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卷 第三十五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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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英国远征军司令部的俄国西伯利亚第一军团司令米西琴科中将以及他的参谋长伊万诺夫少将全身挂满了勋章,可是当他们面对英国人挑剔的眼光时,却显得有些不安。毕竟,失败对于军人来说是极为耻辱的,更何况是莫名其妙的被俘。只不过,现在米西琴科以及他的部下都转由英国远征军管辖,面对上司黑格元帅,有些事情他无法隐瞒。
“元帅阁下,我无法想您描述当时的情景,当时我和我的军团负责战场的左翼靠山的一侧防线,战斗开始的时候我所负责的防线遭到中国人猛烈的炮击,按照惯例,这将是进攻的前奏,我命令我的部下不顾一切抵抗,但数个小时候,我忽然现我们被包围了。”
俄国人说完,不等黑格元帅开口,英国坦克军司令休.艾利斯准将就赶紧问道:“可是我们听说中国人在这次战役中大规模使用了坦克……”
“坦克?”米西琴科中将并不知道为何英国人会提到水柜,但他还是大致明白他的意思,水柜应该就是中国人的钢铁战车,他道:“是的,我们前些时候总结认为,正是因为中国人使用了钢铁战车,也就是你说的水柜,才轻易的突破了我们的堑壕。当时我们正处于进攻阶段,中国人正处于防御,我们仅有的两道堑壕被他们非常快的突破了,以致他们占领后方铁岭县城的时候,我的部队还在前线和中国人交战。直到最后弹尽粮绝。”
作为当时防御左翼俄的西伯利亚第一军团指挥官米西琴科中将,他虽然知道中国人使用了钢铁战车,但因为突破点并不是在他负责的防线上。所以他知道的非常有限。
“对了,”米西琴科明白英国询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么,他虽然对中国人的钢铁战车没有印象,但对另外一件武器却是记忆犹新的,很多时候,睡梦里的他还会从它的呼啸中惊醒,“中国有一种非常恐怖的飞机。它能像鱼鹰一样从空中垂直的冲下来,还会出一种恐怖的呼啸声……”
要问的是坦克,不想俄国人却说上了飞机。黑格元帅看了坦克军司令艾利斯准将一眼,见他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结束了这一次不太愉快的谈话。在米西琴科中将被送走后,他看着爱将艾利斯准将以及他的参谋长富勒中校。道:“先生们。我的观点是中国和我们去年一样,将不太成熟的坦克用于作战。不过因为俄军只有两道堑壕,而且进攻的地区只是刚刚开始作战的地方,两军之间的无人区还没有被炮火炸成泥泞沼泽,所以俄国人的防线很快就被崩溃了,飞机坦克,这两件新式武器足以让他们投降。”
“元帅阁下,也许您是对的。但我还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中国坦克部队的细节,我想他们可能会比我们走的更远一些。虽然他们的对手比我们更弱。”这一次没有等艾利斯答话,他身边的小个子参谋长富勒就开始说出自己的见解,“我见过情报部门从中国来的关于中国坦克的测评报告,如果那些描述是正确的话,中国人的坦克并不比我们的马克一型坦克出色,但在巴黎欢迎中国海军6战队的时候,我所看到的那款坦克却让我觉得它非常优秀,那不像是一款粗糙的兵器,而是凝集了无数智慧的产物。因此,我希望能亲赴南锡去参观中国人的坦克部队……”
“中国人只是我们的同盟军,并不是我们的盟友。”坦克作为新型兵器,历来为黑格元帅所重视,但在之前的谈判上,吝啬的中国人并不准备将他们的坦克技术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他们的总参谋长用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来推脱这件事情。
“是的,阁下,我们明白这一点,但我想与法国的埃蒂安纳上校一起前往南锡,他对中国人的坦克也非常感兴趣。”富勒坚持道。“我将以盟军协同作战的名义和他们的司令官交谈,我相信他会同意我们的要求。”
……
和法国人一起坐在南锡城外的复兴军装甲司令部会客室的无聊等候中,富勒中校不由想起十多天前他和黑格元帅的那一次交谈。他觉得自己把中国人想简单了,复兴军大概是一支比英国皇家海军都有更多条例的军队,让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是厕所门后的那几幅图画。本来他以为这些图画是中国人的奇思妙想蹲坑总是很无聊,所以看看故事图画也不是不错的选择,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虽然他不懂中国方块字,可图中的内容还是知道的,那是告诉他应该从哪里取出便纸,擦拭完后又应该扔在哪里,最后则是应该怎么冲水……
这基本是一份上厕所说明书,任何不会上厕所的人看到这些图后都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不该做什么。在厕所里有惊人现的富勒中校受此启,又在别的地方现了类似的东西。他并不明白这是后世的sop文件,但却知道中国人做什么都是有‘规矩’的,无数的‘规矩’堆砌成了他现在所看到的这支军队,也正是这些‘规矩’让他不能到狼式坦克内去一探究竟。
这种处处有规矩的现状让富勒中校以为自己到了另一支法军而不是德军,并且自己还被这种军队所歧视。虽然英国6军并不强大,但作为资深人士,富勒中校完全不似那些肤浅的门外汉一样以为德国6军像齿轮一样严密运行,像齿轮一样严密运行的其实是法国6军。只是,这支官僚习气严重的军队,虽然处处都有条例,但如果没有更高阶的军官在场,部队主官违反条例那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连带的,主官的友人或者被其认为是身份尊贵的人也能享受这一特权这便是富勒中校认为自己正受到歧视的原因。他不被部队主官看成是友人,也不被他所尊重,所以没有违规的特权。
虽然最高领导者常常违反条例。但他的部下和士兵却必须严格尊重现有条例作战,并且不管生什么都不得变通!这也就是为什么开战之初,当德国人从比利时迂回时,洛林高原上的法国6军面对着德国人的火炮和机枪,却以19世纪最好的队形出现在战场上,戴着白手套修饰的漂漂亮亮的军官走在士兵队列前方六十英尺处,士兵则穿着暗蓝色的短上衣和猩红色的裤子。伴随着他们的是团旗和军乐队。(这样)能使敌人胆战心惊。
于是,遵照齿轮般严密运行的法国步兵的每一次进攻时,‘整个战场就立即完全被弹片所覆盖。倒霉的士兵像野兔般的打翻。他们都很勇敢,不断的冒着可怕的炮火冲锋前进,但毫无用处。没有一人能在向他们集中射击的炮火下活下来。军官们都是杰出的。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约二十码处,就像阅兵行进那样安详。但是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见一个能前进五十码以上而不被打翻的。’
齿轮般严密运行的法国6军完全没有权利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法军总司令部的命令和行止于军中的各项条例,之前那些享有特权的部队主官在最高层的有效管理下,已经变成一个良好运作的齿轮。
而德国6军,不去考虑这本就是一个联邦制国家,每个邦国的6军都有自己的特点;就以德军总参谋部的惯例,他们下达的命令只是原则性的,根据实现情况。主动的艺术的个人化的制定战术,完成命令是部队主官的特权。也正是因为此。开战初期德军迂回时并没有按照既定路线包抄巴黎,而是为了尽快围歼从洛林高原退下来的法军主力,在巴黎城外扫过;
同样,战争初期,驻守洛林的德军本应该按照计划撤退,将法国人吸入德国境内,以便于比利时迂回的德军包抄他们的后路,但,不像齿轮那般严密运行,甚至带着私心的巴伐利亚王储指挥的第六集团军,不但没有后撤,反而还在法军进攻失败后进行反攻,促使法军仓皇后退,进而使他们有更多机会跳出来自比利时的包抄。
再比如,在凡尔登会战中,接任小毛奇的德军参谋长埃里希.冯.法金汉,狡猾的用凡尔登为诱饵,集结了庞大的炮队,准备将受凡尔登吸引被爱国主义鼓动而来的法国6军一一用火炮歼灭,但,又是不像齿轮般严密运行的德军,再一次违抗总参谋部的命令,派遣步兵加入对凡尔登要塞的争夺,以致最后损失惨重;并且诡异的是,此事最后背黑锅居然是总参谋长法金汉,而不是违抗命令的现场指挥官。
以富勒中校的观点,法国6军才是真正像齿轮般严密运作的机器,所有部队在行动前都会得到具体命令,不容违反;而德国6军则是一群散兵游勇,总参谋部的命令需要和各个军团反复沟通,并且最重要是,命令或办法要被指挥官认为行之有效,才能得到最终执行。
而与军队风气相反的是,法国6军军官已完全齿轮化了,他们少有自己的思考,即便思考真的存在,也被整个齿轮体系所不容。开战后法军长期拒绝使用榴弹炮,坚持75野炮正是军官们齿轮化的最好体现;而德国6军军官个个都像是雄心勃勃的野蛮部落领,他们渴望抢劫和杀戮,并且每次行凶之后都会总结经验,如果有效,那么这些行凶经验很有可能会在更高阶领的支持下在各个部落推广。
中国6军是一群德国人训练出来的,军队里德国风格非常明显,但在德国风格里却存在着明显的法式作风,这很让富勒中校疑惑,难道说中国人已经融合了德法两国6军的风格吗?以他现在的立场来说,他讨厌法式作风,因为这给他带来了麻烦昨天三国坦克越野障碍赛后,中国人碍于自己的‘规矩’,并不准备让他和埃蒂安纳上校参观狼式坦克,反倒把他带来的马克四型和赛犬以及法国人带来的雷诺ft17看了个精光。
“中国人真是太奢侈了。”没有富勒中校那么多抱怨。法国人现在似乎不关心坦克,他在吃茶点之余,忽然对复兴军司令部的空调很感兴趣。因为这仿佛让他置身于春天。自从被德国人占领北部后,法国就严重缺煤,每一个冬天对他还有所有法国人来说,都是极为难熬的。
“那是因为他们在城外建了一个水电站,所以有足够的电力。”富勒中校只在乎昨天那辆狼式战车,对其他问题全部忽略不计。“上校先生,我想我们应该一起要求中国人开放他们的狼式战车。我们必须互相借鉴才能获得更好的坦克。”
“可他们并不乐意。”埃蒂安纳上校摇头,“正如贝当上将说的那样,中国人是独立的。我们不能强迫他们这么做。也许……也许中国人会对德国人的钨鑫穿甲弹和t型反坦克步枪感兴趣,我们的优势是我们已经和德国人交战过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法国人还没有说完,会客室外的卫兵就喊了一声敬礼,这是中国装甲兵司令出现的前兆。富勒中校和埃蒂安纳中校立即站了起来。
“非常抱歉让两位久等了。”打完周思绪。听闻英国人和法国人来访,王世谦不得不从座驾中钻出来,洗脸更衣前来见客。正如埃蒂安纳上校说的那样,他关心欧战战场战车交战的实际情况,包括德国人反坦克战术在内的一切东西他都感兴趣,因为这些不但能挽救车组人员的生命,还能让他针对性的改变装甲突击战术,获得更大的胜利。
富勒埃蒂安纳王世谦。这三位被后世尊称的装甲军之父年纪大致相仿,即便文化语言各异。但彼此身上的机油味还是让他们臭味相投。几天的接触下来,大家的立场基本相同,那便是三人都认为:这次乃至以后战争的胜负都取决于装甲力量的使用。
简短的问候之后,王世谦正想和上次那样聊欧洲战场装甲兵的使用情况时,富勒中校忽然说道:“将军阁下,我和埃蒂安纳上校对您的隐瞒并不赞同,为此,我们也将对您隐瞒一些事情,直到双方都能毫无障碍的交流。”
上次刚刚说到英国马克一型坦克在阿尔萨斯地区的使用经验,王世谦从中受益良多,这一次他本想再和英国人法国人谈德国6军面对战车的应对和反击,不想英国人却开始表示抗议。王世谦懂德语,不过他和富勒等人交流还需要通过翻译,在听完翻译的转述后,他笑着道:“那中校先生认为怎么才是毫无障碍的交流?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复兴军只是武器的使用方,制造技术未经生产公司允许,不得开放给第三方,不然生产公司会因此起诉要求复兴军进行赔偿,我也会因此被军事法庭审判,撤职甚至投入监狱。我想作为盟又,你们不应该把我往监狱里送吧。”
“不,问题没有那么严重。”见中国人又把上次的那个借口堂而皇之拿出来,富勒摇着头,:“我和埃蒂安纳上校所希望的只是能驾驶一次狼式坦克,如果性能优异,我们两国都准备购买一批狼式坦克。”
“可问题是狼式战车不对外销售,只有豺式战车有外贸版本,而且价格非常便宜,只有马克四型战车价格的一半不到,三千英镑足矣。”王世谦说完看着嘴巴紧闭的两人,当即又笑了起来,以今天这架势,自己不付出些什么是难以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来的,他当下道:“好吧。我可以尽量同意你们的要求,但有两个条件,第一,我无法在短期内教会两位驾驶狼式战车,所以你们可以进去参观车内的一切,不过碍于规矩,我不能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第二,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我希望你们将知道的,关于德军对付战车的一切办法都告诉我,毫不保留。”
“这完全没有问题,毕竟我们是盟友。”英国人站起来,很是兴高采烈。
交流的规则似乎达成了,在了解完德军的一切后,王世谦将他们带到自己座驾前。他看着在一边等着的1师长李萌培,沉声道:“你来开,等他们上了车,马上进行训练科目:高越野。”
说到高越野,即便是老驾驶员李萌培也头皮麻,但想到现在正围着战车打转的洋人,他脸上又是一笑。而后,待好奇的洋人进入车内,战车平稳行驶一段后便在训练场上疯狂奔驰。大半个小时过去,吐的稀里哗啦的两个洋人,连同因此牵连的翻译被抬了下车,紧急送往医疗站。
李萌培把两个洋人解决完,再回司令部的时候王世谦已经在作战室了,王世谦看着脸色有些白的他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报告司令,都晕了!”李萌培说‘都晕了’的时候,自己的身子也晃荡了一下。
“怎么样?没事的话那就一起来看看德军的防御体系。”王世谦看了他一眼,不过人却走向了沙盘:那里正是按照之前英国人法国人告诉他的信息构建的德军防御工事。
复兴军的沙盘做的极为精巧,有专门的森林河流山岭机枪阵地炮兵阵地等模块,在这些小玩意的搭配下,沙盘所展现出来的防御体系非常直观。两道相聚四公里左右的铁丝网后,是双方的堑壕带,这是最前线的堑壕。对进攻方来说,最先的障碍双方防间的烂泥塘,数年的炮击,这地方什么都不见了,只有烂泥破碎的钢盔撕裂的军衣残余的人类肢体和少许石头;
烂泥塘过去是一条无人驻守深三米宽两米出头的壕沟,而后是数道三米高四米多宽的铁丝网,再后面则是几百米宽的雷区,这些防御设施后,才是第一条主防御带。
防御带修在山棱的背面,堑壕分为三道,相互的间隔以沙盘标尺来看,只有几十米。第一道堑壕,以及堑壕前部少数几个水泥工事都是观察哨;第二道是火力线,各式各样的机枪掩体遍布其中,有些用钢板制成有些则是水泥工事;之后第三道主要是藏兵洞,正如第二道也有藏兵壕一样,这一道堑壕也有不少机枪掩体。
在这条防御带的后方,两公里左右的另一个山棱背后又是一条堑壕防御带,这一次是两道堑壕,依然有机枪阵地和藏兵洞;它与第一条防御带之间借助弯曲的交通壕相连,每一个转弯处都是防御点,除了交通壕上的防御点,长达两公里的中间区也布置了不少机枪阵地,这些防御阵地将是击溃敌军步兵进攻的火力支柱。
两条防御带五道堑壕间杂着无数机枪阵地,这是数年前复兴军弹性防御理论指导下的标准防御工事。在这种防守理论中,最前面那条堑壕防御带真正的作用只是呆滞敌军步兵和炮兵之间的协同缺少有效通信措施的步炮协同只能是按照预定的度前行,一旦进攻中的步兵因为抵抗滞后,那步炮协同的优势顿时瓦解,而这时,通过交通壕后撤的守军可以用密集的机枪和火炮尽情杀伤这些不再被弹幕保护的步兵。
在这种防御理论下,第一条防御是可以被放弃的,也应该被放弃,而第二条防御带则应该死守,也必须死守,因为这条防御带之后便是炮兵阵地,便是前线指挥所。
在坦克出现之前,大规模运用复兴军弹性防御理念的德军就使用这种工事,但坦克的频频出现改变了这一布置。现在展现在王世谦和李萌培面前的是:两条防御带后方,八到十公里处又出现同样的防御工事,这仿佛是把前面的防御带复制过去了一般;再往后,再次出现类似的防御工事。如此二十多里纵深内,一共有三重铁丝网三条地雷阵十五道堑壕。
李萌培对此有些吃惊道:“看来德国针为了对装甲突击,真是想出了不少办法啊。”(未完待续……)
辛卷第三十五章办法:
辛卷 第三十六章 第十七号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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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高原森林不少,而复兴军的空军又还没有运抵,只凭前线驻守在堑壕内的法国人的只言片语,这对于细致全面了解德军防御体系是毫无帮助的,英法都派遣过自己的装甲部队突击德军防线,对情况了解最为清楚,以此类推,圣迪济耶以东的德军防线也设置了二十多公里三层防御工事。在狼豺战车没改进升级之前,对付如此纵深的防线,打起来是非常吃力的,但现在全面升级改良后,对付这纵深只有二十公里的防线根本不是问题。
“德国人是想了不少办法。”王世谦点头道:“而且根据法国人的侦察,在一些重要地段,防御并不只是三层,而是五层,纵深最大者很有可能过五十公里。”
这回李萌培终于是吃惊了,他道:“难得德国人也知道梯次防御战术?”
