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厚脸皮
倒是赵范余光扫见朱灵的难处,赶紧卖丑漏笑:“爷爷,你怎地在这?我们寻高者可寻得苦啊…”
说话中,赵范从怀里掏出一布包奉上,李彦眉挑声沉:“小子,这又是什么?”
“嘿嘿…此乃猪蹄筋,比之筋脊肉更有嚼头,牙口不好的可咬不动,不过爷爷你这么厉害,牙口自然好得很,加之我实心仰慕,此番再见,别无它物,只能把自己的好吃食送给您!”
由于之前的筋脊肉让李彦对吃食有了新见识,虽然对于赵范的浪荡之为有所不屑入目,但是在赵范诚心奉上的份儿上,李彦这等强人自然心宽三分,于是乎,李彦接下猪蹄筋,探鼻嗅之其味,干烤之香甚是明显,加之方才肉食茶饮不过肺腑量的五成,李彦便张口咬之。
在这期间,童渊与弟子赵云一直看着李彦的作为,童渊微微皱眉,乃是狐疑思量李彦怎会和赵范这样的浪荡无礼之辈有所牵连,至于赵云,他有心教训赵范,以正其名,可顾忌李彦的身份,到底没有强逞出头。
一口猪蹄筋入腹,李彦顿时笑言:“没想到此物如此刚劲有味,不错,着实不错!”
听得这般夸赞,赵范咧着嘴嘿嘿直笑,也亏得赵范脸皮厚,蹭着一点机会就往上爬。
借着李彦心悦,赵范躬身小跑,来至李彦近前,在这动身的间隙中,赵范两眼余光直瞄几步外沉面相对的赵云,不得不说赵范是真的云迷,否则他也不会从真定县来到此地拜门寻哥。
“爷爷,老爷子…您要是吃的欣喜,我还有其它绝活,保准您老满意!”
对于赵范这话,李彦眉头一挑,顿时笑出声来,只不过他没有应赵范的话茬,而是直接转身冲童渊道:“雄付,此食颇有滋味,你也来尝尝?”
“不必了!”
童渊性情比之李彦要沉三分,自然不会轻易接外者之物,但他很好奇李彦怎么会与如此浪荡之徒牵连,稍稍一息,童渊上前道:“小儿,你等何人?怎敢擅闯老夫院庭?”
瞧着童渊那般仙风鹤骨的模样,赵范一时定不真切,也就同时,赵云急声:“师傅,莫要与此人废话,让徒儿将他们轰打出去,免得他们脏了师傅的庭门!”
“师傅?”
赵范一怔,再看眼前情况,也就灵光一闪,赵范忽然反应过来:‘敢情眼前的老家伙是赵云的师傅,那他肯定比赵云还厉害!”
须臾之念,赵范面挂喜庆,直接上前,可赵云手力迅速,虎头金鳌枪唰的携风横档,刺顶面前。
对此,童渊皱眉:“子龙,莫要无辜伤人!”
“师傅…徒儿…”
赵云想要解释什么,赵范已经先声开口:“老爷子,勿怒,勿怒,在下真定县赵氏赵雍瑞,仰慕子龙英杰豪义,特来拜访,此时有些冒失,请老爷子见谅,见谅!”
话出入耳,虽乱却带着恭情,在童渊思量如何应言,赶走赵范这等冒然到来的外人时,赵范的不要脸风范已经上油开演。
只见赵范一撸袖子,左右扶风扫尘,装模作样的摆出大礼之尊。
童渊瞧之,直接抬手拦身:“小儿,你我非亲非故,非怨非罪,何需这般!”
“不不…”
赵范话出屈膝,跪地叩首,身后的朱灵、颜真瞧了,只感觉赵范不把脸皮当脸挂。
“老爷子,晚辈之前有些行径不正,乃是昏头所为,对于那些事,晚辈从未没有遮掩,现在晚辈已经心念改善,加之仰慕子龙少侠,所以才来拜访,以求结交,希望老爷子准许!”赵范直言过往,不加丝毫遮蔽,这点在李彦、童渊眼中,倒是比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的门风遮名要好的多。
当童渊犹豫中,赵范再冲李彦笑声:“爷爷,你老胃口好啊,这猪蹄筋只怕不够您老填包肚子,小子不才,有几手家传秘技美食,若爷爷有那想法,小子愿意露丑一二!”
李彦听之,口中回味着刚刚的猪蹄筋,再看童渊,一息过后,李彦笑声:“雄付,某多言一句,之前的筋脊肉,刚才的猪蹄筋,当真是美食,至少我行走江湖,游食各州酒楼中很少尝过…既然你我将要北进,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享受一番?”
“孝成,你这是想要老夫我留下这些外来人?”
“你说呢?”李彦话半,前不得出,后不得退,童渊犹豫半晌,再看赵云那副怒面,最终,童渊道:“也罢,将欲行北远离乡,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既然你有这心,老夫从之便是!”
至此,赵范几人得以留下。
只不过童渊有话,他生性孤傲,不准外人私自住在院落内,赵范能够被留下,那还管住什么地,直接满口应声,带着朱灵、颜真在院门外的树林前打下地铺帐篷。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如此香甜谁不想吃…”
歇息中,赵范哼着小曲,一旁朱灵、颜真凑过来,低声:“少公子,你这唱的什么方言曲?”
“嘿嘿!”赵范神秘一笑:“此乃周氏独门美食,今夜你们就能尝到!”
话到这里,赵范瞧着朱灵欲言欲止的模样,眉眼一动,道:“朱哥,你既然是来求学,为何不进去?”
“少公子,你出身官绅家世,不明江湖路,那等世外高人是不会轻易收徒的…唉…”
闻此,赵范快速一琢磨,问道:“那个白须老头子是龙哥的师傅,龙哥很厉害,那他师傅肯定也很厉害,只不过黑须持戟的老爷子也很强,要么我给你蹭蹭脸皮,看他们谁愿意教你两招?就教一下?成不?”
刚来时朱灵被童渊、李彦忽视,现在赵范能够搭上李彦的话,若是二人能够稍稍指点朱灵,传授他一二,那也不虚此行,于是朱灵赶紧躬拜:“那就多谢少公子了!”
“谢个毛线,有啥的…”赵范大咧一笑,再看颜真:“要么你也跟着学,我看你有把子力气,可不会啥子招式,这可不成!”
第十六章野山蜂
颜真一心顺从,赵范说啥,他听啥,此刻赵范话落,颜真直接头点如捣蒜。
“全凭少公子吩咐!”
得到颜真的回答,赵范满意的点头,随后赵范冲颜真、朱灵道:“只不过你们得给我整点玩意儿来,没有好东西,我无法向那两个老爷子说话…”
闻此,颜真粗声:“少公子需要什么,只管说了,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某也愿往,请少公子直言!”朱灵也拱手顺声。
赵范笑笑:“什么赴汤蹈火,没那么吓人,我就是寻思整个野味,像野鸡、野兔子什么的…全都可以…对了,要是你们还能弄来野蜂蜜,那更好…”
“野鸡野兔子尚且无什么难处,这野蜂蜜…”
朱灵面色稍变。
赵范也知道朱灵的忧虑所在,这常山人烟稀少,野山蜂甚是凶猛,寻常猎户入山,一旦碰上野山蜂袭击,基本上全都是掉头避祸,但现在赵范需要略显才艺,收收李彦这等强人的口食,让后借着李彦来疏通童渊,一旦两个老爷子心乐,赵范勾搭赵子龙的想法自然就顺理成章。
于是乎,赵范鼓着三分勇气道:“无碍无碍,野兔子、野鸡你们立刻去寻抓,一旦发现野山蜂的蜂窝,就来告诉我,我亲自给你们露一手,妙计偷蜂蜜!”
一旁,柳儿听见赵范这话,吓的脸色煞白。
“少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奴听老管家说过,那野山蜂比黑瞎子都厉害,您可千万别招惹,万一您有个闪失,奴该怎么办?”
看着柳儿的模样,赵范嬉笑不落:“柳儿,你放心好了,小爷我自有妙计!”
与此同时,古藤楼小院内,赵云正坐在石凳上闷气。
“师傅他老人家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容忍那些个浪荡种,此事一旦传出,只怕会搅扰师傅的名声,不行,我得想办法赶走他们!”
赵云心中自想,趁着童渊与李彦在屋中笑谈之际,赵云心想一定,便起身向外走去。
来至赵范的临时小营地,立身看去,除了几个家丁在挖坑生活架灶,并没有看到赵范与其两个跟班的身影。
那柳儿知道赵云是赵范的仰慕少侠,一个抬头看来,赶紧上前几步,万福作揖。
“少侠,您怎地来了?是寻少公子么?”
赵云虽然厌恶名声恶臭的赵范,可对于柳儿这等家奴下人,他出身平凡之余,倒生出几分怜惜。
“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某寻他有几句话要说!”
赵云干脆了当的问,柳儿赶紧应声:“少公子去后山道那边找野蜂蜜去了!”
“野蜂蜜?”
赵云一愣,作为童渊的弟子,在常山学艺的这几年,他每日行走山道,狩猎野畜以供吃食,自然很清楚野山蜂的毒性,那赵范不过是个绅官子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碰上野山蜂,只怕小命不保。
想到这些,赵云暗中一笑,旋即一脸阴沉道:“既然这样,那某就先回去了!”
“少侠慢走!”
柳儿听得昏头昏脑,作福恭送,赵云心乐回到小院,满脑子都是幸灾乐祸的思绪:“你个浪荡种,活该你被野山蜂毒死!”
只是想归想,事情的发展却不如赵云所虑。
屋内,李彦与童渊面对而坐,几杯清茶入腹,那般甘甜与清香就似安神香,平复这两位避世强者的雄心。
“孝成,那等浪荡子…你不过是无心一救,为何却与他干系欲密了?”
童渊不理解李彦对待赵范等人的态度,李彦轻饮一口茶,道:“雄付,有些时候…这世道上的名声尊位都虚的很…诸如并州丁氏、李氏,那都是英豪之武的大家,官居郡守刺史,可在某眼里,他们面行恭礼,暗行卑劣,如此行径,某不悦也…”
话至此处,李彦笑声:“所以说…某虽厌那些江湖无礼浪荡之种,可实际相比,道貌岸然之徒比此更错之…方才那赵氏小儿,某无意搭救,在此荒山本就是平常淡淡,可他却字语身为中满是恩情,此等浪荡与某看来,不过是放荡不羁罢了,况且他的吃食见解相当独特,某倒是真想在北进之前好好体会一番,否则日后能否安然归来,也未尝可知!!”
李彦说的真切实意,童渊细细品味,倒有几分道理,须臾之思后,童渊唤声,赵云在外听得言传,立时进来。
“师傅有何吩咐?”
“子龙,真定县的几位后辈来此,纵然冒失不可待见,但是深山老林,野畜甚多,他们不熟悉此处,一旦大意,恐有危险,所以你去传话,让他们来院中歇息!”
“这…”赵云很是意外童渊的反应,童渊觉察,立时教诲:“子龙,你刚毅忠正,此为慧根,老夫甚是赏识,但你还年岁青少,不识得江湖路的蹉跎,有些人,有些事,你不能单单看表面,要用心…去吧,请他们进来,也算是你李彦师叔的恩话!”
童渊转言李彦,如此两座强人大山,赵云可不敢违背丝毫,但他出门传话前却犹豫三分,末了他开口:“师傅,非徒儿不传,乃是那赵氏公子不知犯了哪门子疯,竟然去寻野山蜂了!”
此话一出,童渊、李彦皆是一愣,显然被吓得不轻,毕竟在这个时代野虫毒物防范还不如后世完备,没有什么人会刻意去招惹这些毒物玩意儿,但赵范行事不恭,哪能以常人之解来看?
