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胆大
“可能有要紧的事吧！”陶七妮随口找个了借口道。
“去勇义，那他们不是要一起共事了。”陶十五看着她们俩憨憨地笑道。
“年轻人一起挺好的。”沈氏一脸笑意地说道。
“对了，还有些日子就过年了，郭公子临走前吩咐给咱家也备上一份儿年货。”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去送礼，咋还拿人家的东西，这不合适吧！”沈氏不太赞成地看着她说道。
“别看我，人家要送，我是拦也拦不住的。”陶七妮看着他们摆手道，“最多咱到时候回礼的时候，弄点儿新鲜玩意儿。”
“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啥没见过。”陶十五发愁地说道，“咱能回什么？”
“到时候再说。”陶七妮随口又道，“实在不行，把咱家养的猪或者是山羊送过去。”
“这个可以吧？”陶十五还认真的考虑起来。
“对了，咱家的高粱卖出去了。”陶七妮一双桃花眼了尽是圆形方孔的样子。
“小财迷，家里的又不是没有钱。”沈氏看着她财迷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娘，咱跟钱没仇吧！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喽！”陶七妮理直气壮地说道，嗅嗅鼻子，“这粥可真香。”粥香扑鼻，差点儿口水没留下来。
陶七妮抬眼看着灶台上的大铁锅，“哟！粥花开了，看样子也粘稠，好了。”
“等俺……。”
沈氏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声音道，“陶姑娘在吗？”
“谁找我？”陶七妮打开门走了出去，雪粒子扑簌扑簌的落在地上，“哇……爹，娘，下雪了。”
“你好，你是陶姑娘吗？”来人看着陶七妮，将脸上裹着的兔裘扒拉下来，露出脸看着她说道，“我东家是姓樊，樊场主。”
“记起来了，咱们见过面的。”陶七妮看着他笑道，“你是马场的兽医，王亮。”
王亮看着她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对，我是，陶姑娘，场里的那匹樊场主最喜欢的青骢马难产，希望你去看看。”
“接生，俺家妮儿不会这个。”沈氏闻言站在门口立马说道。
“只是去看看。”王亮看着她们着急地说道，“陶姑娘读的书多。”
“这读书再多都没用，这……她见都没见过。”沈氏担心地看着陶七妮道，“这个真不太……”
“娘，没事我去看看。”陶七妮看着他们夫妻俩安抚地说道。
“这天？”沈氏看着暗下来的天空，扑扑簌簌的雪粒子，根本不适合出行。
“陶夫人，你放心，天太晚的话，陶姑娘留在牧场好了。”王亮看着他们赶紧说道。
“娘，我就去看看。”陶七妮拉着沈氏的手安抚的拍拍道，看向王亮道，“等我一下，我穿下衣服。”说着转身进了屋。
“好的，好的。”王亮忙不迭地说道。
沈氏追了进去看着陶七妮道，“这粥都熬好了，还没吃呢？”
“我回来再吃，冬天又不坏。”陶七妮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说着将巴掌大的酒坛子放进了药箱，背在了身上。
“你拿酒干什么？”沈氏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不是难产吗？说不得要用到，所以有备无患吧！”陶七妮隐晦地说道，要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怕要把老娘给吓着了。
陶七妮把自己裹的跟一个熊似的，骑上黄骠马，跟着王亮一路朝牧场奔去。
此时雪粒子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你别担心，妮儿做事情有分寸。”陶十五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安慰道。
“以前没发现，现在发现她真是胆大妄为的，你给她竹竿她真敢把天给你捅破了。”沈氏黑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这种接生的活，她可是还没出门的大姑娘。”
“她只是去看看，没打算动手的。”陶十五看着她宽慰道。
“你觉得你闺女这性格，能单纯的只是看看。”沈氏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转身回家。
“经验是一步步积累起来的，这样我才觉得妮儿正常。”陶十五黑黝黝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沈氏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俺咋觉得你说话有道理了。”
“本来就有道理。”陶十五微微扬起下巴笑着说道，“别担心了。”
“俺……她其实给牛马治病俺也不说啥的？这接生？她可是个大姑娘，说出去对她不太好。”沈氏眸光挣扎地看着他说道。
“又不是给人，给牛马而已。”陶十五大大咧咧地说道。
沈氏闻言扭过头来，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道，“那不一样吗？”
“不一样！”陶十五特干脆地说道，“你就别瞎操心了。”
沈氏和陶十五一前一后进了屋，关上房门，沈氏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你真是当爹的啥都不知道，俺担心这事传到长生的耳朵里。他有意见该咋办？”
“呵呵……”陶十五闻言摇头失笑道，“你可真不了解长生，到他耳朵里，最多惊讶一下：真是大胆！余下的肯定该夸咱妮儿做得好，做得对。”
“你说啥？”沈氏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别不相信，长生比你了解咱家妮儿，所以妮儿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陶十五看着她笑着说道，“俺看得出来他就喜欢这样的妮儿。”
“可他不喜欢的时候，这些原来喜欢的，就都成了不喜欢的了。”沈氏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弄的俺听不懂了，反正只要长生没意见，你就别指责了。”陶十五看着锅里熬的大米粥，“快点儿盛粥，你不饿啊！”
“哦！”沈氏赶紧盛了两碗大米粥，放在了方桌上，又将热好的葱油饼端上来，突然看着他又道，“你说的不对，咱不能因为长生脾气好，就惯着妮儿胡作非为。”
“你觉得妮儿会听你的。”陶十五抬眼看着她说道，“不是俺打击你。”
“唉……”沈氏闻言如霜打的茄子似的立马蔫了。
“吃饭，吃饭。”陶十五抄起筷子夹葱油饼道。
第407章 帮忙
“你先别吃，俺在说一句，这事告诉长生吗？”沈氏目光直视着陶十五说道。
陶十五紧紧了手中的筷子，抬眼看着她下定决心道，“有机会说吧！咱不能骗人家，不然从别人嘴里知道了更糟，还不知道怎么加油添醋的。”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他怎么说，就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
“吃饭。”沈氏拿起筷子看着他说道。
“你刚才还愁得感觉天塌了似的，怎么这会儿，转变太快了吧！有不担心了？”陶十五看着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她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都说咱左右不了，咱还担心做啥？”沈氏低头嗷呜咬了一口葱油饼，随后又抿了一口大米粥，咽下去后，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说道，“这粥真好喝，比在楚夫人家感觉还好。”
“好就多喝点儿。”陶十五看着她笑道。
“都喝了，没有妮儿的了。”沈氏看着他说道。
“你呀！没了再做，你还真打算让妮儿喝剩饭啊！”陶十五看着她笑着摇头道，“这生孩子俺见过时间长的，三天都没生下来，这马那么大，谁知道咱家妮儿啥时候回来。”
“好好好，做新的。”沈氏闻言笑着点头道，“听你的。”轻笑出声道，“有你这么宠孩子的嘛！”
“那是妮儿值得，孩子那么辛苦，还不许孩子吃好点儿啊！”陶十五看着外面的天道。
“这种天还要出去。”沈氏心疼的说道。
孩子没在家，感觉这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吃了饭，收拾干净了，烧些热水洗漱用，夫妻俩一直等到后半夜人还没回来，只好上炕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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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骑着马在风雪中穿行，真是有够糟糕的，可是时间不等人，幸好雪下的还没将路给埋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风雪中飞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牧场。
樊场主就等在马厩，此时的马厩灯火通明，篝火更是烧的旺旺的。
樊场主看见他们走过来，立马迎了上去，“陶姑娘。”
“我知道樊场主很着急，但是我真没给马接生过，甚至没见过马儿如何生产。”陶七妮看着他为难地说道，“这个忙我帮起来无从下手。”无力的看着他。
樊场主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真是自己病急乱投医，可是人请来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有关的医书方面能不能有所启发。”樊场主闻言沉吟了片刻道。
陶七妮闻言想了想道，“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吧！”
“是！这种情况发生基本上要么保大的，要么保小的，最坏的情况大小都保不住。”马厩里的中年男子看着她说道。
“这个我不用介绍了吧！你们应该都认识了。”樊场主看着他们俩说道。
“认识！”陶七妮看着他点头道，这是牧场的兽医——叶开朗，人如其名非常的开朗，见人就笑，是个非常喜欢动物的男人，为人和善、温柔。
与陶七妮交流时，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经验！
现在看着青骢马痛苦的样子，尽管叶开朗红着眼眶，又心疼又焦急，却依然保持着该有的冷静。
“那叶师傅像今儿这种情形属于什么？”陶七妮走进马厩看着倒地青骢马，生产已经耗尽它的力气，察觉有人来了，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求救一般。
“胎位不正。”叶开朗深吸几口气，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通常只能保一个。”
“那叶师傅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没有采取措施。”陶七妮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有的话请详细的说说？”
“陶姑娘让咱想想啊！”叶开朗握紧双拳，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会儿道，“这个通常不是咱们选的，而是谁活下来算谁命大。”
“具体做法？”陶七妮看着他索性直接了当的问道。
“通常咱会伸进去帮它正胎位，这样虽然可以顺利生产，但是母马的死亡率非常的高。”叶开朗看着她认真地回想道，“刚开始母马虽然因为生产虚弱，却还好，但是很快情况就急转直下，整个下体溃烂了。”
陶七妮看着他的双手，忽然问道，“就直接用手，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采取什么措施？”樊场主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例如这手和手臂洗干净了吗？”陶七妮指着他的双手道。
“当然洗干净了。”叶开朗立马说道。
“是不是在夏天死亡率高。”陶七妮眸光湛湛地看着他肯定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叶开朗惊讶地看着她问道，“冬天还少好一些，夏天只要我采取措施那几乎死亡率百分之百。”沉吟了片刻道，“母马如果自己坚持生下来反倒没事，闹得现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了。”