“他这个不是梯次防御,德军只是担心战车突破后,后面的;;+防线就此崩溃,所以有这么多层防御。其实这还是战车帮助步兵打破堑壕铁丝网体系的思路,不是装甲突击的思路。线式防御即便有五层,可因为不能集中力量,是难以阻拦装甲突击的,这还是德军对战车使用的思路问题。”王世谦道:“我们也不管德军有几层防御了,总之这些防御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其实是防战车战术。
英国人的马克一型,装甲厚度只有五到十毫米,德军步枪射的钨芯穿甲弹很多时候就能将其击穿。而改进型的前装甲增厚到十四十六毫米后,情况就大为好转,只是英国人听说德军正在生产装备一种口径为13mm的反战车步枪。子弹也是钨芯的,不知道杀伤效果如何,我们的前装甲厚度二十毫米,这种反战车步枪是否能击穿,因为未缴获样枪,还未可知;
除了反战车步枪,战车内部车组的观察也是一件难事。英法战车一开始使用普通玻璃制成的潜望镜。一上场镜子就被德军狙击手击碎,后来又变成直接开口,不过为了防弹。特别开了很多细缝,不料子弹虽不能进来,但子弹撞击观察细缝以及车内其他缝隙后所溅起的铅液,还是能溅入车内损伤人员。所以现在他们车组人员都佩戴一种铁制面具。目的是为了防止溅入的铅液伤人。他们正极力建议我们的人也做这样的防护,并愿意提供这种面具……”
王世谦说到这里李萌培忽然觉得很滑稽,第一批战车演习的时候战车潜望镜也遇到过这个问题,即便是橡胶弹头,也是能击碎玻璃的。因而改进时将普通玻璃换成了钢化玻璃,可效果依然不佳,最后用上夹层玻璃,并使用广角镜缩小观察缝后。问题才大致解决。据说这种新型夹层玻璃,就是法国一个化学家在几年前明的。还申请了专利。中国战车用的是法国人明的夹层玻璃,而法国战车却带着面具对着细缝观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德国人常常使用堑壕迫击炮攻击英法战车,特别是进入迫击炮射程以内,战车就变的极为危险;但和迫击炮相比,德制m1896型77野炮才是战车的最大威胁,这种炮二十七倍径,炮弹初四百六十五米,炮弹重六点八五公斤,”王世谦背出这种火炮的数据,无奈的道:“不管战车装甲有多厚,这种炮总能一击必毁。根据英国人上个月的前线报告,德国人已经专门从炮兵序列里抽调出一些77炮到前线,组成专门的机动反战车部队。这种机动部队使用钢制尖头穿甲弹,据说他们从来不把马匹从火炮上解开,都是开两炮就换一个地方,英军说他们非常非常难对付。”
“就这些吗?”。李萌培听到77野炮反坦克小组,心中也是一紧,近七公斤的炮弹,不管是豺式狼式,只要碰上就是死。装甲师也有反战车部队,可反战车炮的口径也只是37mm,德国人倒好,一上来就是77mm。
“再有就是反战车壕和步兵的集束手榴弹了。”王世谦道,“这些都不是问题,英国人说现在德军的反战车壕宽度已经加大到了三米六六,除了我们的战车能冲过去外,其他的战车都过不去,可他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在战车上驮上一大困干柴火,到了壕前就扔下去,这样战车就能压着柴火过去了。”
一听说连柴火都用上了,李萌培想笑又笑不出。越来越宽的战车壕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能用这么简单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也不失英国人的智慧。他现在还是想着77反战车野炮,是以问道:“司令,英国就没有想到用飞机压制德军的反战车机动小组吗?”。
“我问过这个问题。英国人说战前他们是会派飞机侦察的,派去的不光有战斗机还有轰炸机,有一种叫做库柏的二十磅九公斤炸弹,就是为了消灭德军反战车炮小组的。但战前德军的火炮都很隐蔽,他们难以现,战时双方飞机交战,轰炸机为了安全,只能退出战斗,所以……”王世谦道。他这一次和英法友军交谈,基本将要问的问题问完了,而且问的还很细,“另外,德军已经开始构建反战车碉堡了,真要是失去了空中优势,德国人完全可以把反战车77炮运入反战车碉堡。
我也没见这种碉堡,不知道狼式的57mm炮能不能将其击穿,还好上次选炮的时候没犯傻,用的是三十倍径野炮而不是十四倍径山炮,重是重了不少,对炮塔要求也高,可杀伤力要强上不少。如果57mm主炮不能对付反战车碉堡,那就只能靠自行火炮对付了,德国人想不到我们的装甲师会专门配备自行火炮旅吧。”
王世谦说着德国人想不到。不自觉又想到了周思绪那些人的鬼主意,这简直是崽卖爷田不心疼,装甲师被他们这样折腾。那损失不知道会有多惨。为什么这么干他清楚,可对此他却难以接受……
心中绞痛间,王世谦摸出一根烟,不想点火的时候那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旁边的李萌培接过再打却一打就着,他吸了口烟自嘲笑道:“真是落伍了,这新玩意还真是不会用。”
李萌培却没在意打火机。他朦胧间认为总司拆分使用装甲师的目的是为了使不对德军造成重大杀伤,倒没想到德军对新武器新战术的接受能力素来很快,军官们几乎全是战术专家。任何新东西他们都会花心思研究,而后很快借鉴学习并想到应对之策,现在展现在面前的五层防御体系和反战车战术正是这种精神的体现。本来,对手越强。仗打的越有味道。可总司居然这么安排,那以后装甲师该怎么打?要知,虽没有俯冲轰炸机配合,但装甲师可不是英法的花架子战车军,它一旦突击,那可是直奔德军命脉的。
抽了几口烟,王世谦少将的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他再道:“这个英国战车军的参谋富勒。倒是有几把刷子,我不是说他战术上的认识。而是他能看出德军最致命的薄弱部位是前后方之间的交通线和司令部,这就有些了不起了。他的设想是:先在一百五十公里宽的中路,用一千七百辆重型战车破开德军前沿防御击碎抵抗,并吸引两翼的德军增援此处;而后,事先准备好的左右两路各四百辆中型战车对德军因增援而被削弱的两翼进攻,突击到敌四五十公里的纵深地带,然后向中路转向,两支装甲力量像铁钳一样合拢,斩断德军后方司令部兵站和前线区域的联系,将这一地区的德军包围。”
王世谦这么说,在李萌培听来这就是当初自己对付俄国人套路,只是细节上有些区别,不过当时俄军的防御也没有像现在德军的这么厚实,那时候俄军的堑壕真是像纸一样薄。是以他赞许道:“看来此人会被任命为装甲军的参谋长,确实有两下子。”
“何止是两下子,”王世谦摇头,“围歼这一地区的德军只是他在整个防线上打开的口子,在围歼这一片区域德军的同时,后方他还备有一千两百辆中型战车组成追击部队,他们将通过这个打开的缺口,冲入德军战略后方,瘫痪其战略指挥网,然后散开,把整个西线防御打个稀巴烂,最后一举攻入德国。
手笔是大,一千七百辆重型战车,两千辆中型战车,想想都吓人。可他毕竟只是个参谋,这等于是整个西线的决战计划,调动的资源极为庞大,不说英国远征军司令部会不会听他的,就是英国人全部同意了,法国人也未必会同意。再则是,重型战车英国人有,打开一百五十公里宽的正面也够用,但是善于追击便于机动的中型战车他们没有,法国人也没有。
英国人那种赛犬战车,居然只有机枪没装炮,而法国人的雷诺,虽然有炮,可腿却很短,一次加油只能走三十五公里;且这两种战车虽算是改进型,可机械系统还是不稳定,和我们以前一样,不到一百公里就要大修一次了,所以才千方百计要看咱们的狼式,他是希望由我们的狼式充当计划里的中型战车,一家伙把德国人都干掉。”
“居然是这样……”李萌培此时恍然大悟,但他却道,“两千辆中型战车,狼式即便算上国内加起来也不到一千辆啊。”
“所以他希望英法美都装备一些,然后各国凑齐两千辆杀到德国去,到时候战功大家也都有份。”王世谦把烟掐灭,“他想的是挺好,可也不想想组建联军司令部的事都还没有一撇,他这边就准备各国装甲军联合作战了。”
“那我们……,还有上面……”李萌培说道,有些事情真不好说出来。
“不管上面怎么拆,我们还是先做我们的计划,什么重型中型?狼式已经足够突破德军这几层防御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有两个装甲师,四百五十两战车,假设因为拆分损失……,战车损失就不算了,就算损失了八…六十个车组,一个自行炮团,接下来这战应该怎么打?”说到损失,王世谦肉疼的脸都在抽搐,但还是说出了一个预估的损失数字。
李萌培则假装没有看到军长的肉痛样,侧着脸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应该顺着摩泽尔河谷进攻梅兹,这条路比夏姆斯通道宽,战车和自行火炮都利于展开。同时摩泽尔河本是条运河,不管德军怎么破坏铁路,只要有船,我们的补给还是能顺着摩泽尔运河一直运至莱茵河。
德军国内已经后备军了,只要我们进攻迅,那么占领梅兹就等于占领了卢森堡。在这里倒是有两个方向,一是往西,迂回至德军后方,占领重要的铁路枢纽,切断补给,使德军全线震动,这时候英法部队再行攻击,德军必定全线崩溃;另一个方向则是往东北进攻美因茨,这里已经是莱茵河畔了,此地一失,那等于说德国西南地区全部沦陷,顺着铁路我们甚至可以打到柏林!”
“你这是前法军司令霞飞的第十七号作战计划。”说英国人是大手笔,自己的部下手笔也不小,不过王世谦倒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是的,我看过霞飞的十七号计划。我的认为是,装甲师进攻,最重要的就是道路和后勤,至于防御,只要足够快,快到敌人反应之前就将其经脉打断,那即便拳头落在身上也是不会疼的,所以,进攻路线不应该选择夏姆斯通道而应该选摩泽尔河谷。这条路不但宽,还有一条运河。铁路很容易破坏,德国人总不能连运河都破坏了吧,这可是自然河流。”李萌培道。
“那梅兹这个要塞群你准备轰几天?我们现在没有俯冲轰炸机,即使有,他的炸弹也拿要塞防御没有办法。以青岛来看,德国人造的要塞可不是比利时的烈日,”王世谦点头,算是认可李萌培对进攻路线的选择,毕竟一边是梅兹要塞,一边是斯特拉斯堡要塞,反正要塞是绕不过去的,所以拿下要塞是进攻的关键。
“司令还记得打台湾的时候,面对仍由日军驻守的澎湖马公要塞,空军做了一个先通过飞机喷洒毒气,再从飞机上跳伞的强攻方案?我觉得那个方案可以用到梅兹要塞上。
战役起时间应该选在傍晚,由飞机在整个要塞上方投掷毒气弹,之后等拂晓时分,再用飞机将步兵用降落伞送入要塞内部,一般而言,要塞内部都是要塞炮兵,即便有守卫部队也不会多,只要潜入一千名精锐步兵,那势必会在要是内部造成极大的混乱。
而在部队伞降要塞的同时,装甲师也开始动。从南锡到梅兹也就六十公里不到,德军前沿阵地到梅兹则只有二十多公里。装甲突击部队不和防线上的德军过多纠缠,如果全推进,不需两个小时就能打到梅兹城下。这时候乘要塞内部混乱,我军内外夹击,即可一举占领梅兹。这其实也是我选摩泽尔河谷的原因,斯特拉斯堡虽然防守更加松懈,但那边离德军前沿阵地太远,我们即使突破德军防线,也无法对要塞内外夹击。”(未完待续……)
辛卷第三十六章第十七号上:
辛卷 第三十六章 第十七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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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但只有面对困难时人才会去琢磨解决之道,要拿下海上孤岛上的要塞,从飞机上跳下直接进入要塞内部制造混乱,再里外夹击才是最佳方略。昔日的澎湖马公要塞方略因为日本人主动撤离,最终成了纸面草案,但将这个计划搬到梅兹却是合适的,唯一问题就是,有没有那么多飞机?再则一千名精锐士兵对这个巨大要塞够不够?
装甲军司令部作战室的灯亮到半夜,而在第二天,医务处里,过了一夜依旧全身乏力头脑晕的富勒中校和埃蒂安纳上校一早起来就开始嘀嘀咕咕。昨天在坦克上的时候,两人还以为中国人真热情,可后面因为翻译晕倒,坦克越开越快,两人无法动弹下只得大喊大叫,奈何驾驶员听不懂英语,更听不懂法语,于是坦克一直奔驰到两人都翻白眼才停下。
至于后面的事情,两人朦朦胧胧的都记不清—无—错—了。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多智的英国人就认为昨天根本就是上了狡猾中国人的当,他们根本就没有让自己参观坦克的意思,所以才这么折磨自己;法国人究竟出身炮兵,这几年研究坦克,对机械有非常专业的了解,在英国人抱怨时,他却忽然道:“如果是法国坦克,那么昨天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坦克忽然解体,然后我们死亡,或是坦克不解体,我们依然死亡。”
经由法国人的提醒富勒中校立即将注意力从中国人的诡计上转移到狼式坦克身上,昨天奔驰的度应该过了十五英里。而且是越野度,这是非常可怕的。在那种路况下,赛犬骑兵坦克估计只有八英里不到。而且很快就会抛锚。富勒中校收起自己的抱怨,求教道:“上校丈夫,为什么中国人的狼能开那么快?”
问题正好问到法国人的痒处,埃蒂安纳上校忍着头疼说道:“在我的印象中,中国狼的马力非常强劲,我想动机功率不会低于马克四型;转动机构非常稳定,操作也很灵活。它并不需要双变器中的一个停止某侧履带的转动来达到转向,它内部安装的可能是双差器,听说有美国人在研究这种双差器。传言它非常复杂。最奇特的是,动机和传动装置居然都放在车后,但是驾驶员却仍然坐在前面……”
埃蒂安纳上校脑子又开始晕了,居然会说出驾驶员为什么坐在坦克前面的这种胡话。就现在的坦克车内布置来说。动机传动箱以及变箱组成的传动转置驾驶员三者都是前置的。可中国人却一下子将动机和传动转置都移到了后面,只将驾驶员留在前部,这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上校无法知道驾驶员是如何操作后方的传动装置的;而且这么多的装置都移到了后面,占用了坦克内部本就不大的后半段空间,使得炮塔只能靠前布置,只有很可能会使整车纵向重心失衡……
一瞬间就想到了两个缺点,上校暗喜的同时又不由想到了这样做的好处。以昨天的经历,给他感触最深就是曾经的地狱变成了天堂。之前被动机和变箱弄得头疼昏喉咙红肿的乘员终于能够不在高温巨大噪音有毒浓烟以及变箱直齿轮独有的尖锐嘎吱中作战了;同时。不太可靠的传动部件不会仅仅因为机关枪子弹的射击震动就抛锚故障,它此时在安全的后部。而且这样放置维修也更方便坦克尾部总是有尾门的,一旦打开尾门,那维修这些易于故障的机械就不要再爬入坦克车内……
作为一个深悉坦克结构和机械的炮兵军官,埃蒂安纳上校刚想到中国坦克的两个缺点,就现它的三个优点,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优点。他可以保证,一旦自己的部下使用过中国坦克,那么原先的施耐德圣沙蒙,甚至包括现在的雷诺,都会被坦克手们抛弃。施耐德和圣沙蒙也就算了,可雷诺却是他私人和雷诺公司合作的……
法国人忧心忡忡时,昨天彪悍的驾驶员李萌培特别先于司令王世谦前来慰问两位病号,他笑盈盈的递给两人一本书后,英国人嘴上的抱怨便停止了。
“这是我们装甲部队的训练手册……”李萌培脸上很是严肃,但骨子却是笑着的,“它主要是由我国两千多年前多位兵法大家的著作凝练而成,非常实用……”
“沃特?”‘两千多年前’让富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绝不相信中国人在两千多年就有了坦克,那时候欧洲连罗马都还只是一个小国家。
“中校丈夫,请问您在突破德军堑壕时,战车应该采用什么队型?”明白洋人的吃惊,李萌培于是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是……”富勒语气微微的一顿,他不想说三角队形,而是说道:“我一般使用长方形队型,它能比三角队形更好的破开德军防御。”
“那就对了,我们在研究战车进攻队形时,也认为这种队形更利于大部队突击。”李萌培煞有其事的点头,而后又道:“你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可两千两百多年前中国古代兵法家孙膑就知道了这一点,他在他的著作孙膑兵法中.十阵里说:‘方阵者,所以截也!’,‘截’,就是撕裂的意思;另外一本同时期的逸周书.大明武解也说:‘方阵并攻,何云能御?’大意是说方阵无坚不摧,不可抵挡。”
没有估计洋人的目瞪口呆,李萌培再道:“除了方阵中国古代还有雁行阵鱼丽阵荆尸阵钩行阵……,这些阵法和用法给了我们很多现成的战术,可以说,战车对于复兴军来说并不是此时明的,而只是刚从博物馆里整理清扫出来的。”
李萌培话说的半真半假,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洋毛子,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精奇,想来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车战奇才……’之类的语言,在洋人呆傻间他又关切问候了几句就告退了,只留下他们拉着翻译,捧着那本两千多年前的战车训练手册苦心钻研。(未完待续……)
辛卷第三十六章第十七号下:
辛卷 第三十七章 试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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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洋人就被一本小书打走了,当雪花开始在洛林高原上飘洒时,各部的武器装备终于随同随军民工一起运到,神武六年九月十五,远征军正式接收圣迪济耶以东法军的所有防线。而在此之前,装甲1师拆分编成的小分队就进驻沿线各处,即便只是小规模编队,但这支越这个时代的彪悍武力还是让所有人侧目。
圣迪济耶以东第一战区,第11军司令段祺瑞抓着马鞭,却坐在了一辆猛士军用越野车上,此前,他非要将他的爱马和马夫随同部队一起装入集装箱,跨洋过海的运到马赛,可不想红海太热,海上的颠簸也多,那马没到马赛港就死了,之后到了圣迪济耶前线,驻守此地的法国殖民军司令送了一匹座骑给他,不想等装备到了后,这马倒是无用武之地了。
今年的雪才刚刚下,树叶落尽的灌木丛中,一条千疮百孔的烂路横穿期间,法军虽然有轻便铁轨,但少量一吨半卡车以及购自中国的三吨卡车还是把路面压的稀烂。秋季总是多雨,第11军接手防线的时候,趁着秋雨停歇还整修过一次路面,各处岔路还特意的立上汉字路标,可这雪一下,路面再湿,随着卡车的碾压,人工压实的路面又开始凹凸不平。
“这条路是要大修的!”车体摇晃间,紧抓着把手的小扇子参谋长徐树铮费力说道:“要用那种大型压路机械来修,不然到明年春天可又要全毁了。”
“嗯。”段祺瑞中将倒享受这种越野车带来摇晃。他现在想的倒不是路,而是新来的那个战车营,好家伙。一夜之间就来了六十多辆战车,十六门自走炮,还有相应的卡车越野车,总司这次估计是想在自己的防线上来一次大进攻。“又铮,你说总司怎么会选在我们这里做突破口呢?还搞的这么隐蔽,消息封的这么死,要不是明天就进攻。我们还不知道呢。”
“按照总司电报里说的,这只是一次试验性进攻,他们大概是怕打不好洋人笑话吧。”徐树铮虽然多智。但也猜不透总司这一次进攻的真正意图,他只能从国威军威上动脑筋,毕竟,现在全国民众乃至全世界都在睁大眼睛看中国人的表现。林文潜虽负盛名。可要是仗打不好,造成的影响还是很恶劣的。
徐树铮的回答只是让段祺瑞又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他考虑的不是什么国威军威,而是觉得如果那些铁甲战车真能打破敌军堑壕,那驻守此段的曹锟的33师倒是可以跟进,追着战车营从德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弄得好,要是33是能攻占巴勒迪克山,那攻占其前沿的圣迪济耶突出部就如探囊取物了。
军长参谋长各怀着心事到了33师师部。早就接到电话通知的曹锟带着师部数人正在指挥部外面候着,当见军长段祺瑞下车。他们几个人要对段祺瑞敬礼时,却被徐树铮一句‘前线不得敬礼’给拦住了。这弄得曹锟好不尴尬,幸好旁边一旅长吴佩孚解围,他笑着对段祺瑞道:“军帅亲至,师长及全师将士感佩五内,这才……”
“这没事。”段祺瑞可没空在乎曹锟的无心之失,他来此刻不是来看曹锟33师的,他看着曹锟道:“新来的战车营在哪?进攻计划确定了吗?”。
“报告军帅,”不能敬礼,曹锟只能立正,他大声道:“新来的装甲营在我师驻守防线后的一处灌木林子里。作战计划也已确定,我师只是在打开决口后快跟进,1师的李师长是想占领巴勒迪克山,占领这里,那其前方的圣迪济耶后路断绝,指日可下。”
“好!”马鞭兴奋的在段祺瑞手心里狠狠的抽了几下,整个人都透出喜意。马恩河畔的圣迪济耶是德军中部和东部防线的转弯处,也是一个致命的突出部,而巴勒迪克山在其后方二十四公里处,如果能从东部防线上较为薄弱的利尼昂巴鲁瓦往西突破,那还是有很大可能占领巴勒迪克山的,真要是那样,圣迪济耶就像撬出来的肥肉,等着入11军的口。
曹锟这边一说,看了两个多月地图的段祺瑞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大声道:“你这边的敢死队要保护好战车,切勿让让其遭受损失,还有,全师的轻重机枪也收集起来,交由敢死队使用……”
“军帅,战车营自己带了一支敢死队。”曹锟之前也如段祺瑞说的这帮安排,但看到随战车一起过来的突击步兵,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是说只来了一个战车营,还有一些自走炮吗,他们哪来的敢死队?”段祺瑞问道,“他们随便找来的部队,能比我们北洋三镇的精锐还精锐?”
