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安排
和郑兰庭几个的酒一直喝到半夜,之后杨锐是被勤务兵抬回去的。这顿酒之后,郑兰庭那帮人再也没有什么唠叨了,第二天便随着骑兵营长项骧直接前往奉天帮大鼻子侦察敌情了。大当家的在乎自己众人都是明白了,虽说现在是帮大鼻子,但是打的也是小鼻子啊,反正东洋小鼻子也不是什么好货sè,就把怒气撒在他们头上也好。
雷奥和项骧以及郑兰庭的骑兵这样一去便是一个多月,待他回来已经是腊八了。看见雷奥回来杨锐一脸喜气,陪着他到作战室之后问道:“俄军那边什么情况,他们的进攻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他们准备怎么安排?”
面对杨锐的一连串的问题,雷奥笑道,“都是好消息!杨,你别着急,我们的要求大部分都被同意了。”他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将编成一个旅,归属在俄第二集团军的一个新编混成军之下。”
“新编混成军?”杨锐不明所以,在历史记录里,黑沟台会战他有印象的只是俄第一军、第八军、第十军以及米西琴科的骑兵军,至于这个混成军什么来头,在这场战事里干了什么一概不知。
“是之前打散的杰姆鲍夫斯基支队,沙河会战之后,现在第二集团军辖第十、第十七两个整军,只有七十多个营,五十六个炮兵连,两百二十多门火炮,总人数在六万人左右,实力算是三个军之中比较弱的。比利杰尔林格大将正在想办法增加第二集团军的力量,但是总司令库罗帕特金不允许,借口说后方松花江大桥被炸,支援部队无法赶到。”说到这,雷奥问道。“杨,是我们的人干的吗?”
“是的,是辽西游击队干的。不把俄军的后勤断掉,那么我们的重要xing无法体现,要上战场只有这个办法。”杨锐解释道。
哎!雷奥叹了口气说道,“我理解,不过松花江大桥被炸那么俄军的支援就断了,现在冬季还好,可以在冰上运输物资,但是一到明年化冰之时桥还没有修好。那么俄军的后勤就要彻底的断了。”
杨锐在炸桥之前已经估算过没有松花江大桥,俄军的后勤情况和兵源增加情况,大桥一炸,修复冰层之下的桥墩是很艰难的,即使俄国人能找到足够的工人。但在零下四十度下,施工还是艰难无比的。
见雷奥有些惋惜俄军的后勤线。杨锐道。“雷奥,即使铁路桥没有被炸,俄军的失败也不可避免。比利杰尔林格大将的计划得到俄军总参谋部的许可了么?”
见杨锐问到了点子上,雷奥神sè一暗,说道:“没有!俄军内部的问题比较严重,比利杰尔林格大将想在右翼发动一次进攻。获得胜利从而把总司令库罗帕金特挤走。现在ri本人在左翼的防守极为薄弱,只有ri骑兵第一旅团为主的骑兵,以及一些步、工兵部队,不到一万人驻守在十公里的防线上。只要我们的进攻能快速坚决,从右翼包抄ri军极其可行。”
见雷奥又是陷入了战争本身,杨锐又是笑了,“雷奥,我敢打包票,一旦第二集团军在右翼进攻,那么左翼的第一集团军不会发动任何攻势以压迫中部和左翼战线,他们甚至会以ri军企图向中部和左翼进攻为借口,命令第二集团军停止进攻,好让比利杰尔林格大将无法取得任何战果。你之前和我说过,大兵团作战配合是第一的,现在总司令和集团军司令互相提防,深怕对方获得什么胜利,我看这战没打就输了。”
杨锐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发动黑够台会战的只是右翼的第二集团军了,左翼的第一集团军毫无战意,甚至连象征xing的佯攻都不曾有过,原来是俄军内部失和啊。这样看来,那么比利杰尔林格大将会很需要自己这几千人的,而且俄军总司令库罗帕金特也就是勒令第二集团军停止进攻而已,没有其他的损招,自己带着人过去安全上还是有保证的——大兵团作战命令执行严谨而死板,只要指挥官有意,坑谁不能坑啊。
“你说的很对。”雷奥也转过来了,“只是我感觉很可惜而已,一场能够胜利却无法胜利的战争,而且我们还在失败的一方。”
“我们不和俄军一方,我们只和自己一方,不管俄军胜利还是ri军胜利,都不是我们的荣誉。我们要的只是去磨练自己的意志罢了。”杨锐如此说道,“俄国人还说了些什么?”
“他们很缺士兵,上次的战损太多,现在他们是枪比人多,也许我们要派去的可以不限于一个旅,如果士官和军官足够,一个整师是完全可行的。”雷奥道。
“一个整师?两万多人?”杨锐惊讶了,“太多了,这个无法做到,不是士兵不够,而是士官军官不够。现在我们已经抽调了不少老部队的军官了,军校前面几批人数太少了,还有就是后勤需要的牲畜不够,按照估计一个步兵师需要五千多头马匹或者骡子,但是我们只有三千多头。”
因为学生少,早先南非军校的架子太小了,一期五十人完全不够,虽然从第五期开始毕业生增加到了一百多人,但是加起来到现在也只有三百名军官,而士官现在主要是由随军夜校进行培养,虽然结业的有六百余人,但是真正合格并且有经验的士官只有二分之一左右。现在复兴军的正常编制,三人为一组,三组加班长十人为一班,四个班为一排,四个排位一连,连以上都是三三制了,一个满编师最少需要三百六十名军官,士官如果不算班长则需要三百名。截至到公历04年12月底,复兴军有士兵(包括新兵)计有一万八千六百余人,训练兵五千余人。这些人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是目前军官的极限了。
雷奥也知道复兴军军官的实际情况,他问道:“那我们能派出多少人?一个旅有吗?”
杨锐算了起来,一会点头道:“嗯。差不多,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人,也就是一个大旅的规模了。那个什么比利杰尔林格大将那么着急嘛?”
“是的,前段时间把ri军情报汇总之后他就很着急了,但是库罗帕金特借故拖延不批准他的计划,而且之前的答应好的兵源补充也没兑现。”雷奥说道,他用手捶捶额头,俄军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头疼。
雷奥不能确定的事情,杨锐却胸有成竹,他道:“按照旅顺那边的消息。二〇三高地失守了。”
听闻杨锐忽然说道旅顺,雷奥叫道,“阿,什么时候的事情?之前我们不是商量过防守的办法吗,你的人没有把这些信息告诉俄国人?”
“告诉也没有用。旅顺要塞外围阵地丢失的太快了,要塞粮食不足。而且只靠那些内部阵地是防守不了多久的。二〇三失守的话那么鸡冠山、松树堡也快要丢失了。”杨锐道,他之前为旅顺做的一切也只是帮助俄军多支撑了一个多月而已,“我估计要塞里的俄军最终会投降,时间大概在二月一ri左右。只要旅顺一失守,那么迫于圣彼得堡的压力,库罗帕特金会同意比利杰尔林格大将的进攻计划的。右翼的战斗会战二月中下旬开始。”
雷奥对于杨锐莫名其妙的准确判断早已经免疫了,“这样算下来,我们这个月就要开拔?”
“是的,月底就要开拔。我们要在奉天过年。部队早已经准备好了,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去遛遛了。”杨锐肯定的道。
见杨锐要马上拔营了,雷奥道:“你也去吗?那么通化那边的第一旅怎么办?”
“第一旅交给齐清源,和ri本人的接洽以后由他负责。今天腊八,他应该已经到了。”杨锐说道。
齐清源在天津的洋人医堂里熬了多ri,最终命不该绝醒了过来,他人年轻,只要醒过来了那么自然就恢复的快,只是这次受伤太重,伤的地方又是内脏,因此还是养了三四个月才回到了通化,不过待他回到红土涯的时候,杨锐的司令部早就搬到柳河县的翁圈岭了。他拜过陈锡民的墓地之后便直往翁圈岭而来。
看着面前站着的齐清源,杨锐有不由的想到了陈锡民,真是……,杨锐稍微的失神便拉回来了,他把齐清源的敬礼的手拉了下来,道:“你啊,就别客气了。这么快就出了院,要不是战事紧急,我还想你过完年再出来。”
见先生对自己客气,齐清源心里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他早已不是沪上的那个什么都爱问的学生了,他现在是一名军官,一个视荣誉重于生命的复兴军军官。“长官,军中礼法不可轻废,只要穿着这身军装,我便要行军礼尊军规。”
看见齐清源这样严肃,杨锐笑了起来,也给他郑重其事的回了一个军礼,然后道:“解散。坐下。”
齐清源很快便端正的坐下了,杨锐见他是一副军人的做派,只好道:“第二旅马上就要开拔到奉天了,通化那边第一旅我想交给你……”
杨锐话还没有说完,齐清源便站了起来,“学生资历尚浅……”
杨锐没等他话说完,便又把他压了下来,“你先听我说完。一支军队没有经历血战难以成军,之前我一直避免部队打硬战,但是那只是在成长之初,现在大半年下来,部队已经上了规模,要是再打游击战、伏击战怕实力难以提高,如今旅顺要塞即将陷落,ri俄战事已近尾声,所以我们得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磨练磨练。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那么只能到几年之后了。现在经过几个月的调配,仇ri的新兵基本在第二旅,而仇俄的新兵则在第一旅,因为第二旅是部队初战,所以我要亲自压阵,以防军心不稳,所以第一旅只能交给你了。”
齐清源虽然知道部队面临的形势,但是还是推脱,只道:“先生经历生死,越发觉得这指挥一职事关全军存亡,昔ri熊岳城一战,永番之死也是我侦察不细所至。若是……”
齐清源虽然重获新生,但是知道陈锡民战死之后极为自责,杨锐见他所言所感,心里知道他似乎还没有从熊岳城里走出来,若是真的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作为一旅之长,确实是很不稳妥。“哎!你这样责备自己,永番如果泉下有知怕也是会不高兴。打战总是会有牺牲的,作为指挥官只能看付出多少和收获多少,在永番看来,他一人拼了ri本人十几人。一定是赚了;在我看来,虽然牺牲了几十人,但ri军被严重削弱,算下来我们也是赚了。再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会有完美结果的,芝麻西瓜只能二选一。这便是指挥官的决断。”
齐清源听着杨锐的声音默默不语,其实他只是自责而已。他在得知永番之死之后便不断的梦见那一战的情景。聪慧的人总是纤细的,而纤细的人神经总会敏感一些,承受打击的能力差一些。
杨锐把话说完便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清源的,其实啊我这一年下来也很累。以前呢只要上上课,写写稿子。然后便能在沪上租界里或听戏、或喝茶、或晒晒太阳,舒舒服服的厮混一天,那ri子是多么的轻松惬意啊。可现在,看看我们。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吃喝拉撒那样能和在租界里比,可我们就这么做了,而且还打算长久的做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到关外来?因为我们心中还有一丝念想,想着要把这个国家改变一下,想着要把这个民族改变一下,所以我们才在这里,所以我们才坚持下去。
而现在,万事才开头,我们那怕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不如此我们对不住永番啊,不如此死了之后下到黄泉,那些牺牲的将士们问我们,大当家的,现在上面怎么样拉?新中华好不好?我们怎么说?能说他们死了之后我们就退缩了吗?能说他们的牺牲一点用处都没有吗?不能啊!不能!不能这样说!我们得继续干下去,比之前更加jing神百倍的干下去。我们不能辜负永番,不能辜负了之前那些牺牲的人啊!”
杨锐话说的动情,齐清源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就湿润了起来,戴着的眼镜也是白蒙蒙一片,他抽噎着,说道:“先生,我明白了。把第一旅交给我,我能把他带好。”
杨锐的眼角也是湿了,听他转过弯来了心下也是高兴,他刚才所说其实也正是他这些ri子所想的。马上就要开战了,这战不比之前可以自己控制伤亡,送这么多人去战场,又有多少人能回来呢?自己给的那五十块大洋和五百斤粮食真的值一条命吗?作为后世的人他知道这完全不值。这才多少钱啊,换在后世也就是五千块抚恤金和每年一千块养家费,这点钱能干什么啊,还不够那些成功人士一顿饭呢。面对如此廉价的生命,他便只有自己安慰自己说,我不会辜负你们,你们的一切牺牲都会有价值……我不会辜负你们,你们的一切牺牲都会有价值……
接下来的数ri,和齐清源的交接很是顺利,虽然齐清源在情感上难以接受投靠ri军的行为,但是从理智上来说他完全明白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事无巨细的把杨锐的交代的都记在本子上。
“先生,第一旅的军官被抽调之后还是不足,若是和ri军接洽,那么对俄作战怕很不妥。”齐清源道。
“第六批军官三月初就会回来了,到时候这些都调往第一旅好了。在ri军没有攻克旅顺要塞之前,他们是不会主动发起进攻的,按照情报推断ri军拿下旅顺的时间应该在下个月初,等旅顺的第三军北上,以及筹集弹药发动决战应该在三月底左右。第一旅虽然帮ri本人,但是务必du li作战,其进攻也只是针对俄军的左翼,也就是抚顺一带,特别注意的是,除了要让ri军把宽甸、坏人、通化、兴京、抚顺一带划成我们势力范围,还要把抚顺的那两个煤矿、本溪那边的铁矿占下来。”杨锐说道,他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抚顺煤矿和本溪鞍山铁矿,这其实也是除了练兵之外,帮助ri军的最大原因了。
“那要ri本人不同意呢?这几个县地方太大了。”齐清源问道,他对ri本人能接受什么筹码心里还没有底。
“他们会同意的。现在ri本全国的兵力都调集过来了,甚至一些后备师团也不能幸免。按照计算,如果第三军还能剩两万人的话,那么他们的总兵不会超过十八万,而俄军虽然铁路桥被炸,但是因为松花江结冻影响不是那么大,俄军总兵力会在二十七八万以上。十八万对二十八万,ri军会同意我们的要求的。”杨锐一直在对照历史算ri军的兵力,因为熊岳城和旅顺,自己最少使得ri军多死了三四万人,也算不少了。。)
第七十二章 文官屯
东北的冬天越发寒冷了,野外的气温只在零下二十多度,若是晚上则在零下四十多度。杨锐骑在马上,头戴高筒圆帽,身着毛皮大衣,脚穿仿制的拉普兰靴子,一副俄**官的打扮,但他还是觉得冷,每走个几里路他就要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跑一段,不然双腿就要冻僵了。
在他身前身后的行军士兵因为没有骑马,倒是没有冻僵腿的问题,但是他们要不断的走,一旦停下来那么从靴底传来的寒气就会将cháo湿的袜子冻住,很有可能把脚冻伤,而且就是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磕掉靴子上的积雪。看着走在茫茫雪域上的部队,杨锐很庆幸他们都是北方人,要比自己这个南方来的耐冻,同时那几个芬兰人教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特别是晚上宿营时的那个烧着火堆的毛皮圆帐篷,使得士兵因为寒冷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已经走了五天了,以每天三十公里的速度,第二旅向奉天推进。因为队伍前面挂着俄国人的三sè旗,沿途的清兵莫不敢阻扰,只是时不时有些骑兵远远的吊着窥视,对此杨锐倒也没有在意,只要他们在一定范围外也不派骑兵驱赶,近万人的队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夕阳西下的时候,骑兵营长项骧纵马过来了,他敬礼后道:“前方五里便是今ri的宿营地了。”
“这是哪啦,到抚顺了吗?”杨锐因为冷憋着气问道。
“是的长官,这里便是抚顺地界了。后ri便可抵达奉天。”项骧大声回道,他虽然是浙江人,但是对严寒却有难得的适应力。看着他洒脱的样子,杨锐不由的想到,莫非是我老了吗?
宿营在即。部队不由的加开了脚步,不到半刻钟便都到了地方,这其实就是浑河北岸的官道旁的谷地里,早到的骑兵早就在布置好了地方,每团每连都竖好了旗子,如此各部可见旗立营。营地正在布置伙房还在生火的当口,哨兵来报,说外面抚顺的吉祥大人送来了牲口粮食犒军,这把杨锐听的一愣一愣的,想到许是俄毛子在东北太凶了。使得各地官员都小心供奉着。他沉声道:“人我就不见了,把他们送的东西收了就是了。”
哨兵领命而去,旁边刚进帐的张焕榕道,“这吉祥还算是一个能吏,庚子年的时候还真算是尽心保境安民了。”
杨锐见张焕榕说话。问道:“怎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报告司令。都办妥了。那个王老爷上次不知道被谁吓了一次,一听说这煤矿有救就忙的答应了,”张焕榕上午就骑马先到了抚顺城,找到抚顺煤矿的王老爷谈了一次,“看,我和他文书都签好了。”说罢亮出一份文书要给杨锐递上来。
杨锐摆摆手。文书都是自己这边写就的,里面的内容他早就知道,张焕榕此去只要那个王老爷画押而已,这次办事这么顺利。看来还是上次自己的功劳,他正待说话,谁知道外面又是一个勤务兵喊道:“报告,俄军司令部来人。”
进入抚顺便进入了俄军的势力范围,前一ri估计在清源的时候他们便知道了,杨锐喊道:“请他们请来。”同时示意张焕榕下去。
一会一个俄军中尉传令官和一个华人便进来了,杨锐猜想这个华人应该是通译。待杨锐确认身份之后,中尉把命令递交了过来,并道:“总司令命令你部明ri下午四点赶到奉天文官屯。请务必准时。”
明ri下午四时,去他妈的,杨锐心里暗骂道,看地图从抚顺到那个地方不少于五十公里,明ri下午四点,便是早上八点出发也只有八个小时,完全是下马威,看来靠着那个比利杰尔林格大将也不是那么容易混啊。知道便是自己反对对方也不能更改命令,他只是个传令兵而已。杨锐利落道,“我部明ri下午四时准时抵达。”
传令兵一走,杨锐便把马德利多夫扯过来了,他把命令一把扔给他,“你们的总司令这是要干什么,我们的目的是奉天西面的沙岭堡,为什么要我们去文官屯?”
睁着朦胧的醉眼,上校等着纸上的俄文大叫道,“该死的库罗帕特金,他这是想把我们划在利年科夫支队的指挥之下。”
“利年科夫支队?”杨锐现在对俄军的编制系列也比之前更明白了,这个利年科夫支队完全就是一个散兵集团,负责补充各军的损失,库罗帕特金不会是要把自己拆散补充到各军。带着这样的担忧,杨锐问道,“他想把我们拆散吗,马德利多夫上校?”
“不,不,不是这样的。”上校连忙否定道,“他只是不愿意我们归结到比利杰尔林格大将的第二集团军旗下,现在大将阁下一直在筹划对ri进攻,但是胆小鬼库罗帕金特不愿意进攻,他怕大将阁下取得胜利而自己下台。杨,我们不能执行这道命令,我们要绕过奉天,到达第二集团军哪里。别担心物资补充,大将那边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
上校说的倒是轻松,但杨锐不敢听信马德利多夫这个醉鬼的混话,这里可不是之前的山林里,只要自己一旦抗命,那么四周的俄军就要围了过来,自己的部队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他道:“你还是马上去联络你的大将,让他想办法去和胆小鬼交涉。我既然已经是俄军系列的一员,那么最高统帅的命令就必须执行。”
关于命令的讨论就此结束,第二天一早,部队就拔营往文官屯而去,一直到部队进入文官屯,第二集团军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看来大将和总司令的交锋又是以大将的败北而告终了。杨锐到达文官屯之后倒是没有什么传令兵前来,他进入文官屯之后,便命令部队分散扎营,方圆几里的村庄都被他部队强占了,最远的一支派往了十多公里以外靠近棋盘山的蒲河镇,同时工事第一时间便开挖——进入俄军控制区。他总是有种不安全感。
和穿越小说里描写ri俄冬ri之战的惬意不同,寒冬中的东北大地被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冻的坚硬无比,德国克虏伯钢铁制成的工兵铲和工兵镐每一次全力挥舞下去,只能在冻土上留下浅浅的印记,三个多小时只挖了四厘米不到。之前没有在冻土里挖过工事,想不到冬季的防御如此艰难。杨锐皱眉命令道,“烧,用火烧,让伙房只留三天的豆油,其他的都拿来浇木头。把上面的冻土烧化了就好挖了,传令下去,不挖好工事不允许睡觉。”
拆了二十多户人家的房子,用尽了伙房多余的豆油,士兵们终于挖开上面两尺左右的冻土。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工事初成体系。杨锐听到工事初成的报告。心里踏实了一些,丢下地图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ri一早,在第二集团军司令部的雷奥便随同俄国这边的德国观战冯.脱夫塔夫中校,他之前在德国国内和雷奥相熟,这次忽然在远东见到雷奥很是吃惊,更吃惊的是雷奥还在远东训练了一支军队。他不由得亲自跟着雷奥前来探营了,一路上看见复兴军的工事,他惊道:“哦,上帝。告诉我他们是上个月到的吗?这些工事是什么时候挖好的?”
注重工事完全是因为杨锐。在一战还没有到来、各国竞相研究布尔人散兵线的时代,工事完全不是现役军官能注意的。雷奥骑在马上,看着四处高地错落的布防阵地道:“他们的指挥官一向很在意工事,只要宿营地待的时间超过一天,那么就会开挖正式的工事。卡尔,他们的指挥官是个优秀的人,脑子里总是有一些新奇但却实用的想法,我从他身上学习了很多东西。我希望你不要……”
“哦,我知道,我知道,”冯.脱夫塔夫中校连忙说道,“不要以白种人的眼光去看他,雷奥,你这已经说了第几遍了。我现在对他好奇极了,知道吗,俄国人在远东什么都不顺利,他们除了害怕ri本人,还特别害怕森林里面的土匪。他为什么要加入俄军呢?根据霍夫曼(ri方的德军观察员)的说法,ri本人现在到处在收买中国人。”
冯.脱夫塔夫还是和以前一样多话,雷奥想到,以前在军校的时候他们算是同级,后来因为平民和贵族的差别他们的机遇便各不相同了。“这个问题还是问他们的指挥官,卡尔,但愿咦…王,会喜欢你。”
雷奥到达指挥部——其实也就是文官屯里面的一座文庙——的时候,杨锐已经起来看着铺在供桌上的地图,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到的情报,旅顺已经投降了,康特拉琴科将军在乱军之中阵亡,要塞司令官斯特塞尔已经下令向ri军投降,本来杨锐认为旅顺应该在下月初失陷,但是ri本海军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在ri本本部大本营的催促下,一个又一个师团的ri军被投入了绞肉机,进攻要塞的六万四千名士兵只有不到三万人活了下来,而且这三万多人之中还有一半是伤员。
ri军“提前”攻陷旅顺要塞,那么之后的黑沟台会战和奉天会战会怎么样呢?按照历史,05年1月1ri旅顺俄军投降,1月24ri凌晨黑沟台会战开始,这期间只有二十三天,而之后的奉天会战是在3月1ri,距旅顺投降只有两个整月共计六十天。现在旅顺投降的时间延长到了1月25ri,多了二十五天,那是不是黑沟台和奉天都要延后二十五天呢?杨锐一边思考着,一边就着从庙门外传来的光量着旅顺北上奉天的路程。
忽然只见门口光线一暗,以为又是勤务兵拦住了正要说话,雷奥的声音响了起来,“呵呵,王,你也会早起吗?”杨锐宅男做惯了,部队越是大考虑的事情越是多,夜晚自然是最好思考的时候,因此每天都要到中午才起。
见是雷奥来了,杨锐把电报递了过去,说道,“旅顺今天早上八点陷落了,我被电报惊醒了,能不起来吗?我们后面的……”
杨锐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另外一个德国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真的吗?旅顺陷落了吗?库罗帕金特还说哪里最少可以固守到波罗的海舰队回航,哦,天呐,上帝啊。”
忽然有另外一个德国人的声音,杨锐差异了,顿时明白自己算是泄密了,军用无线电报是复兴军的甲级机密,布置在外面的天线都是以神话故事掩饰的——比如避雷针、敬神柱等等。这次却被自己无意间说漏嘴了。
雷奥也知道出事故,他连忙道:“这是德国陆军冯.脱夫塔夫中校。他是我以前军校的同学,杨…不,王,他还是可以信任的。”
原来是雷奥的同学,杨锐想到。德军是要加强的,不然一战怎么能晚结束呢。杨锐笑了起来。伸手道:“欢迎您,中校先生。”
冯.脱夫塔夫不知道杨锐的德语如此流利,之前他还在惊讶旅顺失陷的消息,接着门口的微光,他只见一个高大的身穿俄式少将军服的黄种人在向自己微笑,他一时间愣住了。在雷奥的提醒下才猛然的伸出手和杨锐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将军阁下。”在见面的一瞬间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杨锐是个黄种人。
秘密既然暴露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杨锐带着他们来到地图旁边。说道:“旅顺到奉天只有四百多公里,大战之后的整顿、兵源物资补充以及北上时间,ri本人大概二十多天就够了。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对ri军左翼的攻击马上就要发动,不然等第三军一到,那么就难打了。”
雷奥完全赞同杨锐的意见,只是,“库罗帕金特阁下还是不同意第二集团军的作战计划,他的意思是要将在路上的第十六军作为战略预备军,进攻才能发动,但是‘ri本人’把东清铁路的松花江大桥给炸毁了,所以,要想等到第十六军抵达,只能要到三月底。”在奉天这边,凭借着德国血统和戈尔茨元帅的威名,雷奥被第二集团军司令官比利杰尔林格大将任命为临时参谋,他对进攻计划了解的很清楚,这个计划上个月就已经制定完全了,但是库罗帕特金一直不肯批准。
“不,库罗帕特金大将会同意的,”新来的德国陆军中校冯.脱夫塔夫肯定的说道,“他一直认为ri本的第三军有十万人,在第三军这十万人北上之前,他会很愿意的发动一次进攻,借此打垮ri军。”
“十万人?”杨锐心里笑了,他不知道历史上第三军攻克旅顺后还有多少人,但是现在他能有两万五千人都算是天照大神有灵了。“哦,这可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中校先生,你是如何知道库罗帕金特这样想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也许是贵族出身,冯.脱夫塔夫半点也没有德国人的严谨,不过也许他说的是真实情况,“司令部都是这么传言的。对了,将军阁下,您是怎么知道旅顺要塞陷落了的,要知道,旅顺在前两个月都完全和这边失去了联系?”
