矢射入他们的身体。
猝不及防的密集的箭雨，打的拉克申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的。
姚长生他们用的是连弩，即使趴在山坡上，依然可以瞄准，射击！
着实给了拉克申迎头一击，然后他快速的做出调整，步兵手中的超过半人高的盾牌，依次排开从上到下，将自己人给护得严严实实的。
箭雨威力再大，也抵不过高高的盾牌。
果然很强，反应非常的迅速，第一波箭雨已经攻击完，下面自然是撸起袖子，提刀上阵了。
楚九放下手中的连弩，拿起大刀，从土里爬起来，大声喊道，“兄弟们，跟老子一起杀下去！”如猛虎下山似的，率先跳了出去。
“杀！”兵卒们举着手里的大刀与长矛吼道。
漫山遍野一个个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影，如下山的群狼一样，直接向下冲……
楚九看着跃过自己的兵卒，高声喊道，“都给老子听着，杀死敌将赏银一千两。”
被银子刺激着，兵卒们热情空前高涨！喊声震天，“杀！”
嗷嗷叫……
“钱本帅给你们准备好了，但是……”楚九话锋一转道，“丑话说到前面，不服从军令者，杀！”
“杀！”兵卒们挥舞着大刀长矛道。
“临阵脱逃者，杀！”
“畏缩不前者，杀！”
杀声震天，冲破云霄……兵卒们胸中的血在燃烧，血性在这一刻迸发，眼神尽是坚毅和勇气。
而楚九喊打喊杀声中，给兵卒们带来信心和力量。
姚长生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帅旗，红色的旗子上写着大大的‘楚’。
很明白告诉山谷中的拉克申，你爷爷是谁？
而在山谷中的拉克申的军队，听着漫山遍野的冲杀声，及时调整，握紧手里的兵器和盾牌，沉着应战。
对于常年征战的他们，这种场面真的见怪不怪，眼底猩红一片，带着嗜血的笑容。
楚九带着自己人，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带着豪迈的气势一冲而下，狠狠地砸进了拉克申的队伍中。
楚九带得这些新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敌人，什么战术、什么技巧，早就抛之脑后了，就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血红的眼睛迸发出噬人的目光，双方混在一起，全凭手中的大刀，长矛格杀对方，双方将战场改造成了一个人间的修罗场。
这是场硬碰硬的赤身肉搏战，双方杀红了眼，刀枪相交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大刀砍中肉体骨头折断发出的咔咔声，濒死者的惨叫声，杀得性起的吼声响成一片。
和平时训练不一样，这是真实的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厮杀。不停地格挡，不停地砍杀，到最后只是机械的砍杀。
楚九抽出敌人身体内的大刀，带出血线，紧跟着快速地向前一步刺入对方的胸膛，一脚将对方踹开，并将大刀拔出。
拉克申被这毫无章法，毫无技术含量，只是硬拼的方法给打蒙了。
受困于山谷，这有啥排兵布阵也无法实施啊！
短兵相接，赤膊上阵，拼的就是个谁狠？
本来拉克申对此很有信心，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如野兽般的队伍，有些动摇了。
拉克申这边也杀红了眼，兵卒手中的长矛擦着唐秉忠的右肩而过，带起一丝血线。
楚九横跨一步，手中的大刀将其钉在地上，对方身体一阵抽搐。
楚九还没来得及拔出手中大刀，身侧冲出一个兵卒手中的长矛朝他刺了过来。
不远处的郭俊楠想要去挡住对方，然而自己也陷入恶斗，被三人缠住，有心无力。
楚九松开手中的大刀腰腹一收，躲过了对方的长矛，欺身上前，一拳头砸在对方的下巴上，对方的身体被这巨大的力量给打的飞起来，砸到同伴身上，砰的一声，两人同时落地。
楚九麻溜地夺过来，又攻击自己的敌人手中的大刀，左砍右劈，血红的眼睛杀着如潮水一般冲向自己的敌人。
“来呀！不怕死的来呀！”浑身是血的楚九大吼道，这血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如来自地狱恶魔一般的楚九，吓得敌人不敢攻击，甚至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想躲没那么容易，楚九拿着刀劈向他们，“杀！”
站在山坡上的姚长生，拿下背在背上的强弓，立在地上，深深的扎入土里，弓弦张开，足有两指粗的箭矢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第506章 溃败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姚长生瞄准了拉克申，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噗……直接穿透了拉克申的肩头，惨叫一声应声下马。