听到这里陶七妮还有啥不明白的，说白了就是消毒不彻底，感染了，又没有抗菌药，死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陶姑娘知道原因？”叶开朗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说道。
“还按你的想法做，只不过这一次手要在酒里洗洗。”陶七妮打开自己的药箱将酒拿了出来。
“酒？”樊场主与叶开朗两人迷惑地看着她问道。
“这战场上处理外伤，我可是见他们用酒浇伤口的。”陶七妮看着他们提醒道。
“这个咱知道。”叶开朗点点头道，这些年战乱不断，他给战马治疗过，自然知道些，“可这是接生。”
陶七妮也不能明说，现在没有显微镜，看不到微生物，“洗洗总不会错，肯定有用。”将酒坛子递给叶开朗道，“叶师傅用这个酒。”
“不用，不用，我这牧场不缺酒。”樊场主看着她笑道，“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陶七妮说着打开红绸包裹的木塞道。
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樊场主吸吸鼻子道，“这酒味儿这么大。”
“所以啊！用这个，效果更好。”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408章 舐犊情深
“老爷？”叶开朗看着樊场主紧张地说道，这青骢马可是非常的宝贝的，他可不然贸然做决定。
樊场主抿了抿唇，目光又落在虚弱的青骢马身上，那忽灵灵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狠下心来道，“那就试试，冬天的机会还大一些，希望老天开眼。”
叶开朗握紧双拳长出一口气，松开拳头，接过陶七妮手里的酒坛子，“那咱就试试。”
“叶师傅，不但手要用酒洗，你这小手臂也要用酒彻底的清洗。”陶七妮看着他赶紧说道。
“行！”叶开朗想了想应道，将酒坛子放在身后不远处的方桌上，开始解衣服，突然想起来道，转身看着陶七妮道，“那个陶姑娘麻烦你回避一下。”
“那个我想看你怎么给马儿接生。”陶七妮目光清明地看着他坦坦荡荡地说道。
“你真的要看？”叶开朗看着她迟疑地看着她说道，怎么说也是未婚的大姑娘，有些不太好。
“叶师傅，大夫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同样它也是生命。”陶七妮灿若星辰的目光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那好吧！”叶开朗眸光看着她笑道，“是我着相了。”随即又道，“咱去换一下衣服。”说着离开。
再回来时，身上裹着大氅，进到马厩后，将大氅脱掉，里面上衣穿着灰扑扑的围裙，仿佛是朝大号的到穿褂子。
将袖子卷了起来，撸到了手肘上面。
叶开朗看向陶七妮道，“陶姑娘，帮一下，倒酒！”
“哎！”陶七妮打开酒坛子，倒着酒让他彻底的清洗自己的双臂。
叶开朗待双臂风干后，靠近了青骢马，帮着它矫正胎位，并向陶七妮详细的讲解母马从有了小马驹，到生产的全过程。
将胎位矫正过来后，叶开朗染血的双手赶紧清洗了一下。
“现在怎么办？”陶七妮看着他问道。
“等！”叶开朗看着她说道。
“这马看着好像没有力气，可以吗？”陶七妮有些担心地说道。
“它现在就是在积蓄力量。”叶开朗目光温柔地看着它说道，“它很勇敢！一定能行。”
“不是！我的意思，它不用吃点儿东西，到时候才有力气啊！”陶七妮看着他们追问道。
“它嘴边就有草料！”叶开朗看着她笑道。
“来了。”叶开朗看着有动静的青骢马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
马厩内燃着篝火，一点儿也不感觉冷。
在叶开朗的帮助下，天亮后，第一道朝阳冲破云层金光万道之时，青骢马终于生下来一匹小马驹。
生下大约一个小时，小马驹就颤巍巍的坚强的站了起来。
可把叶开朗和樊场主两人给高兴坏了，看着满脸疑惑地陶七妮，叶开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可见他有多紧张。
叶开朗笑着解释道，“一般一炷香的时间，最多半个时辰就站起来。站不起来的话，残疾的可能性就大。我非常怕自己伤着它了，看样子，命大。”
在自然界，保护幼子是动物的本能，母马也会和人类的母亲一样，对自己的小宝宝极尽呵护。
尽管还很虚弱，母马护犊子心切，稚嫩的小马偎依在妈妈的身边，温情满满！
“这是不是叫舐犊情深。”陶七妮眼角湿润地看着它们俩道。
“是！”叶开朗高兴地说道，“幸好你经常来跟它熟悉了，不然母马会毫不客气地对人主动发起攻击。”
难怪这么少的人在马厩，原来是怕生产的母马害怕且暴躁。
樊场主看着陶七妮语气温和地说道，“马儿本身就是警惕性高的动物，生崽子时的母马则表现得更为突出。会警惕周围的一切，她们还会小心翼翼地把幼驹保护起来，害怕自己的小马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叶开朗心情超好地看着陶七妮又道，“我记得两年前，有一匹母马因为自己的小马驹不小心被别的马踢死了，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沉溺于暴饮暴食，把自己吃的体型变了样。当时把我给吓坏了。”
陶七妮闻言笑而不语：这母马和人类一样，试图用食物来麻痹内心的苦楚，丧子之痛，何以绝哉！
“现在顺利的生下来了，还得呵护母马，它平安无事，我们才算打赢这场仗。”陶七妮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接下来要怎么做？”叶开朗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
“这酒不够，我得回去多拿些过来。”陶七妮看着他们俩交代一下对母马的产后护理，“我现在就走。”
“等一下，吃了饭在走吧！吃点儿热乎的也不会太冷。”樊场主看着她挽留道，“我让伙房准备了羊肉汤和馍馍。”
“那我就不客气了。”陶七妮看着他不好意思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樊场主看着她大笑道，他就喜欢她这个爽利劲儿。
樊场主看着叶开朗道，“开朗，我一会儿让人来替你。”
“不不不，场主，我还是在这儿守着吧！它不安全无恙，我实在放心不下来。”叶开朗看着樊场主担心地说道。
樊场主闻言沉吟了一下道，“那这样，我让人来给你送饭。”
“行。”叶开朗点头应道。
“陶姑娘咱们走。”樊场主将陶七妮带到了牧场的伙房。
大老远陶七妮就闻言见了浓郁的羊肉味儿，‘真香！’控制着自己抿了抿唇。
樊场主非常慷慨，让伙夫直接用大海碗盛了满满的一碗，连汤带肉，又给了她两个大馍馍。
这里暖融融的，陶七妮直接就坐在伙房木桌前，将头上的帽子和手套摘下来放在桌上。
抄起筷子开吃，肉炖的软烂，汤头鲜美，汤里放的姜多，喝起来微辣，也没有太浓的膻味。
吃饱喝足，陶七妮竟然微微出了一身汗。穿戴整齐，跨上自己的黄骠马，在雪中狂奔回了家。幸好雪不是太大，不影响她辨方向。
“我回来了。”陶七妮从马上跳下来冲屋里喊道。
在屋内陶十五和沈氏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开门，蹬蹬从屋里跑了出来。
第409章 好着呢！
今儿早上雪停了，陶十五他们领着庄子上的人不但把院子里的雪，勤快地也将通往山下的路全铲了。
“那马儿生了吗？”沈氏着急地看着陶七妮问道。
“生了，很顺利。”陶七妮边走边说道。
“不是说难产吗？”沈氏拉着她担心地说道，“你别告诉俺你出手了。”
“没有，没有，我又不会接生，我哪儿敢贸然动手啊！”陶七妮跨进了屋，“这点儿轻重我拎得清。”
沈氏闻言送了口气，“你没动手就好。”
陶七妮闻言挑眉，看样子具体地还是别告诉他们详情了，不然非吓得晕过去不可。
“不是说难产吗？怎么这么顺利。”沈氏惊讶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陶七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酒就那么好？”陶十五惊讶地说道。
“当然好了，不然伤兵能用吗？”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一回浓度提高了比原来的水酒要好的多。”
“这小马驹都出来了，你不用去了吧？”沈氏看着她关心地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羊肉汤，配馍馍。”陶七妮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他们俩说道。
“看看提及吃的，那眼睛比天上的太阳还亮。”陶十五看着她笑道，“有那么好吃吗？”
“等过年咱们杀羊的时候，爹就知道了，好吃的能吞掉舌头。”陶七妮看着他们吸溜着口水，毫不夸张地说道，紧接着又道，“不跟你们聊了，我还得赶紧回去。”
“哎！不是说了，没事了，你怎么又回去。”陶十五叫住她道。
“酒不够用，我回来拿点儿，送过去，就回来了。”陶七妮挑开帘子进了自己的卧室，将药箱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抱了蹴鞠大小的坛子放进去，盖上盖子，背着药箱出来。
“爹、娘，我去去就来。”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
“好好，快去吧！”沈氏看着她忙说道，“下雪路滑，路上小心点儿。”
“知道了，娘！”陶七妮纵身跃上了马背，“马儿，我们走。”
“哒哒……”
“这孩子，骑马连个马鞍都没有。”沈氏担心地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陶七妮。
“咱家妮儿骑术好，有没有马鞍都一样。”陶十五与有荣焉地说道，“赶紧回去，外面真冷。”
夫妻俩转身回了家，陶七妮飞驰在雪地上，阳光照在雪上发出璀璨七彩的光芒。
这看久了，刺激的眼受不了，干脆从身上解了丝缎腰带，绑在了眼上，“还行！”
一路疾驰到了牧场，陶七妮看着叶开朗问道，“怎么样？青骢马没有变化吧！”
“目前还好。”叶开朗闻言赶紧说道，“也许是天气原因吧！”
他还真没有说错，天冷确实不容易感染。
“你的眼睛干嘛绑着缎带。”叶开朗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这样看雪久了就不会眼睛不舒服了。”陶七妮简单地解释道，“雪太晃眼睛了。”
叶开朗闻言点头如捣蒜，深有体会，回头也这么做。
陶七妮将酒坛子交给了叶开朗，嘱咐他喂马儿草料的时候，特意点了几种。
“这些是草药吗？”叶开朗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对马儿身体好的。”陶七妮详细的介绍了这些草药，其中有消炎抗菌的，“这些撒在草料中，让它吃了就没事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樊场主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谢什么？我也希望它们好好的。以后每天我来看一看。”陶七妮满脸笑容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行！”樊场主也痛快地应道，这牧场的条件肯定比不得自己家。
反正打马来回也快，就放陶七妮离开了。
陶七妮骑着马又飚回了家，每天一个来回，看看母马没有出现产后感染的坏现象，小马驹健康的成长。
猫冬嘛！时间富裕的她还常常跑到钟毓秀的庄子上陪她。
裹的如熊似的陶七妮跨进门来看着钟毓秀道，“怎么样？小宝宝今儿乖不乖啊！”
“我们乖着呢！”坐在炕上的钟毓秀看着她到来眼睛闪闪放光，高兴地看着她说道。
“你这是从哪儿来？”钟毓秀看着她又问道。
她知道她这些日子往樊家牧场跑。
“从家来。”陶七妮将帽子手套都摘了放在炕尾，一撩衣服的下摆坐在炕沿上。
看着她又道，“昨儿我去牧场，小马驹已经满月了，活泼又健康，母马也没事了。俩都好着呢！”
“呼！”钟毓秀偷偷地松口气。
陶七妮见状黑眸轻轻闪了闪道，“别担心，你看看，当时叶师傅说的难产情况，那是必死之局，现在不都救回来了。放宽心，按照医书上的做，可以避免胎位不正的情况，生的时候要容易些。”
“嗯！”钟毓秀笑着点点头道。
“对了，今儿家里宰羊，我拿了些羊肉来，咱们吃火锅。”陶七妮看着她热情地说道。
火锅一点儿不新奇，三国时代，已有用铜所制的火锅出现，人们使用火锅煮用来涮猪、牛、羊、鸡、鱼等各种肉食，但当时并不流行，后来随着烹调技术进一步的发展，各式的火锅也相继闪亮登场。到了宋朝，汴京开封的酒馆，冬天已有火锅应市。
