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7
西禾考完研后,选择留校教书,成了中文系的一名文学概论老师。
不过她课程没有纪恒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学术研究,闲暇便写作,日子悠闲,纪恒则日日都需要不辞辛苦地爬起来上课。
一开始,他为了自由想要飞出家里,后来却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不得不住校。
纪恒高调出世,还是全国理科状元,无论是老师同学都给予了许多关注,进入大学后他在数学上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于是这个小天才,在不同于他母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大学时期便参加各种竞赛,研究生时和导师完成艰难课题,博士后进入国家科学院……消息减少,外界却不断出现新的科研结果。
进入科学院后,这家伙反倒喜欢往家跑了。
一下班就拎着公文包跑回家,大声喊着:“妈!妈!太姥姥,我妈呢?”
悠闲晒太阳的夏老太,眯瞪着醒来,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房间:“今天周六,应该还在睡着呢。”
纪恒脚步一顿,坐在了桌子前,自顾自拿出尚未完成的工作埋头认真看起来。
在厨房忙碌的纪母听到声音跑出来,见乖孙回来了,脸色一喜,忙转身将早上新买的樱桃装盘,给宝贝孙子送去:“恒恒尝尝樱桃,可甜了。”
纪恒扬起一个笑脸:“谢谢奶!”
于是,等西禾慢悠悠醒来时,就见夏老太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盹,纪母围着纪恒打转,满意笑意。
纪恒一见到她,忙拿着文件跑过去:“妈,快帮我看这个!”
西禾一边往脸上涂香香,一边跟他讨论关于某机械部位的问题,语气温和,却令人茅塞顿开。
纪恒越听眼睛越亮,最后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
激动地跑到桌前,拿起笔唰唰唰开始写,随后饭也来不及吃,噔噔噔,直接一溜烟跑回了实验室。
纪母追出去:“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啦?”
纪恒压根没听见,倒是被派来保护他的保镖尴尬挠头:“婶子,博士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他是知道,博士一旦开始搞研究,没个三五天,是绝对不出实验室的。
纪母顿愁:“哎呦,这孩子,天天忙工作,也不知道保重身体,小李呀,你多提醒他吃饭啊。”转身回院子,嘟嘟囔囔,“他叔一家今天要来,我还说让他在家正好见见呢。”
中午,
门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
纪母擦了擦手,赶紧跑过去开门,就见纪长青打开车门下车。
纪母不看他,直直看向副驾驶位置,纪长烨一身西装革履从车上下来,略显沧桑的脸上,朝纪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妈!”
快走几步,扶住了满脸泪水的纪母。
纪母满眼心疼地打量小儿子,直念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就在这时,后面走出两个容貌清秀的两个小姑娘,略微局促地站在那,这便是大丫,二丫了。
西禾笑着上前握住两个小姑娘的手:“妈,咱先回家吧。”
一家人进了院子,落座后响起欢声笑语,十分紧张的两个小姑娘,发现大伯父大伯母并不严肃后,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们的长相随父,清秀耐看,大丫成熟稳重,二丫活泼可爱。
两人一个考上了海市的财经大学,一个则是对伯母和堂哥充满了向往,直奔着帝都而来。
西禾看向二丫:“对自己有信心吗?”
这丫头可是报了帝都大学。
二丫十分自信:“有!”
西禾便笑了:“那以后就住家里吧,正好还有一间空房。”
一直关注二人的纪母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儿媳并没有因为大丫二丫是夏萝的女儿生出嫌隙。
西禾:???
最讨厌夏萝的人不是您么?
要说,她对夏萝可没多在意,反倒是纪母,隔一段时间都要把人遛出来骂一骂,可见怨气有多深。
二丫顿时感动得泪眼汪汪:“谢谢伯母,伯母您真好~”
她还记得小时候,村里很多女孩子都不读书,她和姐姐却能一直上学,小伙伴们都羡慕她。
她觉得自己十分幸运,爸爸对她们真好。
但偶然一次打扫卫生,看到一封信,才知道原来是伯母提醒爸爸,让她们读书识字。
她和姐姐能有今天,除了爸爸的支持,就是伯母当初的提醒,以及伯母每年送来的各种考卷试题,还有许多名著书籍。
对她和姐姐来说,伯母就像是她们的母亲,温柔,美好,关心她们的生活、学习。
就连此刻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伯母给她寄来的——虽然爸爸现在有钱了,给她们买好多漂亮衣服,可她还是喜欢穿伯母送的,又舒服,又好看!