气得姚长生直跳脚，瞄准的胸膛，却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没办法，下面大混战，又是运动中，能射中已经不错了。
姚长生看着被弓弦勒出血的手，这箭无法在射出第二次，除非这手不想要了。
干脆把水搅得更混，姚长生扯着嗓门喊道，“敌将中箭了，敌将中箭了。”
只是这声音淹没在了山谷中喊打喊杀声中。
姚长生却不放弃，扯着喉咙嘶喊，哪怕微弱的声音，也希望有人能听见。
楚九耳朵灵敏的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四处张望，眼尖的发现被箭射中的肩膀的拉克申。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敌将被射中了，敌将被射中了。”手中的刀左突右进，霎时间，他身边的兵撞着的死，挨着的亡，被杀得四处溃逃，而他一步步靠近拉克申。
拉克申也是条硬汉，箭穿过了盔甲，穿透了肩头。这手中的金丝软藤枪直接削了箭尾，只留下了箭头，继续拼杀。
此时拉克申也发现了杀向了自己的楚九，“真是不知死活，以为自己受伤了就有机会了，想得美！”握了握手中的方天戟，“杀！”径直奔楚九而来。
拉克申双手抖着，直接刺向了楚九。
楚九看着奔自己而来的金丝软藤枪，不敢怠慢。操起镔铁钢刀，往外招架。只听“锵啷”一声，两件兵刃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把楚九给震得虎口发麻。他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想要打赢他有些勉强。
满脸血污的楚九眼睛越发的明亮，看着他说道，“哎哎！爷手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姓名来。”
眼前之人长得五大三粗，相貌凶恶，活像一方石碑。
“毛都没长齐呢？还自称爷，孙子听好了，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拉克申。”
“哦！博尔汗手下第一猛将。”楚九看着他努着嘴，痞痞地说道，“失敬、失敬。”
“少废话了，吃爷爷一枪。”拉克申一抖宝枪，拉开了阵势，他直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分心便刺。
楚九往右一侧身，把这一枪躲开。
拉克申右手扳回枪头，左手一推枪杆，奔楚九的左肋点来。
楚九又一闪身，将这招躲了过去。
拉克申使了个泰山压顶式，金丝软藤枪挂着风声，奔楚九的头顶打来。
楚九直接跳出圈外，不在恋战。
站在山坡上的姚长生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不分胜负。
姚长生看着敌将使得金丝软藤枪，威力无比。一扎眉心二扎肘，三扎咽喉四扎口，五扎金鸡乱点头，六扎怪蟒穿裆走，七扎战马和双腿，八扎双肩挂双手。使开九路绝命枪，十方好汉难逃走。
这样胶着这不好啊！得想办法，只是自己只能干着急。
正心焦之际，郭俊楠加入战场，“主上，我来了。”
“哦！原来你就是楚九小儿啊！”拉克申上下打量着楚九冷哼一声道，“就你也配叫主上，”抡起长枪道，“吃爷一枪。”
“就你也配跟我们主上打。”郭俊楠将玄铁棍横在胸前怒视着他道，“先过了我这一关。”头也不回地又道，“主上这里交给我了。”
“你……”楚九担心地看着他道。
郭俊楠冷哼一声，打断了楚九的话，“博尔汗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我还没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拉克申铜铃大的眼睛瞪着他，“爷就先送你上西天。”手中的金丝软藤枪刺了过去。
郭俊楠心中暗想，看今日这架势，不豁出命来速战速决是不行了。于是他双臂用力，往上招架，只听的“锵啷”一声，棍枪碰在一处，
郭俊楠力大棍沉，把拉克申震得双手酸麻。这家伙急忙抽回金丝软藤枪，换招再战，两人你来我往，杀在一处。
郭俊楠使了个凤凰单展翅，一棍正扫到了拉克申的脑袋上，“啪嚓”一声，打了他个万朵桃花开，当场毙命。
“敌将拉克申死了，敌将拉克申死了。”郭俊楠扯着嗓门喊道。
燕军终于崩溃了，他们被这些仿佛来自修罗场的人给吓到了。
那种有我无敌的噬血之性，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们心生畏惧。
加上主将被杀，让他们出现一个转身逃跑的，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逃跑，立刻兵败如山倒。
那楚九能让他们跑了，立马追击，最终俘虏了两千人。
打扫战场后，退后三十里，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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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他们杀的兴起，那阵阵喊杀声，隐隐约约的传到了陶七妮他们所在的山谷。