当童渊、李彦惊讶赵范胆大狂妄乱为之际,在后山道方向,赵范一身黑麻布服,头裹草巾,背缠蒲扇叶,一副贼种二百五的模样,在他身后五步外,朱灵、颜真二人各持火把一只,身缠藤榈叶,活脱脱的两个甘蔗收割贩子。
“少公子,那野山蜂的窝就在你前面的大松针树上,千万要小心啊…”
颜真心急压声,不住的提醒,身后,朱灵也是心中打鼓不断,一个时辰前,俩人寻抓野物,发现这只野山蜂的窝,便赶紧来报,让后赵范就全副武装,以偷鸡的气势狂奔来。
面对颜真二人的胆怯,赵范嗅了嗅鼻子,回头小声道:“别怕,听我的准没事!”
第十七章偷蜜
松针树上,锅底大的野山蜂蜂窝以吊钟式稳稳的挂在中间的树叉上,数不清的野山蜂嗡嗡乱飞,远远看去,着实吓人。
那赵范带着朱灵、颜真以狗刨似匍匐前进到松针树十五步开外,让后赵范抬手示意停下,朱灵、颜真两人老老实实的藏匿在草丛中,望着远处松针树上蜂窝处黑压压的一片,二人全都惊出一身冷汗,实心来说,朱灵、颜真真想不出赵范能有什么法子来整治这些毒性渗人的野山蜂。
只见赵范像个大白蛆一样在草丛里拱了几下,将身上的蒲扇叶好好检查一番,确定每一分肌肤都包裹在内后,赵范将黑色的粗麻布当做头巾套在头上,只留两个眼睛洞洞,让后他冲朱灵、颜真俩人交代道:“一会儿你们左右冲出去,先用椿树棍子去捅野山蜂窝,那玩意儿味道大,肯定能把野山蜂给引住,等到野山蜂嗡嗡的去追你们,就点燃沾了粪便的火把,让后借着浓烟四散的机会把棍子插在地上,自己狗爬式伏地逃走,保准没事!”
听到这话,颜真语气有些不定:“少公子,我们逃了,那你呢?”
“我肯定去偷蜂蜜噻!”
全身包裹的像只大狗熊的赵范嬉笑:“记住,一定要快,那些野山蜂虽然是色盲,可却能够捕捉活物动作,所以你们必须借着火把和浓烟逃走,不然真被追上,指定被咬成馒头包子!”
“色盲?馒头包子?”
朱灵听得有些迷糊,可赵范也没有心情给他解释,直接强声:“朱八戒,你就别问了行不?听我一句差不了,实在不行,你俩回去把野兔子、野鸡给开膛破肚洗干净,我随后就回去下厨子!”
“八戒?少公子,你是在对我说么?”
朱灵将来虽然是个能人,可现在,此时,面对一躯两魂的赵范,他还真不是思维上的对手?
眼瞅着说不清话,赵范急了:“朱哥,你赶紧走成不?要么太晚回去整不出美味的蜜糖鸡翅膀了!”
一阵嘟囔,朱灵只得收声。
稍稍缓息后,赵范透过黑布袋头套,瞄着松针树上的野山蜂蜂窝,嘴里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保佑我马出成功!”
一阵打气后,赵范一摆手,颜真、朱灵二人只能憋着那股劲冲出来。
但见二人活脱脱的两只傻狍子,三步并做两步奔到松针树下,由于二人动作甚大,脚步奔跑擦得草丛嗤嗤拉拉响,一些野山蜂已经嗡嗡的飞来,瞧此,颜真急声:“文博兄,动手!”
也就话落,二人蹭蹭抄出一丈长的椿树棍子,对着野山蜂蜂窝就捅了上去。
瞬间,蜂窝好似炸了窝的油弹,砰的裂口摔下,至于窝里的野山蜂,立时爆发飞出。
“跑…点着火把跑…”
身后,赵范看着那一团袭向朱灵、颜真的黑乎蜂群,顿时急声呼喝。
朱灵反应比之颜真快三分,立时抄出火折子,只听火折子与火石碰撞,唰的火苗窜出,引燃事前准备好的粪便火把。
一时间,那粪便干烧冒出刺鼻的味道和浓烟,朱灵、颜真周围的蜂群嗡嗡的逼近,却又不得不散开,借着这个机会,二人掉头就逃,那些野山蜂尾随其后,紧追不舍。
约莫二十几步,朱灵、颜真趁着粪便火把浓烟四散之际,一个扑身地上,将火把插入土中,让后各自翻滚左右,扑进草丛里,扯出之前准在此的黑色大布袋子,裹在身上。
那些野山蜂寻烟冲上,在刺激性气味和浓烟的干扰下,野山蜂几圈盘旋便忽视了草丛中的朱灵、颜真二人,飞往别处。
黑布袋下,朱灵听得头顶上面的嗡嗡声小了一些,便大着胆子探出一些空隙,左右观望,待他确定蜂群四散离开,才冲颜真低声:“成安兄,那些个毒蜂好像都飞走了,咱们该怎么办?”
颜真听得呼声,也悄悄探头:“少公子还在松针树下呢?咱们要么去看看?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也好!只不过还得带着那粪便火把,那东西挺治毒蜂的…”朱灵二人稍稍合计,便违抗了赵范之前的话。
此时此刻,赵范正像偷鸡的二狗子,爬在松针属下,顶着身上的蒲扇叶和黑布袋,探出双手去掏蜂窝里的蜜蜡,不得不说这野山蜂的蜜蜡相当甜美,赵范一连吃了几口,哪怕有一些野山蜂在使劲蛰自己的胳膊,可仗着粗布厚实,毒刺穿不透,赵范根本不怕。
“好吃,真是好东西,绝对纯天然的…”赵范一面夸赞,一面吸溜着鼻子。
也就片刻功夫,赵范将野蜂窝里的蜜蜡给洗劫一空,当他转身往回撤时,愕然发现不远处匍匐来两人,不用想,肯定是朱灵、颜真俩货。
见此,赵范急了:“你俩蠢货回来干啥?赶紧跑?”
也就说话功夫,那袭击朱灵、颜真的蜂群嗡嗡飞回松针树前,虽然这些野物分不清谁是谁,但是窝烂了,它们必定会去袭击最近的人,赵范自己裹的像狗熊,根本不怕,可朱灵、颜真二人回来就不一样,他们俩还以为粪便火把有用,实际上那东西烧过一次后,再次点燃虽然能用,可是力道却比之刚才小了很多,而这便是朱灵、颜真不清楚的。
当朱灵、颜真看到赵范以狗刨似匍匐前进过来,二人很是激动。
“少公子当真有本事,有本事!”
颜真惊喝,可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
赵范像个狗熊似的全身匍匐藏在草丛里,就算有很大的蜂蜜味道,那些野山蜂穿不透赵范背上的蒲扇叶盔甲,也就拿他没办法,但朱灵、颜真二人就不同,他们这会儿过来,身上的黑布袋虽然能够包裹全身,可比起赵范的蒲扇叶盔甲还错着三分,至少厚度上不足,除此之外,二人狗刨式有些明显,那蜂群正在狂暴中,猛然发现目标,自然扑了上去。
见此,朱灵、颜真立时变了脸色。
山道下,赵云奉命来寻赵范三人,虽然他不喜赵范这个人,但碍着李彦、童渊的干系,只能把所有不悦咽进肚子里。
第十八章猪头范
赵云沿着山道行了不过半里地,便听得前面杂乱呼喝,赵云心下一紧,立时抄起虎头金鳌枪向前奔去。
松针树下,蜂群四散乱飞,三个人影如狗崽子跳窝一样,吓的嗷嗷乱逃。
“你们两个蠢货,咋就不听我的话?这下该怎么办?”
片刻前,赵范偷的蜂窝蜜蜡,就在他优哉游哉撤退时,朱灵、颜真二人却顾忌他的安危来救,奈何二人忽及粪便火把力劲不足,当蜂群发现二人,立刻冲来,朱灵学着之前打出火折子,引火放烟,可是粪便火把已经不足以逼开周围发狂的野山蜂,瞬间,二人陷入危机。
赵范见了,几乎吓尿,他弓着身子就窜,可一转念,赵范放不下颜真、朱灵两个老粗,只能虚着胆子回救。
但见赵范抄出腰间的备用粪便火把,嗤啦的引燃后,胡乱敲打,一些野山蜂蒙头中被火把浓烟驱散击落,紧接着,赵范扑倒二人跟前,扯去身上的蒲扇叶盔甲,蒙头盖在朱灵、颜真二人身上,同时带着哭腔大喊:“你们两个蠢货,可害苦我了…”
也就说话功夫,朱灵、颜真二人匍匐在地,余光看到赵范举着火把向对面奔去,由于赵范扯去身上的蒲扇叶盔甲,裸露出来的衣服是白色纱服,很是乍眼,那些野山蜂自然紧追上前,朱灵、颜真心跳如麻,匆匆奔来,不成想一根长棍从后落下,硬硬实实的打在二人后背。
“趴下莫动!”
沉声入耳,朱灵一怔,回头看去,那赵云竟然不知何时奔到身后。
“我家公子有危…怎能在此不动?”
颜真慌乱之余,纵然被蛰了几下,可还挂念着仓皇逃离蜂群的赵范。
对此,赵云沉声:“你二人莫要添乱,某瞧的真切,那浪荡种似乎有法子应对蜂群!”
也就话落,赵云箭步起身,朝着赵范逃离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赵云听得前面十几步外的哭喊嗷嗷声不断,想来可知赵范情况不妙。
林道中,赵范被蜂群追赶吓的哇哇大哭,或许是天性使然,他逢事便哭,一哭便力出,也正是这个原因,纵然在山林小道,赵范的两条腿就像一百五十马力的车轮子,蹿的相当快,以至于赵云都有些追赶不及。
约莫急奔半里地,在山道林尽头的岔口,赵范一个急刹车,转身看去,那黑压压的蜂群还在追赶,而赵范此时已经被一些野山蜂蛰到胳膊、脖子,一口气不过,那被蛰的地方便红肿起来,但奇怪的是赵范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这让他心中稍微放松一些。
奈何那些野山蜂被人毁了窝,攻击凶猛无比,胆小的赵范不敢拿自己的脸皮去试试毒刺的味道好不好受,于是乎,在岔路口处,赵范胡乱犹豫瞬息,转向左边,可他没有奔两步,直接踏空,让后化作皮球滚落下去,也就几个闷头昏脑的翻滚撞击,赵范跌入水潭里。
一阵咕嘟嘟的冒泡后,赵范在水里拼命挣扎:“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救命啊!”
至于那些野毒蜂,在赵范落水后,一部分四散,一部分盘旋在水面,不住的去蛰赵范的脑袋。
但赵云赶到迅速,他看到赵范跌落水潭,立时飞身箭步,冲至潭边,先是几棍游龙冲云霄,将那些个野山蜂打散,让后沉声呼喝:“浪荡种,别慌,探手抓牢木棍,某这就拽你出来!”
生死离别之际,赵范看到心中偶像龙哥来救,那简直就像打了鸡血,几个狗刨扑腾,让后拽着赵云伸过来的木棍,赵云见状,一个发力,赵范就似小鸡子上架一样被赵云挑出了水潭。
噗通一声,赵范摔倒草地上。
到这里,赵云才松了口气,他扔掉木棍,看着脑袋微肿的赵范,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倒是赵范胡乱一缓气,嘿嘿笑着爬起来,全然没有刚才被野毒蜂追赶时的狼狈模样。
“龙哥…你刚才的样子真帅…”
赵范撅着猪头脸奉承,赵云眉皱川字,憋了好大一口气,道:“我师傅他们准许你等在院内歇息,这山林野地,狼豺虎豹到处都是,以你们的能耐,只怕夜里被叼走吃了也不晓得!”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赵范咧嘴嘿笑,就在赵云抬脚回身准备走时,赵范突然一惊,只把赵云吓的火起。
“你这浪荡种,胡乱叫唤什么?”