西禾摸摸二丫的脑袋,看向大丫:“在学校还习惯吗?”
大丫点头,然后细细地跟她讲起校园生活。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坐在西禾身边,望向她的眼神满是喜爱。
纪长烨怔怔望着,忽然失了神。这两年随着许多人开始下海经商,他也跟着下海,一番辛苦后,终于挣了点钱,这才有脸面带着孩子来帝都。
他从前一直不敢来,不敢面对爸妈失望的眼神,不敢看……夏禾。
饭后,
两个女孩子舟车劳顿,去卧室休息。
西禾悄悄关上门,准备离开,刚转身差点撞到纪长烨。
她拧着眉:“有事?”
纪长烨:“……”
面色一点点涨红,尴尬无比,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西禾瞧他这样子,转身就走。
纪长烨急急拉住她胳膊,西禾立刻后退,瞪他。
纪长烨尴尬放下手,一脸局促,就在西禾极不耐烦时,他终于道:“对不起!”
西禾挑眉,来了兴趣,双手环胸:“哦?你哪儿对不起我?”
纪长烨:“很多。”这句话说出口,他好似解开了枷锁,“我不该那样说你,不该对你大呼小叫,更不该把夏萝的悲惨怪罪在你身上,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不计前嫌,关心鼓励大丫二丫,她们能有今天是你的功劳。”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8
西禾见纪长烨一脸诚恳,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空。
纪长烨注意到她的动作:“……你在看什么?”
西禾:“我在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跟我道歉!啧啧啧,不得了啊。”
纪长烨:“……”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崩塌。
他黑着脸:“夏禾,那你够了啊!不要得寸进尺!”
西禾立刻瞪眼:“纪长烨,我是你嫂子,再对我没大没小,信不信我和你哥告状?让他揍死你!”
纪长烨下意识想起以前被大哥教训得哭爹喊娘得惨痛经历。
他忍不住打了个抖,咬牙切齿:“……说吧,你想怎样?”
西禾瞬间笑眯眯:“不怎样,你不是打算开个厂么?让我参个股。”她教书,纪长青在部队,纪恒成天也只知道搞科研,都是没啥‘钱’途的职业。
整个纪家,至于纪长烨能挣大钱。
西禾凶巴巴:“喂,你该不是舍不得吧?戚,抠门!”
纪长烨立刻炸了:“你说谁抠门呢?参就参,要不是看在我哥和恒恒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西禾回了他一个‘哦’,然后转身就走,反正她目的达到了。
她一袭青绿色绣花旗袍,长发挽起,身材修长,行走间充满了愉悦的气息。
纪长烨忽然喊了她一声:“夏禾。”
西禾无奈转身:“又怎么了?”
纪长烨笑了,一如初见时的疏朗帅气:“我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西禾白了他一眼:“用你说。”
转身,大步离开。
纪长烨看着她走到他大哥面前,俩人手牵手进了客厅。
不一会,客厅里传来夏老太和他妈的笑声,光听着,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幸福温馨的家庭。
纪长烨看向天空,眼中带着淡淡的释怀,忽然,他眼前多出一杯水。
纪长烨转头,大丫没看他,同样抬头看着天空。
“爸你说,她后悔了吗?”
不曾指名道姓,可他们都知道是谁。
纪长烨嘴角的笑意落下,眉眼疏冷:“后不后悔不知道,但她肯定更恨你伯母了。”
大丫一怔,随即摇头:“也是,她一直怪伯母,认为自己的不幸都是伯母造成的,她最无辜可怜。”
纪长烨喝了口茶,转头看她:“还不快去休息?万一晚点你伯母带你们去玩,你却爬不起来……”
大丫立刻转身:“我去睡了!”
