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万骨尸骸7
奈何马季见惯生死拼杀,能够立身波才的黄巾道旗下领职总旗令,那他的心性就不是一般的头领可比,眼看杨林这些个爪牙反水,马季无顾丝毫情分,直接下令身后的道徒兵冲杀杨林,这么一来,杨林、白啸、赵宇三人及身后的二百来个溃兵根本不是对手。
一合冲击,杨林等人已然七零八落,那杨林挥刀劈倒面前的道徒兵,随便余光扫视,自己的弟兄已然成为枯枝败叶,这让杨林心哀不已。
“马季,你这混账,如此狠毒,某当初悔信你的屁话!”
叫嚣无应,马季夺手身后兵卒的角弓,一记平射来袭,杨林无妨,直接遭受穿肩之痛,继而反倒在地,左右道徒兵瞧之,争前恐后疯杀上去,妄图将这份功劳拿进自己的腰囊,好换取几斤肥肉饱腹。
但是杨林平日待手下弟兄宽和,现在他们因官军来袭落败,在两面受挫逼压下,其心早就变了,因此不等那些个中营道徒兵劈杀杨林,夺其头颅,白啸已经冲砍近前,一记环砍,直接撂翻数名道徒兵,紧接着白啸不顾一切的奔至杨林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肩头,唾声大骂:“你这混账,死在马季手里,就是见了阎王,也心憋一世,走!”
听着这般腔调,杨林也是撑着那股子气力与之退出,马季见状不妙,直接吼道:“乱箭射死他们!”
眨眼不过,数百名弓箭手对准杨林这些人,可惜杨林这些人有心活命,却无力求天开眼,也就一阵箭雨落下,杨林左右的弟兄纷纷毙命,白啸气怒目瞪,牙口崩裂,眼瞧他们将要毙命此处,赵宇悍然一吼,舍命强挡。
瞬间,赵宇及棚下的二十来个弟兄好似人墙一样迎着那些箭雨冲去,杨林血目泪涌,心恨难为,一个泄力,白啸与几十号弟兄拖着杨林往东面的火海山坡奔去,至于赵宇,虽然他强势突出,奈何力量微薄,仅仅一合冲战不到,赵宇这些人就变成刺猬,倒在了血泊里。
瞧此,马季脱口:“副旗,你与老子带人追捕剩下的叛逆种,其余人等,跟老子反杀夜袭的官军!”
呼声散令,马季再度起行,杀往东山方向。
三刻功夫后,马季带人赶到东山的坡林前,远远看去,火海四散,热腾腾的气浪伴随风息扑面,只把马季这些人烤的浑身难耐,隐约中还能闻到一股股的焦糊腐臭味。
“总旗令,这么大的火势,咱们根本进不去,至于官军…想必也退了!”
身后的道徒头目开口,马季琢磨一二,道:“立刻散出哨令,巡防周围三里内,务必要把官军的情况弄清楚!”
“得令!”
道徒头目带一队人马离开,反观曹操、张邈,那张超、卫兹突袭大获成功,眼瞅着贼寨溃散,贼种四逃,火势汹涌,张超、卫兹没理由继续拼命,于是二人与谯郡的都伯呼声对令,双方立时撤退。
眼下张超、卫兹等将领向曹操、张邈禀告突袭的战果,曹操听了,笑声:“贼兵一触即溃,果如群鸟聚暖也!”
“孟德,照此看来,明日吾等二战得胜已然是十拿九稳的事?”
张邈发问,曹操故作深奥:“张大人,战场瞬息万变,谁人敢言万全之事,但你我时机把握正好,兵锋正劲儿,想来明日败落也难!”
“说的好!”
张超从旁附声:“兄长,有孟德在此,这一战咱们陈留、谯郡两地的兵威就是想不出头都难!”
“哈哈哈!”
曹操、张邈心悦,连连大笑。
这时后阵朱儁传来令骑,询问战况为何。
曹操道:“转告二位将军,吾等夜袭相当顺利,待东山坡贼寨的大火熄灭后,明日一早,贼兵必定会来攻杀,那时吾等再行二度操战的军略,以伏兵在前,包抄于后,直接断了来战贼兵的生路,如此两胜出威,贼兵胆气必定弱到极致,那时二位将军合其它郡府兵力出战,想来可以一战定结局!”
这朱儁的令骑听着曹操的话,心中也是畅快,稍作缓息,令骑速速离开。
剿贼大军中阵列前,朱儁、皇甫嵩二人得知令骑所言,那皇甫嵩抚须:“这曹嵩之子果然有些能耐!”
“义真兄,你我身为剿贼先锋大将,这曹孟德冷不丁的拿到头筹,明日埋伏操战,你我得动动了吧!”
朱儁思虑片刻,说出这话,皇甫嵩摇头:“公伟,你我还是再等等,这曹操想要显摆…就由他去,况且陈王、赵范、高靖、袁术那些个家伙还没有动事!”
经皇甫嵩这么一提醒,朱儁立刻意识到情况。旋即,朱儁笑笑:“义真兄不说那些人,某险些将他们给忘了!”
不过皇甫嵩、朱儁二人也算说的巧,他们这边考虑进驻战略时,赵范、盖勋、陈王、高靖四人已然各领本部兵马匆匆赶往东山脚下。
只不过赵范光杆司令带着一队骑兵的情况让陈王甚至不满。趁着行列的功夫,陈王召来赵范,问道:“赵雍瑞,你这是几个意思?”
看着陈王的黑脸,赵范揣着明白装糊涂:“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小子不明白啊!”
“大战在即,你身为堂堂的豫南监察使,难不成麾下就只有这百十骑?”
“陈王殿下,您这话说的小子实在没脸了!”
由于赵范本性无顾礼风规矩,明明知道陈王的意思,可他仍旧转着弯浑言不断,最终使得陈王目瞪溜圆,狠话强出:“赵范,本王部将先前冒失,引发乱斗,损了你豫南的兵卒,但俗言道,不知者无罪,况且你伤之兵卒,本王一应与之相待,怎么着?你要非要本王向你那几个部将认错?他们方才从令?”
“不不不!”
赵范吓的一哆嗦,赶紧下马跪地叩首,这么一来,左右的队列全都停下,且相隔不远的高靖、盖勋全都看的清楚,从他们的目光中,陈王感受到士族官家对皇亲的敌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万骨尸骸8
为了不让赵范这个浪种继续混为下去,陈王单臂揪起赵范,狠狠瞪了一眼,赵范打了几个响屁嗝,算是缩着脑袋说:“殿下,其实小子也想让那些部将来,奈尔叶城官绅聚力,小子不能不顾,否则战后归府,小子怕是连叶城的一亩三分地都待不下去!”
苦楚连连,陈王无话,最后还是骆俊上前附耳几句,陈王面色几经转变,这才放手,紧接着骆俊冲赵范示意,赵范赶紧退下。
待简单的小插曲过去,不远处的高靖暗自琢磨:“这陈王与豫南浪种到底是什么关系?时而好时而坏?莫不是之前的斗战拼杀是真的?”
只是相比高靖的遇事深谋沉稳,袁家二子袁术就要浮漂太多。
此刻,袁术率部先高靖、陈王这些人一步赶往剿贼大军的中营,但是他留下的眼线将赵范与陈王的斗嘴情况看的清楚,继而告知袁术。
袁术琢磨一二,冷笑:“这赵范终究是个浪种,攀不上陈王的大船!”
“主子,您这话什么意思?”
身后的阎象感觉袁术情况不太对,感激发问,袁术道:“赵范这个混账太多事了,有他在,终究是个麻烦,至于朝堂上的赵忱,也非士族从者,所以说…拿住机会后,与说陈王,只要陈王不从后鼎力,这赵范也就到头吧!”
话有杀气,阎象大惊。足足半刻,阎象才算回神:“主子,您莫乱来啊,现在满朝的眼睛全都看向剿贼,那赵范再不济也是豫南监察使,位平汝南府高靖,您要是对他动手,汉帝会不会知道暂且不言,赵忱是一定不会放过黑手种,介时赵忱以京兆伊、奉车都尉两大要职纠察此事,您指定脱不了干系啊!”
面对阎象的苦口劝诫,袁术这次是彻底的厌恶。
但瞧袁术怒目相对,叱声呼来:“某收你为从人,不是让你处处唱反调,若是你无心为某出计,速速滚开!”
强声之下,阎象彻底愣住,他自问次次出言都是肺腑诚心,从未有过什么虚作,怎地到头来落得这般结局?
一时气愤,阎象双目通红,抱拳礼拜:“主子,您若无用在下,在下这就回府,等候老爷调遣!”
话毕,阎象扯缰勒马,转身离开,袁术气出不断,杨弘赶紧上前:“主子莫怒,小小浑言,不足入耳也!”
听着这番劝慰,袁术心火平复些许,让后杨弘道:“主子,赵范与陈王因为意外内斗,双方部将暗有怒气,现在赵范兵力掌控不及时,陈王也不悦赵范的无能,在下以为…主子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观风而动,若有机会,主子大可…”
话半顿音,杨弘做了个挥刀的手势,这一下直接说到袁术的心坎,袁术冷笑:“可若是没有机会怎么办?”
“没有机会也不无需担忧!”
杨弘阴笑:“现在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剿贼,而嵩山的贼兵足足数万,这么大的数目,双方一旦开战,怕是短时间没有决胜的可能,在各营各部各郡县受令攻击撤退的情况下,赵范连自己麾下的兵将都调派不及时,就算他遭受袭击,但凡是个人都会想到贼兵头上!”
“说的好!”
袁术听到兴奋处,直接夸赞一句,杨弘赶紧卑礼:“主子夸赞,在下不敢妄受,若此事能成,主子再行封赏不迟!”
油嘴滑舌讨礼,却让袁术舒坦不已。
须臾之后,袁术暗暗交代杨弘几句,杨弘便领着麾下部将桥蕤悄悄离开。
一个时辰后,袁术赶至朱儁、皇甫嵩的大营。这两位将军看到袁家的傲骨子弟,面上虽然一副将领做派,心里却厌恶至极。
“朱将军,皇甫将军,本将率领袁氏将府私兵来助战,二位将军有何令出?”
袁术身为朝堂虎贲中郎将,单单将官位,他不比朱儁、皇甫嵩低位到哪去,因此话里话外袁术都有一股傲态。
不过朱儁、皇甫嵩二人是汉帝钦点的剿贼先锋,背后还有何进这个大将军站着,因此二人并不是特别的弱力袁术。
也就顷刻缓息,朱儁道:“公路将军,你歇职在府,受令前来,本将欣慰,现在谯郡曹操、陈留张邈以先锋突袭队杀奔贼兵前营寨列,你可前去后援观阵,若有变,吾等立刻大军出击,保尔等退路!”
“某遵命!”
袁术毫无异议,立时应下朱儁的令。
于后袁术率领袁氏将府本部私兵三百人向西面奔进,朱儁瞧之,心有弱力的说:“这些个高门子弟,个个权重如你我,真要使唤他们,累呀!”
牢骚脱口,皇甫嵩笑笑:“袁术虽然狂妄,可他有些能耐,加之曹操也非善类,他们二人合陈留张邈出击先锋,想来出不了大错!倒是陈王殿下…本将还是担忧啊!”
当二人说话陈王时,陈王、赵范、盖勋、高靖总算感到,随着陈王、盖勋、高靖近万人马入列,朱儁、皇甫嵩的剿贼兵阵气势骤然暴涨,除此之外,天色已经大亮,朱儁、皇甫嵩望着东山熄灭的浓烟火情,道:“殿下,赵大人,盖大人,高大人,待贼兵反击攻杀前阵,吾等立刻后围出击,只要将贼兵的首次反扑给速灭,那么贼兵军心大乱,吾等胜之再望!”
“朱将军高见,吾等遵从!”
