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演练
陶六一上前一步靠近姚长生俏皮地说道，“再说了，这沙盘俺虽然不能天天看，但这地图……”嘿嘿一笑，“可都刻在这里了。”指指自己的脑袋，笑嘻嘻地又道，“况且还有二楞，你可是夸奖过他对地图记得很清楚。”
姚长生被他给堵的哑口无言了，嘴张张合合的，“那也不行，你出事了，我怎么向陶叔、陶婶和妮儿交代。”想了想道，“妮儿他们进山了，这茫茫大山你怎么找？”
“呵呵……”陶六一闻言错愕地看着他，笑弯了腰，“那个姚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啾啾得存在了。”笑眯眯地又道，“有啾啾在还怕找不到妮儿吗？”
“好，就算啾啾能找到妮儿，可你们的主要差事是打探亳州城内的情况。”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现在的亳州城被博尔汗给围的如铁桶似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你们要怎么做？”
“这个……”陶六一闻言挠挠头，想了想道，“他总有疏漏的地方。”
“喂！你这太想当然了。”姚长生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说道，倏地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说道，“你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我是不会答应的。说到做到。”
话落转身离开，陶六一在后面紧追着他道，“姚先生，姚先生，你就让俺去试试，不实际的去看看，怎么确定能否进城。”
“有地图，有沙盘，你可以使劲儿的看。”姚长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反正你拿不出有效的办法，哪儿都不准去。”话落转身继续走。
“姚先生，姚先生。”陶六一追上他边走边说道，“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战机是稍纵即逝，兵贵神速。”
姚长生看着努力说服自己的臭小子，“这一次咱们打的防守战，只要顾大帅龟缩着不出来，亳州城虽然不是京城墙高城阔，博尔汗想要拿下也没那么容易。”顿了一下又道，“博尔汗短期内不会强攻的。”
“为什么？”陶六一看着他追问道。
“因为粮草啊！他现在忙着夏收，没有功夫搭理城里的大帅们。”姚长生挑眉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难怪选这个时候来了。”陶六一小声地嘀咕道，“啊！”惊叫一声道，“那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
“保不住了。”姚长生心情郁闷地说道。
“那咱更得加紧时间打探，好把他们给干掉了。”陶六一眸中迸发着怒火道。
“这个的从长计议，我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当儿戏。”姚长生停下脚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俺想说，可说了之后，肯定挨揍。”陶六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啥？人命如草芥嘛！最不值钱了，”姚长生紧抿着唇面容冷峻地看着他沉吟了一下道，“别人如何想我管不了，我可希望我带出来的兵都活着回来。”微微抬起双眸，“还记得妮儿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哦！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那么狠训练，也是为了活着。”陶六一别过脸不敢与之对视道，小声地又道，“可是有些人觉得值呢！觉得可以拼一把呢！”
姚长生深吸几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道，“可以，先通过我这一关。”
“怎么过？”陶六一猛地扭过头来跃跃欲试地看着他说道。
“你等我想想？”姚长生略微敷衍地看着他道。
“姚先生你不会是糊弄俺的吧！”陶六一闻言看着他道，“你这想想，谁知道到猴年马月了。”
姚长生诧异地看着他，这小子精明了，有些不好糊弄了，想了想道，“你给我七天时间，想好怎么做了，我在找你。”
“真的吗？”陶六一一蹦三高地跳着道，“俺等你。”
这小子学会将军了，本来打算拖过去算了，现在不得不上心了。
要怎么做才能让六一死心呢！姚长生低垂着头仔细的思索着。
打消六一的念头，就要让他知难而退，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姚长生清澈的目光微微的转动之间，忽然一亮，微微勾起唇角，有了，像沙盘推演一般，咱们演练、演练呗！
转身出了营房，去大帅府找楚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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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坐在主位上的楚九看着去而复返的姚长生道明来意后，思腹了片刻，抬眼看着他说道，“你得意思，有针对性的训练。”
“对！就比如这次，安排出去的必须熟悉地形，身手好吧！这些咱们考校一番……”姚长生看着他侃侃而谈继续说道，“想要靠近亳州城，有大片的山林，那么在山里如何的辨明方向，吃、喝方面都得有讲究。”
“辨明方向这个咱懂！不然真的会迷失在茫茫森林中。可这吃喝有啥讲究的？”楚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这山里还缺吃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得，逮着就有了。水吗？山里更不缺了。”
“吃的方面，我相信以他们的身手手到擒来，但是不能生火。”姚长生看着他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生吃。”楚九清明的目光转了转道，一拍额头笑道，“咱明白了，生火容易被敌军发现。可这水，有啥不能喝的。”
“水不干净容易生病，咱平时喝的，那都是咱喝过的，没问题的，这山里你知道都经历过啥了？”姚长生看着他非常谨慎地说道。
“这个……”楚九迟疑地看着他说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万一中毒呢？这水里泡着毒蘑菇，或者毒蛇在水里喷毒液呢！”姚长生看着他如此的解释道，“咱们队山里的鸟兽虫鱼和林木了解的太少，危险重重，南方林木中还有瘴气呢！还没开打就折损大半了。”
“这个咱在书中看过，他们打的很辛苦。”楚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可是照你这么说没有水可撑不了几天。”
“主上知道我们是怎么从中原旱区走出来的吗？”姚长生面色柔和略带怀念的说道。
第467章 娇气
“对啊！那可是旱区，没水的。”楚九闻言惊讶地看着姚长生说道，“看你的神情，好像没有遭罪似的，怎么还怀念不成。”
“还真有些怀念！”姚长生看着他笑着说道，“言归正传，对于不熟悉的山林，怎样取水？用伞布包裹住树枝取露水饮用。”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了，凤凰岭太熟悉了，不用这么做。”斟酌了一下又道，“我说这些就是想得有在山林中生活过的经验。”
“你说的对，咱们不会永远在这里，迟早要打出去，得做好准备。”楚九认同的点点头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安排人去打探，得先通过咱们这一关，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姚长生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你要如何的做？”楚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很简单，假设有人来打探军情，我们如何做？能闯过咱设下的种种关口，就放他们出去。”姚长生双眸跃跃欲试地看着他说道。
“有意思。”楚九食指微微刮过下巴，“这探路的以后肯定少不了，能不能趁此机会，专门训练，总比咱临时抱佛脚的好。”又激动地说道，“要孤军深入敌人内部，九死一生的，当然这军饷，伙食那都是最好的。”
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得不佩服他了，给他一个点，他就能想到后面。
现招兵买马的，什么都没有，现在只能边干边学。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有什么不对吗？”楚九摸摸自己的脸道。
“没什么？”姚长生微微摇头道，站起来道，“我要说的说完了，不打扰你了。”
“哎哎！”楚九着急地起身道，“这件事你不管啦！”
“我分身乏术啊！马上要夏收、秋种啦！我得看着这一摊子。”姚长生黑白分明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夏收、秋种谁都能去，你就专门盯着这件事。”楚九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有些事情我们都不太懂！”
“我可以教给你们。”姚长生挑眉看着他有些疏离地说道。
“长生，你到现在还不把我们当做自己人吗？”楚九有些生气地看着他说道。
这都一年多了，提出有效的建议后，总是将具体如何行事交给别人，丝毫不留恋。
“没有啊！”姚长生神情自若地看着他说道，“说起这个，我还真就喜欢种地，看着粮食丰收，真是比啥都高兴。”
“你说你，以你的才学，你明明可以？”楚九探究的目光看着他道，真是想不通。
“可能是饿怕了，总想着多打粮食。”姚长生深邃的目光看着他温和地说道，“希望有生之年，愿天下人吃饱穿暖。”
楚九神色动容的看着他，动了动嘴道，“能者多劳，现在战事当前，得以这个为主吧！”
“那你得找人跟着学吧！”姚长生神色轻松地看着他说道，“个人力量终究有限，我可不想累死自己。”
“你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楚九眨眨眼看着他说道，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又道，“想起来了，陶姑娘也是这样。”暧昧地看着他道，“是她跟你学的吧！”
这话让姚长生怎么说？他的心眼儿可是比针鼻儿还小，睚眦必报的，可不如妮儿大方。
姚长生只能含糊的应道，“嗯！”
“哎！你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楚九盈满笑意的双眸看着他打趣道。
姚长生抬眼眸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我更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我教得他们都牢牢的记住。”顿了一下又道，“我恨不得教会天下人，这样就不饿肚子了。”
“你可真是……”楚九眼底泛起一抹雾气，好像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自己好像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心里打的就是自己小九九，也许他该把自己眼光放的大一些。
姚长生看着他摇头失笑，站起来双手抱拳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对了，以你对博尔汗的了解，他这次打算围着亳州城多久啊！”楚九看着他随口问道，“咱们也好充分准备。”
“到了盛夏肯定走。”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么肯定？”楚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虽然博尔汗手下兵卒能征善战，但是呢有一点儿燕军的通病，那就是娇气。”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直言道。
“什么意思？”楚九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说道，“坐下，坐下说话。”
姚长生重新坐下来看着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到了盛夏天气又潮又热，这咱这儿的蚊子又大又毒，这营帐一晒就透了，在里面呆着真够呛。”
听到这里楚九有些明白姚长生所谓娇气的意思了。
这夏天真是难熬！谁他娘的有凉爽的地方，愿意在这里受罪啊！
“明白了。”楚九闻言笑着点点头道，“那么赶在入伏之前，我们得做足准备。”
“嗯！”姚长生看着他又道，“宜早不宜晚。”
“我还以为他们抢了粮食就会走了。”楚九看着他讪讪一笑道。
“亳州城富庶，也非常诱人的，毕竟这军队除了粮草，还需要军饷。”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分析道。
楚九闻言看着他笑了笑，“没想到朝廷的军队还得自己出来找粮饷！”言语间嘲讽意味浓浓的。
“国库空虚，没办法？”姚长生闻言唏嘘地看着他说道。