“好啊！好啊！”钟毓秀闻言高兴地点头道，“我一个人吃太冷清了，还好有你陪着。”
“时间还早，我先给小宝宝吹一段儿。”陶七妮说着从身上解下竹笛。
钟毓秀看见竹笛就笑了，这些日子，她来总会吹上一会儿，总是吹给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他哪里听得懂？
想不到她吹的挺好听的，欢快、活泼，自己的心情都好了。
钟毓秀双手托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听着悠扬的音乐，眼前一亮，没听过的。
然而一曲终了，让她热血澎湃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你脸怎么红红的。”陶七妮将笛子放在炕桌上看着她担心地说道，“不舒服。”
“没有，没有，听的热血沸腾，振奋人心。”钟毓秀双手捂着脸颊道，“感觉热乎乎的。”
第410章 调皮
“热血上涌的关系。”陶七妮看着钟毓秀莞尔一笑道，“有那么激动人心吗？”
“有！我仿佛看见了大漠边疆的苍凉，江南水乡的细雨绵绵，山中隐者的随和淡雅，关中平原的豪迈粗犷。”钟毓秀眼底迷醉地看着她说道，“这一片锦绣河山，有种尽收眼底的感觉。太美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我没有想到音乐有这么大的感染力。气势如虹，感觉头皮发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以前听笛子只在牧童吹笛，真没想到。它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感染力。”
“呵呵……”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笛子，这种乐器似柔似刚连绵不绝大气，大开大合豪气冲天。”
“对对对！我再也不看不起它了。”钟毓秀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肯定还觉的唢呐只有在红白喜事上用。”陶七妮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
“嗯嗯！”钟毓秀闻言点点头道，“它还能吹出让我意想不到的曲子。”
“这个你让我学学，学会了，我告诉子。”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她笑道。
“你别告诉我，这笛子你是现学现卖的。”钟毓秀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钟姐姐，以为我以前有闲情逸致吹笛子。”陶七妮坦坦荡荡地看着她说道，“我可是苦出身，仓廪实而知礼节！不填饱肚子，哪有心情吹笛子。”
“你这也学的太快了。”钟毓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这很难吗？”陶七妮澄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感觉还好啦！跟着书多练练就好了。”
“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钟毓秀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沉下心来，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以前没机会，现在我可是玩命的学。”陶七妮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姚先生送来的书，我可是每本都要看的，还做笔记的。”
“难怪了。”钟毓秀了然地看着她说道。
“话说回来，笛子好听，还是因为曲子的缘故，喜欢吗？我在吹。”陶七妮将笛子横在嘴边道。
“喜欢，喜欢！”钟毓秀忙不迭地点头道。
激昂有力的音乐又响了起来，真是越听越让人着迷。
“哎呀！”钟毓秀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叫道。
“怎么了？怎么了？”陶七妮给吓得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他好像动了。”钟毓秀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道。
“动了？”陶七妮闻言双眸盯着她的肚子眨眨眼道，“胎动，四、五个月了，应该了。”
“这是我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钟毓秀浑身如发光一样，眸底新奇地看着她说道，“前几天我还问嬷嬷呢！怕感觉不到，是不是孩子有什么？”
自从有了，她就将自己的奶嬷嬷找了回来，还是更信任她一些。
“呸呸！宝宝好着呢！”陶七妮看着她啐道，“赶紧说坏的不灵，好的灵。”
“好好好！”钟毓秀闻言歪着头呸呸。
她有孕的事情被舅舅知道了，立马也安排有经验的嬷嬷来了。
钟毓秀拿着陶七妮在医书中摘抄的有关怀孕方面的资料，专门问了嬷嬷。
嬷嬷很有经验，两人讨论过后，认为陶七妮的摘抄，实用性非常的强，照着做没问题。
“还动吗？”陶七妮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钟毓秀在肚子上摸了个遍，遗憾的摇摇头道，“不动了。”
“没关系，还小呢！大了就会动的频繁了。”陶七妮拿起笛子继续吹美妙的曲子。
“哎呀！动了，又动了。”钟毓秀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动了！”陶七妮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又不动了。”钟毓秀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真是调皮，你多动动啊！这有一下，没一下的。”
“是不是跟我吹曲子有关？”陶七妮眼波转了转突然说道。
“咦！”钟毓秀闻言秋水般的双眸看着她笑道，“可以试试？”
试试的结果自然是小宝宝对曲子还真有反应。
“我就说嘛！他有感知的。”陶七妮闻言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来来来，我给你吹鸟叫。”
陶七妮拿着笛子，吹各种各样的鸟叫。
听得钟毓秀瞠目结舌的，“我的娘勒！真是太像了。”
“像吧！”陶七妮放下笛子看着她说道，“今儿就到这里了，不能累着我们宝宝了。”
“呵呵……”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道，“你跟他说也听不懂啊！”
“但是他能记住我的声音啊！”陶七妮闻言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当娘的没事多跟他聊聊。”
“这自说自话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钟毓秀闻言讪讪一笑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跟他说习惯了，就好了。”陶七妮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实在不行了，你给他读唐诗、宋词，让他先听听这山河美景，这个不难吧！”
“呵呵……”钟毓秀闻言笑着点头道，“我试试！”
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站起来道，“你忙！我去厨房将羊肉片片。”
“有厨房呢！你在这里好了。”钟毓秀闻言拦着她道，“不用亲自动手。”
“这个片羊肉还真的我亲自动手。”陶七妮看着她一脸正色地说道。
“那我去看看为什么要亲自动手？”钟毓秀掀开搭在腿上的小褥子说道。
“别别，外面冷，屋里热，这一冷一热的容易着凉，你现在可不能生病，吃药对你和宝宝都不好。”陶七妮赶紧拍着她的肩头道。
“可我在屋里快闷死了。”钟毓秀委屈巴巴地说道，“我现在的活动范围就在屋里，从这个屋，走到那个屋，她们都不让我出去。”
“钟姐姐，外面实在冷，滴水成冰。”陶七妮看着她赶紧说道，“真的！”
她也纳闷，怎么说这里地处南方，又不是东北，不该这么冷啊！
“钟姐姐，往年也这么冷吗？”陶七妮看着她突然好奇地问道。
“差不多。”钟毓秀看着她想了想道，“没什么呀！是她们大惊小怪。”
“你今年情况特殊，往年她们可有拦着你。”陶七妮眸光温暖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么冷的天气，也许是因为古代没有温室效应的缘故。
第411章 烤鹿肉
“那倒没有！”钟毓秀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
“那这样，我把羊肉和案板拿到屋里好了。”陶七妮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哄道。
钟毓秀闻言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那好吧！”然后吩咐春桃她们将案板与羊肉和菜刀拿进来。
钟毓秀看着陶七妮片出来的羊肉片，应该叫羊肉卷，吃惊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怪你要说自己片羊肉，这刀功也太神了吧！”
“主要还是羊肉冻住了，所以好切。”陶七妮边片着羊肉边说道。
陶七妮在片羊肉的时候，春桃一早就准备好高汤，和要涮的锅用的各类菜，白菜、蘑菇、萝卜……暖房里的青菜长势良好，可以吃了。
一切准备就绪，铜锅火炭端上了桌子，铜锅里面有被隔断的，两人可以放心的各自涮羊肉。
对陶七妮来说没有辣椒有些辣椒有些遗憾！
这个无法强求，只能慢慢等了。
“火锅好吃，热乎乎的。”钟毓秀撩开自己的刘海道，“看看还有汗意。”
“羊肉切的薄，熟的快，又嫩又滑好吃。”陶七妮看着她笑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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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陶七妮和钟毓秀在吃热乎乎的火锅的时候。
远在勇义的姚长生大冬天里，站在水井旁冲澡。
从井里拎出一桶水，从头浇到尾，“过瘾。”
“咱看着就冷！你还过瘾。”楚九看着着着中衣的他冲澡。
“我不觉得冷。”姚长生抬眼看着他说道，抬眼看着冬日里高挂的太阳，“这个时间，怎么过来了？”
“今儿打了一头鹿，请你们吃烤鹿肉。”楚九看着他指指外面道。
“鹿肉？”姚长生闻言摇摇头道，“不了。”
“那玩意大补，你居然不吃。”楚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对男人来说可是好东西。”
“就是大补才不吃，我可不想吃了火气太旺了。”姚长生看着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楚九闻言挑眉看着高大他道，“火气旺的，去外面跑马，跑上一个来回，啥火气都没了。”看着他催促道，“走吧！走吧！大家伙等着呢！”
“那好吧！我去换换衣服。”姚长生一身水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
姚长生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用带子系了一下就出来了，头上戴着帽子，身上裹的如熊似的看着他道，“走吧！”
“你这头发还没干呢？”楚九指指发尾已经结了冰碴子的他道。
“没事！”姚长生混不在意地说道。
“你说你冬天冲冷水澡，现在又裹的这么严实，到底是怕冷还是不怕冷。”楚九看着他莞尔一笑道。
“这冲澡和穿的厚不冲突吧！”姚长生挑眉看着他笑道。
楚九闻言摇头失笑，边走边说道，“话说，长生也十七八了，这屋里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不着急。”姚长生看着他微微摇头道，又郑重地说道，“现在两袖清风，又无寸功，拿什么求娶。”
“听你这意思有心悦之人了。”楚九惊讶地看着他道，“让咱猜猜不会是陶姑娘吧！”
“嗯！”姚长生看着他坦率的承认道。
“还真是！”楚九看着他笑道，“难怪这么积极了。”八卦兮兮地又道，“只是俺看着这陶姑娘非常有主见，可不是什么好驾驭之人。”