“忘了忘了…老天保佑,可别让蜜蜡有事!”
瞧着赵范一脸惊怕模样,赵云狐疑细看,赵范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油布袋子,当袋子口一打开,赵云立时闻到一股香甜味,想来就是野山蜂蜜了。
“还好,还好,没有灌进去水,不然这番功夫就白费了!”
赵范一脸心平的笑起来,虽然他的猪头脸很难看,可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单纯天真让赵云感到惊然,细想之,赵云很怀疑真定县的一些口风,如果赵范是个浪荡种,性情低劣卑鄙,又怎么会在蜂群袭击时舍身撤去蒲扇叶盔甲罩在朱灵、颜真两个跟班身上?
带着这股困惑,赵云没有再说什么,至于赵范,已经优哉游哉的往回走去。
古藤楼小院内,朱灵、颜真看着猪头脸赵范,俩人心中很是愧疚,一旁,柳儿也被赵范的模样给吓的难心直哭。
可是赵范却笑嘻嘻的:“没事,一点都不疼!”
对于这话,童渊、李彦都感到惊愕。
“小子,当真不疼?”
童渊近前低问,赵范只顾摆置手里的野鸡,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老爷子,真不疼!”
也就话连话的功夫,赵范已经用蜂蜜涂抹完手里的野鸡,让后他笑嘻嘻的冲童渊道:“老爷子,借些盐巴和黄酒,晚辈给你露一手美味!”
童渊从没见过掌灶人这样做吃食,好奇之余,冲李彦道:“此子莫不是被野物毒刺昏头了?”
李彦道:“雄付,盐巴、黄酒此等下贱之物,你给些就是,若是美味,你我走之前尝尝,也算不落口舌之憾!”
第十九章赵氏烧烤
李彦话到这步,童渊不再说什么。
在二人身后,那赵云立身候命,待童渊一个招呼,赵云立时取来所需,瞧着赵范的猪头脸,他阴沉脸色无变,可赵范根本不在乎,直接顶着大猪头嘿嘿咧嘴:“多谢云哥,多谢云哥,晚会儿我给你整个兔腿饱腹!”
面对这话,赵云不做应答,赵范也不拖沓,直接拎着野鸡、野兔子转身,一顿麻溜收拾,赵范招呼朱灵、颜真二人搭手,将几大串用柳木棍穿好的野鸡、野兔子冲洗干净,走到院外的墙根下,此处,赵范的随行家丁早已掏好地坑,燃好火堆。
事完五成,赵范一撸袖子,回身探头,对着院里的李彦、童渊笑声:“李爷爷,童老爷子,你们瞧好吧,今晚小子给你们整俩新鲜菜食,饱饱你们的五脏庙!”
闻此,童渊面无表情,毕竟他有些看不上赵范的浪荡样,但李彦却心有它想,额外之观,故此他微微点头,末了还抚着长须道:“小子,某等着你的下酒菜!”
得到回应,赵范顿时鸡血精神来劲,全心全意整起烧烤来。
火堆旁,柳儿拿着蒲扇给赵范加火力,那朱灵、颜真二人则不住的添柴,期间,朱灵心有郁闷,略微低声抱怨。
“唉…此番来寻学高人,结果却做这般事,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颜真听了,赶紧道:“文博兄,莫要抱怨,少公子行事必定有他的道理!”
在朱灵、颜真二人低声碎语时,赵范正在显露厨艺,闻着那股清香诱人的烤鸡、烤兔味道,他不住的咂吧嘴:“好肉,真是好肉,要是在闹市区开个赵氏烧烤店,生意指定火爆!”
“少公子亲自出马,必定有好的吃食!”
身前,柳儿听着赵范自顾得意的笑言,也恰逢适宜的拍起马屁,可赵范并非无脑子的货,他知道自己下功夫做这事的目的。
稍稍缓息,与柳儿几番戏言后,赵范抬起猪头脸,冲几步外碎语自言的朱灵、颜真二人道:“八戒,颜哥,你俩过来下!”
听得这话,朱灵满脸黑线,说真的,他不清楚八戒到底是啥意思,但颜哥意指颜真不错,所以他很确定八戒是自己的别名,奈何身份差距,朱灵不敢冒失相闻,于是乎,朱灵压着心底的狐疑,与颜真放下手里的活计,来至赵范跟前。
“少公子有何吩咐?”颜真先声开口。
赵范嘿嘿一笑,从野兔子的烤架上扯下两只兔子腿,递给颜真、朱灵。
“尝尝,尝尝,我的手艺,不错吧?”
“这…”
朱灵、颜真二人一时不敢接,毕竟俩人知道这吃食是赵范给李彦、童渊备得,他们先吃…怕是不尊。
瞧着二人的模样,赵范笑道:“怕啥,多着呢?再说…你俩都是练武糙人,得吃些好的补补,不然哪有力气?”
眼瞅赵范真心实意,颜真这才跪谢:“多谢少公子,多谢少公子!”
“谢啥,都是一家人,吃吧!”
赵范安抚下俩人,朱灵见颜真甩开腮帮子,他才动嘴,一口蜜糖烤肉入口,那股子润滑香甜,略加一丝烘烤的筋道,着实诱人肺腑。
其实细想也是,后世的赵范身为四好小青年,在四好之一的‘好吃’这条路上,他绝对的牛气人物,平日里放风必带烧烤架子,烤腰子一次二十串绝对不再话下,反之话说回来,赵范也真是无能,那会儿补了那么多腰子,肾好不好不知道,胆子没有长进一点是绝对肯定,否则他也不至于屌丝一个,连个对象都没。
当然,话扯远处无意,现在赵范立身汉末,自然要走汉末路,走他赵家独传的苟怂孙子路,故此,看着朱灵、颜真二人吃欢的时候,赵范借机吐言。
“哪个什么…八戒,颜哥,我瞧着李彦爷爷和那童渊老爷子都是强人,以我之见,越是强人,性格越怪,八戒,你想求学他们,直接说肯定不成,颜哥是个蠢货,啥都不会说,更不要提,眼下咱们既然碰上了,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个法子,用好吃的打开他们的嘴,只要他们吃的过瘾,我当小二伺候的好,正好借着吃人嘴软的机会,说动他们传授武艺,再不济也能指点你们一二,而你们借杆子上爬,抓住机会,这么一来,咱们才算不虚此行!”
“少公子,这…你不学么?”
颜真疑声,他身为赵府护院,当初离开真定县就听说赵范寻学的事,怎地到跟前了,赵范又不学,他实在不明白。
听着颜真的话,赵范一时无语,只能笑骂:“你个蠢货,白瞎你千把斤的力气,我那会儿不是寻个借口嘛,再说了…就我这细胳膊细腿,哪里是练武的料?别一口气上不来,再累死了,所以说…你学就对了,你牛气了,我干啥事不也有胆气嘛!所以…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们看我眼色行事,只要我示意,你们立刻跟着我做,十有八九他们会松口教你们,毕竟吃人嘴软的天理是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错不了!”
赵范贱笑言声,颜真、朱灵二人看的背脊发麻,就跟虫子爬似的,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赵范那张猪头脸里到底装着什么脑子。
只是稍稍深下思考,朱灵、颜真也能感觉个大概,赵范这等下贱浪荡的勾搭办法也是对待世外强人的最好的办法,以怪对怪,以奇对奇,方为真理。
于是乎,朱灵、颜真二人听定赵范的命令,三两口吞完肉,便起身准备,来个不要脸的求学,而赵范也麻利的将野鸡、野兔子烤好装盘,端来上桌。
那李彦、童渊闻着肉的香气,皆是一声赞。
“此等寻常野畜竟然烤的如此鲜美,实在出乎老夫的意料!”
童渊惊讶,李彦从旁附声:“雄付,那还等什么?尝尝呗!”
说罢,二人各自吃起来。
身后,赵云闻着那烤肉味道,不自觉的抿了抿嘴,赵范注意到这里,脑子一转,来到桌前,嘿嘿笑道:“李爷爷,童老爷子,你二老吃的如何?”
第二十章求声授艺
“小子,虽然你为人不尊,浪荡放肆,可实言说来…这手艺…着实不错!”
李彦张口夸赞,赵范听了,咧嘴嘿笑,脑袋捣的就像拨浪鼓!
“不愧是李彦爷爷,您老真是有品位,在这里小子吹一句…在我们那地方,我赵记烧烤小王子的名头可不是白喊的…李爷爷,童老爷子,只要你们二人喜欢吃,我天天给你们做…”
也就话连话的机会,借着李彦、童渊吃的心悦,赵范随意道:“那个谁?哪个云哥,你杵在哪干啥?过来一块吃啊,这蜜糖烤鸡翅凉了就没味了!”
此话一出口,童渊这才想起身后的徒弟,也就顺声一语,赵云立身干忍的情况才算解开。
“子龙,此肉鲜美,不可多得,你也来试试!”
师言入耳,赵云难耐的肺腑馋虫立时大动:“多谢师傅!”
看到童渊赵云师徒话对,赵范眼色相当饱满,也就赵云缓息功夫,他已经小妖似的双手捧肉,上前躬身递给赵云:“龙哥,来尝尝,兔背筋肉,相当棒!”
赵云虽然厌恶赵范的名声行径,可鲜肉置于口舌前,馋虫搅动肺腑,一息缓绪,他到底缓和脸色,并且还开口说:“赵公子,你长岁于子龙,这连声‘哥’字叫唤…子龙可担不得…”
面对赵云的礼节,赵范可不这么规矩。
“有啥子担不得…没事,没事,在我眼里,你本事大,比我能耐,喊你声哥,我心里带劲!”
赵范谷子芝麻胡乱倒,赵云毕竟年少二九,根本经不住这样的套路。
三言两语下去,赵云面上无变,可心底已经抵触消散甚多,随即,赵云不再多言一句,接手兔背筋肉,大口吞吃,随着口舌触感扩散,那股子鲜香甜美的味浪直冲肺腑,让赵云欲不能罢。
在李彦、童渊、赵云大吃美味时,桌案三步外,朱灵、颜真立身不动,二人完全听从赵范的话,等候下一步的指使。
当赵范细细观之,感觉李彦、童渊二人一轮大吃过去,将要享用第二盘肉时,赵范借机上前,直身跪下,瞧此,朱灵、颜真二人赶紧随行,齐齐落地。
那李彦、童渊正吃得心悦,忽见赵范突然模样,立时停下嘴中的动作,微皱眉宇,约莫一息,李彦放下肉串,道:“小子,你这是作何?”
李彦当先发话,赵范咧嘴嘴嬉笑:“李爷爷,小子瞧你和童渊老爷子精神抖擞,由在这等山野仙人之地,想来必是能耐主,小子无能无胆,可也想有点能耐,保家保业,做那一世安乐翁,此番来寻,巧得老天开眼,让小子遇到你们二位,所以小子斗胆,希望李爷爷、童老爷子指点传授一二,小子必将感激不尽!”
“你想学艺?”
童渊身旁的赵云听之目瞪,在他眼里,赵范七尺身躯,精瘦弱力,全然一副不经风事蹉跎的模样,加上之前的风言,他很难想象赵范到底有什么能耐,有什么资格来向自己师傅求学?
稍稍思量,赵云秉承刚烈性子,先声童渊、李彦开口于赵范。
“赵公子,非是子龙瞧不起你,身为官绅子弟,不行仁事,不奉义礼,单单想成为安乐翁,简直痴人说梦!”
“放肆!”