33师前身就被北洋新军第三镇,这是段祺瑞亲手带出来的队伍,炮兵他不敢说什么,但要说步兵,他敢说绝不比复兴军第1师差,特别从全师挑选出的精锐,那就更不在话下。战车营随便抓一把人去做敢死队,那还不如在33师里头挑。带着这样的怨念,段祺瑞师部的门都没进,转而直奔灌木林中的战车营。战车和自走炮他是看不懂的,他一到地方便向装甲1师师长李萌培提议由33师组成敢死队随同战车进攻,并保证自己的人绝对保护战车的安全。
段祺瑞是军中老人,又是北洋政变过来的,总政对各部军官的统一口径是:管理上对这北洋系要绝对提防,言语行动上绝不能轻视。因此,若是其他军长来,李萌培可以把车炮步三者的编制简要介绍,以使对方知难而退,可对段祺瑞这些人他又不敢说装甲师的编制是融合了车炮步三个兵种。一边不能说实话,一边又不能轻视。正挠头间,一边的摩步营营长出去随手拿了一杆步枪进来,他道:“段军长可能不知道。随车保护步兵装备的都是这种半自动步枪,我就怕33师的弟兄用不习惯。”
外面拿进来的步枪非常短,大概类似卡宾枪一般只有一米多一些的长度,但此枪却比复兴军所用的1896式7mm毛瑟制式步枪‘胖’一些,两者枪托基本类似,可枪身处的护木更加厚实,奇特的是本应藏在枪身内部的弹夹却因为子弹装的太多。怪异的突出来一笑块,而且它的护手是用钢板冲压而成,却又不像一般步枪那样延伸到枪口。而是枪管伸出护手一部分。
段祺瑞拿起枪的时候,感觉这枪似乎要比制式7mm毛瑟重了一些,再看枪机也现它和普通的毛瑟步枪很不一样。看到段祺瑞的诧异,营长说道:“报告长官。保护战车的前提是火力一定要密集。而我部是最早装备神武四式半自动步枪的营。该枪使用九弹夹,每分钟射在三十到五十之间,这种相当于三到四支普通步枪。射虽快,但用惯了栓动步枪的老兵在初期难以适应这种步枪的射,所以明日保护战车的任务只能我部完成。”
“每分钟三十到五十……”包括段祺瑞在内,33师的军官吃了一惊,真要是这个射,那真是一个兵顶三四个兵。毕竟保护战车可不是讲究拼刺刀,真要等敌人近到身侧拼刺刀了。那战车还保护啥?
战车可以造,但一颗子弹中国却是造不好的。枪的设计基于子弹的性能,可一颗子弹的设计研制没个四五年难以成熟,所以现在复兴军用的依然是德国人的7mm57mm步枪弹。围绕着这颗子弹,为求简化后勤,步枪机枪乃至现在的半自动步枪用的都是这种步枪弹,甚至6.5mm狙击步枪也想改,但狙击专用弹需求量少,狙击手们也反对只为了换口径而换枪,所以最终不了了之。
半自动步枪的需求在于摩步旅需要更强大的火力,这种火力更不能只靠机枪数量堆砌,而是需要每一名士兵武器射的增加,所以基于7mm57mm步枪弹的半自动步枪以及基于9mm手枪弹的冲锋枪研很早就开始了;至于杨锐所提供的某种名为‘47’的全自动步枪图片(来自后世著名电影战争之王中的那段特写),则因为要重新开半威力弹最终放入了长期计划。
观看过那些图片的枪械设计师认为,要想达到上面的性能要求,不光子弹射药要重新研,甚至连枪管材料也要重新研,最为严重的是,中国缺镍缺铬,可大规模战争必须立足于本国资源,因而枪械不说半威力弹选型不说新型射药研不说,就自动步枪枪管材料这一样,没有十五二十年的研究怕难有成果。
其实这话的本意就是:大人,半自动步枪也就够了,你搞全自动步枪,那岂不是要全军都装备机枪枪管?这得费多少钱?中华人多,一千万支半自动也就够别国的受的了,真要是弄出一千万支机枪,您老人家准备打谁啊?
当然,这种基于本国国情理性思考之话语半句也落不到权势日重的杨锐耳中。于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半威力弹全自动步枪步枪的研究都已立项;而半自动步枪冲锋枪的研究最终是半自动步枪最先解决情报局弄来了俄m1912半自动步枪样枪和全套的设计图纸照片,这种由俄国著名枪械师费德洛夫设计的半自动步枪,在1911年俄国轻武器委员会对于国内外十四种半自动步枪样品所组织的测试中,它是唯一一款通过所有测试的步枪。
既然它已是最优秀半自动步枪,同时俄国又是敌人,借鉴抄袭其设计并将其7.6mm口径改为7mm口径便是总后装备局的最佳选择,很快,山寨版的m1912半自动步枪于神武四年初定型生产,该枪正式命名为神武四式半自动步枪。该枪继承了原枪的枪管短后坐式自动原理,卡铁摆动式闭锁机构,回转击锤式,弹仓由五增加至九,射7mm57mm毛瑟尖头步枪弹,射每分钟三十到五十,初期使用摩步旅士兵感觉非常不习惯,因为他们总会下意识的每开一枪便拉一次枪栓。
人家的枪真是比自家的好。段祺瑞等人只能收回之前的提议,转而提到火炮,他道:“李师长,如果进攻能推后一天,11军所有的火炮都可以调过来,特别是那个15omm重炮团。我可以向你保证,调动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
“不必了段军长,我部此次是奇袭,不需要做炮火准备。”李萌培不得不再次微笑,“33师还是在我部打开堑壕缺口后跟进好了,但这种跟进要非常快而且更要小心。为了快,我部这次连步兵也配备了卡车,有车的话进攻快撤退也快,真要是德军反扑及时,而且巴勒迪克山又久攻不下,那我部会见机后撤的。
真正能支援此处行动的,就是在明日拂晓后,3132两个师可以佯攻圣迪济耶,这样敌军难以知道我军真实意图,他们会以为我部的突破是为了迂回到圣迪济耶后部,包围圣迪济耶,而不是去占领巴勒迪克山。”
“可德军飞机一定会对战场进行侦察……”段祺瑞早年是在德国柏林军校留过学的,能以德军为对手学生打老师,他既高兴也忐忑,但骨子里却是想有所作为的,奈何这一次装甲突击只是一种奇特的试验。
“段军长不必担心,我们的空军会和德军飞机抢夺战场制空权。”李萌培道,“他们不光驱逐德军飞机,还可以部分的支援地面战斗。实话说吧,我们这一次打得下巴勒迪克山就打,打不下就撤。这战车部队犹如古时的骑兵,纵横驰骋,绝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所以说33师跟进途中要有撤退的准备,处处留有后路,不能太过突前。”
段祺瑞本有毕成功于一役占领圣迪济耶的想法,但听闻李萌培说到‘战车部队犹如古时的骑兵,纵横驰骋,绝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心中便歇了这个心思,黯然的去了。(未完待续……)
辛卷第三十七章试验上:
辛卷 第三十七章 试验 下
(); 段祺瑞等人的离开并未给李荫培带来什么遗憾,他并不在指望11军能帮什么忙。虽然总司还是不顾反对还是将装甲师拆分使用,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知道如果要想少损失战车车组,那只能是进行装甲游击战,这既遵循了总司的计划,但进攻却不定死,真要是无法占领目标,那凭借装甲部队的机动性还是能退回来。
给兄弟们留条退路是李荫培个人的想法,可即便如此,从战车营、到自行炮营、再到摩步营,不管军官还是士兵,都抱着誓死占领巴勒迪克山、切断圣迪济耶后路的念头。白天他们在检修车辆、添加油料弹药,晚上则紧张的进行最后一次各部战术协同、敌域情况的讨论,看着军中逐渐酿来的大战气氛,临睡前,李荫培不得不把一些部队的主官叫过来开会。
“我知道装甲师肩负总理和国家的重托,你们压力很大,担心此战有失,愧对国人;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写下了遗书,只求马革裹尸,但是……”看着忙活了一整天,依旧处于亢奋状态的各级军官,李荫培停顿了好久才道:“……你们要记着,我们这次不是决战,只是一次试验性的进攻,打不进去就想其他办法。诸位一定不要忘记了,我们其实是铁甲骑兵,机动才是制胜的根本,在一个地方困死,那还不如一支步兵。
这次进攻是从利尼昂巴鲁瓦西侧发起,目标是西面十六公里外巴勒迪克山,占领这里,那么其西南二十四公里处的圣迪济耶突出部就将被‘撬’出来,陷于被我们包围吃掉的境地。这种战术的思路是什么?这就像拿着一把小刀的人面对一大块肉干,因为刀子小、力量弱,要想吃到肉只能用刀子撬。这里我不想多说什么,但你们得记住机动是装甲部队的第一战斗力,再则是,这不是决战。不必做无谓之牺牲。好了,我就说这些,散会吧!”
李荫培的话点到为止,这番话在他心里屯了一整天。现在虽不能尽兴把事情说透,但这样说一样让他的心中一松。只是,正是因为他没有说透,与会的军官都不明白师长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们大多以为是师长不放心自己。怕自己盲干,所以训话。倒是战车营的营长留了下来,看样子是想师长面授机宜。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舍不得大家,怕大家不按照操典,又担心大家按照操典。”在被问到还有什么指示的时候,李荫培点烟的同时只是泛泛而答。
“那还请师长放心,二营绝不给1师抹黑!”战车营长叫张六吉,这名字一听就喜庆,年纪不到三十岁。说话也很能反映山东人的憨厚和爽朗。听完师长简短的话语,他根本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只担心部队的表现会给1师丢脸,要知在平时的训练比拼中,装甲1师四个战车营中,二营就如其名称一样,素来是千年老二,从没得过一次第一。
“抽一支吧!”张六吉的话让李荫培心中一酸,无奈中他掏出一支烟递给他,趁着熄灯号吹响前的这段时间。他拉起了家常:“你上回说你老家是山东哪的?”
“报告师长,老家是沂水的。”说到家乡,张六吉少校不自觉的抬起了胸膛,沂州和严州、辽东一样。是复兴军起家的地方,以前常被人看不起的辽东木把子、嵊县强盗、鲁南土匪现在可是新朝新贵。
“家里还好吗?”李荫培终于想起来张六吉的家庭情况来了,和他一样,一样是小户人家出身,读了几年私塾可却没个好出路,最终不得不投笔从戎。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听问到家庭,少校本已明亮的目光眨巴了一下,正要弹烟灰的手也是一滞之后才把烟灰弹了出去,他有些发干的笑:“报告师长,家里都好,地给我大哥在种,几个孩子都上学了。”
感觉到自己问的东西真不该问,李荫培忙掐灭了话头,他道:“家里好就好。……这么晚了,还是睡吧。”
对于明天拂晓发动的进攻来说,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晚了,张六吉少校听闻师长这么说,郑重的敬礼之后便出去了。而李荫培这天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最后还是让勤务兵给叫醒了——攻击的时间马上就到。李荫培机械式的起床,洗漱的时候被热水烫了一下才稍微有些清醒,当他赶到指挥部会议室的时候,各部的主官都已经在那了。
“时间很宝贵,我就不多说了,诸位,我预祝大家马到成功!”李荫培说道,说罢就将副官递上的半碗酒一仰而光。
军官们喝完壮行酒便鱼贯出了指挥部,回到各自的部队座驾上,可时间没到,车辆都未启动。可此时车辆已经排好了突击阵势:最前面的不是狼式战车,而是1师舟桥营的六辆推土机,他们巨大的推土铲可以把那些三四米宽的反战车壕推平。虽然对于狼式和豺式战车来说,只要反战车壕不是连续多道,它们依靠速度是能冲过去的,倒是摩步营的四驱卡车和自行炮营的履带炮车,不但越不过反战车壕,就连普通两米一十公分堑壕,跨过去都很困难。
推土机除了要给自行火炮和卡车从壕沟和泥泞中开出一道通路,他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破开德军堑壕前的那几百米宽的雷场,虽然这种步兵地雷对战车难以有致命威胁,可万一炸坏了履带板,那也是一个麻烦,所以这一次推土机反倒成了突击的关键车辆。
驾驶员打开战车舱盖静静等待,车长身子则半露出炮塔,不断的看着表,而那些搭在战车上的摩步营步兵,他们很是安定的端着枪,坐在战车上闭目养神。发动机没有发动,灌木林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李荫培此时看见东边的天色越来越亮,林间特有的雾也越来越浓,远处只觉得都是朦朦胧胧的。
“真是个好天啊。”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未完待续。)
辛卷 第三十八章 试验2 上
(); 神武六年九月廿日,发生于法国利尼昂巴鲁瓦的进攻,最开始出动的是空军部队,当战车营在离己方堑壕两公里后的灌木林里待命时,天色初亮的天空上,排着整齐队列的飞行队便轰隆隆的穿过己方堑壕,开始执行压制德军炮兵的任务。
仿佛冲锋号一般,一听到飞机发动机轰隆隆的引擎声,战车营的战车就全部启动,一股股青烟和晨间的白雾混在一起,刹那间让师长李荫培更看不见清远处的景色,他只能听见战车发动机‘砰砰砰……’的引擎声,还有张六吉的‘前进!’;而后,整支装甲部队就压过那些伪装网,穿过晨雾笼罩的灌木林,往己方堑壕开去。
打头的推土机走的不快,不过从灌木林到己方堑壕的道路特意修过,所以这两公里一眨眼就到了。因为保密,33师的步兵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面怎么冒出了这么多恐怖机器,初一见到有些人甚至有些慌乱,但战车上的军徽随即让他们安定下来,之后,好奇代替了慌乱,有不少士兵爬到了堑壕上方,对着这些大家伙挥手。张六吉少校平时训练根本就没遇见这种场景,对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目光从这些挥手士兵的脸上扫光,而后看向挂着薄雾的山脊。
出了灌木林就是一道山岭,顺着山势,行进中的战车猛的一沉,而后再是一跃,再一沉后又是一跃,这是战车正开过己方二道堑壕。驶过这条山棱背后的防御带,部队过了山脊就能看见德军堑壕。当战车开过这两道堪堪被填平的堑壕时,张六吉少校能感觉到车轮处的悬挂弹簧在竭力保持着车体的平衡,这种用于大型火炮制退的弹簧,比一式的那些小弹簧给劲多了。
“狠狠的干过去!”一个明显是军官的人从炮兵阵地走到战车近前,他手中拿着的一包烟晃了晃,扔到少校的胸口的同时,大概喊了这么一句。此时正值上山,战车开的不是太快。此人应该是越过营旗认出了战车营的指挥车。
张六吉摸着这包烟不由一笑,他想对这人回话的时候战车已经开过了这名军官,冲上了山脊。这里便能看见山岭下己方第一道堑壕防御带,以及己方防御带过去已经被雪覆盖了的无人地带。而目光如果再远一些,横过山坳处薄雾的上方,便能看见对面的德军堑壕前的重重铁丝网。现在他们正处于复兴军空军的打击之下,张六吉少校能看见那边的天空有不少飞机在高地起伏,一些火光隐隐约约的闪现在望远镜内。这是轰炸机扔下的炸弹。
“真是好样的。”张六吉放下望远镜对空军赞了一句,当德军炮兵忙着躲避空军打击的时候,他刚好带着六十四条豺狼将德军的堑壕凿穿。
“告诉各部,加速。”少校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此时双方的第一道堑壕都处于同一块平地上,自己站在山脊上能看到对面的德军阵地,那么对面的德军也能看到自己。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他希望部队能快速穿过这段危险地带。
少校的命令让各车的速度猛然提升,发动机开始轻微嘶吼,前面的推土机几个起伏就穿过了己方的三道堑壕,那些步兵们没有清理干净的己方铁丝网像蜘蛛丝一般挂着它们身上。这些蜘蛛丝被拖带着,一直到白雪覆盖的中间无人区时才散落在一边。
正如张六吉想的那样,对面的德军观察哨明显是看见了这支钢铁车队,在无法通知后面炮兵——当然即便通知了后方炮兵也无法开炮的情况下,堑壕迫击炮炮响了起来。这些从中国购买技术、由德国人自己生产的步兵用六零、八零迫击炮,已经成为德军步兵的制式武器,而正是因为八零迫击炮三公里多的射程,使得交战双方最前一道堑壕一般相距四公里。这刚好在八零迫击炮射程之外,只有在这个距离上,步兵们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
迫击炮这种小型的、堑壕内使用的火炮是空军难以压制的目标。但在战车营所突破的这三公里防线上,德军并没有多少迫击炮,而且,头顶有飞机的情况下。迫击炮手们并不能很好的瞄准,他们射出的炮弹大多只是碰运气,毕竟按照以往的反坦克经验,这些铁乌龟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逾越中间的无人区,等它们开到六七百米近处,才是真正的击毁时间。
不过让德军失望的是。中国人的战车开进速度是英国人坦克的好几倍,十分钟不到,这些看起来还很遥远的杀神就出现在堑壕的前方,他们着急的冒着被头顶飞机扫射的风险频频用迫击炮对不远处的装甲怪物发炮,但他们老是打不中,炮弹总是在目标的后方爆炸,有些运气好即使能打中,也不似对付英国法国坦克那样有‘一打必着,每打必着’的明显效果,即便中炮的,也要么停下,要么一震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继续往前冲锋。
至于反坦克专用的K型钨芯穿甲弹,还有打击坦克观察孔、裂缝的经验战术,用于对付这些装甲怪兽根本没有效果。前者打在战车前装甲和炮上只能溅出点点火花;后者,狙击手和机枪手们根本找不到这款战车的观察口和裂缝,子弹一如K型钨芯穿甲弹一样,只在给怪兽挠痒痒。