天气炎热，在这山谷中，时间好像停滞似的。
吃了睡，睡了吃，跟养小猪似的。
午休时间，钟毓秀给睡的香甜的儿子轻轻的摇着扇子，这头一点一点的。
突然点了一下，差点没栽倒儿子身上，一下子给吓醒了。
“这是什么声音？”钟毓秀摇摇头长睫轻颤问道，结果没人回应，视线转向洞口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俺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是风声吧？”连嬷嬷闻言回身看过去，放下手中的绣活儿，小声地说道，“小姐，听着像什么？”
“感觉像是战场传来的。”钟毓秀挑眉看着他们说道。
依陶七妮的耳力早就听见了，不过答应他们不出去的，所以就装作无事发生。
“啊！老奴也听见杀声了。”连嬷嬷激动地说道，“小姐，小姐，是不是姑爷来了，要打跑那个博尔汗了。”
“这个不好说？”钟毓秀迟疑地看着他们说道。
“肯定是！”连嬷嬷笃定地说道。
“你们也听见了。”匆匆跑过来的陶十五看着她们说道。
“听见了，很清晰。”连嬷嬷抬眼看着陶家三口道，“你们也听见了吧！”
“俺觉得也是。”陶十五犹豫了片刻说道，“亳州城离咱远，就是打起来，声音也传不过来。”顿了一下又道，“现在能听见，说明就在咱们附近。”
第507章 乐三天
“对对对！”连嬷嬷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姑爷！”
“那我去看看。”陶七妮闻言看着他们趁机说道。
“不行！”陶十五他们齐齐说道。
“为什么？我是最合适的。”陶七妮眨眨眼看着极力阻止自己的他们道。
“刀剑无眼，你还是老实的呆着吧！”沈氏抓着她的手说道，生怕她跑了。
“可不出去探探，怎么知道情况。”陶七妮纯净的双眸看着他们非常无辜地说道。
一句话让他们纠结地看着陶七妮。
陶七妮握拳轻咳两声，清清嗓子道，“这样等听不到喊打喊杀的声音了，战斗结束我在去去看看可以吗？”
“这个？”陶十五目光看向沈氏道，“你说呢？”
沈氏嘴张张合合，闭了闭眼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吧！”
“这一家之主有时候可真不好当。”陶十五小声地咕哝道。
钟毓秀闻言抿嘴偷笑，这一家之主不仅要养家糊口，在家中大事不但要拍板定案，还要承担这带来的后果。
如果是喜事还好说，大家都乐，可这危险的事情，尤其随时会没命的。
“爹，娘，这事不用商量，我去最合适，我晚上去，这夜色是最好的保护。”陶七妮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好吧！”陶十五勉为其难地答应道，“不过咱的约法三章，不管看见什么？你可不许动手。”
“嗯！”陶七妮好笑地点点头。
“不许笑，俺很严肃的。”陶十五板着脸看着她说道，“在这里都能听见了，可见外面打的有多激烈。”
陶七妮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知道了。”
“离得近，你不要在外面停留，尽早回来。”陶十五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好！”陶七妮点头如捣蒜道，“还有吗？”
“别仗着艺高人胆大去打探博尔汗的情况。”陶十五黑着脸看着她说道。
“嗯！”陶七妮嘴上应着，心里琢磨着：这外围的三道防线，说不定都被破了。
陶十五想了想，看向沈氏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都说完了，俺没啥可说的。”沈氏上下打量着陶七妮，最终摇头道。
“那我睡觉去了，晚上行动。”陶七妮澄亮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话落助跑，蹬着树干，两三步跃到了树上，躺在粗大的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钟毓秀他们看着好生羡慕她这本事。
陶七妮一直睡到太阳落山，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喝了粥，准备好行装，攀着岩壁上去，出了山谷。
此时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星光闪烁，月色朦朦，已是定更时分，也就是晚上九点多了。
陶七妮站在洞口往四外观看；只见那黑乎乎的大山，手挽手、肩并肩，像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静静地站在苍穹之下。
既然猜测是勇义方面的行动，声音又离自己这么近，那么具体的方位陶七妮心中就有了计较。
陶七妮凝神静气，运足了轻身术，身形如鬼魅中在黑夜中穿行。