“这是为啥？朝廷年年都收税的，还年年加税，恨不得刮地三尺。”楚九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开销大，而且交税的人少了，入不敷出。”姚长生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咱记得你说现在人口以千万为单位的，这么多人怎么会少呢？”楚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很多人没有土地，土地兼并厉害，农民抵御灾害的能力太小了，一场疾病，或者是天灾，洪水、干旱、蝗灾……就足以给一个庄户人家带来灭顶之灾。想要活下去，就得像地主借粮，借钱。”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感慨地说道。
第468章 侥幸
“这利滚利还不上，就卖田卖地，卖儿卖女。”这世道楚九见得太多了，“老子最厌恶的就是放印子钱的，那要债的凶神恶煞的，能活活将人给逼死。”
“这地都到了士绅豪强手里，官绅又不纳粮，自有地的庄户人家都成了佃农。朝廷无税可收。”姚长生目光清冷地看着他继续道，“关于税收方面，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看看现在的燕廷，风雨飘摇中，被拖垮了。”
“等这场硬仗打完了，你给咱详细的说说。”楚九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说道。
“好！”姚长生看着他重重地点头，也不知道能否改变这循环。
“咱在想，咱是不是暴露了。”楚九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你是说去亳州打探的事情。”姚长生闻言心领神会地说道。
“是啊！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楚九紧皱着眉头想了想道。
“主上派去的可都是精兵强将！”姚长生说完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懊恼道，“坏了。”
“怎么了？”楚九看着一脸沮丧的他道。
“精兵强将，必然暴露。”姚长生睁开眼睛看着他手道。
楚九也意味过来道，“这身上的痕迹太重，与普通百姓有很明显的区别，这扛锄头的手，与拿刀枪的手磨的茧子都不一样。”焦急地搓着手道，“这下子糟了，他博尔汗不会掉头打咱们吧！”
“这倒不会，跟顾大帅相比，咱这县城没有油水，咱在博尔汗眼里连虾兵蟹将都算不上。”姚长生脸色难看地说道。
楚九闻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庆幸了，还是太弱小了，连成为别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那也得加强戒备，以防万一。”楚九面色冷峻地看着他说道，“虽然咱们在别人眼里渺小，但咱也不想他们突袭时，咱毫无准备。”
“嗯嗯！”姚长生请如朗月般的双眸看着他点头道。
“没事的话，在下告辞了。”姚长生站起来双手抱拳行礼道。
“没了，你赶紧忙去吧！”楚九看着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姚长生回去立马安排，将花名册先拿来，上面记载着兵卒的擅长，首先找山里长大的孩子，能跑，熟悉山林，生活经验丰富。
会打猎就更好了！
在集中起来训练，最后在进行考校，有些仓促，但时间不等人，没有时间等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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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姚长生紧锣密鼓的准备的时候，陶七妮花了近半月的时间才摸到了城墙下。
是的，她还没能进城，不愧是名将，博尔汗将亳州城给围的水泄不通的，就连她的身手都没能顺利爬上城墙。
甚至危险的差点儿被博尔汗给抓住了。
也让自己清楚的看见那杀神长啥样？老实说让陶七妮很是意外，年纪不大，人长的斯斯文文的，一派风流潇洒书生模样。
面如美玉，两道八字利剑眉，扎巾剑袖，腰中悬着三尺宝剑，背后是鹿皮套，背着明晃晃一把鞭子，那鞭子在皎洁的月色下闪闪发光。
就这鞭子如阴森森的毒蛇一般，差点儿将自己脖子给卷住，被勒死。
想不到他的功夫那么高，幸好自己草上飞跑得快，带着他绕了半天圈子，才甩了他。
回到山里的陶七妮很是狼狈，披头散发的，气喘吁吁，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跟拉风箱似的。
浑身因为剧烈运动，不自觉的抽搐着。
可把陶家夫妻俩和钟毓秀给吓了半死。
“妮儿（陶妹妹）你怎么样？”陶十五和沈氏将她给搀扶着坐在石头上。
“水，水，快端水来。”钟毓秀冲着山洞里喊道。
“来啦，来了。”春桃端着茶杯和水壶蹬蹬的跑了过来，倒满了水，递给了陶七妮道，“陶姑娘。”
陶七妮夺过她手里的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下巴点点手中的茶杯。
春桃立马又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她一口气喝完，“还要吗？”
“不要了！总算活过来了。”陶七妮长出一口气道。
“怎么回事？看看这汗都不落。”沈氏担心地看着她说道，“没见你这么累过。”
“差点儿被他给逮着。”陶七妮看着他们一脸的庆幸道。
“什么？”陶十五和沈氏跳起来道，沈氏直接紧攥着她的胳膊道，“你给俺把话说清楚了。”
“娘，别紧张，差点儿，就是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陶七妮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道，“我现在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好好的？”沈氏顾不得其他人在场，将陶七妮上下给摸了个遍，才确定她没有受伤。
“痒痒！”陶七妮躲避着沈氏的手，不停的笑着，真要受伤了她忍疼的能力无人能敌，这点‘手段’不够看的。
“谁？”钟毓秀关切地看着她问道。
“娃娃脸，年纪不大。”陶七妮忽然想起来道，“啊！对方还是个灰蓝色眼睛的，很阴郁，阴沉沉的跟谁欠他钱似的。”回手以指带梳，将自己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垂在了胸前，“手上的兵器是鞭子。”
“啊！十八棱紫金鞭，那就是博尔汗。”钟毓秀闻言惊呼一声道，震惊地看着她又道，“你能从他手里逃脱，我的天啊！”
“他很厉害吗？”陶七妮食指蹭蹭鼻尖心虚地说道。
“厉害！至今没有活着从他手里逃脱的人。”钟毓秀重重地点头道。
“可能是我跑得比较快吧！”陶七妮抬眼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娘的！使出吃奶的力气了，用足了轻身术，用武侠小说来说那就是轻功了。
“他怎么是蓝眼睛。”陶七妮长睫轻颤抬眼看着钟毓秀说道。
“他的母亲有异族血统，是番邦进献的美女，皇帝又赐给宗室王爷了。有些事情，我只是听说的，就因为和别人的眼睛不一样，从小没少受欺负，不过天生神力，年少时在军中崭露头角后，把曾经欺负他的人一一用最最残忍的手段给折磨死了。”钟毓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传闻太厉害了，反正他高兴的时候杀人，生气的时候杀人，以杀人取乐，还有他最喜欢挖人家的眼睛。”
第469章 逃
“这凶名就是这样被传出来的。”钟毓秀满眼小星星崇拜的看着陶七妮道，“妮儿居然在遇上他全须全尾的回来，真是不可思议，你好厉害。”
陶七妮闻言笑了笑，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布防严密，我这次探到了城外。”
“什么情况？”钟毓秀紧张地看着她问道。
“看得出来城内也有主动出击，不过大都失败了。”陶七妮将打探来的一一说了，有些血腥场面就不说了，那明显是杀给城里人看的。
“这种情况，咱们要怎么办？”钟毓秀慌乱地看着她说道。
“妮儿，你可不要再出去了。”沈氏惶恐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不去了，不去了。”陶七妮安抚的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安抚道，“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不出去了。”
知道这个高手在，她可不敢在贸然行动了。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有进一步行动。
以这家伙的强势的个性，得早做打算。
“钟姐姐，叫你的护卫过来。”陶七妮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目光又看向沈氏道，“娘，去把二妞她们叫来。”
“俺去吧！”陶十五自告奋勇地说道。
稍顷两拨人都到了，陶七妮站在他们身前看着他们将这次查探的结果详细的说了说。
陶七妮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未来要警醒着点儿，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咱们本来就轮流值岗的。”二妞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没有人懈怠的。”
“手里的兵器时刻不许离身。”陶七妮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俺晓得。”他们齐齐点头道。
“这几天咱们得伐木。”陶七妮看着他们突然说道。
“伐木？好好的做这个干什么？”钟毓秀满脸困惑地看着她说道。
“我怕他火攻。”陶七妮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说道。
“放火烧山。”钟毓秀惊呼一声道。
“不是没有可能，防患于未然吧！”陶七妮冷静地看着她说道。
“可是，伐木的动静太大，也会引起山下人的怀疑的。”钟毓秀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闻言挠挠下巴道，“钟姐姐这样说的话……”目光看向了山洞，“现在立刻，咱们穿过山洞，下到崖底！”
“啊！”沈氏他们齐齐看向她，一脸不敢置信。
沈氏看着她吞咽了下口水道，“有那么严重吗？”
“有！”陶七妮异常严肃地看着她点头道，目光转向二妞道，“二妞去准备，咱们立马行动。”
“是！”二妞朗声应道。
“爹，娘收拾东西。”陶七妮看着陶家夫妻二人直接说道，“通知郑老伯他们。”
“中！俺现在就去。”陶十五不打磕巴地痛快的应道。
“夫人！”
钟毓秀看向自己的护卫，闭了闭眼道，“收拾东西。”
“是！”他们齐声应道。
钟毓秀目送他们离开，一转头就看见陶七妮起来朝外走，“陶妹妹，你干什么去？”
陶七妮回身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咱们要下到崖底，这马、牛、羊，得让它们自己躲起来。”
钟毓秀闻言错愕地看着她，随即点头道，“好吧！”
陶七妮转身离开去找散落在林中的马、牛、羊，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鸡，估计已经到了博尔汗他们的肚子里了。
陶七妮拍着黄骠马的马头道，“我们现在要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啊！不要去有人的地方。去水边，真要放火了你们也有地方躲。”眼中满是不舍，“奶奶的，等我安顿好他们，老娘瞅机会宰了他。”
黄骠马仰头嘶鸣，前蹄抬了起来。
“你也同意啊！”陶七妮后退两步，拍着它的后背道，“等着，把他们消灭了，你就可以随便跑了。”
黄骠马落下前蹄儿，使劲儿的刨着地面。
“我走了。”陶七妮上前搂着马脖子蹭蹭道，“希望我回来时，还能看到你们。”话落转身离开。
陶七妮扛着系的牢牢的长长的麻绳直接钻进了山洞，穿过山洞看着悬崖下郁郁葱葱的森林，“我先下去查探一下。”将衣服系了一下，打成结。
“等一下，等一下。”钟毓秀拉着她的胳膊道。
“怎么了？”陶七妮回头看着她问道。
“他就是放火烧山，咱们也不用下去吧！躲在山洞里就好了。”钟毓秀挑眉直视着她说道。
“我怕烧焦了，露出洞口，咱们可就暴露了。到时候……”陶七妮头朝山下歪了歪，结果不言而喻。
此话一出，钟毓秀再也不言语，小命要紧。
“可这么高咱们怎么下去？”钟毓秀向外探探脑袋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眼发晕，脚发软，身形晃了晃。
陶七妮眼疾手快的拉着她朝后走了两步，“钟姐姐，你害怕。”
“别说楚夫人了，俺看着也怕。”陶十五看着她脸色煞白道，“感觉腿软。”
“那害怕就别看。”陶七妮看着他们忙说道。
“这么高，咱们怎么下去。”沈氏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
“有绳子，顺着下去。”陶七妮轻松地说道，言语间轻快，感觉一点儿也不难。
“那咱的东西呢！这要弄下去，感觉太麻烦了。”连嬷嬷单只是想想这头就大了。
“麻烦也得弄，我来想办法。”陶七妮眸光深沉地看着崖底说道，“我先下去看看。”
“你要怎么下去。”沈氏双手无力的抓着她道。
“绑上麻绳。”陶七妮看向她道，将盘好的扛着过来扔在地上的一大卷麻绳，系在石头上，带上兔毛手套，走到洞口，将绳子扔下去。