而此时已在狼式战车主炮射程之内的敌军堑壕,只要有机枪阵地的地方就会遭到57mm主炮的重点打击,每一炮打来,机枪、机枪手、还有构筑掩体的水泥或者原木,都会被57m高爆弹炸飞。
面对完全无法阻止的钢铁怪兽,德军士兵唯一的选择就是撤退,他们忙把那些幸存下来的马克沁机枪、迫击炮还有一切能带着的东西抓在手里,想顺着交通壕或爬上堑壕往后方后撤。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被战车上的前置机枪打到。此时第一排冲过铁丝网、越过德军前线堑壕的战车化身为收割机,随着他们的前进,满地的德军士兵就像麦子一样扑到在地。
“不要俘虏!不要俘虏!穿过去!穿过去!”顺利的突破德军前线堑壕,看着高举双手的德军士兵,张六吉少校担心部下遗忘了之前的计划,预防式的再次做了提醒。但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除了两辆推土机留在此处推平堑壕、开辟道路外,其余的履带车辆依然快速的向前推进;那些摩步营士兵则再一次的爬上战车。随车往前。
以弹性防御的原则,前线第一道防御带的主战堑壕遭遇敌军的强势进攻时,应该在迟滞敌步兵前进、破坏敌步炮协同后立即撤至后方,以两公里外的第二防御带。以及第一、第二道防御带之间的交通壕、地堡为依托,在炮兵的协同打击下,尽歼来犯之敌。
这种战术对付步炮协同下冲入己阵的敌精英步兵是有效的,但面对步坦空协同的新战术,那结果只能是一地悲剧。第一防御带主战堑壕内的步兵不但未能有效迟滞敌军的进攻速度。为后方抵抗赢得宝贵时间,他们自己都未能从第一道防御带上撤下来,全被敌军给俘虏了。于是,第二防御带以及一、二防御带之间的地堡、交通壕防御节点全是空的,失去主战堑壕的士兵和武器,第二防御带根本就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当然,即便组织起防御也是无济于事的,中国人的战车不似英法的铁乌龟那么缓慢,每当鸵鸟一般埋首于堑壕内的德军士兵听到轰隆隆的引擎声时。装甲杀神已经冲到身前了。
六十多辆‘收割机’、十六门自行火炮和二十辆随行的弹药车、以及摩步营三十辆四驱越野卡车、数辆越野指挥车,宛如烧红了的钢钎,在德军冻油一般的防线上毫不费力的戳开了一个窟窿,跟随装甲部队前行的33师1旅几乎是不受损失便接收了德军防线和德军俘虏。看着这一幕的吴佩孚忽然觉得十二年前那一次自己真是选择错了,真要那时候就投了复兴军,怕此时指挥战车突击的该是自己吧。
吴佩孚的怨念只在他心里嘀咕,这似乎不影响他对部队的指挥。根据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1旅将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少部分人上摩步营的卡车,其他大部急行军往西跟随装甲部队前进;另外一个团则在此处加强工事、固守阵地。而旅部电台也正在紧急中展开。他必须准确无误的收到最前沿张六吉少校以及后方指挥部的信息,1旅是进是退,还得看前方的战况和后方指挥部的决心。
中**队在东部防线利尼昂巴鲁瓦以西发动了攻势并且突破,电报很快传到了刚刚接手第七集团军的雷奥.威廉步兵上将的司令部里。圣迪济耶以东一直到梅兹的洛林防线。开战之初原本是由第六集团军防守;而梅兹到瑞士边境的阿尔萨斯,则是由第七集团军防守,但巴黎绞肉机战前,第六集团军跟随其指挥官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元帅一起调至中央防线,整个东部防线只剩下第七集团军一个集团军,该集团军其实是由第二集团军的复原官兵组成。编制上有第17、第3、第8预备役、第65、第7,一共六个军。
以德军每个军三个师、每师一万五千人计算,该集团军最少应有二十七万余人,但战事日久,两线作战的德军本就兵力抽紧,而且圣迪济耶以东防线本就不是战事的焦点,所以这个集团军不但要防守原第六集团军调走后留下的空挡,其第7军还被整军抽调至巴黎一线。
雷奥.威廉步兵上将到任后,虽然极力要求最高统帅部补充空缺,同时还要求再抽调最少三个军的兵力以充实第七集团军、加强东部防线,但这些电报并没有得到最高统帅部的积极响应,此时东线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情报部门也认为中国远征军连武器都未运抵,即便运抵也不可能马上发动进攻,所以他们做的只是将第7军调回第七集团军,另外三个军则承诺一旦对面的中国部队集结,那么其他防线的部队将快速支援东线。
这一次的欧洲大战本就是一场铁路战争,面对战争中军队爆炸性的物资需求和举国动员的庞大规模,骡马队根本满足不了军队巨量的日常需求,唯一能支撑军队物资供应的只能是铁路,马匹降级 作为协助军队大炮和物资的运载工具而不是运输物资的工具。而德军之所以能够两线作战,靠的也是铁路的快速机动——任何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准备时间都是很漫长的,其他不说,炮火准备的时间就要好几天,可这一次,中国人根本没有集结,或者集结了也不曾被德军侦察到;同时,也不做进攻前的炮火准备,他们似乎是一觉醒来临时起意,拿起枪就无声无息的打过来了。
和雷奥一同上任的第七集团军参谋长马克斯.霍夫曼少将拿着驻守此段防线第24预备役师发来的紧急电报,满脸震惊看着雷奥说道:“将军,中国人使用了装甲部队,24预备师的防线被他们凿穿了!”
终于要和自己的学生交手,雷奥拧着眉毛,深吸一口气才问道:“从哪里突破的,他们现在推进到了那里?有多少兵力?”
“从利尼昂巴鲁瓦的奥尔南河南侧。”霍夫曼少将把手中的电报递给雷奥,“他们推进的速度据说非常快,所以还不清楚推进到了那里;人数电报上说兵力大概有数个步兵师。”
“他们这是要占领巴勒迪克山!”雷奥目光突然落在了利尼昂巴鲁瓦后方的巴勒迪克山,这里是圣迪济耶突出部补给地,也是铁路枢纽,一旦失去这里,那不光利尼昂巴鲁瓦将失守,圣迪济耶也将被包围。“要将附近一切能调动的机动兵力都抽调至巴勒迪克山,还有马上命令当地守军,绝不能后撤一步!”
“将军,我们想我们还需要空军!”霍夫曼少将提醒道:“复兴军的飞机占据着天空,他们不断扫射我们的炮兵阵地,炮兵完全被抑制住了。如果我们不能夺回空中优势,那炮兵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甚至抽调去巴勒迪克山的军列也会被他们的飞机袭击!”
“是这样的!”雷奥想起了那支世界上最早成立的空军部队,如果不能阻拦这些空中猛鹫,那不要说增援,就是现有的守军都无从发挥火力优势。“你马上起草电报,一封给最高统帅部、一封给巴勒迪克山、两封给圣迪济耶和利尼昂巴鲁瓦。记得一定要快!”(未完待续。)
辛卷 第三十八章 试验2 下
(); 德军总指挥部如此焦急,而当突破的消息传到远征军司令部时,则引起了另外一种反应,看完电报的林文潜有些诧异:“德军居然毫无防备?突破的这么利索?”
“是啊。李荫培那边一下子将整个战车营押了上去,而且此前根本没有做炮火准备,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周思绪突然有些明白为何王世谦死活不愿意把装甲师拆到营以下了,这装甲师本就是以营为基础单位编制的,拆分成营一样使用,无非是规模小了些,其他无伤大碍。“驻守此段的是德第17军第24预备役师的47步兵旅,这支纯步兵旅是挡不住战车营进攻的,但驻守巴勒迪克山是17军的主力86师,这个可能很难打了。”
“能拿下巴勒迪克山吗?”林文潜问道。他现在处于一种矛盾中,一边希望装甲兵建功,一边又担心建功之后战果无法隐藏,最终战术让英法抄袭,使得德军早日崩溃。
“这个……”周思绪虽然对当面之敌有一定的了解,但对战事以后会怎么发展是毫无判断的。他估摸着道:“巴勒迪克山并不重要,关键是圣迪济耶里的德国人是不是能守得住?要是守不住,那拿不拿得下巴勒迪克山其实都是一样的。”
是啊,打巴勒迪克山就是为了圣迪济耶,真要是圣迪济耶拿下了,照样是轰动世界。这是好事,可当面对洋人记者和国内记者的时候,该怎么说呢?难道说第11军经过浴血奋战,力克圣迪济耶?
“第11军那边怎么样了?”被周思绪一提示,林文潜当下就问到了段祺瑞部。
“33师正密切配合战车营,剩余三个师大概正想着怎么把圣迪济耶打下来吧,段芝泉是不会放过这个良机的。”周思绪道。
“是啊。”林文潜点头,北洋那帮人一直想在战场上出人头地,段祺瑞虽然老实,可他的参谋长徐树铮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抓住这个战机。一故作气将圣迪济耶拿下,那是何等荣耀的事情。
“洲髓,我们是不是……”周思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文潜拦住了。他道:“我们只能从计划上,而不能从行动上去做什么。这仗既然已经开了局,那就让它打下去吧,是怎么个结果就是怎么个结果。不过11军那边要去电,让他们不得对外透入战车营之事。”
“我明白了。”林文潜此番言语相当于对类似的小动作定下了一个底线。他随即就起草电报发至第11军司令部。
总司的电报发到11军司令部的时候,段祺瑞刚刚把佯攻改为进攻命令下达了下去。他并不比林文潜晚收到战车营突破德军前沿防线的消息;而昨日从33师防线回到司令部的路上,参谋长小扇子徐树铮已经帮他定了一个观望之策,现在战车营突破顺利,那31、32两个师就按照昨日的布置开始发动了。
由周思绪发来的电报让徐树铮明白了总司最终的意图,那就是此战其实是战车营在训练战术,这才神神秘秘,而不是之前他猜想的怕没打好担心丢脸。
“军帅,总司来电了!”徐树铮拿着电报笑道。
“上面说什么?”段祺瑞一愣,伸手就接过了电报。当他看到上面只涉及战车营保密。对于战事只有‘相机行事’这几个字时,看着徐树铮不解的问:“总司是什么意思,打还是不打?”
“上面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那就是打不打全在我们。”徐树铮道。“装甲师是当朝的宝贝,复兴军历来又善于弄一些新名堂新战术,今天的突破应该是总司在试训,且并不想叫英法等国知道。”
“是这样?”段祺瑞在思索间点头,他忽然道:“那要是巴勒迪克山真打下来了怎么办?”
“要想保密,那就只能把这功劳给33师。”徐树铮笃定道。
“怎么可能?”段祺瑞大力的摇头,“是谁打下的就是谁的功劳。怎么能……”
“军帅,这事情可不是我们说了算。总司要把装甲师藏着掖着,那就只能把功劳推给33师,最少对外是这样。”徐树铮明白段祺瑞的性子。劝慰道:“这事情咱们心里明白便可,再说我等也问心无愧,只是被外界误会罢了。现在最关键是要堵住法国那些个观察员,不然事情就都露馅了。”
远征军此次作战,法国人英国人是派了不少观察员,一来有监视之意。再则是担心远征军人地两生,初来乍到也对堑壕作战也不熟悉,有协助赞画的意思。不过基于独立指挥原则,在问题还没有出现之前,这些洋人只是在司令部转悠,并未深度介入到作战计划中。这些观察员除了作为预备队的第3军,在其他五个军司令部都有派遣,一些重要地段连师、旅都有观察员。
徐树铮正说着法国观察员,外面副官便报告法国贝特朗上校求见。他和段祺瑞对视一眼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去应付他。”
“将军,我听说前线的几个师都在进攻,请问这是要发起一次大的攻势吗?”贝特朗上校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对军长段祺瑞敬了个礼后便直言相问。
“上校先生,我军只是发动佯攻,并没有完整的作战计划。”徐树铮答道,“但是有情报称对面的德国人为了在别处发动进攻,将圣迪济耶这条防线上的部队撤走了不少,所以我们就想看看德军是不是真如情报所说的那般虚弱。”
“情报……”法国人有些狐疑,但随即劝告道:“将军,以我在西线多年的作战经验看,仓促发起进攻是难以有什么成果的,即便我们能占领一些地区,但这个突出部不算太大的话,将会受到德军的三面围攻,所以进攻时务必保持防线平衡一致。”
不经集结、不组织大规模部队,以单个师、军的兵力确实是能在德军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但,悲剧的是这样占领的突出部太过狭小,等德军反攻时这里只会被可恶的榴弹炮三面围攻,最终结果只能是放弃这个突出部,退回原来的出发地。
法国人是吃过这个亏的,因此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都非常强调防线必须水平一直,以防止给德军炮兵形成三面围攻的有利态势。现在11军不做大规模集结就妄想以所属的四个师发起进攻,这在贝特朗上校看来就是自杀。作为观察员,他又义务提醒这支同盟军,这里是欧洲西线战场,不是亚洲。(未完待续。)
辛卷 第三十九章 巴勒迪克1
(); 几年的战争中,由于法国人的火炮难以匹敌德军,所以他们得出了‘所有的攻势都必须是广正面进攻’的血肉教训,这就是说,进攻的宽度最少要在德国榴弹炮射程的一倍以上,即:正面必须超过十五公里。只有这样,突出部才不会遭受德军榴弹炮来自左右两侧的覆盖性射击;再考虑到突出部的交通、部队驻扎,这个突出部的宽度很多时候要超过二十公里,甚至达到二十五公里。
如此说来,这个宽度根本不是几个师能够打开的局面,这必须要十几万、几十万部队投入到一个地区,而要集结这么多兵力,那势必会被德军的侦察机发现,加上漫长的炮火准备时间,等法军开始进攻时,对面的德军早已严阵以待了,战事最终将陷入漫长的胶着战中。
法军的经验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给远征军带来帮助,但这一次显然这些经验用不上。11军参谋长徐树铮对其好言相劝之后,便已‘我军会相机机行事’的笼统言语把贝特朗上校打发走了。此时,他倒希望33师一旅吴佩孚接到电报后能快些赶到巴勒迪克城外,真要是顺势拿下了那里,那一切事情问题都解决了。
从在突破口观望到收到后方司令部的进攻电报,吴秀才反应也算快的,他之前就把全师的炮团集中调到了战车营的突破口上,就等着进攻的命令。此时一收到电报,便把防线交给师长曹锟,自己带着一旅剩下的那个团和半个炮团顺着战车营开辟的道路直扑巴勒迪克,他完全明白,现在整个战事的关键就在这座城市是不是能顺利拿下。
十六公里的距离并不太远,急行军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但就在一个多小时里,前面的装甲部队已和德军布置于巴勒迪克城外围据点干上了。
一路势如破竹的装甲部队在城市外围数公里处撞到了墙——和野地炮兵不同,城市里的炮兵都有坚固掩体,飞机可以影响野地炮兵的正常作业。但对于水泥掩体里的城市炮兵,他们最多也就是绕着他们嗡嗡直叫罢了,于是,在离巴勒迪克城东南三公里处。一通榴弹炮砸在了装甲部队的去路上,跑在最前面的一连数辆战车立即被打得顶部装甲板开裂,炮弹爆炸的火焰和弹片通过裂缝将车长炮手等人烧伤、刺穿,其余的车内乘员也震的头昏眼花。150、105榴弹炮威力惊人,这些中弹的战车当场就动弹不了。有一辆还起火爆炸。
指挥战斗的张六吉少校当下猜到这附近有德军的火炮观察哨,他一边下令各车释放烟雾后撤,一边命令前面几辆战车进行火力侦察。果然,战车的前置机枪一响,对面千余米外的德军工事里马克沁机枪也开始还击,子弹打在战车的前装甲板上,叮叮咚咚却毫发无伤。只当火光咋现,几发炮弹从对面打来并在战车身边爆炸时,张六吉才感觉这应该是德军的一处阻击要地。
怎么办,打还是不打?不打那进攻就要被德军迟滞。等后面的德国人准备好,那仗将更难打;要是打,那在德军远程炮火和工事内反战车炮的夹击下,一个不好自己要损失惨重。
心里想着这个问题,手里却拿着地图,对照着自己行驶的里程,张六吉感觉自己应该是到了巴勒迪克外围一个叫萨沃尼埃德旺巴的地方,此地距巴勒迪克还有三公里,而且前方不远处还有一道横在去路上的小溪。
“炮营炮营,马上找地方把炮架起来。”张六吉下定了进攻的决心。命令自行炮营开始展开。此地离城市已经很近了,再往前那炮兵火力只能直射。
趁着炮营展开,张六吉又叫来二连长孟庆山道,“带着你的连从西边绕过去。侧翼攻击,注意一定要快!我们这里吸引敌方注意力。”
张六吉说话的当口,因为烟雾而失去具体目标的德军榴弹炮群还是如锤子一般砸在大地上,每一次爆炸都震的地动山摇。“我带哪些人去?”一次爆炸的间歇,二连长赶忙问道。
“带33师的人去。”张六吉不敢太过消耗摩步营的步兵,只得拿33师的人的凑数。
“明白了。”二连长孟庆山没说二话。当即就带着一连十九辆钢铁战车搭载着33师的一个连从西侧绕过去。
他这边行动,剩下的战车只能就着烟雾对准对面的德军阵地猛烈开火,以显示自己还存在于烟雾之中,不过车载机枪和火炮的射程足足有两公里,无法确定目标距离的德军榴弹炮群炮弹散乱的打在战车和德军工事之间的的烟雾中,部队并无损伤。
趁着二连迂回的功夫,机修连冒死将烟雾中那几辆被榴弹炮打坏的战车拖了回来,连长米方田在无线电里的另一个频道里报告道:“营长,一连长牺牲了!”