“我知道，我心悦的就是她这点。”姚长生这脸色如春风拂面一般双颊绯红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喜欢的还挺独特的。”楚九闻言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独特吗？还好啦！”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咱现在在外面，这家里的女人就得将家给撑起来。那些只会哭哭啼啼，攀附男人而活的女人可不行。”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楚九闻言点点头道，“咱来的时候，毓秀就说让咱好好照顾自己，家里的事情有她呢！”
“这乱世女人不容易啊！”姚长生感慨地看着他说道，“得像男人一样才能活下去，甚至得拿起武器。”
“像男人一样坚强这肯定，拿起武器，你这说的有点儿邪乎了。”楚九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那还要咱们男人干什么？”
“这燕军，还有其他义军可随时攻打亳州，它的防守可不是如铁桶一般。”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说道，“到那时不但女人，老人和孩子都得齐上阵。”
“顾大帅的军队也不是纸糊的。”楚九总感觉他在危言耸听。
姚长生看着他微微摇头道，“不是纸糊的，可如果人家的数量远远大于城中守卫，你认为顾大帅的胜算有多大，而且这城里可是三股势力，可不是齐心协力。”顿了一下又道，“凡是不能绝对，顾大帅可是被勾红之人。”
“让你说的这城中岂不是很危险。”楚九这心提了起来。
“这乱世中哪里没有危险。”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楚九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要努力了。”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说道。
“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楚九闭了闭眼遗憾地说道。
“蛰伏时期说这样。”姚长生看着他宽慰道，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将军府道，“我们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将军，已经闻见烤肉的香味儿了，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哦！这是已经开吃了。”
“没有，没有，正烤着呢！就等着你们来呢！”唐秉忠看着推门进来的两人道。
“唐将军、徐将军、李先生。”姚长生双手抱腕看着他们说道。
徐文栋他们三人站起来抱拳回礼道，“楚将军，姚先生。”
“坐，我们坐下说话。”楚九看着他们道。
五个人围着花厅的圆桌坐了下来，因为吃烤肉，特地叫上伙房把烤肉的家伙事搬过来，现烤的新鲜好吃。
“怎么没请俊楠吗？”姚长生看着他们问道。
“请了，怎么没请，咱可是亲自去的。他呀！回家陪美娇娘，哪有时间陪咱们这些粗鲁的糙汉子。”唐秉忠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成了家就是麻烦。”
第412章 品酒
徐文栋闻言拿脚踢踢唐秉忠，‘怎么说话呢?’嘻嘻哈哈地说道，“对着你有啥好的。”赶紧又说道，“我让人把鹿肉给送过去了，这样嫂子也能吃。”
“你也别酸，羡慕人家有美相伴啊？”徐文栋看着他打趣道。
“俺羡慕他？”唐秉忠轻哼一声笑道，“只是这温柔乡、英雄冢。大丈夫在世哪里只想着儿女情长，当立不世之功也。”
“你这话说的。”姚长生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俊楠，那次出兵没有立功。”
“这倒是！”楚九闻言点点头道，“不愧是朝廷出来的，能力就是强。”
“俺想说的是他不随群。”唐秉忠撇撇嘴道。
“他没有耽误任何事情，无论大小军事商议都参加。”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说道，“公事和私事分的很清楚。”
“你咋一直向着他说话呢！”唐秉忠拉下脸看着他说道。
“就事论事而已！”姚长生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道，心里嘀咕：这不是废话吗？我不向着俊楠还能向着你，虽然咱们相处也多年了。
他这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楚九眼看着这两位又要杠上，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们说道，“今儿我有好酒招待你们。”
“楚将军的酒自然是好酒，一定品品。”李道通看着他恭维道。
“这是顾大帅派人送来的。”楚九从博古架上拿下精致的酒坛子放在圆桌上，将盖子打开，浓郁的酒香立马飘散开来。
“这么香。”李道通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酒坛子道，他喜欢杯中物，对好酒自然喜欢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刚打开。”楚九抱着酒坛子给他们眼前的大碗满上。
由于是灰扑扑的粗陶碗，所以酒到进去，清亮亮的看得分明，“这酒这么清澈啊！以往的酒水可是有些浑浊。”
姚长生怔怔地看着酒液，这不会又是妮儿捣鼓出来的吧！只是他记得要医用的，现在喝了他会不会不合适。
“姚先生，你在看什么？”楚九看着呆愣愣的他问道。
“哦！”姚长生回过神儿抬眼看着他说道，“顾大帅让人送酒来，没说用处吗？”
“这还用说用处，送酒不是来犒劳咱们的庆功酒嘛！”唐秉忠大大咧咧地说道。
楚九眉眼微动，看向姚长生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这酒另有它用。”
“这个具体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送酒的人还没走的话，可以找来问问？”楚九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走，估计这会儿正在四处转悠呢？”唐秉忠黑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
这明显对来者有意见，姚长生眉头轻挑，四处转悠，这应该是正当合理的打探勇义的消息。
难怪不高兴了，正常反应。
“那咱找人来问问？”楚九闻言看着他们道，招手让卫兵进来，低头吩咐了几句，放人离开。
“在没有确切的结果前，这酒先别喝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说道。
“那不喝了，咱们换酒。”楚九闻言立马说道，“我这别的酒多的是。”招手让小厮去酒窖里搬上两坛子来。
“那这酒怎么办？”唐秉忠吸溜着口水说道。
“反正还没喝，先倒进酒坛子呗！”楚九说着端起来碗将酒倒进去。
其他人也纷纷将酒倒入酒坛子。
“秉忠？”楚九看着他下巴点点酒坛子。
“大哥，我舍不得。”唐秉忠竖起食指道，“就让俺喝一口。”
“一口是吧！”楚九拿起自己面前的空碗，然后拿起他面前的碗，倒了小半碗，“可以吧！”
“太少了吧！”唐秉忠噘着嘴说道，“我那一口可是很大的。”
“你那不叫一口，叫一饮而尽。”徐文栋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就这些，你在不满足的话，我都倒进酒坛子。”楚九看着唐秉忠认真地说道。
“好吧！好吧！”唐秉忠委屈巴巴地说道，端起粗陶碗砸吧了一口，“嘶！过瘾，好酒！”看着他们道，“俺觉得你们肯定猜测了，这就是喝的酒，怎么可能还另做他用呢！”
“反正酒在哪儿放着，又跑不了。左右就一会儿。”楚九看着他笑道，“是你的，他跑不了。”一抬眼看着下人抱着酒坛子过来，“这个酒管够。”吩咐下人道，“满上，满上。”
“烤肉好了吗？”唐秉忠看着大师傅说道。
“好了，好了！”大师傅忙说道，将烤好的鹿肉放在盘子里，赶紧端上了桌。
“这冬天没有啥好吃的，不是萝卜就是菘菜，老子这嘴里都没味儿，幸亏还有肉。”唐秉忠夹着鹿肉顾不得烫就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道，“好吃、好吃。”
“你看看你就不怕烫啊！”楚九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没人跟你抢，还多着呢！今儿管够。”
“咱这几个月算是安顿下来了，接下来怎么办？”楚九灌了口酒，抿了抿唇看着他们，放下酒碗。
“当然是走出去了，可不能守着一个地，现在兵强马壮的。”唐秉忠闻言兴奋地说道，甚至撸起袖子，“训练了几个月了，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目标？”楚九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以勇义为圆心，向外，挨着谁？算谁。”李道通直接说道，“看地图下一个是平阳县，这里有‘境连八邑，衢通九省’之誉，乃兵家必争之地，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们呢？”楚九古井无波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李先生说的对。”徐文栋摩拳擦掌地说道，“憋了这么久，可算是能大展身手了。”
“姚先生呢？”楚九目光落在姚长生身上道。
“要打的话，现在就出击，赶在春耕前都料理好了，不耽误春耕。”姚长生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马上要过年了，现在出击是不是不好。”徐文栋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说道。
“那正好，变换旗帜好过年！”姚长生夹着烤肉放进嘴里道。
楚九闻言眼底漾起笑意道，“平阳的布防经过这几个月的查探，可以说已经是了如指掌，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的。”
第413章 不香了
“那还等什么？”唐秉忠激动地说道，“这可是咱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它个开门红。”目光看向他们道，“都打起精神来。”
“拿下来不在话下。”徐文栋黑漆漆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关键是如何治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平阳守城的是个庸碌之人，任手下之人欺凌百姓，城内早就怨声载道了。”李道通自得地一笑道，“据我观察，因为咱的张贴的均田免粮的告示，每天都会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百姓。”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猜那个县的人最多。”
“李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唐秉忠着急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平阳方向的。”徐文栋看着他轻笑出声道。
“那就妥了。”唐秉忠兴奋地灌了两口酒。
“那也不能大意。”姚长生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我们得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知道，知道！”唐秉忠看着他忙说道，“看你平时练兵，咱都心惊胆战的，好怕人被你给练伤了。”
“现在受伤不怕，可以治，可以养，到了战场上瞬息之间可就没性命。”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道，“人家人好好的跟着咱，我希望他们都全须全尾的回来，可不想捧着一抔黄土交给他们的家人。”深沉的目光扫过他们道，“每个人身后代表着一家，上有老，下有妻儿。”
“所以你练兵咱们也没说什么啊？”楚九端起碗来看着他说道，“全力支持。”
人家是燕军出来的，训练方法可比他们强多了。