陶七妮看着绳子没入林中，长度正好，不凑巧的话，有树也没关系。
沈氏抓着她的胳膊道，“等一下，等一下，你就这样下去。”
“是啊！不然呢？”陶七妮挑着眉看着他们说道，“等你们下的时候我会加条绳子双重保险。”
“那个……”沈氏犹豫不决地看着她说道，“俺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小菜一碟。”陶七妮轻轻一抖挣开她的手，抓着绳子在他们的惊呼声中，快速的向下荡去。
第470章 放火
陶七妮下的轻松，上面的人可是看得心惊胆战的。
直到她落了地这心才放了下来，陶七妮站在崖底的高高的树冠上，冲着上面招了招手，然后去查探了一下崖底的情况。
我的天，人迹罕至这里简直太美了，她被震撼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也许是没有人的关系，这地儿的灵气明显要比外面的纯度高，身上的每个毛细孔都叫嚣着舒服。
闭上眼睛释放精神力，将方圆将近十里的尽收眼底，没有危险，才转身回去，抓着绳子蹭蹭的蹬了上去。
陶十五他们瞠目结舌看着仿佛如履平地一般的陶七妮。
“陶妹妹，你这也太溜了吧！”钟毓秀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经常进山采药，就练出来了。”陶七妮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沈氏和陶十五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闺女，附和的笑了笑。
沈氏赶忙问道，“下面情况怎么样？”转移了视线。
“哇……下面太美了，我无法用言语形容，你们下去亲自体验吧！”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
陶七妮用了三天的时间将他们护送到了崖底。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鸟语花香，高大的树冠下，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铺满了山谷，感觉满眼都不够看的。
“我好像听见水声了。”钟毓秀抱着孩子看着他们兴奋地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如此美景，让人暂且忘记了外面令人糟心的事情。
顺着潺潺流水的声音，他们找到了水的源头，浅浅的水潭，清澈见底，巴掌大的小鱼，在水中自在的游来游去。
“这水哪儿来的？”沈氏双眸四下张望道，“哦！看见了。”指着潭水中央惊讶地说道，“它……它居然是自己冒出来的。”
“这按照书上的说法就是泉水。”钟毓秀满脸笑容地说道，“陶婶可以直接试试。”
“不了，还是烧开了好。”沈氏闻言笑着说道，忽然想起来道，“在这里生火没问题吧！”
“没有！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陶七妮食指指一圈，笑着说道，“看看四面环山。”
“那么高，烟升上去，风一吹就散了。”陶十五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哎呀！早知道，咱早下来了！”沈氏笑呵呵地说道。
“娘，您现在腿不软了。”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她打趣道。
怕他们恐高承受不住，她干脆用纱蒙了一下他们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就不会把自己给吓的浑身无力了。
“这孩子。”沈氏闻言好笑地摇头，伸手捋了捋她而变得碎发，“渴不渴，饿不饿，咱们马上烧水做饭。”
“好！”陶七妮笑着应道。
因为有钟毓秀带来的护卫，所以这搭帐篷，整理未来生活的地方，他们野外生活经验丰富的很，交给他们完全没有问题。
陶七妮他们就在山谷里安营扎寨了，这里宁静的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夜深人静，耳边传来虫鸣声，陶七妮躺在帐篷里，忽然被红彤彤的天空，给吓得冲出了帐篷。
“这是怎么了？”钟毓秀掀开帘子看着红色的天空不解地问道。
“他们放火烧山了。”陶七妮眼神冰冷地看着红色的天空，与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俺勒个亲娘，幸亏听你的，咱都下来了，天都成这样了，火势一定不小。”沈氏从帐篷中出来拍着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道。
“他还是真够狠的！”钟毓秀声音冷冰冰地说道。
“不知道马儿它们是否能逃得过。”陶七妮无比担心地说道，看着红红的天空道，“现在要是下场雨就好了。”
“不太可能，刚才还有星星呢！”陶十五这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灭了陶七妮的希望。
“这天气瞬息万变，说不定来一阵阵雨呢！”沈氏看着她希冀地安慰说道。
“娘！”陶七妮拉着沈氏的手摇了摇，“我没事，只是这博尔汗太狠了。我怕火势这么大，如果伤及村落，甚至亳州城怎么办？”
“那个……不……不太会吧！”沈氏结结巴巴地说道。
“如今这天正是麦收季节，天干物燥，风助火势，这眨眼间就烧到城里了。”陶七妮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地里的麦子不知道收完了没。”陶十五担心不已地说道。
“这个我探路的时候，看了，收完了。”陶七妮看着他说道，一下子安抚了他的心。
“收完了，也到不了咱们嘴里啊！”沈氏忍不住嘟囔道。
“那也比一把火给烧没了好。”陶十五庆幸地说道，忽然高兴地说道，“等等！如果火势朝亳州方向，那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还是别了吧！水火无情，这样的方式太惨烈了，亳州城近在眼前也保不住的。”陶七妮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
“那咱还是祈祷老天下雨吧！”沈氏双手合十看着血色般的天空道。
“下雨的话，咱们的帐篷可挡不住雨。”连嬷嬷忍不住说道，“这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那我宁愿咱们成落汤鸡，也不希望火势失控。”钟毓秀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下不下雨老天爷说了算，咱说破天了也没用。”陶七妮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道，“走了，走了进去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纷纷进了帐篷，可这躺下来也睡不着啊！
“妮儿，这火会不会烧到这里。”沈氏微微歪头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他们说道，“不会！”
“你咋恁肯定呢？这火烧起来谁也没那个本事控制得了。”沈氏看着躺在身旁的她道。
“风向从南向北刮，火从北面起，所以甭担心。”陶七妮温润的声音安抚着他们道。
“可现在没有风，这么烧下去，咱这能躲得过。”陶十五的视线越过沈氏看向陶七妮道。
陶七妮闻言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你们接着睡，我去砍树。”说着挑开帘子出了帐篷。
第471章 疯子
“你干什么？”沈氏和陶十五两人追着陶七妮出去帐篷。
“将潭水边整理一下，将这树木、杂草都除了。”陶七妮拿着黑刀开始动手。
这么大的火就是有灭火装置，也难，出去又不太现实，现在只能先砍出一个隔离带了。
在寻摸，寻摸这山谷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这样没有树和草，想烧也烧不起来。”陶十五神色激动地说道，“俺来帮忙。”
“俺也来。”沈氏也加入进来。
庄子上的人和钟毓秀带来的人，也跟着连夜清除了一片超大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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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大的超出了博尔汗的想象，好在风向不是朝自己刮！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点了火就赶紧撤了。
火光中映着博尔汗那张冷漠无情的娃娃脸，这次抓不住你，也会烧死你。
从来没有人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嘴角划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火光冲天，染红的整个天空，浓烟滚滚，亳州城自然看得分明。
顾子义站在城门楼上，“这火应该不是自然引起的，博尔汗他好好的放火干什么？”
“不知道，我也纳闷，他就不怕风向变了，烧着他吗？”郭青山满脸问号地看着他说道。
“简直是个疯子。”顾子义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大帅咱们得做好防火的准备，谁知道这风向怎么变，万一对咱们不利可怎么办？”郭青山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不会这么倒霉吧！”顾子义捻着自己的胡子道，“咱应该做啥准备，这么大的火势，咱就是全城齐上阵，也未必能灭得了。”
“可它如果烧到城里来怎么办？”顾子义担心地说道。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郭青山压着怒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道。
“爹，如果火真的烧过来，也是先烧了他们。”顾从善忽然高兴地说道。
“然后拉着咱们陪葬吗？”顾子义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笨蛋。
顾从善揉揉自己的后脑勺，“我的意思是，这火烧过来，姓博的肯定乱，咱就能突围了。”
郭青山闻言苦笑着摇摇头，“真要这火势，咱跑不过的。”
“那怎么办？”顾从善闻言一下子慌了神。
“只求着老天下场雨。”郭青山双手合十看着血色天空祈祷道。
“啊！”齐齐站在城门楼上的人傻眼了。
“不是，郭青山你应该知道博尔汗，他就这么不计后果吗？”顾子义扭头看着他道，“他不知道这火势控制不住会烧到自己的。”
“这么说吧！博尔汗这人就是个疯子，逮谁咬谁？急了连自己都咬。”郭青山面色凝重地看着火光冲天的山林。
郭青山心里琢磨，博尔汗不像是鲁莽之人啊！怎么疯了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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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沉沉的，似浓的化不开的墨，屋里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姚长生靠在窗户上拿着羽扇使劲儿的摇着，也感觉不到丝毫凉爽。
“你这有心事？”陶六一坐了起来，摸索着从炕桌上羽扇轻轻地摇着，“怎么担心啊！俺可是通过你考校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这些日子他们边学边训练，真是新奇又刺激，五花八门的知识、技巧让人应接不暇，只有拼命的吸收。
“喂喂！通过了一部分而已，后面还多着呢！”姚长生摇着羽扇笑着点头道，“不能松懈。”
“知道。”陶六一郑重地点头道，点完头才发现屋里没点蜡烛，看不见的。
姚长生轻蹙着眉头，心不在焉地说道，“有些心神不宁的，胸口闷闷的。”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这屋里又闷又热的。”陶六一摇着扇子，摸了一把额头，手上湿乎乎的，“看看这汗都不落，白天那太阳恨不得将人给烤化了。”
“太阳毒好啊！这麦子能晒的干嗖嗖的。”姚长生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你现在比俺还关心粮食。”陶六一嘿嘿一笑暧昧地又道，“老实说，是不是受了咱家妮儿的影响。”
“是的！”姚长生爽快的应道，没有任何的扭捏，“其实钱粮这些看上去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东西才是一家一国最基础最根本的。”顿了一下又道，“民以食为天，一点儿都不假。不说别的，单单就军队，养活像现在两万人的军队花了多少钱，招募训练，要花多少钱，占用多少劳动力，对农业有怎样的影响如何？没有足够的兵卒怎样抵御外敌，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怎样耕种。有些事不能细想。”
“像俺娘说的，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陶六一唏嘘地说道，“操不完的心。”摇头失笑道，“所以耕种和收获时，咱们也得上。”
“嗯哼！”姚长生笑着点头道，忽然担心地说道，“这一季粮食没了，照妮儿的性格，肯定气的跳脚。”