陈王带头受命,赵范等人自然无异。
辰时三刻。
马季率领五千黄巾道徒兵越过东山前营寨列,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烧焦的尸首,其浓浓的尸腐味儿让马季想吐。
“那些个狗官兵,竟然如此凶狠!”
马季叫骂,身后的弟兄们纷纷叫骂不止,殊不知他们这般乱嚎不定,非但不能杀败曹操等人,还会将自己的情况透过山风告诉官家。
五里外的山坡林中。
曹操、张邈熬了半夜,这会儿正在歇息,冷不丁听到杂乱声从山林中传出。二人立刻惊醒,紧接着张超匆匆来报。
“兄长,孟德,西面林中似乎有什么动静,某已经派哨令队察看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万骨尸骸9
“莫不是溃散的贼兵前来投降?”
张邈顺口一句,曹操眉宇微皱,琢磨顷刻,让后摇头:“不像!虽然咱们突袭一战得利,可是贼兵大势依旧在,那些个浑人不至于这么快就败落来投!”
想到这些情况,曹操立刻提剑上马:“张大人,某亲自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候身待令,若我急号发出,那么你速速出兵相助,以免有失战机!”
面对曹操的交代,张邈一口应下,随后曹操领着本部兵马往山林中赶去。
山林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灰黑的焦土,想来昨夜那场大火烧的有多厉害,只是在那小道方向,几十个衣衫褴褛、满身黑灰的汉子踉跄走着,只是没等他们走出这片焦土区,迎面的岔口方向直接冲出上百官兵。
“站住!”
一声呼呵传来,这些黑灰汉子们宛如惊兔,四散奔逃,可是守候在此的官兵早已拉满如月的弓弦怎会任其逃离?
但听弓弦震荡,箭雨嗖嗖来袭,那些个作势逃命的黑灰汉子们直接刹住脚步,几欲转身拼命。
可惜他们弱力满腔,哪还有余劲儿?随着几个弟兄倒地,那些个汉子中传出哀声。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对此,埋伏守候在此的官兵当即呼声:“住手!”
紧接着这伯长提刀挺盾上来,怒呵:“尔等谁人为头目?速速滚过来!”
话落,其中一伤躯汉子踉跄前爬,让后跪地叩首:“大人,罪者杨林,乃波才黄巾道徒贼众前营寨列旗令官!”
“旗令官?看来还是个不小的鱼种!也罢,老子从昨夜守到现在,就用你的脑袋来领赏!”
这伯长沉沉一笑,当即提刀作砍,不成想又是一声叫唤从后传来。
“住手!!”
伯长听声转头看去,乃是谯郡曹操带人赶来,一旁还跟着张邈的部将卫兹。
“卫大人,曹大人!小的抓获几十个流贼,正要去向几位大人禀告呢!”
伯长应声,卫兹摆手示意,伯长当即退下,让后卫兹冲曹操道:“曹大人,您请!”
曹操驱马上前,以马鞭挑视杨林的脑袋,对眼中,曹操发问:“你姓甚名谁?在贼兵中居何等位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问话,杨林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于后杨林跪地叩首:“官爷,吾等知错,不愿再为贼人,此刻逃来,希望官爷能够给予活命的机会!”
话落,杨林重重磕头,那股子闷响却召来卫兹等人的笑言。
“曹大人,这贼兵当真有趣?竟然向吾等求饶,简直可笑到家了!”
“笑话是自然的…身为大汉子民,乱灾之年,不从官家令,私自聚众乱为,单单就这些事足以要了你们的脑袋…”
曹操也是阴晴不定,可杨林已经走投无路,加上马季那样对他们,杨林心里憋着闷劲,若是这样死了,恐怕见了阎王爷他也不甘心。
“官爷,求求您开恩啊…吾等被贼道弃之,当如狗畜,现在苟且残喘,为的就是寻仇报复,希望官爷给我们一个机会!”
杨林目瞪泪出,血混满面,这让曹操精光突兀,神思闪烁,须臾不过,曹操下马近前,一把扯住杨林的臂膀:“贼寨到底发生何事?速速告知于某,若敢诳言一字,某必定将尔等五马分尸!”
强威之下,杨林怎敢耍花招?
片刻后,杨林将波才贼兵阵列中的情况一一告知,曹操听完,顿时放声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呼声下,卫兹等人全都目瞪不明,那卫兹愣了愣,上前试探的问:“曹大人,您这是?”
“立刻传令张大人,让其赶来此地埋伏,让后火速传告朱儁、皇甫嵩二位将军,准备强势出击!”
卫兹见曹操说的刚硬武断,不敢拖沓丝毫,连忙派出飞骑回告,至于曹操,他一把扯起杨林:“汉子,你先前为贼,某本该杀了你,可你所言有功,某以暂留你一命,稍后某有个计略,你若行的过去,某不单单免除你的罪责,还与你一个官职,自此效力于某,如何?”
听到这话,杨林目瞪心颤,似乎不信,可曹操威气满满,全然不似作假,也就顷刻转念,杨林跪地:“大人如此对待某,某若不死,必定永效犬马之劳!”
有了这般诺言,曹操沉笑发令:“现在带着你的人速速回去…”
黄巾贼道前寨营盘内,马季经过半夜的折腾,勉强稳住情况,现在天色大亮,派出去追杀杨林的手下已经回来,不过从他们的模样就能够猜出,杨林等人逃了。
“总旗令,那杨林一伙人顺着山林小道滚落逃走,吾等难以追上…”
对于这话,马季并没有太过纠结,他一巴掌抽在这废物手下脸上,让后道:“带着你的人速速去探查官兵情况!”
“小的遵命!”
只是让马季没有想到,他这边刚刚派出人去探查山脚下的官兵境况,距废弃的营盘东面二里地,杨林竟然带着几十人重新回来。
一路上,白啸无法相信杨林的所为,连连叫骂:“你这混脑子的东西,那些个官家嘴里放空屁,你如何就相信?”
“白啸,你我之前多久纠葛,可是现在你我还有什么生路?不从黄巾道,那就只剩下官家,现在官家给咱们一条活路,不管真假,我都要试试!”
杨林强声,白啸无言以对,只能将所有的燥怒憋在心底。
这时前面的弟兄匆匆奔来:“杨哥,看到马季的前哨棚寨弟兄了,就在原先的水字棚营地附近!”
听到这话,杨林立刻提刀:“弟兄们,咱们这般作为不是不忠,乃是他马季弃罪咱们在前,所以待会儿冲战,切莫恋敌,只要惊动马季,以马季的脾气肯定会来追,剩下的就是撤退向官家早已准备好的埋伏之处!”
“吾等明白!”
一众弟兄拼了死志,齐声应下,继而匆匆赶向水字棚的营列。
水字棚营地内,十多个弟兄正在废弃中寻找吃的,冷不丁抬头看到杨林等人,这些道徒兵明显惊蛰。
第一百二十四章万骨尸骸10
“杨旗令…”
也就话落瞬间,这些道徒兵反应过来:“杨林,快发号,杨林来袭!”
“杀!”
杨林虽然有伤,可是为了得到那缥缈的生路,他到底憋出最后的猛劲杀奔上去,一个箭步劈斩,面前的道徒兵直接人首分离,其血贱三尺,刺鼻刺心,至于白啸等弟兄,也比之疯子差不多,仅仅片刻后,这水字棚内的十几号捡漏的道徒兵全都毙命。
不过这些道徒兵在受袭毙命前已经吹了号角,算着时间,那马季定然听到往过赶。
于是杨林冲白啸道:“准备好弓箭!”
闻此,白啸转身看向几个弟兄,他们将弓箭抄出拉满,对着营列门方向,待其人影闪过,这几个弟兄接连松手,那弓弦的震荡声伴随着羽箭飞速冲出,眨眼就没入来者的身躯。
“噗噗”
箭簇入肉,人翻倒地,紧随在后的马季立刻吓的哆嗦回撤。
“混账狗官!当真欺辱黄巾道旗…”
马季咬牙切齿,稍作缓息,他转身攀墙望向营列内,结果一眼过后,马季目瞪:“杨林,你这该死的畜生!”
在看清来袭的人竟然是侥幸逃脱的杨林一伙人后,马季彻底被激怒,一息不过,马季冲身旁的几个头目下令:“带人给老子冲!”
强声之下,几个头目不敢拖沓,当即领着自己的弟兄向营列内杀去,一时间,数百道徒兵好似蚂蟥一般冲进去,反观杨林等人,在马季露面的一瞬,他便心中有数,现在马季不顾一切的派进来这么多人,杨林自然不会拼命。
“白啸,带着弟兄们撤!”
白啸听声,不做丝毫犹豫,转身就跑,其它人也都是撒丫子的跟着,但是这回杨林来袭就像癞蛤蟆趴脚面一样,随然对马季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那股子恶心劲儿让马季完全无法忽视。
正是这般心理刺激,马季忘却波才反击官军的要任,直接追杀出去。
沿着山道冲奔中,杨林听着后面的叫骂声,整个人心跳急速,宛如雷霆打鼓:‘官爷,你可千万别骗我们…你可千万千万别骗我们!’
默念哀求中,杨林这伙人跑进了曹操预设的埋伏地。
在埋伏地周围的山林灌木之内,曹操盯着小道上奔来的杨林等几十名贼种,一旁张邈直接道:“孟德,这些个贼人作恶多端,现在既然无用,不如将他们一并解决了!”
谁成想曹操直接转目瞪之:“张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我曹孟德虽然比不上古之高风君子,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能收回,你要是将这些人从投的贼人杀掉,那我曹孟德日后怎地与降贼相待?”
一席话说的张邈无言以对,且远处的杨林已经怕过埋伏圈,其后紧随的贼兵乱燥如洪,张邈趁机撇过话题。
“孟德,贼人来了!”
闻言,曹操立时转首看去,在埋伏圈外的小道上,黑压压的至少奔来数百贼兵,且听声估量,其后贼兵数目绝不在少数。
于是曹操立时急声:“张大人,速传各部,准备火引强袭!”
仅仅片刻不过,马季这伙贼兵大势散开冲入埋伏圈,由于面前的蛤蟆杨林吸引注意,马季忽及了周围的山林灌木,当他带着人将要冲出埋伏圈时,一阵唰唰的急音突如来袭,瞬间马季惊蛰。
“噗噗噗”
下一秒闷声四起,马季直接变了脸色:“该死的…官家来袭,官家来袭!”
叫唤脱口,却不敌羽箭的强劲,这马季还未防备撤退,侧向百步之外的张超已经瞄准马季,随着张超单箭独射,马季胸前正中,撂倒在此,余下的黄巾道徒兵瞧见总旗令毙命,顿时散做鸟兽,四乱奔逃。
但是曹操谋划埋伏多时,完全想借着一股大胜的气势直捣贼兵黄龙,又怎么会让这些贼兵逃走?
短短半个时辰的埋伏围击,马季所率领的五千黄巾道徒兵被攻破,除此之外,曹操以火弩封路,在东山寨前三里处又设火圈,一些不明所以的贼兵误入其中,待大火二度引燃,这些个贼兵汉子叫天无门,叫地无路,最终接连倒地,化作那焦炭中的一点尘埃。
又是一个多时辰,当曹操将其余贼兵压缚以后,这场袭击战才算结束。
看着面前跪倒求饶的贼兵,曹操沉笑:“尔等身为贼种,早知今日这般结局?当初又为何从乱?”
“官爷,吾等都是被逼的…”
贼兵乱声应言:“您想,那大旱天灾,地里颗粒无收,官府又无救济,吾等吃什么?”
“谬言,谬言!”
张邈斥之:“官家如何没有救助,定然是你等贪心作祟,胡乱妄为所致!”
话到这里,张邈看向曹操:“孟德,现在战事刚刚起了个风头,一次袭击拿下这么多的贼兵,本官以为应该速速的下刑,以此威慑波才那等混种!”