毕竟燕军的铁骑可是横扫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
“至于何时出兵，稍后咱们在商量出具体的行动计划。”楚九看着他们笑道，“今儿的差事喝酒、吃肉。”
“对对对，不能辜负了这鹿肉。”唐秉忠看着他们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先生什么时候将嫂夫人和孩子们接过来啊！”楚九放下酒碗，砸吧了下嘴看着李道通问道。
李道通闻言一怔，随即看着他忙说道，“过了这个冬天吧！天太冷，路上不好走。”
姚长生闻言黑眸轻轻闪了闪，端起酒碗，这李道通的原配和孩子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福没享到，还跟着一起被满门抄斩。
打住、打住，不能被前世框住了，心态应该放平和些。
“楚将军！刘管事来了。”小厮在门外高声报道。
“快……！”楚九闻言看着房门立马说道，忽然又站起来道，“我出去，先把刘管事请到偏厅。”
“是！”门外小厮领命出去。
楚九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吃，我去见见刘管事。”话落朝外就走。
“等一下，楚将军。”李道通站起来喊住楚九道。
“怎么了？”楚九回身看着他问道。
“楚将军最好换一件衣服。”李道通目光真诚地看着他建议道。
“见个破管事还用得着换衣服，给他脸呢！”唐秉忠闻言没好气地说道，脸色黑如墨汁道，“用不用沐浴焚香啊！”
“老实的呆着，我去去就来。”楚九看着他微微摇头道，看向李道通笑着说道，“多谢提醒。”转身离开。
“大哥不会真的去沐浴更衣了吧！”唐秉忠看着楚九离去的背影道。
“天真的家伙。”徐文栋上下打量着他道，“多动动脑。”
“刘管事代表的是顾大帅，这身上的烤肉味儿遮不住，不请他不合适。换衣服是为了让他多等一会儿。”徐文栋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
“真麻烦。”唐秉忠闻言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当家做主，不受这鸟气。”
“当家做主一样不容易，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没有不受委屈的，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出了偏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就朝外走，停下脚步，回身走到条案前，打开茶叶盒，抓了把茶叶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在踏入花厅时，吐在了花坛里。
与刘管事分开时，还让伙房，好酒好肉的招待。
楚九回来看着他们道，“怎么不吃啊？”
“楚将军不回来，我们怎么敢。”李道通看着他笑道，“问清楚这酒的情况了吗？”
“这酒是战场上用的。”楚九一撩袍子坐在鼓凳上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意思？”唐秉忠好奇地问道。
“给郎中处理伤口用的。”徐文栋闻言黑眸轻转，忽然想起来道。
“对，给伤兵用的。”楚九看着他们点头道。
“那不是正好咱们要拿下平阳，正好派上用场。”唐秉忠闻言高兴地说道。
“喂！怎么说话呢？不盼着咱们好，应该用不上最好了。”楚九食指点着他说道。
“俺说错话了，自罚一杯。”唐秉忠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不说这个了，总之这个交给郎中好了。”楚九看着他们笑道，“来，咱们吃咱们的。”
菜过五味，酒过三旬，楚九并没有吃多少，这面色也不似刚才轻松，反而有些沉重。
“楚将军，出了什么事？”面色驼红李道通颇有醉意地直接问道。
“也没什么？”楚九闻言摇摇头道。
“大哥，这分明有什么吗？你见过那个刘管事脸色就不对了。”唐秉忠抖着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道，“咱看得见。”
“其实也没啥？就是这酒是好酒，大帅让咱送一千担高粱回去。”楚九垂眸漫不经心地说道。
“啥？”唐秉忠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酒都吓醒了，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顾大帅想干什么？”
“酿酒。”楚九吐出两个字道，接着又道，“用做军用。”
“放他娘的罗圈屁，军用，哪里用得了那么多。”唐秉忠给气的爆粗口道。
这鹿肉不香了，酒看着也没那么好了。
“这酒主要是高粱酿的，可现在饿殍遍野，无论朝廷还是义军治下都严格控制酿酒的。”李道通捻着胸前的山羊胡须道，“市面上的酒水也非常的贵，现在这个酒单论品相可以卖更高的价格。”
第414章 馊主意
“他……他……他想酿了买钱。”唐秉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自己舍不得用粮食酿酒，让咱贡献粮食。”气得鼓着腮帮子说道，“好嘛！刚给了咱三千担粮食，咱散尽粮食，人马招的那么多，转头就要回一千担，这分明想饿死咱。”
“你安静点儿。”徐文栋看着咋咋呼呼的唐秉忠道，这厉害关系大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大哥，这事不能拒绝吗？”徐文栋双眸希冀地看着他说道。
“大帅以军用的名义，你说呢？”楚九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反问道。
“不答应的话，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姚长生忍不住开口道。
“那咋办？躲不过去。”唐秉忠急得手都搓红了。
“这事永远别想着躲，躲是躲不过去的。”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嘁……办法？”唐秉忠看着姚长生语气颇冲地说道，“你给我把高粱变出来。”
“你这样，咱没法说话了。”姚长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声线没有丝毫地起伏。
“这好名声他挣了，钱他赚了，真真是名利双收，咱得勒紧裤腰带。”唐秉忠给气的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气的拍着椅子的扶手道，“这特娘谁给大帅出的馊主意，这不是坑人吗？”
“你……”姚长生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这不是谁出的馊主意的问题，这本意是好事。只不过是大帅有意为难咱罢了。”楚九看着唐秉忠出声道，“想要为难咱，随便个由头都行。”面色平静地又道，“这酒用到军中也好，兄弟们受伤不在用那浑浊的酒了。”
“问题是，有多少用到自家兄弟身上，大帅用来发财的。”唐秉忠气呼呼的嘀咕道。
“行了，气归气，想办法找粮食才是正经。”楚九目光扫过他们沉声道，“好在咱们来了，种了一茬秋，不至于颗粒没有。”
“官仓呢？这勇义应该有吧！”姚长生突然想起来问道。
“官仓别想了，粮食都被田德彪倒卖了。不然为什么勇义的百姓为什么这么惨。”楚九阴沉着脸看着他们说道。
这换成的银子，被顾大帅搜刮干净了。
“这一千担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啊！”李道通面色沉重地说道，“要挨到明年夏收，这段时间怎么办？”
“咱不是要打平阳吗？”徐文栋双眼放光地看着他们说道，“打下平阳粮食就有了。”
“就怕平阳的官仓也是空空如也。”姚长生看着他开口道，“得多做准备。”
“打猎，捞鱼。”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油水多了，这主粮就吃的少。”
“这冬天动物都少见，哪里来的猎物，这河面冻的邦邦的，怎么捞鱼。”徐文栋挠头烦躁地说道，“这不是一个人，紧吧紧吧就成，这是三千兵马，省不出来，饿着肚子根本无法保证日常训练，这仗还怎么打。”
“鱼可以捞，砸个冰窟窿，下网就可以，有时候鱼甚至自己往上蹦。”姚长生看着他们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小时候饿急了没有去捞鱼。”
“有有有！”唐秉忠闻言眼睛瞪大了，“俺小时候还奇怪这鱼怎么这么傻，自己跳上来，至今没弄明白。”看向姚长生与李道通道，“你们学问好，知道吗？”
“不知道。”姚长生特干脆的说道，“我知道抓了鱼，咱们就不会饿肚子了。”
李道通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以为这小兄弟会为了面子胡诌一通，没想到人家够光杆直接说自己不懂！
自己这阅人无数，眼前这位真让他看不清。
“管它为啥跳上来，咱们编编渔网，捞鱼去。”楚九直接拍板定案道。
“行！”在场的几个人齐齐点头道。
楚九目光一一扫过他们严肃地说道，“刘管事在，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明白，明白！”唐秉忠他们忙不迭地点头道。
“不但你们，兄弟们也要口风严点儿。”楚九目光直视着他们道。
“这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了，咱得给他，他想看的。”李道通严肃地说道，“得真真假假才行。”
“明白了。”楚九点点头道。
姚长生闻言食指扶过剑眉，李先生这样教他糊弄上峰，难怪以后咱想糊弄他可真不容易。
事情说定了，就都散了，心里愁云密布，吃了鹿肉，喝了酒，也激不起半点兴致。
马上要断粮了，哪里还有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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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军！”李道通站在书房外，隔着厚厚的帘子喊道，“李道通求见。”
楚九靠着椅子后背，脸上盖着书，现在他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才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被人家抽出筋骨似的，听见门外李道通的声音，慌乱的坐起来，书掉在了腿上，忙拾起来放在书案上。
楚九轻咳两声，才看着门提高声音道，“请进。”说着站起来。
李道通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走到书桌前三步开外，双手抱拳看着他道，“楚将军。”
“李先生怎么去而复返，有事吗？”楚九诧异地看着脸色红彤彤的他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李道通闻言脚步有些虚浮的坐在他左手边的圈椅上。
楚九看着略有醉意的他道，“李先生怎么不回去休息？天都晚了。”
“我有些话不吐不快。”李道通身体后倾靠着椅背喷着酒气说道，借着酒劲儿他才能开得了口。
“先生请讲。”楚九双手交握放在书案上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子道。
“我觉着……”李道通琢磨了一下看着他鼓起勇气道，“我觉着那些农耕图，将将军你画为主角不太好。”
“为什么？”楚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觉得谁合适？”微微眯起眼睛，不画我，难不成画上顾大帅。
“楚将军别误会，让百姓都认识你，有好处也有坏处。”李道通见状一个激灵赶紧解释道。
第415章 职责
“哦……”楚九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拉长声音道，“愿先生解惑。”
“虽然百姓认识了你，可是有隐患，万一有人图谋不轨刺杀的话，太容易了。”李道通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楚九神色和缓了下来，看着他说道，“李先生应该去外面走走，百姓都夸咱呢！”言语温和地说道，“这民心与那些隐忧相比，孰轻孰重，咱心里拎得清。”
“是卑职着相了。”李道通不好意思地说道，又找补道，“作为谋士这是卑职的职责。”
这漂亮话说的，楚九无可指摘，虚心地说道，“先生尽职尽责，我该谢谢才对。”
“那我还有话要说？”李道通吞咽了下口水，润润嗓子道，“这话搁在我肚子里许久了，我发现这练兵，还教授他们读书认字，是否有意教他们兵书、战策。”