“这是一个秘密,”杨锐说道,“但是我希望你能以贵族的名义保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是的,我保证,以我祖先脱夫塔夫伯爵的名义保证严守这个秘密。”冯.脱夫塔夫半真半假的喊道。
见他装的很认真,杨锐笑道,“我的部队配备了无线电波设备,而且旅顺也有我们的无线电报网点,你要知道,东北是我的祖国,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ri本对旅顺要塞的第三次攻击估计损失了大约四万人。”
冯.脱夫塔夫见杨锐说的像真的一样,倒是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将军阁下,您是怎么要站着俄国这边呢?据我所知,大部分清国人都在帮助ri本人,在ri本福岛将军麾下有几万名满洲…勇士,他们在不断的破坏俄军的后勤线。”
“大家的选择不同,”杨锐假装道,“我的很多部下都非常仇恨ri军,有一些是因为十年前的战争,还有一些则是因为ri本人断了他们的生计,让他们无法吃饱饭。作为我本人来说,对ri本人没有任何好感,他们一直想把我的故乡辽东当成他们的势力范围,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冯.脱夫塔夫只是好奇杨锐和他的军队而已,甚至在他的心里有着一丝幻想——德国人是不是能在满洲也分到些什么?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罢了,满洲现在已经有三家势力分割了——前段时间,美国的奉天总领事哲士先生就曾经正式发言,希望ri俄双方在交战时不要损害美国企业的在华利益,今年开工的安通奉铁路就是由美国公司兴建,两**队务必遵守交战守则,不要破坏中立方财产。想到这冯.脱夫塔夫中校心中不由的暗暗骂了一声,那些乡巴佬真是好运气啊,ri俄战事还没有结束,他们一个人没死就把把长白山一带给占下了,那里虽说是山区,可是矿产非常多。。)
第七十三章 独立军
短暂的交谈之后,雷奥就和冯.脱夫塔夫便离开了,他要马上去比利杰尔林格大将那里打探最新消息,如果进攻计划还没有被总司令通过的话,那么他将在晚几天适当的透露一些旅顺被占领的消息给俄国人,以推动这份计划的批准。在离开之前,他在一次要求杨锐征集更多的士兵,不管有没有完成训练,是不是有足够的军官,是个人就要拉过来。按照现在俄国人的情况,因为铁路被炸,士兵极度缺乏,只要是个人就会发钱发武器——俄国给杨锐这边的待遇还是很高的,每人每月有二十五个卢布,合白银十余两,当然,在东北这些卢布根本值不到这个价钱,所有人都不愿意接收卢布(羌帖),由此杨锐不由的想到如果把东北的卢布都收过来,送到伦敦去兑换,估计能挣的不少。
雷奥走后杨锐在思考雷奥的提议,现在还有五千多训练兵,除去临江那边对俄国人有仇的,估计还能征集三千余人左右,这些人虽然完成了新兵训练,但是因为军官不够,他们一直没有进入现役,还是先拉过来,就当后勤部队好了。
第二ri杨锐正把最后那三千名新兵调来的时候,马德利多夫却带来别的消息,他一进文庙便道:“亲爱的王,真是好消息,我们计划被批准了。”
杨锐对计划的批准没有什么惊讶的,按照历史这次会战本来就是有的,而身处历史之中,他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会战只有第二集团军而已,“哦,这个真的是好消息。”杨锐说道,“那我的部队呢?它会归属于第二集团军吗?”
“是的。库罗帕特金已经同意了,”马德利多夫一脸喜意,似乎已经看见了库罗帕特金下台了,“但是那个胆小鬼没有给我们增加新的部队。”
“没有增加新的部队?”杨锐奇道,“第二集团军现在只有两个军加上杰姆鲍夫斯基支队,这才只有六万左右。这…兵力太少了。”杨锐本想说按照历史应该是十万人,怎么现在只有六万,但还好他忍住了。
“是的,yin谋家总是在耍着yin谋,不过。现在……亲爱的王,你已经被任命为俄国关东du li军的军长了。祝贺你!”马德利多夫说到,脸上笑着但是却难掩心中的不满。
一不小心就从旅长变成军长,杨锐笑了起来,“你没有喝醉。上校?”杨锐第一反应是这个家伙又喝醉了。
“不,是真的。亲爱的王。是真的。任命明天就会下来。”马德利多夫摇着头,证明着自己完全清醒,“司令部不知道谁出的主意,他们说既然比利杰尔林格大将那么肯定黄种人也是好战士,那么在欧洲部队无法到达的情况,便把你和另外一支部队合并成关东du li军。然后把这支军队划归第二集团军指挥,而原先属于第二集团军的杰姆鲍夫斯基支队将调入总预备军。知道吗,yin谋家用两万四千名黄种人换走了一万五千余名俄国正规军。第二集团军的兵力又一次的被削弱了,他上个月可是用新来的第八军换走了有作战经验的第十七军。”
杨锐没管库罗帕金特和比利杰尔林格的明争暗斗。只问道:“上校先生,按照上次我给总司令部的报告,我最多只有一个师一万两千人(俄军编制,每师两旅四团),按照俄军的编制,两个师才能编为一军,另外一个师从那里来?”
见杨锐惊奇,马德利多夫说道,“他们将把关东支队调过来,这支军队之前主要在后方保护铁路线,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难以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库罗帕金特准备增派一个正规军的兵力布置在后方保护铁路,然后这支部队便被调了过来。”
关东支队?!这支队伍的情况杨锐知道些,它是和ri本满洲义勇军相对的部队,这支军队据说有两万人,士兵都是华人,军官大部分都是俄国人,但是首领却是个胡子。它平时基本在后方保护铁路线,想不到这次却被调到前面来了。
“那么这支关东支队什么时候能到达奉天?”杨锐问道,“战事马上就开始了,今天上午我还收到了司令部准备开拔的通知。”
“他们将从吉林过来,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的。”马德利多夫说话的当口摸出怀里的二锅头又喝了一口,然后张着嘴,吐着酒气,“王,你的骑兵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ri本人的防守有没有变动?”
俄军的骑兵基本归属在米西琴科将军的骑兵军里,这支部队属于库罗帕特金直接管辖,由此,侦察ri军的任务基本就由第二旅项骧的骑兵营完成的,骑兵营里面很多是辽东人,对奉天附近的地面很熟悉。
“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每次的侦察报告都已经交给第二集团军的参谋官了。”杨锐说道,“你担心凭借这点兵力没有办法击碎ri本人的左翼吗?”
“是的,我对此非常担心,要知道,除了第八军满编之外,第十军在上次会战中损失很大,他们现在只有两万人不到,加上第八军只有四万三千人左右。”看着杨锐正盯着他,马德利多夫又补充道,“当然,还有你率领的du li军两万四千人,但是,我很担心关东支队的战斗力,真的,我认为他们只适合在后方对付ri本人的义勇军。”
是啊,自己的这一万人还是有战斗力,毕竟里面很多是第一旅抽调过来的jing锐,但是这新补充的一万余人是个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按照之前的情报只说里面基本都是胡子和逃荒来的关内农民,也许单打独斗的能力很多人不差,但是要谈到配合和战术那就只能抓瞎了。杨锐忽然对库罗帕金特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恨意,nǎinǎi的,这什么事情啊,搞这么一大陀东西来是要拖自己的后腿,然后再让自己拖第二集团军的后腿。这什么人啊,难怪马德利多夫会称其为yin谋家。
马德利多夫来的第二ri,杨锐就收到了俄总司令部的任命书,他被任命为关东du li军的军长,马德利多夫上校则被任命为该军的参谋长,原有的复兴军第二旅被任命为du li军第一师,还没有到来的关东支队任命为第二师,按照计划第二师将在1月28ri到达,但是它实际的到达时间比预定晚了两天。30ri,杨锐看到了他将来的部下。一群群排着歪歪扭扭队列的长辫部队开到了为文官屯,很明显,这支部队之所以能保持队列的整齐,还是因为有俄**官的指挥,可一旦到了宿营区。队伍便马上散乱了,任凭俄军军官怎么呼喊命令都无济于事。见此情景。杨锐后背处了一身冷汗。这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刚做军长的爽意顿时在第二师的哄乱中飞走了。
第二师部队虽然散乱,但是部队的首领却是很善解人意,部队还没有安顿好,第二师师长就来到了司令部要见大帅了。
只见一个身着俄军军官服高高的中国人和一个年老的俄**官从庙门口走了过来,高大的中国人见到杨锐就按照满清的方式单膝下跪。然后大喊道,“卑职张宗昌见过大帅,卑职部署管束无方,此番来迟。还请大帅恕罪。”而随同他的俄国人只是敬礼。
杨锐被他这副做派惊了一惊,再又被这一声“大帅”吓了一跳,这什么跟什么,他只好对俄**官回礼之后说道,“军中不兴跪拜,你先起来。你…你说你叫什么?”刚才被他雷了一下,以至没有听明白他叫什么。
见杨锐没有治罪的意思,他又道,“卑职贱名张宗昌,山东掖县人士。”
再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杨锐长长的“噢…”了一声,他终于想起来张宗昌是谁了,虽然有些奇怪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但这种事情无法问,只好又是让他起身就坐,客套之后,便让张宗昌介绍第二师的具体情况。
“禀报大帅,”张宗昌似乎也受过一些军事教育,在得知杨锐完全不是满清做派后,也就按照俄军范来行事了,他像一个背课文的小学生一般站的笔直,目视前方大声道,“第二师共有士兵一万两千另五百三十七人,但在行军途中因伤病等减员一千余人,现有士兵一万……”不知道是算数不会还是没有确实数字,张宗昌背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垂目见杨锐正看自己,一时着急又知道说什么,只道,“属下……属下不知道第二师现在有多少人。”
杨锐听他说完,不由的笑了出来,这个张宗昌在后世据说是“三不知将军”,现在就已经有这样的习惯了,但他马上感觉这样太不严肃,便假装喝茶,双手遮面给趟过去了。镇定之后,杨锐说道,“你坐下。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知道总比说知道好,明天我会让参谋长带人去核实第二师的情况的。还有我想知道,第二师的士兵受过多久的训练?有没有炮兵、机枪部队,后勤有多少骡马?”
杨锐问的问题比全师人数更为深奥,张宗昌对此一无所知,只道,“属下第二师没有炮兵,训练几个……月,俺……”靠自己是回答不来了,他马上用俄语对着旁边的俄**官说了一通,然后只见那俄**官说了一堆俄语,他马上翻译过来,“第二师只受过十天的开枪训练和队列训练,其他的则没有了,后勤骡马有两千多匹。至于火炮机枪,一直都没有。”张宗昌所说的都来自第二师参谋长费多洛夫斯基中校,他是俄军退役军官,这次算是返聘回来的。
知道第二师情况很糟糕,但是没有想到前面这么糟糕,估计俄国人也没要打算让他顶什么用,只是教了他们打了几发子弹和排队行军就结束了。杨锐又问道:“那这支队伍里,出身胡子的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不需要问参谋长,张宗昌道,“稟大帅,里面胡子有两千多,其他的都是闯关东的百姓。当初听说招兵拿饷就都来了。”
难怪这副没骨头的样子,杨锐心中有数了。看来这个第二师只能是当作后勤部队的后勤部队使用了,再也没有说话,一会就把张宗昌两个打发走了。
张宗昌走后,杨锐把雷以镇找了过来,“你明天带些人去第二师摸下底,看看这支队伍怎么样,人数、技能、士气、士官、军官、纪律等等都要考察。”
chun节的前一天,杨锐收到了正式的调令,总司令部命令从2月6ri起,他所辖的du li军将归第二集团军指挥。所需的物资弹药也将在近ri一次xing补充充分,开战在即,杨锐对第二师完全放弃了,通过几ri的调查,他已经完全了解这支队伍就是库罗帕特金拿来坑比利杰尔林格的。那比利杰尔林格大将。在只有五万五千人的情况下,怎么打出一记右钩拳呢?
chun节的当ri。几批人来拜年。一是张宗昌这边搞了不少礼物过来,要不是军中纪律森严他估计要把窑姐儿也弄过来了,另外就是俄军参谋部按照中国人的习俗命令后勤送了一些猪羊过来,最后就是马德利多夫上校,为了和du li军搞好关系,提前把下个月的军饷给弄来了。杨锐正想着后面的战事。对礼物猪羊钱财一概没有兴趣,他打电话给了雷奥,把他拉过来商量战事安排。
“现在第二集团军只有三个军,我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雷奥深得比利杰尔林格大将信任。杨锐因为是黄种人完全不被俄军上层待见,也就是只好抓住雷奥问了。
雷奥指着ri军左翼的地图道,“第二集团军不止三个军,米西琴科的骑兵军也将调归第二集团军指挥,不过它要在袭扰ri军后勤线后才能归建。这支部队才在后方追剿ri军骑兵,已经很疲劳了,我估计他突入ri军后方的袭扰效果不是很好。排开骑兵,陆军方面,司令官阁下准备把第十军当作预备队,这支军队参加过沙河会战,有对ri作战经验,他们可以应付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他将把它安排在二台子附近,压制李大人屯、韩山台附近的ri军守备部队;至于第八军,将是进攻的主力,它的突破点是浑河和韭菜河交汇的黑沟台,以及沈旦堡。”
ri军在左翼的布置很像一条由东向西的抛物线,最东面也就是最顶上是李大人屯,往西稍微下一些则是韩山台,再往西更下一点是沈旦堡,再往西位于半腰的位置是黑沟台,最后落点就是三尖、头、八荒地一带,这样一道大约十公里的战线护着ri军的左翼,它只有ri第一骑兵旅团和一些工兵、后备兵驻守,这些人加起来也就在八千人左右,本来这个区域有浑河、韭菜河、红河三条河流可以增强ri军的防守,但是冬天一来这些河流就冻结了。
见雷奥说了半天也没用提到du li军,杨锐有些着急了,追问道:“我们是怎么安排,难道也是做预备队?”
雷奥笑道,“你着急了啊。你们其实大将阁下也是有安排的,他知道库罗帕特金的企图,但是他也想狠狠的回击库罗帕金特一下。按照大将的思路,最不可靠的安排在最远的地方,你们,不,应该是我们,”雷奥纠正道,“我们的进攻目标是三尖、头、以及巴荒地。”
雷奥说完,杨锐看着地图有点傻了,“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们是第二拨发起攻势?”
“是的,我们是第二拨发起攻势。”雷奥肯定道,“只有等第八军占领黑沟台之后,我们才能发起攻势,具体的安排是第八军的第十四师进攻黑沟台,第十五师进攻沈旦堡,我们向南进攻三尖、头、以及巴荒地。”
“这样的布置基本把第八军用到了极致,我们所进攻的三尖等地只不过是掩护第八军的右翼,两万四千人加上我们这边的一万两千,三万五千对付沈旦堡、黑沟台、三尖这一片的四千名左右的ri军还是有胜算的,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战前准备要快、攻占也要快,不然等ri记的援军过来了那么战役便马上会失败。”正说着俄军的布局,忽然,杨锐又问道:“第十军压住了最顶上李大人屯、韩山台的ri军,第八军占领了黑沟台和沈旦堡,我们占领了三尖附近,三个军的兵力都用上了,口子撕开后,谁突进去给ri本人一刀?”
微笑着看着杨锐,雷奥期望杨锐成为一名统帅,既然是一名统帅,那么所考虑的就是整个战局,他笑着说道,“你猜猜?”
见雷奥笑,杨锐也笑了起来,他说道,“我知道了。骑兵,米西琴科的骑兵军。”
冬季的东北荒原上所有的河流都已经结冻,米西琴科麾下两万多名带着火炮和机关枪的骑兵确实是一支让人畏惧的力量,它所向披靡,将摧毁一切阻止它的东西。。)
第七十四章 议战
看着供桌上摊着的地图,对照着比利杰尔林格大将的进攻计划,杨锐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周星驰电影里功夫的一句话: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ri军的左翼极为薄弱,但是再薄弱也是一张纸,黑沟台会战的资料他没有在小说里找到,所以没有办法知道这八千人支撑了多久,但是他却知道如果己方没有快速的占领黑沟台、沈旦堡、三尖pao这几个地方,那么米西琴科的骑兵军的横扫无从扫起,最好的结果是口子还是撕的时候,ri军援兵过来,最坏的结果是口子撕开了,突进去刚好遇见几倍于自己的ri军援兵,然后骑兵军被全歼。
想到这杨锐笑了起来,看来他们都赌上了,库罗帕金特是赌凭借这点兵力比利杰尔林格赢不了,而比利杰尔林格则赌在自己的指挥下,就是兵力再少也能赢得胜利。杨锐问道:“米西琴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见过他了吗?”
雷奥道,“我见过了。他是一个哥萨克将军,也是一名骑士。如果给他机会,我相信他会给ri军带来惨重的伤亡。”
“但是主要取决于第八军攻占黑沟台和沈旦堡的速度,”杨锐说道,说到这他忽然有点被忽视的味道,他所进攻的三尖pao只是黑沟台的侧翼而已,比利杰尔林格还真是老辣,把一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部队放在最侧翼,估计是等着这支军队溃散好给第八军报信。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少想为好,杨锐很快就转移的思维,“ri本人从沙河会战之前就在浑河、韭菜河、红河一带修筑了永久工事,这些工事不是一般的炮弹能对付的,据我所知俄军的炮弹主要是榴散弹,这种炮弹对付工事的效果很不好。而且。现在外面的温度在零下三十度左右,进攻过程中土木作业完全无法进行,我很怀疑第八军是否能快速的攻占黑沟台和沈旦堡。”
“对于你的疑问我有同样的怀疑,但是大将阁下一定要发动这次进攻,而且库罗帕特金的命令里面很……”雷奥无法找到一个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感觉,“第一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将在第二集团军打开缺口之后才会发动进攻,命令上是这样的写的。我想,如果在第二集团军在侧翼进攻的时候,第一集团军哪怕是象征xing的佯攻,也会给ri军整个防线造成巨大的压力。使得ri军不敢把援军派往左翼。哎。杨,看来你是对的,俄军不可能会赢得这场战争,哪怕他的兵力占据优势。”
终于见到雷奥认输了,杨锐大笑起来。“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是我们的chun节。喝完之后再说这些事情。”终于要开打了。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想到这杨锐一阵轻松,只想一醉方休,一扫这些天的等待的郁闷。
一夜有酒无话。第二ri中午,第一师所有的骨干都聚了在文庙,第二师师长也在杨锐的邀请下参加了这次会议。张宗昌本以为是来喝酒拜年的,谁知道一进文庙却是一副开会的架势,他只见周围都是和自己年龄一般大的军官,个个气宇轩昂。着实奇怪,本想招呼着,但是这些年轻人却神情严肃,一副军人做派,他便只好作罢。文庙年久失修,便是孔夫子的手也断了一只,整个庙里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加上庙小窗少,内里平时都是黑咕隆咚的,即使出太阳的时候,杨锐也只有把供桌移到门口,才能借着外面的ri光看地图,今天来的人多,便在庙内点了不少马灯。
孔夫子像下方,作战参谋贝寿同正介绍着冬ri作战的有关情况,“预计进攻之时,白天气温在零下二十度到三十度之间,晚上温度在零下四十度左右,按照有经验老农对天气的估计,本月中旬左右将有暴雪,白天能见度不超过五十公尺;
……根据情报,现在三尖pao地区守备人员为五百余人,但推测第八军占领黑沟台后,一些从黑沟台撤出的敌军将会退到三尖pao地区。考虑到冬季难以开挖工事,按照对敌欧式工事的估计,其最多能容纳一千五百人左右;整个黑沟台地区的守军属于敌种田支队,下辖骑兵第五联队、骑兵第八联队和一支步兵联队,这支队伍不能确定有没有火炮,但有哈奇开斯型重机枪,数目不详;
……据观察发现,敌防御模式为据点式防御,三尖pao附近所有村落,如头pao、苏麻堡、五家子、巴荒地都是其防御据点,这些防御工事为沙河会战前所修筑,均为欧式战壕,宽在两米左右,环绕整个村庄并联通村内,会战之后又进行了加固扩大,加上现在天气寒冷,工事表层都是冻土,异常坚固。按照前几ri对ri军阵地的模拟xing实验,俄式三英寸即76mm火炮对敌防御工事无摧毁能力,对敌杀伤效果也欠佳,飞雷炮对敌工事也无摧毁能力,震撼效果也因为工事保护而下降;
……敌工事前面有一片二十米到五十米的障碍区,这些障碍区学习俄军在战壕前面布置了鹿角和铁丝网,但估计是铁丝网有限,村庄的东南面没有布置。部队突击之时,可以用火炮将之予以摧毁;
……敌一旦被攻,可增援的部队最快能在三十个小时抵达,其集结地点为黑沟台西南二十公里的狼洞沟,若是我军在第八军进攻之后三十个小时内未占领三尖地区,那么将面对增援而来的敌军大部。目前尚不能估计敌军增援数量。”
结合各项情报,能了解的情况就只能到这个程度了,贝寿同念完,下面的军官们都议论开了,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建议,这次说话的是程志瞂,安徽黟县人,他的名字里瞂(fa)是盾牌的意思,但是在挑选专业的时候他却选了炮兵。第二旅组建的时候,他被任命为第一旅炮营营长,而现在是第一师炮团团长。但是他这个炮团只有十八门俄制76mm野炮和四门同口径山炮,其他就只有迫击炮和飞雷炮了,上次的炮击试验就是他做的,因此见炮击无效之后他把新的问题提了出来。“请问长官,是否可以从第二集团军借调一百五十公厘火炮?根据前次试验炮击时推断,一百五十公厘火炮将对ri军工事有所损坏。”
一百五十公厘大炮算是重炮了,注重大炮的俄国照道理应该有的,杨锐看向身边的马德利多夫,他现在是du li军的参谋长,对俄军内部的消息还是很了解的。见大家看向自己。马德利多夫上校说道,“是的,我们有这样的口径的大炮,但是这些火炮第二集团军一门也没有,全部被划在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里。”
真是内斗内行啊。在座了解内幕的军官心里都叹了一句,见更大的火炮无望。程志瞂只好失望的坐下了。没有更大的火炮摧毁ri军的工事,那么己方的伤亡将会很惨重。复兴军成军以来走的就是jing兵路线,之前的各种小战中士兵伤亡也不是很多,但是这次一战下来,伤亡就要超过以往的总数。
沉默片刻,骑兵营项骧站了起来。“若是无法摧毁敌军工事,那么我军还是选择夜晚、或者拂晓时间进攻为好,趁着夜sè摸进敌方阵地,然后使用迫击炮急促攻击或者爆破筒扫清战壕前的铁丝网。冲入战壕和敌军展开白刃战,一旦敌军被逐出战壕,我骑兵营便可在追击中将剩余敌军……”
项骧话音未落,陆梦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好啊,项大队长就等着我们给你赶鸭子,你好坐享其成啊,早晓得我也当骑兵好了,打胜仗就是分分钟的事情。”陆梦熊是第一期里面的活宝,和另外一个叫吴宝地的沪上人被大家成为南非双宝,有他们在的地方一般都是笑声不断,现在他话声一起,众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项骧被陆梦熊说的脸上一红,他其实建议猪突的原因是想把守军的马弄过来,前些ri子他随同俄军侦察的时候,他骑得蒙古马和哥萨克骑的顿河马没办法相比,虽然ri军的马也不行,可要比蒙古马好些,据说是从法国引进的盎格鲁诺曼马,虽然并不是很适应东北的寒冷气候。“我也是从实际出发,唯有快速突然的发动攻势,我军伤亡才能降最低,现今只有把部队潜伏到距敌阵地一百米左右,短暂快速炮击之后立即发动进攻,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杀入敌方据点。”
项骧其实说的战术完全正确,这是杨锐所提倡的步炮协同战术,这个在一战后期德国人发扬光大的战术现在就在复兴军中普及了。只是他画蛇添足的在最后说到“一旦敌军被逐出战壕,我骑兵营……”什么什么的,使得诸多步兵军官心有不满,当然这种不满不是因为兵种,而是感觉项骧如此轻松的就抢了他们的功劳,战功就是军人的荣誉,而荣誉对于军人来说就是生命。
“我方还是正面压迫,侧翼突击为好。”黄大钧如此说道,部队扩大之后,他也从连长升为营长了,“其实打下来不是很难,难得是怎么样防守。我方在第二集团军的最右翼,按照ri军进攻的特点,最喜欢攻击侧翼,一旦ri军派出援兵,那么我们这个位置就首当其冲。军团司令部除了下达进攻命令之外,有没有下达防守命令,他们要我们占领三尖pao地区之后防守多久?”
现在讨论的东西只是雷奥私下提点的计划,杨锐的本意是让军官们心里有所准备,现在见黄大钧问到防守问题,杨锐道:“现在我们只是在推演进攻情况,司令部还没有下达正式进攻命令。我军只是很有可能会在第八军占领黑沟台后被投入到三尖pao地区。至于需要防守多久,这个也需要大家推断。”
见说到防守,工兵团团长王世谦道:“现在外面气温太低,地面结冻情况严重,没有足够的燃料难以构筑工事,上次虽然用了豆油,但是植物油燃烧温度较低,建议还是使用煤油为好。按照战区的估计,我们最少需要五百桶煤油。”
冬季作战问题良多,这也是复兴军遭遇的第一个冬季战争。为此有很多东西需要总结。见王世谦说到煤油,杨锐问向参谋长马德利多夫上校,“你知道哪里有大量的煤油吗?上校。这个是重要物质,没有他冬季难以固守任何阵地。”
马德利多夫也知道煤油的重要xing,连忙说道,“有的,有的。在奉天城里就有诺贝尔石油公司的油库,里面应该有足够的煤油。我会向集团军报告这个要求,一个礼拜将会弄来足够的煤油。你放心,王。”
诺贝尔石油公司杨锐知道。他是美国美孚石油在东北的竞争对手,靠着俄军的支持,美孚已经完全被逐出了东北市场。“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上校。你要是在一周之内没有弄到五百桶煤油,那就由你去挖工事了。”杨锐半假装半认真的说到。
战前动员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两点。火炮问题、工事问题、防守问题、煤油问题、保暖着装问题、预备队问题、医护问题等等,凡是能想到的事情办法都说了一遍。剩下的就是靠着大家在战前努力去解决和准备了。散会之后。张宗昌却是没走,刚才的会议他只是听没有说,他其实完全不懂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其他说的那些东西他也是一知半解的,若是换个话题,比如推牌九之类的。那么他可要唱主角了,可军队就是军队,推牌九还是在赌桌上说的好。会议之后,他算是对压自己一头的第一师算是服气了。和他们比起来,自己一说到打仗脸都不知道往哪里埋了。
“大帅,”他还是如戏文里那般呼杨锐,“俺的第二师怎么弄啊?”对比之后知道了差距,他选择很担心第二师的存亡,正面战场不比以前在后面剿匪,一个不好可就要全师尽墨了。
“第二师?”杨锐有些头疼,这个瘫子师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好处理,整训的话那些俄军军官完全不让,不整训估计一和ri军接敌就要溃散了,到时候乱兵一冲,难免会影响第一师的士气,杨锐只好道,“效坤啊,第二师这次就不会有什么任务了,本来嘛,按照实际的情况是要对第二师加以整训的,但是现在战事紧张也就只能放到后面了。”
听闻杨锐说第二师没有什么任务,张宗昌心中又忧又喜,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可是现在麾下却难以让他实现这个愿望,带着他们真要上了战场未必能平安无事。他看着杨锐心情复杂异常,一会又低声说道,“大帅,你能带着俺也去战场看看么?俺,俺其实也想带着兄弟们上战场,可是他们那些人太不争气了。”
原来张宗昌倒也有这样的心思,杨锐腹黑道,“怎么,你也想上战场吗?还是第二师想上战场体会体会?”