“那是肯定了，从去年选种，耕种，除草，灭虫，她还盼望着丰收，产量一举超过去年呢！”陶六一沮丧地说道，“现在全完了，给别人做了嫁衣了。”竖着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真恨不得宰了那混蛋。”担心地又道，“妮儿不会做傻事吧！”
“那倒不会，她生气归生气，但不会那么冲动，当然寻着机会肯定会加倍找补回来。”姚长生轻笑出声道，“不过妮儿是真的记仇。”
“呵呵……”陶六一眉眼弯弯的笑出了声，“是她的性格。”
“也不知道妮儿他们怎样了？”姚长生有些担心地说道。
“能有什么事？妮儿猴精、猴精的，睡觉，睡觉，明儿还忙呢！”陶六一说着躺了下来，手中的羽扇摇个不停，“等过些日子去打探就知道了。”说着躺了下来，蹭的一下又坐起来，指着朦胧的窗户道，“姚先生，那……那外面咋了？天咋变成红色得了。”惊讶地说道，“这是天有异象。”
“黑漆漆的天空，怎么会变红呢？”姚长生笑着扭过头去，脸色大变，腾的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鞋都没顾得上穿，蹬蹬挑开帘子跑了出去。
第472章 冷静
“哎哎！你干什么？”陶六一趿拉着草鞋又摸着抓起另一双鞋，紧随其后，追到了院子里。
“这……怎么回事？”陶六一指着天空看着他问道。
“这是哪里走水了。”姚长生边说边朝外走去，院子太小，视线受阻。
“走水？啥意思？”陶六一满头雾水地看着他道。
“就是着火。”姚长生用大白话说道。
“着火？”陶六一跟着出去到了街面上，看着染红的半个天空，惊呼一声道，“俺勒个亲娘！”一扭头看着姚长生脚步匆匆地离开。
“你……你这是上哪儿啊？”陶六一小跑着追上去道。
“去看看哪里着火了。”姚长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哎哎！你穿上鞋啊！”陶六一挥着手里的布鞋道。
“哦哦！”姚长生停下脚步，从他手里夺过布鞋，快速的穿上，拔腿就朝城门跑去。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城墙下，看着熟悉的马儿，“这是主上也出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跨着台阶上了城墙，看着楚九、徐文栋两人神色肃穆的看着着火的方向。
“主上，徐将军。”姚长生和陶六一两人双手抱拳行礼道。
“你们也来了。”楚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
陶六一看着如血染的天空，吞了吞口水道，“俺勒个老天！在这里都能看见，这得着多大的火。”
姚长生看着着火的方向，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双手紧紧的抠着城墙，腿发软的他，一准儿摔在地上。
姚长生定了定心神，转身手脚并用的朝城下跑去。
“哎哎！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啊？”陶六一感觉自己跟不上姚长生的步伐。
“去亳州。”姚长生头也不回地说道，边下台阶，边冲着下面喊道，“开城门，开城门。”
“姚先生，你这时候上哪儿啊？”陶六一追到台阶下抓着他的胳膊道。
“去亳州。”姚长生哆嗦着双唇道，双眸黯淡无光地看着陶六一。
姚长生从来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就连前世被抓进天牢，那也是成王败寇，输了而已。
可当确定着火的方向是亳州的时候，只觉烈火焚心似的，仿佛要将他焚化一般，疼痛化作愤怒与绝望，流遍四肢百骸。
“不能去！现在情况不明朗，你不能去。”陶六一闻言抓着他不松手道。
“六一，听明白了吗？着火的地方是亳州，妮儿和陶叔、陶婶都在。”姚长生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气看着他说道，双拳紧攥着，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挥过去。
“俺知道，可你不能贸贸然去吧！咱得谋划一下吧！”陶六一心急如焚的看着他说道。
他能不知道吗？可就这么飞奔过去根本无济于事。
“冷静，冷静，俺求你冷静下来，想办法好不。”陶六一重重地拍着他的肩头道，“你都不冷静，俺可怎么办啊？”急得红了眼眶，眼里蓄满了泪水，他慌得六神无主了。
“我冷静，我冷静。”姚长生空洞无神的双眸看着他喃喃自语道，可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啪……”他直接甩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戾气。
把陶六一给吓了一跳，看着他吼道，“你干什么？”
“这样才能冷静。”姚长生低垂着双眸道，话落紧咬着唇瓣，一丝血丝从齿间溢出来。
楚九拉着缰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道，“开城门！”
徐文栋紧拽着缰绳仰着头看着他说道，“大哥，你干什么？”
“去亳州。”楚九垂眸看着他说道，“我必须得去看看，毓秀和孩子可都在亳州呢！”
得！劝着一个，这另一个又起来了。
“那个……大哥，现在情况不明朗，还不能确定就是亳州着火了。”徐文栋急切地看着他劝说道。
“即便姚先生不说，咱也知道那个方向是亳州。”楚九看着他急吼吼地说道。
“那也不能确定是亳州着火了。”徐文栋着急地看着他说道，“大哥，下来，下来！咱们就是去亳州也得合计一下吧！你现在跑过去有解决不了问题。”
“主上，下来吧！咱们一起商量，不止是咱们的家人在亳州，兄弟们有许多家眷都在。”冷静下来的姚长生看着他说道，“照这火的架势，这风起了，夏季一般是东南风，咱们在亳州的北边。也就是说，火势控制不住的话，就会烧过来。”
他的心里稍稍安慰自己，火虽然是在亳州方向，可这火势向着自己一路烧过来的，她就多一分安全。
“这……不会吧！”徐文栋给吓得退后两步道，“咱们离亳州还远呢！”
“风助火势，眨眼间就能到跟前。”姚长生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史书记载咸阳大火烧了三个月，咸阳可比咱这城郭大多了。”
“那怎么办？得做好防范。”楚九从马背上跳下来道。
“这么大的火，得多大的水才能扑灭啊！”徐文栋看着红彤彤的天空道，“咱就是召集所有的人拿着木桶泼水，根本无济于事。”
“这除非龙王爷开眼，下场暴雨。”陶六一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六一，这时候别开玩笑。”徐文栋黑漆漆双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俺没开玩笑，这除了龙王爷，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陶六一看着他们一脸正色的说道。
“走走走，现在回大帅府，我得看看沙盘。”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赶紧说道。
“姚先生找到灭火的办法了。”楚九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这得看了沙盘，才能想出具体的办法？”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赶紧走啊！还等什么？”楚九翻身上马道，朝着姚长生伸出手道，“上来一起走。”
“主上先回去得安排一下。”姚长生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安排什么？”楚九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这天变成血红色，肯定有人害怕，或者扯什么天有异象，你得尽快地安抚众人。”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第473章 砍
“咱明白了，我先走一步。”楚九闻言面色凝重看着他们说道，“啪……”的一声，马鞭甩在了马背上，他的马在暗夜里飞驰了起来。
“咱们走吧！”姚长生看着陶六一和徐文栋说道。
三人朝大帅府走去，这一路上与刚才寂静的深夜相比，现在要热闹了许多。
不少人看见漫天血色，顾不得夜里宵禁的命令，纷纷走出了家门，对着天空指指点点的。
“姚先生，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徐文栋一脸佩服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料事如神啊？六一看见后这就这么说的。”姚长生苦笑一声道，“我到真希望是天有异象。”
“这话怎么说的？”徐文栋眨眨眼困惑的看着他说道。
“天有异象，福泽万民啊！”姚长生神情肃穆地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叹息一声道，“可现在是凶相。”
徐文栋闻言神色动容地看着他，“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吧！”姚长生抿了下唇道。
脚步匆匆的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到了大帅府。
楚九行动力也非常的迅速，马上鸣锣开道，连夜说明真相，先安抚人心。
大帅府的大堂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这文武都被这大火给闹得都起来了。
楚九看人都到齐了，目光看向他们道，“咱们直接去偏厅。”
呼啦一下人都到了偏厅，楚九指着沙盘说道，“虽然现在具体起火的地点还不能确定，但是可以肯定是亳州方向。”点了点沙盘说道，“咱们在这边，根据姚先生所说，夏季风向以东南风为主。”
“我的天，这风刮过来，咱要完。”李道通惊呼一声道，看向他们道，“现在要怎么办？这火大的根本人力无法扑灭了。”
“是啊！现在必须阻止它北上。”姚长生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要怎么做？”唐秉忠愁眉苦脸地看着他说道，“这火大的，咱这边都看得清楚的很，它要过来了，咱就是所有人齐上阵，也未必能灭得了。”
“长生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灭火的方法。”楚九看着他着急地说道。
姚长生指着沙盘道，“这一带的树全砍了，草全部拔了，寸草不留！”
“对哦！这没有树和草，它想着都着不起来。”李道通闻言立马高兴地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不行啊！这树高大粗壮，砍起来费劲儿。”唐秉忠纠结地看着他说道。
“必须砍！”姚长生言辞不容反驳道。
“喂喂！长生，那树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唐秉忠展开双臂比划着说道，食指点点沙盘道，“你等俺把话说完，你想让咱们砍树，可咱手里有斧头，还是有锯？怎么砍，总不会让咱拿手……”挥舞着手臂搞笑道。
“长生，秉忠这个问题很现实。”楚九目光担心地直视着他说道。
“用咱们手里的兵器。”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喂喂！用咱们手中的大刀去砍树，真亏你想的出来，这一棵树砍不下来，这刃都卷了。”唐秉忠毫不客气地说道，“这可是铁啊！咱好不容易缴获的，这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
“这个朝廷对铁器严格控制，咱们想要弄到铁器真的很不容易。”徐文栋黑着看着他说道，“咱们许多兄弟训练拿着木刀，就是真刀真枪的干，那手中是刀吗？是长矛。”
姚长生眸光犀利地看着他们，动了动嘴，讪讪一笑，跟他们争执简直是浪费口舌。他的目光转向了楚九，他才是一锤定音之人。
楚九深吸几口气，沉下心来，双手撑在沙盘上，沉静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道，“按长生说的办？长生怎么说，咱怎么办？”
“大哥！”唐秉忠急的跳脚道。
“你想怎么办？”楚九站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可以跑啊？”唐秉忠闻言想了想道。
“咱们跑了，那这百姓怎么办？兄弟们家眷可都在这儿呢！”楚九的脸黑如墨汁般看着他说道，“咱们会被人家把脊梁骨给戳弯的。”
“那就是带上一起走。”唐秉忠看着他简单轻松地说道。
“先不说抛家舍业的他们是否愿意，咱们是否能跑得过火势。”楚九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一走了之不是那么容易的。”沉声又道，“刀刃卷了，可以磨，就是砍成豁了，溶了在炼！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家烧没了，短时间内可不好建。”
一番话说的唐秉忠讪讪的，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有一点儿我有些担心，咱们的人全去砍树阻止火势，城防空虚，万一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徐文栋面色凝重看着他们说道。
“这火可不是只烧我们！”姚长生肉乎乎的手指划了狭长的一带，“这些都在范围内，自保还来不及呢！况且这风向哪儿吹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安全的。”