“这个嘛…”
曹操琢磨中,杨林等人从后赶来:“曹大人,小的有句话想说,希望大人能够放耳一听!”
“讲!”
曹操应允,杨林正要开口,张邈却冲张超、卫兹下令:“速速结果这些贼兵,将其头颅斩下装入麻袋,送往嵩山贼兵中营,以示威贼种!”
面对这般令,曹操心急,可张超、卫兹身为张邈的部将,自然不会听从曹操的话,不等曹操拦声,张超、卫兹领着数百弓箭手上前去,一通乱射,那受缚的数百的贼兵全都毙命呜呼。
对此,曹操心有无奈:“张大人未免太过急切了!”
“孟德,非本官急切,乃是战况军威不得不立!”
张邈也有自己的考虑,因此他不在多言,稍后张邈派人去传告朱儁、皇甫嵩二将,而杨林立在曹操面前,略有尴尬不定。
“曹大人…”
曹操看着这个受令自己的贼兵头目,末了他道:“从现在你起,你就做某的马前都伯!”
“小的多谢曹大人!”
杨林拜谢以后,转身离开。至于马季这些个贼兵,则胡乱被官兵扔进附近的火灰之下,任由火苗灼烧,其景象远看去,当真凄惨甚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贼胜一招
与此同时,朱儁、皇甫嵩的剿贼大军阵前,张邈的令骑匆匆赶来传告突袭战果,朱儁、皇甫嵩二人听了,顿时皆欣喜不已。
“看来那曹孟德果然有几把刷子!”
朱儁顺口夸赞一句,而皇甫嵩抬头看去,几里外的东山半坡方向黑乎一片,那浓烟更是接连不断,可想曹操、张邈战贼的办法有多狠,但是战火无情,谁人也不会因大顾小,稍作缓息,皇甫嵩冲朱儁道:“公伟,现在贼兵两度败落,士气低沉,吾等大军聚合待出,想来可以速战全出了!”
“某也有此意!”
朱儁与皇甫嵩不谋而合,随后二人下令,那陈王、赵范、高靖、袁术、盖勋一干豫州将领立时以各自兵马为侧翼,朱儁、皇甫嵩为中营,杀奔入山。
嵩山波才中营。
自昨日官家来袭,波才先败前寨,后出马季领兵反击,可一夜过去,马季人头落了地,连带中营五千道徒兵也玩完,这么一来,波才彻底乱脚。
“报…渠帅,官军已经入山,距此还有五里地!”
心燥之余,散到前寨的贼兵探子匆匆来回,波才一个心怒,提刀前砍,那可怜的探子活生生被波才砍去脑袋,随后波才回身坐下,再问:“官军来数多少?”
结果问话落地半晌,无人再应言,直到身旁的头目提点,波才方可明白,敢情自己已经将来报的哨探给宰了。
一时间波才憋怒不已:“格老子的…莫不是老天爷打底和老子作对?”
“渠帅,事已至此,小的斗胆一句,恳请渠帅细听?”
对此,波才打量这人一眼,粗声:“你是何人?怎地以前老子对你没印象?”
“渠帅,小的刚刚接任总旗令马季的位置,小的郭常子,豫州人氏,先前仰慕渠帅威风,深信黄巾天道救世,特追随之!”
“郭常子…”
波才粗息沉色,他仔细打量郭常子一眼,此人面露精明,言辞有度,想来有些能耐,于是波才借着眼下的形势道:“既然你任职总旗令,那你与老子说说,为今之计,老子该怎么应付那些官军…”
听到这话,郭常子知道波才在考自己,他快速一琢磨,让后回话:“渠帅,咱们已经接连两败,前寨万余弟兄更是溃散殆尽,这对于其它营列而言,绝非好兆头,所以小的以为…渠帅应该暂避锋芒,采用迂回之计,待官军骄兵求胜,一定胜负之际,渠帅率部反杀,则由衰转胜,重新立起嵩山黄巾天道的大旗!”
“迂回计策?”
波才疑声自语,郭常子赶紧上前两步,细细几句,波才立时明了关键所在,随即波才下令郭子常率领两千人马向西山赶去,另传副手头领石大义率领两千人马向南埋伏,至于波才自己,统掌五千黄巾力士及三万黄巾道徒兵速速撤退,丢弃嵩山本部大营,仍有官兵来袭。
时至午时。
曹操、张邈在杨林的带领下来的波才的大营,奈何郭常子献策,波才已经于两个多时辰前离去,望着空荡荡的贼兵大营,张邈问话曹操:“孟德,这贼兵匆忙逃走,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再看曹操,他琢磨一二,回话张邈:“张大人,贼兵突然撤走,必定是意识到咱们的兵威,不敢与之迎面相战!可某从入营来就感觉不太对…”
话半有疑,张邈立时来到近前:“孟德,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好说!”
贼兵态势变化突然,曹操多疑不定,这时杨林匆匆赶来,他喘了几口粗气,道:“曹大人,小的刚刚去看了波才的部从老营及粮草营列,里面杂乱不堪,一些干粮麻袋拖烂满地,当真可惜也!”
听到这话,曹操神情再转三分:“灾年之际,粮草紧缺,这贼兵就算怯弱官家威风,可也不至于逃的连家底都不顾…”
“曹大人,那波才为人狂虐,性情多变,但凡战果稍有不畅,他都会拿手下的部从泄怒,现在大人两败波才,波才怕是心怯逃离了!”
杨林小声附和,曹操笑笑:“你这话若是放在贼众里,那叫一个准字,但是波才能够屹立嵩山贼林数年,其能就算不足,也绝非蠢货,所以某以为还是要小心为妙!”
话毕,曹操冲麾下都伯道:“去联令大军,看看他们到哪了!”
都伯奉命离开,让后曹操再与张邈商议片刻,以波才的弃营为落脚点,暂观情况。
殊不知在这废弃的黄巾贼营的西、南两向,各有一支黄巾兵马藏匿驻守。
西面三里外,在那刚刚发梢的灌木林子中,郭常子率领两千道徒兵驻足此处,当曹操、张邈率部进驻大营时,郭常子立刻召集所属的麾下头目。
“现在官兵的前锋队列已经进入咱们的老营,以之前的战况,他们必定心有大意,所以某计划趁着午时过后造饭歇脚的机会,来个突然袭击!”
郭常子撂出这话,左手边的三旬青勇盘须汉子道:“郭总旗,某愿意去试试那些官家种的身手!”
听到这话,郭常子直接赞声:“周仓,不愧是老子看上的人,你够勇!”
这青勇盘须汉子不是旁人,正是山西逃难来的灾民汉子周仓周大福,先前他从身青砀山贼窝裴元绍的麾下,后在波才的黄巾道旗中改投来此,随着郭常子的点令,周仓勇声提刀,立身出列。
几步外,裴元绍看到自己的部从弟兄骁勇冒出,身为老大哥的裴元绍自然不能落后。
于是乎,裴元绍、周仓二人奉郭常子之命,领着五百道徒兵火速向老营杀去,不过郭常子未免意外发生,后路阻断,他又命杜远领五百人马接应裴元绍、周仓,自己带着剩下的千人绕了个弯子,悄悄赶赴老营的南面,这么一来,不管曹操、张邈有什么动作,他都能居上首位而不败!
午时二刻。
朱儁、皇甫嵩率领大军进驻波才老营北二里处的山林里歇脚,由于这片林子刚刚发生大火,朱儁、皇甫嵩唯恐山风重新引燃火屑,便责令麾下数队人马去清楚火患,否则贼兵来袭,双方恶斗不果,大火重新灼烧,怕是两方人马都要变成烤串。
第一百二十六章贼胜一招2
歇息中,张邈、曹操的令骑来传,朱儁、皇甫嵩得知贼营战况,立时召令陈王、赵范、高靖、袁术、盖勋等豫州官将商议。
“诸位…贼兵已经撤退,尔等有何想法!”
面对朱儁的发问,盖勋直言:“朱将军,贼兵退之,可大势依旧在,加上嵩山地界数百里,若是与贼兵在这山里斗战,于我军不利!所以本官以为…速速分派令哨追踪贼迹,让后逼迫贼兵与之决斗!”
“说的轻巧!”
冷不丁的一声反话传出,盖勋转头看去,乃是袁术。
但瞧袁术一脸的不屑,他起身抱拳道:“将军,先前曹孟德与张邈两次突袭得利,贼兵不定虚实,肯定不会与咱们再战,撤退更在常理中,不过贼兵人多势大,所消耗的粮草也同样不是小数,如果一直与咱们进退拉扯,顶多半月,贼兵就会断粮,介时不用吾等冲击决战,贼兵就足以自行溃散,所以某以为…咱们为何不能借着粮草的岔口来个陷阱,引诱贼兵出击,让后再埋伏围战?”
这话落地,朱儁、皇甫嵩二人细细品味,确实有几分道理。
再看陈王、高靖等人,虽然他们没有开口,可其面色已然有默认袁术的意思,于是朱儁再问袁术:“公路,你以为这粮草诱战从何而来?”
袁术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他起身抱拳,撂出两字:“豫南西界六十里,嵩山东向召陵县,那里算是荥阳治下的边界,之前并未遭受袭击,现在贼兵撤向深山,将军可在此结营围战,让后派人向召陵县押送粮草,以贼兵的鼻子,绝对会有所动,介时吾等趁机摸清贼兵何在,就能够一击定胜!”
不得不说袁术出身高门,并非一无是处,从小在军略兵法的熏陶教养下,他还是能够看清贼兵的大致动向,因此这番计策落地,就连厌恶其人的盖勋都没有再说话。
末了陈王插口一句。
“袁术,你之言大体可行,但是召陵不过一小县,粮草从何而来,区区一道令事传送,空做几十上百车的粮草运输假象,恐怕也不能够彻底欺骗贼兵的耳目!”
“陈王殿下说的好!”
袁术不露风声的与陈王来个双簧,他笑声对言:“召陵县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粮草,但是吾等有,所以说…无论是召陵县来送粮,还是我以粮草救济召陵,这两样反行的计策都是行之有效!”
眼看袁术的明白,朱儁、皇甫嵩也想看看袁术这位高门子弟的能耐。
于是朱儁下令:“公路,既然这计策是你所出,那么本将便命你为粮草押运官,至于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
“多谢将军!”
袁术受命离帐,朱儁这才看向皇甫嵩。
“义真,既然贼兵有拖战之嫌,在万全的机会到来前,吾等不可冒进,所以某以为,你率一部人马往东,从颍阳、颍川、长社等地清除流贼入位,某在此盯战波才的本部,如有变化,你我两向同出,也能够保侧翼不失!”
“公伟所言有理!”
皇甫嵩应下朱儁的建议,不多时,皇甫嵩率领一万五千人马离开嵩山,其中盖勋率领本部跟随皇甫嵩行战,分别前,赵范送迎盖勋。
那盖勋交代道:“雍瑞,老夫与皇甫将军操战东向,你在此行令,务必要小心!”
虽然盖勋没有明言,可是赵范知道盖勋的深意,那是让他小心高靖、陈王,毕竟陈王归属皇亲,地位高岸,高靖身为士林望族,与赵范这等官绅族列还差着位置,倘若稍不留神,后果指不定会发什么。
“盖大人,您老放心,小子我虽然行事放荡无度,可心里还是有些分寸,倒是您…务必要小心贼种,切莫急战过度,置身险地!”
面对赵范的反声安慰,盖勋哈哈大笑:“雍瑞,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些个道道就不劳你来说了!”
话毕,盖勋率部离开,行进中,盖顺驱马来到盖勋身前,发问:“爹,您为何对那个官绅浪儿言辞恭礼,这不像您的作风啊!”
“吾儿,你可知道…为父行官这么久,头一次见到赵范那样的诚心虚作种?”