纪长烨就笑,笑声畅快,好似多年的阴霾一扫而空。
纪母听见了,喊了一声:“长烨,一个人干啥呢?快来,一起打麻将。死老头子,你又偷牌!”
纪长烨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向客厅。
晚上,纪长青熟睡后,西禾喊了声‘狗子’:“看看夏萝。”
瞬间,她脑海中出现一帧帧夏萝这些年的画面,从和纪长烨离婚后的迷茫,到再次嫁人,再到再次离婚。
那张年轻的面庞逐渐从美好走向沧桑,最后定格在悔恨交加。
她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一个跛脚男子正在满屋子翻东西:“钱,钱被你藏到哪里去了?死老太婆,把钱给我!”
男子像拽死狗一样,把她提溜起来,拳头往下砸:“说不说?”
夏萝痛苦呜咽出声:“小宝,妈真没钱了。”
张宝才不信,使劲锤人,直到夏萝奄奄一息不得不拿出最后的一点钱,才扔开她。
他点着钱:“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明明同样是姐妹,我姨是教授,在帝都大学教书,你却连拿十块钱都扣扣索索!真是废物!你怎么有脸活着?”
越说越气,忍不住揣了她一脚。
“为什么我不是纪叔的儿子?却是张远那个王八蛋的种!”
“如果我是纪叔的儿子,新衣服,新鞋子,自行车……我想要啥就有啥,还有个当官的大伯,当教授的伯母。”
“都怪你!”
狠狠踹了她一脚,摔门离开。
夏萝躺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望着屋顶,眼泪一点点流出来。
西禾:“……”
她满脸疑惑:“张宝不知道自己是纪长烨的儿子?”
狗子见怪不怪:“估计没脸吧,毕竟她竟然鱼目混珠,扔掉了变成有钱人的纪长烨,嫁给一个软弱无能,还出轨成性的男人。”
“张宝要是知道,是夏萝让他失去了富贵日子,只会更恨她。”
西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叫啥?自作自受。
她迅速浏览了一波,知道夏萝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初期也是好的,但后来激情褪去,男人不再哄着捧着她,还背着她偷人。
夏萝性子强硬,怎么能忍?于是再次离婚了。
只是这么一来,她名声就坏了,没人娶她,只能一个人抚养儿子。
她没什么本事,只能起早贪黑干活,因此忽略了儿子的教育,张宝直接长歪了,好赌成性,成天和小混混们混在一起,还敢打她。
第一次张宝其实是心虚的,但夏萝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根本舍不得教训。
渐渐地,张宝越来越放肆,最后演变成非打即骂。
就在纪长烨一家子来帝都前,张宝还因为打架斗殴关进了局子,夏萝四处求人,可大家都对她避而不及。
夏萝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可却没一个人可怜她。
这能怪谁?
要怪就怪她没把孩子教好。
西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甚至已经料想到夏萝未来的结局,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夏萝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明明重生了,却越过越惨。
摇摇头,她索性关闭屏幕,直接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西禾带着大丫两姐妹开始逛帝都,然后各自买买买。
两个女孩乖巧又听话,西禾难得升起了打扮孩子的心思,裙子,裤子,烫头发,两个孩子回到家时一家人都不敢认了,直说西禾胡闹。
西禾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大丫二丫却立刻维护了她:“伯母选的我们很喜欢!”
众人顿时无奈,这俩孩子,也太实心眼了,就没发现她们伯母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打扮娃娃的恶趣味么?
不过,孩子开心,他们也就不说了吧。
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1
“哇——哇——”
“少夫人怎么办?小世子一直哭,万一被别人听见……”
“蠢货,哭你不会堵上嘴?这种小事还要本夫人……”西禾睁开眼就见一个奶娃娃被丫鬟提在手中,正挥舞着手哇哇大哭。
他下面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嘴巴被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西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劈手夺过孩子:“你在干什么?!”
小丫鬟手里一空,满脸懵逼地望着自家小姐,手足无措:“少夫人,我,我……”
西禾立刻打断了她:“你这以下犯上的东西,小世子尊贵非凡,岂容你这般放肆?还不快跟小世子磕头道歉!小心本夫人饶不了你!”