“嗯！有这方面想法。”楚九古井无波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李先生有和高见？”
“高见谈不上。”李道通直起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他想了想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楚九身体后倾靠着椅背，不咸不淡地问道。
“这读书认字吧！能看懂告示，能看懂军事指示就可以，这把兵书战策在教给他们，这见多识广心会不安分的。”李道通沉吟了片刻才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学的多了会背叛咱。”楚九闻言忽然轻笑出声道，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扶手道，“怎么说呢？都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的出身摆着呢！不像那些世家子弟，登高一呼，八方豪杰前来投靠，咱不自己培养能行吗？”神色坦然地看着他又道，“咱们得培养自己有本事的人，我不能因为可能发生的贰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忽视更多忠诚的人，叛徒通常没有好下场，会被人唾弃的。”
李道通闻言动动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李先生，老百姓为什么来投靠咱。”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突然问道。
“因为将军给他们一口饭吃，一条活路。”李道通想了想才道。
“可只是这样够吗？”楚九挑眉看着他说道，“单单是有的吃就够了吗？”微微摇头道，“不够，得给他们希望，能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出人头地的希望。领着他们过上做梦也不敢想的好日子。”想了想又道，“咱得跟其他的义军区分开来，不能再让人家指着鼻子骂咱们草寇，土匪、乌合之众。”
李道通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想的比他长远。
楚九黝黑的双眸闪着细碎的亮光，看着他坦率地说道，“招贤纳士是不错。”到勇义快半年了，只有李道通这个名士，“不如自己培养出来的忠诚度高，虽然时间上慢。但推翻燕廷的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咱们不缺时间。”
“是卑职格局小了。”李道通不好意思地说道。
“先生也是为了咱好，我明白。”楚九站起来双手抱拳看着他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李道通赶紧站起来避开了他这一礼，双手抱腕道，“卑职告辞了。”
“嗯！”楚九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坐了下来。
摇头失笑，李先生真是想的太多了，咱现在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到时候出现逃兵怎么办？希望这读书认字，对未来的期许能将他们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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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事带着命令来的，这高粱肯定得给，在他走之前也得让他看看咱这日子有多苦，有多艰难！
这是事实，不需要去刻意的营造。
不美言吧！也不希望他落井下石。
楚九送走了刘管事，然后拿出准备了十来天的鱼网，带上兄弟们去撒网捞鱼。
楚九站在冻的结实的河面中央，看着拿着锯子的姚长生诧异地说道，“你拿木工的锯子干啥呀？”
“锯冰。”姚长生简单地说道。
“不是拿石头直接砸个冰窟窿吗？”唐秉忠手比划着说道。
“石头太小，力道不够，石头太大，你不怕把冰面都砸了，咱掉水里了。”姚长生抬眼看着他轻哼一声道。
“这么厚的冰，怎么可能？咱们这么多人站在上面都没啥事。”唐秉忠特地踹了两脚冰，只出现一道道白痕，“看看纹丝不动。”又蹦了蹦，“没有地动山摇。”
姚长生真是服了这个幼稚的家伙了，“用锯快。”懒得理他了，抬眼看着陶六一道，“六一，金虎，拿着铁锤，铁棍先凿个洞。”
“嗯！”陶六一握了握手里的铁锤。
韩金虎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比手指还粗的铁棍，立在冰面上，“六哥砸吧！”
陶六一看向姚长生他们道，“都让让，别砸着你们了。”
姚长生他们齐齐朝后退了几步，给了陶六一充足的空间。
“六一，你可小心点儿，别砸着金虎了。”姚长生不放心的叮嘱道，那铁锤有两个成人拳头那么大，这一锤下去如果砸偏了，后果不堪设想。
“俺晓得。”陶六一点点头道，紧张的捏了捏手柄，这本来不紧张的被姚先生这么一说，有些紧张了。
韩金虎看着迟迟不轮捶的陶六一道，“六哥，俺信你，来吧！”
陶六一抓了抓手里的木柄，“俺来了。”抡起铁锤，当的一声，稳稳地砸在铁棍上，冰屑飞溅。
冰面太滑，铁棍出溜了一下，韩金虎将铁棍拿回来重新立在被已经是坑的冰面上。
韩金虎抬眼看着他说道，“来吧！”
这第一锤砸下去，给了陶六一信心，当当当……不绝于耳。
“这砸到什么时候啊！俺还是觉得拿着石头，哐……”唐秉忠大大咧咧地嚷嚷道，“更来劲儿。”
“嘘……”姚长生食指放在唇边，“别说话，别让他们分心。”
唐秉忠刚要开口，楚九揪着他胳膊上的衣服，扯了扯，“安静。”
唐秉忠只要闭嘴，冲姚长生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这要干到何年何月啊！’
姚长生懒得理这个只会叽叽歪歪的家伙。
第416章 收获颇丰
冬季萧瑟，这河面上还真冷，小北风吹来，没有任何的遮挡，飕飕的，如刀割一般。
大家尽管穿的厚，裹得跟熊似的，长时间站在冰面上不动，也给冻的浑身直哆嗦。
陶六一一锤一锤的使尽全力抡下去，很快就将冰层砸穿了。
“这么快。”姚长生不敢相信地走过去道。
“俺也不知道，反正使尽全力就这么砸呗！”陶六一满脸困惑地看着他说道。
“六一，你的力气是不是变大了。”姚长生上下打量着他道。
“不知道，没啥感觉？”陶六一低头看看自己道。
“回头你也举下石鼎看看。”姚长生茶色的双眸看着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和陶六一这内家功夫都没有放弃，只不过没啥进展，传说中的气至今没有感觉到。
只是都没有放弃。
“喂喂，长生你们要说话，咱先把口子弄大了，把渔网放下去。”唐秉忠看着说的热闹的两人道。
“俺来。”陶六一伸手拿过姚长生手里的锯，将锯正巧插入冰洞。
“俺来吧！你刚才抡锤子那么累了。”韩金虎抬眼看着他说道。
“不累，俺感觉还没使啥劲儿呢！就凿穿了。”陶六一拿着锯吭哧、吭哧的锯了起来，冰屑飞溅，不一会儿他的身上溅的都是，围在脸的兔子皮围脖，也不少，“姚先生，需要大的窟窿。”
“直径起码一步。”姚长生看着他说道。
“好嘞！”陶六一爽快的应道。
在陶六一凌厉的攻势下，锯了一个直径一步的冰窟窿，当看见碧绿的水面，“成了。”
姚长生齐齐走上去，看着本来平静的河面，突然翻腾起来。
“这是咋了，咋了。”唐秉忠哇哇大叫道。
“翻腾的是鱼啦！”楚九看着他指着冰窟窿道，“别大惊小怪的。”
“这么多，感觉下手都能直接抓上来。”唐秉忠激动地说道，“个头还都不小。”
楚九和姚长生两人亦是一脸的欣喜，有鱼甭管大小，都值得高兴。
“哦哦！”唐秉忠高兴地吱哇乱叫道，“真的蹦上来了。”
陶六一拿着锯子将鱼拨远点儿，别在蹦跶到水里去。
“行了，别高兴了，赶紧下网。”楚九朝岸上的十来个兄弟挥手。
他们先将渔网一头拴在河边的光秃秃的柳树上，然后拿着编好的渔网脚步匆匆地走过来。
依次站好了，将渔网顺着冰窟窿放进了河里。
“这下子有鱼吃，就可以……”
唐秉忠的话没说完，姚长生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这谁训练的好，咱多奖励鱼。”
楚九横了唐秉忠一眼，真是口无遮拦。
唐秉忠一个机灵回过神儿来，差点儿说秃噜嘴，赶紧顺势说道，“对，对长生兄弟说的对，俺看鱼多，奖励他个大的。”
“这咱们得多久啊？”陶六一凑到姚长生身前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约莫吧！”姚长生闻言揉揉头上的狗皮帽子道，“再等等！”
“等了时间久了，这鱼不会跑了吧！”唐秉忠跺着脚担心地说道，“这鬼天气冷死了。”嘟嘟囔囔又道，“那不是白忙活了。”
“那等会儿咱就捞，看看鱼有多少，少的话，咱们在下网。”姚长生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
“行，俗话说：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再说。”楚九闻言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咱是有鱼没鱼，先捞一网试试。”
姚长生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影子，感觉差不多了，透过冰面看着下面鱼儿翻腾，“看样子不用拉上来，就能看出来收获不小。”说着脚磕磕冰面。
这下子大家都看见了。
“那还等什么呀？”唐秉忠激动地说道，“咱启网吧！”
“行。”楚九点头道。
“那个六一，先把铁锤和锯子送到河岸上。”姚长生看着他手中的锯子道。
“哎！”陶六一伸手看向韩金虎道，“锤子。”拿着两样东西快步放在了岸边。
然后大家齐上阵，拉着渔网开始朝岸边走去。
“俺从这渔网这么沉，就知道这一网鱼绝对不少。”唐秉忠激动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儿，好吃的鱼在等着咱们呢！”
可能鱼太多了，居然被鱼拖着向后走，脚底打滑的居然坐了个屁墩儿。
“干脆喊号子，这样一起发力。”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
“俺来。”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俺嗓门大。”
在唐秉忠的号子声中，他们将渔网拖出了冰窟窿。
当看见渔网里满满的鱼，简直不敢相信，惊掉了下巴。
“俺勒个乖乖，这么多鱼，俺这辈子都没见过。”唐秉忠瞠目结舌地看着在渔网中活蹦乱跳的鱼。
这些鱼在阳光的照射下，鱼鳞银光闪闪的，有的折射出七彩的光。
“哎呀！总算没有白费力。”唐秉忠搓着手激动地说道。
“这些鱼咱一下子吃不完，怎么办？”楚九担心地说道。
“天气冷不怕，放在外面就冻上了，实在不行了，腌了，熏制了，都能长时间存放。”姚长生眉眼弯弯言语轻快地说道。
“这你也知道。”唐秉忠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抄的菜谱多了，你也会懂的。”姚长生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
“好了，赶紧将渔网拉到岸上去。”楚九朝他们挥手道，“光看可是吃不饱的。”
“是！”小伙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地重新抓着渔网，往岸边拖，这一回可比从水里拖出来要轻松多了，冰面上滑溜溜的好走。
“什么声音？”姚长生看着前面的人道。
“没有啊？”楚九看着身旁的他道，“说鱼蹦跶的声音吧！”
“你听，咔嚓、咔嚓的声音。”姚长生仔细听了听，低头看着脚下的冰面，渔网下的冰面已经开裂了，大喝一声道，“快跑，冰裂了。”
听到他的声音，他前面的人拔腿就朝岸上跑去，结果这沉重的步伐加速了冰面的开裂速度。
留在最后的姚长生一下掉进了河里。
踩着浮冰的楚九虽然最后也落在河里，可靠近岸边水浅，河水淹没了腰际！站在冰冷的水里，正巧看见姚长生掉进河里，瞬间被淹没了。
第417章 狼狈
“长生！”楚九给吓的心胆俱裂，大吼一声，大步地朝淹没他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脱掉身上的皮袄，冬衣，向后扔去，纵身跃进了水里。
冷！真的很冷，冷入骨髓！
“大哥，大哥。”已经狼狈上岸的唐秉忠给吓的魂都没了，朝河里跑去。
被已经上岸的兄弟给死死的拉住了。
唐秉忠这边被拉住了，“你们放开俺，没看见他们落水了。”怎么挣扎都没用。
陶六一边脱身上的冬衣，一边朝河里跑去。