三更天终于看到了篝火，放慢了脚步，远远的仔细查探前方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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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这一回收获颇丰啊！”唐秉忠手里拿着上好的镔铁钢刀，屈指弹了弹，当当……声音悦耳好听。
“兄弟们的手里的兵器，起码可以换一换了。”徐文栋高兴地说道，嘴咧的太大了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嘶……”
“你可真行，刀枪都不伤着你。”唐秉忠看着他不厚道地嘲笑道，“居然被人给了一拳。啧啧……”
“我没有防备，他偷袭的。”徐文栋郁闷地说道，郁闷不是自己受伤，而是来自兄弟的嘲笑。
“幸亏是拳头，如果是匕首利器，你今儿就交代在这里了。”楚九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教训一次就够了。”徐文栋看着他忙保证道。
“长生你的手怎么样了?”楚九关切地看着他被白布裹着的右手手掌。
“已经上了药，止血了。”姚长生挥了挥拳头道。
“你说你，把手伤成这样，早知道不带强弓来了。”楚九看着他担心地说道。
‘又来了’姚长生闻言太阳穴直突突，已经因为他的手伤唠叨了一路了，“看大家都挺精神的，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损失这么大，博尔汗肯定气的跳脚。”唐秉忠哈哈大笑道，“只要想想我就能乐上三天。”
“别乐了，被激怒的博尔汗会更加恐怖。”楚九看着傻乐的唐秉忠担心地说道。
“怕什么？咱们化整为零，跑到山里去。”唐秉忠看着他们简单地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郭俊楠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唐秉忠一脸迷糊地看着他说道。
“勇义和平阳可跑不了，博尔汗发兵攻打的话，咱有招架之力吗？”姚长生看着他好心地解释道。
“这还不简单，不就几万人口嘛！这山里装得下两城的人。”唐秉忠挑眉轻松地说道，“不是常说：人挪活，树挪死。”
“人可以走，那家业呢！咱们刚刚收获的夏粮呢！”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直白地说道。
“这个……保卫家园还得跟他们硬干！”唐秉忠闻言最终说道，犹豫地看着他们说道，“可咱们能行吗？”胜利的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
“硬碰硬肯定不行。”楚九看着他直白地说道，“无论是在兵器还是兵卒的素质上，咱都不如人家。”
“喂喂！大哥，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唐秉忠不服气地说道，“而且比起他们咱伤亡也不大。”小声地嘀咕道，“够可以了。”
“这点就满足了。”姚长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着他道，“今儿的胜利，是敌人预估不足。他不认为咱们会在葫芦口设伏。”
“为啥？葫芦口只要稍微懂点，那决不能放过的。”唐秉忠惊讶地说道。
“一场山火下来，烧的光秃秃的，根本无法躲藏。”姚长生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第508章 鬼啊
姚长生看着他们继续道，“真要那么趴上一天，太阳直勾勾的晒着，准中暑了。”
“人都晕的路都走不好了，还怎么激烈跟别人干仗。”郭俊楠随声附和道。
“他们没想到咱们挖了壕沟，还真趴着一动不动的。忙活了几天，不是白干的。”唐秉忠轻笑出声道，“俺都佩服自己。”
“看他们快速的反应就知道早有准备，只不过没想到咱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下手也这般的狠！”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都是平时训练的好。”楚九目光转向姚长生道，“你这心可真够狠的。”
“效果很明显是吧！”姚长生面容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嗯！”楚九笑着点点头，燕廷出来的，这在训练上，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确实比他们这些野路子强多了。
“今天这一仗兄弟们很勇猛，可问题多多。”姚长生黑着脸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呃……”众人这脸上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俺说长生，这泼冷水，不能过了今儿，让兄弟们高兴、高兴。”唐秉忠噘着嘴嘟囔道。