“俺操他老娘!”身子探出炮塔的张六吉一拳头砸在车顶装甲上,他手使劲抹了一把脸才镇定了一些,他接着问:“其他人呢?车能修好吗?”
“还牺牲了五个,其他的不是受伤就是头昏,没办法战斗了。”米方田福建人,南方话在榴弹炮的爆炸声里勉强能听见。“战车两辆是彻底废了,其他三辆能修好!”
“那快一些修!”张六吉叮嘱道,而后又在频道里喊二连,他不等孟庆山说话就劈头道:“老费牺牲了,你他娘的要给他报仇!!”
孟庆山一开始还没有听懂营长的意思,待营长断了无线电他心中才咯噔一下,想起打头冲在最前面的是费玉书的一连,以老费指挥的习惯,榴弹炮打来的时候他的身子一定还在车外。
“妈拉个巴子的!同志们,一连长牺牲了,大家要为他报仇!”孟庆山对着无线电狂喊,他的声音通过车载无线电,传到二连另外十八辆战车上。“二德子和俄毛子都不是什么好鸟,一样是趁火打劫的主!大伙这一次不要心慈手软,狠狠的打!”
孟庆山这边动员完车组,又冒着被冷枪击中的风险打开炮塔舱盖看向车外搭载的步兵,他对着那个有些不明所以的33师步兵连长大声叫道:“马上下车战斗……。待会紧跟着战车,……紧跟!要注意敌人的交叉火力!一定要注意交叉火力!!”
‘下车战斗’的命令那个连长听懂了,可是‘注意交叉火力’的命令从后来战斗的表现看,他显然没有听懂。但战场上哪还有时间细说。孟庆山见各车的步兵都下了车,便命令连内十二匹狼和他的指挥车组成雁行阵对准德军阵地突进。
对于驻守此地的德军来说,右侧翼忽然出现大量敌军战车是一件极为恐慌的事情,因为正面的烟雾并未覆盖整个战场,右侧翼这些战车必定是绕了很远的路才迂回到侧翼的。战车的忽然出现虽然又能给城内榴弹炮群明确的射击目标。但敌我双方的距离此时只有一公里左右,即便城内的榴弹炮群事先标定了各处炮击参数,可这还是来不及。
于是,随着此地战场指挥官的命令,一些轻便的机枪和迫击炮火力最先转移到了侧翼,但距离如此近,除了机枪能扫射到战车和战车后面的步兵外,慌张的迫击炮手们一时间难以命中目标。防守方极力阻拦,而雁行阵下能发挥全部火力的十三战车却一一开火,硝烟中各车按照操典先以机枪曳光弹射击德军的机枪阵地。曳光弹一旦打中,炮手就扣发炮弹——可以清楚的看见炮弹从那些地堡的射击孔里一发发的打进去,每一次命中,地堡内就会迸发出火光和烟雾,然后机枪一挺挺哑火。
当距离只有四多百米的时候,几门终于转移过来的77mm反战车野炮开始对准战车开火,可距离虽近,硝烟中又吐光又开炮的战车冲锋让德军炮手胆战心惊,开头的两炮都没有打中。己方虽然没有损失,但77mm炮弹射出时带出的光带让孟庆山心中大急。这种口径的火炮在这种距离上打战车,那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他一边在无线电里命令各车马上消灭反战车炮,一边为了更好瞄准目标不顾危险打开了炮塔盖。探出了脑袋。
“瞄准曳光弹!”孟庆山抄起车顶的机枪怒射以给炮手指明方向,同时大声喊:“穿甲弹!”
连长亲自标定目标,炮手周志强借着曳光弹操作着主炮的方向机和高低机,将炮口对准了目标,而后他也如连长那般大声的叫起来,“穿甲弹!”
装填手杨阿荣早就抱着穿甲弹在一边等着了。听到他一喊穿甲弹,立刻就把炮弹塞进了炮膛,随着炮闩咔嚓响了一下,他也大声叫道:“穿甲弹——中!”
‘咚!’战车仿佛跳跃了一下,一颗赤红的火球飞出了炮口。诡异的是,这发炮弹只在那门野炮的防盾上方划起一道绿光,绿光一闪而逝,正看着的孟庆山急喊道:“娘的!跳弹!往下瞄,放!”
听连长喊跳弹,周志强真想往自己的脑袋里打一枪,跳弹就说明自己打高了。他啐了自己一口的同时又微微调整了高低机,待装填手杨阿荣把另一发穿甲弹塞进炮膛再次喊‘中!’的时候,他右手食指按动了电击发,‘咚!’的一声,战车急跳,又是一颗赤红火球射了出去。
“妈拉个巴子的!再打!!”车外的孟庆山大力捶着车顶装甲,他真是急了,第一发跳弹,第二发却打在那门77炮身侧的泥地上,这到底是犯了什么啥,要知道周志强可是连里的神炮手;而且就在刚才,那门77一发炮弹打在081号车的炮塔上,这么近的距离二十毫米的装甲立即就给击穿,一声剧烈的爆炸后,081的炮塔当场被炸飞!
“穿甲弹——中!”装填手杨阿荣往炮膛里塞进了第三发穿甲弹,这一次周志强瞄的准,火球直接打在77炮的正面防盾上,德军炮手虽然幸存了几个,可那门炮算是废了,但这个时候战车已冲到敌阵两百米内,孟庆山根本没功夫指挥炮击,而是返身往后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后面原本跟着的近两百步兵只剩下了几十个人。他吐血的心都有了。
“进攻!马上进攻!!”孟庆山已经顾不得骂人发火,现在这当口,最重要的是让步兵冲上去扫除剩余的敌军。
步车协同中步兵务必要紧跟战车,开始两者间配合的不错。但德军77反战车野炮转移到这个方向后,引领雁行阵速度的指挥车不自觉的就开始加速,连内各车更在孟庆山的指挥下集中火力对付77反战车野炮,顾此失彼间,一些暂时遗漏了的马克沁机枪所形成的交叉火力顿时把没有及时跟进的步兵干掉了大半。真要追究责任。这一在孟庆山指挥失当,未能分配好各车火力,再则是33师步兵连步车协同作战意识不好,未能紧随战车。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总结经验,战斗中的122战车连的官兵们无暇于自己糟糕的命中率,他们都加大油门冲过堑壕对准德军士兵碾压过去,这一冲就把这个长为四公里、宽不到一公里的德军阵地扫荡了一遍。那些见到敌军战车冲进己阵的德军士兵根本来不及组织抵抗,他们要么在逃跑中被战车机枪扫倒,要么就放下枪举手投降。十五分钟后,这个叫做萨沃尼埃德旺巴的小镇被122战车连彻底占领。
“轰…轰……”。全面清扫整个战场后,孟庆山先敌一步将部队和德军俘虏带出小镇,他本以为文明的德军不会像日军那样冷酷对待自己的战友,但显然他的小心非常有必要,在部队出了小镇后没几分钟,城内德军的榴弹炮就打了过来。
“真他妈的恶心!”装甲车辆隐蔽在镇外一片落光叶子的葡萄园里,虽然面对着营长,可孟庆山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丢了三辆车……,损失了一百一十三名步兵……,怎么损失这么多??”张六吉少校没管部下对德国人的诅骂。他只是想不通步兵的损失为什么这么大。
“这怪我!”孟庆山无奈的抓下了头上的战车帽,挠着头,他深刻的检讨道,“我只光顾打前面的77野炮。把侧面几挺机枪给漏了,33师应该是第一次在实战中实行步车协同,跟车跟的太松,被德军机枪侧射火力一打就……”
“你怎么不让他们紧跟些,要注意德军机枪交叉火力?!”听到损失的原因居然是这样,少校脸色猛的一变。可随后又克制了下来,他叹道:“算了,这算是前车之鉴,我也是待罪之身。你现在就开始想这次事故报告的内容吧,记得要用五个为什么分析法去找事故的根本原因。”
“明白,长官!”营长贪图快速突击,所以让部队顺着公路,在敌军榴弹炮射程内更没有注意散开队形;而自己则在战斗中只重前方不顾身后,明知道33师不是合格的步车协同步队,却未对他们给予更多的关注和引导,这种表现只是一个合格的战车连长,而不是合格的装甲部队指挥官,两个人的错误都害死不少人,这么看,真的都是待罪之身。
“营长,怎么要在这里停下?”压下有罪的念头,孟庆山对营长在这里待命的命令有些不解。
“我们能受到德军榴弹炮打击,那就说明城内的德军炮兵并未被我空军压制,这已经是巴勒迪克三公里外了,再往前出来葡萄园,城内教堂钟楼上就能看见我们的踪迹,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前,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张六吉说道。
“充分准备?”孟庆山和三连长宋得胜有些不明白。
“33师1旅已经上来了,马上就要到,我们真要进攻巴勒迪克就要等他们,还有我们拉下的步兵。另外,吴旅长还把33师半个炮团拉来了,加上我们本有的一个炮营,在飞机的指引下,我们应该能压制住城内的德军炮兵。”张六吉少校判断道,“还有31、32两个师都开始动了,他们虽然只是牵制其他防线上的德军,不让其增援巴勒迪克,但这就够了。”
他这边刚说着,远处驶来的猛士越野车一个急刹,吴佩孚便成车上跳了下来,他二话不说,见着张六吉就道:“张少校,吴某来此就是听你指挥的,只要你一句话,33师今天就是人死绝了,也要把巴勒迪克打下来。”
吴佩孚爽快,张六吉也没有客气,他不接吴佩孚的话头,只是道:“你带来的炮营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展开?”
“已经在展开了,最多一个小时即可开炮,这来得及吗?”正所谓炮是步兵的胆,吴佩孚作为之前33师的炮团团长,非常明白火炮对于步兵的重要性,他冲到张六吉这里之前,就已经命令炮团展开了。
“有多少100以上的榴弹炮?”张六吉追问。
“师里的105榴弹炮营我都拉来了,另外一个营是75野炮,统共三十门炮,炮弹也带得足足,有三个基数。”吴佩孚说道。
“好!”张六吉听说他把榴弹炮全拉来,心中便更有底了。城内只是德军86师一个师在驻守,按照编制它应该有五十四门炮,其中半数是100mm以上的。而自己这边加上新到的十二门105,一共有二十二门大口径榴弹炮,再加上另外二十四门75野炮,只要飞机观察的准,那压制德军全无问题。
这是敌我双方的炮火对比,而步兵上,对方虽然有一个师的兵力,但自己却有五十九两战车,以及一个旅的兵力。以战斗力计算,一个步枪手的战斗力指数若为一,那一辆狼式战车的战斗力就是六百,豺式为两百……,而城市巷战则会使己方的进攻效能降低百分之二十,但制空权优势却可增加百分之十……
来自于《现代战争指南》一书中的战斗力指数在张六吉心中反复默算,面对一个纯步兵师,他觉得己方的战斗力指数相比于驻守的86师有三倍左右的数据优势,虽然达不到兵法上所说的‘五则攻之’,但作为掌握主动权的一方他可以‘倍则分之’,不过,进攻一定要快!
想到这里的张六吉少校对着地上铺开的巴勒迪克地图说道,“进攻的计划是这样的,二连带着一个排六辆狼式战车、一个自走炮连、还有一个步兵营,从这里渡过奥尔南河,迂回至巴勒迪克的东北面开始进攻,这样不单能使守军分兵,还可以切断他与后方的铁路线。”
说到这里张六吉少校看了一下表,道:“从我们突破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我不知道德军的援军什么时候到,但我想他们快来了。你们对巴勒迪克只是佯攻,当然如果有机会可以突进去制造混乱。不过最重要的任务是牵制德军,让他们分心,真正杀招在我这边!”(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章 巴勒迪克2 上
(); 张六吉少校将二连的任务安排完,又看着吴佩孚道:“吴上校还是坐镇于此吧,不过一旅的士兵要组织好,待会德军城内火炮被压制住后,除少数部队外,我们需一次性将主力投送到城内和敌人打一场严酷的巷战,这需要步兵和战车之间做紧密配合,还要集中霰弹枪、手榴弹等武器……”
“我明白,部队也做过巷战训练,知道仗该怎么打。”吴佩孚接口答道,“只是,对面是德军据说是一个师,而我们现在兵力只有一个旅,兵力差了一半,是否能等到33师二旅开来后再开始进攻?”
“等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进攻!”兵力问题张六吉早就纠结过了,再等下去也许兵力会更充足,但德军的防御准备也更充分,他现在可以断定,巴勒迪克的德军正在布置反战车壕和各种反战车炮工事,说不定欢迎自己的还有鸡尾酒瓶和数不清的集束手榴弹,所以速度一定要快。“再有,你那边的卡车要集中起来,只能是有轮子的,都要用来装步兵紧跟战车冲击。”
“我明白了!”见张六吉决心已下,吴佩孚不再多说,只是将这些命令赶集记下,
“联系到了空军吗?”步兵的事情因为有吴佩孚在可以少操心,但张六吉很担心炮兵和空军之间是否能紧密配合,所以下一个问的便是自行炮营的佟万胜少校。
“联系上了,离这里最近的机场在南锡,而从拂晓开始,他们差不多飞了有三个多小时了,真要进攻我想最好还是等他们加油之后再打。”佟万胜说道。
“第二波机群呢?不是说会全程配合我们进攻的吗?”张六吉少校问道。
“估计是德国人的飞机也来了,他们打在一起了吧。”营参谋戴宝树说道。其实炮兵要的是飞机在空中作为观察哨,并不太知悉空军的具体战斗。
“那就发电报给空军,要两架校炮飞机,南锡到这里也就八十多公里,他们飞过来也就是半个小时。”张六吉少校建议道。他又看了看表,再对着炮营佟万胜少校道:“33师炮营也全数归你指挥,你马上和他们协调好,建立指挥联系。另外我们时间非常紧迫。飞机到了之后,炮火准备时间就定十五分钟吧,之后炮兵用弹幕掩护部队攻入巴勒迪克城内。”
突击前一切安排都听指挥官的,佟万胜少校虽然感觉炮火准备十五分钟时间太短,但指挥官将其定在十五分钟。那他就只能在这十五分钟尽量将更多的炮弹打出去。
将迂回的侧击兵力、步兵、炮兵、以及战前侦察都做了安排后,张六吉少校再次看了一下表,然后对诸人道:“请各位对一下表,现在是七点四十三分二十四秒,炮兵应在八点二十七分开炮,进攻则在八点四十三分开始,请各部做好准备吧!”
“是,长官!”隐蔽的葡萄园里,几个主官高声的答应,而后诸人分头回部队安排进攻前各项事务去了。几个人走后。政委张延年将师长的电报递给了张六吉,他道:“师长来电,要我们一鼓作气,占领巴勒迪克。”
“知道了。”张六吉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各方对自己能如此快速的突破德军阵地也颇为吃惊,之前有些犹豫的师长现在也下定决心要打巴勒迪克了。“老张,待会你就在这负责和师部联络吧。”张六吉看了政委一眼,说道。
“开玩笑!”张延年立刻就把他的建议给回绝了,“我虽是政工军官,可座驾也还是战车不是马车。你让我留到后面干什么,看你们唱戏?以后我这个看戏的再和同志们做思想工作,大家还看得起我?”
“延年兄,此战非同小可。我们虽然在训练时进攻过一个师的阵地,但这一次要打是一个驻防一座城市的师,还是德国正规师,不同以往。”张六吉看着自己这个本家,有些无奈。
“正规师又怎样?”张延年高声反问,“再怎么正规也是步兵师。只要他的火炮被压制了,那也只能看着我们冲锋束手无策,我们到时不开炮一溜烟压过去就行了!”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旁边的营参谋戴宝树,“是不是这个理啊?”