韩金虎见状上前死死的拽着他，“六哥、六哥，冷静点儿，这样救不了人。”
“放开，放开，姚先生掉水里了。”陶六一挣扎地说道，“俺要去救人。”
“你松手，别怪俺不客气了。”陶六一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说道。
韩金虎松开他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你冷静点儿，这样根本救不了人。”
陶六一脸上围脖一下子给打掉了，红着眼眶，“要怎么救人。”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怒瞪着他，“姚先生要是有事，俺跟你没完。”四下张望看着水里活蹦乱跳的鱼。
“都特娘的赶紧拉渔网，将他们给拉上来。”陶六一朝还在挣扎的唐秉忠吼道。
冰裂时，他们是扔下渔网就朝岸边跑去。
“拉渔网有用吗？”唐秉忠看着他急急地问道。
“冰裂时，咱们正在拖鱼网上岸，他们落水也在渔网旁边，你说又用吗？”陶六一捡起水里的渔网，“都特娘的愣着干什么？拉渔网。”
六神无主的他们，现在是甭管怎样，拖渔网上岸。
落水的姚长生瞬间被冰冷刺骨的河水袭来，对于他来说倒也还好，他平日里在室外，井水冲澡，这点抵抗还是有的！
本来会凫水的他，因为冬天穿的厚，吃水后，这衣服的重量就让他浮起来有些困难。
冷静的他屏住呼吸后艰难地撕扯衣服时，看见有人朝他游了过来，瞪大眼睛居然是楚九。
河水清澈，又是白天，离的又不太远，楚九很快找到了姚长生，看着他在水里撕扯衣服。
就知道这孩子会凫水，只不过冬衣吃水后太重了。
加快速度朝他游过去，搀扶着他两人奋力的浮上去。
当听到陶六一嘶吼声，两人相视一眼，拉着飘在水面上的渔网。
“出来了，出来了。”韩金虎看着露出水面的两人激动地说道。
陶六一泪流满面地冲两人喊道，“抓着渔网，俺们把你们拉上来。”
唐秉忠他们看着人平安无事，拼了老命，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岸上拖着渔网。
楚九一边将渔网缠在自己手上，一边在后面托着姚长生的双腿，还要保持自己不沉下去。
可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待这腿挨着河底了，楚九站起来，松开了姚长生的双腿，两人搀扶着彼此，趟着冰冷水艰难地走到了岸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砰的一声倒在河岸上，姚长生猩红的双眸看着楚九骂道，“你个笨蛋！”只是这声音小的可怜，实在没力气了。
“你个没良心，大哥救了你，居然还骂人。”唐秉忠顿时不乐意直接怼道，拿着楚九扔到岸上的冬衣、皮袄赶紧给楚九裹上。
“呵呵……”楚九一脸的傻笑。
“大哥，你莫不是被他给骂傻了吧！”唐秉忠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说道。
“赶紧扶他们上马，快回去，这样浑身是水，再好的人也冻出个好歹来。”陶六一看着他们忙说道。
“对对！”唐秉忠忙不迭地说道。
众人齐动手将两人扶上了马，陶六一看着唐秉忠直接说道，“唐将军，先行一步，让府里赶紧烧热水，越多越好。”
“哦哦！”唐秉忠翻身上马，看向冷的打哆嗦的楚九和姚长生道，“你们俩可以吗？”
“可以，你赶紧走吧！”楚九牙齿打着颤咯咯作响。
唐秉忠一挥马鞭，胯下的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姚长生低头看着陶六一道，“我先走一步，你们负责将鱼给老子抬回去。为了它们害的我这狼狈。”
“是是是！”陶六一忙不迭地应道，“你们赶紧走吧！收尾的事情交给我们。”话落拍着马屁股，让他赶紧走。
楚九一夹马肚子，马儿动了起来，追上了他。
浑身是水，马儿动起来，风就感觉大了起来，冻的两人浑身打颤。
骑着马感觉河边离将军府并不远，两人到了府门外，已经冻僵了，脸色铁青，嘴唇发紫。
被等在府门外的唐秉忠他们扶下来，立马裹上被子，给抬进了府里。
热水早已烧好，倒进了两个大木桶里。
可这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冻住了脱都不好脱。
坐在椅子上的姚长生因为屋内温度高，脸色恢复了一些，“热水，往我们身上浇。”
“对对对！”唐秉忠指挥着兄弟们拿着瓢，朝他们身上泼热水。
待衣服能脱下来后，两人神色恢复的差不多了。
穿着中衣跳进了木桶里，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姚长生长出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真被你俩给吓的魂都没了。”唐秉忠红着眼眶吸着鼻子道。
“让人也给六一他们准备热水，回来泡泡，都冻坏了。”姚长生看着唐秉忠吩咐道，“让伙房，熬姜汤、姜汤，还有让府医准备退烧药，还有驱寒的药。”
楚九坐在木桶里看向唐秉忠道，“姜汤熬上，至于药，我那边有毓秀准备的上好的药。谁病了先给谁？”
“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吧！就你最惨了。”唐秉忠伸手擦擦双眸道，“俺还是让府医看了，开药方，去医馆抓药好了。”
“那留着给长生好了。”楚九看向姚长生说道。
“我用不到，我这冬天还冷水冲澡呢！”姚长生闻言微微摇头道。
“你刚才冻的都没知觉了，别逞能了。”楚九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
“这鱼咱不捞了，不捞了，差点儿把你俩给搭进去。”唐秉忠抽抽搭搭地说道。
“第一次捞鱼，没有经验，以后这拖渔网，咱得站在岸上，人在多些。”姚长生面色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也没想到，一网打捞上来这么多，竟然将冰给压裂了。”
第418章 ‘贼船’
姚长生连锯冰的锯子都想到了，千算万算的，没算到这一网下去捞了这么多鱼，平时下河里摸鱼，老半天都抓不到一条。
“这有经验了，以后不会在发生这事了。”楚九忙不迭地附和道。
“人拉太费劲儿了，等我画图，咱连人都用不了几个了。”姚长生看着他们又说道。
“你这冷热相激，把脑子激糊涂了吧！”唐秉忠看着姚长生只露在水面的脑袋道。
“让木工房做简单的工具，简单点儿就是架在井上打水的辘轳。”姚长生哗啦一下手伸出水面比划着道，“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这次真是预判严重失误。”
“呵呵……”楚九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姚长生被他给笑的莫名其妙。
“长生总是一副啥都会的样子，没想到也有算不准的时候。”楚九明亮的双眸看着他笑道。
“我又不是神仙。”姚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我差不多了，衣服呢！赶紧给六一他们腾地儿。”
“衣服，新的军服。”唐秉忠看着他们忙说道，“咱让人在火盆上烤着呢！”边说边朝外走去，“你们等着我现在去拿。”
“哎哎！秉忠书房多放些火盆。”楚九抬眼看着他吩咐道。
“知道，知道。”唐秉忠挥着手出去。
在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套冬衣，递给了他们俩，“快出来。”
两人麻溜的穿上衣服，姚长生轻抚额头看着他们俩说道，“我回营区了。”
“你回去干什么呀？”正在扯衣角的楚九看着他说道，“这姜汤厨房熬着呢！书房也燃着火盆呢！”催促道，“走走走，暖和、暖和去。”
“我得给六一他们烧炕去，不然营房内冷冰冰的，冻出个好歹来。”姚长生看着他解释道。
“咱去，咱去！”唐秉忠立马拍着胸脯说道。
“去什么去？”楚九开口阻止道，“让他们都来，现在泡热水热乎、热乎。”随后又道，“然后都喝姜汤，吃些散寒的药。”
“这木桶不够。”唐秉忠直接说道。
“去别的地方抬。”楚九扫了一眼房间，“地方不够的话，有多少放多少，实在不行的话，分开泡，先紧着衣服被河水弄湿了。”
“成，俺来安排，你们快去书房吧！”唐秉忠看着两人催促道，“剩下的交给咱。”
“长生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会找人将你们的炕烧的热热的，保证回去的时候热乎乎的，冻不着你们。”
他们都安排妥妥当当的，姚长生还能有什么办法，披上被子，裹紧了，去了书房。
小厮将一大碗姜汤端给他们，书房内五个火盆燃的旺旺的，这又穿的厚厚的，裹着被子，一碗姜汤下肚，出了一声的汗，身上这里外寒意尽散。
“楚将军，还是让府医过来看看，别留下什么病根。”姚长生将空碗放在茶几上抬眼看着他说道。
“秉忠已经安排了，就在别的房间候着呢！”楚九冲着门口提高声音道，“去请府医。”
“是！”门口的守卫接到命令，去请了府医。
转瞬间府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这府医其实也在军中当值，被早先回来的唐秉忠给早早的请来了。
为楚九诊了诊脉，“老夫在开一个散寒的方子，吃吃就无碍了。”
“陈郎中，给姚先生把把脉。”楚九指指身旁的姚长生道。
“我不用了吧！我平日里冷水冲澡，又是泡热水，又是喝姜汤的，没事。”姚长生微微摇头看着他们说道。
“还是看看吧！将井水是温的，哪里跟河水比。河水冰得深入骨髓。”楚九看向陈郎中道，“陈郎中。”
陈郎中走到姚长生面前，“姚先生。”
姚长生无奈地伸出手，让陈郎中把把脉，结果跟楚九一样，吃些散寒药就好了。
“我就说了，我没事。”姚长生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陈郎中，麻烦在等等，还有些人需要把把脉。”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陈郎中犹豫了一下看着他说道，“等我是没问题，只是这屋里实在太热了。”
楚九闻言看着他摇头失笑道，“去别的房间，等人来了，我叫你。”
“嗯嗯！”陈郎中背着药箱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留下他们俩，一时间没了声音，只有炭盆里噼啪的清脆声。
姚长生这心里是复杂的，抬起头，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说道，“为什么救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楚九闻言眨了眨眼，清澈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救人还需要理由吗？况且你是咱兄弟，更应该救了。”看着面无表情地他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姚长生双手抱拳看着他眸光中多了一丝真诚道，“谢谢。”
“谢什么？自家兄弟。”楚九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脸蛋儿被火盆给烘的热乎乎，红红的，看着憨憨的。
姚长生垂眸遮住眼中复杂的心思，大丈夫恩怨分明。
从他带着妮儿他们投靠义军来说，已经实实在在地表明一切，就上了‘贼船’了，再也掰扯不开了。
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以往心里那些小九九，现在想来显得幼稚可笑，只有使出全力将这船造的又大又好，才不至于沉了。
只能抛弃以往，彻底的放平心思。
“呵呵……”细碎的笑声溢出红唇。
“长生，长生，你笑什么？”楚九看着莫名发笑的他道。
“我在想那些鱼怎么吃？才能解恨。”姚长生目光中泛起莹莹暖玉般的光芒。
“你不是知道菜谱吗？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楚九傻呵呵地笑道，“老实说，咱真没想到一网下去，捞上来这么多鱼。这下子不愁吃的了。”
“这鱼不能当粮食，还得想办法找粮食。”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突然一拍大腿道，“咱可以拿鱼换粮食，这粮食月月吃，年年吃都不会腻。这鱼天天吃，顿顿吃，会吃伤的。”
第419章 大力士
“你是说跟粮商。”楚九机灵地看着他说道，随后又摇摇头道，“可也换不到一千担啊！这河里能有多少鱼。谁知道明儿还有这运气没？”
“你这么一说也是。”姚长生抿了抿唇沮丧道，“粮食缺的不是小数目。”
“长生担心吃伤，不会的，咱小时候愿望就是顿顿吃肉。现在有鱼了，兄弟们还不乐死啊！”楚九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有的吃不会挑的。”
说话当中陶六一他们也纷纷进来，姜汤倒上。