“时间不等人，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姚长生看着他们冷静地说道，“今儿的不足非常的明显，一窝蜂的涌上去，忘记了耳提面命的战术。”
“那山谷太窄，有啥战术也实施不出来。”唐秉忠理直气壮地说道，“敌方也一样吗？他要实施战术的话，咱也不会这么轻松的赢了，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朝姚长生得意的一笑。
“秉忠！”楚九目光穿过篝火，直视着唐秉忠沉声说道，“认真的听长生讲，不许诡辩。”
“哦！”唐秉忠微微歪头看着姚长生嘿嘿一笑双手抱拳道，“求长生赐教。”
“老毛病，一冲上去，阵型就散了。”姚长生看着他们不客气地说道。
楚九不自然地食指蹭蹭鼻翼，“这个……杀红眼了，早就将你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个也有情可原，毕竟第一次吗？能不吓得尿裤子，已经不容易了。”徐文栋小声地辩解道。
“咱们不能把侥幸当做理所当然，这样与博尔汗对阵，我们会吃大亏的。”姚长生看着他们异常严肃地说道。
“知道，知道，这个要多多训练才能记住，还是时间太短了。”楚九赶忙应道，“现在来说说，咱们如何迎接博尔汗的怒火吧！”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跟顾大帅他们联系上，里应外合，我们的胜算才大一些。”郭俊楠冷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俺们都知道，问题是联系不上。”唐秉忠拧着眉头说道。
“我现在还怕如果博尔汗对攻击咱们，调遣兵马，顾大帅担心有诈不出兵怎么办？”姚长生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道，“毕竟苏大帅中计，可是前车之鉴。”
一番话众人沉默了下来，只有篝火的噼啪声。
楚九双拳紧紧的攥着，“那咱就做好独立对抗博尔汗的准备。”紧抿着唇想了想道，“咱这两万人马撒进山里倒是容易，只是我担心博尔汗对勇义和平阳城下手，恼羞成怒拿他们撒气，咱就分身乏术了。”
“我看不会，博尔汗为人自负，且刚愎自用。吃了这么大的亏，那恨不得将咱们碎尸万段，一定会像疯狗一样，死咬着咱们不放的。”郭俊楠闻言想了想道，视线转向姚长生道，“长生，你怎么看？”
“我同意俊楠的说法。”姚长生点点头道。
“那就更好办了！”楚九闻言高兴地说道，“只要不动咱们的庙，咱就跟他周旋到底。”
“现在说说具体……”
楚九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惊恐声，“鬼啊……”
“怎么回事？”楚九他们闻声站了起来，看向引发骚动的方向。
“去看看！”姚长生转身大步朝骚动的方向走过去。
“你慢点儿？”唐秉忠追了上去，超过了姚长生边走边说道，“动手的事情交给俺们来。”
“我没那么弱？”姚长生哭笑不得地说道。
“姚先生，别过去，别过去，是鬼，鬼！”兵卒们给吓的屁滚尿流的朝姚长生这边跑来。
“姚长生是我！”陶七妮远远地听见姚长生的声音立马扬声道。
“妮儿！”姚长生闻言激动地拔腿就冲着她跑了过去，边跑边高声喊道，“别害怕，自己人，自己人。”
“原来是人啊！吓死俺了。”兵卒们一个个瘫软在地上抖如筛糠。
姚长生跑到陶七妮面前，看着她的装扮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这样？”晕黄的篝火中头上戴着厚厚的枝条编的草环，脸上更是涂的花花绿绿的，只有那双眼睛，圆溜溜的黑的发亮。
“吓唬人啊！”陶七妮看着他俏皮地说道，“结果很明显。”
“你呀！”姚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姚长生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你们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太大，我只好出来打探喽！”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看来赢了。”
“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姚长生眼睛分外明亮地看着她说道，脸上的笑容艳若桃李。
这话让他身后的唐秉忠差点儿没栽倒，刚才训他们给训的如训孙子似的。
这一转眼，态度转变的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你在这附近？”姚长生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远着呢！”陶七妮看向她微微一笑道，“放心不论你们还是他们想找到我们难！”
“那场山火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姚长生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长生，让陶姑娘坐下说话。”楚九走过来看着他们说道。