赵云的直性惹来童渊不悦,一声叱喝,赵云意识自己失礼,旋即退身闭嘴。
只不过赵范并不恼怒这般训斥,他嘿嘿笑道:“龙哥说的对,只是俗言说的好…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我赵范不是什么圣人高人,也不像子龙这样的侠者仁心,但我知道…家父养儿不易,府中老少皆以我过活,将来老父年迈,我赵范就要支撑家业,府中百十口子人,我得为他们的将来着想,若我能成为安乐翁,这百十口子人,百十个家庭就能安稳吃得饱饭,让后娶妻生子育儿传孙,此乃人生乐事!”
若说赵范想成为安乐翁是奢望,那么他在说这话时,已经不觉中挑动起李彦、童渊,乃至朱灵、颜真等人的心。
试想,世风门阀,上位者生来高位,下位者生来贫贱,帝皇将相,皆居权风之处,弱民百姓,苟延江河田野之中,而赵范,仅仅以自己的浪荡种行为胡乱于生,惹人厌恶,却在乱之下通晓大义,此乃何等的明智高岸?
故此一瞬时的沉寂,李彦面色沉然,童渊深思止水之下,就连赵云都惊讶赵范所思所想所言所理。
但赵范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思维灵魂,他需要慢慢的融入这个即将混乱的时代,见李彦、童渊皆不出声,赵范笑意稍减,胆怯之意缓慢丛生。
一股憋劲后,赵范探头勾脑,怂怂的问:“李爷爷,童老爷子,是不是…小子我说错了?我发誓,我真的想要安稳,也想要身边的人安稳,不信你问问颜真,就我身后的大老粗,他老母病重之际,是我老子帮救了他,只不过他嘴笨,到现在都没讨来媳妇,我寻思着以后给他找个好媳妇,要是我自己都安稳不住,见天被人欺负,这个揍我…那个骂我,如此日子,不出三天我就上天见阎王了…”
乱言俗理一通倒,赵范也是嘴上没把门,可李彦却强声一句,顿了声调:“赵小子,安乐翁说之易,做之难,难之易者行,你以为学了功夫就能够安乐了?某告诉你,非也!”
“啊!”赵范蒙声,须臾之后,他嘟囔道:“那也比旁人欺负强,不过你们要是不教我…我也没啥,反正我就是块烂泥,扶不上墙头,可我身后那俩家伙有身板,颜真,力气大的像头牛,八戒哥朱灵,他也是义气良人子弟,想着为家门争光,你们教他,我给你们二老当打杂的…也成!”
若说刚才赵范求声是私心中掺着仁心,那现在的话就是义理和无私,也正是这般接连的惊讶之余入耳,童渊、李彦忽然发现,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能用秉性和双眼去看。
第二十一章缘起腰子
最终,李彦长出一口气,他似有琢磨之意,待眉宇间的川字疏散,李彦看向童渊:“雄付,北进了愿,你我皆定,但是若有心留,也未尝不可?赵家小儿,放旷浪荡,却也有三分璞玉之味,不知你做何想法?要不…试试?”
童渊清楚李彦话中的意思,且也像李彦所说那样,二人商定北进了结最后的侠路雄心,可老天让赵范来此,这未免不是一种机缘。
稍稍思量后,童渊摇头叹声,笑言相对:“孝成,你我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心存开山扩门之意,真是可笑啊…”
“可笑也仅仅是一句笑言!”
李彦应声落地,随即话转赵范:“小子,学艺三载方成根,此乃祖师定论,眼下之际,你语出惊人,撼动某之心,可话说三分入骨,你来的不是时候…某与雄付兄将要远去北进,纵然愿教,也不过寥寥数日,这根…你们怕是成不了了,那样的话…你们还愿学么?”
对于此言,朱灵、颜真还未反应,赵范已经急声叩首,三轮落地,只把猪头脑袋砸出一抹红印。
“李爷爷,小子愿意,真心愿意,他们也愿意…俗言有语,高者指点迷津成道,那是造化啊…李爷爷你们只要指点一二,以他们之姿才必定有所成就,若真是不成,那也是他们没那个命!”
话连话心,实至穹苍之底,须臾中,童渊暗暗点头。
也就同一时间,赵范急言左右二人:“颜哥,八戒,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跪谢啊!”
一声提醒,颜真、朱灵当即叩首,只把脑门磕的出响。
至此,李彦、童渊齐言:“指点归礼,非收徒,开门授学,全凭心性悟性,所以…老夫顶多给你们十日,十日之后,老夫将与孝成继续北进,你们可随意离开!”
“十日,够了够了!”
赵范兴奋呼声,也就起身之后,赵范顶着自己的猪头脸,笑道:“李爷爷,童老爷子,你们等着,我继续给你们烧烤美味去!”
末了赵范还冲着颜真的屁股踹了一脚:“傻愣着作甚,给两位老爷子斟茶!”
“好好…”颜真粗憨,方才回神,至于朱灵,比之颜真强上三分,立时抄起蒲扇,给两位老爷子扇风,驱赶蚊虫蝇物。
入夜,赵范、颜真、朱灵、柳儿这些人入院歇息。
在小藤楼的偏房中,赵范躺在竹板床上,透过壁顶窗户望月入神。
这时一阵叩门声响起,赵范怔了怔,没有反应,倒是门旁的柳儿立时起床开门,旋即传入一声‘少侠。’
门口,赵云恭礼道:“不知赵公子是否睡下了?”
“少侠稍等,我去通报公子!”
柳儿万福赵云,可赵范耳朵似狗,闻之赵云夜访,他一咕噜起床,连鞋都顾不得穿,急急来见。
“呦呵…云哥啊,你咋这个点来了?快快进来,哪个谁?柳儿,上茶,上茶!”
尽管此处赵云比赵范还熟悉,可赵范人属猪皮脸厚三分,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几声热情招呼,赵云硬是把持不住主人家的风范,被赵范拖进屋里。
待赵云落座,赵范拱着猪头上来,赵云瞧着那双贱,只感觉后脊生冷。
“云哥,不知你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有啥子事啊!”
赵范贱兮兮的笑问,赵云缓了缓气,摆出正色,道:“赵公子…”
“别,别叫得这么生分,我小名叫雍瑞,云哥你叫我小瑞就行…”
若说刚才的话是舔着脸,那么这话就是舌头缠着舌头,只把汗水撩到对人脸上。
不过赵云也是大才之根,未来的绝世勇将,故此,在一瞬间的惊心浪海平复后,他道:“你长我岁许,师傅教过,为人要秉承礼义,所以子龙不敢造次!”
“有啥子造次不造次的…你们真是事多…”赵范嘻哈不定,赵云直接起身抱拳恭礼,探身拜下:“之前子龙多有不到之处,请雍瑞兄见谅!”
这一声落地,轮到赵范发蒙了,他想不明白赵云为什么对自己突然转变态度。
也就恍惚中,赵范似乎看到赵云嘴角未擦净的蜜糖渍,瞬息间,赵范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云哥,想不到你们练武之人的胃口竟然这样大…四只野鸡,六只野兔子,二十多斤的肉,外加两坛子酒,还有些干饼糙米,竟然不够…真是惊吓我也…”
赵范自顾装懂,一点一顿的说着,赵云听了,原本心底升起的那股子感觉也吹之即散,他知道,赵范把自己当做饭桶了,可实际上赵云确实想道歉,毕竟在真定县时,仅仅听从风言就使出一记囚龙棍,将赵范压倒在地,眼下师傅都应李彦的话,收教赵范及两个随行,他要是在再强硬不改,就有些过了。
但赵范实在让人出乎意料,当赵云气乱神飞,不知何言相对时,赵范竟然起身奔向床铺前,一通摸索后,赵范拎着一只油布袋子过来。
“云哥,鸡腰子,鸡心,兔腰子,这可都是我偷偷留下来的好东西…大补,我怕李爷爷、你师父那两个老头吃了火大受不住,便悄没声息的藏下来当宵夜,眼瞅着你没吃饱,索性咱俩现在一块吃,不过…你可别跟李爷爷和你师父说,不然他们一生气,收拾我事小,不教我的两个弟兄事大!”
赵范故作神秘胡话连篇,赵云听得满脸黑线。
但赵范就像没心眼似的…几句话落,当即开吃,而且还吃的吧唧吧唧响,满嘴流油,加上他不住的谦让赵云一块下嘴,在这般真诚诱惑下,赵云到底没有耐得住馋虫搅胃,最终拿起一只鸡腰子放入嘴里,待那股子味道散开,赵云只感觉之前所吃的肉食都是干柴。
是夜,赵云与赵范在小屋里吃到大半夜才睡,殊不知,也正是这一顿阴差阳错的夜宵,使得赵云改变了自己原该有的命运,而这一切…赵云自己并无知晓。
次日寅时,天色灰蒙未凉,赵范正在睡梦中求追美女,结果一顿棍刑落身,四肢立时剧痛难忍,睁眼看去,赵云立在床边双目怒视,只把赵范吓的怵胆。
第二十二章十日缘
“云…云哥,这…这是咋的了?昨黑你没吃好…那可不怪我啊…只有那么多…要么我今个再给你整点…”
面对赵范的胡言,赵云沉声:“你既然应允师傅受教,纵然是你的两个伴当兄弟受艺,可这十日内,你也得跟着,否则于人何种看法?”
闻此,赵范只觉得身痛心累,他求学就是个屁话,但赵云怒气起来当真悍人,赵范胆小,不敢不应,便匆忙穿好衣服,来至院中。
院内,颜真、朱灵二人赤膊上身,以弓形马步立于木桩前,二人两臂各吊一桶水,粗略估计,至少五六十斤。
赵范立时惊愕:“我滴妈呀…云哥,我这瘦胳膊瘦腿,可真练不来…”
“少废话!”
赵云可不听着这些,他只觉得赵范身上官绅子弟气味太重,纵然他言辞心想阔人眼界,给人平下尊良的感觉,若是不以武练躯,强健身心,改改他的浪荡气,日后一旦有变,人必定更加龌龊卑贱,如此怎能配上那般安乐翁与拥人相合的话?
只不过赵范真的不是练武的料,一桶水不过半,赵范就瘫软在地,赵云强逼,朱灵、颜真二人看不过,赶紧哀声:“子龙兄莫逼,少公子非武道中人,要是强下,只怕性命有危!”
与此同时,李彦从藤楼内出来,对着赵云道:“子龙,人各有路,赵小儿不学也就罢了,只要心性正,路终究走的开…”
听得这话,赵云便不再多言,赵范得空息声,屁颠屁颠的来到李彦面前。
“李爷爷,还是您有识人之力,小子佩服!”
“浪荡小儿,休要在某的面前废言!”
李彦沉声,赵范嬉皮笑脸道:“您老说的对…眼下您与童老爷子传授指点技艺,这累心累神,想吃什么?只管与小子吩咐,小子必定包你们满意!”
话扯吃食,李彦淡笑一瞬,不再搭理赵范。
赵范挠头思量,看着院中遭罪的朱灵、赵范二人,他忽然心窍通彻:“什么都不说,意思是看我自己的表现?恩,肯定是这样想!”
于是乎,赵范冲赵云嘿嘿笑道:“云哥,劳烦你操心监学,即日起,所有美味,我给你包圆了!”话落,赵范屁颠屁颠的离开。
自此刻之后,每日寅时起床,练力强躯,五日过去,朱灵、颜真几乎生出丢掉小命的感觉,至于赵范,除了整些烧烤、地锅美食,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观看,顺带给颜真打气。
只不过第六日后,李彦、童渊与朱灵、颜真二人道:“体躯无非是血气通畅,集聚力臂身心,眼下你们勉强入了道,往后日日操练即可!”
“就这完了?”
听完二人的话,赵范蒙神:“李爷爷,童老爷子,你们这就没什么其它传授秘诀?比如什么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这等试穿绝学?”
“降龙十八掌?此为何术?”