小丫鬟面色瞬间煞白,扑通跪在地上:“世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西禾轻拍小家伙的背,哼了一声:“念在主仆多年的份上,本夫人这次姑且饶你一命。记住了,本夫人是瞧日头好,带小世子出来透透气,联络一下母子情谊,莫要胡说!”
小丫鬟砰砰砰磕头:“夫人仁慈,奴婢记住了。”
“小世子?小世子?您在哪儿呀?”
就在这事,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
西禾扫了眼小丫鬟,绿芜面色一震,急忙爬起来,三两下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西禾嘴角勾了勾,抬起步子,绕过假山,走到石子路上,寻找小世子的仆人眼睛一亮,大喊:“找到小世子了!”
瞬间,远处哗啦啦跑出来一群人。
丫鬟奶娘喜极而泣:“世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老太君拄着拐杖急匆匆奔了过来,眼含热泪:“我的宸儿呀!”
一群人围着小世子嘘寒问暖,紧张查看,发现小家伙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老太君随即看向西禾,黑下脸:“羌氏,跪下!”
西禾乖顺跪下,眼中却带着疑惑:“祖母您怎么了?为何生气?”
老太君拐杖狠狠戳地,怒视着她:“你还敢问我为什么生气?谁让你私自抱走宸儿的?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宸儿是我孟家的嫡孙,陛下亲封的小世子,他若有半分差池,我唯你是问!”
西禾面色苍白,贝齿咬住下唇,说不出的委屈。
绿芜连忙跪在地上:“老太君,您冤枉我家少夫人了。她只是想和小世子亲近,这才带他去花园里透透气,绝对没有坏念头!”
西禾流下晶莹的泪珠:“祖母,宸儿也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您实在是冤枉孙媳了。”
众人:……呸,你一个后娘,有什么脸皮说小世子是你儿子?
可是,从身份上来算,她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是小世子的嫡母,于情于理,小世子确实喊她一声‘母亲’。
可一个后娘,真的会对继子好么?他们不信。
西禾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哎呀呀,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被人发现她虐待小世子,试图淹死他,那可真是无法挽回了。
这是一篇古代嫡女重生文。
女主谢婉儿,带着恨意重生归来。惩嫡母,罚女配,最后嫁给摄政王的苏爽人生。
而西禾这次的任务目标,孟淮予,侯府世子。
女主的金手指之一。
面容俊美,身材高大,从不掩饰对谢婉儿的好感,前期帮她扫清了许多阻碍。
不过在男主的视角,这家伙却是不折不扣的政敌,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在最后的对决上,孟淮予原本可以反杀摄政王,却因为女主,选择束手就擒,在天牢自尽。
女主哭得稀里哗啦的,摄政王不禁吃醋,把人丢在床上好好‘惩戒’了一番。
这桩事,后来倒成了男女主的感情调节剂,时不时翻出来闹一闹,俩人感情更好了。
西禾:……这反叛,当了个寂寞。
而孟淮予之所以对女主这么特殊,究其原因,是他小时候被继母丢进水里,从此对水心生恐惧。
一进入水里就四肢发软,呼吸困难。
谢婉儿借着重生的优势,在孟淮予落水时毫不犹豫跳水救人。
且救完人立刻离开。这不贪图侯府报恩的清高样子,让孟淮予觉得她是不一样的,从此,视她为救赎,处处小心护着。
西禾摸了摸脖子,心有余悸。
孟淮予对女主多好,对原主就有多狠。
原主试图淹死孟淮予,被发现后因为家族势大,且没有确凿证据,一直做着侯府夫人。
之后,在孟淮予长大的这十多年中,一直孜孜不倦地加害他,直接把孟淮予逼成了变态。
表面温润如玉,实则阴沉狠辣,喜欢虐待小动物。
后来,他把原主割成人棍,一片一片削着她身上的肉,让蚂蚁啃噬着她的身体,还逼羌家父母吃原主的肉……
西禾:呕~
幸亏她来的及时,人棍离她还远着呢。
所思所虑,不过一瞬间的事,西禾抬起头,目光盈盈:“祖母,孙媳只是想做个好母亲,从未想过伤害小世子。”
老太君死死盯着她,西禾眼神坦荡,反正她没想害孟淮予。
老太君冷哼:“最好记住你今日的话!”