营长和政委的争论参谋不好答话,特别是此时营长和政委的目光都看过来。戴宝树虽然不帮腔,但在张延年的坚持下,张六吉只能命令警卫排派出两辆战车护卫张延年,至于战场上到底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结果。
在部队展开炮兵、联络空军的时候,装甲各营、33师上来的的那一个旅,都在紧张的做进攻前最后的准备。抢修之后还能作战的五十九辆战车,除去派去迂回东北的那六辆,剩余五十三辆将以雁行阵突击巴勒迪克外围的德军防线。包括营长指挥车在内的二十辆狼式战车排在最前,由张六吉少校亲自指挥,他们将负责正面凿穿德军防线、攻入城内;剩余三十三辆豺式轻型战车紧随其后,由三连长宋得胜上尉指挥,任务是作为狼式的补充,但如果发现机会,他们可以利用速度优势也做一回侧翼攻击;
战车队列之后则是卡车和步兵,摩步营的三十辆四驱卡车,还有331旅十多辆拉辎重的卡车,他们将跟着战车一起突击,这样可将步兵运送至更靠近城市的地方,以加快进攻速度,减少德军防御时间。但这些卡车明显是不够的,不说摩步营,就331旅来说,除去作为预备队的一个步兵营五百余人,再除去迂回至东北方向的二连带走的那个营,331旅剩余的兵力依然有一个团加一个营,总共两千五百余名战斗人员,四十多辆卡车只能装一千多人,剩余的近千人将以急行军的速度跟随战车前进……
张六吉少校想象着这近千人跑步奔向巴勒迪克的场景,感觉这很不靠谱,一旦城内的炮火没有被完全压制,那他们在这次冲锋中就会损失惨重。城里到底有什么火炮、多少兵力?这86师的编制到底全不全?防守此地的意志到底坚决不坚决?离巴勒迪克最近的援兵什么时候能赶到?思索着这些谁也无法确定的问题,一直到前去侦察的侦察排回来,张六吉才约摸了解到了一些敌人的情况。
“大概是没料到我们能突破前线堑壕,城外的道路没有被破坏。非常平坦,而且也基本没有什么地形障碍,便于我部展开进攻。”三连长宋得胜上尉知道对于装甲师来说,第一重要的是道路和地势。战车如果展不开,那再多车辆也是白搭。“防御基本上还是普通的堑壕防御体系,即依靠铁丝网、堑壕、机关枪阵地、野炮四者组成,对于我们来说突破并不是难事。只是我们无法知道堑壕后面有多少反战车壕和反战车77毫米野炮,更难知道的是城内到底有多少德军。”
“是这样的。问题就在这里!”张六吉少校背负着手,从地图前站了起来。“我们虽不是在敌境作战,但这里是法国,人生地不熟,语言更不通,若不是要打这里,鬼知道这个地方叫巴勒迪克。”他说完后转过身来,道,“就这样吧,这就是个老虎窝。我们也要突进去看个究竟!”
“明白了,营长。”宋得胜也知道靠现在侦察所获得的情报是极为有限的,特别是敌人本就驻守此地,同时这些人都缩在堑壕铁丝网以内,他总不能突进堑壕抓一两个德军俘虏出来吧。
八点十五分的时候,从南锡飞来的校炮飞机到达战场上空,因为无线电功率的限制,这些飞机只能在相当有限的距离上和地面炮团联络。但距离再有限,飞机也能来回穿梭于炮击目标和炮团之间,这对飞行员来说只是转个弯的事情。
这些校炮飞机一到。已经展开的自行炮营的榴弹炮就开始试射,那轰隆隆的炮声虽然远,但还是能传到隐蔽于葡萄园的装甲部队近侧。炮声似乎就是命令,虽然总攻的时间还未到。但按耐不住的战车车长却把早早的把引擎发动了起来,而摩步营的步兵以及331旅的士兵也都翻身上了战车和卡车。为了尽量多带人,不光战车、卡车车厢都挤的满满当当,就连卡车驾驶室顶棚还有车门两侧,也扒了几个兵。
摩步营不提,33师也是打过中日之战的。既然全是老兵,那都知道一旦开始进攻,敌军的火炮不管压制得住压制不住,总会对进攻的一方进行覆盖性炮击,这种情况下,只有快速的穿过出发阵地到敌军堑壕这一段距离,并楔入敌军当中,自己才算是安全的。所以,在车上和不在车上的生存概率是两样的。
战车车长和卡车司机们对这些极力挤在自己车上的步兵毫无意见,他们也想有更多的步兵随同车队前进,于是,一番腾挪挤塞,每辆卡车上居然挤上去五十多人,而每辆也搭载了十人,就这么一装,加上摩步营,两千八百多人全都上了车,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吴佩孚对此暗暗咋舌,张六吉少校则对此倒见怪不怪,他本来就想将这两千多步兵全部塞上车没想到不等自己命令,步兵们自己就做到了。
八点四十一五分,美美吃了一顿早饭的少校出了临时营帐,他扫视了压倒大半片葡萄园的车队一眼,而后在一片发动机的轰鸣声里平静的走向了居于雁行阵领头位置的065号指挥车;八点四十二分,站在车长位置、半个身子伸出炮塔盖的他往前方一挥手,065号车车身一震,引导轮瞬间就压倒了葡萄架,冲往前方。
巴勒迪克虽然属于洛林,但它和香槟地区只是一河之隔,这里的葡萄酒和波尔多、勃艮第同样出名。在这片有名的葡萄酒产区,奥尔南河河谷两岸有非常广袤的葡萄园,现在,装甲部队就驰骋于葡萄园之内,履带和车辆将园内葡萄统统压倒。但这样的好事并没有持续多久,驻守巴勒迪克的德军也知道广袤的葡萄园会给防守带来什么样的隐患,所以和十二年前俄国人在东北清除高粱地一样,离城市三公里以内的葡萄园全部被德军推倒。装甲部队没走两百米,葡萄园就到了头,展现在所有人前方的是一座白屋顶灰色墙、没有城墙的欧洲小城。
教堂、城堡、钟楼、随着山势起伏修筑的西式建筑,这一切都能让来自万里之外的异**人体验着欧式风情;这是美的,而丑陋的东西尽在城市外沿,那高达三米的层层黑漆漆的铁丝网就像是一条绳套,密密麻麻的将整座城市包裹进匪徒们的口袋,虽然它此时正处于炮火之中,但这却更让人无法看透铁丝网后面到底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身后的炮群在校炮飞机的指引下正压制着城内的德军炮兵,但即便如此,一些炮弹还是打在突击部队进攻路线上,有些炸起的只是厚厚的一层泥土,而有些则在收割着人命,溅洒着血肉。三公里的距离除去德军伸出城市外围的堑壕,真正要突击的距离只是两公里出头,战车以二十五公里的速度推进,这只需要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却是难熬的。
不过已进入战斗状态的张六吉少校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除了分派一个排的兵力从西侧迂回攻击德军阵地外,还指挥着二十辆狼式战车对准德军堑壕暴露的机枪、火炮阵地,进行定点清除。和拂晓时的突破不一样,防守此地的德军确实做好了迎击钢铁战车的准备,但他们根本没预料到敌军战车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而且从敌军后方射来的弹幕正压制着堑壕堑壕内的步兵,只有土木工事里的机枪和野炮才能从容对这些卷着尘土血腥袭来的装甲怪兽进行射击,至于那些遍及主战堑壕,同样可以击毁战车的八零、六零迫击炮,在炮火中根本就找不到射击机会。(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章 巴勒迪克2 下
(); 如此的局面使得装甲部队突击的损失达到最小,短短的五分钟一过,冲在最前面的推土机就压过雷场就猛撞在那几道铁丝网上,随着发动机的轰鸣,铁丝网全被连根拔起。但和拂晓不同的是,几辆推土机有默契的齐头并进,将那些尚未断裂的铁丝网平推着向前,它们刮地皮一般把那些刚刚探出头来准备逃跑的德军步兵不分高矮全都刮了一遍。
张六吉没管那些可怜的德国步兵,突破口既然打开,那现在就要不顾一切往里灌,带着这样的心思,他在无线电来狂喊着要各车加速,以抢夺贯穿整座小城奥尔南河上的桥梁。收到这样的命令,各车在过堑壕时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大开油门加速。小城的街道并不宽敞,就在张六吉少校担心狭窄的街道会造成后面部队会拥堵时,离合器忽然咔咔直响,驾驶员高宗汉有些失措的叫道:“好多兵!好多兵!!”
“什么好多兵?!”车内发动机轰鸣,火炮发射的尾烟也没有被及时抽出去,乌烟瘴气中张六吉少校不知道驾驶员在说什么,只待抬头看向前方时,才见到满条街都是灰压压的德国步兵,他们戴着那种独角头盔,手持步枪似乎正要往突破口增援,不想却看见街口猛然跳出几辆钢铁怪兽,惊慌间,前面的人想后退,后面的人却依旧前进,一时满街的人都堵在这里了。
“加速,压过去!”张六吉眸子猛然一寒,他知道战车碾压过去的结果是什么,那将是一街的断臂残肢、血河肉糜,可现在双方刚好碰在一条街上,他不可能停下来喊这些人投降。
“加速,压过去!不压过去怎么把桥抢下来!”少校再次下令,语带金石之声。
发动机再一次重重的轰鸣起来,即便是车内嘈杂、且带着有线耳机,但因为洞开的炮塔盖。诸人还是能听到外面德军步兵绝望的惨叫声和子弹击打在前装甲板的当当声。平整的街道,瞬时已变作泥泞的沼泽地,065车带头,十数辆战车起在这片‘沼泽’上起起伏伏的急速行驶。留下了一地的血肉和悲鸣。
遭遇德军增援是自己的运气,最少在碾压完这群德军之前,反击火力应该不会出现,说不定战车很快就能开到桥的那头。不过张六吉太乐观了,在这条直街还没有走完的时候。前方某处屋顶上,德军的马克沁机枪就对着打头几辆战车疯狂扫射。袭击是如此突然,幸好德军机枪手还是抱着旧有的观念,认为只要射击战车的观察口窄缝就能给车内乘员带来实质性伤害,这才放过了脑袋露出炮塔盖的张六吉少校,不然,即便他穿着制式防弹衣、戴了步兵钢盔,这几索机枪子弹也是能结果了他。
犯这么个错误不可怕,但将机枪阵地置身于毫无保护的屋顶,妄图居高临下获得射界。这或许能遏制步兵,可面对装甲战车却是极为愚蠢的。很快,不消张六吉指挥,身后的072‘砰’的一炮就把那个屋顶轰塌,机枪手毫无悬念的从屋顶上掉落下来。
巴勒迪克不少是上世纪留下的老房子,欧式的窗户极为高大,在平时这些高大的窗户或许无比美观,但现在却是装甲部队潜在的威胁,那一扇窗户里说不定就会冒出一挺马克沁机枪或者集束手榴弹。不过幸好,沿街只有零星的枪火和一些布置在屋顶上的机枪阵地。当最后一个机枪手被打下屋顶枪时,部队已经冲到了奥河南河河边,以成堆沙袋和十多个拒马作为掩体的德军机枪开始对准战车拼命扫射,而在桥上。更多的德国步兵奔向桥的那一头。
“快!快快!!德国人要炸桥了。”张六吉完全忘记自己是指挥官而不是先锋军,只想马上赶到桥的那头。
“营长,步兵全落在后头!”同车的参谋戴宝树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不管了,冲过去,守住桥头再说。”张六吉决断道。很快,战车就在他的命令下冲上石桥。三十多米一过,还没等到桥头,不知名的街角火光一闪,一发炮弹就打在前装甲板上,‘轰……’的一声巨响,前装甲被砸裂后,炮弹爆炸的火光从缝隙中迸裂进来,坐在前面的驾驶员、无线电员、参谋戴宝树立即牺牲,张六吉身子也被一股猛力一推,‘呃’的一声横撞在身后的发动机隔板上,至于脑袋,钢盔咣当一声碰在炮塔盖内侧的钢板上,而后就不省人事。
狼式战车使用的是柴油发动机,最大概率减少了发动机着火的可能;而它的炮弹虽只有57mm,却未像英法坦克那样一装就是上百发,其原因是设置了有专门的炮弹水密隔层;再加上车内的自动灭火装置,使车内弹药殉爆的可能性相比于同时代战车降到了最低。但即便是这样的费尽心思,二十毫米的装甲也无法抵御77mm野炮的近距离直射,065车当即就被击毁,车内温度剧升下,漏出的柴油也着起火来了。
指挥车冲过桥就被德军的77反战车野炮伏击,身后跟着的072等几辆护卫车不待停车就冲过桥头,它们一边吐着曳光弹,一边朝德军野炮阵地开炮,但在此等着它们的野炮可不少,不但有77野炮,还有十几门八零迫击炮,炮弹带着呼啸,或是雨点般的从半空从落下来,或是从墙角门洞里闪现,十几秒功夫,几辆冲过去的战车瞬间就损失一半。
“娘的,这是德国人的伏击阵!”从侧面迂回过来的三连长宋得胜上尉看着河对岸的这一幕心如刀绞,他此时正带着迂回的豺式战车沿着奥尔南河河岸往桥头赶,远远的看到065号车冲过对岸中了一炮就毫不动弹开始冒烟,他心里咯噔一下就感觉营长牺牲了,而后再看到护卫车受此吸引,冲上去又被德国人打了个正着,心疼的脸色发青。
“射击!射击,朝对岸设计!!退回来!退回来!快退回来!!”宋得胜语无伦次,两个意思让频道里的车长不知道该听那个。好在他自己在激动之余也发现了这个错误,是以重复道:“所有车都往河对岸射击!所有战车都往河对岸射击!我是三连长宋得胜,我命令桥上的车组马上撤退!我命令桥上的车组马上撤退!!”(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一章 巴勒迪克3 上
20mm机关炮威力在于它的高射速,每分钟两百发倾泄在任何一处,火力都要被暂时压制。随着宋得胜的命令,在六辆豺式战车迅猛打击下,河对岸桥头的房屋砖石外层开始斑驳脱落、粉尘四溅,没有射击死角的敌炮顿时哑了;而紧跟着迂回车队的摩步营士兵,开始用迫击炮往那边桥头打烟雾弹,数发烟雾弹过去,桥头上白雾升腾,冒黑烟的破碎战车和那些依然在怒射炮弹的钢铁战车都被白雾遮盖起来。
宋得胜和随车步兵支援对岸时,那些落后于战车的步兵终于赶到了河边。这条河对于战车来说也许是障碍,但三十多米宽的河床,初冬并非很深的河水对步兵来说完全不是障碍。可就当步兵跳入河床、准备渡河战斗,‘轰…轰……’两声,横在奥尔南河上的桥梁被炸塌,河水和石块猛的四处飞溅,一些石屑还‘乒乒乓乓’砸到了宋得胜的092号车上。
“连长!”同车的炮手从瞄准镜里看见这一幕,痛苦的在无线电里喊了一句,宋得胜却并未急躁,看着那断裂的石桥有些发呆。
可就在他发呆时,以炸桥为信号的德军火力开始从河对岸各处冒出来,数不清的机枪和步枪朝正在渡河的步兵和河岸边的豺式战车射击,子弹击打战车装甲的声音将宋得胜从呆滞中惊醒过来:这应该就是德军的第二道防线,他们想把自己阻止在奥尔南河的这一侧。
“马上呼叫炮火!呼叫炮火!!”宋得胜看着河床上被敌军机枪步枪射到的步兵,只希望后方的炮兵马上将炮弹砸过来,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炮营远在四公里之外,他的无线电没办法直接和四公里以外的友军通话。呼叫炮兵唯有通过无线电报。
豺式战车不断的压制着对面的机枪,但当德军的迫击炮和野炮打过来时,车队和桥这端的狼式战车一样。只能撞塌街边房屋的大门或者围墙,将战车身躯死死的藏在这种临时将就的掩体里。就当河床上最后一个步兵倒地身亡。收到无线电报的炮营终于打来两发试射炮弹,宋得胜马上让部下对此修正,而后再次发电,但此时就不是他指挥了,校炮机正在空中盘旋,数十秒之后,就在预感不对劲的德军想要后撤之时,覆盖性炮弹弹幕打在奥尔南河对岸的任何一处。
榴弹炮带着剧烈的呼啸破空而来。它从房子的墙体、屋顶中重重的砸了进去,而后,地动山摇间,房子破布一般被爆炸的火光撕裂、炸塌,可还没等这些破布未完全碎裂,又一发榴弹炮破空而来,这一次,还未倒地的房屋碎块瞬间变成粉末,飞扬在本就硝烟浓重的空气中。在这种毁天灭地的炮击中,原先根本见不到的城市居民终于出现。他们除了几个癫狂的无头苍蝇似的乱跑,更多的人缩在原地瑟瑟发抖祈祷上帝。
宋得胜望远镜里只是闪过这些可怜的法国人,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些被炮火炸的四处乱窜的德国步兵身上。另外则他还关注桥头那几辆滞留未撤的战车,炮击前这些战车原本僵直不动、毫无生气,但现在,迅猛的炮火居然使得其中几辆战车起死回生——有几辆的炮塔开始旋转。
炮击的时间并不长,十分钟之后弹幕就远远的延伸至城市的那一端,富有经验的步兵指挥官哨子在此时不约而同的响起,迷彩装的步兵鸭子一样淌下了河床,涉过并不深的河心,很快就摸过了对面河岸。战车虽然没有过去。可巷战中的破墙战术是每个主力师的必修课,这些步兵数人一组。数组一队,开始老鼠一般的顺着未被炸塌的房屋和混乱的街道往德军那边渗透。无止境的枪声再一次的剧烈起来。
‘咣当’一声,炮击时092车紧闭的炮塔盖被打开了,车内的空气虽然不佳,但不想车外却弥漫着炮击溅起的粉尘,三连长宋得胜‘呸’了一声后才开始下达命令:“二连、二连,马上救人,马上救人,营长就在对岸!”说完他看着被炸的塌了的石桥,对着无线电开始呼叫舟桥连,大声喊道:“马上架桥!马上架桥!”
巴勒迪克街道狭小,被前面的战车和步兵一堵,后面的舟桥部队过不来,弄到最后舟桥连只能推倒数家法国人的房子,从另一条街开到河岸,河里水本就不满,铲平河堤、同时在河床中心有水的地方用浮箱快速搭起一座简易钢桥后,通往另一半城区的路就通了。战车轰隆隆开过去时,宋得胜却被政委叫了过去。
“营长牺牲了!”白色的医务帐里,营长张六吉的尸体被白布覆盖着,站在他的身边的是黯然无神的政委,或许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悲伤,张延年自己振奋了一下自己,在说完营长的事情后,他提高了声音,非常严肃的道:“宋得胜同志,我正式通知你,你现在已经是二营的代理指挥官,好好干!”
“可……,可是……”宋得胜震惊于营长牺牲,自己却忽然升了官,悲伤震惊间,他忽然想到了二连长:“报告长官,二连长孟庆山同志应该会比我更胜任这个职位。”
“孟庆山同志也牺牲了。”本有些振作的张延年听到他的这个建议神色又黯淡了不少,但他还是竭力不让自己受此影响,他道:“庆山同志率领的那支队伍遇见了德军的狙击手,虽然他的小队成功的完成了迂回任务,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按照既定的作战计划,你应该继续指挥部队。”
“是,长官!”宋得胜听闻孟庆山也牺牲了,心中满是悲伤。记得以前他就专门写过报告,认为打开炮塔盖指挥并在冲锋时一马当先,这种指挥方式会使战车部队基层指挥官的阵亡率会很高,希望总参、总后对此能有所改进。他的报告结果就是总后给基层指挥官配了尼龙防弹衣和步兵用钢盔,并命令基层指挥官在指挥作战时必须使用这些防护用具,可结果……
“好了!别婆婆妈妈了。我们把德国佬打得屁滚尿流,找妈都找不到,不就死了几个人吗。有这么贵的战车做棺材,这辈子值了!”张延年看着士气不高的宋得胜,大声嘶吼起来,“宋得胜代营长,我以复兴会员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指挥战斗,占领巴勒迪克!”