“啊…”张宗昌没想到自己一说杨锐就似乎同意了,喜道,“三旅的那些胡子们想上战场见识见识,但是他们人也不多,其他的都不想上。俺其实也想上,就怕自己不争气,耽误了大帅的筹划。”
“什么筹划不筹划的,”因为张宗昌的提醒,杨锐正想着怎么把自己人绕过那些俄**官好安插进去,只要适当的控制,打打仗对整编第二师还是有利的,想到这他笑的越发和蔼了,“效坤也是男子汉,老缩在窝里和娘们有什么出息。你回去以后好好等诸人商议一番,看看大家的意思,真想上阵杀敌的队伍报上来我优先安排。”又怕诱惑不够,杨锐再加码道:“我还要向俄毛子请示一下,看是不是能让这些要上阵的兄弟们去奉天城里逛个一两天,好让大家伙快活快活。”
自从张宗昌所部到达文官屯编入du li军之后,在杨锐的严令之下就只能缩在营帐里,每ri由着俄毛子军官鞭策着,勤加训练,那些修路工、农民倒还能接受,这训练和种田一样的苦,但看在有钱拿的份上,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就是那两千多胡子按捺不住寂寞,加上奉天就在十里之外,夜夜看着奉天城里的灯火心里好像猫抓般难受,特别是口袋里军饷不少,这些银子好像会咬人一般,着实让人不舒服。不过被jing戒哨抓了几十个摸出营的士兵并关了禁闭之后,这股出营cháo被止住了。
听闻杨锐同意让参战的士兵出城,张宗昌乐手足无措,脸上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自己可是个赌棍,整ri在营房里偷偷推牌九哪有去城里推爽快啊,那首野歌怎么唱的来着:
当胡子,不发愁,
进了城里住高楼。
吃大菜、逛ji馆,
花钱好似江水流。
枪就别在腰后头,
真是神仙太zi you。
他赶忙起身立正,再一个四不像的敬礼就屁颠屁颠的回营动员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猴子
1905年2月10ri,du li军终于接到了集团军的正式命令,即令全军开拔往奉天西面五十公里外的四方台集结,此时部队后勤所需的各类物资都已经补充齐备,接到命令的第二天杨锐就带部开拔了。虽然是天寒地冻,但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要是第一师来走的话咬个牙一天也就是到了,可是带着张宗昌的第二师,行军拖拖拉拉,使得全军速度极慢,走了一ri方才到沙岭堡,也就是只走了二十公里不到,便是如此,张宗昌一伙人还是累的够呛,待他们立营的时候第一师早就已经都安顿好了,几百顶帐篷整齐的排列在雪地里,营区一片寂静,四处只能看见哨兵在巡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是再乐观的人对第二师都是摇头不已,这就是个大累赘。张宗昌也是个识相之人,当天就过来陪罪了,一直说自己文盲没文化,所以拖累大军了云云。杨锐慢慢的也摸明白了他的脾气,就是个混混xing格,一切义气为重,也就是没有对他重责,而是顺着他的要求派了一个军官团过到第二师,绕开俄国.军官帮助部队训练拔营立营。为了更好的训练他们,剩余三十公里的路程,杨锐这段路奇迹般的走了三天,时间花下去回报也是有的,最少拔营行军宿营这些套路第二师开始有些样子了。五十公里路程走了四天,幸好接到军令的次ri就开拔,所以路上时间虽长,但是也在规定之内。行军其实是训练部队的好办法之一,如果不是军令所限,他还想接着走下去呢。
2月16ri晚,战前会议展开。第八军、第十军、du li军的军长和参谋长都在出现在第二集团军司令部,本来骑兵军的米西琴科中将也要参加,但是他已经受命率部袭扰ri军后方,以阻扰乃木第三军北上,因此没有例会。杨锐本来也不在会议通知范围里,但是考虑到对ri的情报基本来自du li军的骑兵营,加之这支部队还要发动第二波进攻,战前不把众军协调好,那一旦开战只能通过电话指挥了,因此他也被通知了。四五十岁的与会者里面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黄种人很是让人惊讶。将官们时不时把目光扫了过来,这其中有不解、有不屑更有不安。
杨锐毫不为这些目光所动,对一个穿越者而言,俄军太过古老了,在座的诸将打战极为古板。他们打战一般是三天,第一天是挖壕沟。第二天是炮兵轰击。第三天是搞密集冲锋;如果打不来那么就再次炮击,然后再冲。杨锐估计,同样的火力下,成熟的复兴军一个师要吃掉两个俄军师,两个师要吃掉五个俄军师。当然,前提是成熟复兴军。成熟啊成熟,这个养熟的时候还真是难熬啊。
比利杰尔林格大将是一个蓄着八字长胡子的老军人,眼眸之中有一种哥萨克的野xing,说话简短有力。动作强悍,每一句话都像一支支匕首投shè而出。这次会议的内容和上次雷奥说的有所不同——即在各部占领沈旦堡、黑沟台、三尖之后,俄军各部和骑兵军一起往东,进占储量屯和大东山堡的交界,之后再进攻十里河;在诸部进攻十里河的同时,第三集团军将开始正面发起进攻,攻占林盛堡、红菱堡,最后再往后台高地推进。
杨锐此段时间对沈阳右翼的地图了然于胸,只感觉这样计划似乎是和第三集团军配合上了,但是第三集团军发动的前提却是第二集团军在进攻十里河,这十里河已经是ri军第二军的核心阵地了,ri第二军可不是秋山支队的八千人,而是有五万之众,而且进攻十里河就必须占领大东山堡,此为ri第二军的左翼,兵力最少有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ri军以逸待劳,久战的俄军怎么能打得赢,看来比利杰尔林格被库罗帕金特以军团配合的名义忽悠的,若是按照之前的机会,直接让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在敌后捣腾一把,战果也要比现在这般好。
介绍完作战计划之后,作战部长又宣布为了支援这次进攻,司令部特意的增派了四个攻城炮连过来。这四个连的分布也公布了:负责在圆弧顶端压制ri军的第十军分到了一个连,其余三个连全部给了第八军。想到这些攻城炮连虽然也是使用榴散弹,威力有限,但毕竟是150mm的火炮,杨锐马上在马德利多夫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上校便向司令官说道:“将军阁下,在第八军占领黑沟台之后,是不是能调集一个连的攻城炮给du li军使用……”看见众人嘲笑的目光,马德利多夫又马上说道,“我们只需要一天时间,之后炮连马上归还。”
马德利多夫话音未落,第八军十四师师长鲁萨诺夫少将大笑道,“安德里,他们这些黄皮猴子五十公里就走了四五天,一天时间他们能走到三尖吗,我看攻城炮连给你们十天好了,要不然还没有开炮你们就要把炮连还给我了。”说罢众人都大笑起来。
对三尖的进攻计划早就做好,本来就没有打150mm炮的主意,现在杨锐见猎心喜,想弄几门150mm火炮过来给学生们开开眼界,所以就让马德利多夫出面索要,谁知道这个家伙太软,只要了一天不说,还被人家耻笑。看见一个满脸胡子说话之后大笑,杨锐听不懂俄语只听见话里似乎有“猴子”这个单词,待翻译把他的话翻译了过来后,咬了下牙,杨锐站起身轻飘飘的对鲁萨诺夫说道:“若是阁下认为du li军没有战斗力,那么我们可以打个赌,谁输了谁就承认自己是猴子。”
翻译愣了半会才在杨锐的紧盯的目光之下把话翻译了过去。听闻一个黄种人口出狂言,一屋子的目光都扫了过来,其中包括比利杰尔林格大将,杨锐继续轻飘飘的说道,“按照计划,第八军占领黑沟台之后du li军才进攻。那么我就赌占领沈旦堡和占领三尖的时间,谁慢谁就是猴子。”杨锐很明显就是在坑人,驻守三尖的种田支队本来就负责黑沟台一带的防御,而沈旦堡那边却是丰边支队,而且这支队伍还有几门火炮。也就是说du li军面对是一个已经半残的支队,而第八军苦战之后还要面对新的支队。
鲁萨诺夫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妥,但他还没有理清楚的时候,又被杨锐的轻飘飘的话套进去了,“若是阁下不敢,那么我们就赌占领黑沟台的时间和占领三尖的时间。谁慢谁就是猴子。”
再次被一个黄皮猴子邀赌,而且被他质疑胆小,加上这次的条件是自己占优——先进攻者有突然xing而后攻者没有。鲁萨诺夫喊道:“好,我们赌,谁输了谁就是猴子。”
见这家伙上套。不顾众人奇异的目光,杨锐欣然坐下。旁边马德利多夫问道。“王,为什么要和他读呢,如果你输了……”
杨锐笑道,“输了没关系啊,你们不都是已经认为我们是猴子吗,输了和没输一样;若是赢了那就是赚了。”
上校搞不懂杨锐的逻辑。“你真是一个奇怪的清国人。”
虽然两个少将间在会议上的赌局很是无礼,但这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三言两语的纠纷就结束了。经此之后比利杰尔林格大将开始对杨锐的印象开始很不好,虽然他现在兵力不足。非常需要du li军的协助,但是他还是认为黄种人天生就是比白种人低一等的,这是上帝的旨意,现在居然有一个次等人还想拉白人下水,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
回到军营的杨锐丝毫不把之前打赌的事情当回事,甚至让马德利多夫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部下,他可不想自己的士兵因为无谓的赌约而牺牲。他连夜把营团级以上的军官都召集过来,然后将会上的内容传达了一下,听闻要150mm炮没有要到程志瞂有些失望,杨锐劝道:“先玩好自己手上的再说,以后什么炮都会有。”又问道,“步炮协调配合的怎么样了?”
之前复兴军主要是迫击炮、飞雷炮,这两种火炮shè程短,一般情况下不需要电话或者无线电沟通就能做到一百米的协同,但是迫击炮shè程太近,协同价值有限,现在手上有了后膛炮,考虑到以后的战争还是后膛炮的天下,杨锐又打定主意要玩真的步炮协了,所以只要有时间,第一师就在演练步炮协同战术——当然,不是实弹shè击,而是训练步炮协时步兵部队的冲锋队形。
见长官再一次的问到这个问题,程志瞂有些紧张了,炮兵间接shè击已经是最新的技术了,而步炮协同完全是天书,虽然这一战术在普奥战争就被冯.德坦恩创造出来了,但是该技术真正大规模普及还是在一战的末期,机枪的覆盖火力之下,德军的暴风突击队将这一战术发扬光大。现在整个炮队虽然是全军炮兵的jing华,但是这些人平均下来没放过几炮。要知道本身缴获的俄军炮弹就不是很多。
“先生,”程志瞂讨饶的喊杨锐先生,“我现在还没有把握。炮团实战太少,打的炮太少了。”
步炮协同的关键除了步兵敢冲会冲之外,关键就是看炮兵对延伸shè击技术掌握的怎么样了,在这个没有侦测雷达,火炮jing度欠佳的时代,要把这一技术玩得转只能靠炮兵们的经验了。哎,越是高级的战术就越要高级的人才来支撑,可是越是高级的人才就越是难以培养。看来这次要玩步炮协同还是不行了,自己难道要承认是猴子吗?杨锐如此的想到。
似乎见到杨锐的失落,程志瞂说道,“先生,如是按照老办法这步炮协同还是能实现的。”
“你是说用迫击炮?可是迫击炮的shè程太近了,若是远了准头无法保证。现在虽说是雪天,但是ri本人的前哨可是布置的很突出的,而且他们有没有火炮还不知道,如果靠近他们的阵地一千米以内,炮兵会很危险。”杨锐也想过用迫击炮。
“我未必要奇袭啊。黑沟台一被占领,那么ri军就被惊动了。我们要的是让步兵摸到前线两百米的左右,炮兵前进到五百到八百米左右,那么就完全可以实现协同了。至于说ri军炮兵。迫击炮shè速很快,十分钟的炮击时间久足够了。至于飞雷炮,那就交由步兵自己负责。”程志瞂对此早有盘算,他也是被杨锐逼的苦,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办法。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杨锐心中确定了,道:“好,你按照这样的战术布置去喝贝寿同商量,看看和步兵之间有什么要配合的,但愿对方没有火炮。”
2月20ri。确切的攻击时间和计划下来了,随着命令前来的还有雷奥,他告别了比利杰尔林格大将,再次来到杨锐身边。他把参谋部拟定的计划仔细看了一遍,没有找出什么叉子。便把计划放在一边,说道:“听说你和俄军的第十四师的鲁萨诺夫中将发生了一些事情?”
“中将?不是少将吗?”杨锐说道。“他当着我的面说黄皮猴子。而且很不友好。所以我跟他打了一个赌而已。”
“他是中将,去年十二月升任的,只是军服什么的还没有下来。大将阁下说你很……他现在有点后悔把你纳入第二集团军里面来了。”雷奥说道。
“呵呵。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这次进攻没有成果,库罗帕特金一定会向沙皇告状的。作为朋友,你就是这么关心我的么?就没有好消息带给我?”杨锐说道。
“好消息。当然有了。”雷奥说道,“上次卡尔,就是冯。脱夫塔夫中校见识过了我们的无线电报,他汇报给了国内。现在国内已经派人员来远东了。想全面评估这一技术的价值,如果合适,他们愿意掏钱购买。”
终于有人上钩了,想到穿越者们卖技术卖的满肚子油水,可自己却是什么也没用捞着,好不容易弄出了无线广播,还没有银子入手只拿到一叠子股票。当然,其实是杨锐嫌价格低而已,如果放手的话,几十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但是这个价钱太贱了,所以杨锐选择持有。
“他们什么时候到?”杨锐问道,“你们德国人大方吗?会不会几千万几千万马克的买技术,买图纸什么的?”
“几千万几千万?”雷奥傻了眼,“这是开玩笑。德国陆军向来贫穷。现在的德皇陛下还是喜欢海军的多,对陆军向来小气,你的无线电报我估计买不到什么价钱。你还是去要他们给你最新的毛瑟步枪图纸,或者最新的is步枪弹。”(第44章误,ip应为is)
“什么是is步枪弹,雷奥?”杨锐问道。
“卡尔告诉我说,因为之前陆军使用的是圆头弹,初速低,shè程近,弹道弯曲,所以为了改善这一情况,从今年开始,德军将装备尖头弹。”雷奥说道,“这个消息我们得到的太晚了,之前在德国订购的都是圆头弹生产线。”
还有这个问题,确实,雷奥一说杨锐才发现现在的子弹弹头都是圆的,而后世所见都是尖的,他一开始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圆头弹变尖头弹的。“那我们现在可以更改吗?或者干脆换同口径的尖头弹?”杨锐问道,想亡羊补牢。
“不行,两种子弹的膛压不一样。而且步枪的标尺也不同。要用的话整支步枪都要更改,特别是标尺和膛压要想办法解决。”雷奥说道。
想不到事情这么麻烦,看来是上了大当了,难怪德国人卖的便宜。不过子弹和枪是配套的,圆头弹不算买错,关键是德国那边定的设备是生产圆头弹的,就不知道能不能改了。麻烦既然产生又一时间没有办法解决,那就只能放一边了。杨锐抛开子弹问题,把话题转到战事上,“参谋部制定的计划你都看了,这样的安排有没有什么问题?”
“关于我们的计划很完善,没有什么要改正的,贝很优秀,是一个很出sè的参谋人员。不过第二师的计划我很难理解,你是准备让他们上战场吗?”雷奥问道。
“是的。他们也需要战争的磨练,我希望能在这次战争结束后,可以把第二师也纳入到组织里来。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热身赛了,只能一上来就是决赛。”杨锐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对于雷奥很多东西他都不做隐瞒。
“对于只受过十天的训练的农民而言,这样还是很残酷的。”雷奥和杨锐不同,考虑问题带的感**彩较少,而杨锐不是,和学生们有感情,所以即使训练过了,但也不想送上战场,而对于没有感情的人,比如第二师,则不是这样。
“其实也不是我们把他们送上了战场,而是库罗帕特金。”杨锐辩解道,“雷奥,这一次只是我们的进攻,可是如果进攻失败——它注定是失败的,那么等第三军北上,那么ri本人就要进攻了。如果第二师那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么结果……”(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三尖泡1
接受总司令库罗帕金特命令的米西琴科骑兵军在ri军后方袭扰了整整六天,直到2月20ri才撤回四方台,这次袭扰虽然兵力强大,但是效果却还是欠佳,出动了一万多人只是烧毁了一些ri军后勤仓库、炸毁了几百辆弹药车(马车)而已,至于切断的电话线和铁路,都是很快就可以恢复的。这边俄军劳师动众所获甚少的时候,俄军后方又出现了ri军的骑兵小分队,这其中以永沼支队最为著名,因为ri军每支队伍的人都很少,一般就是几十人或者一百人的样子,可是数量却很多,如此多的骑兵小队活动在俄军后方,总司令库罗帕金特的胆小毛病又犯了,认为在后方的ri军有一万人左右,他居然在开战前要把米西琴科的骑兵军抽走。在比利杰尔林格的据理力争下,库罗帕特金的设想没有实现。
因为杨锐最终是个外人,俄军何ri发动进攻他完全不知道,命令只是让他保持待命,届时投入战斗。于是du li军就只好进入jing戒状态了,第二师那边因为有入城逍遥为诱,在张宗昌的努力下第二师凑足了一个整团,这三千人基本都是胡子,还有少部分想狠干一票回来领赏的胆大农民——为了报复ri本对自己的通缉,马德利多夫也对ri军搞了一个悬赏,打死一个ri本人二十卢布,俘虏翻倍;如果是军官则看等级,最少翻倍——虽然这个赏没有ri本人的高,但是大家还是趋之若鹜。
俄军这边静等进攻、战意昂扬的时候,对面的秋山好古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李大人屯玉皇庙里,秋山好古听完骑兵第三联队中山少将报告,大声说道:“你的部下有没有认真的搜索过?露**队就这样不见了吗?”
第一骑兵旅团的秋山少将是一个怪异的人。他四十余岁却是个秃顶,因为从来没有洗澡的习惯,而且他还是个酒鬼——ri俄开战前他就把所有的积蓄都买了白兰地带到满洲,白兰地喝完了就喝满洲本地的烧锅——所以他身上常常发出恶臭,部下每次汇报的时候都避的远远的,因此他每次说话都很大声,不时把一些灰尘从玉皇庙的屋顶上镇落下来。
“是的,阁下。骑兵已经仔细的侦察过了。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已经完全消失了。其他的露**队都没有什么动静。露国的这次进攻应该是结束了。”中山少佐说到,ri本每一个师团都有一个骑兵联队,第三骑兵联队来自于第三师团。因为是大兵团作战。司令部就将各个师团的骑兵联队都抽调到秋山好古麾下了。
“纳尼?混蛋!露国不是停止了进攻,他们正在准备进攻。”秋山少将是一个战场感觉很敏锐的人,之前露**队活动那么频繁,现在却销声匿迹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现在侦察的骑兵却找不到丝毫露国要进攻的证据,他很是生气。
“阁下。要增加侦察队的人数吗?”中山少佐问道。ri俄战场上。骑兵的最大任务是侦察,露国骑兵每次都是几十人上不百人为一个侦察队,而ri本侦察队只有十几人,每每都被他们驱散,为此秋山少将的对策是把ri本侦骑的人数减为两到三人。秋山少将的概念是,骑兵是集中使用的兵种。敌人越分散,我方便要更集中。
“增加。”秋山好古说道,然后指着四方台的位置,“重点侦察这一带。”
中山少佐领命而去。旁边一直在听的步兵第九联队的中村中佐说道。“阁下,司令部还没有增加援兵吗?我们上次已经把露**队大规模调动的情报送上去了。他们……”
“啪”秋山好古一掌拍在桌子上,说到司令部他就很气愤。骑兵已经传递了很多露国即将进攻的情报给了司令部,但是司令部却对此毫无所动。据说,司令部参谋松川敏胤大佐就认为露国不可能在冬季进攻,他是宫城县人,也就是ri本东北人,他一直觉得满洲的寒冷是ri本东北所不能比的,小便当场就会冻起来,粪便堆用铁锹也砸不碎,地面无法开挖,挖土的铁锹会被弹起来,只留下一道痕迹,挖上一天也就只能挖七厘米左右,而且曾经泥泞的道路结冰之后就会变的凹凸不平,难以通行。
按照露军的习xing来看,他们不会像ri本这样决死突击,而是喜欢大部队推进,挖好壕沟、拉好铁丝网的阵地进攻模式。可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们无法在地面上挖出什么工事,所以他们不到chun天不会发动进攻。这是松川大佐的观点,然后参谋长儿玉也次表示认同,每次有情报说露国要大规模进攻,他就会训斥道:“别说胡话了!露国不会在冬天进攻的。”
满洲军总参谋部的这种定视使得秋山好古的每次汇报都受到忽视,最后司令部对他的汇报已经麻木了,秋山好古也是知道这样的情况,为此他只有不断的侦察然后严阵以待。他喝了一口水壶里的烧酒,然后说道,“我们只有靠自己防守了。按照现在的情况就是敌人有三万人来进攻也应付的了。实在不行,”他又摸摸用绳子挂在脖子下的佩枪,低声叹道,“只要敌人的骑兵冲到了我的司令部,那我就自裁。”
中村中佐被他的话说的全身不自在,在东方人看来,战前说这样的话是很不吉利的,他劝道,“阁下,露国就是进攻我们也一定等抵挡的住,我们一定能支撑到司令部派来援兵的。”
秋山好古对中村的话语没有听见半点,他只是紧紧的握了握着挂在脖子下的佩枪,喃喃自语:来!露国人!
东北的荒野在冰冷中一片寂静,似乎天地间只有落雪声。秋山好古的感觉是正确的,趁着前些ri子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在ri军后方找茬的时候,俄军确实已经准备好了进攻的一切,第八军第十四师和第十五师所部已经运动到了浑河前线附近,这里就是ri军在黑沟台地区最前突的阵地了。这是浑河右岸,零散的一些据点只有几个小队的ri军防守,军长布拉多诺维奇准备在25ri凌晨三点开始炮击,拂晓时在浑河全线发动攻势。
2月22ri,du li军最后一次战前会议,贝寿同介绍司令部的最新命令和新近侦察得来的情报,“司令部令,我军于本ri开始jing戒,第八军将在25ri拂晓三时发起进攻,当其占领黑沟台之后。我军必须迅速向三尖地区发动进攻……
另,据侦察,黑沟台地区河流密布,沟壑纵横,行军的最佳路线是沿着韭菜河、红河。其他地区马车难以行走。即当俄攻占黑沟台之后,我军应当从黄腊坨子向西跨过浑河。自黑沟台向南行至三尖为最佳路线。”
“驮马也过了不了吗?”第一团团长陆梦熊道。他是想不走正路,期望不走黑沟台,然后从浑河右岸的黄腊坨子直接直线开向三尖。
贝寿同看了他一眼,说道,“很难,这样只能派小分队。而且从这个方向行军只能占领韭菜河右岸的巴荒地和头,韭菜河一线最佳渡河地点就在三尖附近,它就在河的左岸,扼守着韭菜河防线。从西面打韭菜河。不如还是从黑沟台这边进攻。这样我们动作更迅速,兵源物资也更齐备。”
“但是从黑沟台这条路走就要等第八军占领那里之后才能进攻。一旦守军溃逃,将增加三尖的防守力量。而且按照以前我在辽西活动的经验,因为胡子多,一般的村庄都有绕村的壕沟和土墙。土墙先不说,但是那壕沟有五米多宽,最少两米多深,这是防止马匪纵马跳过的。前两天我特意的去看了ri军阵地,那里的庄子也是有壕沟的,这样的话先不说ri本人防线牢固不牢固,光是这条沟就要我们喝一壶的了。”陆梦熊说完,大家便是笑了,他和胡子混熟了,说话间有一股匪气,手舞足蹈的。
壕沟早就是知道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第八军进攻黑沟台的同时,du li军能不能也进攻三尖?这一地区的种田支队有一个暂编骑兵旅团和一个步兵中队,但是兵力分散的很。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出乎杨锐的估计——他一直认为秋山好古的第一骑兵旅团有八千余人,可是事实却告诉他,这是极为错误的,完全不能对照对ri本步兵去理解ri本骑兵。其实的ri军骑兵旅团下辖两个骑兵联队,每一个联队满编只有556人,一个旅团加上后勤人员也不会超过1200人,后世声望诺大的秋山好古只不过是个营长而已,现在秋山支队之所以有八千人,是由五个骑兵联队、多个步兵、工兵大队合并而成。
陈梦熊的提议虽然在军令之外,但也不是不可,杨锐看向马德利多夫上校,现在由他负责和俄军上层沟通,每次接电话的都是他。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啊,”上校很明显支持陆梦熊的积极进攻jing神,其实他还是担心胡子们光拿钱不干活呢,“我马上向司令部汇报,我想大将阁下一定会同意的。”
du li军要想独自发动进攻则必须和俄军协同,见马德利多夫同意陆梦熊的这个提议,杨锐开始布置进攻计划。“命令,23ri夜第一团由四方台向南迂回到七北村,然后向西越过浑河,24ri必须抵达前线,25ri拂晓开始进攻。另外,第一师直属轻炮营,骑兵营划归第一团指挥。其他部队在25ri从黄腊坨子穿过浑河,待第八军占领黑沟台后向南开往三尖一带。”
众军官齐齐领命。陆梦熊出了司令部就被其他人为围住了,二团团长方彦忱道,“徵瑞,这次可是被你抢到了首功啊。甩我们好几条街啊。”
抢到了任务的陆梦熊一脸得意,“那当然了,谁叫计划是我递上去的呢,俄毛子一同意,先生当然把任务交给我。嘿嘿,今天就不和兄弟几个一起吃饭了,我得回营准备去了。”
见他说的这么得意,参谋处的徐敬熙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切,你这家伙要不是我帮你出主意。你那个脑子也能做得出计划。真是过河拆桥啊。”
陆梦熊打战虽是灵活,但是面对图表和计划就是一脸头疼,以前在南洋公学的时候每次算学考试都是借别人的卷子抄的,军中规制严格,位置越高需要的文书工作就越多,在还没有给团级配参谋的情况下,陆梦熊搞不来什么正规的作战计划,他会的只是灵光一闪而已。
见似乎要得罪牛人了,陆梦熊赶忙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哎呀。徐大参谋怎么会忘记您呢,我们是好兄弟,战后一定请你吃到奉天城里乐上一乐,听说啊,这城里头有俄毛子窑姐。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啊。”
鉴于卫生和间谍问题,复兴军禁止**。见陆梦熊又拿俄毛子女人的老段子来哄人。徐敬熙不敢礼仪给了他一脚,骂道,“这辈子真是欠你的了。滚!”他是江西湖口人,来沪上之后诸多不便都是作为半个本地人陆梦熊帮着解决的,所以交情深厚,他其实不是真生气。最后说道:“按照估计,这两天气温还要下降,你夜间行军要做好准备。”
听徐敬熙如此交代,陆梦熊点头记下了。明天晚上就要行动,他不做什么停留便走了。回到团部便下令部队做好准备打点行装,明晚六点开始拔营,下午的时候炮团团长徐志瞂便亲自过来了,陆梦熊奇道,“呦,徐兄过来了,有请有请。呵呵”
徐志瞂笑道,“你就别客气了。要不是你小子拔了头筹,我才懒得过来呢。徵瑞,我可是把宝押你这里了。”
听了徐志瞂的话,陈梦熊笑的更灿烂了,“呵呵,呵呵,这个也难说啊。俪笙,不过你的眼光是蛮好的,我敢打包票,一旦你炮击过后,只要我的兵一冲起来,那对面的鬼子就都完蛋。大部队这次就是散步而已。”
陆梦熊话刚说完,外面郑兰庭就吆喝着来了,“陆兄弟有志气,要俺说,听大鼻子的干什么啊,他们就是些怂包,一个个怕的要死。直接给小鬼子一刀不就行了呗。打得赢就冲,打不赢就跑,辽东这地界上,俺老君炉还没有怕过谁呢。”郑兰庭虽然入营被整训了好几个月,但他很多东西还是改不了。
骑兵也是到了,虽然他不担任主攻,但没有他遮蔽战场那么这次进攻也难以隐蔽,陆梦熊马上把郑兰庭迎了进来。问道:“老郑,这几天鬼子的骑兵出来的多吗?”