李彦反倒不解,童渊也像看猴子似的瞧着赵范,一时间,赵范深知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但李彦、童渊这等见惯各式人物的老江湖心中并不糊涂,纵然话意不明,可感觉通透,也算知晓赵范的意思。
稍稍缓息,童渊道:“老夫与孝成兄传授指点你等,自然不过单单练体肤表,只不过招式武技,非十日内可成,故此老夫与孝成合意传心言!”
话到这里,童渊手持一杆竹棍,指向朱灵、颜真二人,你二人可合力攻来。
朱灵、颜真听之,犹豫片刻,皆抄起赵云递上的竹棍,一左一右朝童渊奔来。
虽然童渊已经年近天命之年,仙风鹤骨,白须飘飘,可手中的竹棍就似苍云变化,随轻于面,却沉于基。
那朱灵、颜真二人稍稍步入练躯之门道,哪怕这几日累的筋疲力尽,可是真要动手,血脉膨胀,比之先前更强五分的沉韵之力就似那泉眼一样从骨子里迸射出来,故此二人态势凶猛,也就瞬间,二人攻至童渊近前两步之距,随之接上的便是棍风。
奈何童渊早已心明,一记轻身侧扫,那竹棍瞬间携影袭来,但听噹噹两声闷音,朱灵、颜真二人立时力偏左右,那手中的竹棍就像撞在山壁上一样,各自散开,紧接着,童渊身形不动,臂出棍至,也就眨眼之后,朱灵、颜真二人皆倒地,更为甚者,那颜真力起之际憋劲过强,此般失手,简直成了落水狗,扑身狼狈。
到这里,赵范早已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没有看清童渊做了什么,颜真、朱灵二人便纷纷倒地,待二人起来,童渊道:“看来十日授艺还是太过渺茫,你们悟性甚差!”
对于这个结果,赵范有些失落,可让赵范没想到的是…童渊也非太过绝情,他以竹棍顶臂,指着朱灵道:“你也就有一分灵性,知道力冲身躯,泄力保躯,若是你有心,我授三枪技,此乃老夫当年初入江湖的看家本领!”
“三枪技?”朱灵一惊,显然不信,可童渊面无表情,不知真假,还是赵范反应快,直接在后面踹了一脚,正中朱灵小腿。
“管他什么?学了再说!”
说这话时,赵云一脸黑线的瞄着赵范:“怎么说话呢?三枪技乃师傅的独门秘籍,我也只学了两枪!”
朱灵听到这话,这才意识到轻重,几下叩首,童渊点头,可颜真却落在一旁,明显局促。
赵范快速思量,转向李彦:“李爷爷,我这府中护院兄弟也是个能耐人,就是悟性差了点,眼下八戒都受教了,您老总不能空着他吧…”
面对赵范,李彦沉思片刻,盯着颜真那粗糙大脸,道:“你虽有蛮力,可悟性当真差,当然…我的李氏十二式霸王戟法也算勇技…以你的身资,某觉得…能入门两式就足矣!”
颜真听得蒙神,可还是在赵范的示意下叩首谢礼。
是日起,童渊、李彦以口言传授各自绝技,随后几日,朱灵就像赵云所言,哪怕他拼进精神气力去学,童氏三枪技他也仅仅通透两技,至于颜真,李彦十二式霸王戟法的前两式十六招,他也仅仅了彻了七招。
第二十三章大才田元皓
“唉…我说八戒…颜哥,你俩也太不给力了,多好的机会啊…”
入夜,赵范、朱灵、颜真院中月下小饮。
听着赵范的抱怨,颜真满脸沉闷,自责道:“让公子失望了,在下当真是村野匹夫,没那通窍根,李老爷子传授戟法十之懂一…唉…!”
一旁,朱灵虽然不似颜真直白,可心中所想也差不多,
赵范瞧着二人模样,自知人各有命,便道:“我就是嘴碎说说,实际相比,我比你们还无能废物,来来来,端杯小饮,待明日一到,你们再认真学些收尾,也算不白费我这些日子小二般的生活!”
话虽这么说,可当第十日辰时天亮之际,赵范却得赵云传话,童渊、李彦二人已经于前夜离开,北进消失了!
对于这个消息,赵范愣神:“怎么突然就走了…我这还想着给二位老爷子送行摆宴席…”
若是旁人说这话,赵云必定感觉那人虚伪,可此时从赵范嘴里说出,赵云也算理解。
看着赵范失落的模样,赵云道:“师傅有话交代,他们二人所学,只要细心操练琢磨,必定有所大成,纵然日后敌手相对,只怕也不多,就是我想轻易拿下他们,也未必可能!”
“当真?”
赵范一喜,赵云点头:“你以为我师傅和李老前辈是什么人?他们一世未逢敌手,当为高者…”
“那就好,那就好,可惜没有再给二位老爷子做一顿好吃的…”
赵范心痛笑说,只把赵云激的想动手抽巴掌。
于后,赵云收拾行囊,自顾下山,赵范与朱灵、颜真一合计后,赶上赵云。
“云哥,你此番前往何处?”
赵范瞧着追来的赵范,低言相对:“某在外求学数年,此番要归家省亲,免得老母挂念!”
“回家省亲?好,好的很,只是不知云哥家在何处?”赵范再问。
赵云道:“常山…”
“常山?这么巧,我也是常山的…”赵范顺杆子上爬:“不知云哥家在常山哪里?要么咱们…”
话半一息,赵云直接停下脚步,瞪了赵范一眼:“你想要做什么?”
“没啥,没啥!”
赵云到底有悍力,一目相对,赵范心性不坚,怂意满腔,立时收声软下来。
旋即,赵云不再理会赵范,顺着山间小道离开。
望着赵云远去的背影,赵范心中略微失望一些:“唉,想要攀个大哥,到底没成…”
缓了缓息,赵范看向颜真、朱灵,颜真道:“少公子,您出来这月余时间,也该回府了,之前老管家说过,下个月您就得入都拜考,还得去见您叔叔!”
“还有这事?”
赵范惊喜,其实之前他是知道这事的,只不过这会儿求学拜门伺候人忘记了,一言说到底,赵范与柳儿道:“柳儿,那咱们回府?”
柳儿点头,眼瞅去向已定,朱灵拱手道谢:“此番能够寻学高人,赵公子力出甚多,文博谨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
不等朱灵说完,赵范道:“你想去谋仕途路,为啥不跟我一块回去,让后去都城洛阳?那里可繁华的很!”
“洛阳距此甚远,家中尚有老母,不可远行,请公子见谅,且某听闻冀州刺史韩馥大人是个仁义之官,某以武技加身,前去投奔,想来能够讨个差事!”
“冀州…”
赵范言语思量,柳儿也很聪慧,她稍稍琢磨,开口:“少公子,冀州于此不过九十里,咱们既然打着寻学的口号出来,回去也得有个学的样子,至少您得在冀州转转,知晓些名人名士,不然老爷一问三不知,那不就坏了?”
“对啊!”赵范回神:“柳儿,说的真在理!”
于是赵范冲朱灵道:“既然这样,我也转路一趟,把这冀州城看看!”
“甚好,甚好!”
朱灵不比赵云那般心性,对于赵范更有数分好意,听得能够一路同行,心悦高兴的很。
随后,赵范、朱灵、颜真、柳儿及众家丁浩浩荡荡十余人向常山南山道走去,出了南山道,直接南下转东,顶多一日之后,便可到达冀州城地界。
与此同时,在常山北向,安国附近,李彦、童渊两骑缓行,那童渊道:“孝成,此番十日授艺,老夫感觉甚是多余!”
“多余?未必!”
李彦淡笑摇头:“那赵姓小儿形似放荡,可心阔如海,这样的人…日后必定会有所成,我们与之交情,只怕会有再相见的日子…”
对此,童渊淡然,不再多言,待一鞭子落马,坐骑嘶鸣发力,须臾后,二人奔踏飞骑,向着余辉驶去!
入夜,赵范一行来到信都县,由于行路几十里,一行人肺腑饥渴,赵范便发话落住寻吃。
在一家望客来食肆楼,赵范几人坐身公厅,上了两桌子菜,大吃大喝。
“少公子,吃慢点,吃太快容易噎着!”
柳儿瞧着赵范的吃相,低声提点,可赵范根本不在乎,面前,颜真粗笑:“柳儿,公子如何做,你莫要多言,这饿的急了,自然吃的粗俗!”
“颜护院,你是粗人无所谓!”柳儿回顶一句,颜真讨了个尴尬,朱灵瞧之,道:“少公子,您身为官绅,某作为外人,多句嘴,您确实该注意一些规矩,那些门阀大家可都是讲规矩的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赵范将一块卤肉吸吸溜溜咽进肚子里,让后打着饱嗝道:“吃的美,心里畅快,肚子舒服,哎呀…有时我真不明白那些个大家大户们讲究什么烂规矩,要是我以后当家,一定要改改!”
此话说的声响甚大,旁桌的好些人都听到了,其中在赵范背对的隔桌上,一八尺黑须汉子闻声转头看来,他方正眉眼,给人一种气顶心头的刚直。
但见此人犹豫片刻,起身走来。
颜真觉察外人靠近,立时起身,抬臂挡下:“你要做何?”
“某乃冀州巨鹿人氏,田丰田元皓,方才听闻这位公子所言,一时心有惊奇,特来寻声相对,或许有所搅扰,敬请见谅!”
第二十四章路遇贼人
赵范听见这话,立时起身,抹着嘴角的油渍嘿嘿直笑:“大哥,咱都是年轻人,这么文绉绉的作甚?来来来…坐下喝一杯!”
对于赵范的热情大气不拘小节,田丰心里感到很痛快,至于颜真,眼瞅主子发话,自然立身让位。
田丰坐下,恭礼端杯,赵范直接满上三旬过桥,如此放荡直让田丰心呼,世间竟然有此官家子弟。
三杯酒过,田丰笑言道:“方才元皓听闻兄台所言,深感心窍通亮,眼下世家豪门掌权理政,州县各地更以官绅支柱为撑,何时都是世风枷锁划道,繁文缛节加身,在这等固改上下的局面中,任那些良家才者如何折腾,也都得老老实实囚身其中,我田元皓一直以为事有改立一说,所以此番前往冀州,寻见出仕,只希望一身本事能够发挥所长,去去那些烂规矩,而兄台瞧之模样应该是官绅之后,却也有元皓这样刚直放荡不羁的心性,故此元皓斗胆请教,愿与兄台长谈,聊表心性!”
田丰人直刚毅,所言皆为正道中言,赵范听了,看着脸面一副来劲模样,实则心里狗屁不通。
眼看田丰话落,等候回话,赵范这才顺风上语:“那个什么?我想问田哥一句…”
“田哥?”
田丰一怔,赵范赶紧解释:“我习惯称赞爷们为哥,这是对长辈的尊礼嘛!”
“原来如此!”田丰笑笑,赵范接声:“你说的那么多,我听得很带劲,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和我有关么?”
若说刚才田丰对赵范是惊奇,那么此言一出,田丰对赵范就是失落,任田丰如何想,恐怕也了不得赵范是个无能的官绅家世子弟。
一时间,桌上氛围甚是尴尬,赵范觉察自己说错话,还想解释什么,可田丰却已起身:“公子勿怪,看来是元皓多事了,方才打扰,敬请见谅!”
“别介,我就是问问,你说的文绉绉…我听不懂啊…”
赵范解释,可田丰已经掏出银钱落桌,转身离去。
到这里,赵范皱眉不悦:“这个爷们到底是咋回事?几句话就把天聊死,没意思!”
面对赵范与田丰的小插曲,朱灵踌躇片刻,道:“少公子,某说句话,刚才那人不简单…定然是个才傲之人,只不过以某的理解,他应该是对世家门阀的规矩心有抵触,您又突然说出那等浪荡放纵的话,以您官绅子弟的身份,这等突兀之像,必会产生吸引力,奈何您后话乱而不清…”
“原来如此!”赵范恍然大悟:“刚才那人说也想前往冀州求官,咱们也是去冀州,这不是顺路嘛,赶紧瞧瞧走远没,没走远就聊两句,指不定能学点什么!”