“这个？”徐文栋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姚长生犀利地眸光看着他们说道，“谁能在这一波火情中活下来，才有资格说话。”
“你这话说的太武断了吧！”唐秉忠撇着嘴，不太相信地说道，“离这么远大火能烧过来。”
“这个……长生你也说了通常，刮东南风，万一……”
这话音还没落呢！窗外起风了，吹的窗棂呼啦啦作响。
把屋内的众人给吓了一跳，纷纷跑了出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虽然没有漫天血色，可这浓浓的黑烟风都吹不散直冲云霄，谁都看得见。
“这风？”徐文栋惊讶地说道，“还真是东南风。”
“奶奶的这么准啊！”唐秉忠双眸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姚长生说道，握紧的拳头捶着他的肩膀道，“你这能掐会算啊！”
“这根本就不用算，夏季基本就东南风，到了冬天都是西北风。变化不会太大啊。”姚长生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冬天你没听过这小北风吹得冷飕飕的。”
第474章 乐观
“这倒是，北风吹，雪花飘，能冻死个人。”唐秉忠微微颤抖着身体说道，冬天是真的冷。
“别管风向了，这风吹着，对咱们可就不妙了。”姚长生看着他们着急地说道。
“我现在就安排，让伙房赶紧造饭，天亮后，咱们就出发。”楚九当机立断道，忽然想起来道，“长生，你还没有指定去哪个地方砍树呢！”
“我心里大致有了地方，只不过还得近前查看一下。”姚长生想了想说道，“现在不好说。”
“那好吧！”楚九闻言只好作罢！
火情就在眼前，形势迫在眉睫，根本容不得他们多余的思考，直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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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他们整整干了一夜，幸好收缴了些大片刀，不然只能望火兴叹了。
耳听着悬崖那边传来清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浓浓的黑烟，遮天蔽日的，白昼变黑夜。
沈氏累得坐在被放倒得树干上，抓着袖子擦擦脸上的汗，靠近陶七妮小声地嘀咕道，“妮儿，这看样子不太好啊！”
“我知道。”陶七妮拧着眉头道，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吗？
“陶妹妹。”钟毓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现在怎么办？”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有看老天的意思了。”陶七妮漆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声音嘶哑地说道，“那就是听天由命了。”
“嗯！”陶七妮无力地点点头，摁着她微微颤抖的手。
“怎么会着的这么快。”钟毓秀有些诧异地说道，感觉不到一个晚上这火已经仿佛将他们全包围了。
“山火本来就快，你到城里会更快，都是木制结构的房子。”陶七妮闻言看向她道，有些诧异地问道，“姓博的这么狠吗？不怕烧着自己吗？”
“这个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凶名在外。”钟毓秀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陶七妮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想象一下博尔汗的童年，造就了现在残忍嗜杀的他。
“唉……”陶七妮轻叹一声，抬眼看着巍巍高山，“还没到最后，什么时候这火苗不从山上落下来，咱们才算是安全的。”
“你都这么乐观的吗？”钟毓秀好奇地看着她说道，“我看你们就连二妞她们也很平静，丝毫不见慌张。”
“钟姐姐，慌张也无济于事啊！如果慌张能脱困的话，我慌张给你看。”陶七妮俏皮地看着她说道，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钟姐姐俺们是从中原走出来的，死亡线上挣扎过的，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什么好惊慌的，不就是死嘛！”
钟毓秀真的无法理解，好像自己身边的护卫也是，该干嘛！干嘛！因为山火的缘故，林中的野兽是惊慌失措，这天空上到处是飞鸟。
他们拿着弓箭在打猎，情绪非常的稳定，生活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不敢睡觉，日夜注意着火势变化。
搞得她慌里慌张的，与他们格格不入。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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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都烧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这火星子不落下来啊！”钟毓秀眼神环视了一圈，奇怪地说道。
“你还真想啊？”陶七妮好笑地看着钟毓秀说道。
“能活着谁想死啊！只是纳闷？”钟毓秀抱着儿子看向她道。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就当老天爷垂怜呗！”陶七妮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信口开河道。
“你信鬼神？”钟毓秀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不信！”陶七妮果断地摇头道，挠挠下巴道，“如果信能平安无事，那我信。”
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道，“你都这么……”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陶七妮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功利性十足。”
“对！”钟毓秀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本来就是啊！这求神拜佛的有几个不是有目的的。”陶七妮理直气壮地说道，“没有达到目的，还说他不灵呢！白给了香火钱了！回去好好的宣扬宣扬，断他的香火。”
“哈哈……”钟毓秀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我不信你没听过这话。”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你别吓着孩子了。”
钟毓秀倏地止住笑意，只是憋笑憋的有些辛苦，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哪有害怕啊！看着比她还乐呵呢！
钟毓秀将视线移向她笑道，“就是因为听到过才笑的！”
“我说的对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就是求人嘛！没事谁去大雄宝殿啊！”陶七妮振振有词地说道。
“不行了，你别逗我笑。”钟毓秀看着她忙摇头道。
“我说的是事实有啥好笑的。”陶七妮不理解她的笑点咋这么低呢！
想想如今这娱乐方式少，也就理解一个笑话能让人捧腹了。
“来人啊！这边着火了。”乔二妞一声呼喊，所有的人齐上阵去山崖边拿着树枝子先扑火。
早有准备，只是零星的火点子，灭的及时，才没酿成大火。
一个个坐在地上累的呼哧带喘的，手有明显的烧伤，头发被火燎了，衣服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在齐心协力的将这火给灭了。
“老天爷，千万别在落下来了。”一个个双手合十祈求老天。
钟毓秀感觉风吹起了长发，树叶沙沙作响，“哦！起风了。”
陶七妮突然跳下了树干，目光环视四周，大笑道，“得救了，得救了。”
“怎么回事？”钟毓秀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火星子估计不会在落下来了。”陶七妮高兴地看着她说道。
话音落下，这齐刷刷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陶七妮看着他们解释了一下，得到了一片欢呼声，劫后余生，自然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看看，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放弃。”陶七妮重新坐到钟毓秀的身旁笑着说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钟毓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这两天都有风，只是风太小，不足以改变大势，而现在山顶上的风大，足矣！”陶七妮指着上面呼啸的山风道，“快进去，进去，别吹着孩子了。”
第475章 苦中作乐
“陶妹妹你的手。”钟毓秀一声惊呼看着陶七妮被火烧红的手，手上缠的布条，已经被烧没了，这爪子现在跟红烧猪蹄似的。
“嘶……”陶七妮倒抽一口冷气，火辣辣疼。
劫后余生只顾着高兴，现在才反应过来，没有任何防护，可真是火烧火燎的疼。
“快，快把手放进水里。”沈氏见状赶紧催促道，看向灭火的其他人，“你们也快去。”
“娘，您的手也不多承让。”陶七妮垂眸看着沈氏的手，也受了伤。
“比起你俺轻多了。”沈氏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抬眼看着他们道，“都别愣着了，赶紧的。”
哗啦一下都跑到了潭水边，“跳进去，跳进去。”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女的这边，男的那边去。”
这火星子跟下雨似的，虽然在空中被熄灭了不少，可落在身上也能烫伤了。
干脆都泡进水里好了。
“可这根本不治本。”钟毓秀抱着孩子站在水边担心地看着陶七妮她们道。
整个人泡在水里，只露着脑袋的陶七妮看着着急的钟毓秀赶忙说道，“蒲公英，蒲公英治疗烫伤。”
“蒲公英？”钟毓秀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新鲜的蒲公英根捣碎，汁液可以治疗烫伤。”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蒲公英随处可见。”努努嘴道，“呶！那边就有。”
“我现在就去采。”钟毓秀抱着孩子慌张地说道。
“小姐。”连嬷嬷和春桃齐声喊道。
“钟姐姐，您看好孩子就好，剩下的我们自己来。”陶七妮看着她催促道，“快进去吧！起风了。”灵动双眸晃了晃道，“别吓着小少爷了。”
提及孩子，钟毓秀脸色微变转身就走，“哦哦！”忽然停下脚步，“这蒲公英要捣碎，怎么捣，没有工具。”
陶七妮闻言笑呵呵地说道，“嘴，嘴咬碎了糊在烫伤处。”
“知道了。”钟毓秀这才放心的抱着孩子回了帐篷，幸好是在崖底，这风明显要弱一些。
无论如何，暂时平安了。
陶七妮他们从泉水里出来，进帐篷换上干净的衣服，手背烫伤最严重，那水泡一个个肿的跟发面的馒头似的，晃晃手还能看见里面的水在流动。
他们采来蒲公英，蹲在潭水边清洗蒲公英的根儿。
陶七妮叮嘱他们道，“千万别弄破了，不然容易溃烂。抹药之前，先用酒清洗伤口。”抱着酒坛子出来。
“酒？”钟毓秀抱着孩子坐在帐篷前的小马扎上看着陶七妮惊讶地说道，“你连酒都藏进来了。”
“俺家妮儿把能带来的都带来了，可以说几乎是把家给搬进来了。”沈氏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腌的咸菜，山楂酱，酸枣酱……”
钟毓秀闻言杏眸瞪的溜圆，“那山楂还大些，酸枣特别的小，去核很麻烦的。”
“对于吃的，俺家妮儿不怕麻烦，就怕没得吃。”沈氏看着馋猫似的自家闺女笑道。
“山楂酱可以健胃消食，这酸枣酱也是药食两用，都是好东西。”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笑着点点头，这点完全能看得出来，“等一下，咱们没事了，那博尔汗是不是该他倒霉了。”心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很抱歉，以方向上来看，不会！”陶七妮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下大概位置。
清晰明了，钟毓秀也看出来了，非常遗憾。
“别这样，博尔汗被火烧了，那么亳州城就危险了。”陶七妮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算了。”钟毓秀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担心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舅舅他们怎么样了？”
“如果前几天话不敢说太满，现在嘛，跟咱们一样。”陶七妮澄亮的双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那就好。”钟毓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陶七妮没有告诉的她的是，咱们安全了，但陶六一他们不知道能否躲过。