甩袖离开。
一众人等连忙抱着小世子跟上,很快花园安静下来。
绿芜小心翼翼瞧着自家小姐:“少夫人,奴婢扶您起来。”
西禾把手搭上去,借着力道起身,抬手,摸了摸小丫鬟的脸,笑容无端妖娆:“好姑娘,今日表现不错。”
绿芜提着的心落地,忍不住笑:“少夫人,咱们回吧?”
西禾点头,俩人离开花园,回到牡丹苑。
丫鬟婆子早已等候,她吩咐了声‘备水’,旋即脱下外衫,拆掉金钗,赤身踏入浴桶,舒服闭上眼睛。
刘嬷嬷为她按肩,责备道:“小姐怎这般不谨慎?您想做什么,交给下人就是,怎能亲自动手?实在是太冒险了。”
“不过老太君也是。”
她忍不住抱怨:“您好歹是丞相之女,名义上还是小世子的母亲,她竟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子让您下跪,简直太过分了!”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2
原主名叫羌绾,丞相府二小姐,这门婚事是她求来的。
长姐是太子妃,三小姐订下了世家嫡子,容貌平平,性格不讨喜,自小被过继到二房的原主发誓,婚事上绝对不能输给两个姐妹。
羌丞相有一位胞弟,羌二爷年轻时被马蹄踩踏,失去了生育功能。
身为大哥,子嗣也不丰的羌丞相受不住弟弟的再三恳求,把次女过继给了他,唉,毕竟长女已经许给了太子,长子关乎下一代,只能送二女儿了。
二女儿(原主)就这么从堂堂丞相之女,变成了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
虽然羌丞相,丞相夫人对这女儿也仍旧关爱,但到底过继过去了,关系隔了一层,不如养在膝下的亲近。
羌三爷出事后一蹶不振,娶的妻子家世卑微,俩人都没什么上进心,且荣华富贵都倚靠大哥一家,所以从来没想过隐瞒原主的身世,以至于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伯父伯母的亲女儿。
原主一开始不懂,跟哥哥姐姐玩的开心,后面慢慢长大懂事后就不服气了。
凭什么大家都是丞相的女儿,长姐出去人人追捧奉承?她却次次都坐冷板凳?尤其,后来丞相夫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二弟羌扬和三小姐羌宝文。
长姐羌宝柔,长兄羌慎,二弟羌扬,三小姐羌宝文。
瞧瞧,女孩子名字都带宝,她却叫羌绾。
甚至家中的两个兄弟,明知道她的身份,却对她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每次她去找他们玩,原本玩笑打闹的兄妹们看到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客客气气朝她见礼。
羌绾又恨又妒。
为此闹了许多次,但次次都被丞相大人以不懂事给训斥了。
羌绾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的位置却越来越尴尬。
直到最后,她都十七岁了,婚事还没定下来。
一等勋贵的人家觉得她被过继了,价值不够,不乐意娶她做长媳,地位低一些的她自己看不上。
大姐是太子妃,三妹的未婚夫也是一等一的世家嫡长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凭什么,她却要嫁给一些次子,二等勋贵?
她也是丞相的女儿!
她不服!
原主气怒不已,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认认真真地盯着满京城勋贵,恰好此时,孟煜川嫡妻病弱没了,侯府急需一位女主人。
羌绾掰着手指头盘算,侯府乃陛下亲封的爵位,可世袭,家风清正,后院干净,孟煜川又手握重兵,是御前大红人。
前任侯夫人虽然留下一子,但年岁尚小……
原主眼睛越来越亮,继室怎么了?只要操作得当,她就是风光无限的侯夫人!
等侯府准备给儿子娶继室的消息传来,她立刻在家里闹开了,不让她嫁她就绝食!她就上吊!她就吞金!
鸡飞狗跳,一家子不得安宁。
丞相府众人:“……”
拗不过原主,丞相大人只得答应了。
于是,就这么滴,原主这个黄花大闺女嫁到了侯府,开始了她作死的一生。
西禾看完,一时间竟怒气上涌,十分想奔到丞相府给丞相大人两口子臭骂一顿,这也太他妈欺负人了!不能忍!