“嗯,出来的挺多的,而且每一绺都有十几个人来着,不好像之前撵兔子那样撵走了。他们还是很灵光的,知道这几天要开打了。”郑兰庭说道,他是老行伍了,经验丰富无比。“只不过弟兄们说,他们的探的方向都在四方台附近,查不到七北村那边去。”
“那好,一会就烦老郑带队遮蔽这里到七北村这一带侦察,再帮忙把路探好,部队明天天黑之后就会开拔,预计三更的时候到达七北村。”从四方台到七北村还是有些距离的,晚上行军更为艰难,虽然之前也在寒冷里夜训过,但是这几ri的气温着实太低了。
次ri晚上六时许,清冷的月亮刚升起来的时候,第一团就往七北村挺进了。陆梦熊骑在马上,他刚出来还不适应外面的冷,寒风一吹过来只觉得像是透到骨子里了。他只好摸出身上的二锅头咪了两口,方感觉有热气从胃里面散开来。
第一团是缺编的,三个营加团直属部队也只有两千六百人,不过现在再加上一个炮营,那么这一路就有三千多人了。夜行为了隐蔽是不打火把的,前面由没有得夜盲症的士兵探路,后面的士兵就跟着前面,如此一个接一个的前行,三千多人的行军是毫无声响的,寂静的只能听见驮马时不时打的响鼻和皮靴踩在冻土上的吱吱声。若是从月空中往下俯视,披着白棉布的第一团就像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刺入夜sè的刀。
第一团除了一些军官是军校生,其他的很多基层士官是来自原辽西游击队,他们大多在十月份被新人轮换后在通化进了士官培训班,那些成绩好的出来就是排长,成绩差一点的则是个班长。原先游击队四排一班的齐小毛已经是个班长了,本来按照成绩他可以是个排长,但是他本人却知道自己的斤两,只愿意是个班长。即便是班长,起先也有很多人不服,他毕竟年龄太小了,只不过一次刺刀对刺后,其他人就都服了,不是他能打,而是他打起来疯狗一般不要命,把大家吓服了。
齐小毛可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当然他也不需要知道,真要想知道只要一问副连长赵大旺就会告诉他的,他现在要的是养足jing神,以待开战之后多杀小鬼子给排长和其他兄弟们报仇。他闭着眼睛走在队列里,毫无生息。。)
第七十七章 三尖泡2
因为没有下雪,地面冻的结实,加上昨天骑兵早就探好路了,部队行进的速度很快,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他们到达了指定营地。各连大多等在营地外面,只派出一个班去举着旗子过去规划营地了,待旗帜一定下来,各连按照之前训练的那样每一排两个帐篷。各连搭营的同时,外围的jing戒阵地就开始安排了,炊事班则开始取冰生火烧水做饭,雪地行军时很消耗能量的,所以要保证没人一碗肉汤两个馒头还有一小壶烫脚水。
如此第二ri又是天黑六点之后开始行军,不过这次走的路就没有之前那么顺当了,这一带的浑河雨季老是溃堤,河两岸都冲的坑坑洼洼,而七北村一带是个高地,一般时候洪水冲不上来,只是从高高的河岸下到结冰的河面比较困难,白ri里虽然工兵在七北村弄不少木头,做了几个简易的木桥,但还是有不少驮马在过木桥到时候摔断腿在桥下哀叫。
下了河堤,地面倒是平坦了些,只是这个平坦也是相对的,走着走着时不时就会落几个台阶,或者走着走着又会被突出的土埂绊上一跤。毕竟这月sè之下太难看清路,哪里都是白白一片,哪高哪低很难看清。幸好考虑到路面问题没有安排山炮或者野炮过来,要不然一夜都得耗在这片冰原上了。
这次的行军直到凌晨两点才到达地点,陆梦熊吐了口长气,只觉得自己还是准时赶到了,按照他对俄军的了解,他们一旦进攻就会使劲的放炮,一旦俄军开炮,那么整条战线的ri军都会被惊扰。
他赶紧把各营及炮队军官召集起来。“现在前面就是鬼子的防线了,从北到南,最上面是头pao,再是五家子、北坨子,最下面是巴荒地,这些据点主要是为了jing戒,里面的鬼子很少,多为一排,少为一个班。现在第一营负责头pao和五家子两处,进占其中任何一处就快速向苏麻堡突进。将苏麻堡的鬼子给灭了;第二营负责北坨子和巴荒地两处,也是进占任何一处便向三尖突进,想尽一切办法攻占三尖;第三营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一二营进攻大致进攻时间在拂晓六点。机枪连和炮队注意支援配合步兵进攻,工兵注意准备梯子。”
重机枪数量有限。俄国人才几十挺,所以一挺没给du li军。杨锐现在部队使用的是丹麦产机枪。虽然虞自勋努力购买,但因为俄国订货,ri俄战事的缘故供货紧张,只弄来了六十挺,第二旅分了四十挺。这些机枪虽是风冷,打不到多久枪管便会发热。让人着实不喜,可不喜就不喜,总比没有机枪好。而且这枪价格便宜,每支包括八个弹匣。每匣备弹25发,共计两百发子弹及配件在内,只需要八百两,而于马克沁,裸枪价格在一千五百两左右,若是要加推轮、挡板、三脚架等配件则需要另加四百两,两枪顶一枪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它的重量只有十公斤,便于突击队携带。
拂晓时分,二营一连副连长赵大旺已经带人摸到了北坨子庄口,他和士兵都匍匐在冰冷的冰地上,贴着地面不断的前进,虽然隔着棉衣,但是他还是能体会到地上的冷。月亮已经下去了,夜猛然的黑了下来,黑暗里看不清敌人阵地的布置,只能依稀的看见庄子透出隐约的火光。
满洲的夜无比寒冷,后备步兵第二联队的浅野太郎正在战壕里一边烤着火,一边跺着冰冷的脚。他是川崎县人,因为年龄较大属于后期抽调的部队,所以没有赶上辽阳及沙河会战,到达满洲的时候战事已经僵持,从十月份沙河会战结束以来,俄军都没有再发动进攻。或许是年龄和成家的关系,与骑兵部队的年轻士兵不同,浅野太郎对于这样的僵持暗中感到欣慰,他只希望战事就这样僵持到战争结束,然后他便可以回到家乡。只不过现实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美好,前几ri种田中佐下令收缩防线,防止露**队袭击,原来驻守在头pao的两个小队被抽调走了很多,剩下的人只有二十多个。
天sè微明,就在浅野太朗正在感谢天照大神又让世界和平了一天的时候,一阵阵“嗖、嗖、嗖、嗖”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还没等大家抬头,炮弹就在几十米外的地方“轰、轰、轰”的炸开了。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的要把火堆踩灭,可还没有等火灭,第二轮炮弹就打过来了,“轰”的一声他只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然后再也没有落下。
火炮先把能看到的敌人阵线先蹂躏了几轮,然后慢慢的移向了突破口,把堵在那里的矮墙和鹿角给炸了个稀巴烂,待清障清的差不多的时候,火炮又调转到敌人阵线上。
按照之前的训练,一连长陈长庚一待炮弹内移便从地上跳了起来,喊道:“冲!冲!冲!!”说罢挥着手吆喝着工兵抬着梯子往前面奔去。
五米长的梯子为杉木制成,不是太重,两个士兵扛着就能跑,一百多米的距离半分钟不用就能到,但抬梯子的工兵钱老根只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梯子一架在庄子外的壕沟上,他便伏在地上动不了了。
梯子一架,突击队立马飞奔的进村,几声霰弹枪和手榴弹的声音响过之后,鬼子的抵抗就停止了,连长陈长庚看着跪在地上双手举枪的鬼子一脸不爽,娘的,上面不是说小鼻子从来不投降么,怎么就给自己跪下了,跪也可以,多点人啊,就这么十来个有啥意思。想着刚才打的那几十发炮弹,他一口吐沫吐在一个小鼻子脸上,骂道:“娘的,真不值当!”
陈长庚说不值当的时候,副连长赵大旺也在说不值当。他之前的布置是这样的,陈长庚带两个排突进庄子,自己则带一个排在庄子后面埋伏着。期望能把从庄子里溃退而出的鬼子给包圆了,虽知道他nǎinǎi的一个鬼子都没出来,搞得自己白等了半天。
二营长张昌国不知道庄子里有多少ri军,本还想若是第一轮攻不下,下一轮是不是要把二连也压上去,谁知道一连冲进去几阵枪响便没有了声息,事情如此诡异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只待马上让二连进去救援,这时候一连的通讯员却报告说庄子拿下了,还俘虏了ri本人。
张昌国闻言愣了好一阵。才说道:“是真的?!”
勤务兵有些奇怪的看着营长,点头道:“报告营长,是真的!”
张昌国摸了一把冷汗,算是回过神来了,正sè道:“马上打扫战场。目标三尖。”
五家子里三尖有四里路,一营本想趁着全歼前哨的情况下。如法炮制也打三尖一个措手不及。谁知道还没有赶到三尖,便碰上来前来查看的ri本骑兵,这时候天正好下雪,能见度太低,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带走到百多米的时候前哨才发现是ri本骑兵。一顿枪之后,随行的骑兵连立马撵兔子一般的追了过去了,但是还是给他们那些个兔崽子给跑了。带张昌国到三尖的时候,庄子里的ri军已经严阵以待。
张昌国围着庄子转了一圈。选定一个位置道,“放几个ri本兵去劝降。”
没想到这娃娃营长还要玩三国的调调,一连长陈长庚道:“营长,俺们不懂东洋话啊。”
“哦,你们不懂。我懂!把人带上来。”张昌国是军校四期优秀毕业生,他是在东京参加复兴会的,懂得几句ri语,处事软润的很,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小贩出身的陈长庚jing明的很,故意抓了四五个身上带伤的小鼻子出来,他心里想,老子就是劝降也不给你们好处。
张昌国见几个ri本兵过来,连忙一个鞠躬说道,“啊,实在对不起啊!”
几个ri本人被他如此做派吓了一跳,全都不敢说话。张宗昌起身看见ri本兵很是错愕,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啊!我是清国人,曾经在东京留过学,在成城学校学习过,这是我的学生证,”张昌国把一个蓝皮的本子递了过去,“真是怀念那里的一切啊。现在身在战场身不由己啊。实在对不起啊!”
ri本兵被他弄的莫名其妙,终于一个军曹一样的人结果证件,看了之后终于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攻我们呢,我们ri本军队是要帮你们赶走露国人的啊。”
张昌国似乎被说的很好意思,低着头道:“是的,实在是惭愧啊!”又是一个鞠躬,“我的父亲就是一个马贼,他选择投靠了露国人,所以我没有办法。对不起了啊!诸君。”说罢又是深深一躬!
这下ri本兵终于反应过了,孝子啊,他们也跟着鞠躬。张昌国见他们鞠躬,心中一喜,说道,“这次露国大举进攻,真是让人太遗憾了。在父亲的命令下,我不得不进攻你们防守的村庄。不过,我并不希望和大ri本作战。诸君,请你们回到村庄,和里面的军官说,我只会围着这里,只会对天上开枪,只要露**队不来,我们就一定不会进攻你们的。”
真没想到敌军的指挥官原来是个ri粉,几个ri本兵心里一阵激动,全都是向着张昌国鞠躬,说道,“真是委屈阁下了,大ri本一定会感谢阁下的。”
张昌国又是鞠躬回礼,然后说道,“真是对不起!误伤了八名大ri本士兵。诸君还是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去,他们都是大ri本的勇士啊!”说罢在张昌国似乎哭了出来,几个ri本兵大受感动,最后在张昌国的礼送下,打了一面太阳旗赶着一辆装尸体的骡车往村庄而去。
ri本人一走,二连长吕旺财马是跳了出来,指着张昌国大叫,“营长,你这是便宜小鼻子……”
陈长庚没有搭理吕旺财,只是骂了一声:“真是头蠢驴!”就跑出去了。
吕旺财见有被人骂蠢驴,正想回击,却不见了陈长庚的影子,加上张昌国也没搭理他,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说话。屋外面风雪更急,张昌国问向炮连。“这么大风打得准吗?”
炮连连长也是个军校生,技术还算过得去,适才的炮击就打的挺准的,只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看营长那副做派,倒没有想歪,现在见营长问,说道,“风估计有五六节,还很不稳定,要打中有点难。估计要多30%的炮弹。”
“打得中就好。就怕打不中。”张昌国说道,说罢往俘虏那边去了。
这个时候刚才出去的陈长庚回来了,一到门就到:“娘的,里面的小鼻子挺邪门的,看来把活路留在了庄子北面。”又不见营长。问道:“营长呢?”
炮连连长瘪瘪嘴,说道。“去了俘虏那边。听声音就知道了。”
陈长庚侧耳一听。果然听见风雪之中传来的惨叫声,似乎还有营长的骂声:“让你们乱收伙食费,让你们不教真东西,让你们不给我打枪……”
不一会张昌国满头大汗的回来了,陈长庚一见马上立正说道:“营长,那小鬼子往庄子北面去的。看来那边才是通路。西面的大路估计是个陷阱。”又问道,“鬼子说了没有?”
“没有,死硬死硬的。不管他,他们就是这么个样子。”张昌国道。见陈长庚说查清了方向,便道:“既然知道了主攻方向,但还不知道人数,那我们就用上所有的兵力。等下留两个排在指挥部,其他人都给我调到庄子的北面去待命。ri本人还会过来回话的。等下我的命令再开炮,记住啊!炮兵一打开缺口就往里冲,所有人都全给我灌进去。跟各排各连说明白,刚才打的是ri本的后备兵,现在庄子里很有可能有ri本的正规兵,别大意了。最后就是排长班长要紧纪巷战cāo典,谁要是忘了军法处置!”
张昌国一喊,几个连长心中都是一稟,连忙道:“是!”然后各自安排去了。
军曹坂本一郎赶着骡车,打着太阳旗走向村庄的入口,几百米的距离他走的很少纠结,看着骡车上的死去不久但却已经被冻得僵硬的尸体,他感觉是幸福的,但是再一想到自己曾经被俘过,又是一阵心悸。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他望向其他几人,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车子很快就到了入口处,村庄里已经戒备森严,还没有待他们走近壕沟,便有声音响了起来,“是谁?”然后是一阵枪栓声。
坂本一郎一阵紧张,连忙喊道,“是我们……别开枪!别开枪!是我们!”
见是熟悉人,对面的枪马上放下来了,待走近一见诸人的模样,他们马上被吓了一跳。坂本不管他们的的惊吓,只是抓着一个曹长道,“带我去见少佐阁下,我要见少佐阁下……”
种田大队防守ri本的最左翼的最左翼,但他只有两个缺编的骑兵联队,一个后备步兵中队以及两挺机关枪。本来前面七八个小据点一般有一个小队左右的兵力,黑沟台和三尖两个大据点兵力稍多,分别布置了一个骑兵联队,但随着秋山好古的命令,黑沟台作为重点防守据点兵力得到了加强,三尖这边只余下第八骑兵联队九十四名骑兵和后备步兵第二联队二百二十三名步兵,至于原有的一挺机关枪也调走了。同时加强三尖的防御,只能把三尖前面四个据点的兵力抽了一半回来,使得三尖有一个中队左右的兵力。
拂晓的时候北面和西面同时传来枪炮声,支队指挥官藤田少佐即命令骑兵前往北面和西面侦察,侦察的结果使得庄子里的ri军吓一跳,敌人居然攻到眼前了。藤田少佐马上发布作战命令,然后向开始向大队部打电话汇报,只是电话怎么要都要不通。正在这这时候,屋子外面一阵喧哗,只见一个声音喊道,“我要见少佐阁下,我要见少佐阁下。”
居然是清国马匪在进攻我们!居然这个清国马匪身在敌营心在…ri!
坂本一郎说出这个消息之后,藤田少佐和两个骑兵小队的队长都震惊了,冈村小队长一脸激动,道:“马上答应他!少佐阁下,我们还要派人联络他,获取露**队的进攻情报,然后汇报给司令部……”
和年轻人想的不一样,藤田少佐却是参加ri清战争的老兵了,“清国佬根本不会打仗的,何况他们还是马贼,只要我们一冲出去他们就会溃散。他这样做,是不想自己的队伍有损失。清国佬就喜欢这样。”他又看了缩在一边的坂本一眼,坂本被他的眼光看的一缩,“哎。就是不知道他的部队有没有露国人。如果有露国.军,那么就不好打了。”。)
第七十八章 三尖泡3
简短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商量的结果是再派坂本一郎过去探知露**队的进攻计划,藤田少佐许诺,如果坂本一郎拿到露**的进攻计划,那么可以不追究他被俘一事,另外还会向司令部为他申请表彰。去掉心里包袱的坂本一郎这次来的可是急匆匆,深怕张昌国这边态度有变,不过当他看见张昌国那张满脸微笑、人畜无害的那张脸时,他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他鞠躬道,“张桑,藤田少佐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张昌国听到“少佐”一词,心中一喜,赶忙回礼道:“不敢不敢。之前实在是对不起了。”
见张昌国客气依旧,坂本再道:“少佐阁下希望能知道露**队的进攻计划,还请张桑帮忙啊。”
张昌国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笑道,“哦,这个我已经准备好了。”说罢把桌子上放的一叠厚厚的文件递了过去。
坂本一郎大喜,连忙谢过,一会就匆匆的回去了。
ri本人一走,几个连长就上来了。xing子最忌的吕旺财道,“营长,可以打了吗?”
鞠躬n次的张昌国揉着腰道,“嗯,差不多了。似乎里面鬼子只有一个连。但是也很难说。部队准备好了吗?”
几个连长一起点头,张昌国道:“嗯,那十分钟之后就开打。外面太冷了,时间长了兄弟们等不了。还是那两句话,一是跟着炮弹走,再是按照巷战cāo典打。谁要是不听那我就不客气了。”
坂本一郎带回的进攻计划使得藤田、冈本一阵狂喜,在匆匆看过文件里的地图和命令之后,藤田少佐马上派人把计划直接送到司令部。可就在此时,外面忽然想起了“轰、轰、轰……”的炮声。待他跌跌撞撞到冲出屋子外面,只见一颗炮弹就再不远的地方爆炸,几个士兵被炮弹炸的飞了起来,一股硝烟吹来,只让他脸上一热。
炮弹在庄子里面肆虐了一会便全部外移了,全部的落点集中到庄子的北面。藤田一看这阵势,心里便是一凉,庄子原来的大路是东西走向的,他为了不被敌军看出虚实,故意在西面布置了众多障碍。而且加派了重兵,只希望敌人能从西面来攻,好撞到石头上,但是如今敌人却把突破点选在庄子最为薄弱的北面。怎么会……他忽然看到停在院子里那装尸体的骡车,心中一阵恼恨。
藤田再怎么恼恨也无济于事了。如果他听说第二营指挥官笑面狐的外号那就应该认命了,人说笑面虎已经很可怕了。笑面狐岂不是更可怕。而这个笑面狐更是对ri本人恨得不得了——因为我大清的固有政策,作为汉族自费生,进ri本军校可是不容易的,连秀才都不是的张昌国花了不少银子打点才作为插班生得以进去,本以为物有所值,可却是个垃圾军校。后面入了复兴会进了南非军校才知道那里教的都是狗屎,根本对不起他的万两白银。想到这张昌国就咬牙切齿,这万两白银可是他卖光了祖产搭上所有积蓄才得来的。
雨点般的迫击炮弹把庄子北面的铁丝网、鹿角都炸的粉碎,工兵钱老根有了上回的经验。一见连长带头冲出去他便和搭档李大胆扛着梯子就往前跑,这次可不比上回轻松了,鬼子路障布置的更加厚实,对面的枪声响声不断,地上更是被密集的炮弹炸得坑坑洼洼,不过这些个他都不顾了,只是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前边的李大胆跑,他吐着白气,只觉的怀里刚才吃剩的半个高粱面馒头已经冻成了石头,随着他的激烈的奔跑上上下下搁在他的胸膛上很不舒服,就在他想以后再也不剩馒头的时候,前面的李大胆突然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他也止不住势子被梯子一带,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可他还没有趴一会,便被人踹了一脚,一个声音就边上喊道,“起来!娘的…起来!”说罢已经把前面的梯子抬了起来,见有人打头,钱老根又爬了起来,这次没跑多远就到了壕沟边,梯子一架上后面的兵就把他冲开了,“呼、呼、呼……”,士兵们北风一般的往庄子里灌。
上等兵竹下正雄趴在冰冷的战壕里,刚才一枪下去打死一个抬梯子的工兵,他心中不由的一喜,拉着枪栓再瞄向另外一个梯子,“啪!”的一枪打过去,这枪却是没中,等他再拉枪栓还想开枪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然后脑子一疼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又一个鬼子被爆头,狙击手向小平拉着瑞典制毛瑟96步枪的枪栓,把弹壳退了出来,又把下一发子弹压上,他心中无忧无喜,心中默记第三十八,然后爱惜的把枪贴在脸上,虽然枪上的聚光瞄准筒他用不太惯,但这枪的jing度要胜过其他任何一款步枪,真是好枪!向小平拉枪栓的时候,旁边观察手道:“十二点钟方向,十二点钟方向,那棵榆树上面……”
向小平调转枪口,从聚光筒里找到了那棵榆树,只见那边火光一闪他便对着那火光开了一枪,可是开枪之后那边一点动静没有,就再他以为没打中的时候,一个ri军尸体从树上栽了下来,第三十九……
这时候旁边的观察手说道,“清除完毕。俺们也进去。”
近四个连的士兵在风雪中突入了三尖,这些兵一进去就分散开来,方圆不到两里的庄子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齐小毛的二班冲在部队的最前面,刚才就是他帮着钱老根抬梯子的。一连安排的目标是庄子的zhong yāng,按照之前的训练,以排位单位组成刺刀队、霰弹枪队、手榴弹队、后勤队,齐小毛的二班是火力组,战前通过调整,他这组是一水的霰弹枪。
庄子里的鬼子见敌军冲过战壕突进庄内马上一片混乱,而后在军曹的指挥下,依靠着屋角墙跟勉强组成了一条松散防线。企图延缓敌军的突进,可正合了进攻者的意,爆破组一顿手榴弹扔过去,一帮鬼子被炸的哇哇直叫;手榴弹刚完,火力组又冲了上去,齐小毛扳机重重一扣,手中霰弹枪一阵巨颤,“轰”的一声一片铅弹扫了过去,那边的鬼子扑到好几个;霰弹枪刚扫完,突击组的刺刀又来了。那些个已经七昏八素的鬼子无从抵抗,一一隔屁。一炸一轰一刺,三者循环反复,一连像是一部压路机,凶狠的向庄子zhong yāng碾去。
藤田少佐握着指挥刀。刀尖上滴着鲜血,他刚才认定就是坂本一郎出卖了帝国。然后一刀把他给削掉了。敌人已经冲进了庄子。到处都是喊杀声,已经退无可退了,他选择只能缩在最后一道防线里勉强和敌军对shè。
赵大旺突到庄子中间,忽然遇到强硬抵抗知道这是吃桃子吃到核了,这核要是再敲碎了,那这颗桃子就算吃全了。他伏在断墙之下看着前面。白雪之上黑墙之中被挖了一排shè击口。小鼻子就在里面“啪、啪、啪……”使劲往外面放枪。“娘的,杨拆桥,这墙炸不开吗?”赵大旺大声吼道。
杨拆桥也是士官培训班出来的士官,本有他是叫做杨有财。杨拆桥刚派人摸前去扔过手榴弹。但大鼻子的手榴弹威力虽比复兴军的大,可面对坚墙还是不行。“炸不开啊,他娘的那墙小鼻子铁定用洋灰糊过,刚才两捆手榴弹丢过去,只冒了个烟。”
听说手榴弹不行,赵大旺不由的想起了熊岳城的黄sè炸药,要是有那玩意就好了。“那就马上去找炮兵,让他们把这一堵墙给轰了。”赵大旺没有硬冲,而是按照标准程序呼叫了炮兵支援。八〇迫击炮一上来,一轮齐shè就把那堵墙给炸塌了,待突击队冲进去,一阵喊杀之后,这票小鼻子立马了解了。
中午十一点十五分,最后一批顽抗的鬼子被消灭了,营长马上发电报给到陆梦熊,其中特别提到ri本后备旅团的问题,认为这种旅团战斗力及战斗意志薄弱,绝境之下投降的不少,而此时第一营也已经占领了苏麻堡,他电报一到团部就转发给了司令部。
为了隐蔽无线电的存在,无线电报房设在司令部两里之外的地方,电报一到就伪装成骑报送了进去。杨锐收到骑报之后在手上压了两个小时才告诉马德利多夫,上校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置信,他认为凭借王启年这帮人最多能占领一些外围阵地,可现在骑报上明明说是已经占领了三尖,击毙ri军一百余名,最重要的是还抓了七十多名俘虏,和ri本人打仗是难以抓到俘虏的,先不说俄军从来没有把他们包围过,就是包围了他们也选择战死的。看着骑报上的方块字,马德利多夫一头雾水,难道是因为黄种人和黄种人打仗,所以ri本人没有那么强烈的的抵抗意志?他再次啰嗦道:“王,你确定占领了三尖和俘虏了ri本人?”