应该可以吧！这么大的火，他们应该早就看见，做足了准备吧！
蒲公英的根洗干净了，用酒消消毒，将嚼碎的蒲公英糊在烫伤处，用布条轻轻的包着。
至于身上倒没有被烫的多严重，不处理自己过几天也就好了。
但是双手一个个被包成了圆滚滚的跟铁锤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这直接造成了，吃饭问题如何解决。
这些大人们扛饿，饿一两顿也没啥，山谷里有野果子，酸涩就酸涩吧！好歹垫吧垫吧肚子。
可这有个奶娃娃，不能饿着孩儿他娘。
钟毓秀卷着袖子道，“饭我自己做。”扑火的时候无论男女老少都上阵，而她抱着孩子被勒令站的远远的。
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手被烫的钻心疼，如果被烫的水泡破了，引发溃烂，就这条件无法得到治疗。
这时候不是娇气的时候，将孩子放在被褥上，让连嬷嬷她们看着，钟毓秀在陶七妮的指导下卷着裤腿，在潭水用去了底儿的背篓在浅水的谭边抓鱼。
作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来没有自己下手抓过，玩儿的不亦乐乎的。
也算是苦中作乐吧！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那个……钟姐姐虽然好玩儿，但是水凉，你才出了月子，别贪凉。”陶七妮明眸带笑地看着她无奈地说道。
“这水热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凉。”钟毓秀弯着腰在倒扣在潭水里的背篓摸鱼。
空气太热，‘蒸’的这水也凉不到哪儿去。
“这天热的令人窒息。”钟毓秀抬眼看着昏暗的天空道，“怎么起风了也吹不散它们。”
燃烧的热空气能不热吗？烘得人仿佛要将人给烤干似的。
钟毓秀突然瞪大眼睛高兴地叫道，“啊！抓到了，我抓到了。”抓着鱼直起了腰，开心的如孩子似的，“看，抓到了。”
“你抓紧了，鱼滑不溜丢的容易……”陶七妮的话还没说完，这鱼就从钟毓秀的手里逃之夭夭了。
“呃……”钟毓秀惊愕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这鱼还没焐热呼呢！转瞬间就没了，看向憋笑憋的辛苦的她们道，“想笑就笑。”
第476章 祈祷
“没事，钟姐姐咱们再抓。”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钟毓秀说道。
钟毓秀弯下腰，又抓了五六条鱼，鱼都不大，斤把重，开剥一下，除除内脏也没多少，反正够钟毓秀一个人吃就可以了。
鱼是抓上来了，在岸边乱蹦跶，连嬷嬷开口道，“老奴来杀鱼吧！”
“别动，别动，杀鱼我自己来。”钟毓秀从潭水里走了上来。
“可小姐，你从来没有杀过鱼。”连嬷嬷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就学嘛！”钟毓秀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道，“你们教我。”板着脸看着连嬷嬷她们道，“手没有好之前不许动，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在陶七妮和连嬷嬷的指导下，钟毓秀磕磕绊绊的将鱼给宰杀了，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鱼看起来有点儿惨不忍睹。”
“没关系，反正炖化了，都一样。”连嬷嬷闻言赶紧安慰她道。
“小姐，第一次不错了，奴婢第一次都不敢杀鱼的。”春桃随声附和道。
“炖鱼我会。”钟毓秀抬头目光暖暖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下可以使劲儿的炖，咱们也不怕暴露了。”沈氏抬眼看着依旧昏沉沉的天空道。
大家苦中作乐的功底日渐深了。
“这烟什么时候能散啊！”钟毓秀轻蹙着眉头看着昏沉沉的天空道，“这太阳瞅着也不刺眼了。”
“不知道，就是火灭了，也得几天吧！”陶七妮黝黑深邃的双眸看着天空希冀地说道，“希望来一场雨，不但能将火浇灭了，这烟一下子也就没了。”
“希望吧！”沈氏双手合十看着老天求道。
一个个双手合十，望着老天爷共同祈求。这时候除了求老天，也别无它法。
“行了，钟姐姐赶紧炖鱼趁着小少爷还没哭。”陶七妮看着钟毓秀忙催促道。
“哦哦！”钟毓秀忙不迭地应道。
与厨艺上钟毓秀说不上多么的好，好歹能做熟，能吃，现在这条件，能吃饱，有奶，不饿着孩子就成。
一天后，自愈能力强的陶七妮这手就好的差不多了。
陶七妮拆开‘绷带’水泡已经趴了，只等着干，死皮自动脱落，缠上布条干活啥的已经不耽误了。
大伙的饭食，陶七妮自动接了过来，啃了一天多的野果子，实在不想再吃了。
“这么快。”钟毓秀惊讶地看着陶七妮明显好转的手道。
“蒲公英治疗烫伤效果显著。”陶七妮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没好的，也别着急，三五天就好。我好的快是因为手上缠着布条的，烫伤不太严重。”想起来又道，“蒲公英的根我洗干净了，你们记得自己换药，这样好的快。”
果然三五天后，手上的烫伤好的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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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山火，顾子义他们就在城墙上住下了，时刻关注着，看着火势朝他们扑来。
顾从善高兴地蹦起来，“好啊！烧死那些王八蛋，这样就解围了。”
“笨蛋，火烧过来，咱能跑得了吗？”顾子义看着蠢的出奇的顾从善，深深的怀疑这是自己的儿子，“你现在最好期待它不会烧过来。博尔汗拍拍屁股想走就走了，咱往哪儿走，咱的一切都在这儿呢！”
“那老天保佑，还是别过来了。”顾从善立马双手合十希冀的看着满是烟尘的天空，“老天爷保佑。”
顾从善看着博尔汗组织人拿着树枝狼狈的拍打着火苗，扑火！也没心情嘲笑了，他们如果抵挡不住的话，马上轮到自己。
“爹，咱现在攻下去直接就干掉姓博的了。”顾从善突然惊喜地看着顾子义说道。
顾子义拍着自己的额头，极度地失望。
“我咋了，又说错话了。”顾从善不解地眨眨眼道，“趁他的病，要他的命，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们挡住了火线，咱们就安全了。”顾子义耐着性子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打出去，任由大火肆虐的话，亳州城就不用保了。”诧异地看着他道，“虽然兵者诡道也，可我没教过你这样做人啊！”
顾从善摸摸鼻子道，“我下去看他们准备的怎样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们这几天可是忙着准备灭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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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下的最大最豪华的营帐内，武将们躬立两侧。
“大都督，这火要烧过来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不然的话就完了。”
博尔汗霸气的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地说道，“慌什么？不是还着过来的。”
“大都督这烧过来，就来不及了。”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博尔汗喃喃自语道，“怎么就没呢？不可能啊！我的判断不会错的，他肯定在那座山上。”气得他捏碎了手里的茶盏，抬眼瞪着他们道，“怎么会找不到，你们说？怎么会找不到？”
博尔汗的怒气把下面的人给吓得恨不得找个地缝缩进去。
就怕自己成为他手中的茶盏，给碾成了粉末。
“快说！”博尔汗双眸猩红，面色狰狞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一个个左看右看，他们哪儿知道啊！
有人硬着头皮，鼓足勇气看着博尔汗说道，“这火？咱们好不容易收上来的粮食。”
这才刚吃了两天饱饭，要是被一把火，付之一炬，真的心疼死了。
博尔汗看着眼前这帮子蠢出天的他们道，“放心这火烧不到你们，风一起，就没事了。”食指点着他们道，“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们最该担心的是，那人神不知鬼不觉靠近营帐，想收割……嗖……”食指划过他们的脑袋道，“你们的人头，那是易如反掌。”
他们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哈哈……”博尔汗看着他们吓傻的样子，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跟着一个喜怒无常大都督，真是提心吊胆的。
博尔汗倏地收起脸上的笑意，脸色阴沉沉地看着他们问道，“城墙上的，老匹夫怎么样了？还等着看戏呢！”
“是！他们在城墙上动也不动的。”
第477章 诱敌
“嘁……”博尔汗灰蓝色的眼睛划过一抹幽光，“他们既然想看戏，爷就给他们演一出戏。”慵懒地看着他们道，“听我命令，明儿凌晨寅时三刻，我们佯装撤退，他们肯定趁火打劫，爷就杀他个回马枪。”
“可是大都督，大火还烧着呢！”
“记住给爷演得像一点儿，丢盔弃甲。”博尔汗食指点着他们道。
“大都督，那火？”
“你耳朵聋了，都他奶奶的给你说了，烧不过来，你们没听见啊！”博尔汗面色阴森森地看着他们道，殷红的双唇轻启道，“滚！”
一时间大帐内顿做鸟兽散，大帐内一下子空荡荡的。
博尔汗揪着自己的发尾，“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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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顾从善头一点一点的，困极了，眨眨干涩的双眼，已经三、四天了，没有睡上一个囫囵觉。
天天守在城墙上，看着大火一点一点的向他们靠近，严阵以待。
“大帅，下面有动静。”郭青山看着城下的营帐道。
“咚……”顾从善一头载到地上，腾的一下站起来，慌乱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敌人攻上来了吗？”
“不是，是他们要逃跑。”
“什么？”顾从善一下子醒了，来了精神，一咕噜爬起来，趴在城墙上，看着博尔汗狼狈的撤退。
“哈哈……他博尔汗的也有今天，看他们的狼狈样儿。”顾从善站在城墙上冲下面大吼道，“来呀！上来呀！你们跑什么啊！”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扫这些天的憋屈。
“父帅，你下令吧！咱们现在就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顾从善看着顾子义激动地说道。
“大帅你下令吧！”城墙上的兵卒群情激奋地说道。
自从他们被包围了，博尔汗的人从天亮骂到天黑，不停的嘲笑他们缩头乌龟，胆小如鼠，跟娘们似的躲着不出来，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这山火着起来，都没耽误他们在阵前骂阵。
这些日子真特娘的憋屈死了。
现在是真的火烧眉毛了，看着他们狼狈的撤离，不迎头痛击，痛打落水狗，怎么对得起这些日子挨的骂！
“父帅，下令吧！”顾从善双手使劲儿的抱拳一脸兴奋地说道，早就按捺不住了。
顾子义看着他们冒着绿光饥渴的眼神道，“下令也是让你们去灭火。”
“爹！”顾从善闻言急红了眼看着他说道，“博尔汗他跑了，就没机会了。”
“追击博尔汗，咱的家就没有了。”顾子义指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道，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道，“现在立刻马上去灭火。”
“爹，爹，咱们可以分头行事的。”顾从善赶紧拦着他说道。
顾子义映着火光通红的脸看着他说道，“你小子给我好好的看看城下。”
“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博尔汗狼狈的大都督的旗帜都倒了，这中军帐都歪了，丢盔弃甲的……”顾从善指着城下的营帐道。
“只看见物，人呢？”顾子义没好气儿地看着他说道，“人也惊慌失措吗？撤退的队形散了吗？马儿也嘶鸣惨叫吗？”
“这个吗？”顾从善闻言迟疑地看着他，动了动双唇。
“说话啊！”顾子义食指点着他说道。
“队形不散，行动有矩。”顾从善嘟囔着嘴说道。
“结论呢？”顾子义黝黑的目光直视着他说道。
“诱敌之计。”顾从善不太甘心地说道。
顾子义黑黝黝的双眸看向他们道，“现在知道该干什么了吧！”
“是！”他们领命下了城墙，拿着这些新扎的大扫帚冲向了火线前沿。
顾子义带着人灭火，然而有些人见此情形，是喜上眉梢。
“苏大帅，咱们怎么办？”
被人从架子床上给揪出来的苏胖子，听完手下汇报后，立马精神了，“怎么办？追上去宰了那兔崽子。”高声喊道，“来人，那本帅的盔甲来，备马！”
苏胖子看向他们又道，“哎！顾大帅干什么呢？没有追上去吗?”