一句话说的盖顺不明:“爹,您这话儿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
盖勋平淡脱口:“老夫在官场二十年,几经沉浮,方才理会其中的道义…”
说到这里,盖勋突然沉色转视盖顺:“吾儿记住,若是有朝一日老夫受罚遭罪,你务必要脱离现有的官情,去寻赵范相助,想来他会看在老夫的薄面上,给你一个出路,给咱们盖家一个出路!”
“什么?”
盖顺再度惊蛰,不知怎的,他明显从盖勋的话里听到些许的不安,可是盖勋没有解释的意思。随着盖勋一率马鞭,坐骑嘶鸣前冲,盖顺只等火速追赶。
相比较盖勋与赵范的老青诚交,那袁术就要鬼祟太多,此刻,袁术以强夺高靖粮草供给的数目来行诱战贼兵的计略,只不过在暗地里,袁术通令杨弘,让他见机行事,速速了结自己的心病,这么一来,就算赵范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怕是也没有人会想到是出自袁术的暗作。
时至午时三刻。
朱儁、皇甫嵩分兵出营定下,高靖、陈王、赵范各行其事后,赵范由于所属的兵马不听号令,驻营在后,使得朱儁有些无奈,更有些怒气。
于是朱儁冲赵范下令,让其领巡防探哨官一职,赵范无脱,当即带着黄忠离开本部大营,结果他前脚走,后脚就有眼睛盯上。
“先生,那赵范带着本部亲随骑队往山中贼寨老营去了!”
袁府私兵悄悄来报,杨弘听之暗笑:“那个浪荡种总算离开大营了!这次看看谁人能够救你!”
厉声之下,杨弘领着桥蕤等袁府私兵部曲着装假出,消失在山林中。
贼兵老营。
曹操、张邈歇脚此地,由于四面巡察未发现贼兵的动向,这让张邈、曹操稍稍放松,让后命麾下各队弟兄生活造饭饱腹。
第一百二十七章贼胜一招3
“都快些…莫要拖沓,半个时辰后,吾等必定南进搜山!”
张超立身帐列高台上大声叫呵,那些个正在吃食的弟兄低头不应,只顾将干饼肥肉往嘴里塞。
瞧此,张超转身下了高台,直接来到主帐,帐内张邈、曹操正在议事,见张超进来,张邈问道:“各队歇息情况如何?”
“回兄长,愚弟已经下令,半个时辰吾等开拔南进搜山!”
张邈点点头,让后看向曹操:“孟德,眼下剿贼大军就跟在后面,咱们得快些,否则这平贼头功就落到旁人手中!”
“无碍!”
曹操笑声一句:“虽然贼兵突然撤退险有唐突之态,可他们的心胆已经被咱们打怕了,所以只要按部就班寻机速进,这一战…足可胜之!”
眼看曹操胸有成竹,张邈也是心畅不已,但意外发生如雷如电,这边帐中笑言还未散去,那边营中号角呜呜,仅仅瞬间,曹操、张邈皆是目瞪惊蛰。
“发生何事?”
张邈速问,张超当即冲奔出去。
来至营中空地,张超四面看去,数不清的短枪从营墙外抛进来,只把那些正在吃食的官军兵卒们给吓到四面逃窜。
“不准乱,不准乱!”
张超心知贼兵来袭,危机之下,他提刀怒吼,下一秒卫兹从西营墙匆匆奔来。
“孟高,有一伙贼兵从西面灌木小道杀来,我领着哨队前去顶战,你速速率部来援!”
“卫兄小心!”
张超呼声,卫兹已然提枪向西奔去。
西营墙外的灌木林小道上,大眼看去,密密麻麻的贼兵胡乱冲奔,在一声声‘放’字呼令中,那些个道徒兵将手中的简易短枪抛甩出去,继而落在百步外的老营内。
“大福,再有一合抛射,你便领着弟兄从西门杀入,老子从北面绕奔,接应你的攻势!”
灌木小道正中央,裴元绍扯着桑萌冲十几步外的周仓叫唤,周仓听声提刀,随着他大手一挥,其后百十号贼兵弟兄就像疯狼一样奔着老营杀去。
西营门外,卫兹领着几十号哨令队的弟兄杀来,迎着贼兵的一波抛枪,卫兹望着几十步外的灌木小道,他呼声一呵,身后的哨令弟兄三三为阵,顶着盾列压上来,但是卫兹忽及了贼兵中也有骁勇之辈。
随着一声怒啸传来,卫兹目瞪惊心,细眼看去,一身负麻衣、手提长刀的单肩披甲汉子冲来。
“狗官纳命来!”
周仓声粗如雷,威似虎啸,就这一瞬间的强压落地,卫兹在士气上已经败落,紧接着周仓飞奔箭步,冲至卫兹的盾阵前,一招大开斩石,卫兹左右的盾阵直接崩裂,其中更有数名弟兄连人带盾被劈身削首。
看着这般结果,卫兹胆颤心惊,但周仓可不会留情,他刀落再起,大有一斩夺头之强,卫兹强撑横枪,却被那股子大力迫退十多步,若非身后的弟兄以盾顶身泄力,怕是卫兹要落身毙命。
“该死的贼畜…”
卫兹心闷怒骂,就这一瞬间的疏忽,周仓的刀锋已经落身近前,眼瞅着卫兹将要毙命贼刀之下,一抹流光从后来袭,直穿卫兹身后哨令盾阵,重打在周仓的肩甲处,待砰的脆耳传出,周仓踉跄后退,转头细看,肩甲已经破碎,血肉已然模糊。
“卑鄙小人,若有种,与某直面相战!”
伤及体躯而激发悍血之战,周仓红目盯视寻敌中,卫兹已被麾下亲兵救走,紧接着盾阵散开,张超提刀冲来,至于刚刚那一抹流光袭击,则是张超短刀飞刺,不然这会儿卫兹已经见了阎王爷。
当卫兹回阵,张超救援赶到,弱力的官兵立时爆发斗志,可谁成想贼兵如洪耀阳,非但不减不弱,更有遇强则强尔等勇悍。
“卫兄,想不到你竟然败于一贼手!”
张超藐视周仓,口中不屑,饶是卫兹缓息回神,沉声告诫:“孟高小心,此贼骁勇异常,我在其手下过不了一合!”
“过不了一合?笑话!定然是你粗心大意!”
张超落声箭步冲出,之所以这般,乃是张超明眼看到周仓左肩血糊,以其强力之躯对战伤躯弱势,这么明显的差距怎么想怎么赢。
可周仓生而关西汉子,身强力壮,少时斗阵,三五十泼皮无法近身,青时避灾躲逃来到豫州,无吃无喝之际,周仓竟然赤手空拳钻入山林斗抓野猪、山虎等物充饥,由此可想周仓强悍。
现在张超大势威出,周仓本就心怒之刻,又岂会放过眼前的官家种?
一息缓力,二人冲步,三声刃甲相碰,张超脸色由高昂速转惊白,想来是无法相信眼前贼汉子的实力。
“混账狗官,去死!”
怒啸喷薄,洪湖翻滚,弱力惊心,无可匹敌。
仅仅瞬息对峙,张超的刀刃直接在周仓虎威雄风下崩口,继而破碎,试想,将以兵刃为生,兵刃都碎了,其主何安?
瞧着张超失神愕然的模样,周仓刀锋反转,下提上挑,张超直接连人带刀后仰摔出,也亏得他身负精甲,周仓反刀背贴,否则张超必定胸喷血贱。
‘噗通’一声闷响,张超飞仰数步落地,继而喷出一口鲜血,瞧此,卫兹惊怕连连。
“快,快救孟高!”
呼声中,卫兹左右亲兵与张超的亲随合力一处,死命上冲,方才将身受重伤的张超拖回去,借着这个机会,周仓长刀仰天立威,待其‘杀’字脱口,周仓身后的百余疯狼呼啸扑上,直接将卫兹、张超二人部从给冲散。
与此同时,裴元绍领着数百贼兵绕行老营北面,借着周仓在西营墙方向大展神威,裴元绍也来了蛮劲儿,一冲破开乱中防守的官军哨台,便直扑大营中刚刚立起的官家旗帜。
反观曹操、张邈二人,在接连两场突袭大胜的情况下,骄兵的字眼已经套在二人身上,现在意外遭受贼兵来袭,曹操、张邈明显有所不支,更为甚者,这边曹操以强令安住阵脚顷刻不过,那边张超身受重伤败落的消息便如风灌耳,只把张邈吓的心颤。
第一百二十八章贼胜一招4
“吾弟在哪?吾弟在哪?”
惊声叫喊,卫兹满身血迹护着张超退回营中,张邈扑身看去,张超已然昏死不明,这么一来,曹操背出冷汗。
“张大人,贼兵来袭凶猛,吾等后力不支,在大局崩溃前,速速撤退!”
为了不被贼兵包饺子,曹操急呼张邈。至于张邈,在其弟张超受挫的情况下,他早已没有再战的意思。因此半刻不过,二人便合兵强冲东营方向,转道北退。
再看周仓、裴元绍,这两个莽夫悍种凭借骁勇之力搏命夺回老营后,皆欣喜不已,那裴元绍笑声道:“大福,没想到你这般骁勇,怎地老子以前没有发现?”
对此周仓憨声一笑,不再多言,而裴元绍也没有太过纠结当初小事,他又道:“大福,现在老营被咱们夺回了,咱们只要把这事告诉郭常子,想必肯定是大功一件!”
“裴大哥说的对!”
周仓附和,裴元绍便派出弟兄速速告知郭常子,郭常子得知这个情况,却并没有太过高兴。
半个时辰不到,郭常子率领剩下的弟兄赶到老营,大眼瞧去,周仓、裴元绍已经命麾下的道徒弟兄进驻各个棚寨,那意思不外乎拒守此处。
可郭常子稍作思量后,立刻召来周仓、裴元绍。
“总旗令,俺们已经重新夺回老营,要是渠帅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给咱们大赏!”
裴元绍笑声,结果郭常子却反应平淡,待裴元绍息音,郭常子道:“老裴,剿贼大军就在山脚,算着时间…这会儿怕是已经与前队官兵汇合,一旦他们知道咱们突袭的情况,你有多少把握驻守老营而不失?”
冷不丁的被问话,裴元绍这个大老粗自然回答不上来。
见裴元绍吞吐不定,郭常子再道:“立刻传令,集结弟兄们,向东汇合石大义,以待官军二度来袭!”
这裴元绍面对郭常子的命令,毫无反驳抗逆之力,稍作思量,他便转身从令,一刻后,刚刚占据老营的黄巾道徒兵重新集合,于是郭常子领着这些人向东赶去。
反观曹操、张邈,在周仓、裴元绍的突然袭击下败落而归,经过数里山道的撤退,正好碰上剿贼大军的前阵队列。
那先锋官崔钧看到曹操、张邈的模样,满是意外:“曹大人,张大人,你二人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张邈急声:“苻平,速速召随军郎中来,吾弟有危啊!”
对此崔钧没有丝毫的大意,他立刻接应下张邈、曹操,并为张超寻来郎中救命,足足半刻的缓歇驻足,崔钧才明白曹操、张邈败退的缘由,当然崔钧与张超、卫兹初时遇贼的态度一模一样,他不相信贼兵中骁勇异常的人。
稍作思量,崔钧道:“曹大人,张大人,原以为你等能够在前顶力突战,吾等从后跟进,现在你等败下来,这战略怕是有变,所以尔等暂歇,容某去告知朱将军!”
“苻平只管去便是!”
曹操应声,崔钧立刻转骑向后寻见朱儁。
途中,崔钧碰到赵范率领本部亲骑队赶来,对于这个豫南爷,崔钧说不上好感,但也不至于厌恶,毕竟老子崔烈能够走卖官鬻爵的上位路子,也是拖了赵家爷俩的干系。
于是崔钧道:“赵大人,您怎地来了?”