杨锐笑道,“我完全确定,你问雷奥。还有,询问司令部黑沟台那边怎么样了,我军已经占据了三尖地区,完全威胁着黑沟台的侧后方,如果有需要,我很乐意协助第十四师的鲁萨诺夫中将进攻黑沟台。”
马德利多夫看了看杨锐的笑脸和雷奥的严肃,也就不在说什么了,急忙的到电话房给集团军司令部做汇报。
du li军的战果在军团司令部引起了轰动,第八军军长布拉多诺维奇中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我敢向上帝发誓,一定是那个黄皮猴子在撒谎,第八军都还没有占领黑沟台,他们从哪里去三尖?他就是一个骗子……”
和他的激动相反,比利杰尔林格大将很是镇定,他说道,“前两天马德利多夫上校向我提意,希望从更南面迂回进攻三尖,因为进攻的时间和第八军相同,所以我同意了。”
“可是,”布拉多诺维奇还是一脸不相信,“从更南面即使可以迂回到三尖,那么大炮和辎重也无法携带,难道那些黄皮猴子凭借手榴弹和刺刀就能打败ri本人,而且他们还是宣称俘虏了几十名ri本人,这更不可能。大将阁下,我提议……”
和布拉多诺维奇不同。比利杰尔林格大将还是相信自己的同胞德国人雷奥.威廉训练出来的部队,最少他认为如果攻击面不是太广,炮火烈度不是太强,这支军队还是有战斗力的,他打断中将阁下的提议,说道:“亲爱的阿尔季卡,你要完全相信你的侧翼安全了,让鲁萨诺夫他们快点把黑沟台和沈旦堡拿下来。”
和三尖地区不同,黑沟台是种田支队防御的重点,近七百名骑兵和两挺哈奇开斯机枪都布置在这里。而沈旦堡则更难打,那边驻守其实就是秋山好古的第一骑兵旅团,除此以外还有三个步兵中队、一个工兵中队、一个骑炮中队,以及四门山炮和三挺哈奇开斯机关枪。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是骑兵第十四联队长丰边新作大佐,他是越后长冈藩出身。武士道jing神算是深入骨髓。第十五师要把这两千多人扼守的据点夺下来,按照俄军的传统打法还是很有难度的。只是再有难度。军长布拉多诺维奇中将也不敢叫苦。连黄皮猴子都胜利了,那么高人一等的白种人能叫苦吗?
陆梦熊收到各营的电报之后便命令各营马上加强工事,以防ri军援兵突击。因为煤油不好携带,各营就只好拆屋烧粱了,战争使得原来的居民都被ri军赶走,也不怕有人阻挠。只是这大冬天木头实在是不好烧。不挡住风架成火堆,风雪之中这火一会就灭了,最后的办法就是周围用布挡着风,木头架在铁架子上。然后烧化一点冻土就往前面挪一点,如此烧过之后的地方才能挖开。
全营不管上下除了jing戒哨都在挖工事,ri本人的工事虽然坚固,但是太单薄了,庄子外围那一条战壕一穿过后面就防无可防了,张昌国可不想像ri军指挥官一样被房顶压死,他在庄子外又开挖了一道工事,庄子原有的那一道算是第二防线,庄子里也布置了一下,算是第三道。第一和第二防线之间,又根据地形布置了不少火力点,而且还是特意在东面流出一个狭小的口子,就待敌人从这里进攻,然后被火力绞杀——军中分配给一团的十挺丹麦机关枪和飞雷炮都被他小心的布置在这里。
第一团挖工事的当口,第十四师在下午七点的时候也占领黑沟台。见通路打开,杨锐连忙带领第一师及第二师第五团从黄腊坨子经黑沟台连夜赶往苏麻堡和三尖。战事已经开打了,杨锐无法知道ri军增援什么时候赶到,他只想能早点赶到前线,这次行军很是快速,十多公里的路程四个小时就赶到了,部队一旦前线也不休息,马上加入了轰轰烈烈的工事修筑中去,如此忙活了一夜,才把三尖苏麻堡这一带的工事修的七七八八。
烟台(今灯塔市)大蓝旗村,满洲军司令部。露国大概有一个军对黑沟台发动进攻的消息,使得满洲军参谋长儿玉源太郎很是惊讶,他喃喃的道,“不是说在现在的气温下冻土难以挖开吗,露国人是怎么作战的?”
参谋官松川敏胤无言以对,是的,露国的进攻不就是先挖阵地再开炮的,可是现在他们却不是这样了,他愣了半响才道,“阁下,我们还是派弘前师团去,还有最近刚到的后备步兵第八旅团也一并前往,这样大概有两万多人,露国的进攻主要集中在黑沟台地区,只有一个军的话,第八师团和后备第八旅团完全可以帮助秋山支队守住黑沟台。”
弘前师团就是第八师团,因为其司令部在弘前,所以按照惯例称为弘前师团,它和旭川的第七师团一起,在开战之后一直被留在ri本,以作为战略预备军,但满洲战事损失极大,到十月份的时候不得不把这两个师团调到满洲战场,其中第七师团抽调到了旅顺,作为旅顺第三次总攻的主力,而第八师团则前往辽阳,作为满洲军的预备队,一直舍不得投入前线。
已经是火烧屁股的时候了,参谋长儿玉也顾不得什么,马上签署命令,让第八师团即可出发支援黑沟台。
第八师团师是25ri中午接到司令部命令的,此时整个师团完全不知道前线是什么情况,而且第八师团因为分驻各地集结最少要花好几个小时,是以师团长立见尚文命令后备步兵第八旅团先行前往救援,第八师团各部即刻前往狼洞沟,再次集结之后立即赶往前线。
立见尚文的设想是很好,但是后备第八旅团的情况也不好,联队是很晚才在ri本国内集结,前几天刚在营口下船赶到前线,旅团士兵本身年龄就偏大,并且连ri的行军使得士兵异常疲惫,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要赶到黑沟台那就要连夜行军,这对第八旅团这样的后备部队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即便是作为常备师团的第八师团,在1901年冬季的一次野外行军演习中可是有一个中队的人被活活冻死,这件事虽然使得ri军更加重视冬季着装和训练,但是满洲的冬天可不是ri本东北的冬天能比的,只是军令如山,第八旅团冈见正美少将还是带着部队出发了。。)
第七十九章 围歼1
25ri下午四点ri军一出动,杨锐稍微晚一些就收到了情报,见ri军是分开行军,而且还是连夜出动,他似乎闻到了猎物的味道,第八师团不管,那是个常备师团,全军一万五千人,而这个第八旅团就不同了,都是后备兵,最多不超过七千人,而且还连夜行军。要是等他们走了一夜疲惫不堪之后,拂晓的时候给他们来一次奇袭,那可是赚大发了。
提议马上交给雷奥,按照雷奥的意思,如果要奇袭,那么最适合的就是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只不过这支部队是比利杰尔林格大将的宝贝,加之前些时候去了ri军后方扰敌,弄得很是疲惫,就不知道大将会不会同意这个计划,先不管同意不同意,汇报再说。于是马德利多夫上校又发挥了连通器的作用,马上打电话给集团军司令部,并请求准予这一奇袭计划,希望司令部能派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协助。
因为du li军最早完成进攻计划,而且之前由du li军探知的情报现在完全被证实,因此比利杰尔林格大将对du li军的计划还是比较重视,他将马德利多夫的计划交给参谋们审阅之后很快给了du li军命令:即调派du li军一个师的兵力协助米西琴科的骑兵包围歼灭这支ri军。
杨锐看到命令很是无力,老子搞来的情报,老子派一个师,却是要由俄毛子来指挥,这什么意思啊?要知道他申请的是调派骑兵支援自己,结果变成自己支援骑兵。
看着杨锐的无奈,雷奥劝道:“我们还是先执行命令,最少要先预设阵地。我再向大将阁下打个电话,就以我们和米西琴科的部队没有合作过,还是du li作战较好。”
见雷奥起身。杨锐拦住了他,说道,“没事,算了。不要去求人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溃散好了。”在加入俄军之前,为了防止被老毛子算计自己,杨锐和雷奥想出了主意——其实还是杨大司令的主意,雷奥是最终同意了而已——那就是全军溃散,由此逃出生天。这也是杨锐仿照着一战里面葡萄牙军队想来的办法,那只军队也是很邪门的。平时还好,一打硬战死战就立马溃散,这可比违反军令好多了,而且事后也很难追究指挥官的责任,溃散嘛。就是和工人搞罢工一个意思。
雷奥见杨锐说道溃散,眉头一皱。说道:“这虽然是办法。但是次数多了是会给部队养成不好习惯的。”
杨锐大大咧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会常常溃散的,”见雷奥眉头皱的更深,又道:“这次是我们进攻。不可能溃散的,实在打不动就不打吗。”
决心既下,部队很快就动员了,du li军分成两拨。一拨是驻守部队,由第一、第六、第七、第八四个团组成,分别驻守苏麻堡、三尖、佟二堡等地;另一拨为伏击部队,由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属第二师)四个团组成,该部又分为两队,一队连夜赶进到三尖以西两公里的姜家窝棚一带,另一队则赶往苏麻堡以西三公里古城子以南的森林里。伏击阵地安排在狼洞沟以西、古城子以南,姜家窝棚以北、苏麻堡以东的旷野地带,这是第八旅团从烟台(今灯塔市)救援黑沟台的最快路径,伏击部队一在南,一在北,南北夹击第八旅团。至于骑兵军,这个杨锐早有盘算,南北夹击之下第八旅团将被切为东西两部分,du li军就吃西面那段,至于骑兵军就吃东面那段,要是他们的动作慢了,那正好堵住第八师团。
杨锐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计划传给米西琴科,哥萨克将军一头雾水,他虽是骑兵部队,但是大冬天里东北大地一片雪白,众多地标都消失不见,这些骑兵不要说侦察情报,就是分辨地点都是不能胜任,要不然前次袭扰ri军后方也不至于没有什么成绩。既然友军有“准确”的情报,而且之前友军的侦察能力已经被认可,那就按照友军的建议办好了,单纯的哥萨克将军米西琴科如此想到。
从25ri白天开始下的雪一直到晚上都没停,夜里的气温只在零下三十五度以下,杨锐的司令部已经从苏麻堡东移到前面一些的河坨子,这已经是最前线了,真要是被ri军知道那么他们糟糕的只有四公里的火炮都能打到司令部来。本来司令部在苏麻堡已经距离伏击点不远的,但是这是部队第一次师旅级作战,杨锐很不放心,他甚至担心部队会莫名其妙的溃散——之前他可是集中连级军官传达过“溃散”的目的和办法,要是忽然……杨锐甩甩头不敢想下去了
和杨锐的焦躁不安相比,马德利多夫上校则是兴奋不已,他与其说是关心战争的胜利,还不如说关心自己在那些大人物心中的重要xing,之前的全军覆没让他在圣彼得堡的大人物心里的完美印象全部崩塌,今天他要凭借这次伏击好好的改善一下自己的形象。如果真的把ri本第八旅团围歼了,那么相信自己的名字将再次出现在沙皇陛下的耳朵里,那时候也许自己将会是个少将了。
如果说杨锐和马德利多夫是火那般的蠢蠢yu动的话,那么雷奥就是一块冰了,他站在地图前面不断的比比画画,当然,他不是在考虑明天早晨的伏击战,而是考虑伏击战的后继行动。按照情报,第八师团因为部队的集结问题晚了第八旅团五个小时,而且似乎他的方向不是黑沟台,而是狼洞沟方向,他看着狼洞沟的位置,基本能猜到ri本人的打算,即第八旅团最为前锋先救援黑沟台守军,而第八师团作为总预备队按照实际情况分拆加强各个据点的防守力量,如此计划才会将狼洞沟方向作为目的地,这个地方离李大人屯、韩山台、沈旦堡、黑沟台、三尖的距离都很适中。
如果第八旅团被围,那么后到的第八师团得到消息一定会派部队救援,但是他会派出多少呢,派出来之后我方如何应对呢?是不是可以再把第八师团派出的部队也一块围歼了。要知道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可是有两万多人的,加上du li军第一师和第八军第十四师,这样自己这边就有四万五千近五万人,而第八师团只有一万五千余人,三倍的力量吃掉他一部分还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后续ri军的援兵什么时候会来,最近的ri第二军到这里有二十多公里,加上集结部队的时间,最少也要十二个小时,最慢要十五个小时。十几个小时能干什么呢?想到俄军那种阵地推进的进攻模式,雷奥摇了摇头,太慢了!
ri军第八旅团完全不知道前方已经有一张网等着自己了,司令部传来的消息是露国有一个军在进攻黑沟台地区,他们在接着第八师团立见尚文中将的命令就风雪兼程赶往黑沟台救援。完全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敌军在进攻,并且黑沟台守敌已经全体玉碎了。
旅团长冈见正美少将是和立见尚文同时期的老兵了。只不过他资质一般。十年只是一个少佐,而后在在台湾守备第五联队里升任中佐,现在ri本举国动员,弱兵无将的情况下,他凭借资历成了第八旅团的指挥官。他在十年前甲午的时候就来过东北了,那时候他还是立见所属第十师团的一名大队长。在立见尚文的指挥下攻占过赛马集。他对立见中将很了解,对其命令也向来是服从到底,收到军令之后紧急集结之后便出发了,辎重后勤等都丢在后面。
寒风咧咧。飞雪飘舞,如此的寒冷的冬夜是第八旅团的士兵们从未曾经历过的,风雪里地面被冻的极为严实,行军之中刚下的雪会黏在鞋底上,没走一步鞋底的冰就会变厚一些,走上几步就要把鞋底的冰踢掉,因为辎重都在后面,士兵们随身携带的饭团和水壶都被冻了起来,如此只能是不吃不喝赶到目的地才能吃饭。只不过走到半夜的时候,各中队开始有冻伤的士兵,ri军的冬装和俄军不同,并不完善是以皮革制为主,这在零下三十度完全无用,特别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头部的失温是身体的七倍,没有带毛皮制成的帽子完全没有办法保证温度。
在不断的有士兵冻伤报告的当口,冈见正美收到了前些溃兵的报告,当然这些溃兵是来自三尖地区而不是黑沟台,在陆梦熊占领苏麻堡之后,黑沟台和后方的联系就已经断绝了,而在进攻三尖的时候,因为绕过了几个小据点,里面的士兵有不少逃散的。
“纳尼?清国人?应该是马匪?”冈见正美听到溃兵的报告如此说到。“你们确定是清国的马匪吗?”
“一定是,我听着他们说汉语。”看着少将阁下盯着自己,二等兵猪田康夫全身哆嗦、脸sè发青,很不安的说道,“他们没有进攻我们,只是直接占领了三尖。我们是从三尖南面退回了的,而且佟二堡也被他们占领了。”
佟二堡不是重点,关键不知道前面的苏麻堡有没有被占领,只是士兵是从三尖南面来的,北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而且之前自己派去的传令兵也还没有回来,难道黑沟台以及被露国.军队占领了吗?冈见少将沉思起来。
该问的都问完了,见少将在思考,副官就让猪田康夫几个下去了。旁边第五联队冈田中佐说道,“阁下,露国这是大举进攻,司令部之前的命令只说有露国一个军,现在清国马匪却出现了,我想黑沟台恐怕……”
“巴嘎!”冈见少将一声断喝就把冈田中佐的给打断了,“清国.军队根本不会打仗,只会逃跑,十年前在凤凰城,我只率领一个大队就赶跑了清国将领聂士成几千人,至于清国的马匪,他们只配在露国.军队的后方捣乱。因为出现清国马匪就停止前进,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整个ri本耻笑!”
冈见正美还是老一派的作风,他根本没有上过军校,只会按照经验打战,其实现在ri本陆军正处在经验派和学院派的交替之中,很多将军像第八师团的立见尚文、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第二军司令官奥保巩都是武士出身而不是军校生出身,他们之所以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从国内战争中磨练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本营才认命儿玉源太郎为满洲军参谋长,据说他是ri本陆军之父梅克尔上校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
第八旅团最后一次避开危险的机会就这样的断送了,经过短暂的休息,队伍又继续蹒跚的往西开进,只是前进的速度变的更慢。
第八旅团逐步掉入陷阱的时候,雷以镇在收到前方信报的时候却颇为焦急,他可不知道ri本人没吃没喝又冷又饿走的非常艰难,只怨这ri本人走的太慢了,平均每小时才走两公里,现在才到康国屯。这样算跑到伏击圈要第二天上午了。如果ri军延迟到达,那伏击的方案势必要更改。
伏击大部队和伏击小部队不同,不是占据优势地段然后挖工事等敌人呆呆的入瓮那么简单,大部队行军势必会在前方和两侧派出大量的探哨,越是险要的地段越是关注的重点。而要想伏击大部队,一般只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是在伏击地点隐藏好自己。不让敌军的探哨发现自己,或者被发现后悄悄的干掉敌军探哨,解决他们之后再等敌军上门;第二种是选好伏击地点后,潜伏在离伏击点几公里以外的地方避开前哨,然后待敌军前哨过后再急行军到伏击点开挖工事。从安全xing来说第二种办法较为稳妥,但伏击效果并不一定理想。这次伏击雷以镇选择的第一种。他认为凭借己方的伪装和夜间风雪可以躲过ri军前哨的探查,可要是第八旅团明ri上午才到,那么白ri里自己的伪装就不是那么靠谱了,至于现在马上改成第二种也不太可行。在伏击点为了隐藏已经开挖了工事,人就是离开但那些工事还在,一旦看见这些工事那么ri军也同样会jing觉。怎么办呢?雷以镇拿不定主意。
“还是先把人撤出来。现在风雪正猛,早点离开雪很可能会把那些工事隐藏掉。”贝寿同也知道目前的问题所在,还是天气太恶劣,ri军走的太慢了。“而且这还有好的一面,ri军真的要是上午才到,那么他们也够疲惫的了,到时候战斗力一定下降的厉害。”
雷以镇听着帐外呼呼呼的风声,说道,“那好,先把伏击部队撤出来,注意让连队把工事用雪掩盖好。而且撤退也不能太远,命令一下就要以最快速度赶往伏击点。另外通知司令部,把方案更改的事情汇报上去。”
午夜十二点,伏击点的部队又退回了之前的宿营地,第一师所部还好,第二师的第五团就不得了,“娘的,玩俺们啊。不是说打小鼻子么,怎么又撤了?”
“什么,明早上还要再来,把大爷当猴耍啊,老子走了就不来了,还急行军,麻辣隔壁的,老子当年……”
第五团的胡子骂骂咧咧、熙熙攘攘,很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命令他们在土窝子里面守了半夜已经够缺德了,现在还要让他们在风雪之中走几里路回去,然后明天命令一到再跑过来,这完全就是耍他们;胡子如此,协助管理的俄军军官也很不满意,他们都是老军人了,思维还停滞在排队枪毙作战时代,以勇敢为荣,以怯弱为耻,现在他们只感觉自己好像老鼠一样溜来溜去、钻来钻去,太不顾体面了。
张宗昌在队伍里眼看着众人不满,很是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好。旁边第一师派过来的参谋官吴宝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便骑着马仔队伍里大喊,“兄弟们,让大家受苦了!小鼻子到的晚,等在这干啥啊?先在回去吃一顿,晚会再来啊……”
张宗昌骑着马一路喊过去,听到的胡子顿时心里平静了,有的听到回去吃一顿脸上更是笑开了,这贼老天也不怕人冻死,这天气还是要吃一顿热的才能补回来。
见部队慢慢稳定了。张宗昌回到了吴宝地那边更是客气了,“还是吴兄弟有办法,不让队伍就全乱了。”
吴宝地笑道,“那是张师长威望高啊,换做其他人估计被打下马来了。”吴宝地是沪上人,军校一期,因为为人老道,杨锐便派他到第五团来了。这个团虽然愿意打仗,但是纪律并不是太好,而且张宗昌很多时候脑子里缺根弦,所以就派他来督促着。吴宝地有着沪上人特有的jing明,察言观sè都很在行,到了五团没多久就和众胡子混得极熟,当然如鱼得水也是有代价的,就是喝酒常常被灌的大醉。。)
第八十章 围歼2
所有伏击部队都撤到一公里以外等待指挥部的命令,之前担心的第五团却没有出什么事,让雷以镇几个松了一口气,本来嘛靠老部队是最好的,可这样的话兵力怕是不足,这一个旅团毕竟有七千人,只吃一半也有三四千,而最关键是时间有限,虽然三尖一战让大家认识到ri本人不过尔尔,但要短时间内吃掉几千人还是要加强兵力的,这毕竟,第八旅团后面就是第八师团,米西琴科的骑兵军是不是能挡的住,那就另说了。
清晨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风似乎也缓了不少,ri军前锋河村次郎中尉骑着马带着自己的中队从积雪的荒原上走过,他刚在地上跑了一阵,所以身上腿上还是热乎的。“好饿啊!”河村次郎自语道。昨天开拔前吃了晚饭,可是备着的饭团却被冻住了,就是指挥刀都劈不开,使得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他骑在马上四处张望,只不过他要找的不是敌人,而是村庄,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吃一口热饭,喝一口热水,只是,他环遍四周也没有看见村庄,只有白茫茫的雪原。
和河村中尉的东张西望不同,旁边的野津兵卫少尉却是在严格的执行自己的任务,只是他对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很不解,满洲的辽阔出乎他的想象,他很喜欢问这里是哪里,然后哪里是哪里,他现在又是这样问河村中尉,“阁下,现在我们是在什么地方了,我们离黑沟台还有多远呢?不会是迷路了。”
河村中尉饿火中烧,哪里还顾这里是那里,他训斥道。“马鹿,要记住我们是前哨,是只找敌人的,不是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方向旅团长阁下会制定好的。”
宋狗娃听着几个东洋人的话声由远及近,然后再由近及远,同时人走在雪地上咯吱声慢慢远去,不过他还是缩在白布下面不敢有所动作,他知道ri本人还没有走远,又过了好一会,他贴在地面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声响的时候。他才掀开白布,在望远镜中细数鬼子的人数,然后跑向预定的集结点,待他到哪里的时候其他几个哨位的人都已经到了,他是第八个。守在这个中尉问道,“过去了吗?有多少人?”
宋狗娃道。“报告。俺数过了,有两百二十多个,还有五个骑马的。”
见数目对的上,中尉马上对旁边通信兵说道,“马上发报,敌人探哨已过。可以进入阵地了。”旁边士兵立马领命出去,不一会一道电波往山那边飞去。
古城子集结地,雷以镇枯坐地图前,等待着前方的电报。他现在期望的是昨天的雪够大,最好把那些挖开的工事都掩埋了。他正在苦等的时候,营帐外面响起了报告声:“报告旅长,前线已发报,ri军探哨已安全通过。”
雷以镇三步并两步把电报从通信兵手里抢了过来,急急看完后马上道:“快,马上命令部队出发,急行军!辎重不要管,要快!”
昨夜行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士兵早就着装整齐的等在营帐内,哨子一响,所有人都冒了出来,部队还没有集合连长排长就喊道:“快!快!快!”士兵们急急的跑向集合点,集合之后又在“快!快!快!”的催促中开始急行军,军情如火,一支支队伍奔往伏击点。
伏击部队急行军开往伏击点的时候,走了一夜的第八旅团也快到了,虽然刚才部队已经休息了半个小时,但半个小时只够炊事班把雪烧化而不是烧开,于是每个士兵只能喝到一杯半温半凉的水。虽然如此,可旅团长冈见正美还是很不满意,他认为现在的士兵比以前他们那时候差多了,如果是以前的军人,那么他们早就到了黑沟台,而不是还在这里磨蹭。
第八旅团走的疲惫,而旁边盯着他们的du li军战士却是全身滚烫,刚才急行军可是把所有人的汗都跑了出来,幸好部队所发的棉制内衣吸水xing很好,没有结冰,只是很多人身上都冒着白烟——身上的热气一出来就雾化结冰了。雷以镇趴在小山岗子上,用包着纱布的望远镜看着山沟下方的ri军,他们排成四条纵队,行军很急,根本不再观察左右情况,他从头到尾的找了一番却没看见机关枪和大炮,难道说后备旅团没有这些东西吗,之前他还想缴获些机枪什么的呢。
雷以镇歪想的时候,旁边贝寿同推了推他,“差不多了,开始!”
雷以镇点点头,转向旁边的通信兵道:“接炮营,下令开炮!”