“是!长官!”被政委一激,宋得胜大声喊道。
“我不是你的长官,我是你的政委。代理营长同志。”张延年也大声答话。“我现在强烈建议你,消灭德国佬!”
“是!消灭德国佬!!”宋得胜敬礼道,最后再看了那白布覆盖的身躯一眼,转身大踏步的出去。
从地图上看,贯穿巴勒迪克的奥尔南河分成两条河流,刚才炸塌只是第一道河流的桥梁,而这座桥再往东北几百米,就是另一座石桥。
法国人的情报是有误的,冬季的奥尔南河河水并没有多深,桥梁对攻占这种城市并不是致命性的。没有桥梁,舟桥部队一样能使战车开到对岸。当092车开过架在河心上的钢铁浮箱时,宋得胜痛苦的想到这一点,他忽然感觉营长的牺牲很不值,可这种话他无法说出来,再说整个部队是一个整体,他无法用值和不值去区分每个人牺牲的价值,都是一条命,都是为国尽忠,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一章 巴勒迪克3 下
不再急迫于桥梁,战车营的攻击顿时流程起来,战车和步兵的配合也变得非常默契。两至三辆战车组成一个小队,和德军步兵展开逐街逐屋的争夺,从地面到到屋内再到屋顶,虽然穿墙之时常常引来法国女人的惊叫,但最终的结果是德军无法抵挡、节节败退。中午接近十二点时,被围困于几个修道院教堂的德国人打着白旗出来请求投降。
“投降?!”看着眼前全身狼狈,但却故作镇定的德国人,代营长宋得胜很是惊讶,他还没有被别人求着投降的经历,以前打俄国人、日本人时,他们都没有向他投降过。
“我们接受你们的投降,但是你们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宋得胜还没说话,一旁的政委张延年便答应了德国人的请求,虽然占领了巴勒迪克,可别处德军的反扑很快就会到来,早一些结束现在的战斗,然后准备迎接德军援军进攻才是明智的选择。张延年的领章虽然表示他的军衔比宋得胜高,但德国人却还是看着指挥官宋得胜,他们是希望宋得胜按照日内瓦公约来处置被俘人员。
“是的,就这个条件,你们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这是投降的前提。”宋得胜说道。他看着不解的德国人,解释道:“并不是要让你们做什么苦力,我只要求你们恢复这座被战火破坏的城市。虽然这是我们双方共同破坏的,可结果是你们输了,所以……”
德国人带着最后宋得胜的条件回到了被团团围住的修道院,五分钟后,他们决定投降。此时,灰色的人流从修道院和教堂里涌出来。根据统计,他们有四千三百余人。
“那么,你们还有一个旅在哪里?”被俘的德军最高军官是86师171旅旅长。这个师有两个旅,但驻守巴勒迪克的只是171旅。
倒霉的德国少将额角在战斗中被流弹击伤。他现在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强忍着剧痛应付一个中国上尉的问话。虽然己方战败,他依然保持着军官的尊严,礼貌回绝道:“阁下,按照日内瓦战俘条约,我有权不回答您的问题。”
“是吗?”宋得胜看了营部对此作记录的文书一眼,再看着因为痛疼而有些抽搐的德国笑道:“将军,如果你拒绝回答。那么我想你很可能活不到圣诞节。你额头上的伤势我们并没有义务帮你治疗,而171的医生即使想治疗也会因为没有药物而束手无策,你的额头将会溃烂一段时期,然后产生败血症,医生最终只能将你的脑袋截肢,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了。将军,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会准备好的你的墓地的,同时我还会找到能配合我的人来回答这些小问题……”
随着翻译的话语,德国人抽搐的似乎更加厉害。他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宋得胜,又看了看翻译,终于道:“172师在上个月就被调走了……”
“调到了哪里?”宋得胜立即让翻译追问。眼睛死死盯着德国人的蓝眼睛。
“调到……,上帝,我真不知道他们调到了哪里。”德国人痛苦的道,“也许是去梅兹,也许是去其他什么地方,反正不在巴勒迪克,也不在圣迪济耶地区。现在哪里都缺人,上帝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
几轮盘问,德国人最终无法说出172师在哪。宋得胜不得不将他放走。面对着德国人的审讯结果,宋得胜、张延年。还有刚刚上来的吴佩孚都有些迷惑,按照道理说。师是德国陆军的基本编制单位,很少有拆分使用的记录,171旅在这里,那么172旅就应该在附近。
“飞机侦察发现德军从香槟沙隆和梅兹想这两个地方向此处大举增兵,不过因为交通不便,即便是最近的香槟沙隆,也要晚上甚至是明天早上才能到。”吴佩孚说着后方发来的消息。“31、32两个师已经拖住了圣迪济耶的德军,我们身后的利尼昂巴鲁瓦也在2旅的监控之下,旁边战区的第9军也在进攻。对了,还有圣迪济耶西面的法国人也会马上发动攻势以配合我们,他们很快就会收到巴勒迪克被我们攻占的消息,这简直是……,英法联军要以这么小的伤亡取得这么大的胜利,根本就不可能。”
吴佩孚完全有理由为当下的战绩感到自豪,以英国人、法国人以往的战例,突破德军防线十六公里,并占领敌后一座重要城市,那付出的代价应该是在十万人以上,而现在,全军所有的伤亡加起来都不到两千。
吴佩孚为当下的战绩自豪,可在宋得胜看来,己方虽然占领了巴勒迪克,不少损伤的战车也可以修理,但是战车营损失了十八个车组,几乎是全营战力的三分之一;而且经过激烈战斗,不少战车都有损伤,弹药、柴油、机油、配件,这些都要从后方运抵加以补充。如果德国援兵晚上到达,明天拂晓开始进攻,那么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并没有多少。
“这么说来敌人会从西面来?”张延年插言道,他虽然不管军事,可商讨还是参加的。
“有可能西面、北面同时来。”宋得胜说了这个意思,旁边吴佩孚也随同点头。“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拿下了巴勒迪克,却因为没有大规模的预备队,所以也只是暂时占领了而已,德国援兵一到,这里未必能守住。师长那边还没有回电报吗?”
宋得胜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处,那就是这次进攻本就是对装甲师的试验,总司以及11军都并未做战役规划,现在虽然打下了巴勒迪克,可打了等于没打,因为德军援兵一到,自己这万人都没有的部队是守不住这里的,真要想守住,那就要总司派整个装甲师以及不低于一个军的步兵来,可就目前的情况看,这显然没有可能。下一步该怎么打。全看总司令部的态度,若是支持,那援兵可通过铁路快速运至。如果不支持……,总司令部为什么会不支持?
宋得胜虽然只是尉级军官。可大势还是很看得透的,所以一拿下巴勒迪克就给师长李荫培却了电报,只是过了许久,师长的电报都没有回复。
“还没有来电报。”张延年回答道。“很可能我们打的太快了,让总司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师长不知道如何回电。”
“段军长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守住巴勒迪克!”吴佩孚不完全明白总司令部和11军司令部的目的有什么不同,他认为两者的目的基本上是一致的:那就是打下圣迪济耶给那些看不起中国远征军的人一点颜色。“31、32两个师正在猛攻圣迪济耶,或许今天晚上就能拿下圣迪济耶。我们必须在这里拦住德军,要不然将士们的牺牲就功亏一篑!”
33师以及整个11军态度非常明确,隔壁的第9军也在其要求通融下发动了对德军的进攻,可以说整个战线的态势都对拿下圣迪济耶有利。但以宋得胜的认知,要想在短时间内拿下圣迪济耶是不可能的,自己虽然占领了巴勒迪克,可圣迪济耶并不完全被己方包围,它向西还连通着维特里,并且即便是包围,这座城市也和巴勒迪克不一样。几年的驻守,它已被德军经营成为一座要塞,而且还被马恩河数条支流环绕着。
除非是调集280以上的重炮。然后超过十万人的部队不计伤亡的进攻,宋得胜才觉得那里会被11军所攻占。其实在开始进攻前,宋得胜就有这样的想法,可当时诸人都热烈憧憬着战斗,所以他才保留了自己的意见。现在却不一样了,德军援兵抵达在即,战车2营和331旅即便在这里战斗至最后一人,只要总司支援不利,圣迪济耶也无法拿下的。一切最终都将回归之前,除了远征军战俘营里挤满了德军战俘。
“吴旅长。装甲部队是要等待师部的命令,而不是11军的!”宋得胜强调道。“如果我部兵力无法得到加强。那么即便是我们全都战死在这里,圣迪济耶的问题还是不能得到解决。再说,在巴勒迪克防守也未必是拖住敌军的最好办法,如果有足够准确的情报,我们可以伏击前来增援的德军——要知道,这里可是山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伏击敌人的地方了。我建议马上派出小股部队侦察西面和北面的地形,也许我们能再做些什么。”
听着宋得胜亮明自己的隶属,吴佩孚很无奈,11军司令部的计划似乎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浮沙之上,装甲部队的进攻是试验性的,但这种试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和军长段祺瑞都不知道。而基于这种试验性的进攻做出一个更宏大的作战计划,本身就有诸多可变性,只是,已经到了嘴里的肥肉要飞了,谁看着都感觉心痛。
也正因为此,巴勒迪克几人在商议今后的作战策略时,11军司令部里也在进行着一场讨论,不过商讨的人只是段祺瑞和徐树铮。
“又铮啊,林洲髓这是什么意思?”拿着南锡发来的电报,段祺瑞感觉到有些荒谬,这么顺利的作战,为何就要终止了呢?难得北洋真是后妈养的,不许立功吗?
“这……,”徐树铮看着电报也皱眉头。起初是希望己军能突破德军防线,而后又希望331旅能占领巴勒迪克,现在一切如愿了,又想着那边务必要坚守住,以等31、32师拿下圣迪济耶。当然,这只是徐树铮个人的想法,段祺瑞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从一开始就想拿下巴勒迪克,之后将孤立的圣迪济耶打下来。
其实两人对总司上次电报的理解是有误的,徐树铮认为‘相机行事’只是准许11军利用现有资源和德军打一场小战,而段祺瑞则认为既然都已经‘相机行事’了,那现在我们创造了如此有利的局势,总司就应该投入更多资源在彻底拿下圣迪济耶。
作为段祺瑞的亲信,徐树铮不好说段祺瑞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但他还是站在段祺瑞的立场上出谋划策。沉吟了半响,徐树铮道:“军帅,现在我军能做的就是要求第9军密切配合我们,同时严令吴子玉那边坚守巴勒迪克,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不得撤退,最后就是再去电南锡,要求总司加强我军,以拿下圣迪济耶。”
“要是林洲髓还是不答应呢?”段祺瑞沉着脸追问。
“那…,”徐树铮想着办法,他如何看到窗外正急急跑来的贝特朗上校,眼睛忽然一亮,答道:“也许可借助法国人的力量,他们不正是需要一场胜利吗?”(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一章 车轮 上
(); 美丽的爱丽舍宫坐落于香榭丽舍大街东端,虽然身处闹市区,但这栋秉承欧式古典的石头建筑,却依然保持着一种宁静和庄重。在战事激烈、德军就在数十公里外的情况西啊,这里本应在政府牵至波尔多后变得冷清,但巴黎绞肉机之战时,为了和士兵、民众一起守卫巴黎,普恩加莱总统在此恢复了办公——白日里,楼顶的三色旗迎风飘扬,而入夜,总统府的灯光照亮所有法国民众的心。
耶稣历11月4日夜,总统正在此听取贝当总司令的紧急报告,这个消息让他无比幸福——刚刚加入战斗的中国人,居然神奇的突破德军防线,挺进十六公里并收复了他的家乡巴勒迪克,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胜利,在上半年付出数十万士兵的牺牲却毫无战果、只惹得前线兵变和国民不满后,法国、不,应该是全体协约国都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
看着总统饱满微秃的额头在电灯的照耀下开始发亮,贝当总司令有苦难言。虽然取得了这样难以置信的胜利,但是中国远征军司令部对此却毫无应对之策,他们并没有足够的预备队集结于战线的后方,所以,只要明天大批德军赶到巴勒迪克,这个辉煌的胜利就将昙花一现,战线将重归以前那种泥潭般的平静。
想到此,贝当说道:“总统先生,按照中国司令部的电报,他们对这个胜利并没有太多准备,谁也没有想到德国人的防线会这么薄弱且疏忽,本来在巴勒迪克应该有一个师的兵力防守,但实际上那里只有一个旅,而前沿防线,因为中国人未作炮火准备,所以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大家都对这样的结果目瞪口呆……”
“这是上帝在保佑我们!我的元帅,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目瞪口呆。我们需要一场彻底的胜利——收复圣迪济耶以及巴勒迪克。”加莱总统站起身子,挥舞着拳头,对于他这个对德强硬派来说,在这个苦闷缺煤的初冬。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可中国人准备放弃这座城市……”贝当直接说出了中国人的打算。
“不!他们不能这么做!”普恩加莱说道。“告诉他们,巴勒迪克是我的故乡,我要去他们守住那里,直到最后的胜利!”
“总统先生,恕我直言。”一直在旁边抽烟的老虎总理克里孟梭忽然说道,贝当总司令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而他则拉着贝当到了爱丽舍宫来面见总统。“中国人这一次只是走狗屎运捡到了头奖彩票,所以他们慌了神不知所措,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中国人下定决心在这里和德国佬打一战,我想他们将获得最终的胜利。不过,目前远征军明显没有这种决心,他们对德军似乎有一种畏惧心里,其实以现在的情况看。中国陆军并不比德国佬差劲多少,比美国人要强多了。我们应该要求中国人……”
“总理先生,不要忘记中国远征军具有战役的独立指挥权,而且这次战役并未和我们商讨,我们没有办法……”关于要求远征军是否要持续战争、坚守巴勒迪克的争论一个小时前就开始了,贝当认为虽然中国人不想、也不具备坚守巴勒迪克的条件,而且他们获得了一次小规模战役的胜利,证明了中**队的战斗力,所以这是一件好事;
但总理克里孟梭明显反对这样的观点,上半年尼维尔攻势所带来的动乱和厌战情绪依然在延续。而前月地中海的德国潜艇受到毁灭性打击后,波拉军港正在恢复,一些灵活的小潜艇还是能在夜里灵巧的穿过奥特朗托封锁线,潜入地中海作乱。运输再次受到影响,特别现在是冬季,全国普遍缺煤,一吨煤炭的价格涨到了三十美元,这是天价!想像一下厌战的人们在寒冷的冬天没有燃料、没有足够食物……,再也没有比一场彻底的胜利更具价值了。
贝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克里孟梭打断。他说道:“总统先生,据说中国人最担心是他自己的官位,所以都很惧怕上司,而且他们自卑的很在乎外国人的评价,如果驻华大使向中国皇帝或者中国总理提出要求中国远征军坚守巴勒迪克的要求,并极力赞美中**队,我想迫于国内的压力,中**队将不得不调集兵力死守巴勒迪克。”
克里孟梭的提议出乎贝当的意外,在他看来中国总司令林文潜中将的应对是明智的,你不去打一场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战役,这次战斗证明了中**队的战斗力,与其将这些富有战斗力的中国陆军消耗在毫无意义的巴勒迪克,还不如将其投入某一次联军组织的重大战役中,那样才是最划算的。
贝当想着这个年头正要反驳的时候,总统普恩加莱却挥手将他拦住了。他看向克里孟梭:“政府一般不干涉军队的具体指挥,因为我们信任将军们。你确定中国人不是这样?”