“鱼都送到伙房了，伙夫们会处理的你们不用担心。”陶六一看着他们俩说道。
“冻着了没有。”姚长生低头看着陶六一的双腿关心地问道，他可记得他的腿站水里没过膝盖的。
“没有，没有，现在热乎乎的，尤其对着火盆。”陶六一拍拍自己的膝盖道。
“你们呢？”楚九看着其他几个小伙子道，或多或少的都有湿了。
“没事，没事！”一个个齐齐摇头说说道。
“楚将军，俺在家的时候，冬天实在太饿了，光着身子下黄河里捞鱼也有过。这不算什么？”韩金虎看着他憨直地说道，“贱命一条，天生天养。”
“俺以前可没这待遇。”
“现在不会了，大家都是兄弟互相照顾。”楚九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道，“那鱼咱让厨房炖了，配上蒸饼，吃饱了再走。你们屋里的炕也烧的热热的。”
“谢谢，楚将军。”他们齐齐站起来双手抱拳道。
“谢什么？快坐下，快坐下。”楚九双手下压看着他们说道。
大柴旺火铁锅炖鱼，外加蒸饼，一个个吃的满头冒汗。
吃饱喝足了，落落汗，又一人喝一碗散寒的汤药，姚长生他们才告辞离开。
此时正好是中午，姚长生他们回到营房，大家都在，躺在热乎乎的炕上。
何二楞看着他们三人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那架势吓死俺了。”
“捞鱼的时候出事了吗？”陈鹤鸣看着他们着急地问道。
今儿有训练所以他们没去。
“鱼太多了，把冰给压裂了，我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姚长生简单地说道，想了想道，“楚将军把我救上来了。”
“姚先生没事吧！”他们上下打量着他道，又追问道，“楚将军也没事吧！”
“没事，都没事。”陶六一看着他们笑呵呵地说道，“那鱼吃了吗？”
“吃了，吃了，伙房连鱼骨都炖化了，味道非常的好。”何二楞心满意足地说道，“下次抓鱼的时候俺去。”
“真是个傻瓜，第一次经验不足，下次就不会在笨的落水了。我可不想同样的错误再犯。”姚长生看着他摇头失笑道，目光落在陶六一身上道，“六一你的力气好像变大了。”
陶六一拍拍自己的胳膊道，“没啥感觉？”
“走走走，去试试。”姚长生黑曜石般的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说道，“也给咱们增加点儿信心。”
“什么意思？”陶六一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试过之后我再说，现在我也不太确定。”姚长生下了炕穿上羊皮小靴，裹上披风与他们一起出了营房。
“这要怎么试？”陶六一看看身旁的他问道。
“我记得伙房有……有……装粮食的麻袋，那玩意儿一袋少说有百来斤够沉。”姚长生抬脚朝伙房走去，“这样增减也容易。”
姚长生他们脚步匆匆的走到了伙房，伙房的管事的看见他们这架势给吓了一跳。
伙房管事没有肥头大耳，相反看着非常精神，能干的中年男子，从头到脚都透着干净。
手肉乎乎的，没有冻伤，指甲更是修剪的齐整。
这冻疮的药汁可不是白泡的。
姚长生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是来找事的，赶紧先安抚道，“别紧张，中午的鱼汤太好喝了。”
“是楚将军和你们捞鱼捞的好。”管事的赶紧恭维道。
“那些没吃完的鱼，要处理好，别让它坏了。”姚长生看着他叮嘱道。
“咱这里有石槽，没有死的鱼，都放进了去了，能养上几天。”管事的闻言立马说道。
姚长生闻言笑着点点头，“好。”
“不知道姚先生来伙房做什么？”管事的看着他笑着问道。
“粮食在哪儿？”姚长生看着他直接问道。
“在库房。”管事的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带我去看看。”姚长生看着他说道，看着前面带路的管事的笑着安抚道，“别紧张，我们只是单纯的练练。”
练练？管事的一脸懵，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算了等会儿就明白了。
管事的打开库房，姚长生他们跟着走了进去。
放粮食的地方干净整洁，通风也好，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农作物的清香。
一袋袋粮食整齐的码放着。
管事的朝他们介绍道，“这里大都是小麦、高粱。还有些许大豆和绿豆，冬季里菜少，咱们自己发了豆芽，也好多个菜。”
姚长生满意地对管事的夸了又夸。
“我在这库房里举举着麻袋可以吧！”姚长生看着他询问道，毕竟他是这里的管事。
“当然。”管事的爽快的答应道，虽然不知道为何这样？
“六一！”姚长生朝陶六一使使眼色。
“好嘞。”陶六一搓着手走近放在低处一些麻袋。
双脚与肩膀一样的宽，凝神静气的陶六一抓着麻袋的两边，“嗬！”一使劲儿轻松地举了起来。
在众人眼里，那真是简单轻松，脸色如常，呼吸沉稳。
“两个。”姚长生竖起食指与中指道。
“嗯！”陶六一点头道。
一个麻袋一个麻袋的加码，最后陶六一居然举起了六个麻袋。
管事震惊的嘴巴张的能塞下颗鸡蛋，韩金虎他们也不承让，呆若木鸡，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举起六个的时候陶六一脸色憋的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很明显这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快快，上去，帮忙卸下来。”姚长生招呼韩金虎他们道。
韩金虎他们赶紧上前，两两，将这麻袋给抬了下来。
第420章 病倒
“呼！”陶六一长出一口气，满脸笑意地说道，“回头给妮儿举举。”跟个孩子似的要显摆、显摆。
“走走走。”姚长生招呼他们咱们回屋说去，看着伙房管事的说道，“谢谢，我们走了。”
在管事的依旧震惊的眼神中，他们离开了库房回到了屋里。
纷纷脱鞋上炕，何二楞迫不及待地问道，“姚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六哥的力气怎么突然变的那么大。”
“现在六个真成六哥了。”陈鹤鸣笑呵呵地说道。
“六哥，快说，别乐了。”韩金虎看着他催促道。
说起这个陶六一板着脸看着他们道，“俺让你们吐纳打坐你们不干，这个需要坚持、坚持。”
“啊！真的管用。”韩金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陶六一指指自己道。
“六哥感觉到气了吗？”陈鹤鸣激动地问道。
“没有。”陶六一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很干脆地说道。
“啊！”一个个极度的失望。
“你们呀！真是的，哪能进步神速，今儿练了，明儿就能上天啦！你们刚接触武艺，进步明显，越往后越难。”姚长生目光扫过他们想了想道，“越是高深的武艺，越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俺们继续练。”韩金虎眸光闪亮地看着他们说道，“虽说感觉不到气，可力气变大也是好事。”
“等一下，等一下啊！”陶六一看着他忙开口道，“这个咱可不敢保证，因为咱无法肯定。”
“反正甭管有用没用，俺决定练下去了。”韩金虎首先表态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自己也要练下去，不在抱怨没有进展就沮丧的放弃了。
“好了，这事你们自己决定，还是那句话贵在坚持。”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训练去了。”
“嗯！”他们齐齐点头道。
“这事给其他人说说，至于能否坚持下来，看自己。”姚长生看着他们叮咛了一句道。
“知道了。”他们点头道，然后又行礼离开。
姚长生则去了找了木匠，做捕鱼的拉网的工具，超大号的辘轳，比人徒手拉要方便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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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唐秉忠和徐文栋来探望楚九。
这饭桌上，徐文栋上下打量着他，“我怎么觉得大哥有什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楚九摸摸自己的脸颊道。
“你好像很高兴，这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徐文栋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今儿都掉河里，狼狈的，哪里笑得出来。”唐秉忠看着忍不住嘟囔道，“说起这个，你救了姚长生他骂你笨蛋，你咋还笑呢！”
“那是他拿咱当自己人，是自家兄弟了，我当然高兴了。”楚九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看着懵懂地他们又道，“只有自己人才骂呢！外人谁理咱啊！”
“就这么值得高兴。”唐秉忠看着傻乎乎的他道。
“嗯！”楚九看着他们重重地点头道，说了他们也不懂，以长生的才华只要肯展示，那无论投靠谁，那都是座上宾。
现在肯屈就在自己帐下听差，虽然为了六一他们居多，但现在变化明显，能不值得他高兴嘛！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大哥，大哥，别笑了，吃饭。”唐秉忠无法理解地看着他说道。
“吃饭，吃饭。”楚九高兴的比平日里多喝了一碗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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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们又是喝姜汤，又是灌驱寒汤药，楚九还是病倒了，可把徐文栋他们几个给急坏了。
“咳咳……”楚九脸颊酡红的看着他们道，“咱没事，就是受凉了。”
“还说没事呢？看看这脸都烧的红了，跟抹了胭脂似的。”唐秉忠伸手换了搭在他额头上的帕子，“看看都让你给烘热了。”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楚九横了唐秉忠一眼，在姚长生面前一直说什么呢？没看见他愧疚的眼神吗？
唐秉忠将帕子在木盆中投了投，又啪的一声呼在他的额头上，“老实的躺着。”
“行了，都该干嘛干什么去？守着咱做什么呀？”楚九看着他们挥手轰他们道，“陈郎中时刻照顾着我，药也吃了，很快就没事了。”看着他们又道，“我不在，你们可不能偷懒啊！”
“那肯定不会的。”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那俺们走了啊！”
四个人出了楚九的卧室，看着在廊下熬药的陈郎中，听着卧室里不时的传来的咳嗽声。
唐秉忠他们围着陈郎中道，“陈郎中，俺这大哥咱们，年轻力壮的，怎么被小小的风寒给打败了。”
陈郎中停下手中的小蒲扇，看着他们小声道，“楚将军有些郁结于心。”
“这是啥意思？”唐秉忠不解地问道。
“简单说就是有心事，给愁的，加上又挨了冻，所以这病来如山倒。”陈郎中看着他们解释道。
“得，俺知道为啥了？”唐秉忠一脸烦躁地说道。
徐文栋闻言拉着他道，“走走走，别让大哥听见了。”看向陈郎中又道，“麻烦你照顾大哥了，我们走了。”
徐文栋拉着他走的足够远了，才甩开他的手道，“你小子能不能不把粮食紧张的事情挂在嘴边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用不用站在点将台上吼一嗓子啊！”
李道通面色难看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是扰乱军心知不知道。”
“俺错了，俺错了。”唐秉忠忙不迭地说道，“俺以后不再提粮食二字。”
“现在怎么办？”姚长生看着他们担心地说道，“已知楚将军的病因。”
“知道是知道，但现在谁也变不出粮食啊？”徐文栋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们说道。
“只希望楚将军这心里看开点儿。”李道通小声且无力的说道。
“在没有很好的办法前，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准懈怠了。”徐文栋看着他们央求道。
“这还用你说啊！俺晓得。”唐秉忠迟疑了一下看着他说道，“可俺觉得这是掩耳盗铃，这刘管事拉着高粱走的大家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