赵范笑笑:“某奉朱将军之命,受职巡防探哨官一职…倒是崔大人你怎地回来了?”
反问脱口,崔钧应声:“曹大人、张大人遭受贼袭,已经败落,某要速速禀告朱将军,否则贼兵战事有变,吾等先机未得,岂不是受之贼刀下?”
“原来如此,那崔将军速速去见朱将军!”
赵范催促,崔钧这才奔骑离开,于后赵范细细着虑:“曹操竟然败了,这可着实让人意外!”
从心来讲,曹操负有英者雄主之姿,区区与贼相斗,两胜不过就落得败战,但是仔细再想想,战无常胜,水无常形,没有人能够一直掌控战场,否则日后又怎么出现英豪雄起耳朵乱世?
“看来这黄巾贼果然有几把刷子,小爷我可不敢胡乱来!”
赵范心道一句,让后领着黄忠向前列赶去,不多时,赵范见了曹操、张邈二人,此时二人与崔钧的先锋队暂歇一起,看到赵范来了,曹操直接起身。
“赵大人…”
礼声相对,赵范不敢拖沓,赶紧抱拳:“曹大人,小子我听崔大人说…你们遭受贼袭败落,此事为真?”
面对这般故作姿态的话,曹操心有厌恶:‘好你个赵家浪种,明明知晓吾等遭际,现在却又继续发问,简直混为也!’
但是这些骂言也仅仅在心底盘旋,面上曹操还是保持着官家礼态。
“赵大人所言极是,吾等力弱不足,未能挡下贼兵的反扑,当然…我曹孟德知道此战罪出,所言稍后某就会去亲见朱将军,以请败落之罪!”
一番话自降身段,赵范尴尬一笑,算是附和曹操:“曹大人所言甚重,小子一定会代行巡防,为曹大人上言!”
“多谢赵大人!”
又是几句话落地,赵范这才转骑离开,身后黄忠眉皱三分,让后低声道:“公子,那曹操对你甚是不恭,似乎没有把您这个探哨官放在眼里!”
“无碍!”
赵范根本不在乎那些个薄面,他沉笑道:“曹孟德不是个一般人,败落无忧,胜之傲娇,这等人若非混种,就是十足的能主,以我对他的风言,混种绝对不是他,剩下的就只能是能主喽!”
夸赞落地,黄忠这才息声,末了赵范低声交代:“汉升,派人去探探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黄忠会意,转骑操办,不多时,一骑离开赵范的亲随队,赶往崔钧的先锋列。
但是在赵范行察安防中,暗处的猫猫眼一直在盯着他,这会儿黄忠转身行令,赵范身旁尔等亲骑队也都四面散开歇息,除却寥寥七八骑守卫,并无多余的人。
于是那猫猫眼混账转身离开,去报自己的顶头主子。
第一百三十章阴谋诡计
当赵范暗中警惕曹操时,曹操同样对这个豫南监察使倍感不安,再三思量后,曹操去见张邈。
崔钧的先锋队列临时小帐内,郎中正在救治张超,张邈立身在外,左右踱步,心燥如火,直到郎中出来道一声‘性命无忧’,张邈吊在嗓子眼的心气才算缓落。
待郎中出去后,张邈躬身坐下,看着昏死不醒的张超,张邈转头问话卫兹。
“那贼人到底是谁?吾弟纵然多有不堪,可也不至于伤成这般?”
对此卫兹答曰:“张大人,那贼人毫无来头,某之前并未见过!”
“能够一合败落吾弟的贼汉子竟然没有来头,简直可笑!”
张邈话有不悦,卫兹顿言不定,难以回答,恰好曹操从外进来,解了卫兹的尴尬。
“张大人,方才豫南监察使赵范来了,听他的口气,这个浪种似乎受命朱儁将军,领职巡防探哨官了!”
听到曹操这话,张邈忧心其弟的思绪骤减三分,他挥手退出卫兹,起身来至曹操面前:“竟有此事?”
曹操点头:“张大人,非某故作忧虑,乃是这赵范名为官绅列,实属内官种,背靠阉人,外搭何进,这么一来,吾等士族若有不测,定出自他口!”
“若真是这样…那你我可得小心防范!”
张邈明白曹操的意思后,低声道:“孟德,现在你我败战,已经不足以力出突袭先锋的职责,不如就此机会请见朱儁,卸去这一职?”
“张大人可是想退出剿贼行列?”
曹操一言中底,张邈叹了一息,道:“不是本官不想战,而是吾弟受伤不明,麾下陈留兵士损失惨重,如果在这里空耗兵卒,介时陈留县无兵防范,万一来了流贼,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张大人想到这儿…那某也不必多言!”
曹操探得张邈的心思后,抱拳:“只是孟德有一事相求,希望张大人相助一二!”
“孟德直言无妨!”
“此行你我两地合兵三千余,现今还剩下两千不过,如果您撤走,某想请助大人,留下卫兹助战,介时有功,某也会以陈留兵将的名义与您请书!”
这话入耳,张邈心中有些动,想他率领陈留儿郎来战贼,倘若什么功劳都没有就回去,怕是于面子不好看。
于是稍作思量后,张邈应允曹操的建议,半刻后,张邈着人抬运张超,率领本部兵马千人往剿贼大军赶去。
没了张邈从旁拖身,曹操冲卫兹道:“卫司马,先前败落贼手,你滋味不好受吧!”
卫兹沉色无应,曹操再说:“某有个办法,既可以让你重拾胜战之威,又能避免败贼之祸!”
“当真?”
卫兹惊蛰,曹操点头,继而附耳几句,卫兹豁然明白:“曹大人深谋高略,某钦佩之!”
“哈哈!”
曹操笑声几句,让后说:“现在速速派人去跟着赵范,某倒要看看…那个豫南监察使为何空留麾下兵马于后阵!”
嵩山东道林子中,赵范歇息一个多时辰,朱儁的哨令赶来,言曰先锋一职改换为崔钧。对于这个消息,赵范眉头紧锁:“那曹孟德搞什么把戏!”
疑思不定中,黄忠匆匆赶回,且赵范扫眼一看,就发觉情况不太对。
但见黄忠来到赵范身前,低声道:“公子,白寿传来消息,那张邈留下半数兵力与曹操,其部将卫兹也助战曹操左右,您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事?”
“事是一定有的…”
赵范无奈的应了声:“只是这事有多不好,小爷我还摸不着头绪!”
对于赵范这般反应,黄忠有些心燥,一息不过,黄忠突然狠声出策:“公子,某自负百步穿杨之技,既然公子对那个曹孟德甚是不放心,不如让某暗出一箭,保准要了他的性命!”
听到这个法子,赵范心里一惊,旋即大喜。
“汉升,小爷我怎么把你这能耐给忘了?当初飞骑两箭射翻李通、廖淳二人,而曹孟德纵然有些武艺,可必定不比李通、廖淳骁勇,由你来一箭,保准他无躲!”
眼看赵范说的起兴,黄忠直接抱拳:“公子,那某这就去办!”
只是赵范没有想过,英杰辈出青气在,非命时所到,哪能这般逆改?换言之,若赵范使这等昏招就能除掉一个将来的大敌,那大敌青气自然会在无形中袭来,要了他的小命。
剿贼军列前,朱儁得崔钧来报以后,前脚未出,张邈后脚跟上,眼看张邈之弟张超身受重伤,朱儁自然不能不顾人情,几句令事下来,张邈便带着张超及部分陈留兵马返行,没了地方官员做先锋官,朱儁便重新任命崔钧掌旗,陈王、盖勋、高靖三人从后跟进,他则亲率剿贼大军为中营援兵,以战贼兵。
傍晚时刻,朱儁率领大军来至先前的贼兵前寨,望着黑乎乎的林地,朱儁叹息道:“一场大火得来的胜果,这味道闻起来着实不好受!”
“将军,胜败生死乃常事,况且这些个贼兵乱世胡为,屠戮百姓,遭下这般结果,也算情理之内的事!”
门下督孔伷从旁低声,朱儁缓了口气,道:“传令陈王、高靖、赵范、盖勋、曹操,让他们务必领职进攻,以保袁术的粮草诱敌大计可成!”
“属下遵命!”
话落,孔伷转身离开,不多时,数骑令兵飞速离队,散在山林中。
召陵县西面,袁术率兵押送本部粮草车驾三十余辆行来,眼看天色将黑,召陵县还有十几里的路程,已经位置部曲从将的纪灵驱马上前道:“主子,眼瞅着天要黑了,在下以为得加快赶路的速度,争取天黑前进入召陵县!”
“慌什么!”
袁术笑声拦回纪灵的请言:“贼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吾等火速进入召陵县,这诱贼之策不就失败了?”
“主子,请恕在下不恭之罪!”
纪灵虽然不通高略,可他跟随袁术多年,眼力价还是有的,因此在袁术断话的瞬间,他直接礼罪,如此一来,纪灵颇得袁术喜爱。
第一百三十一章阴谋诡计2
又行了半个时辰的路,袁术下令在野外驻营,纪灵明知贼祸随时会出,可还是听命去办。
待大帐拉起来,袁术独坐帐内静思:‘波才,你若有眼,就快快来袭吧!’
相对于袁术的冒失行径,陈王、高靖二人就要沉稳太多,起初二人在越阵出击,赶赴曹操、张邈后阵助力,结果曹操、张邈突然败落撤回,二人直接缓行,待崔钧重掌先锋官的旗令,二人才重新向贼兵老营杀去。
入夜,陈王一马当先进入贼兵老营,可惜郭常子等人已经消失不见,对于这般结果,陈王冷声:“看来贼人中也有些能耐种!”
“殿下,从目前情况来看,这波才贼众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
骆俊估量片刻,撂出这话,可陈王自负骁勇,又有朱儁等人在后面看着,既然他搭旗赵范,那就没必要继续潜藏,否则好话赖话落地,他陈王可就一毛钱便宜都得不到。
于后陈王冲骆俊道:“你速速率兵驻营在此,另传高靖,让他们从侧翼驻防,以备无患!”
入夜,陈王率部驻兵贼种老营,高靖则领着本部人马于侧翼方向驻营。
“大人,属下已经将哨骑散出方圆三里,若贼兵来袭,吾等必定可知!”
高靖大帐内,吕范立身请报,高靖点点头,让后说:“传高干来见!”
吕范领命离开,不多时,其子高干进来:“爹,您有何吩咐!”
“老夫让你做的事…情况如何?”
高靖发问,高干回话:“爹,那张邈已经率部离去,算着时间,应该刚刚过豫南的地界,至于曹操…他掌兵与先锋官崔钧同列,具体情况不明,至于赵范…”
说到这个浪种,高干犹豫一二,高靖觉察,皱眉;“怎么?有意外变化?”
高干心数不定,半晌才开口:“爹,赵范那个家伙放着麾下三千多人马不用,仅仅领着百骑赶赴此地,这会儿估计在崔钧的先锋队附近驻营,您说他这是想做什么?”
听此,高靖琢磨起来,其实不单单高靖怀疑,就连朱儁、陈王皆有怀疑,如果因为之前陈王部将误战赵范手下,引发伤亡,可那是贼乱严重,双方无照的结果,现在赵范将张郃等部将率兵驻营其后,离得朱儁这支中营兵马还靠后二里地,不知道还以为赵范带人来是打酱油呢。
“不管哪个朗中!”
高靖琢磨不出缘由:“那个浪种行事不按规矩,现在贼兵四野不定,随时都会来袭,他以百骑近前领职,保不齐那一刻就会被贼人砍了脑袋,就算贼人宰不了他,袁术这个傲骨种也会想法子动手…”
说起袁术,高干一怔,仅仅一息不过,高干赶紧上前:“爹,您的意思是…袁术会对赵范下手?”