“我非常确定!”克里孟梭断然答道,还带着一丝不屑。“中国人非常崇拜西方,只要我们一句赞赏,比如,修筑铁路的时候,只要对中国工人说一句:‘只有中国人能按时完成这些工程’,即便再反感西方的人,听到这句话都会在诅骂我们使用诡计的同时由衷的高兴——他们认为不管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少自己有被夸奖的实力,这可比印度人和安南人好多人;而一般的工人听了这样的夸奖则会不顾生命完成那些工作。
可以说,中国人并不实际,他们非常在意西方的评价,同时为了证明自己,他们能够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这次出兵欧洲就是最明显的例子。确切的说,这就是一群非常卑贱的人!只要贵族老爷们半真半假的夸奖几句,他们就会高兴的忘记以前一切仇恨,包括那些一直未付的薪水。”
中国对同盟国宣战后,法国民众才真正关心起这个远在大陆另一端的国家,不过克里孟梭对中国的了解明显在此之前,在十五年前他会见那个中国叛乱者孙开始,他就常常关注这个古老的民族。在以前的几十年间,这个国家从对外国不屑一顾转而彻底崇拜国外的一切。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利索的叫人难以置信,现在这个国家虽然革命了,但克里孟梭相信她崇尚外国的习惯并未完全改变,更相信在外国人的赞扬下。中国人会为了证明自己而流尽最后一滴血。
总统普恩加莱对于中国的情况并不了解,听闻克里孟梭的逻辑,很快就被他说服了,他有些振奋的看着自己选定的总理,问道:“那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
“总统先生。您应该亲自发电报给中国人,希望他们的总理能支持远征军坚守巴勒迪克,同时我们要大肆宣扬中国人在巴勒迪克的胜利,不管在法国还是在中国,乃至整个世界。如果全世界的报纸上都能看到中国人在巴勒迪克的胜利,那么他们就被舆论和自己卑微的自尊心绑架,为我们流血到战死。”克里孟梭说道。
“就这样吗?”做法非常的简单,这让普恩加莱有些难以想象。
“这样已经足够了。”克里孟梭说道。“中国人爱面子胜过实利,这点正和英国人相反。”
“好吧,我会亲自起草一份电报……”普恩加莱总统还没有说完。克里孟梭就拿出一份电报道:“总统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
没想到总理是有备而来的,普恩加莱看着电报上谦卑肉麻的语气,笑着道:“真的要这样说吗?我觉得并不太合适。”
“已经非常合适了,总统先生。这份电报的读者不是中国总理,而是中国皇帝和民众。”克里孟梭说道。“另外,英国人会帮助我们,他们也乐于看见中国人坚守巴勒迪克,然后用这个辉煌的胜利刺激美国人。”
听闻事情也被英国人支持,普恩加莱立即在这份肉麻电报上签名。而后电报被发动了法国驻中国大使馆;和法国人一样,一份由英国战时内阁的电报也发到新任驻华大使处。很快,在北京当地时间,也就是11月5日早上。京城各大报纸的记者甫一起床就收到了英国新任大使艾斯顿爵士关于早上八点半在大使馆举行新闻发布会的邀请函,之后,两国大使连同协约国各国大使一起前面总理府求见杨锐。
杨锐一起床的时候都知道了法国发生的战事,却对此并不关注,他相信林文潜一定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况且,俄历都已经十月末了。革命还没有爆发,到此时他才重新并检视俄国历史,发现从七月布尔什维克发动了一次不成功的革命后,列宁就在‘德国间谍’的诅骂声中销声匿迹。民众相信布尔什维克是德国间谍,可杨锐却是万万不信的,以俄国和欧洲关系的紧密,想取得革命的胜利,即便在混乱时期,布尔什维克也要借助外国势力的帮助。
至于什么‘民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种傻话,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一样,只能骗骗无知的草民。在杨锐看来,任何革命以及颠覆的背后总是有外国势力作祟,革命不是发生于压迫最深的时候,革命总是产生于草民境况好转、或者压迫者自身虚弱比如外战失败之时,不然草民何来力量反抗压迫者?布尔什维克不借助德国的力量和俄国内部的混乱,革命根本不可能成功;至于和德国人签署的文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当真?布尔什维克掌握国家是为了发动整个资本主世界的无产阶级革命,而不是为全世界资本家去送命。
中国的西北诞生一个比沙皇俄国还令人生畏的庞然大物,这是件坏事也是件事好事。坏事是这个庞然大物是自己的邻居,自己吞了他的土地,从此边疆多事;而好事就是列强对他的惧怕和憎恨远大于自己,毕竟中国现在只是一个有简单军工、重工体系的国家,她虽然有了不少民族资本工厂,可资本主义还很脆弱,并且其中不少工厂都有国家参股,最最关键是,基于Z理论的终身雇佣制被广泛推广,这种脱胎于中国、成熟于日本的管理方式和管理文化比美式理念更适合当下的中国,这种管理模式下雇主和雇员间的融洽使得劳资矛盾趋于缓和,罢工和革命变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土地改革、舆论控制、不平等条约废除、终生雇佣制,这四者是杨锐有信心抵挡无坚不摧麦克思主义的重要支柱,但讽刺的是,当他自以为做好准备,期望十月革命早日来临时,它却变得无影无踪。七月事件失败后,被临时政府污蔑成德国间谍的乌利扬诺夫同志离开了彼得堡,躲藏于芬兰某处直到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杨锐一直在追查。
在用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古话把洋人们打发之后,农历九月廿六,也就是历史上发生十月革命的后三天,耶稣历11月10日,情报局张实张实来到了银安殿,他开口道:“先生,科尔尼洛夫追查到了,他二年前因为越狱被击毙了。”
“我靠!!”杨锐震惊之余不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将后世的粗话喷了出来,“他…他…他怎么就会被我军击毙呢?还有越狱,难得他在三年前被我军俘虏了,然后越狱被击毙了?”
看着杨锐语无伦次,张实很是奇怪,他根本不明白历史赋予科尔尼洛夫的重要角色和历史作用——在布尔什维克半心半意的七月起事失败后,整个俄国舆论都在谴责这起暴动,认为其是因为受到了‘完全不负责任的布尔什维克鼓动的影响’,可就在资产阶级和社会主义者庆幸消灭暴动保卫了民主制度时,极右翼分子、彼得堡军区司令、七月暴动后荣升的俄军总司令拉夫尔.科尔尼洛夫将军有感于临时的政府的软弱,居然也准备发动叛乱。
为了抵抗科尔尼洛夫由高加索野蛮人组成的军队进入彼得堡,临时政府转变了对支持布尔什维克工人士兵苏维埃的态度,工人和士兵们从临时政府的军火库里领到了数万支步枪,几千名喀琅斯塔得水兵还赶到了彼得堡,和工人赤卫队一起控制了通往彼得堡的交通要道,这种局势的反转使得布尔什维克的十月革命水到渠成。
可以说,正是科尔尼洛夫的叛乱使得已被抹黑的布尔什维克重新洗白,同时其骨干工人士兵苏维埃、喀琅斯塔得水兵获得了武器并控制了整个彼得堡,这便重新给了布尔什维克夺权机会,历史上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上礼炮声后,工人赤卫队对冬宫只能说是接管不能说是战斗。没有科尔尼洛夫叛乱这个跳板,十月革命只能无期限的推后。
“先生,这个人是西伯利亚第九师师长,中日战时在铁岭战役中被俘,被俘后就一直想越狱,第二次越狱途经蒙古被蒙古牧民发现,抓捕时他试图反抗,然后就被击毙了。”张实说道。“这个人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杨锐听闻这个消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个一战时被俘,而后奇迹逃出奥匈战俘营的被沙皇亲自赞誉的卡尔梅克人,居然死在了蒙古,这是蝴蝶效应吗?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先生?”张实看见杨锐神色大变,顿时也有些急切了。他感觉到这个科尔尼洛夫和俄国革命有很大的关系,甚至他可能就是布尔什维克的内应。(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一章 车轮 下
();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杨锐很是无奈,这么一个关键性人物居然被自己俘虏,还被自己不小心干掉了,这么搞,以后还有谁发动叛乱洗白布尔什维克啊?想到发动叛乱,他放下手中的烟卷,问道:“彼得堡情况如何?”
“彼得堡情况还是很混乱。军官们刚刚从沙皇退位和七月事件中反应过来,他们普遍对临时政府的软弱和无能表示不满;英国人也认为那里的人需要皮鞭狠狠的抽打才会听话,法国人和美国则一直想帮助临时政府稳定政局,并且提供了越来越多的贷款和各式各样的专家,但这些都于事无补。
另外,彼得堡已经进入冬季了,铁路系统的运转依然没有好转。俄国司的判断是工人需要面包、士兵需要停战、农民需要政府认可自己已经分得的土地,这些方面的要求一日得不得满足,俄国的政局一日也无法稳定,革命也是自然而然的了。”张实说着情报局俄国司对俄国国内的局势的判断,倒不像杨锐这么悲观。
“现在的俄国总司令是谁?”杨锐再问。
“是米哈耶尔.阿列克谢耶夫。一个老旧的俄国贵族将军,虽然打仗不行,对临时政府也有诸多意见,但他对布尔什维克完全没有好感。”张实道。
米哈耶尔.阿列克谢耶夫是科尔尼洛夫在被临时政府任命为俄军总司令的前任,但杨锐对这个毫无印象,他只见张实老是会错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想找一个支持布尔什维克的将军发动政变,然后帮着他们夺权?”
杨锐话说完张实就点头,他脸上的意思大概是说:难得不是这样吗?杨锐见他这种表情很是好笑,道:“你错了。正所谓反者道之动。你要达成什么目的,那就要从反的方面着手。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敌对布尔什维克、同时也 不耐烦临时政府的俄国将军,甚至是赞成沙皇复辟的将军,只有这样的右翼人士站出来,形势才有可能左转。你想,如果这个将军要推翻临时政府使沙皇复辟,那么临时政府的克伦斯基能找谁帮忙?”
“真要是这样,眼下的局势他只能找赤卫队,难得是说……。”张实思路被杨锐一带,顿时转过弯来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看三国的时候,汉末十常侍乱政,何进为了剿除宦官,便打算将外地的董卓调入京城助剿,可结果呢?”杨锐此时不再慌乱,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结果呢,前门驱狼,后门迎虎。俄国的现在的形势也是这样,临时政府极为虚弱,没有太多的力量支撑他,但如果此时有敌视民主、敌视临时政府想要复辟的贵族将军带兵入京,势必会引起彼得堡克伦斯基的恐慌,他这么一慌,一下子听信谗言,认为赤卫队能消灭白俄将军,那结果可就……
计谋上可以这样解释,如果科学的分析,就会发现这就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典型,任何问题会产生都有其产生所必须的背景,不是整体的去看问题而是孤立的、用自以为正确的办法去解决问题,那问题只会越来越大。”
杨锐说着自己这几年治国所悟,很是轻松的把刚才的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才道:“现在俄国敌视布尔什维克,又不满临时政府的将军都有谁?”
“几乎全部都是!”张实快速的答道。“前线大部分将军,不管是不是贵族都敌视布尔什维克,而看到临时政府这几个月来的表现,他们也都不满于临时政府,虽然它一再改组。”
“那谁敢推翻临时政府,而且势力或者手腕都不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杨锐又问。
张实又是快速答道:“先生,几乎全部都是!”
张实答了两个全部都是,杨锐心中越发有底了,问道:“那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这……”张实略微笑了一下道,“关键是现在的总司令米哈耶尔.阿列谢克耶夫不同意,一些将军在七月事件后,就想带兵前去彼得堡废除民主制度,清洗社会革命党人,但都在他的劝说下放弃了。”
“那就想办法让他同意,”杨锐说道,“要是没办法让他同意,那要么杀了这个人,要么就挑动那些敢推翻临时政府的将军出来闹事,总是一句话,要让临时政府感觉到威胁,同时认为赤卫队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我明白了,先生。”张实答道,他这时终于发挥了他的才智,建议道,“先生,我想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破坏前线的军需运输,这样能使前线的情况更加恶劣,将军们对临时政府会更加不满,到时候士兵如果大闹起来,局势就不是阿列谢克耶夫可以阻止的了。”
“非常好!”杨锐赞许道。“你准备怎么做?”
“先生,我准备让布尔什维克的人去做。”想到了对策,张实此时也轻松起来,历史的车轮就此转动。(未完待续。)
辛卷 第四十二章 十二月 上
(); 用不着费尽心思去挑唆前线将军们和临时政府的矛盾,随着冬季的来临,燃料的缺少使得铁路的运营效率再次下降,美国派来的铁路专家组对此束手无策,在几个月的调查试验后,他们终于见识了俄国工人的禀性——这是一群只认鞭子不认科学的莽夫,铁路的运营问题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铁路的运输效率下降,城市里就缺少面包和煤炭,国内都缺少那前线士兵更不在话下,面对着兵变的威胁,俄军总司令米哈耶夫.阿谢克耶夫不得不同意各战线司令所请,派遣克雷莫夫指挥的第三骑兵军从前线调往彼得堡,试图控制已经濒临奔溃的首都,以建立军事管制制度;同时,以俄军总司令的名义要求临时政府交出全部军事和民事权力。
这道命令一下,历史就转入了它本有的轮回。临时政府当即通电全国,宣布米哈耶尔.阿谢克耶夫为反叛,并宣布解除他的总司令职务。来自苏维埃、工会和包括布尔什维克在内的歌社会主义政党的代表成立‘人民同反革命斗争委员会’,携手平息叛乱。在彼得堡派出的宣传员的影响下,克雷莫夫部队中的士兵拒绝执行命令,克雷莫夫无法指挥部队,如同历史上那般开枪自杀,而后米哈耶尔.阿谢克耶夫在大本营被逮捕,叛乱遭到彻底失败。
表面上看,民主制度获得胜利,但支撑着民主制度的却是支持布尔什维克的工人和士兵,在俄历十二月四日的一个雪夜,没有炮声,赤卫队冲进了冬宫,解散了临时政府,整个过程只有三人死亡,二十五人手上。当然,这场简直不能称之为战斗的战斗,在后来的宣传中——电影和小说里被形容的非常壮烈。冬宫外面尸山血海,英勇的苏维埃工人同志和喀琅斯塔得水兵冒着敌人的炮火和机关枪前行,这才打下了冬宫,推翻了资产阶级政府。
次日清晨。天空依旧阴沉,住在之前满清公使馆的大中华国和谈全权代表陈去病很早就起了床。从十二年前作为座山雕王启年的私人代表来彼得堡觐见沙皇,到后来变成大中华国驻俄公使,再到现在的和谈全权代表,他的身份几经变换。影响力也在彼得堡与日俱增,可这十二年来他都毫无变化,依然是当年那个站在通化城东玉皇阁盛赞北国风光的意气书生。只不过,因为交涉的对手是最为难缠的沙俄,四十出头的他已经满头斑白了。
然后,人生总有坎坷,国运总有兴衰,中华开国后,俄国国势便日渐颓废,而神武三年当陈去病吊着心眼得知复兴军在奉天以北全歼俄西伯利亚军后。老泪纵横的他对俄的态度逐渐开始强硬,交涉也越来越顺利,并开始了收回外东北以及外西北失地的运作。
可来自国内当朝总理杨锐的训令却越来越离谱,以前只是想收复失地,后来又变成要拿回中亚地区,并认为俄国因为参加欧战最终会发生革命。陈去病初时不信,可看到彼得堡的人们开始排队购买面包时,他转而相信了这种判断。当杨锐因科尔尼洛夫的提前死亡担心革命不会爆发时,他倒不断给国内发电,每一封电报都认为革命即将爆发。没有侥幸可能。
陈去病的电报成为情报局俄国司对俄国局势判断的重要支持,不过,革命是一定的,但革命何时爆发。布尔什维克是不是能抓住那难得的计划,那就全看老天的心意和革命党人的魄力了。
洗漱完毕,陈去病正在吃早饭的时候,情报局干员程广顺急急的进来,他走到陈去病身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佩忍先生,外面变天了!”
“哦……”陈去病惊讶的放下了筷子。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关切的问:“是布党吗?”
“不完全是布党。”程广顺这个昔日科学仪器管学习班学生,现在却变成俄国情报机关的总负责人,昨天半夜他就收到了冬宫被革命分子占领的消息,但刚刚才知道内情。“是布党的人提倡的,里面还有孟什维克的人,区联派、还有社民革命党等其他党派的人,不过大局还是由布党所控制,托洛斯基正控制着赤卫队。”
“那国内有没有去电报?”听着程广顺的介绍,陈去病点了点头,又问到了国内。
“我来之前已经给国内去了电报。”程广顺道,“相信下一步的训令很快就会到。”
“嗯。”陈去病似乎还沉浸在革命的消息中,他听到消息后僵直的身子到现在才放松下来,重重的舒了口气后,他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啊!”
“是啊。”程广顺也点了点头,他道:“我想如果国内的训令不做阻止的话,您今天应该去和布党几个首领打个招呼,至于和谈的事情……”说到这里程广顺忽然提起了一件旧事,他道:“佩忍先生,上次提的盗用印信,以假当真的事情真是要做,那现在正是个机会。”
复兴军占领外东北后,俄国和国际诸国对此都一直不承认,为此情报局见俄国政局混乱,就想着盗用沙皇印信,伪造文书,好弄出一份假的中俄密约,密约中将承认将俄属外东北地区交还给中国以要求停战。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是行不通的,但现在彼得堡满城混乱,却是难得的良机,只要文书盖上章,再将被收买的那些人都杀个干净,事情在以后就能坐实了——沙皇倒台前就已经将外东北地区还给了中国。
不过,这个神奇的脑洞并不被日渐正规的外交部所认可,从谢缵泰到陈去病不是觉得这事情有辱大国风范,就觉得万一事情走漏了风声,那事情只会越闹越糟,特别是现在杨锐的野心又更大,外东北不算,整个草原总督区都要吞并,这可不是伪造沙皇文书可以解决的了,因为沙皇在位时,草原总督区不说,甚至伊犁都还被俄军占着。
见程广顺还在挂念这件没谱的事情,陈去病笑道:“这事情啊,哎,也亏你们想的出来。即便拿着沙皇的印信把关文伪造了,那沙皇怎么办,总不能杀了吧?再说总理要的可不只是外东北,沙皇即便割让了外东北,可现在咱们又占了俄国大中小三个玉兹国,既然这样,那以前签订的条约为何还要算数?
这条约啊,只能和布党签,可要和布党签,以俄国人性子,那就要彻底将他们打服,让他们觉得再打下去毫无胜利的希望、再打下去自己就铁定要下台,这样事情才能善了。这其实啊,决定两国边界到底划在何处的根本,只在于两**力的对比和各国的会不会承认。俄国革命了我们只能舒一小口气,等布党真的宣布退出欧战,那我们才能彻底舒一大口气。”
“可要是布党掌权后不退出欧战呢?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德国一定会败啊。”程广顺问道。
“真要那样,还没等欧战打完,他们就先垮台了。”陈去病笑道。“咱们也不必去找布党谈了,现在也谈不了,还是先看他们怎么稳定住现在的形势吧。”
陈去病没有说错,革命之后彼得堡便一片混乱,各式各样甚至包括赤卫队、红水兵都冲进冬宫开始疯狂的抢劫,冬宫是沙皇多年的宫殿,不仅宫中积累了难以计数的珍宝,整座宫殿本身就是无价的世界建筑。当这些红着眼的人们冲进这座宫殿时,数不清的珍宝被随手塞进了口袋和皮鞋;
除了抢劫,酗酒也极为严重,虽然彼得堡很早就下达了禁酒令,但城市的各处还有私酿酒作坊,而冬宫本更存储了价值数千万卢布的美酒,士兵们毫无纪律的冲进去豪饮,用酒瓶子互相砸脑袋,瓶子的碎片划破了手,而后开始发疯。
抢劫和酗酒只是革命后管制不力产生的混乱,当纪律真正树立起来后,情况彻底得到了好转,除了酗酒。伟大的列宁同志并不太过重视这种违纪现象,他在乎的是革命政权如何才能稳固,革命党内部是不稳定的,革命党外部也是不稳定,还有国外,资产阶级国家的间谍和密探都在窥视着,妄图颠覆初生的无产阶级政权。
为了争取士兵和农民,列宁颁布了和平法令和土地法令,并组织了工农政府,同时宣布召开立宪会议。只不过这此会议对布尔什维克来说却是失败的,七百多个选举席位中,社革革命党几乎占了一半,布尔什维克的席位还不到四分之一。于是,得知选举的结果后,布尔什维克逮捕了全俄立宪会议筹备委员会中的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成员,列宁同志表示‘一切权力归立宪会议’是反革命口号,而当立宪会议最终召开时,因为四百多名代表中社会革命党人数依然超过代表的一半,布尔什维克很快就退出了会议,并以‘警卫累了’为由,对立宪会场进行清场,驱散了社会革命党以及其他各派代表,彻底关闭了立宪会议。到此,‘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口号,真正变成了‘一切权力归布尔什维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