“楚将军。”陶七妮双手抱腕看着他行礼道。
“陶姑娘。”楚九看着她点头道，这身装扮，如果不说话，还真认不出来。
三更半夜黑漆漆的，冷不丁的冒出来，是人是鬼还真不好分。
“咱们坐过去说话。”楚九面色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第509章 高兴
“好！”陶七妮看着楚九边走边说道，“楚将军，楚夫人和孩子都好，平安无事，没饿着，也没冷着，小宝宝养的白白胖胖的。我本来想着把他们送到勇义去，可楚夫人怕让你分心。”
“你们在博尔汗来之前就跑进山里了。”楚九走到篝火前回身看着她问道，指着小马扎道，“坐，我们坐下说话。”
“是！”陶七妮看着他点头道，“博尔汗先安排打头阵的扫清障碍，正巧碰见了。”
“坐，坐！”姚长生指着自己的小马扎道。
陶七妮闻言坐了下来，抬眼看着姚长生，目光询问着：你呢？
“别担心我，我在搬一个过来。”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姚先生，请坐。”这立马有机灵的兵卒搬来小马扎放在姚长生的身后。
“谢了。”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道了声谢。
可把小伙子给吓着了，真是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姚先生，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姚长生看着他摇头失笑，不就是个谢谢嘛！看给吓的，笑着转过身来，坐在小马扎上。
“陶叔、陶婶，还有庄子上的人都没事吧？”姚长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道。
“都没事，楚夫人庄子上的人也跟我们在一起。”陶七妮将他们的名字一一报上来道。
“这么多人，你们粮食够吃吗？”楚九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吃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陶七妮闻言抬眼看着他说道。
这话着实把在场的人给惊着了。
“你到底藏了多少粮食？”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世道，手中有粮心不慌，自然是多多益善了。”陶七妮扭头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只是这鬼花脸笑起来着实让人害怕，与其他人相比，姚长生到现在这眼睛跟黏在人家身上。
“咱的粮食，我一粒都没有留给博尔汗。”陶七妮扁着嘴，特别遗憾地说道，“夏收可惜了，只是养的鸡便宜他们了。”
姚长生看着气鼓鼓的她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等打跑了他们，咱在养。”忽然想起来道，“那你养的马、牛、羊，还有，还有猪，怎么样了？”
“都好好的，也躲过了山火，本来想带着它们去勇义来着，结果半道上遇见了我哥，所以又折返回去了。”陶七妮看着他们详细地说道。
“谢谢陶姑娘送的消息了。”楚九双手抱拳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陶七妮闻言侧身避开了，谦虚地说道，“也都是凑巧而已。”关心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博尔汗可不好对付。在你们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他那个疯子报复起来难以想象。”
楚九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楚夫人介绍过他，而且有过短暂的接触。”陶七妮看着他们老实地说道。
“什么？”郭俊楠无比震惊地看着她。
“你没受伤吧！”姚长生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道。
“怎么了？俊楠，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唐秉忠疑惑地看着他，眼神在他和陶七妮身上转来转去的。
“博尔汗除了军事天赋被人乐道，就是他本身的实力，武艺高强，很少有人能从他手里逃脱。”郭俊楠不敢置信地看着陶七妮，真是如见鬼似的。
“我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差点儿被他给逮着了。”陶七妮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继续道，“幸好有山林做掩护，不然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
大家看着装扮，与山林融为一体，确实很难发现，难怪能从博尔汗手上逃出来。