那家伙天天在城墙上呆着，不可能不知道姓傅的败退吧！
“没有，顾大帅带着人灭火去了。”
“什么？”苏胖子迟疑地看着他又问道，“你没有看错吧！”
“没有，顾大帅不但帅兵，连城里的老百姓都去了。”
苏胖子纠结地看着他们，“这个姓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放着博尔汗不追。”
“那咱们是去灭火，还是追击博尔汗。”
“当然是追击博尔汗了，这么的机会怎么能错过。”苏胖子想也不想地说道。
“可是苏大帅，顾大帅并没有第一时间追击，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啊！”
“大帅，我觉得现在对咱们威胁最大的还是大火，咱还是去灭火吧！”
“真要烧过来，可啥都没了。”
“灭火他姓顾的带人上去了，咱就不跟他抢功了，咱还是追击博尔汗，把他抢咱们的夏粮给一粒不少的给抢回来。”苏胖子眉毛倒立着，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大帅，卑职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这不太像博尔汗的行事。”
“有啥不放心的，这火烧眉毛了，他不跑，等死啊！”苏胖子大手一挥道，“别再说了。”
在仆人的伺候下穿上了盔甲，拿上方天戟，翻身跃上马，召集兵马出城追击敌人。
顾子义得到消息后，苏胖子已经从南门出去了，他想追也追不上了。
气得顾子义一拳捶在了城墙上。
“顾大帅，咱们现在怎么办？”郭青山看着他担心地问道。
“既然这样，咱们派人接应吧！”顾子义斟酌了一下道，暗自捏了捏拳头，“希望咱们判断错误。”
然而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博尔汗就是诱敌之策。
“郭兄，这个博尔汗如此胆大吗？”顾子义看着他突然问道。
“他就是个疯子。”郭青山看着他想了想又道。
“他就没有想过，咱们如果不灭火，都追击他，这火烧过来，大家要一起玩儿完。”顾子义想不明白道，“他早不撤，晚不撤，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撤兵。”
第478章 没了
“这个我也想不通。”郭青山看着顾子义微微摇头道，“博尔汗在军事上非常的有天赋，上知天文，下晓地里，选择在此刻肯定有原因的。”不好意思地摇头笑了笑道，“只是这个原因，我暂时还没有参透。”
“算了，不想了，不用多久咱就知道了。”顾子义闻言轻叹一声道，“这一次咱们损失大了。”
“顾大帅指的是被火烧毁的地方。”郭青山指着城外道。
“嗯！”顾子义点了点头道，“好在博尔汗来的时候人都撤回了城内。”
“房屋毁了在建好了，这地吗？烧毁的山林直接种地，地还肥呢！”郭青山看着他宽慰道。
顾子义闻言苦笑一声道，“也只有这般安慰自己了。”看着扑面而来的熊熊烈焰，不知道秀儿这外甥女怎么样了？
当他得到博尔汗兵临城下的时候，秀儿撤进了山里。
本来顾子义挺放心的，博尔汗的目标是亳州城，可是现在山火起来，他这心就没有放下来过，大火无情谁知道烧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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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汗慢悠悠地摇摇晃晃地骑在马背上看着汇报而来的传令兵问道，“怎么样？他们追来了吗？”
“报！大都督，顾子义安排人灭火，没有追来，只有姓苏的一个大帅追来了。”
“哦！”博尔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顾子义倒是聪明，怎么会看穿？”想了想拍了拍额头轻笑出声道，“姓郭的投靠了他们吧！难怪喽！”舌尖轻舔了下唇瓣，“没有钓着大鱼，这小虾米，也够给兄弟们塞塞牙缝了。”露出锋利的牙齿和一抹嗜血的笑容。
“大都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身边的人一个个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大刀。
“变换阵型，后方变前方，全速出击。”博尔汗拉住缰绳，歪着脑袋一挥手慵懒地说道。
马蹄声震动大地，前方的骑兵如尖刀一般直插进苏胖子全速追击而来的队伍。
毫无防备的苏胖子手下的兵卒见状迅速的调整，骑在颠簸的马背上，丝毫不影响搭弓射箭，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骑兵，离越来越近，射出一波箭雨。
博尔汗麾下的骑兵那都是骁勇善战，熟练的侧身挂在马上，或是紧紧的贴在马背上，轻松的躲过这一波箭雨。
手里挥舞着大刀，面露狰狞，双腿夹紧马腹，驱使战马提速，狠狠砸进前方队伍。
锋利的钢刀闪着寒光将马上之人斩于马下，落地的人，根本来不及爬起来，瞬间淹没铁蹄洪流之下。
看到同袍惨死，苏胖子他们被激起了血性，拉紧缰绳，朝燕军冲了上去。
但是苏胖子手中的骑兵反击如浪花一般鸡蛋砸在石头上脆弱。
苏胖子所带来的骑兵跟博尔汗的骑兵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战力上，都不占任何优势，被纷纷掀翻马下，随即被卷入铁蹄之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苏胖子眼见着自己的骑兵瞬间就没了，立马高声喊道，“回城，回城。”掉转马头拼命的朝回跑。
可博尔汗能放走到嘴的鸭子吗？
全速追击，死死的咬着苏胖子的队伍不松口，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追了一路，鲜血染了一路。
顾子义安排接应之人，占据有利的地势位置，看着被追的仓惶逃回来的苏胖子。
将苏胖子他们放过去，看着追击的队伍，弓箭手纷纷搭弓射箭，弓弦宛如满月，指头粗的箭矢闪着寒光，箭矢如雨般飞出，划过长空，狠狠凿进博尔汗的骑兵之中。
刹那之间，马嘶人吼，数十骑兵跌落马背，被追击的同伴踩成肉泥。
“哟呵！有点儿意思。”博尔汗食指划过唇瓣，“弓箭手准备。”
一声令下，这一波接一波的箭雨砸向惊慌失措只知道回城的兵卒之中。
博尔汗取下背在身上的弯弓，从箭壶中，拿出雕翎箭，他的箭明显要比弓箭手的箭要粗上两圈。
博尔汗站在高速行进的马背上，弯弓搭箭，将弓弦拉成满月，灰蓝色的双眸闪着凌厉的寒光，瞄准了苏胖子的后心。
‘嗖……’的一声，箭矢如劈开空气一般，呼啸着射向了苏胖子，当……的一声刺穿盔甲，又噗……的一声，箭矢没入苏胖子的身体。
既然出来了，就把命留下来吧！还没有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想起这个博尔汗胸中的怒气怎么都压不住，唯一从他手上逃脱的人，他飞快的抽出箭壶中的雕翎箭，射向了义军。
苏胖子吃痛的大喊一声，趴在了马背上，死死的抱着马脖子，颠簸着狂奔。
箭壶中的箭没了，博尔汗冰冷的灰蓝色的双眸看着眼前乌合之众，抽出腰间的佩剑，“杀！”
一路追击反杀，战袄染血，刀枪挥过，便是一条人命，直追到城门下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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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顾大帅。”传令兵满头大汗的跑到了城墙上，双手抱拳看着顾子义道，“顾大帅，苏大帅被博尔汗追击，损失惨重。”
顾子义闻言脸色大变，看向郭青山道，“郭兄，鸣鼓，让咱们的人赶紧回来，我现在去城南看看。”
“是！”郭青山忙不迭应道，然后下令，“收兵。”
顾子义蹬蹬下了城墙，翻身上马，朝南城飞奔而去。
顾子义到了苏胖子的大帅府前，从马上跃下来，大步流星的进了大帅府，随手抓着一个问道，“你们苏大帅呢！”
“顾大帅！”他看清来人，瞬间眼泪掉了下来，“俺们苏大帅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顾子义明显的不相信道。
“箭矢穿透了胸膛。”
顾子义闻言穿过大堂，直接朝后堂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哭声震天。
“这是……”顾子义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靠在了走廊的立柱上。
很快他就知道，苏胖子人没了。
这苏胖子一走，这大帅府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乱做一团。
人没了，无论是苏大帅的身后事，还是这一支义军以后怎么办？都是现实要考虑的。
然而不用顾子义过多的考虑，苏胖子的部下已经集体投靠了。
第479章 天佑
苏胖子带着五千人追击博尔汗，几乎是全军覆没，狼狈逃回来的只有二百多人，身上个个有伤，区别在于大小，精锐被全歼了。
苏胖子剩下的一万五千人，战斗力一般，想要活下来，那肯定是抱强者的大腿啊！
现如今这亳州城内谁最强，那肯定是顾子义啊！
顾子义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了将士们，紧绷着下颚，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一脸谦虚的说道，“顾某何德何能担不得大任啊！”只不过这眼底的喜悦，一开口却绷不住微翘的嘴角，都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再三退让下，顾子义是勇挑重担，全盘接收了苏胖子留下的一切。
此时狂风大作，吹的旌旗猎猎作响，人仰马翻的。
郭青山双手抱拳高兴地看着顾子义道，“恭喜大帅！”
“这何喜之有啊？”顾子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
“此风东南，甚大，城外大火对亳州无碍了。”郭青山激动地说道，“真是天佑吾帅。”
大家伙一听迫在眉睫的火势居然因为狂风而被吹跑了。
三呼天佑吾帅！
顾子义兴奋的满脸的通红，激动地不能自已，极力克制的说道，“郭青山，这风刚起……”
“顾大帅咱们一起蹬上城墙，看看便知。”郭青山看着一脸正色地说道，朝他使使眼色。
顾子义也意味了过来，这这么大的风，肯定将山火给吹跑了，只不过眼见为实。
一行人蹬上了城墙，眼见为实！
城墙上的兵卒高呼：天佑吾帅！
喊声直冲云霄，顾子义胸中激荡，现在终于体会了那种一览众山小心情，背过身的手，紧紧的攥着，这美妙的滋味儿太诱人了。
火势风向大转变，顾子义这提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可是看着博尔汗城下重新安营扎寨，真正的危机还没解除。
刚刚是元气大伤，顾子义忙安排人办理苏胖子的身后事，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防着博尔汗趁机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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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中军帐内，“大都督真是神机妙算！连老天都帮着我们。”
各种花式吹捧，好似不要钱似的，砸向了博尔汗。
而此时听见城墙上传来的‘天佑吾帅’他们一个个僵立在当场。
脸不自觉的抽搐着，“那个大都督别听他们的，都是乡巴佬，知道啥啊！”
“我这心还没那么弱，听他们喊上几句就受不了了。”博尔汗手肘支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凌厉地双眸扫过他们道，“什么神机妙算，多去钦天监走两圈，就知道为什么刮东南风了。”食指指着帐顶轻蔑且不可一世地说道，“天佑吾帅吗？就看看老天帮谁喽！”
“大都督，这城内的人被咱剿灭了五千人，要不要乘胜追击啊！”