“不好说!”
高靖很了解袁术的为人,之前数次与赵范交锋争斗,袁术都没有占据上风,以其性情,又怎么会咽下那口气?因此高靖着虑片刻后,道:“吾儿听着,虽然目前剿贼情况各有出入,但是赵范身为豫南监察使,他若出问题,老夫身为汝南府首府,自然跑不了干系,所以老夫命你速速带一队人马,潜藏在赵范附近,若其遇危,你务必要出救之!”
“什么?”
高干可没想到老子会这么说,稍稍琢磨,高干再问:“爹,照你所言,咱们岂不是平白受牵连?”
“事到这一步,牵连什么的已经是后话,老夫纵然厌恶赵范为人,可是大局在上,老夫还是要保证豫东豫南地界的安稳!你莫要多言,速速去办!”
在高靖再三估测交代下,高干无话反驳,只能从命,于后高干匆匆离开,高靖又召来部从将领邓当。
“大人,您召我来可有要事?”
邓当发问,高靖低声道:“你立刻带一队人马向东搜查!老夫心有不定,怀疑嵩山东向为贼兵退撤的关键!”
“大人,朱将军有令,吾等暂安此地,待先锋列崔钧稳住事态,吾等方可出击!”
邓当呆板发话,却遭高靖一阵怒斥:“混账,老夫心有估测,岂有你多嘴?”
对此,邓当不敢多言,立刻照办。
不多时,邓当率领汝南府三百人马离开营列,向东缓进。
夜色之下,邓当牢骚满腹:“高大人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有朱将军的命令,他这般私自作为,万一再来个曹操、张邈那样的败战,咱们汝南府岂不是要平白遭受罪罚?”
话虽这么说,可其理在哪?邓当根本不知,其小校丁震琢磨一二,道:“邓郡尉,高大人深谋远虑,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奈何邓当心燥,根本不听丁震劝诫,一息不过,邓当怒声:“够了,你莫要与老子啰嗦!”
叱声落地,丁震方才息声,随后二人率领三百人马继续缓行,殊不知在他们东面五里外,郭常子已经与石大义汇合。
篝火前,郭常子与石大义道:“石头领,现在官军已经重新占据老营,其侧翼也有官军哨令,某以为…官军虽然有所防备,可是咱们时而出现,时而撤退的路子让其摸不着头绪,所以咱们大可今夜再来一次突袭,以扩大战果,待官军全力出击时,咱们速速撤离,不给他们决战的机会,如此往复,则官军阵脚大乱,到那时就能够让渠帅率大军围堵官军,来个山中炖王八!”
闻听这些话,石大义面色瞬变不一,想来在思考其中的关键,当然,郭常子一日前的大胜着实亮眼,最终石大义道:“总旗令,既然你有把握,兄弟我就陪你赌一把!”
“石头领高见!”
郭常子夸赞一句,让后起身冲周仓、杜远、裴元绍三人道:“三位兄弟,待会儿石头领合兵吾等,咱们借着四千弟兄的狼锋之态,直接西进功占老营!”
“吾等听令!”
周仓几人应声,旋即郭常子与石大义令出各队,不多时,两营四千人马好似蚂蟥蠕动般快速出击。
只是郭常子没有想到,他这一出夜袭的好计还没有开始,西面过来的邓当等人已经挡在必经之路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阴谋诡计3
杂草拦道,闷声连连,循着动静看去,邓当率领本部弟兄行进在灌木小道上,也不知他是不是心有燥气,一路上嘴就没有停歇过,身旁的丁震很清楚这位郡尉的脾气,索性息声闭耳,只当听不到。
待邓当率队走到灌木小道岔口时,他犹豫左进还是右入,结果一阵霫霫葱葱的乱音从右手边传来,这让邓当低骂一句:“娘西匹的…莫不是碰上野猪了?”
但丁震却心中一紧,当即拉下邓当:“郡尉,不太对劲!”
也就话落,迎面的黑影里竟然嗖嗖急音连出,就这瞬间的转变,邓当从抱怨直接改为怒声:“散开,散开!”
下一秒,数不清的短枪破空来袭,由于这莫名的袭击太过急促,邓当这些人反应不及,当即撂倒十几人,后面的弟兄更是胡乱逃窜,勉强撑盾抵挡,待一合抛枪过去,粗如野牛山虎的怒啸声传出。
“弟兄们,杀光这些官家种!”
声出人现,周仓一马当先,长刀开路,冲如跳驹,其后裴元绍、杜远等贼兵帐列棚目纷纷跟随,当真威武不已。
反观邓当、丁震,虽然一合先手落了空,可汝南府的这些兵卒到底有几把刷子,纵然贼兵抢先出手,他们落后三分,却依旧乱中稳阵,最为关键的是邓当反应相当迅速,不待贼兵与之交战肉搏,警示的号角已经呜呜响起来。
贼兵老营内,陈王刚刚安置好麾下各队,不待他吃口热汤干肉,帐外号角声传来,这让陈王皱眉。
“来人!”
呼声落地,帐前执戟郎匆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谁人发号示警?”
面对问话,执戟郎道:“殿下,那号角声是从东面传来的…想必是汝南府的营列出现什么问题!”
陈王思量片刻,放下碗盏,快步出帐,一声呼令,骆俊、蒋珲等人匆匆赶来。
那骆俊急声道:“殿下,汝南兵营东向发现贼迹,这会儿估摸着已经操战!”
“贼兵从东来袭,这是什么情况?”
陈王浑然不定,饶是骆俊赶紧道:“殿下,不管贼兵如何作祟?现在他们四面藏匿来袭,必定是为了搅乱吾等剿贼大军的视线,待吾等疲弱之后,波才举兵进攻,介时吾等力疲,又困聚山林,定然大败!”
对于这番话,陈王根本不放在眼里:“相国,区区贼兵,不过是田间狗畜尔!”
一语狂言落地,陈王探臂召声,当有执戟郎取来步槊,让后陈王下令蒋珲:“速速集合队出战,本王这次要让高靖看看,危机之刻,本王的风名到底为何?”
当陈王率部出击助战时,高靖的汝南兵列内,在邓当警示号角传来,高靖已经集合人马向东赶去,但是刚刚行不过一里地,法曹吕范从后追来。
“大人且慢!”
呼声强留,高靖勒马:“子衡言出何故?”
“大人,此时贼兵来袭,吾等不明虚实,邓当率部与之纠缠,吾等应该暂避锋芒,留下空营以待来袭!”
“胡言!”
高靖心燥:“邓当率领三百人马就可独战贼兵,本府率领两千兵卒搭救驰援,又怎么败落?你休要胡言,留下辎重营把守营地,切莫有失!”
话落,高靖带人离开,吕范心急不定,只能另想它法。
漆黑的灌木林中,邓当、丁震摸黑强战贼兵无退,可周仓等人骁勇异常,邓当、丁震交手不及一合就败落下来,除此之外,贼兵四面围冲,火把林立,这让邓当、丁震心感不妙。
于是邓当、丁震借着贼兵冲击不果的机会,火速领着几十号弟兄回撤。
再看周仓等人,他们奉命来袭老营里的官家兵,行至半道碰上官兵巡哨队,索性暗冲开战,一通强杀,邓当、丁震落败而逃,那裴元绍笑声:“这些个官家狗果然无能,大福,你我此战功领之至!”
“裴头领,官家狗败逃混乱,可是刚刚的号角声却接连不断,您说咱们是不是缓缓再战?免得撞上官家狗的援军!”
周仓心中感觉不太对劲儿,缓息中撂出这话,不待裴元绍应声,杜远提刀从旁走来。
“周仓,你胡言什么?咱们上千弟兄在后面跟着,区区几百官家狗而已,算不了什么,况且咱们大势在握,你这个时候撤退,郭总旗与石头领怎么看你?”
听到杜远这话,裴元绍直接下令周仓:“大福,你莫要娘们儿样,速速歇力,让后咱们冲杀老营,砍了那些个官家种的脑袋!”
眼看杜远、裴元绍两位头目都这么说,周仓自然不能再多嘴,况且郭常子、石大义就在后面,要是他一个劲儿的叫唤撤退,岂不是与郭常子、石大义唱反调?
于是周仓、裴元绍、杜远三人稍作歇息,便领着麾下的弟兄继续西追赶。
与此同时,在前寨方向,赵范驻营前寨的西面,零零散散六七小帐,其黄忠暗行狠招离开,身旁除了亲随队,并无旁人。在听到南面的号角声后,赵范心里一怔。
“莫不是出事了?”
带着这般疑思,赵范有些后悔让黄忠去行暗事,也就再三琢磨,赵范召来一名亲骑:“立刻去寻黄忠,让他速速归来!”
这亲骑离开后,赵范又召来一人:“传我令,暗命戏忠、张郃率部向西山小道赶来!”
待两件事安排完,赵范才算歇了口气,坐在篝火旁,赵范捉摸着这次的战况,虽然他对黄巾乱不是很了解,但是那些个贼人确实有几把刷子,否则也不会将汉庭给搅和成马蜂窝。
“这些个贼儿子,你们可真有本事啊…”
不觉中,赵范嘟囔碎语,殊不知在他的营地二百步外,一只黑手几经袭来。
夜幕下的林子中,杨弘领着桥蕤等百十号人悄悄摸来,按照之前的情况,杨弘断定赵范此刻身边只有亲随队护身,并无旁的兵甲守备,若来个袭击,赵范十有八九要丧命。
离赵范营地还有五十余步远时,杨弘冲桥蕤道:“你可记得那豫南监察使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阴谋诡计4
桥蕤点头:“某记得!”
只是杨弘生怕有漏,稍作思量,他又道:“待会儿你突袭攻杀赵范的营地时,务必寻到那个浪种,让后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另取走他的腰佩交付给我!”
面对这般交代,桥蕤没有二话。
于后,桥蕤与行事的几十号袁氏私兵整备着装,他们将粗布破麻衣套在身上,又弄了灰迹涂抹满面,这么一来,若不细看,桥蕤这些人就与贼兵无异。
待一切准备妥当。桥蕤一声令下,几十号人便跟着他向南奔去。
与此同时,在先锋队营列附近,曹操与卫兹暂歇于此。
没了张邈的多事,卫兹明显放松很多,且他与曹操交谈之后,越发觉得曹操非常人也。
“曹大人,想不到你志在高堂,义举汉庭,简直就是日月之鸿辉!”
听着这些话,曹操摆手:“卫大人严重,想我曹孟德不过一介官绅子弟,祖上虽有名风,却不及袁氏、杨氏高名,这么一比较,某的大志高义也就不算什么了!”
曹操自嘲,可卫兹身为武将,根本不认那些个士风名礼的做派,他心服曹操的高谋大义,因此在曹操自嘲话落,卫兹直接撂话;“曹大人此言差矣,那袁氏、杨氏纵然风名高岸,可其身立位又做了什么事?杨赐青时勇厉,老实深陷权斗,其子杨彪老成守业,毫无建树,不过顶着家族余辉而已,至于袁氏…”
话半顿语,卫兹冷言唾口:“袁逢、袁馗二人除了在士族清流的大旗下虚作妄为,就不曾管束其子袁术丝毫…”
一通暴躁落地,曹操直接看透卫兹的心性,此人刚勇太过,已然无防人之心。
当然曹操甚是欣赏卫兹,加之张邈与其交情还算不错,曹操有意招揽卫兹这等英豪勇人,于是曹操稍加思量,说:“卫大人,你瞧不上袁、杨等旺族门人,这等心情某可以理解,但是也请卫大人心有留数,否则传到旁人耳里,介时可都是事!”
经曹操这么一提点,卫兹豁然明白:“多谢曹大人点醒某,否则这等乱话传出,后果如何,无人可知!”