“嗖、嗖、嗖……”的迫击炮出膛声和后膛炮“嘭、嘭、嘭……”的声音同时响起,但因为迫击炮阵地更为靠前,炮弹在后膛炮飞来之前就雨点般的落在了ri军的头上,“砰、砰、砰……”的爆炸声里,整齐的行军队列先顿时乱成一团,而在这之后,迟到的后膛炮才飞来,触地之后发出更加猛烈的爆炸,山沟里的ri军在第一次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就卧倒了,但是行军队列太过密集了,而且口袋阵入口这边的火炮又异常的多,所以即使趴在地上,很多士兵还是被炸断四肢或者干脆被炮火掀起。机关枪这个时候也响了起来,不断的扫shè着被炮火压制在地面上的ri军,而狙击手则开始在镜子里寻找那些有价值的目标,然后一一点名清除。
伏击部队的忽然打击使得如梦游般的ri军猛然一醒,身体里的潜能再次被激发出来,毫无目的的对着山岗的两侧开枪,只是他们的shè击迎来是更激烈的反击。口袋阵入口的部队是山口太郎少佐的大队,他在伏击开始就被炮火点名清除,中队长河源正想组织反攻的时候脑袋就被打了一个洞,但很快安达少尉又冒了出来,他伏在一匹死马的后面,向身后趴在洼地里的士兵说着话,“冲上那边的山岗。冲上那边的山岗……”
看着后面那些士兵似乎从之前的惊恐中镇定下来,安达少尉猛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抽出他的指挥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杀给给!”旁边的士兵也被他的勇敢所感染,一个个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少尉指挥刀所指的方向前进。
不得不说安达少尉的运气非常好,他既然没有被四处乱飞的子弹损伤分毫,狙击手也似乎忘了看顾这个方向,让他组织起了一次稍微像样的进攻。随着安达少尉所部的突进,更多的ri军从地上站了起来,全部向北侧的山岗上冲来。
机枪手陶长贵cāo着机枪,身体也随着机枪抖动着,在他的cāo控下。丹麦机枪就像是一只豹子般嘶吼,吐着火焰喷出子弹。他极力的控制着颤抖的枪身。努力的将子弹准确的撒向人多的地方。他打着正过瘾的时候,旁边副手拍拍他的左肩膀,于是他转向了左边,看到这么多ri军急急的冲了过来,他兴奋的反倒把机枪放了下来,使劲往手里吐了一口吐沫。接着又搓搓手,再把机枪shè速挑快一档,最后才抬起枪尾扣动扳机对着冲来的ri军扫shè,机枪怒吼的同时。他也怒吼起来,“来啊!小鬼子,来啊!小鬼子!”横飞的子弹中,一个个ri军像割麦子般的向后倒下,接着更多的ri军冲近,然后麦子再倒下,终于所有的麦子都倒下了,机枪的嘶吼也挺了下来。
硝烟弥散中,枪声似乎挺了下来,那边山沟里伏着的鬼子似乎死光了,负责此段的营长彭清鹏对着司号员喊道,“差不多了,吹号!”
嘹亮的军号响了起来,山岗上伏着的士兵都端着刺刀往下冲,进到六七十米左右握着的手榴弹也使劲扔了过去。看到山岗上的敌军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那些伏在地上装死的ri军不得不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将刺刀装了上去,等着和敌军决死一拼,只不过敌军还没有到前,无数手榴弹就飞了过来,“砰、砰、砰……”的爆炸里又有不少鬼子去见天照大神。
手榴弹这一轮之后,没有霰弹枪的二营开始了激烈的白刃战,士兵们练了几个月的辛酉刀法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一声声“左”或者“右”里面就有一个ri军被刺刀洞穿。朱大毛刚刚刺杀完一个ri本兵,第一次杀人的快感还没退去,拔刺刀的当口,一柄刺刀就从侧面刺了过来,穿透了他的左腰,剧痛之中朱大毛扔掉了自己的枪,双手想抓着对方的刺刀,可对方显然是个刺杀老手,刀刃不到底就抽了回去,朱大毛只指抓到一个刀尖,然后手指就被对方的刺刀顺势抹掉几根,双重创伤的剧痛让他跪了下去,以至使小鬼子的第二刺落了空。看着前面的双脚,朱大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向前一纵,扑到了小鬼子的身上,连掐带咬和对方在雪地里扭打起来。
白刃战总是异样的惨烈,但很明显,改进过刺刀术并且身材高大的du li军占有绝对优势,在最后一个鬼子兵被几把刺刀同时刺倒之后,战场上一片血红,四处都伏着奇形怪状的尸体,耳边都是凄厉的惨叫声。惨烈的交锋一完,救护队就冲上来了,跑在最前的是女护兵钱二丫,她虽是小脚但跑的飞快,如今的她一点也没有在宽甸县城那会寻死觅活的样子,甚至对于死尸也很是镇定,只要见倒在地上的灰sè军装,她都去摇一摇,看看有没有动静,如果遇到还有气的,就马上的嚷嚷起来,一边给伤员束着绷带止血,一边招呼着担架队“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那里……”
营长彭清鹏看着遍地的尸首,骂了一句,“cāo他娘!”虽然ri军战法陈旧,但是却死硬异常,根本就不像张昌国说的那么好打,这一战下来估计自己要损失一个连了。“他娘的!”他不由的又骂了一句。
这是旁边的通讯员提醒道,“营长,我们该向司令部发报了。”
彭清鹏半点jing神打不起来,说道,“发。还有提醒其他部队,敌人很死硬,白刃战不宜过早。”
雷以镇开始炮击的时候,旅团长冈见正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敌军伏击了。而且自己还是伏击圈内,他马上命令部队就地防守,并且试图攻占山沟两侧的高低。同时又急急的排出传令兵联络各部组织突围。
只是他亲自组织的向山沟两侧高地的突击很不成功,这一片地势du li军都很了解,该占的高地都已经占领了,冈见正美的几次突击都被布置在高地上的机关枪打得粉碎,见突击无望,他便只能就带固守待援了,而这个时候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让他更是沮丧,己方似乎已经被敌军分割包围了。刚才派出的传令兵根本突不出去。
这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十岁,只不过他还是想着固守以待第八师团的救援。“坚持住,坚持住。敌军不能消灭我们,弘前师团就在我们身后。”他反复的唠叨着,安慰着别人。也安慰着自己。
四处都扎紧了口袋的信报传到了杨锐的司令部,他不由的跳了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情况啊!一个旅团。不对,大半个旅团在自己的包围圈里,马上就要吃掉,这…这…在这一瞬间他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他似乎感觉自己是在抗ri战场一般。
杨锐怪异的举动使得马德利多夫很是惊讶,他不由的问向雷奥。“他怎么啦?”
雷奥也很不明白为什么包围ri军,杨锐就这么jing神失常,当初包围马德利多夫部队的时候,他也很是淡定啊。虽然也很奇怪,但又不能把真实的情况告诉马德利多夫上校,不然无线电报的秘密就会被俄国人知晓。
“他,他早上估计吃错了东西,也许肚子疼。”雷奥蹩脚的解释道。
“真的吗?怎么我没事啊?”马德利多夫问道。“王,你肚子不舒服吗?”
“是的,是的!”杨锐只好苦笑,然后抱着肚子往外面跑去,要在外面消化一下这个信息才能回复镇定。
跑到营帐外面,杨锐打开刚才没有看完的汇报:“电告杨、雷:第八旅团已被围困并分割成四段,根据搜查,被包围者为其敌第五联队和第十七联队大部,预计有三千八百余人。各分割点和扎口处都和ri军展开了激战,ri军战法陈旧,但抵抗意志甚坚,我部损失较大。对于被围ri军预计两个小时之后开始总攻。雷、贝。”
杨锐反复的把情报看了好几遍,最后镇定下来想到,被围的是第五联队和第十七联队大部,那么就是说第四十二联队在伏击圈之外了,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到哪里了,项骧可是要把他及时引过去哦,这两千人是他的菜啊,那可是平原地带,骑兵冲起来可是所向披靡的。
东北的雪原上,项骧骑在新缴获的法国马上带领着骑队跑着最前方,米西琴科紧跟着他,他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想到不远的前方平原上有两千多疲惫不堪的ri军等着自己马队去收拾,他便不由的兴奋起来,前次对ri军后方的袭扰很是失败,拿得出手的战果根本没有,想到这他不由得的记起斯瓦洛夫那个笨蛋来了,真是太蠢了,火车来了不知道炸火车还和火车里面的ri军对shè,真是太愚蠢了。
米西琴科想着的时候,前面的项骧已经停了下来再一次的确定方向。米西琴科问道:“我们还有多远能赶到战场?”
前面的项骧笑道,“将军阁下,我们已经到了,你看那边冒黑烟地方便是战场了。”
米西琴科闻言拿起望远镜看着项骧所指的那个方向,终于,他看见了他所说的冒烟的地方,那边是一个山岗,山岗上有无数的士兵在守卫,上面的步枪不断的喷出火舌,迎击这山岗下的进攻,而山岗以下,有着密密麻麻的ri军,是的,完全是ri军,米西琴科看着这些人穿的黄sè军大衣便认了出来,他甚至还是看请他们圆布帽上的那圈黄sè。
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米西琴科中将收起了望远镜,对着身边的副官说道,“ri本人不多,只有两千多人左右,这次的进攻让阿布拉莫夫最先进攻,上次他的表现最好,萨姆索诺夫放在最后。”
中将的命令很快就传下去了,各部骑兵就按照战斗队形集结,他们排成宽大的队列,前面两排是马枪,后面的则是长矛。一个师的骑兵按连为单位分成几十支纵队,他们缓慢的向北前进以节省马力,而在这一个师的骑兵之后,令一个师的骑兵也如此的集结,他们跟着前面的骑兵之后,以作第二次攻击。
项骧看着俄国人的马队,心中不由的也被这种驰骋沙场的气氛所感染,向自己的身后喊道,“我们也冲上去杀一回!敢不敢?”
虽然杨锐禁止骑兵参与这次的进攻,只准许他们带路,但是在如此的氛围下众人都激动了,要知道骑兵营里面不是热血的军校生就刀口上过活的胡子,此时见项骧发问,他们大声的吆喝起来,“杀!杀!杀!!”。)
第八十一章 围歼3
米西琴科中将似乎感受带了这群中国骑兵的战意,他拔出自己的佩剑,竖在身前然后挥往右侧向项骧致意,项骧见状也拔出自己的佩剑,按照施罗德所教的骑兵礼仪向他回礼。之后他用力挥出一剑,喊道,“前进!”
骑兵向前冲击的同时,后备第八旅团第三十一联队联队长门司敬亮中佐恼怒的看着前面的山岗,刚才的伏击战一发动,他可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幸好他的部队不在伏击圈之内,于是他便不断的组织部队进攻,以图打开敌军的包扎口和第十七联队保持联系,只是敌军的火力太猛了,四挺机关枪的封锁下,他组织的五次进攻都被打退了。还是下属不够努力,门司敬亮中佐如此想到,下一次进攻他要自己带队冲锋。
正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副官福田忽然指着侧面喊了起来。“啊!骑兵……好多骑兵!”
门司中佐见到他的如此失态很是恼怒,不过当他扭过头的时候,自己也被惊呆了,南面两公里外,雪原已经看不到白sè,无数哥萨克骑兵像一片巨大的乌云往自己自己这边压过来。门司中佐张着嘴却发出声音,良久之后他才凄厉的喊了起来,“敌袭!敌袭!”
俄国骑兵近在咫尺,平原之上,ri军做何准备结局都是悲剧,特别是在他们没有机关枪的情况下,哥萨克骑兵虽然缓慢的前行,但是所有的ri本士兵却感觉他们就在眼前,不少人恐惧的开起枪来,不过一会这些开枪的士兵就会被军曹训斥,他们被拖进临时的掩体或者被按倒在地。门司中佐也伏在地上,忽然间他感觉到地面震动了起来,抬头却见最前方的哥萨克骑兵已经开始全力奔跑了。
几千名哥萨克骑兵队冲向门司中佐的第三十一联队,他们的战线狭窄的只有短短一公里,最前面的几排骑兵一边吆喝着一边开着枪,他们不断的被ri军杀伤又不断的被后队补充过来。终于,由步枪组成的单薄的火力线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这几千名骑兵就像洪水一般的冲刷过来,迅猛的把伏在地上或者临时掩体里的ri军冲到了一边,数不清的士兵被他们四米长的黑sè骑矛刺中、贯穿,然后再拖行一段,惨叫声里最后悄无生息。
项骧的部队也在这第一波的进攻里,和哥萨克们不同,他们只有骑兵刀,这三百多人纵马穿梭在ri军简陋的阵地里。手中的刀剑向两边挥舞。借着马速不断的把那些被吓破了胆。起身往后溃逃的ri军士兵砍倒在地,刺穿几百米的战线对于高速奔跑的骑兵只是十几秒钟的事情,项骧只感觉这十几秒快有一个小时,他不断的迎合着奔马的节奏。控制着马的方向,尽量的多靠近那ri军溃兵身边,然后把骑剑长长的伸出去,在那些黄sè的影子上面划开一道又一道口子。
一波的骑兵掠过,接着又有一波的骑兵奔来,然后再是一波骑兵,如同麦田里的麦子一般,多次的冲刷,使得第三十一联队完全被打散。骑兵过后他们全部恐慌的往西面的山岗上进攻,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溃逃,山岗上负责扎口子的du li军营长彭清鹏,看到他们冲向自己的阵地一点也不慌张。刚才骑兵军洪水般蹂躏ri本人的时候,他也被如此凶狠的骑兵冲锋给震了一下,看着黑压压流动着的哥萨克,他在设想如果是自己在哪里会是怎么样。待他回过神来,ri军的溃兵已经冲了过来,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他过扭头,向旁边还因为骑兵冲锋处于呆傻状态的一连连长说道,“别发傻,开枪!把他们打下去。”
两千多的ri军就这么溃散了,项骧一点瘾都没有过到,待他想第二次冲锋的时候,ri军都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余的溃兵冲上了山岗又被打了下来,然后又冲上去,又被打了下来,他们估计是被骑兵给吓傻了,只愿意死在山岗上也不愿意呆着平地里。项骧拉着缰绳,控制着还在狂躁不安的马,骂道:“真是不经打,就这么就完了。”
旁边的柳大chun笑道,“营长,你还想咋滴,这可是上万人压过去啊,就是不开枪,踩也把他们踩死了。”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项骧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刚才骑在马上挥剑划过ri军阵地的那种快感实在是太爽了,如果有机会他希望多来几次。
带着些不情愿,项骧命令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向司令部发电,报告ri第三十一联队已经被全歼,敌将已被击毙。”说道这,他忽然又叫了起来,“大chun,快!回去那里找找,鬼子的联队旗在哪?对了,还有联队长的指挥刀。”
刚才第三十一联队在向包围扎口进攻的同时,门司敬亮中佐已经派出通信兵往第八师团,在这一联队覆灭的时候,他派出的通信兵已经到了第八师团的集结地狼洞沟。第八师团参谋长由比光卫中佐对于通信兵的消息很是震惊,在他看来,如果第八旅团被伏击,那么露国最少已经怕黑沟台给拿下了,至于沈旦堡也应该凶多吉少了,不然不可能集结这么多兵力在黑沟台的后方围歼第八旅团,他看了下师团长立见中将说道:“阁下,如果第八旅团被围,那么很有可能黑沟台已经丢失了,我们还是全力营救第八旅团吧。”
立见尚文毕竟是打仗打出来的,他对由比的建议并不赞同:“在昨天那样的夜里,敌军能准确的伏击第八旅团,那么他们就一定知道第八旅团的行动路线,既然知道第八旅团,那么我们的情况他们也很清楚。敢在相隔十公里以外这么近的地方伏击第八旅团,那么他们的兵力一定不少,司令部说的一个军是不可能的。”
立见尚文已经是六十多岁,说话老辣但是却很缓慢,由比见他似乎对自己所说的全力救援并不支持,想问他的想法但又感觉很失礼,只好坐在一边等了一会,良久立见才接着说道:“让依田去吧。”
依田就是依田光太郎少将,他是第四旅团的旅团长。按照伏击的惯例,一般伏击部队都是被伏击者的数倍。被围了大半个旅团,现在只去一个旅团能救出来吗?参谋长由比正想建议多派一些士兵去的时候,立见尚文又说话了,“让他们吃过午饭再去吧。如果能救那么就不在乎这一个小时了。”
司令官命令已下,旁人只好说是。
对于连夜行动的ri军来说,能吃顿饱饭确实很重要,而且按照此时战争的烈度,要想全歼大半个旅途的ri军,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不是很重要。只是,du li军在杨锐划时代思想的指导下。已经完全超出这个时代人们对战争的想象。
在ri军第四旅团吃饭的时候。歼灭包围圈内ri军的战斗开始了。在山岗的北侧。刚才ri军死战却没有占领的高地上,几十门飞雷炮架了起来,“哐、哐、哐……”几十个炸药包飞了出去,这些飞雷在空中欢快的滚动着。似乎并不满意炮筒给他们指定的方向,但是空中无从借力的他们大多都落在了ri军用雪和尸体堆起来的战壕内,紧着着“轰、轰、轰……”,这些比火炮还猛烈的爆炸,把它落点十多米的东西都炸的溅飞起来,而十多米外的东西则被震的猛的一跳,然后又重重的落在坚硬寒冷的大地上。
冰雹般的飞雷落向ri军的阵地,隆隆的爆炸声中,阵地几百米外连长李大刚对着自己的士兵喊话。“霰弹枪、刺刀、最前面!手榴弹最后面!先上手榴弹!再上霰弹枪!最后上刺刀!听到了没有?!先炸再轰最后刺!听见了没有!”
黄狗剩半蹲在地上,他不是很能听清楚连长的声音,只在最后听到“炸!轰!刺!”的那个“刺!”字,他不由的紧握了下自己端着的枪,他眼神瞟了旁边那些拿霰弹枪的人一眼。其实如果由他自己来选的话,他还是喜欢拿那种东西,这家伙一开枪就是一大片,多带劲啊,哪像自己开一枪也不一定能死一个。可谁让自己长的比别人壮实呢,想着自己的壮实他就不由的想到娘!缺衣少食的ri子,娘亲都是把自己那口剩下来给他吃的。俺会活着的!俺还没给俺娘尽孝呢!他如此的想到,手中的枪抓得越发紧了。
飞雷炮接近尾声的时候,李大刚的动员很快借结束了,很快,“预备”的声音在队列了想了起来。黄狗剩只听见一声喇叭军号响,便在队伍的带动下向前冲去,之前训练的时候说过,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有可能你冲的快了就打不到你,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长官拿来哄人的,但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刺刀队越跑越快,前面的手榴弹的爆炸声和霰弹枪的轰击声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冲到敌人面前,把之前苦练的刀法施展开了,然后把刺刀狠狠的扎进他们的身上,如此他对死亡的恐惧才会消失,心脏剧烈的跳动才会平复。
小队长吉田正一听见对面清国.军“呀呀啊啊”的呼喊声就知道决战的时候到来了,他拄着指挥刀艰难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然后脱掉了最外面的大衣,抽出指挥刀对这冲来的清国.军喊道:“号得以……”,正在他想像一个武士那样战死的时候,“轰”的一声,他被霰弹枪打的飞了起来,在空中飘飞了好一段,才落在这怎么也挖不开战壕的冰冷大地上。霰弹枪手刘永财早就瞄上他了,之前已经开过一枪了,只不过适才那枪因为跑动中的颠簸,没有打中,铅弹只是划过了他的衣服,而第二枪却被刘永财打了个正着。刘永财冲到吉田死的地方,伸手把他眼谗了好久的指挥刀捞了起来,然后别再腰带上继续前进。ri军各个战线都被突击队突破了,这些突击队冲过ri军薄薄的战线之后没有停留,而是按照cāo典一直往敌后突进,后勤队卫生队使劲赶着爬犁在后头紧跟着。
如果说第一师所属的部队突破ri军防线就像是切菜瓜一般简单,那么第二师所属的第五团打的就像锯木头那么纠结了。这些胡子虽然怕炮可却并不怕死,在他们看来,枪是能坦然面对的,但是打一发死一大片的炮却无法接受的,不过幸好,被围的ri军没有火炮,他们在俄军军官的命令下端着刺刀冲了下去。一千多号人和山沟里那几百名ri军拉锯。一会ri军退一点,一会胡子退一点。在山上的吴宝地看得心里纠结无比,这打的什么战啊,一点战术都没有,就是以命搏命,太……旁边的第二师师长张宗昌也是看得紧张无比,他不时问向吴宝地,“后备队是不是应该上了,后备队是不是应该是上了。”
吴宝地忍着不耐烦说道,“山沟太窄了。太多人摆不下。再多人下去也没用啊。张统领还是等会。等会!”吴宝地也跟着胡子对张宗昌的叫法。其实刚才他就建议不要那么快的接敌,而是应该小部分人接敌然后其他人后面扔手榴弹,这手榴弹用起来虽然没有复兴军的方便,但是里面的炸药威力可要压柱黑火药要强。可谁知道俄国.军官一命令所有人都恍恍惚惚的全冲下去了,最后他只拦住了一千多人,以预备队的说法把他们稳住了。在吴宝地看来,这些胡子根本就不会打战,只会搏命,可是现在ri本人已经是碗里的菜了,有必要跟他们搏命吗?虽然没有霰弹枪,但远远的手榴弹就解决不少问题了。
见己方毫不占优,又见不少弟兄被ri本人刺死。张宗昌使劲一拍大腿,喊道,“麻辣隔壁的,俺下去!俺下去!”说罢纵身一跳,从山坡上冲了下去。后面的jing卫连被他甩的远远的。张宗昌身高近两米,身高腿长,ri本人还没有近身就被他一脚踹了出去,同时手上步枪一抡,又把另外一个鬼子连人带枪的砸倒在地。张宗昌一上场,附近的胡子都吆喝起来,“张统领来了,张统领来了!弟兄们,干死这帮狗ri的!”
拉锯的战局随着张宗昌和他的jing卫连的出现终于有了些转机,饿了一夜又冻了一夜,又力拼好久的ri军终于支撑不住了,齐齐的向后退去。敌军一退胡子便追,面对面拼刺刀也许不是胡子的本事,但是这种追歼逃敌他们还是在行的,就这么一路逃一路追,第五团终于杀了进去。
伏击点北面的战前指挥所,雷以镇看着参谋把最新的围歼情况标了出来,当看到第五团也杀了进去的时候,他笑了起来,说道:“哦,张宗昌也杀了进去。我还以为他们会被ri本人拦住外面呢。”
旁边的贝寿同也是笑道:“ri军现在是落水狗吗,是个人都能给一棍子。现在他们的阵线进一步被压缩了,只剩下三个小据点还是死命防守了。我看下午两点的时候就能完成最后的歼灭。”
雷以镇说道:“情报说第八师团已经派出援兵,下午两点开始加上打扫战场、转移伤员的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贝寿同道:“不会的!”他很肯定的说道,“第八师团的立见尚文有点不好惹,据说他把现在所有的ri本将军都打败过,从他派出的兵力和时间来看,他似乎已经知道我们图谋了,下一步要吃掉它们可是有点难度了。”
雷以镇也知道下一步的计划,只是他道,“俄国人会听我们的?”
贝寿同道,“只要把歼灭第八旅团的战果往上一报,那他们就会听我们的。我是担心立见这老鬼子不上套啊,他选择只有一个旅团出来了,而且这个旅团应该也会很小心,要再想伏击怕是很难了,还是向司令部发报吧,把这些想法和参谋长沟通一下。我们只能听上面的看接下的战怎么打。”
杨锐的肚子一天都不是很舒服,时不时会抛出帐外去。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关于du li军包围第八旅团的情报终于出现在马德利多夫的面前。虽然之前du li军早有报告说将要围歼ri本第八旅团,可是那只是计划啊,谁料想到现在真的把第八旅团包围了。
“这是真的吗?”马德利多夫上校可怜的问道,他很害怕杨锐说这是假的。
旁边的雷奥代替杨锐做出了回答,点头道,“这完全是真的。”
上校闻言心中一阵惊喜,真是上帝保佑,打着打着就把ri本人围了起来,太好了。他跳了起来,说道:“我马上向司令部报告,让司令部派第八军来围歼他。”
杨锐不好说现在已经围歼的差不多了,只是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包围的只是第八旅团的一部分,人不是很多,而且按照命令部队马上会开始围歼的。”
第八十二章 围歼4
看着上校不解的眼神,杨锐又道:“那里只有三千多ri军,我们有一个师的兵力,四个打一个很快就会结束战斗的。”
你说的轻松,这不是打退,这可是围歼啊。按照上校的理解,ri军的战斗力是很强的,很多时候甚至比俄军——当然不是主力部队的俄军还要强上不少,现在这种以大地为屏障的战争模式下,要歼灭任何一支团以上的部队都是极为艰难的,而且du li军的火炮也是不够,没有足够数量的火炮,他们甚至连ri本人的阵地都冲不上去。
“我还是先把情况汇报给司令部。”上校坚持道。
杨锐点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却想等俄军司令部下令的时候,估计这股ri军都已经吃的很干净了,现在他们已经开打了。
最后的围歼阵地,雷以镇站在离阵地一千米外的小山顶上,在望远镜里看着远处的ri军阵地。ri本人还是没有办法挖出战壕,只是他们死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们用尸体垒了几道战壕,然后所有人都躲着这种死尸战壕的后方。
雷以镇问向前面来汇报的通信兵,“ri军还要几个据点,前面这个有多少人?”
被派过来的通信兵似乎少有见到大官,又或者是己方如此的大胜让他jing神激动,结结巴巴的说道:“长…官…官,就、就这一个地方了,六七百总有,他们的大、大官在里头呢。”
“大官?”雷以镇有些奇怪。
通信兵猛的点头,这次没有结巴了,“是,大官。好大的官。”
贝寿同笑道,“应该是ri军的旅团长了。看那个旗子……”
雷以镇把望远镜移向那杆破烂的军旗,只见旅团旗下方只有几个ri军的军官。其实一个年老蓄着八字胡的应该就是旅团长了,他不由遗憾的道,“看来要活捉他是很难的了。”
贝寿同道,“是很难。按照ri本人的习惯,最后突破他们阵地的时候他会自裁的,你也许能拿到指挥刀。”
雷以镇却对指挥刀没有兴趣,他道:“几点发起进攻?谁的部队?”
贝寿同看了下怀表,道:“进攻提前到一点半钟,现在还有半小时。下面是黄大钧的营。”黄大钧之前还是矿工连的连长,但是第二旅组建的时候。矿工部队都调了过来,由连扩编为营,他也从连长一下子升到了营长。
“哦。那帮子矿工啊。”雷以镇知道矿工部队以前的事情,在部队没有发土地之前,全是一个个死了爹一样。后来发了地倒是很积极主动,这次战斗中。他们是最快突破阵地最快撕碎ri军内部防御的部队了。“老部队了。有看头。应该把那些师弟们都集中起来,看看老大哥怎么打仗。”
贝寿同笑道,“别开玩笑了。再有半小时就总攻了。哪里找人去,再说那帮后生干的并不比我们差。”
“那就让黄大钧停一下,”雷以镇决断道,“我们之前已经提前半个多小时完成了任务。现在推后也没事,而且ri军的援兵骑兵那边已经拦住了。副官,传令让各部的连长、排长都过来观战。”为了锻炼手下的学生,杨锐已经授予雷以镇这次战斗的全权。
雷以镇的突发奇想让贝寿同很是惊讶。但是想到情况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他点头补充道:“跟他们说明白,一个小时好戏开场,除了最外侧的彭清鹏的营外,其他的部队都通知一下,离的近的排长也可以过来。”
两个指挥官的突发奇想使得围歼战硬生生的往后挪了半个小时,第八旅团的冈见正美要是知道雷以镇这样把自己当猴耍可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五十多分钟之后,小山顶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du li军军官,一百多名排长,几十名连长,另外第五团的张宗昌也被吴宝地忽悠过来了。人一到齐,黄大钧这边好戏即将开场。
山岗对面的冈见正美也感觉到了进攻前的肃杀,他站在一个弹药箱上,面对身边又累又饿的士兵开始训话:“诸君,包围我们的是一群清国佬。知道嘛,是清国佬!十年前,清国已经被我们打败,他们最勇敢的将军聂士成在我面前落荒而逃,从那时候起,大ri本就已经站在清国的身上崛起。今天,难道我们会败在清国佬手里吗?难道大ri本的国运,会被只会抽鸦片、只会梳辫子的清国佬扭转吗?不会!他们做不到,不可能做到!今天我们被围在这里,但是这是偷袭,无耻的偷袭,是卑鄙的清国佬才能做出的事情。诸君,今天我们要用武士道的jing神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大ri本为什么是大ri本。诸君,今天,为了大ri本,战死!光荣的战死!”