冷静下来的姚长生在心里腹诽：看妮儿那无辜的桃花眼眨呀眨的，这解释从她嘴里出来，不相信也相信了，狡猾的丫头。
妮儿的武艺又增进了不少，他们只是听闻博尔汗有多么强悍，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他看向陶七妮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这世道有武艺傍身是好事，只是太强悍了，就没男人什么事了，还真是苦恼啊！
“你们打算怎么办？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陶七妮看向他们问道。
“不用，不用，你老实的呆着就好。”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他这话一说，别人还能怎么办？齐齐摇头道，“没有。”
“真没有？”陶七妮目光扫过他们问道，挠挠头道，“不是我贬低你们，博尔汗很强的，单靠你们这些人，想赢的话，代价很大。”
“这个我们……”姚长生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道，“我们已经有办法了，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的保护自己和陶叔、陶婶，楚夫人他们。”
“这个没问题，我们藏身之处很难找到，即便找到，也不好抓住我们。”陶七妮眼底闪着自信地光芒看着他们道。
“看见你们安然无恙，我就回去了，他们还等着我呢！”陶七妮拍拍手站起来道。
“我送你。”姚长生跟着起身道。
“不用，不用。”陶七妮看着他摆摆手道，“你们忙吧！”
“我把你送出营区，不是这也不行吧！”姚长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目光转向楚九他们，楚九见状立马说道，“没关系，送人的时间还是有的。”
楚九目送他们俩离开，忽然乐不可支的笑了。
“主上，笑什么？”郭俊楠满脸兴味地看着他说道。
“我笑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楚九看着他们打趣道，“看看陶姑娘来了，咱们的长生，浑身都散发着喜悦。很少见！”
“要不要逗逗他。”唐秉忠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道，“这么难得的机会。”
“要来，你自己来，我可不敢。”郭俊楠摆摆手，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不敢？”唐秉忠好奇地看着他说道，“你这么怕他，俺看长生斯斯文文的，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很好说话的。当然有些时候凶巴巴的，不过事后证明他的坚持是对的。”
第510章 土疙瘩
“他能走出灭门之痛，他好不容易有心仪之人别逗他。”郭俊楠看着唐秉忠抿了抿唇道，嘿嘿一笑道，“你想的话，等他们成亲，可以使劲儿玩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双眉轻挑地看着他们。
“你可真是蔫坏儿、蔫坏儿。”唐秉忠错愕地看着他道，“行了，俺保证不打扰。”有些遗憾地说道，“陶姑娘这脸抹的跟花脸猫似的，也不知道张开了没。”
“张没长开咱不知道，长高了是真的。”楚九漫不经心地说道，“忘了了问她脸上抹的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跟咱一样泥巴。”唐秉忠闻言很随意地说道。
“不像，不是泥巴。”徐文栋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我看着倒像是颜料。”郭俊楠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
“颜料？”楚九闻言有些遗憾地说道。
“主上有想法？”郭俊楠看着他直接问道。
“咱既然跟敌人要周旋，那么像陶姑娘那样，很难让敌人发现。”楚九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不是糊了泥巴了。”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泥巴糊着不舒服，而且一出汗就被冲了。”楚九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忘了问她了。”
“长生还没回来，我现在去找她。”徐文栋闻言立马站起来道。
“不用了，长生回来了。”楚九抬眼远远地看着朝这边走的姚长生道。