这时,营中哨队都伯快步入帐。
“曹大人,南面三里外的贼兵老营方向有所异动,似乎发生贼袭斗乱!”
冷不丁得到这个消息,曹操意外满满:“这股贼人着实让人难以预料!”
快速急思后,曹操冲卫兹下令:“速速集合麾下人马,吾等向老营进发!”
“得令!”
卫兹应声离开,紧接着曹操披甲提剑向帐外走去,立在营中的角楼上望去,陈王、高靖所在的老营方向果然有明光闪烁,这让曹操沉笑不已:“陈王殿下,之前你一直居守陈国不出,吾等虽有听明,却不见其威,今夜你兵在战列,想来无法避免,如此也好让某看看你的雄威到底如何!”
当曹操算计着借机观望陈王雄风时,其营地西面的林木丛中,一人影正在藏匿在这,如若有月光照来,不用看起其脸,单单他肩头的雕纹弓就能够猜出此人身份…必为黄忠无疑。
黄忠潜藏来此,一直在观望曹操的谯郡兵营,足足等了几个时辰,都不见曹操露面,直到北面贼兵老营方向传来号角呜鸣,黄忠心乱三分。
“某在这里等候不及,如若贼兵从其它方向来袭,公子仅仅以亲随队护身,这怕是有危,不行,某得赶紧回去!”
黄忠心顾赵范安危,正要起身离开,意外扫眼看去,曹操的兵营内竟然也传出阵阵急号,紧接着营门打开,一队队兵卒抄着火把向南坡奔去。
瞧此,黄忠按耐住燥心,他将雕纹弓取出,搭上一只羽箭,让后双目睁如鹰隼,死死盯着那出营的兵列。
“曹大人,某以为…您要么留守营地,由某去驰援陈王、高大人他们!”
卫兹看着黑漆漆的夜林,心有不安,毕竟波才还有数万贼兵就在这山里,万一贼兵真的一轰出来,这谯郡千人兵卒能够抵挡多久,还未可知。
但是曹操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陈王,否则豫州境地有这么一个皇亲坐根,曹操这个议郎也是过得不安。
“无碍!”
曹操回绝卫兹,让后道:“某虽然无你之勇,可还是有斩贼之力,况且先锋官崔钧大人已经得到消息,想来他会速速出兵,跟进吾等,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吾等也有依仗!”
见曹操不应自己的建议,卫兹索性闭嘴。
只是在曹操驱马出营的瞬间,一道破风的急音来袭,这卫兹不说身经百战,也有三分生死经验,因此他突然心冷瞬间,继而前冲拍马。
一记长刀背打,曹操坐骑嘶鸣惊乱,下一秒箭锋穿甲而过,直接将曹操坠落马下。
看到这一幕,卫兹怒声:“西面有贼人,速速冲抓!”
呼声出,曹操麾下的几个都伯当即转列,一窝蜂的向西面林子奔去,而卫兹飞速下马,扑身滚落于地的曹操,倘若曹操在这里毙命,先不说张邈如何刑罚自己,单单曹氏的老爷子曹嵩都不会放过他。
扑至曹操身前,卫兹急声连连:“曹大人,曹大人…”
一通叫唤,地上的曹操竟然重重咳嗽,让后翻身大骂:“谁人袭我?谁人袭我?”
听到这腔,卫兹意识到曹操似乎没有伤及性命,可是他明明看到那羽箭穿曹操甲胄而过,怎么会?
不解之下,卫兹顺手抹去,却被曹操的闷劲反打一巴掌,紧接着曹操踉跄起身,让后从后腰甲那边抽出一根断了羽刃的弩矢柄,看到这里,卫兹才算明白曹操为何没有毙命,敢情那袭击的人气力过猛,竟然在弓弦推箭的瞬间,使得箭柄断裂,空留锥杆打穿曹操的背甲带。
再看黄忠,他盯视无断,直到曹操高头大马的身影映入视线,黄忠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放弦,可谁成想心燥急切,力出过猛,羽箭断刃,这让黄忠怒骂一句,不待二箭齐出,曹操已然落马,更有一堆的兵卒向这边扑来。
无法之下,黄忠只能转身撤退。
第一百三十四章阴谋诡计5
奈何曹操的谯郡兵卒追击生猛,大有抓身乱棍打死的狠劲,仅仅片刻不过,几个谯郡都伯已然追上黄忠。
夜幕遮掩,道丛草连,这黄忠飞骑狂奔,却因灌木坑道之故,马匹险些窝栽,加上身后的追喊声越来越近,黄忠怒身转射,先是三连珠戏强压,后来强弓震弦,纵然谯郡都伯听声辩数晓得黄忠不过一骑,可那股子强势当如山洪泄口,根本让他们无防。
“噗噗噗”
数声沉闷传出,追击的谯郡都伯当即五落其三,余者亲兵更是哀鸣不断,想来遭受箭击而卧马遭踏,面对这般意外之故,谯郡追兵的速度顿时迟钝,反观黄忠,他听到追兵马鸣厮叫杂乱,兵声胡乱言骂,便知追兵已经乱势。
于是乎,黄忠调转马头,提刀冲斩,再杀十多人,这么一来,谯郡追兵彻底乱了心胆,纵然敌人只有一骑一刀一弓,他们也不敢再追杀丝毫。
黄忠看到这般结果,顿时冲天大笑:“狗畜弱兵,怎可担官家之名?还是老老实实做家畜去吧!”
嘲弄刺耳,无人敢应,须臾不过,黄忠拨马撤退,消失在夜幕下。
只是黄忠这边威出谯郡弱种,那边赵范却已然落入黑手爪牙之下。
时至子时,赵范在篝火旁坐了半袖,派出寻找黄忠的亲骑还未归来,其都伯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去歇息,某在此守夜,若有报,速速告知您!”
听到这话,赵范打了个哈欠,让后点点头:“也罢,有劳你了!”
待赵范入帐歇息,那都伯召来几个什长:“弟兄们,公子麾下诸将不再,今夜安危全系你我之身,所以尔等务必打出十二分精神,守好各自的哨地,一旦有变,当以公子万全安危为上!”
“吾等谨遵都伯之命!”
九个什长粗声应下,随后便各自散开。
子时三刻,山风微起,凉意散开,都伯守在赵范的帐前,看到篝火有些虚掩将熄的模样,便转身去起柴草。
来到营地北哨帐前,都伯借着起柴草的机会摸了个哨,那北哨帐的什长如夜猫子般从灌木里冲出,若非都伯迎着光亮,怕是这什长的长刀已经落下。
“都伯…您怎地来了?”
惊蛰之下,什长顿语,都伯笑笑:“老子不放心,特来察看,不过你小子表现不错…”
面对夸奖,这什长嘿嘿一笑:“都伯言重!”
“别给老子耍滑,继续啊….”
交代完,都伯转身,这什长正要转身重新藏好,结果嗖嗖急音来袭,虽然风声贯耳,可是这都伯好歹也打过豫南的平贼战,生死经验算是磨炼个七七八八,因此这一瞬间的意外之变让他心惊三分,连带着汗毛都竖起来。
“不好!贼袭!”
都伯瞬间反应,前扑嘶吼,那什长迟钝顷刻,下一秒便被羽箭穿胸,撂翻在地。
不过都伯的嘶吼惊动了北哨帐四面的其它弟兄,须臾不过,十几名赵范亲骑队的亲骑提刀冲来,奈何贼人在暗,他们在明,吃亏吃到姥姥家。
“防御…防御…”
一众亲骑提刀呼声冲向来袭的方位,可是身躯不比羽箭长枪,一阵阵的抛射冲击下,这十几个亲骑不无例外的倒在血泊中。
相反的…在那二十来步外的灌木树丛内,桥蕤领着几十号袁氏私兵藏匿在此,顺着赵范营地篝火的光亮,桥蕤看到杂乱的身影来回奔逃。
即便如此,桥蕤依旧不出,他缓了一息,沉声道:“左右,给老子围上去!”
一声令下,桥蕤身后当即奔出两队人,他们衣着粗麻布,破烂如乞丐,乍眼看去,简直与贼兵无二。且他们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就是四面胡杀,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章法袭击之像。
这么一来,赵范的亲随队只道遇上了流贼。
那都伯趁乱冲回赵范的营帐,不待任何禀告,都伯便揪起昏睡惊蛰不清的赵范,转身向西逃去,殊不知他这么一整,暗处的桥蕤看的真切。
“赵家浪种,你总算出面了!”
在赵范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桥蕤当即领着剩下的人飞冲出来,一时间,几十号袁府私兵纠缠赵范的亲随队,双方拼杀如疯狼对咬,简直惨不忍睹。
但桥蕤早有准备,赵范的亲随队虽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彪悍爷们儿,可一通拼杀后,近百号人已然溃散,除此之外,赵范不见踪影这事让所有人的亲骑心惊。
“公子…公子…”
寻主不见,呼声乱出,袁氏的私兵听了,顿时大喜不已,并且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大杀一通,彻底破散赵范的亲随队。
赵范营帐北面的林道中,七八个溃散的亲骑哭声叫骂混作一团,忽然冲出几骑,直接将这几个亲骑汉子惊蛰提刀,冲战不定。
“混账东西,尔等怎会在此?”
怒啸落音,亲骑抬头看去,来骑竟然是黄忠,原来这黄忠失败后速速赶回,正好碰上赵范派出寻见的亲骑,这么一来,黄忠心中更是不安,索性加快速度往回赶。
可营地未到,自家的溃兵竟然出现,仅此瞬间,黄忠怒不可遏,险些没有搂住火砍了眼前的混账。
不过这些亲骑看到黄忠,怯弱不定的心性方才缓住气力,其中的什长道:“黄大人,一刻之前,流贼突然来袭营地,吾等死战不敌,现在公子已经不见了…”
“什么?”
黄忠目瞪虎啸,那一声足足传的二里地远。
“尔等不知护命公子,逃身来此,若非某忧心公子之安,必定斩尔等头颅泄怒!”
唾骂落地,黄忠拨马飞骑往南坡冲去,而什长与其它亲骑见状,直接跟随上去。
不消片刻,黄忠赶回营地,此时的营地已经火光冲天,杂乱不堪。一个晃神的功夫,黄忠看到些许人影在帐列对向来回奔走。
于是黄忠提刀冲去,一骑跃马过帐栏,迎面显出十多个捡拾帐列钱财的混账贼种,由于气冲,黄忠一记环斩,当有四五颗脑袋滚落,余者望着来骑提刀对战,却被黄忠二度反挑夺去性命。
第一百三十五章阴谋诡计6
了结这些个混账狗畜以后,黄忠继续左图右找。
可是足足半刻功夫,黄忠飞骑火海帐列三个来回,也寻不见赵范的尸首何在,更为甚者,他发觉西帐列的哨棚处有栏断冲击的痕迹,一息思量,黄忠飞骑冲去。
野林漆黑,贼兵无数,风啸连连,追刀逼首。
在莫名其妙的贼兵来袭下,赵范的睡意早就伴随着胆怯消失不见,此刻,亲随都伯领着十多名亲骑死命护行逃离,其后几十步外,追声杂乱,宛如豺狼猛兽。
眼瞅着情况愈发不妙,都伯直接厉声:“公子,这么下去吾等必定被追声,介时后果难测,所以说…您在此躲避,由吾等引开追兵!”
“什么?”
赵范惊蛰,之所以这般,不是说赵范心顾都伯等人,而是他压根就没什么胆子,毕竟身在嵩山山林内,就算贼人不来袭击,但凡出现个虎豹豺狼等野畜玩意儿,以赵范这小鸡子能耐,怕是躲不开。
但都伯能说出这话,那就是绝对的必死,否则桥蕤等人追上,都伯力战不足,赵范的脑袋铁定要搬家。
于是乎,不待赵范缓声出口,都伯直接冲身旁的两个弟兄道:“你们二人留下!其余人等,与老子回杀!”