冈见正美的话语把ri军最后的一点力量都激发了出来,一些激动的士兵冲到战线外,大吼道:“卑鄙的清国佬!无耻的清国佬!……来战!来战!”
军纪约束下的黄大钧营的士兵并没有开枪,而小山上的军官看着对面的ri本兵像疯了一般的狂吼,虽然寒风间断的把山那边的声音传过来,但是大家都听不懂ri语。雷以镇问向左右,“刚才那ri本说什么?”
左右都是不知道,只有站在山坡下面的一个第五期曾经留学ri本的连长说道,“长官,他说我们……卑鄙,是偷袭,他们在向我们挑战!”
贝寿同闻言笑道:“卑鄙吗,他们自己那次作战不是偷袭开始的。老雷说胜利者才有文明!”
雷以镇却是喃喃自语道:“卑鄙?”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大声问向附近所有的du li军军官,“你们说,我们卑鄙吗?”
众人听后都沉思不语,德国人的教育虽然使得他们掌握了最先进的军事技能,但是中世纪那种骑士jing神也由此渗入了他们的灵魂。沉默一会,张宗昌却是说话了。“俺说实话,一万二千多人打三千人多是不够爷们,可谁叫俺们不如他们呢,甲午那会我们可是几万人被他们撵着跑……这打仗哪有什么公平讲究,不就是人多的打人少的吗。”
张宗昌的话使得大家心头都是一颤。特别是其中那句“不如他们!”更使得大家神sè凝重。
雷以镇半响不语,忽然说道:“把咱们的军旗升起来!”
翁圈岭的报号是座山雕,于是火红的旗子上便有了一只威武的海东青——这是缝旗子的师傅所能想象到的最切合的东西了。
火红的雕旗之下,雷以镇开始说话,这一段话在后世流传久远,他是这样说的:“ri本人敢拼命。我们就不敢拼命?!ri本人敢战死,我们就不敢战死?!我们怕ri本人什么?!我们不如ri本人什么?!先生说,我们要成为一只鹰!先生还说,在汉武帝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只鹰!可数千年下来。大家都忘记自己是鹰,都以为自己就是一只土里刨食的鸡。有好处就上。有危险就跑!这还是我们吗?以前的骄傲去哪里了?今天,在这里,就在这里,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和ri本人打一场,把他们彻底的打服,让大家看看。到底谁不如谁!”说罢他大吼起来,“通信兵,派人给ri本人送水和干粮,告诉他们。十五分钟之后决战。我们就打白刃战,同样的人,看谁胜谁败!”
在场所有人都被雷以镇的命令震惊了,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人任何出言阻止他,不是因为他是这次战斗的最高指挥官,而是在大家心里都希望来这样的一次单纯的毫无算计的决斗,他们都想到: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淋漓畅快的打一场,看谁不如谁。
尽管很多都是不解,但是雷以镇的命令还是坚决的执行了下去,ri本人对送干粮和水的清国人也没有什么说法,只是他们的旅团长冈见正美向着传话的尉官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带我向指挥官阁下致意,感谢他让我光荣的战死!”
十五分钟后,自愿参战的七百名士兵,端着刺刀,跟在雷以镇的后面,排着长长的横队向ri军阵地走去,而面对的七百名ri本兵也全部越出了尸体砌成的战壕,排成长长的一列在战壕前面等待着清国.军队的到来。停了半天的风雪这时忽然又猛烈起来,五十米外完全看不见人影,而双方的距离就在雷以镇的前行中一点点缩短,终于,两军只有三十米的时候,双方士兵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呐喊,然后猛的奔跑起来,端着刺刀往对方冲去,一千四百人的对撞激飞了不断落下的飘雪,刺开的伤口泼洒出的鲜血又将大地染红。满天飞雪中,这战场似乎已经不是1905年,而是在一瞬间回到了蛮荒的远古,两个部族的勇士怒吼着,为了族群生存和繁衍而鏖战厮杀。
雪终究会下完的,战斗最终还是要结束,雪停的时候,最后一名ri本兵倒下。雷以镇撑着刺刀,看着遍地倒下的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ri本人的,更有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的……此时救护队已经入场开始对己方伤员进行抢救,一个先前被冈见正美留在帐篷里的尉官双手托着一把指挥刀走了过来,他伏着身子,用生硬的汉语的说道:“这是冈见将军祖传的太刀,他说将军是一名武士,让我把它献给将军。”
雷以镇伸手把这把镶金的指挥刀接了过来,手握在刀柄上,摩挲着缠在刀柄上的棉布,然后抽出一截耀眼的刀刃又合了回去。他把太刀交给了身边的副官,然后问道,“冈见正美人呢?”
尉官道,“冈见阁下已经自裁了。”
雷以镇想到了他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点点头道,“你把他的遗体收拾好,一会你把他送回去。”
“纳尼?”尉官之前很不情愿的在少将的安排下做了俘虏,现在听说雷以镇要让他送少将的尸体回去很是惊讶。
“是的。你把他的尸体带回去。”雷以镇轻轻的道。他现在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的豪情,也没有战胜的喜悦,战争是无数生命的终结,他现在要去看因为他的冲动而牺牲的战士,他只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26ri下午三点的时候,姜家窝棚附近的伏击战终于完结了。ri军第八旅团被围的三千八百五十人被全歼,du li军阵亡七百四十三人,受伤一千一百八十五人,其中能痊愈归队的大概有五百四十余人,剩余的基本要进行截肢,而第二师所属五团的伤亡在六百人左右。同时,在阵亡的七百四十三人中,有两百二十一人是在最后的白刃战中阵亡的,另外此战还有近三百名左右的伤员。
雷以镇因为自己错误的命令在战后来到了司令部,雷奥以违反战场守则为由把雷以镇从师长的位置上撤了下来。只不过后面在杨锐默许下,雷以镇还是挂着代师长的名头管着第一师。
许多年以后,陈锡民的孙女以记者的身份采访雷以镇,“元帅,听说当时您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派人给了围困中的ri军送了水和干粮,然后再和他们约定。来一场勇士般的决斗。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很ri本人说。当时ri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有了水和干粮,但还是不能和包围他们的du li军相抗衡的。”
上了年纪的雷以镇听完她的问话,过了好久才把这一段记忆从脑海中回响掐里,他道:“当时四团三营情况也很不好,因为伏击计划中途有变。后勤不周到,他们也在风雪里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点一点往包围圈里面打,到了那里也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当时他们的情况和ri军一样,只不过ri军被围士气低,他们士气高而已……我当时还很年轻,心高气傲,见ri本人邀战,一激动就下了这样的命令,当时我就想,ri本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告诉大家我们比他们强……呵呵,现在的人可能想象不到当时大家对ri本人、俄国人、英国人的那种害怕。不害怕就好,不害怕就好,就应该这样……”
26ri夜,随着冈见正美的副官田光能正中尉出现在第八师团司令部的时候,一屋子的军官都惊呆了,由比光卫中佐当众拽着他的领口,怒吼道:“清国人?你说是清国人?!你说是清国人?!你在撒谎,一定是在撒谎。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田光能正看着参谋长一脸的不相信,再次辩解道:“确实是清国人,他们完全是正规军,最后他们的指挥官和冈见少将约定来一场武士的决斗,然后我们……失败了。”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这些清国人是正规训练过的军人,他们没有辫子,他们一定是清国新练的北洋新军。阁下,清国违反了承诺,他们在帮助露西亚人。”
由比光卫中佐一脚把田光能正踢到在地,他还是怒吼,“清国人敢和我们的士兵决斗?他们敢打白刃战?他们看见我们的军旗就会逃跑,他们就是一群老鼠,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钻到地洞里去。如果你说的不是在撒谎,那就是露国人的yin谋。”
由比光卫的猜测并没有让师团长立见尚文的思维混乱分毫,现在立见尚文所忧虑的是前去救援第八旅团的第四旅团也被围了,包围他们的是米西琴科的骑兵军,不过幸好他们趁机躲到了附近的山坡里,米西琴科一时间没有办法围歼他们,可是现在一支清国武装几个小时就把第八旅团吃掉了,那么这支腾出手的清国武装,是不是会转头围歼第四旅团呢?如果真的只有的话,那么情况就很糟糕了,自己不但不能救援秋山支队,更要因为解围而被第四旅团拖在这里。怎么办呢?立见尚文没有问向由比光卫,虽然他是师团参谋长,但是他感觉他很不合格。
他制止了由比光卫的动作,把田光能正扶了起来,然后问道,“清国.军队有多少人?他们是怎么进攻的?为什么第八旅团这么快就被敌人歼灭?”
田光能正中尉见中将阁下如此和蔼,他努力回忆之后说道:“清国.军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感觉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他们有许多大炮,而且作战非常勇敢。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迅速就歼灭我们……”
见他的回答毫无作用,立见尚文悄悄的向副官做了一个手势,几分钟之后,被安排下去休息的田光能正中尉在帐外被立见的副官一刀刺死。
听到帐外的惨叫声,司令部的军官都惊呆了,他们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副官很是惊异,按照正常程序,田光能正即使有罪,也是应该交给军法处审判的。立见尚文看着惊异的军官,平静说道:“是我让他杀的。他虽然人回来了,但是他的魂却丢在了外面,而且他还会把这种对清国.军队的恐慌带给所有士兵,这是目前所不能容许的,第八旅团的损失只能报告给司令部,对于师团内的士兵禁止透露这个消息。诸君,现在是我们同心协力的时候,所以必须打起十二分jing神应付现在的危局。”。)
第八十三章 围歼5
第八旅团全军覆没的消息一传到满洲司令部,整个司令部寂静了一会之后,马上变的像一个菜市场,各种质问和吼叫响彻其中,参谋官松川敏胤却是沉默不语了,之前是他建议派弘前师团和第八旅团去救援黑沟台的,谁知道现在的结局是第八旅团被歼,第四旅团被围,第八师团剩余的第十四旅团虽然在包围圈之外,可不要说去支援沈旦堡,估计一出狼洞沟也将是被米西琴科包围的命运。
参谋长儿玉这次再也没有问松川中佐了,而是在跟其他的参谋讨论这次的救援计划,最后他们的讨论是“从哪里再调出一个师团来”,他们决定把布置在防线zhong yāng的第四军抽调出一个主力师团来,这个第四军是由第五师团、第十师团、后备步兵第十旅途组成,抽调出一个主力师团那么正面的兵力便被大大的削弱,同时这样一点一点的把兵力投送到左翼犯了填油战术的大忌。可现在大ri本最优秀的军校毕业生儿玉源太郎已经顾不到这些了,他从他的老师梅克尔少校那里只学会了如何去进攻,至于防守,老师真的没教啊!
司令部最终的命令是抽调出第五师团以解救第八师团,和第八师团一样,这个师团也是紧急收到命令,紧急集结,然后再从宿营地十里河连夜行军往左翼支援作战,可谁知道第五师团前往救援的命令传到第八师团,立见尚文却是一阵怒吼:“真是太耻辱了!真是太耻辱了!”虽然他只作为一名中将,但是在倒幕大战中他率领的幕府军可是把zhèng fu军打的溃不成军,在他看来,没有他立见尚文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些手下败将给他提鞋都不配。他马上下令道:“去把命令受领者都叫过来。我们要把第四旅团解救出来,我们不需要广岛师团的帮忙。”
参谋们本来听说有一个师团的兵力前来解救自己心里都是大喜,可是师团长却是如此反应,不过想到明ri一早第五师团就可以到达这里,自己先去解救第四旅团也不是不可行,他们急急的去把命令受领者——大队以上的军官召集过来。
26ri夜十二点,第八师团余部开始动员、第五师团连夜开往左翼、第四旅团被围于徐家台西面的小山岭里,秋山支队则在李大人屯、韩山台、沈旦堡三地垂死挣扎。而对面的俄军这边,第十军还在炮击秋山好古的司令部李大人屯,并且占领了李大人屯、韩山台外围的一些小据点。第八军十四师打下黑沟台之后,又转向北面帮助第十五师进攻沈旦堡,沈旦堡原有田边支队两千人,后面战事紧张守军又私自从最近的第三师团拉来了第三十三联队,如此四千多人防守着实让第十五师吃尽了苦头。而米西琴科的骑兵军,虽然包围了第四旅团。但是因为地形的缘故。只吃到了断后的第五联队一部,第四旅团的大部都缩在地形复杂的山林里,至于du li军,在歼灭第八旅团大部后,已经开往徐家台以西接替米西琴科骑兵军的部分阵地,准备再次围歼第四旅团残部。
各方都在等待下一天的鏖战时。雷以镇却是只带卫兵去了杨锐司令部所在地河坨子村。之前给司令部的战报上,他对自己最后的决定已经向杨锐做了说明,可以说在下决定的当时他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可在打完之后。己方死伤五百的代价让他很是后悔,他现在是来司令部领罚的。
杨锐之前收到他的战报看到前面还是很高兴的,排除第五团的损失,对于全歼第八旅团大部三千多人,自己两千人的伤亡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雷以镇报告的末尾却是把最后一战的经过大致写了一下,七百对七百,一点马虎眼都不打,这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吗,自己不傻啊!
这是杨锐的第一反应,但是再仔细看雷以镇这样做的原委,又感觉似乎可以理解这样的决定。没钱的人总是喜欢炫耀自己有多少钱,而那些有钱的只会把钱藏的紧紧的,谁也不给知道。现在的复兴军就是一个刚刚挣钱的小年轻,一被别人说没钱就激动的不得了,然后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证明自己是很行的。不过还好,雷以镇不是把全军都掏了出去,而只掏了一个营。
也许这就是年轻惯有的毛病!杨锐如此的想到。不过和杨锐不同,看完战报的雷奥却没有杨锐这样的善解人意,见雷以镇一进门就把他叫到一边给骂了一顿,“真是愚蠢!”这是雷奥开骂的起头,“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知道你让两百多名优秀的士兵去见了上帝吗?他们本来可以不要去的!就这样你就伟大了吗!伟大就是猪猡!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伟大的东西,任何的战争都是无耻的,战争就是比拼谁更加无耻!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把昔ri的对手说成无耻,把自己标榜成伟大。把施罗德那该死的马夫教给你的骑士jing神扔到厕所里去,这个该死的马夫在被英国人包围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更无耻,他在那时候可是没有半点骑士jing神。对自己人才能说文明,对敌人只能用无耻作为语言……”
雷奥的唾骂滔滔不绝,在第一期当中,作为个人喜好来说他喜欢雷以镇、贝寿同,而不是齐清源他们,可是现在,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却做出这样没有理智的事情,让他这个老师很是愤怒,在他看来,指挥官是一军存亡的关键,任何感情用事的指挥官都是不合格的,任何会被文明道德束缚的指挥官也是不合格的。雷以镇让他很失望,让他不由的想起几年前骑兵教官施罗德的丑事。
雷奥在骂雷以镇的时候,马德利多夫上校也闻声过来了,他正向司令部汇报du li军最新的战果,他知道这场围歼是雷以镇指挥的,望向杨锐不解的问道,“王。不是我们胜利了吗?”
见他的问题,杨锐神情慵懒的答道:“胜利不知道原因,还不如失败知道结果。”
杨锐的话说的让马德利多夫再次迷惑,只不过他再问杨锐已经不搭理他了,雷奥的训斥一直到深夜,之后他一出来就要求解除雷以镇的师长职务,然后由陆梦熊或者贝寿同替代。杨锐不可置否,把雷以镇叫了出来,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这个英姿勃勃的学生如今被骂的萎靡不振。杨锐不想再骂他一顿,按照现在人的承受能力来说,自己再来一顿,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找个角落拔枪自尽了,而且雷以镇的问题是复兴军的所存在的普遍xing问题。更是复兴会存在的普遍xing问题,甚至是所有当代知识分子所存在的普遍xing问题。这个问题还一直绵延到后世。这是一个民族从世界第一跌落到最末的心理创伤。鸦片战争之后还有众多个藩属国可以自傲一下,可甲午战争却被ri本这种蕞尔小国掀翻在地,被打到山海关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天朝上国情何以堪啊。现在这个完全被列强踩在脚底下的国家,只要能找到任何一点不输于别国的东西就拿出来炫耀,只要有一点能证明自己很强的机会。都会不顾代价的全力以赴证明,这是大国该有的心态吗?这完全就是爆发富的作态啊。
作为后世的过来人,也许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天朝已经又是上国,也许是他对于心理学哲学有所偏好。杨锐一点有没有要去证明什么和炫耀什么的心态,只不过为了激励这些学生常常把一些民族值得自豪的事情说一说,以鼓起大家的斗志,现在看来这样的东西还是要少说的好,要不然这帮学生全会变成暴发户,由他们所建立的国家也最终变成一个大号的暴发户国家。自信是在骨子里的,证明只会说明自己的底气不足。杨锐让勤务兵打来饭菜,然后对雷以镇说道:“很多东西是不需要证明的,因为去证明就是个错误。不过,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大家都有错。你先吃饭,饿了一天了。之后就在参谋部呆着,想清楚了怎么回事再回部队。”
复兴会的格局中,杨锐永远是个智者,是个父亲,而雷奥、钟观光等人则是个母亲,其中雷奥这个西洋妾室最为挑剔严格。现在父亲说话了,雷以镇只是乖乖的点头,然后下去了。
雷以镇走后,雷奥长叹一声道,“施罗德那个马夫把他们毒害了。这个该死的杂种!他会让所有人变得愚蠢。”
杨锐道:“不是的,这个和施罗德没有关系,是他们的心理太过自卑了。没钱的最怕被别人说自己没钱,长的丑的最怕别人说自己不帅。这是他们的心态问题。”
雷奥搞不懂杨锐说的话语,他只是问道,“让谁接替雷?”
杨锐对此早有预想,“还是让贝寿同。他参谋的事情做多了让他接受些实际的指挥工作也好。陆梦熊还是在团长的岗位上磨练磨练,这个人是开染坊出身的,不能让他太顺利,不然要翻天的。”
雷以镇的处理结果并没有通报全军,私下里杨锐还是要正面鼓励他这种做法,特别对底层军官和士兵,更要宣传他这种不怕决战、敢于亮刀的jing神。后世导演张大谋还特别以这个真实的故事为原型,拍摄了一部叫做《亮刀》的电影,不过上映之后票房异常扑街,国人对打败乖小弟ri本没有丝毫兴趣,更有些大东亚主义者,指责老谋子是美狗,挑拨哥哥与小弟之间的几千年的良好感情,为白皮猪投名状。
贝寿同接到让自己指挥第一师的命令很是惊恐了一阵,他以为雷以镇被杨锐给关起来了,后面打听随去的卫兵才知道雷以镇只是留在司令部了,他担心完雷以镇之后,又想到了自己的责任,第一师加第五团,战后还有一万两千余人,生死可全在他手,之前还有雷以镇在前面顶着,现在他冲到第一线,他知道杨锐的作息习惯,一晚上没睡尽是请求指示,杨锐的每次回复都是“你看着办,你拿主意……”之类,搞得他更是不知所措,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了杨锐的意思,这样做就是要考验他du li指挥的能力和心态。
他在早晨五时的例行会议中。通报了最新的敌情:“昨天晚上通过不断的小规模突袭,已经把第四旅团压缩在东升村北面附近的狭小地域里,现在根据情报,ri第五师团昨天半夜从十里河出发,估计再过几个小时,这支部队就要赶到狼洞沟,而第八师团余部却没有等他们赶到而是先往徐家台这边进发,看样子他们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解救第四旅团。现在米西琴科已经在徐家台阻击他们,而我们势必要在中午之前,也就是第五师团上来之前。把这股敌人吃掉。”
局势大家都是知道,而骑兵军的哥萨克们并不善于下马作战,攻坚能力不足,加上是山地,所以米西琴科只有把围歼第四旅团的任务交给了du li军。他则阻击平原上的第八师团余部第十六旅团。现在的情况还算好,对俄军有利。但是第五师团一上来。那么他一个军两万余人未必能挡得住ri军一个半师团的进攻,特别是骑兵军还是缺少大炮的。
三团的谢澄说道:“昨天不是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了第五师团增援的情报吗,司令部没有什么调整吗?”
“是有调整,”贝寿同道:“比利杰尔林格大将把第十军的一个师调往沈旦堡协助第十五师,然后再把本来支援第十五师的第十四师调往徐家台附近支援米西琴科,他们昨天晚上就出发。现在应该到了徐家台,司令部是准备用第十四师和骑兵军一起把这ri本人先堵住,然后再等我们歼灭第四旅团、第十五师攻克沈旦堡,这样三个军五万人有可以把第五师团和第八师团余部吃掉。”
贝寿同把集团军的计划一说。几个团长都乱了,二团长方彦忱说道,“这不是乱了套吗,之前怎么计划的,撕开口子后,是要骑兵军做快速穿插的,现在都搞成什么样子了,让骑兵打歼灭战?再说,昨天打完第八旅团,手榴弹消耗了一大半,第四旅团绝对要更难打,而且他们还没有被分割包围,只是被压缩了,凭借现有的弹药,我还担心是不是能吃得干净呢。最离谱的是,等我们打完了第四旅团,弹药也差不多用完了,士兵也很疲劳了,再啃第五师团和第十六旅团,我看是怎么也打不动了。”
方彦忱说的东西贝寿同也想到过,可是现在ri军的援兵来的快,昨天集团军司令部见打了胜仗,中途又改变了骑兵突击的想法,要打歼灭战。要是俄军几个集团军协力合作,在ri军越来越多主力西调的时候,zhong yāng的第一集团军来一次猛攻,那么ri军就一定是完了,但是想来总司令库罗帕金特是不会这样干的。
三团长谢澄也道,“我估计到明天又有一个师团要调过来。到时候就不是五万对两万了,而是五万对四万。”
最为谨慎的四团长潘承锷道:“十五师打沈旦堡怎么也打不下,我们这样还是很危险的,还是想好退路,不要一下子给陷在里面出不来,最好让十四师去打第五师团,我们做后备。”
张宗昌看着这些年轻的团长们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半响都没有说话,之前对第一师还有些不服气的,但是昨天最后的那一场白刃战把他彻底的打服气了,他身边那些胡子们看第一师也开始仰视。他们心中都想着要靠向杨锐,以求在ri俄战后能跟着司令占个大地盘,过上好ri子。
贝寿同看着大家的各种意见,开始知道了这个位置的难处,要把具有各种想法的团长们都团结起来,单靠工兵出身的他还是有些困难的。他说道:“弹药问题昨天已经催过了,最紧缺的手榴弹昨天已经从四方台调了一部分过来,大概在七点左右能到前线;包围圈里的ri军还是按照老战术打,先炸烂、再轰散,最后刺穿,昨天还是很早就结束了战斗,部队休息的充分,今天歼敌的力气还是有的,至于吃完这股敌人之后怎么办,还是先不做考虑。现在ri军对这次进攻的俄军总兵力并不清楚,一旦知道了进攻的规模,ri军随时都会再调集部队,不过因为要顾及正面防线,他就是调兵都是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调,只要我们不太往前突,要想把我们围在里面还是困难的。我们的后面的是陆梦熊,那家伙还没有吃过谁的亏呢。”
雷以镇动动眼神就搞定的事情,贝寿同说了一大堆才做到。二团的方彦忱和三团的谢澄都是陆梦熊从熊岳城救回来的,两人都对他有安全感,至于潘承锷还是更容易说服的,加上补给一早就会到位,所以大家对一上午歼灭第四旅团还是有信心的。。)
第八十四章 围歼6
太阳早早就冒了出来,可是机枪手陶长贵却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暖意,昨晚上又是一夜的雪,帐篷外全都积满了,这些雪一晚上功夫就冻结住了,早上开帐篷门的时候,帐子底下也被冰冻住了,几个人用力拉才把那封门的羊皮给掀开。
早饭之后,团里面重新编队,机枪手都被调集到了一个队伍里,这次的火力组不再是霰弹枪手,而是把十挺丹麦机枪和一挺马克沁都集中起来使用,然后外围在加了两百名霰弹枪手;而爆破组也不再是以手榴弹为主,而是把迫击炮、飞雷炮这些便于步兵携带的炮兵都并了过来,战术安排是先由他们炸烂ri军依托小山岗子的阵地,然后机枪开道下,步兵最后跟进。
看着周围的机枪手,陶长贵看着自己的副手说到,“娘的,要大干一场了!”
副手没有名字,直隶正定人,大伙都喊他石头,也是关内活不下去,跟着大伙闯关东来的,他来的晚,没有去成夹皮沟那边淘金,倒是被人带到了辑安那边做了木把子,本以为有了个着落,谁料到ri俄一开战木头一充军,一年的辛勤都打水漂了,后来实在活不下去,下雪之前咬牙剪了发入了局,早前也算是读过两年私塾,认得两个字,能识字这在复兴军中可是不得了,一入营石头就马上换了个地方,摸上了机枪,饷钱也多了半块。
石头没什么心事听陶长贵唠叨,他还在回味早晨那碗厚实的羊肉汤呢,抹着嘴巴,他心不在焉的道,“叔,今儿个打谁啊?大鼻子么?”