“不慌，城内还没有弹尽粮绝的时候，这时候玩儿没意思。”博尔汗竖起的食指摇摇道。
“可是大都督，天气越来越热，对我们并不利。”
“嫌热啊？”博尔汗食指掠过剑眉，斜睨着他，眼底毫不掩饰冷芒。
“不热，不热！”他慌乱地摆着手赶忙说道，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身体更是抖如筛糠。
太高兴的忘了这祖宗杀人如麻，一言不合就杀人。
博尔汗微翘着嘴角，红唇轻启道，“算你识相，今儿爷心情好，不想见血了，自己领军棍去。”
“谢大都督，谢大都督。”他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自己领三十军棍，而且大都督说了不想见血，这就代表这轻罚了。
帐内的其他人见状也麻溜的纷纷的退下去。
博尔汗斜靠在椅子上，灰蓝色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扶手。
这么久了还没消息，那人不会被烧死了吧！真是可惜，还想再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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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他们直接拉上一万兄弟带上工具，星夜兼程的赶去亳州方向。
在姚长生勘察后，定下了方向。
“那个姚先生你确定在这里吗？”唐秉忠疑惑地看着他说道，看看四周视线落在姚长生的身上道，“不是说那砍树吗？这树没有想象中的高大。”
“你还真想砍那些几个人都合抱不来的大树啊！”姚长生看着他好笑地说道，“少不了，你看那边就是。”指着远处的参天的大树。
唐秉忠闻言吞咽了下口水道，“那个……我们到底要砍成什么样？姚先生才回满意。”
姚长生轻咬了下唇瓣看着他，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为啥呀？”唐秉忠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俺们人都到这儿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我怕你听了之后，直接扭头走人。”姚长生抿了抿干涩的双唇看着他说道。
唐秉忠黝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几圈，“俺说长生，你真不是故意玩儿我呢！”
“我有那么闲吗？”姚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这火的面积有多大，等它真的过来，你自己看。”
楚九板着脸看着唐秉忠道，“别闹！”目光又转向姚长生道，“说吧！让咱们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最少得20里地。”姚长生幽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沉声说道。
“多少？”唐秉忠怀疑自己的耳朵，特别又用小手指掏了掏道，“长生你再说一遍。”
“20里地！”姚长生伸手比了个二，“我这还保守估计了。”
“大哥？”唐秉忠可怜巴巴地看向楚九，这真得不是在耍咱们吗？？
“少说废话，干吧！”楚九提高声音，直接下令道。
主上下令了，不干也得干，没得商量。
“我有个疑问？”楚九的目光转向姚长生说道，“这些木头被咱给砍下来，就这么扔到这儿？”
“当然不是了，这上好的木头，拉回去，做兵器或者做农具都行！”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轻松地说道。
“农具这个咱知道，锄头、犁、水车，这兵器大部分需要的是铁器。”唐秉忠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谁说的，这攻城的矩阵，云梯、战车、投石机，搭天车，行天桥。”姚长生掰着手指看着他们一样一样的数道。
第480章 安抚
唐秉忠闻言吸溜着口水，眼巴巴地瞅着姚长生，真是想想就馋啊！“这些长生都会吗？”
“我不会。”姚长生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那说这么热闹干什么？”唐秉忠脸色一下子晴转阴。
“秉忠。”楚九眸色直视着他，目光又转向姚长生道，“长生别在意啊！他也是心急，有了这些，攻城的时候可以减少咱们的伤亡，咱真的是要啥没啥，只有这条命可拼。”
“我知道。”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虽然不会做，但是这里有……”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有图纸，画出来找木匠来做就是了。”
“哎呀！你早说嘛！”唐秉忠咧着嘴看着他高兴地说道，“不就是二十里嘛！包在咱们身上。”
“你这变脸变的够快的。”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唐秉忠提着刀甩开膀子，一个字：干！
楚九上前一步靠近姚长生道，“长生，攻城利器真的能造出来。”
“有图纸，简单得很！只是这木匠要求高。不是那种做个板凳，凑合着坐就行了，就是坐趴了，也顶多摔个屁墩儿。”姚长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必须严格按照尺寸，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可能在攻城时造成伤亡。”
“木匠，木匠？”楚九满脸愁容地看着他，心思转了转道，“那个这个等回来再说。咱现在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加入了砍树的大军。
砍树的砍树，拔草的拔草。
“主上，你不能再这里。”姚长生拉着拎着刀朝大树走去的楚九的胳膊道。
“咱跟你们一起砍树，不在这儿，在哪儿？”楚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你得回去主持大局。”姚长生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家里有李先生呢！”楚九看着他笑道，“咱回去又没事。”
“被火肆虐的村庄，县城，肯定有逃出来的人，他们逃到这边要进城，你放不放。”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问道。
“那当然要放了。”楚九斟酌了一下道。
“放进来如何安置，吃喝拉撒，这里面要是有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怎么办？如果有燕军奸细怎么办？”姚长生言辞犀利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楚九犹豫地看着他说道，“那这边的事情。”
“这边有把子力气就能干，而家里主持大局，更加的费心操力。”姚长生看着他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那好吧！我走了。”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正砍树砍的起劲儿的唐秉忠蹬蹬跑过来，“等一下，等一下。”
“秉忠想说什么？”楚九看着他笑着问道。
“那个，这火真要是如长生预计的，损失惨重的话，人涌过来的话，俺怕这粮食可不够吃。”唐秉忠小声地说道，“虽然咱今年粮食丰收了。”
“我还以为说什么呢？”楚九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勒紧裤腰带辛苦这一季，等秋粮下来就好了。”
“没有那么多荒地啊！怎么打粮食。”唐秉忠着急上火地说道。
姚长生看着焦急地他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意思？”唐秉忠困惑地眨眨眼道。
“你不会以为这火一直着下去吧！”姚长生看着他错愕的神情，摇头失笑道，“这一场雨下来说不定就浇灭了。”
“啊！”唐秉忠憨憨地挠挠头道，“俺真以为就这么烧下去。”
“当日偌大的咸阳火烧了三个月，怎么灭的，老天爷呗！”姚长生看着他们俩笑了笑道，“这火灭了，他们肯定回去重建家园。”食指点了点脚下的土地道，“这样也省的烧林开荒了，土地肯定肥沃着呢！”
楚九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姚长生苦笑一声道，“这么大的火，把一切都给毁了，总得找点儿好处来安抚受伤的心吧！”
“你可真行。”楚九满眼佩服地看着他说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吧！”姚长生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好了，不说了。”
“那我走了。”楚九看着他们说道，转身离开。
唐秉忠与姚长生则投入到砍树的大军当中。
只是不久后楚九又带着些人回来，看着面熟之人，都是城内外的百姓，大约有三千来人，他们也要加入这砍树大军。
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他们就用手拔草，总之多一份力，多一分生的希望。
守卫自己的家园，人人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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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没有参加此次行动，他留在城内继续训练。
对于亳州方向的大火，他始终放心不下，手放在唇边，嘹亮的哨声直上云霄。
不大一会儿，展翅飞翔的啾啾出现在了陶六一的视线中，眨眼间就落在了他身旁。
“啾啾，俺求你个事。”陶六一讨好地看着它谄媚地说道，结果啾啾金黄色的眼睛看着他动也不动，没有任何表示。
“呶！不吭声就是答应了啊！”陶六一看着它自说自话道，“你回去看看妮儿他们好不好。”
啾啾听见妮儿的名字金瞳更加金灿灿的，看着他。
“提妮儿的名字就有反应啊！”陶六一笑眯眯地看着它说道，“你乖，去看看她。”
啾啾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陶六一仰着头看着它喊道，“啾啾，找到妮儿，直接去找姚先生。”也甭管它听不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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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这边危机解除了，吃过早饭，一身破旧短褐的她站在他们面前道，“我上去看看。”
“你说啥？”沈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已经过了两天了，我上去，看看咱家毁成啥样儿了。”陶七妮指指上面道，“顺便探探外面的情况，总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
“已经没有绳子，你咋上去。”钟毓秀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我怎么样下来，就怎么样上去呗！”陶七妮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说白了就是徒手攀岩。
“不行，不行！”沈氏拉着她手立马反对道，态度坚决。
俺勒个亲娘，上一次，她徒手从上面下来，差点儿没把这把老命给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