“那就下次一定问问她。”徐文栋回头看看走过来的姚长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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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将陶七妮送出了营区，陶七妮朝他挥挥手道，“回去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我等你走了，我就回去。”姚长生将自己藏在阴影中满脸不舍地看着她说道。
“你能看见我啊！”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别说是晚上黑漆漆的，就是白天想要看见她，都得有些眼力才行。
姚长生闻言轻笑出声道，“看不见，总能听见你的脚步声吧！”
陶七妮错愕地看着他，有轻身术在，想听脚步声，也没有可能，算了！
陶七妮转移话题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你知道我可以的，那道城墙拦不住我的。”
“你……”姚长生一脸无奈地看着兴奋的她。
“先前没机会，你们这边行动，博尔汗那边肯定松懈。”陶七妮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那个你这样陶叔、陶婶知道吗？”姚长生眼波轻轻转了转道。
行啊！知道拿谁来压我了，陶七妮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走了。”话落干脆利落的转身。
姚长生伸着右手，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了回去，打仗是男人的事，怎么舍得让她冒险。
陶七妮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身看着他说道，“我这脸上涂的是……”看着他手上裹着的白布道，“你的手怎么了？”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受伤了。”
“小伤，被弓弦勒伤的。”姚长生伸着手微微张着说道。
“不是有连弩吗？”陶七妮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也有图纸，怎么没有做？”
“有，大批量的做出来了，效果不错。但是这距离上要求近。”姚长生眸光暖暖地看着她说道，“我离的较远，所以用的是强弓。”
“不能改进吗？”陶七妮单手托腮挠着下巴说道。
“恐怕不行，强度、韧度都达不到。”姚长生看着她实事求是地说道，“按照现在的图纸的话，一次就作废了。”
“还是需要铁啊！”陶七妮黑眸闪烁着看着他说道。
“铁？燕廷管制，义军得不到。”姚长生毫不吝啬的泼着冷水道，“而且冶铁也是个精细活儿，需要很高的技能，义军现在连好木匠都没多少，而打铁匠，修修补补还行。冶铁还必须需要足够的温度，而现在这柴火烧火做饭还行，不能将铁化成铁水。而烧成铁水的煤炭，也属于朝廷管制，普通人很难得到的。”
“煤炭？”陶七妮惊讶地说道，“你给我的书上没有记载。”
“这里的书籍还是少。”姚长生有些遗憾地说道，“你那么惊讶干什么？煤炭煤炭被大量用于生产和生活的记载是在汉代。当时还不叫煤炭，而是称作湮石、石涅、黑丹等。汉书有记载，“豫章出石，可燃为薪”。史料上也记载了西汉时煤炭就已经被作为燃料来炼铁。”高兴地又道，“这个煤炭用来烧火做饭比木柴快，烧炕取暖也不错。”
姚长生简单地又说道，“前朝宋代开始用焦炭炼铁，煤正式成为了煤炭的名称，不在是乱七八糟的名字了。可以用来锻造、烧石灰、炼制朱砂、硫磺等等。”轻叹一声遗憾地说道，“不过这些普通人接触不到。”
“朝廷现在势衰，可以尝试一下。”陶七妮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说道。
“现在不行。”姚长生看着双眸熠熠生辉的她，直接泼冷水道，“这要冒出来，可是群狼环伺，一是没有足够的兵力保护不了。二是，煤炭和铁矿没有高超的技艺，那就是‘土疙瘩’废物一样。”
“不会就学嘛！”陶七妮简单且轻松地说道。
“跟谁学？”姚长生看着天真的她好笑地说道。
“书呗！”陶七妮语笑嫣然地看着他又道，“召集天下工匠，我就不相信在前人的基础上造不出来。”
黑暗中的姚长生双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她，这丫头，天大的事在她眼里那都不是事。
“说的简单。”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不做的话这辈子都不成，做的话，终有成功的时候。”陶七妮乐观地看着他道。
姚长生一脸宠溺的看着天真的她道，“咱还是先过了眼前这道坎儿吧！”
“说起这个，我这脸上抹的是树叶捣碎的汁液。这山林的树都可以，材料遍地。”陶七妮指指自己的脸颊道，“缺点就是不太好洗，得顶着大花脸过些日子。”
“命重要，脸嘛顾不得了。”姚长生看着她嘿嘿一笑道。
“我走了！”陶七妮黝黑又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话落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