看到石头还是一副吃相。陶长贵一弹夹敲在他的头上,骂道,“吃、吃、就知道吃,嘴巴还没有抹干净呢。”敲完他陶长贵又是jing觉的看向四周,部队里是禁止打骂下属的,虽然他是个上士也不行,见旁边没有红袖标,陶长贵又道:“现在我们都是在吃大鼻子的饭哩,还打什么大鼻子,上个月发的官帖就是大鼻子给的。”
石头蛋倒也知道上个月官帖是大鼻子给的。不管他的想法和陶长贵不同,“咋算大鼻子给的,这跟以前卖木头一样,大鼻子收俺们木头就要给俺们钱。大当家的人好,给我们的是官帖。昨儿俺问了五团的了,他们每个月只领羌帖。钱还没俺们多。那东西谁要啊。”
“就你嘴多。有闲工夫和胡子唠叨还不如多给擦擦枪。上上油。”陶长贵很多时候说不过他,只好把话头给掐灭了,不过他又道,“你给其他的兔崽子们说好,把子药给装好喽,别跟昨ri一样搞得没子药开火。到时候军法下来可不留情。”
机枪组的编制是五人,一正一副,另外三人行军时是扛弹药的,作战时是在一边帮忙压弹。丹麦机枪是用弹匣的,一匣子只有二十五发,一挺枪配八个弹匣,虽然虞辉祖又另外配了十个弹匣过来,但是这十八个匣子装满也才四百二十五发一共,不够机枪几分钟打的,所以战时装弹也是很重要的。昨天天气太冷,手指很不灵活装弹慢了,弄得陶长贵停了好几次火,不过幸好没有出大事,但昨天打完仗他一汇报上头就给加了人,一挺机枪现变成了八个人,其中有六个是负责装弹的。
装弹是大事,石头点点头,喊道,“俺知道。昨儿太冷了,手不听使唤能乍办。”
陶长贵没听他的叫屈,只是小心把机枪背上。虽然他还是喜欢那种大水桶子,但说实在的要是那种大水桶子,他一个人可背不起来,现在这这机枪烦是烦,可他一个人能背得动,而且带着这家伙走在路上的时候,旁边的士兵都会敬畏的看着他身上的机枪,俺是不是该去西洋像馆子里照那啥的一下,陶长贵边走边寻思道,西洋像他是在培训的时候见过的,也知道那是“拍”出来的,他只想把自己最威武的一面用照片留下来。
七点一刻,陶长贵的机枪班已经到了前进阵地,全团的十一挺机枪班都出动了,山丘上头,带队的连长郑道之在做战前动员,“一是要快,跟着炮弹走,往前冲,二是要稳,别出叉子,保证火力。一会听完指挥,跟着旗子走。”
山丘的远处插了一杆火红的海东青,红的甚是晃眼。陶长贵正看着旗子的时候,布置在左侧远处的飞雷炮“咚、咚、咚”响了起来,空中转着圈的飞雷一落地,“轰、轰、轰……”的爆炸之后,地上的冰咋子就和黑烟一起飞了起来,远远的只见白白黑黑的烟尘弥漫在阵地之上。
陶长贵很是奇怪飞雷炮怎么在左边那么远的地方,按平时训练不都是在自己前面嘛?难道不是从这里突破?他看奇怪的扭着头四处找步兵,终于他看到山包右侧过去,那边的洼地里一排刺刀,他们横对着敌人的阵地静静的列着,一排里头都有上百人,刺刀和霰弹枪交错编排,站在那纹丝变动,这一排十几丈后接着另一排,然后再往后十几丈又是一排,如此一排排的往后头延伸开去。陶长贵越看过去,脑袋越扭越后,终于他看到了约摸一里外的最后一排,他不由的乍乍舌,嘀咕道:“娘的,十几排上千多人可是,大当家的排的什么阵啊?!咦,怎么会在右边啊?”
谢澄望向被火炮炸的鬼子阵地,心中一阵畅快,他向前来参观的德国人冯.脱夫塔夫中校介绍道,“之前的炮击是在突破阵地的左侧,其实那边是佯攻,这样ri本人会以为我们从那边进攻,现在他们在向炮击点增援。”见冯.脱夫塔夫点头,他接着道:“但是我们的突破口并不是在那边,我们有一种便捷的曲shè火炮,这种火炮的shè速非常快,每分钟能发shè三十发以上……”
谢澄说到每分钟三十发的时候,冯.脱夫塔夫瞪大了眼睛,他惊叫道:“啊!上帝!这怎么可能?!克虏伯也不会超过十发。”
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谢澄笑道:“等一下你就看到他们的速度了,十分钟之后会有十二门这种火炮开始shè击,他们大概可以在三分钟之内shè出一千发左右的炮弹。当然,因为配合的问题,这次shè速将降低,一千发炮弹将在五分钟内shè完。”
“哦。一千百发!五分钟?”冯.脱夫塔夫看着谢澄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还是感觉不可置信,他道,“谢,我能去看看这些火炮吗?”
谢澄摇摇头道。“很遗憾,中校先生,那是师部直属的炮兵,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冯.脱夫塔夫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也没有生气。而是看着后方排得一排排的步兵,问道。“谢。他们是干什么?你们准备用古老的排队开枪战术吗?”
谢澄此时也在看着排得整整齐齐神sè肃穆的步兵,说道:“这是他们的冲锋队形。在进入战场的时候,他们会很有规则的散开的。”
德国中校看着一排接一排的步兵阵列,完全相信不到这是个什么样的战术,他摇摇头,又看了下手表。然后等他谢澄说的开炮时间。
du li军昨天歼灭第八旅团后在各国的观察员中间引起了轰动,很多国家的观察员一致向库罗帕金特提议要到du li军来,看看这支队伍到底是如何作战的,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把一个旅团剿灭?库罗帕金特对于观察员们的要求并不高兴但只能同意。而比利杰尔林格大奖对于这些人却极为欢迎,只是杨锐对他们并不感冒,以前线太危险为理由,把他们挽留在司令部,然后承诺说一定会让他们看见du li军是如何进攻ri本人的——他打算让张宗昌的第六团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至于这些观察员看到du li军如此弱的战力就把ri本旅团歼灭了,会不会被搞疯掉,那就不是他的责任范围了。在这些人中,唯一受到优待就是雷奥的同学冯.脱夫塔夫中校了,他早早的就以其他的借口安排到了最前线,杨锐要他让看看du li军版的“暴风突击队”。当然,这个并不敬业的贵族中校是不是能把这些东西传到德军参谋部,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能不能先不管,杨锐就想试试自己的迫击炮能不能讹德国人几个钱花花。
飞雷炮不间断的爆炸声中,时间转瞬即逝,临近攻击时间的时候,所有部队都进入离敌阵八百米左右的阵地,冯.脱夫塔夫看到机枪手们也集中起来,分别排列在步兵的两边,而之前那杆惹眼的红sè鹰旗,也被一个尉官高高的举在步兵第一列的中间,没有鼓点,没有军乐,只听见一阵“滴滴…答答…”的军号声,天空上便像是有无数的梭子飞过,发出怪异的呼啸,然后这些梭子全都落在步兵正前方的ri军阵地上,大地顿时如同溅入油锅里面的水一般沸腾起来,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爆炸。如此猛烈的炮击如果是十二门火炮造成的话,那么这种火炮的shè速非常之可怕。
冯.脱夫塔夫对新型火炮的惊讶还没有过去,他却发现前方的鹰旗已经向前移动了,而鹰旗在的步兵和两侧的机枪队也都开始稳步向敌阵走去,他指着前进的刺刀阵,说道:“谢,谢,还在炮击,他们为什么就开始冲锋?”
谢澄笑道,“炮击时间非常短暂,只有五分钟,他们要在炮击停止之后立即出现在ri本人的阵地前。”
冯.脱夫塔夫无法理解东方人的这种疯狂,这对于步兵来说太过危险了,一不小心自己的炮弹就会落自己的步兵头上,而且在他的理解里,炮击的时间越长越好,越猛烈越好,可他们却似乎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把炮弹打出去,雷奥难道没有教过他们使用炮兵吗?中校先生如此的想到,虽然步炮协同早已经出现,但他还却并不记得老师教过的任何一个案列。
守卫这段阵地的是ri第四旅团下属第五联队,感觉到这里的开阔适合突击,联队长津川中佐把指挥部设在了这里,适才左边被飞雷炮炮击的时候,他又抽调了一个大队的人去那边支援,可是谁知道那一个大队刚去没多久。自己这边倒是被无数炮弹突击了。因为炮弹来的猛烈快速,很多没有准备的士兵都被炸死,不过即使有所准备,士兵们也无从躲藏,他们除了用辎重的马车组了一些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工事外,没有其他任何掩体了。猛烈的炮击中,津川谦光中佐想到,只能用白刃战阻止敌军了。
五分钟的炮击很快就结束了,虽然炮击停止了,但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机枪又把幸存者压的抬不起头来。很快ri军这边的两挺机枪也响了起来,可是这边机枪一开,一颗准确无比的子弹就打在了shè手的脑袋上,接着又是雨点般的手榴弹落下,整个三百米长的阵地被敌军捣了个稀巴烂。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待到最后有人带着小股的ri军从地上窜起来要和敌军拼命的时候。霰弹枪“咔嚓…嘭。咔嚓……嘭”的声音响了起来,冲上去的ri军立马被打的倒飞。冲过了第一道阵地,步兵阵并不理会侧面的ri军,鹰旗飘扬之下直接的杀向第二道阵地。
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头,然后再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冯.脱夫塔夫中校又看向被du li军突破的阵地。感觉这一切都很诡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就突破了敌人的阵地?带着这样的问题,中校看向团长谢澄,而谢澄也知道他的惊讶。只是并不做什么解释,按照他的意思,给你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我给你讲那还是算了。
要是真的可以倒带回放的话,中校先生一定要把这几分钟发生的事情看个十遍百编,但是现实没有这样的功能,加上谢澄的不解释,中校很快的冲到ri本人的阵地上,对此谢澄也不拦着他,只是安排卫兵保护他的安全。
上校看着雪地上倒伏的ri军尸体,这些大部分都是被炮火还有手榴弹炸死的,还有一些被突击队的猎枪和机枪打死,他站在ri本人战的地方,然后回过身面向du li军阵地,开始回想刚才的一切:先是短促快速的炮击,然后呢,对,然后步兵就已经到了几十米的地方,机枪也已经在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压制,对,再是一顿雨点般的手榴弹,对,最后步兵冲了上来,不是白刃战,而是猎枪,是的,猎枪,然后……然后ri本人就死光了……
“啊!啊!”中校不由自主的喊叫起来,他自言自语的道,“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谢澄没有搭理一上午都失常的冯.脱夫塔夫中校,在他看来司令部交给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就是把他安全送回司令部的事情,要不是之前教自己的是德国人,他才不愿意给他看复兴军的最新战法。不过这次也好,似乎德国人也只是看到了步炮协同而已,而没有看到步兵阵排列的秘密,其实也是ri本人太弱了,前面两道散兵线就把他们冲垮了,真不知道甲午那时候李鸿章到底是怎么输的?
谢澄正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旁边副官喜道,“团长,缴了两名机关枪?”
谢澄闻言也是一喜,“好啊,又多了两门,马克沁吗?”
副官说道,“不是团长,是两门说不上来的机关枪,有轮子的,像一尊炮。”
哦,谢澄想了起来,应该是哈奇开斯机枪,这种机枪也是气冷型的,只是shè击的稳定xing不好,特别是它的供弹系统很不稳定,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谢澄说道,“也好!现在这东西哪里都缺,回头整整好,再加两个机枪组。”
在三团突破ri军阵线的同时,其他几面的ri军阵地也被突破了,三个团从三个方向,从包围圈外直插核心,遇到最为强硬的阻击是在四团,那边的ri军组织起两个大队的兵力在一道山岗子上面用几挺哈奇开斯机枪和四门速shè炮封锁了步兵队的进攻路线,只不过这样的做法也只是稍微的对突击有所延缓而已,几分钟不到,在四团长潘承锷的心疼中,这些速shè炮和机枪被摸进突击的迫击炮小队炸上了天,要不是炮兵连长说这东西回头还能修一修,他砍人了的心思都有了,机关枪啊,多珍贵啊,俄毛子现在也才六十多挺呢,真是败家子。想的这,潘承锷就对胜利没有多大的喜悦了。
南北两面总攻的同时,西面的六团的进攻,也在各国的观察武官期待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开始了,因为西面是俄军的进攻方向,ri军大部分的火炮都对这边,于是一阵炮响,冲过去的du li军又兔子一般的跑了回来,观战的各国武官大哗,旁边的俄军军官见此羞红了脸,而在其中的杨锐却是神sè不惊,农民吗,不都是这样吗,训练十多天你还想百战百战视死如归不成。。)
第八十五章 再增援
六团的进攻彻底的把du li军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给毁了,更把比利杰尔林格大将的形象给毁了。当这些武官们回到司令部的时候,已经完全不相信任何du li军的战果了。对于他们的评价,杨锐一阵欣喜,呵呵,做老虎还是很危险的,做只猪的话那就平安多了,实在被人抓住也可露出虎牙咬一口。
杨锐不在乎可以,但是马德利多夫却不能不在乎,来自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把他骂了近半个小时,接完电话他便失神落魄走进了司令部,脸上全是汗水。看着他这副样子,杨锐心里一点歉意也没有,反而道:“上校,看来战后我们要要好好整顿第二师,这样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这次幸好是我们在进攻,如果是防守,那么估计我们已经被ri本兵包围了”
杨锐的火上浇油使得上校的惊恐成功的转化为愤怒,他一拳结实的砸在墙上,然后恶狠狠的道,“费多洛夫斯基这个愚蠢的家伙,我不会让他在第二师停留多久的。王,我们要把第二师里那群愚蠢的家伙全部都赶走!”
上校的打算正是杨锐的期望,他笑了起来,说道,“哦,上校先生,你说的太对了。他们这些人太陈旧了。我建议过几天……不,等这次战役结束之后,我们就派人接管第二师。上校,相信我,不用几个月他们就会变得和第一师一样厉害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独自对抗ri本一个师团了。”
杨锐的挑拨离间很起作用,马德利多夫下午就亲自去了集团军司令部一趟,不过待到晚饭的时候他回来,一见杨锐便说道,“王,我向大将阁下解释了第六团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大将阁下原谅了我们,明天,那个该死的费多洛夫斯基就会调走,然后他会派来新的参谋长,按照正规的办法重新训练他们。”
上校的话让杨锐神sè一呆,看来俄国人还是很提防自己把手伸进第二师的。nǎinǎi的,白高兴了。不过他一会就把心态就调整过来,总会有办法的。他笑着对马德利多夫说道,“这非常好,上校。下一次我们就是真正的du li军了。”
第二师没有吃到的事情很快就被杨锐放到了一边。战事越来越混乱了,上午十一点时候,四团攻进了第四旅团的司令部,依田光太郎等一干将佐官员被飞雷炮震死,司令部被占领之后第三十一联队也被打散。而剩余的这些溃兵很快就轻易的被剿灭。下午一点,战事结束了。第四旅团除了少部分被俘的伤员。其他六千多人都横在这片方圆不到十里的雪原上。看着倒在雪地地上那些密密麻麻望不到边的尸体,贝寿同终于有了一丝兴奋,他不断的把缴获的依田光太郎的指挥刀抽出来又插进去,如此反复的玩着。直到旁边的参谋把统计好的战果递了过来,他才把太刀放了下来。
“阵亡八百九十一人,”贝寿同小声的念了起来。见数字没有上千,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杨锐对作战的伤亡很看重,特别是对阵亡人数。“伤一千三百三十四人,其中重伤者五百一十七人,预计能归队人数六百人。”他看完这条,又把后面的分析报告看了下去,“枪击致伤亡为66.12%,白刃致伤亡为18.72%,火炮致伤亡为15.16%……”火炮致伤他是知道的,那主要是四团和六团,特别是六团被ri军的火炮轰击的够惨,可是这白刃致伤他就不明白了,他问道,“突击队不是都配备霰弹枪了啊,怎么还有近四百人的白刃伤亡?”
参谋对各团回报的来的情况很是清楚,解释道:“五团那边的第三十一联队很狡猾,很多ri本兵倒地装死,待突击队走了其他步兵上来的时候,就突然起来打白刃战,五团一不小心吃了亏,三团也有这样的情况。”
霰弹枪只有两千多杆,而且都抽出来配给突击队了,后面的步兵倒是没有的,想到这贝寿同不由的抓抓几天没洗的头,说道:“小鬼子果然够猾。好了,你把这个战报发到司令部去。另外,前面第八师团虽然被围,但是鬼子还会派援兵来的。通知各团加强戒备。”
随着第五师团的到来,立见尚文决定先带领师团向西开进以解救第四旅团,但是出狼洞沟没多远就被哥萨克骑兵给盯上了,不过幸好他谨慎,米西琴科没有占到丝毫便宜,随着第十四师的到来,上午八点的时候,第八师团和第五师团两万余人就和第十四师及骑兵军三万多人对持在徐家台北面几里的雪原上,俄军一个又一个军的出现,立见尚文不敢冒进,倒早学习了俄军的战法,开始阵地式的前进,ri军也想到了火烧冻土开挖工事的办法,部队出来前工作准备到位,带的了木头油料不少,一旦被围就开始点火烘烤地面,使劲的开挖工事。
骑兵对这样的乌龟阵没有任何办法,而第十四师只会不断的炮击,师长鲁萨诺夫中将把手上的火炮分成四队,从多个方向不断的轰击ri军阵地,虽然有着猛烈的炮火,但是ri军士兵却对此不管不顾,见炮击效果不佳,鲁萨诺夫也在各个方向组织了几次突击,但无一例外的都被ri军打了回来,特别是那些哈奇开斯机枪,把进攻的俄军打的血肉横飞。
接到各部的战报,盛怒的鲁萨诺夫把各个团长都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他余怒未消的用马鞭使劲敲击着桌子,难道我真的是猴子么?他想到了那天会议上和杨锐的赌注。想到这个他又愤怒了起来,“快!传令给各团,半个小时组织下一次进攻。不服从者撤职。”
从上午八点到天黑,第十四师组织起了几次进攻,但是无一例外都在ri军的机关枪和火炮的轰击下失败了,而部队的士气也在这么一次次的无果的攻击中丧失殆尽。鲁萨诺夫不断的问着集团军司令部要着援军,而司令部的答复是要等沈旦堡被攻下之后才能派新的部队过来。不过他们预计最迟明天早上,最早今天晚上沈旦堡就会被俄军拿下。下午的时候。俄军已经突进沈旦堡一次了,但是被ri军以命搏命的打了出来,司令部对十几个小时内占领沈旦堡很有信心。一旦沈旦堡被占了,那么加上修正好的du li军在内,五万俄军就会向东横扫ri军后方。比利杰尔林格大将似乎闻到了胜利的味道。
杨锐看着敌我双方的情况,说道:“似乎我们胜利在望了。呵呵。”
雷奥知道他又在说反话了,“别说俄军了,还是说说我们退到哪里比较好。”
杨锐笑道,“还能退到哪里,当然是苏麻堡、三尖、佟二堡一线了。最好黑沟台也占了。”
雷奥道:“黑沟台是第十四师的。他们留了几个连的兵力在哪里。那是他们的防线,我们派兵过去不好。”
“那就让七团八团加快工作速度把。后天,最迟后天就要把从七北村到三尖的路给修好。”杨锐道。本来黑沟台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节点,但是这个地方是第八军的,他便只能从新给自己安排条退路了。和之前一团的轻装突袭不同。大部队交通不好是难以行进的,特别是炮兵的那些火炮和辎重都是要有大路才能走的通的。从七北村道三尖的道路不断的在整修。奉天那边又弄了一千多桶煤油。但是工程还是进展的不顺利。
“杨,你觉得ri军会怎么做?”雷奥问道。
“怎么做?当然是一边派兵支援沈旦堡再就是夜袭了。第八师团的立见尚文不是个好惹的角sè。十四师攻了一天都没有攻进去,已经是疲师了。第八师团虽然在挨打,但是组织起一次夜袭还是可以的。如果我是立见尚文那么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给十四师一下。虽然米西琴科就在十四师旁边,哪怕没吃掉,但是好歹也能有些战果的。”ri俄战争里ri军夜袭太正常不过。他们在进攻旅顺的时候就玩过什么白襷队,后面因为俄军的探照灯和地雷暴露,死伤惨重。
杨锐说完,司令部的参谋又过来。低声的道:“ri军又派了援兵。这次抽调的是黑木为桢那边的第二师团。还有在大东山堡的第三师团好像也在集结,看样子似乎要派往狼洞沟了。”
听说ri军又加派援军,杨锐吃了一惊。大东山堡的第三师团就算了,因为就黏着秋山支队,之前已经有了第三十三联队调往沈旦堡,现在全部整个师团调过来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现在连黑木为桢的第二师团也过来,这个可是在ri军战线的右侧哦。
“估计第二师团什么时候能到狼洞沟?正面战场没有什么异动吗?”杨锐问道。
参谋道:“情报上说第二师团晚饭之后就出发了。估计如果彻夜行军的话,那么明天一早就能抵达战场。至于正面战场,ri军从天黑开始就发动了猛烈的炮击。俄军那边没有什么情况。”
杨锐听了之后点点头,示意他出去了。他走后杨锐把信息告诉了雷奥,“ri军又抽调两个师团来了。第五、第三、第二,加上半个第八师团,兵力和我们差不多了。”
雷奥也像杨锐那般问道,“怎么,抽调了这么多正面战场的部队,ri军不怕俄军知道之后进攻吗?”
杨锐笑道,“他们现在怕俄军知道,所以在不断的炮击俄军的正面防线,做出要大举进攻的样子,一般人都会上当的,那知道他只是烟雾弹啊。”
按照杨锐说的信息,雷奥小心的在地图上把这几个师团移动方位标识了出来,然后盯着地图默默不语。
杨锐见他的样子还在想对策,便道:“你啊,不要想了。你让我看的战争论上面说,战争是整支的延续,所以光考虑战争本身是不够的,而且我还从书里面读出来另外一个道理,政治是没有敌我的,也没有国界。比如现在,ri俄虽然宣战,但大山岩就是库罗帕特金大将的好基友,大山岩把第二集团军打的越惨。库罗帕金特大将的位置就越稳。所以,他即使看出ri军在正面只是虚张声势,也不会发动进攻的,胜利不是在这个时候取得的。”
雷奥听完杨锐的话后盯着杨锐看了很久,忽然叹道:“以前老师说我也是看不懂战争论的。我不同意。但是听到你刚才所说的,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了。其实从南非之后我就感觉到我并不被这个时代所接受。”
见雷奥也在反思自己,杨锐笑道,“你之所以不被时代所接受是因为你身上还有自己坚持的东西,等那天你把这些东西都扔掉了,那么你就会被大家接受了。不过那就不就是你自己了。我也推荐你读一本中国的,叫做韩非子,那天我让贝寿同给你翻译一下。”
雷奥点点头,又像想到了什么,对杨锐说道:“我们要提前通知项。他和米西琴科的骑兵军在一起,很有可能也会被ri军的夜袭……不。ri本人不会夜袭了。他们将会等到援军一起,在早上向俄军进攻的,项他们早上要早起了。”
杨锐点点头,“是的,骑兵营我会通知他们的,”说完他又拍拍头自语。“还有,伦敦交易所那边也要通知啊。”
自从围歼第八旅团的时候小爽了一下,项骧带领的骑兵营就有点无所事事了。白天的时候,整个骑兵军被米西琴科布置在ri军的侧翼。也就是狼洞沟的南方,面对龟缩成一团的第八师团,骑兵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于是只好和ri军对持了。
晚上的时候,骑兵营在东三家子宿营,项骧拿着杨锐发来的电报,正和郑兰庭说话,“老郑,司令说今天晚上鬼子不安稳啊,我们还是得做好准备撤退的好。”
郑兰庭这么晚了被项骧请过来还以为安排明天的进攻,上次杀小鼻子的时候他可是又找到了以前驰骋沙场的感觉了,谁知道却是要撤退了,他道,“怎么,大当家真的这么说?大鼻子好几万好几万的在这里堵着小鼻子啊,他们还会输?”
项骧又看了看电报,收到电报也很是奇怪,但是知道杨锐的情报和判断一向准确,他对此也很信服。便道:“司令说了ri本人又调了援兵过来,明天一早就到,估计早上的时候他们会来那么一阵子。我们在最南面,说不定ri本人来个包抄,半夜就摸了上来,我们还是要有所准备为好。”
既然小鼻子又有援兵,那还是要准备的,郑兰庭起身说道:“好。那我通知下去,让小崽子们枪不离手,马不解鞍。”说罢就下去了。
郑兰庭走后,项骧却一夜睡不着,还没到四更天的时候,外面的风雪就已经停了,但是天气还是一样的冷,这个时候骑兵营的士兵都起来了,吃过伙房早就准备好的早饭,众人的身上又都暖和起来,因为昨天晚上的安排,各类辎重都已经装在了爬犁上,马也从马房里牵了出来,项骧骑上勤务兵牵来的,一蹬就跨上去了。骑兵营的士兵早就在马上了,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早就要偷偷出营,而且帐篷什么的大件都不带,但是军令之下也没有什么迟疑,只在营长的带领下缓缓出了庄子。
骑兵营虽然和俄军的骑兵混在一起,但是宿营却是分开的,一般的时候营地只是和俄军骑兵营地挨着。项骧几百号人出营之后先是纵马慢行,待到离营地远了,这才策马奔跑起来,旁边的郑兰庭靠了过来,问道:“俺们这是上哪去啊?”
项骧其实到也不知道去哪儿,之前的想法是先出营,不要和俄毛子混一起被ri军给包抄了,此时见郑兰庭问,到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说道:“要不咱们去看看ri本兵打俄毛子。还没见识过ri本兵的能耐呢。”
项骧的主意很是行险,可郑兰庭却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见能看大鼻子小鼻子互相残杀,心中激情一荡,大声道:“好!营长,俺就跟着你去见识见识,看看这小鼻子又多厉害,哈哈。”
听到郑兰庭叫营长,项骧嘴上却是一笑,他知道上次自己带着骑兵连虽然赢了老郑的骑兵队,但是心底下郑兰庭可是没有服过自己,平时营长也是叫的少。其实也是,毕竟老君炉的外号在辽东可是响的很,庚子的时候威名大盛,就这么凭白输给了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这可真是太没面子了。可这短时间的下来,不管是侦察还是作战,郑兰庭对自己的认同感越发多了起来,营长也叫的多了。和杨锐和胡子们交心的办法不同,项骧只是像以自己的勇敢来证明自己也是一个胡子般的人物,他想让大家敬佩自己而不只是交好自己。这虽然很难,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做到了。
项骧对于郑兰庭态度的变化只在心里过了一下,微笑之后便策马往东面奔去,他感觉到,ri本人已经出来了,也许跑一段自己就能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