大家都是亲生的,凭啥这么偏心?凭啥过继的是她?
最伤人的是两个兄弟的态度,非常明显的,他们对长姐和小妹态度更自然、亲切,那种隔阂感,真的好伤人。
站在原主的角度,除了不该弄孟淮予这点,西禾真心觉得原主惨。
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尤其扎心的是,其实这门婚事,丞相大人乐见其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觊觎孟煜川手中的兵权很久了,所以当原主吵着闹着要嫁人时,丞相表面上气得跳脚,实则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盘算和侯府联姻,能得到多少好处。
原主却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终于扳赢一局,迫不及待嫁人。
争夺管家权,试图弄继子……忙得不可开交。
“少夫人,今日十五,晚上侯爷会来,您要抓住机会,若是能趁机孕育子嗣您日后就万事无忧了。”嬷嬷喜滋滋道。
西禾顿时无语凝噎,心道,嬷嬷你这算盘估计要打空了~
“少夫人,前院传来消息,侯爷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就在这时,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西禾掀开眼帘,漆黑透亮的双眼含着雾气。
刘嬷嬷绞头发的手一顿,隐隐有些颤抖,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侯爷可真是……
“侯爷今日定然是有公事,晚上还是会来正院的,少夫人您莫担心。”她强自笑道。
打定主意,等一会儿就派人在大门口守着,说什么也要把侯爷给拽来,不然成婚都快一年了,少夫人肚子迟迟没动静,外人怎么想?
西禾缓缓起身,晶莹的水珠随着肌肤滑落,她掩唇打了个哈欠。
“嗯,绾儿不担心。”
柔软的帕子擦拭掉身上的水珠,披上柔软薄衫,西禾缓缓走出浴室,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几个丫鬟上前来梳发,描眉,擦拭香膏。
西禾手撑着下巴,望着镜子里的人,嗯,容貌确实……不够惊艳。
浅淡的眉毛,杏眼乌黑明亮,鼻子上有一颗小痣,皮肤略显苍白瘦弱,今朝以瘦为美,原主为了学人家弱柳扶风的姿态,每天吃得还没猫儿多。
她捏了捏细得干巴巴的手腕,嗯,要增肥。
丫鬟想要继续上妆,西禾拂开了:“就这样吧。”
太阳还没下山,院子里夕阳的余晖落下,小丫鬟蹲在墙角小声说话。
西禾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长发松松用一根簪子挽着,躺在床边小榻,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出神望着窗外。
刘嬷嬷还以为她在等侯爷,一边说着逗趣话哄她,一边使人去大门口截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丫鬟婆子端着饭菜上桌。
西禾一个人直接开吃了。
刘嬷嬷惊讶:“少夫人,您不等侯爷了?”
西禾放开了胃口吃:“侯爷估计正与大臣们应酬呢,我就不等他了,不然饭菜凉了,还得劳烦厨子们重做。”
心里想的是,反正这丫又不会来,她管他干嘛。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3
用完晚膳,西禾在院子里走一圈消食,随后进屋在丫鬟的伺候下睡了过去。
天幕彻底黯下来,屋里的烛火熄灭,丫鬟婆子纷纷回屋休息,整个院子变得静悄悄,不知过了多久,一主一仆从府外归来,被挡在了紧闭的院门前。
孟煜川看着漆黑寂静的院子,薄唇微抿。
青竹:“……”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主子转身走了。
他左右看了两眼,重重叹口气,赶紧跟上。
次日天光大亮,西禾刚醒来,就听说昨晚孟煜川在她这吃了个闭门羹。
西禾:???