赵范发话,颜真立时追上去。
食肆外朝北的小路上,田丰独自走着,他心中甚是郁闷,想也来是,田丰少时名传乡里,才高八斗,待年至弱冠便被太尉府征辟推荐为茂才,后来被选为侍御史,出仕两年,原以为能够发挥所学,上报天子,下为百姓,奈何性情刚直,愤恨皆言于表,在宦官当道、贤臣被害的大环境下,于是弃官归家,可心坚如山,风来雨至定出于云霄,身藏大海,雾起风落定浩瀚江湖,因而赋闲在家不过半年,田丰便心有不忍,想要寻主,眼下他听闻冀州牧韩馥是个仁义明理之官,便独身离家,寻求官位,原想着方才食肆里那名官绅子弟是个意气中人,可以相交,没想到三言落话,却是个酒肉浪荡皮囊。
思量回想着自己的仕途路,田丰只感觉命运不公,不觉之余,田丰悍然高声问天:“丰以刚正立身,寻求理道之路,难道有错么?”
也就呼声出口,身后传来一言呼唤。
“先生留步…”
闻此,田丰转身,细目看去,一汉子快步奔来,待身至近前,应着街边烛台的光亮,田丰认出此人,乃是刚刚那官绅子弟的随行护院。
“先生留步!”
颜真连声叫唤,田丰道:“兄台唤丰,可是有事?”
“先生,方才我家公子言语有失,请先生见谅!”
对于这话,田丰淡笑:“无碍无碍,细想之,乃是丰多事搅扰你家公子才对!”
颜真嘿嘿一笑:“先生,您刚才说…要前往冀州寻官,正好我家公子也要前往冀州,所以想要邀请先生同行!”
“不必了!”田丰既然心无兴致,必定不会与赵范多有周折,故而他直接拒绝,颜真也是大老粗,不会说什么,只能看着田丰施礼离开。
食肆厅堂,赵范听闻颜真回话,撇撇嘴道:“不来就不来,咱们歇息去!”
次日一大早,赵范、朱灵、颜真一行出发。
一路上,赵范哼着小曲,喝着小酒,没事再挑逗一些柳儿,那生活别提多痛快了。
当赵范行至安邦县南面的林道时,驾骑随行的朱灵突然一声警醒。
“且慢,前方有事!”
听得这话,颜真直接勒马,那赵范此刻已经起身,站在车驾辕子上,张目远看,大约五十步之外的林子中,人影窜动,且还有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上。
也就一瞬,朱灵立时断定碰上贼人了。
“少公子,应该是贼人劫道!”
“劫道?我滴妈呀…”赵范直接吓怂软身,毕竟前世的他就是毁在劫道小流氓手里,此时再见,可想心情如何。
但此一时彼一时,那夜赵范独身一人,现在赵范身后跟着八九个家丁,还有朱灵、颜真这两莽夫。
须臾惊蛰回想,赵范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起身,理了理衣装,清清嗓子:“奶奶的腿…敢当着小爷的面劫道,真是长能耐了…颜哥,八戒,你俩跟我上去看看情况,奶奶的腿…不收拾收拾他们,咋能出我心里的闷气!”
一副二吊子充大蛋的愣种样甩开,朱灵、颜真二人立时抄刀:“少公子,要么你在这等着,我们去结果那些贼人便是!”
“不不不…”赵范也是充大头的主:“我得教训他们一下,给他们讲理,告诉他们抢劫是不对的!”
第二十五章左髭丈八
林子里,田丰一柄长剑护身,勉强招架三五个小贼的戏耍。
五步外,一身长八尺,膀大腰圆的环须汉子正看得心乐。
“小的们,把这混账的衣服给老子扒光,娘的混账…竟然敢向老子耍威风,若是不料理你,我左髭丈八的名头还如何在本地立根…”
面对左髭丈八的呼喝,一众小贼甚是来劲,反观田丰,纵然他有几式剑技,可那也仅仅是防身,若非这伙贼人有心戏耍,只怕他小命亡已。
当田丰越发难以招架,一小贼趁虚而入,直接长枪后刺捅来,正好插进田丰小腿,田丰吃痛,立时跪倒,旋即,小贼扑身上去,拿下田丰。
待田丰被提溜到左髭丈八的面前,一小贼笑声:“大哥,这人看着是个穷酸汉,应该没什么钱!”
“没什么钱?没钱还敢与老子废话!”左髭丈八戏虐笑骂。
方才田丰行路至此,面对贼人劫掠,竟然以‘朗朗乾坤安敢抢某’之词来应左髭丈八,由于田丰刚正,加之气势实在迫人,左髭丈八自然不悦,刻意耍弄整治,以图痛快。
眼下田丰跪地为囚,左髭丈八起身探臂,揪着田丰的胡须,嘿嘿直笑:“爷们,口气那么大,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却是个面瓜,你也太可笑了…”
“贼人休要猖狂,要杀要剐速速使来,莫要说这些废话!”
田丰纵然被缚,可胆气十足,呼声冲耳,左髭丈八眉眼一怔,旋即大变,紧接着一巴掌落脸,只把田丰的嘴角打出血。
“混账东西,死到临头还与老子耍威风,你以为死就是结果?老子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小的们,给老子扒光他的衣服,吊在树上,等到今夜来临,保准他喂毒虫!”
一声落地,几个小贼呼啦围上,对此,田丰怒气如火,攻心刺体,只是情况突变非人可料。
当小贼撕扯田丰的衣襟准备缚绳吊起悬叔时,一语绵延如流水的呼喝传来。
“光天化日,抢夺他人,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放肆…我…”
话半语断,显然是忘词了。
左髭丈八闻听此言,当即转首看去,二十步外,三人立身原地,当先的瘦鸡青汉正只手掐腰,摆出大爷行侠仗义的模样,可不知是不是气势不到家,左髭丈八只感觉看他像耍猴子的。
“我…我接下来该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有气势,很有范?”
赵范清了清嗓子,小声问话身旁的朱灵、颜真二人。
二人相视一看,皆满脸无奈。
“咳咳…少公子,你还是退后吧!”
朱灵沉息一言,抄刀前进一步,也就瞬息缓劲,朱灵那气冲磅礴之胸的悍力从口扑出。
“贼人,安敢放肆,速速就擒,否则小命难保!”
此言一出,气势雷霆,比之赵范,完全就是家犬与虎狼。
那左髭丈八本来还不在意,可声换气变之力让他一怔,但贼人就是贼人,以劫掠为生,若是胆怯,那他就不用在此地混了。
故而一息间隔,左髭丈八抄起环刀,弃了田丰,转而迎面相对赵范三人。
“狗咬的尿泡空欢喜,腥臊满脸不知味,你们莫不是忘记死字怎么写了吧!”
话落贼众奔出,瞧此,朱灵嘴角上扬,冷眼一瞬,直接箭步冲上,至于赵范,看到十多个贼人冲来后,他直接双腿一哆嗦,麻溜的闪到颜真后面。
“颜哥,靠你了!”
颜真闻言,挺刀如山:“少公子勿忧,区区小贼,顷刻解决!”
“那就好!”
有了颜真的保证,赵范才算放下心。
五步之外,朱灵一人挡身,面对奔来的十多个小贼,他身形进退有致,刀锋如风,一突一进,只把贼人挑翻在地,隐约中甚有童氏枪技的味道,只可惜朱灵未有顺手兵刃,才算这般尴尬。
即便如此,朱灵应对小贼围攻还是相当轻松,也就三拳两脚几突进,小贼躺倒一片,左髭丈八见了,顿时吹胡瞪目。
“格老子的混账东西,莫要太猖狂,看老子拿你!”
左髭丈八呼喝怒声,抄着大环刀劈来,朱灵顺势进步,单臂挺刀抵挡,奈何左髭丈八劲力十足,这一刀对顶,朱灵的腰刀竟然断刃,对于这个结果,朱灵稍稍惊蛰。
“好家伙,蛮力十足啊…”
左髭丈八借势强进,但朱灵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也就左髭丈八探身强突的瞬间,朱灵一记重拳似虎爪掏心,正中左髭丈八腰窝,瞬时间,左髭丈八面色大变,紧接着一股子黄水脱口而出,继而栽倒在地。
看到这里,赵范乐的一蹦身:“好样的,八戒,你真牛气!”
闻听这话,朱灵一脸黑线,不过他留心注意全在左髭丈八身上,毕竟此人蛮力甚大,若是有些不慎,被他寻到漏子,也会生出麻烦。
于是乎,朱灵以麻绳束身,将左髭丈八捆在树下,至于其它小贼,也都像麻团一样缠让一圈。
料理完左髭丈八这些贼种,赵范一抬头,一瞄眼,一定睛,立时笑言:“田哥,你咋地在这?”
本来田丰已经看到赵范这些人,他碍于面子,刻意低头躲避,奈何自身被缚,根本躲不开,现在赵范蹭到跟前,他实在躲不开,只能低声道:“丰未曾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步相见赵兄…实在惭愧!”
“惭愧个毛线啊…”
赵范嘻哈,上手解缚,可惜麻绳束身太紧,赵范竟然整不开,没法之下,他嘿嘿一笑,颜真立时明白,抄刀奔上,一记轻斩,田丰终脱困境。
到这里,赵范道:“田哥,一路走呗,你这不听兄弟的话,吃亏了吧!”
对于这般俗言,田丰字语不出,赵范也算明白人,没必要拿着人家的短处直咧咧,一转念之后,赵范来到左髭丈八的跟前,看着这个环须糙汉子,赵范义正言辞的训斥道:“你这爷们,长得五大三粗,干啥不够养活自己?偏偏走抢劫贼人的路,你说我该不该收拾你!”
左髭丈八也算江湖老贼,什么情况都见过,却没有见过赵范这样的问法,一时间,左髭丈八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第二十六章险丢小命
赵范眼瞅左髭丈八不应声,越发放肆,直接捡起脚边的树杈子,对着左髭丈八的大脑袋抽打,兴许是来劲了,赵范越整越兴奋,似乎眼前的草莽大汉是自己收拾下来的,根本收不住手,几个来回过后,左髭丈八的大脸上布满血道子。
面对这样的欺压,左髭丈八目瞪溜圆,额头青筋暴凸,几乎胀裂面皮。
“混账小儿,老子势要杀你!”
一息呼声怒气几如风浪扑面,赵范被惊的一哆嗦,连连退后,可转想身后有朱灵、颜真二人撑力,赵范的小农姿态瞬时爆发,强摆脸色,呵声相对。
“丑东西,胡咧咧什么?你抢劫就是不对,欺辱良人就是该死,小爷今个教训教训你又怎么滴?还不服气?你牛一个看看,来,咬我啊,能咬到我算你有本事!”
赵范睥睨摆脸,只把狗仗人势的威风发挥到极致。
但左髭丈八到底是方圆几十里内的大贼头,说起名声也算吹之童惊,此时此刻被一瘦毛崽子打脸料理到族中家,那般屈辱火气可想而知。
也就憋劲瞬间,当赵范再度傲然嚣张,抽手落树杈子,那左髭丈八一个虎啸雷鸣之音从胸喷薄而出,这一瞬间,赵范惊神,臂膀哆嗦掉落树杈,而朱灵、颜真二人也心感不好。
“少公子,小心!”
颜真目盯左髭丈八,直言警醒,可左髭丈八到底快了三分力,在虎声冲耳的瞬间,他已然挣脱身上的麻绳,让后不做任何拖沓之为,以狼扑猪兔的气势奔向赵范。
“妈呀…”
赵范从未想过左髭丈八会挣脱束缚,此时危机袭身,他心窍离魂,胆颤脾裂。
也就转眼之后,左髭丈八的那双熊掌已然落身,一个揪首扯衣,赵范便像小鸡子似的离地飞起。
“贼种,休要放肆!”