呼声落地,当有七八个亲骑弟兄跟着都伯回身反战追兵,而赵范则在两个亲随弟兄护卫下,直接拉扯进道旁的灌木沟沟,由于脚下失控,赵范与两个弟兄摔七荤八素,就差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反观桥蕤,他盯着赵范来追,一路冲奔无歇,眼瞅着就要追上了,那都伯竟然反身来战,这让桥蕤倍感不屑。
“混账贼种,安敢袭杀吾家公子,弟兄们,与老子杀!”
都伯也是死到临头拼了勇悍,一息呼声出口,这些个汉子提刀冲上,再看桥蕤,他重重唾口,让后直接反手一记短枪抛射,当有连个赵范亲骑毙命栽倒,都伯见状,目瞪溜圆,钢牙紧咬,箭步如飞,几个转息,他跃身桥蕤面前。
可惜都伯有勇有忠,却无战败桥蕤之能!
一声清脆刀枪相撞,再接闷声入肉,都伯便在空中撂翻摔下,连点溅洒出浓浓的鲜血。
“狗贼…”
都伯落地唾声,桥蕤看都不看,又是一刀下去,这都伯直接人首分离,其余数名亲随弟兄随之拼命,却被桥蕤身后的袁府私兵宰杀殆尽,待哀鸣消失,野林重归平静,桥蕤冲麾下弟兄道:“这赵家浪种的亲随突然反身来战,必定是为主子争取机会,况且赵范身如弱鸡,没有马匹的情况下,他绝对跑不远,所以尔等立刻散开,给老子细细的找!”
强声吩咐下,这些个袁府私兵快速散开寻找赵范的踪迹。
相距桥蕤所在三百多步的林道沟沟里,赵范正在低声哎呦,其身旁的两个弟兄也摔的不轻,可是为了躲避贼袭要命,那两个亲随弟兄缓着粗气道:‘公子,切莫出声!’
听到这般提点,赵范龇牙咧嘴的抽了几口气,让后冲二人说:“你们快逃吧,我这不争气的心胆已经吓崩裂,腿估计也摔折了,唉…娘西匹的老天爷,真他奶奶的不给小爷活路啊!”
生路乌有,赵范竟然心出死志,这么一来,那两个亲随弟兄算是蒙呆。
须臾缓息,这两个亲随弟兄急声:“公子莫多言,吾等就是万死,也要护的公子周全,否则叶城的十几万户贫苦百姓将怎么活下去!”
话虽如此,可事实情况太差劲,甚至于赵范有些后悔自己的暗作之为。
“唉…早知如此,还是让张郃他们赶来多好啊!也不至于现在身旁无人可用…”
哀叹之下,赵范听到周围有杂乱声传来,旋即,赵范吓的闭嘴,那两个亲随弟兄更是胡乱撕扯周围的灌木杂草,让后一窝蜂的盖到赵范身上,旋即,他们道:“公子,你务必在此不要出声,吾等去探路了!”
话毕,二人转身爬出去,不过明眼人看去,这两个亲随根本不是去探路,他们是去送死,只有将桥蕤等人的目光给彻底混淆,借着天黑的功夫,赵范才有机会躲避这场要命的灾祸。
林子中,桥蕤领着袁府私兵细细的搜查,之所以他会这么大胆,就是借着贼兵不定的机会,朱儁、曹操、陈王、高靖等人全都有要职在身,就是盖勋、袁术也行诱敌贼兵之计策,想来无人会怀疑到袁术还有这般功夫。
这时一阵惊呼从左手方向传来,桥蕤听之大喜:“可是赵范那浪种?”
呼声出,回话落。
“桥大人,赵范那个混账往西逃去了!”
听此,桥蕤提刀冲步追上,其后的弟兄更是快速散开,行尾追堵截之行,也正是桥蕤的疏忽,这一伙人在冲过赵范所藏匿的沟沟时,根本没有注意里面的杂草下还有人。
野道上,两个亲随弟兄没有跑多远就被追上,其后的袁府私兵早就得到了桥蕤的命令,因此他们故作姿态,并没有火速将其斩首劈杀,而是像猫抓老鼠一般耍弄起威风来。
但是这两个赵范亲随弟兄还是有骨气,面对逼威,他们根本不应,不等桥蕤冲到近前,这二人竟然动刀自刎,驾鹤西去。
不多时,桥蕤总算赶来,他还想亲手结果赵范,可是上前仔细一看后,桥蕤顿时大怒:“这是什么混账东西?赵范何在?”
“桥大人,这不是赵范么?”
身旁的袁府私兵疑声,桥蕤直接抽脸一巴掌:“废物,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赵范那个官绅浪种会是这般服饰?况且他胆怯如鼠,畏缩不堪,又有几分能耐会自刎而死?”
一语说中赵范的关键,简直有种赵范老子的感觉,不过细想也是,赵范的风名确实不怎么样,在士族中,除却杜畿、戏忠、盖勋、卢植等熟识有过交际的人,诸如杨氏杨彪、袁氏袁隗、袁逢、曹操等这些高门旺族来看,赵范的官绅名位实在入不了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救星驾到
现在赵范身陷包围,小命乌有就在瞬间,他要是能够自刎行义,又怎会在初起遭受来袭时胡乱逃窜?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范这老鼠种的性子虽然惹人厌恶,可也正是这般猥琐不要脸,赵范才没有直面桥蕤的刀锋,否则身旁无勇将,自身更没丝毫的武技实力,两头不占其一的赵范真要是列队稳阵抵挡桥蕤,那现在他十有八九已经人头落地。
此刻,赵范的亲随队被桥蕤料理完,唯独他自己不见踪影,这让桥蕤心烦意乱。
稍作缓息,桥蕤再仔细想想刚刚的追击情况,他估测赵范没有能耐逃出去,于是桥蕤冲手下的弟兄道:“尔等都给老子听好,如若今夜找不到赵范…尔等就莫要回去见主子!”
强声威逼刺耳,左右袁氏私兵怎敢不从?旋即,这些人再度散开,细细搜索起来。
再看藏在那灌木沟沟里的赵范,虽然手下的弟兄接连玩完,可他在一时冲动后冷静下来,正如老话所言,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这回的莫名袭击实在让人心感不定,若是贼兵来袭,在冲破劫掠营地后,理应散去,根本不会如猫追耗子般使劲咬口不松,就凭这点异样,赵范感觉到来袭的贼兵不太对劲儿。
于是赵范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赵范啊赵范,你这回无论如何也得躲过去,老天爷…您老开开眼,如若小子我逃出生天,那么小子我一天三顿大鱼大肉供奉您…”
低言祷告中,阵阵叫骂声从四面传来,赵范透过盖在身上的灌木草丛看去,星星点点的火把明光已然立在沟沟边。
“娘西皮的浪种,到底躲哪去了?”
“这里地势陡峭,下面就是林道的坡…会不会是那个浪种摔落下去,滚到山底下了?”
“还真有可能!”
“那咱们还找么?”
几个袁氏私兵抱怨不定,相互对话后,他们朝坡下扔了一个火把,随着明光四散,几个袁氏私兵除了乱糟糟的杂草枯木外,根本没有看到一个鬼影,这么一来,几人当真不想下去找,殊不知中赵范就在他们脚下四五步外的灌木沟沟里躲着。
须臾思量后,几个袁氏私兵打定主意,要用沟边有滚落下山的痕迹来报桥蕤。
来到桥蕤面前,几个袁氏私兵低声嘟囔,桥蕤听后,目瞪气出:“尔等再给老子说一遍…”
厉声虽惊,可这些袁氏私兵真不想进入那坡林寻找,万一碰上野猪、山狼等野畜,在这黑漆漆的夜幕下,他们可没几分活路能走。
反观桥蕤,他也看得出情况如何,眼下赵范的营地遭受袭击,其剿贼中营方向,先锋队列崔钧、曹操有没有动静暂且不说,朱儁这位中郎将就不会坐视无顾。
最终桥蕤缓息燥骂:“尔等当真废物!”
声落,桥蕤转身往回走,麾下的袁氏私兵瞧之,赶紧跟上,只是桥蕤没想到,他这还没有走几步,迎面的上山小道竟然传出马鸣嘶叫。
紧接着一骑飞冲出来,桥蕤顿时惊蛰,口出唾言:“该死…”
也就话落,黄忠飞骑跃出,一眼看到桥蕤这些衣衫褴褛、刀锋挂血的贼彪模样汉子,黄忠怒胀眼目,几乎崩裂。
“贼种,纳命来!”
如此狂声压身,桥蕤心神一颤,就这恍惚的功夫,黄忠飞骑挥斩,桥蕤急忙提刀挡之,却被黄忠力退数步,其后私兵弟兄群起攻杀,却被黄忠勒马扬蹄,落身环斩削首数人。
面对犀利如电风雷雨的官骑杀威,桥蕤心知不敌,仅仅瞬息思量,桥蕤扯身左右的私兵弟兄当做人盾冲上,黄忠大开刀锋,落斩左右,轻松结果视野中的混账玩意儿。
但桥蕤还是有几分勇力,他虽然不敌黄忠,却以其心躁的机会,借故左右人盾挡招的功夫,一记冲步扫战马腿,黄忠上下难保,坐骑直接嘶鸣,继而卧倒呜呼,至于黄忠自己,也被那股子冲劲儿给掀翻在地。
瞧此,桥蕤鼓劲儿追砍,妄图乱中要了黄忠的小命,可惜黄忠神力古人,体壮如虎狼,纵然重重摔落于地,却也不伤丝毫,并且在桥蕤的刀锋追落后甲的瞬间,黄忠滚身后仰腾空翻起,就这一瞬,桥蕤心悔不已,下一秒,黄忠腰刀甩刺,桥蕤刀柄错位空挡,直接被捅进肩头,随着黄忠臂力强出,这一刀破肤崩血,残忍的将桥蕤左肩内置肩甲挑落。
瞬间,桥蕤痛的满地打滚,足足四五步远,他才勉强起身,夺路逃之,余者袁氏私兵看到这般结果,全都心颤三分,不敢再战。
一息不过,众兵胡乱逃窜,黄忠眼观寻贼首,却因夜黑灯火晃眼,丢了桥蕤那个混账,最终,黄忠乱刀追斩,杀了十多名袁氏私兵,方才歇脚。
只不过泄怒归泄怒,黄忠还是心急赵范,他左右追看,意外发现林道枯木已然阻塞,想来那些个贼人是追到这里,不再有所外动,可赵范不见踪影,这等失职的悔恨让黄忠心裂。
“公子…汉升无能,未护的你周全…公子…”
寻见无果,贼兵已然逃散,无奈之下,黄忠嘶吼泣声,跪地呼嚎,但是让黄忠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哀嚎哭泣没几声,其右手边的灌木坡林方向竟然传来一声叫唤。
“黄䦆头…”
三字入耳,黄忠只道听错,引发鬼呼,可一息不过,又是一声‘黄䦆头’传来。
这下黄忠由哀转喜,旋即,黄忠不顾跪地满身血迹污痕,提刀冲向灌木坡林。
“公子…公子,你在哪?”
呼声相对,灌木坡林前的沟沟里,一阵试探的叫唤声从杂草枯藤下传来,于是黄忠立时跳下,宛如野猪刨地般胡乱翻找,顷刻不过,瘦如弱鸡、浪荡苟且到家的赵范出现在眼前。
仅此一视,黄忠单臂探手,一把将赵范从那沟草下拽了出来。
“公子,汉升无能,汉升让您遭罪了…”
自罪哀泣不断,结果赵范却哭丧一声:“黄䦆头…你崩这么死劲儿了…快带我回营,娘西皮的…小爷我的亲随队弟兄全都死光了,这个仇我要是不报,小爷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