朱灵急言怒斥,与颜真左右扑来,左髭丈八听得此音,根本不惧丝毫。
但见左髭丈八手勒赵范,只把他憋的舌吐唇齿二尺远。
“混账家伙,给老子退下,否则老子扭断他的脖子!”
若是拼狠,以颜真之力,足够把左髭丈八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可加上一个赵范,他就似束了翅膀的鹰隼,除了瞪目干鸣,再无其它一力。
“你…莫要伤我家公子!”
颜真胆怯力泄,借着这个机会,左髭丈八一记箭步冲身,脚踹正中,颜真挨力摇晃退步,却不敢还手丝毫。
见此,左髭丈八胆大三分,转而冲看朱灵,方才朱灵出手料理他们一群,此时可借机相报,左髭丈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奈何事有突变,非左髭丈八一人掌控。
这颜真不敢贸然出手,乃是因为赵范,朱灵非赵府家丁护院,仅仅以伴当同行,所以左髭丈八想要以赵范要挟根本行不通。
也就左髭丈八话将出口之际,朱灵已然箭步至身前一步。
在这电光火石间,左髭丈八目瞪溜圆,血丝满布:“混账,你莫不是要看着他死?那老子就真扭断他的脖子!”
雷霆之下,威慑满腔,赵范面对突变反转的剧情,早已呆若木鸡,随着左髭丈八大腿般的臂膀发力袭来,赵范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脑袋扭转三百六十度的场景。
“咔”
一声刺耳袭神,赵范惊蛰,裤裆一紧,直接湿了一片,只是随后的情况远非他可想。
“少公子!”
颜真借势冲步,直接抄刀挥下,可惜左髭丈八命不该绝,那朱灵出其不意的暗下狠招,虽然让左髭丈八不慎中招断臂,赵范得机逃生,但还是没能一举击杀。
晃神中,颜真逼退左髭丈八,夺回赵范,朱灵继续击杀,不成想又出现一伙贼人,从北面的林子中奔来。
“大哥勿忧,兄弟来也!”
救急入耳,左髭丈八勉强招架,继而扯步,朱灵抬目看去,七八个贼汉抄刀执斧冲来,而赵范又被吓的不轻,未免生出意外,朱灵呵声:“颜真,快带着公子撤!”
旋即,颜真不做拖沓,扛起赵范向马车方向奔去,那田丰也瞧出情况不对,转身就逃,朱灵独自一人抵挡数合,伤之四五,左髭丈八心中有数,知晓这两个青汉不好惹,便拦下自己的弟兄,朱灵借此,轻松离去。
回到马车前,柳儿看到赵范的模样,心怕不已,颜真二话不言,立时驾车撤离,紧随其后的朱灵更是一把扯住田丰的腰带,将其拽上坐骑,就此奔骑不见。
望着赵范一伙仓皇离开,左髭丈八的弟兄于毒甚是恼火:“大哥,你为何放过那些混账,他们伤了您,若是不宰了他们,讨回咱们的威风,只怕日后风言传开,旁的贼人如何看咱们?”
对于这话,左髭丈八忍着臂膀痛楚,压声道:“那官绅小子是个面瓜,可他身后的两人颇有勇力,就算我们拼杀他们,后果也不会好到哪去,况且这些日子都传冀州方圆江湖会,好些同道弟兄们为之拼斗,我们若是因为这事损耗太重,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于毒听了,深知左髭丈八言中意在,便只能甩开先前想法。
至于赵范,在朱灵、颜真护行狂奔二十多里后,确定身后无人追赶,方才缓下速度。
那柳儿看着赵范面色煞白的模样,心里惊怕不已,抽噎不断,一旁,田丰也是心感多味,不知该说什么。
“少公子,你可不敢有什么事,不然奴下该怎么办?”
柳儿哭声细语,赵范缓了缓心头的惊怕,让后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脑袋还在身上,才长出一口气:“我滴妈呀…那贼汉子怎么那么猛?险些扭断我的脑袋。”
听得这话,朱灵、颜真二人全都沉闷不言,想来也知自己失守大意。
约莫片刻功夫,田丰才从旁开口,打断这番宁静。
但瞧田丰起身理了理杂乱的衣衫,冲着赵范俯身跪地叩首,对此,赵范满脸惊蛰,须臾之后,赵范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搀扶:“我说田哥,你这是做啥子?你这跪我?折我寿啊,赶紧起来,我可不想再碰见贼人,我还想好好活着…”
第二十七章花红柳绿
“公子勿忧,丰心中倍感不适,之前多有失礼,敬请公子见谅,再者公子救命之恩,丰牢记在心,假以时日,但凡公子有所需要,丰必定亲身相报!”
一番话说的感恩肺腑,可赵范就是心大没眼子的人,哪里在乎这些。
也正是赵范这般直愣阔如天的性情再度使得田丰扭转心底看法。
几经盘扯后,田丰起身,赵范拍着心口道:“田哥,你不知道,我对贼人都有阴影了,唉…”
“阴影?不知公子所言何意?阴影可否是遮阴蔽日之说?”
田丰文绉狐疑,赵范无心解释,草草带过:“不说那些杂事,那个…田哥,此去冀州还剩几十里,虽然路途不远,可贼人甚多,所以听兄弟一句话,顺道同走吧!”
“丰谨遵公子所言!”
话落,赵范乐呵,待他小爪子一挥,一行继续驾车向冀州赶去。
傍晚时分,赵范赶到冀州城。
望着冀州城那伟岸高大的城门,赵范嘴张大开,几乎能放下个囫囵苹果。
“我滴个乖乖啊,这冀州城城墙咋这么高?这门要是想关一下,得多少人才能推动?”
听着赵范的白话,田丰从旁淡笑,开口:“公子有所不知,这冀州城乃是整个河北最大的城池,内有常户十万,那冀州刺史韩馥心仁义名,眼下冀州城城内百姓商贩集聚,少说有六十万人,单单此门关一次,就要五百兵甲之力!”
“我类个去啊!”
赵范再度惊讶,待心底的那股劲稍稍降下一下,赵范道:“那个谁?八戒,你不是要来寻官,咱们不妨一起去拜见下刺史大人?瞧瞧能把冀州城治理成这样的大神长个什么样?”
此话一出口,朱灵满脸黑线:“少公子,恕在下不恭,这一路上你一直喊八戒八戒的,不知公子所言的八戒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道家清规戒律?”
猛然间被朱灵反话一句,赵范愣了愣,让后嘿嘿一笑:“此乃秘密,日后再告诉你!”
朱灵与赵范同行这么些日子,也算知晓赵范的那股子浪荡脾气,索性不再多言,歇息喘气中,田丰道:“既然朱灵兄弟也有出仕之想,以丰之见,咱们还是先寻个地方歇息,让后由丰手书一封请见信,传上刺史大人,如此也符合礼数!”
“元皓兄着虑缜密,在下谨遵兄之言!”
朱灵知晓田丰大才,故而毫无异议,赵范见了,嗅嗅鼻子道:“你俩说的这么干脆,那我找个地方,咱们吃点喝点,咋样?”
“全凭赵公子计较!”
于是乎,赵范带着一众人寻地歇息去了。
入夜,冀州城商栅栏一片繁华,花楼、酒楼、食楼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爷,小店酒香人美,您老进来瞧瞧?”
花楼老鸨当街叫唤,只把赵范乐得两眼放光,身后,颜真、朱灵、田丰三人面色各异,甚是明显,那颜真虽是颜氏大族庶出偏系子弟,可自小贫苦,对于这等奇巧之事相当好奇,朱灵乃是良人子弟,心高伟岸,无心此路,至于田丰,乃是刚正不阿的主,凡物俗事,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故此,赵范不过片刻贪心欲望显露,田丰便道:“赵公子,人性本乱,易受旁之诱惑,您虽然浪荡不羁,且有中气在心,但是这等下贱之事,以您官绅子弟的身份…还是莫为最好,否则一旦不慎,传入世家口舌,只怕于将来路途不利…”
田丰此言甚是中肯,奈何赵范前世就是个屌丝,此番能够充当二爷耍耍威风,做个温柔乡的美梦,怎能放任收心?
也就一转念的功夫,赵范嘿嘿一笑:“田哥,你说的很对,这等下贱的事,咱们不能干…哪个什么…方才过来时我看见有家酒楼招牌很响亮,叫做什么逢客四海,要么你们去那看看,若是酒水当真好,我们就去哪里喝它个一醉方休?”
对于这话,田丰与朱灵皆是赞同。
当田丰、朱灵让路赵范先行,赵范却笑道:“你俩先去,我再往前看看!毕竟我是带着求学的名头出来,要是连冀州城有什么都不清楚,回去与老子也不好交代!”
“公子所言确实,既然这样,那丰便与朱灵兄弟先去瞧瞧,稍后着人来寻你!”
说罢,田丰、朱灵分路回头,让后赵范冲柳儿道:“你也跟着他们去!”
柳儿听了,眉宇微皱,看看赵范的样子,再看看路边的红楼,最终嘟着嘴道:“公子,你莫乱来,否则奴下肯定告诉老爷!”
“好的好的,不乱来,有颜真看着我呢!”
赵范话指颜真,颜真这个大老粗此刻也算通窍,使劲点点头:“柳儿,你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乱子!”
得到颜真的保证,柳儿才与几个家丁转身,跟着田丰、朱灵他们离开。
等到碍眼的家伙们不见,赵范直接咧嘴,就这一瞬,他的口水差点流下来:“颜哥,走吧,进去瞧瞧?”
颜真咧嘴大嘴嘿嘿直笑:“公子请!”
进了红楼,老鸨瞧着赵范的穿着,直接把他当做爷爷接待。
“呦呦,这是哪的爷啊…简直就是玉树临风的绅家少士…”
一句话夸得赵范摸不清东南西北,几句随风飘耳,赵范已经簇拥在花红柳绿中,继而进了闺房。
看着面前的美女们,赵范只感觉浑身血脉沸腾,再瞧面前的颜真,也是黑脸中透着红晕。
“爷,来来…让老身给您介绍介绍…”
老鸨三杯酒灌醉心迷,赵范独魂欲火满春风,简直成了老鸨手里的玩物。
“爷,您今日来的可真巧…老身这风华楼恰逢一年一度的百花争艳会,只要您银子足,今夜什么样的美女都能有…”
“当真?”
赵范听得百花争艳,顿时心痒难耐,想他前世穷的天天蹭人饭,追妹子像舔狗,猛然来个移魂颠倒,却成了常山真定县的绅官世家子弟,银钱纵然不多,此行出门也有个千把两零花,所以赵范实在想过过群花簇拥的大爷梦。
第二十八章名妓苏沫离
也就三言两语,赵范大手一拍,只把桌面酒盏震得蹦蹦响。
“老妈子,你听好,小爷今夜要吃饱,要当舒坦的大爷,你给看着办!”
听到赵范这句话,老鸨几如吃了定心丸,立时吆喝一声,不过瞬息,门开入人。
赵范定睛一看,光头羊角须的龟公小跑到跟前:“老姐姐,大爷,您二位有何吩咐?”
老鸨尖声道:“带着这位公子去春花阁,一定给老身伺候好,出了半点差错,老身揪干净你的胡子!”
“好说,好说!”
龟公笑脸奉承,尽然彰显孙子风范。
随即赵范、颜真二人起身,跟着龟公向公厅方向的独间春花阁走去。
逢客四海酒楼。
田丰、朱灵、柳儿来至此处,在公厅寻了个僻静位置,上了几个招牌菜,几壶清酒,便各自小饮起来。
一巡酒力加身,田丰脸上浮现红晕。
“元皓兄,此处酒水当真不错,醇厚却力劲松散,不让人憋劲心腔,舒坦,着实舒坦!”
朱灵笑声随说,田丰放下酒盏,道:“那是自然,冀州城乃是河北巨城之地,这等酒楼又开在商栅栏的中心地段,怎敢弄些阿杂清水糊弄人?不过话说回来来,赵公子怎地到现在没有话传来?莫不是寻不得这里?”
田丰转言,柳儿立时小声嘟囔,田丰、朱灵没有听清,再度问了句。
“柳儿姑娘,你方才说什么?赵公子去耍什么了?”
对此,柳儿道:“方才公子眉眼飘花,只往那花楼方向看,奴下以后,赵公子肯定进去了!”
“花楼?”朱灵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这个赵公子当真是浪荡人啊…”
笑归笑,但是赵范秉性甚好,也就一息功夫,朱灵起身:“眼下我们还有寻道出仕要任,不能太过当搁,所以某还是去寻他一下,就是各分道路,也得有个说头,免得礼数不尊!”
“文博兄此言甚对,那丰便与柳儿姑娘在这里等着你!”
“劳烦元皓兄候身在此!”
说罢,朱灵起身向之前路过的花楼赶去。
花楼公厅赏美的春花阁内,赵范就像个猴子似的攀身勾头趴在栏杆上,使劲睁大眼睛向公厅中间的花雨池看,在那花雨池台上,花楼重金打造的四大美妓犹如风蝶依丛缕,暗飘怀香色,只把四周宾客看的心痒血涨力满身。
“诸位爷,您往这里看…”
一阵阵呼喝从几个龟公小厮口中呵出,各个雅间及公厅里的老少爷们,达官贵人皆注目寻来。
“百花争艳四大鼎力之尊,春雨绵绵柔情似海苏沫离,夏火耀阳灼灼妩媚陈羽儿…”
龟公接连念出几个名字,而花雨池台中间的四大美妓随之而动,透过那屏风花丛若隐若现的诱惑,一些官客们已然耐不住心火,纷纷掷金,只求今夜佳人归。
“我出五百两…钦点春雨苏沫离…”
公厅前列客台处,一四旬官绅爷们直接呼声,不成想随之押上的就是一千两…两千两…如此情况当真激烈。
但是百花争艳乃是花楼玩的一种新路子,以重金打造的四大名妓来吸引各路人马,求财已然不是他们上选,那样太俗,因此,在一番金钱浪潮起伏时,老鸨赶紧上台,急声道:“诸位爷,莫急,莫急,此此百花争艳四女亮台非钱可得,非钱可得!”
这话一出,公厅雅间顿时传出一阵唏嘘,就连赵范都急的满脑门的汗。
“颜哥,这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不用钱还能用啥子玩意儿?”
颜真拼斗还行,对于这等事,他除了挠挠糙脑袋,根本放不出两个响屁。
“少公子,这…在也不明白…”
也就话落功夫,花雨池台前,老鸨再度呼声:“诸位爷,这英雄美女,郎才女貌自古都是俗话,今日老身斗胆出个计策,只要诸位爷能够破了老身的雕虫小技,这四大美妓你们空手带走!”
“什么?空手带走?”
“此言笑话否?”
“老家伙,莫要戏耍老子,不然老子定然派人拆了你的红楼!”
一时间唏嘘怒喝满场,可老鸨不愧是经历风浪之人,急声几言,外加一众小荷花朵入厅伴舞赔罪,这般小骚乱便消散无影。
待众客安声,老鸨继续道:“诸位爷,老身的小计策很简单,那便是诸位爷谁能一言中心,勾走老身这四朵美妓,那老身不单单拱手尊礼诸位爷,更会奉上一份薄礼,以此彰显老身这花楼之名!”
“不知如何一言中心?”
话接话问,老鸨笑笑:“那就看诸位爷的本事了!”
须臾停歇,花雨池台前的莺鸟雀儿便开始伴乐奏曲,一些官绅爷探手张望,那花雨池台上的四名美妓皆冷若冰霜,俯身屏风之后,约莫半杯茶的功夫,一声响出厅入耳,众人寻目看去,乃是春花阁旁边的风意阁阁门打开。
赵范转头看去,瞧见一二旬青岁立身阁门前。
“在下荀谌,早知冀州花楼百花争艳会,今时来此,特观其态,既然一言中心可得美人归,在下斗胆请出!”
荀谌生的一表人才,伶牙俐齿,姿态有尊,他这一亮名号,厅堂内外皆是一怔,对于旁人而言,荀谌是谁或许无人了解,可颍川荀氏大族绝对如雷贯耳。
一时间,无人敢与之争锋。
荀谌青年才气,傲心风发,要的就是这种外人敬仰,须臾之后,荀谌向花雨池台走去。
旁屋内,赵范瞧着此人,满嘴嘟囔:“这人谁啊?好大的气势…”
“少公子,此人青俊,只怕还未出仕,但是他姓氏为荀,怕是颍川大族荀氏子弟!”
“颍川?荀氏?那有多大?”
赵范二愣子不明,颜真嘴笨,自然说不出多少,断语中,一人旁音从侧门传来,赵范看去,乃是一白面青俊走进来。
“颍川荀氏,家世显赫,才者无数,方才荀谌乃是其嫡系子弟次兄,现任冀州刺史韩馥下辖渤海郡的郡吏,当真年少有为,更与四世三公之门英者袁本初相交深厚,此等干系名声,如何不让人刮目相看?”
第二十九章结怨荀氏
一席话说的赵范脑子激灵闪光,虽然他前世是个二杆子,不是很了解三国史,可河北大老哥袁绍袁本初的名字,他还是知晓的。
于是乎,赵范颠颠的上前,笑脸奉酒:“大哥,听你这话像是知道的不少啊…不知大哥贵姓啊?”
“某姓郭名图,字公则!”青俊白面男子郭图恭礼。
赵范听了,直接叫道:“原来是郭大哥啊…久仰久仰…”
这郭图出身颍川郭氏,自小骨子里都是傲慢,此番闻听百花争艳,特来相看,偶见赵范这等官绅子弟竟然居身上尊阁间,便心生好奇寻教,毕竟大族子弟都知晓通络联系的理儿,此时赵范虽然浪荡无甚礼节,可他性情甚是符合吹嘘拍马之人,如此无形中迎合了郭图的傲骨心。
这郭图瞧着赵范点头哈腰,心悦畅快,立时与之对饮两杯,待赵范抹了嘴角的酒渍后,郭图道:“不知兄台何门何氏?”
“郭哥,我乃常山真定县赵氏赵范,家中财力微微,良田千倾,叔父于洛阳为官,此番来冀州城乃是寻学求见,眼下相见郭大哥您,可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若说刚才赵范不过点头问路,那么此番话就是彰显家世,哪怕赵范根本不晓得洛阳的叔叔到底是干啥子玩意儿,以他不要脸的秉性胡诌诌咧出来,郭图稍加思索后相信了。
旋即,赵范引座郭图,二人立在春花阁的栏杆上观望雨花池台。
那荀谌大步登台,在龟公的撺掇下,荀谌从龟公手里取了一支签,龟公笑声奉承:“公子爷,此乃四大美妓的题言,若公子爷可以对之其心意,今夜美人归您,我们花楼更有薄礼相陪!”
“区区小题,何足挂齿!”
荀谌自视才高,根本不把花楼的计策放在眼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荀谌大大方方的打开手中的春意签辞。
原以为荀谌能够轻松拿下风尘女子,不成想,一息过去,台上静谧无言,二息过去,台下霫霫葱葱,三息过去,荀谌眉皱无应,直至四息到来,龟公唯唯诺诺的上前,小声道:“不知公子爷思量如何?”
面对这话,荀谌眉皱三尺成川海,让后沉声:“尔等莫不是戏耍某?”
听得这言,老鸨匆匆跑来,笑声相陪:“呦呦呦,这位公子爷哪里的话?老身怎敢戏耍公子爷…不过话说回来,这四位美妓都是老身花了大功夫,从整个河北找来的…现在只为打响花楼名声,白送给各位爷,若是轻而易举,岂不是掉了花楼的招牌…”
老鸨话意有理,荀谌纵然有大族子弟威名,可在这种烟尘之地,旁人敬你威名族氏,却不理会你的身资傲才,应付不了就莫要占坑不拉屎。
也就一瞬息的迟疑,台下的其它爷们嚷嚷起来。
“你小子到底行不行,不行下来呗!”赵范唯恐天下不乱,扯着嗓门嗷嗷叫起来,奈何他的嗓子有公鸭子的潜能,直接被荀谌锁定注目。
一旁郭图急言:“兄台莫急,看看情况再说!”
话虽如此,但荀谌已经盯上赵范这个公鸭刺头。
但见荀谌转身怒声,呵斥相对:“行与否然,尔等有何指教?若有教,上台来!”
一声威吓,满堂皆静,就连老鸨都知道,眼前的公子爷怒了。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以赵范不知深浅的脑子来看,美女佳人就在眼前等着,怂了前半生的他如何不愿意出下风采?
于是乎,在这样的怂货美人壮心胆心情影响下,赵范当真呼喝应声:“上就上,谁怂谁孙子!”
郭图瞧此,整个人都是一愣,作为世家子弟,他们会用脑子来考虑情况,继而决定是进还是退,明明在自己提醒赵范以后,赵范却依然如牛撞墙似的顶上去,更为甚者,颜真这个大佬粗仗着自身勇力,早早的与赵范开路去了。
雨花池台上,四大美妓纷纷透过荷叶屏风看来,她们很好奇是哪个不长脑子的家伙在这等烟花之地争风吃醋,至于荀谌,早已眼神示意随行家丁。
不多时,赵范登上台子,瞧着荀谌傲骨在上的模样,赵范嗅了嗅鼻子,挑着腔调说:“怎么着?你领不住人家姑娘,还不兴旁人使力?”
“哼哼!”
荀谌冷笑:“俗人卑贱不知深浅,某看来,你果如那俗人中的蝼蚁!”
“放肆!”
颜真听不得旁人侮辱自家少公子,直接粗声,可这一粗声更是挑来荀谌家丁的怒目。
唰的四个健儿登台,对立颜真,可颜真根本不怂,倒是赵范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对面的家伙气势这般族,显然被激的有些胆颤。
“哪个什么…兄弟,说话归说话,咱都是文明人,不整事…”
情况有变,胆子不够,赵范三言两语露底,可荀谌仗势家世,如何会绕过眼前的混账。
只见荀谌挑手扔过那张签策:“某不才,请公子指点,看看您如何中言美妓…如若不行,只要冲某行三个大礼,某必定放过你!”
“好说,好说!”
斗转瞬间,胆怂表露,赵范小心翼翼接过签策,低头一眼,直接蒙了,为何这般?乃是因为春字签策上空白无一字,对于这等什么都没有题言,鬼才知道那些美妓心里想什么?
“这…这…”
赵范顿语,不知该如何回答,荀谌冷笑:“怎么着?无言相对?”
“嘿嘿…”赵范尴尬一笑:“兄弟,别见怪,我见识短…”
赵范解释,可荀谌根本不给他机会:“休要废话,既然无能,就赔礼奉尊!”
此话落地,荀谌左右健儿上前一步,颜真直接皱眉,拉开步子,双拳蓄力,随时准备动手。
几步外,老鸨见此,也有点急。
“二位公子爷,莫急,莫急!有话慢慢说!”
“滚开!”荀谌来此是为雅兴,现在什么兴致都没有,若是才不发泄,他根本过不去。
故此老鸨多言,荀谌一巴掌抽上,那一声响可把众人惊。
“坏事!”
春花阁前,郭图见此,知晓要出事,按说他没理由多事,可是郭图心中与赵范甚是对味,急思须臾,郭图招手花楼小厮,低声几句,旋即小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