洗漱完,她带两个丫鬟去正院伺候婆婆用膳,吕氏倒不是苛刻儿媳的人,也说过不必天天去,是原主想要好名声,这才每日不懈怠地献殷勤。
侯府气势宏伟,木质长廊曲曲折折,院子里栽种着花木,初夏,开得正盛。
西禾到主院的时候,婆婆吕氏已经起了,身边两个大丫鬟俯首恭敬与她说些什么,看到她,微微颌首,破天荒一句话没搭理。
西禾垂下眼帘,猜测吕氏是听到了昨晚的事,故意让她反省呢。
果然,直到开饭,老太君被丫鬟搀扶着进来,孟淮予也迷蒙着一双醉眼被奶娘抱着进屋,一家子依次坐下,她却被首次立了规矩,站着伺候。
西禾:“……”
以前原主饭前总是问一句‘儿媳伺候您用膳’。
她初来乍到,不合适做太多改变,于是也跟着问了一句,正准备坐下,谁知道吕氏竟然点头了。
“嗯,伺候你相公吧。”
西禾立刻瞪圆了一双清澈的杏眼。
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她抿了抿唇,看向孟煜川。男子正侧首与老太君说话,一身玄色箭袖常服,面如冠玉,瞧着是个端方自持的君子。
吕氏声音不大不小,一时间,主子丫鬟都不由看向西禾。
孟煜川也看了过来。
西禾走过去,从丫鬟手里接过筷子,快速扫了眼桌子,给他夹了个煎得面皮金黄微焦的肉馅儿烙饼。
谁知道,屋子里顿时更安静了,丫鬟忍不住低下头。
老太君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看着就要发火。
“坐下吧。”
孟煜川道。
西禾便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这顿早膳吃得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老太君拐弯抹角又含着深意地让她谨言慎行等等,直到乖孙闹了起来,这才挥手让她走。
回到院子,西禾问刘嬷嬷,这才知道孟煜川不吃烙饼。
西禾:“……惯的他。”
仔细扒拉记忆,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她当时没想那么多,所以就忘了。
吩咐丫鬟去厨房端碗牛乳来,西禾问了句孟煜川?才知吃完饭这人便去兵部了。
本朝五天一大朝,三天一小朝,平时只需要准时去点个卯,如今太平盛世,朝堂之上事情也不多,如孟煜川等手握兵权的侯爷,更是清闲。
不过西禾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再过不久,边关会传来战报。
北辽南下,守城军不敌,一连失了两座城。
孟煜川临危受命,据说连家来不及回,就匆匆带手下快马加鞭去了边关……此乃后事,现在姑且不提。
喝完牛乳,西禾略作休息,便坐马车回了丞相府。
正院,老太君听到消息,气得拂杯子,啪啦,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定是回去告状了!”
西禾表示冤枉,她明明是回去挨骂了。
昨日她擅自带小世子出去玩,惊动了整个侯府,丞相府那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一大早,丞相府就命人前来让她回家一趟。
于是,西禾刚进了二房的门,凳子还没坐热乎,丞相夫人那边就来人了。
卫氏面露担忧:“夫人不会骂你吧?”
卫氏嫁给羌二爷前便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和孩子没缘了,因而对原主很好,不过丞相夫人在那杵着,她这份关心自是小心谨慎,生怕惹了丞相夫人的厌。
西禾笑了笑:“娘亲要是担心,不如陪女儿一道去?”
卫氏傻眼了:“这,夫人并未喊我……”
西禾牵着她的手起身:“您是我娘,就算不喊,去又何妨?”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羌’字,但她着实看不惯丞相夫妇那偏心眼的劲,有机会给他们添添堵,她乐意至极。
穿过长廊,绕过开满鲜花的园子,二人到了正院。
丞相夫人听见俩人进来,没甚在意,只拉下脸,不怒自威,打定主义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羌绾,你可知……”
一抬眼看到亲密挽着手进来的母女。
卫氏一身素衣温婉可亲,不过此时却有些尴尬,目光闪躲,不敢正眼瞧人。
她身旁的女孩,一改往日大红大紫的装扮,着了件湘妃色长裙,腰肢纤细,莲步轻移,面上笑盈盈的。
“绾儿见过夫人。”
微微屈膝见礼,随后扶着卫氏坐在了凳子上。
丞相夫人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一幕十分刺眼。
西禾在卫氏坐立不安的目光中,为她添了杯茶,看向丞相夫人:“夫人,听丫鬟说您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丞相夫人心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当下便一拍桌子,道:“跪下!”
西禾:“……”
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喜欢让她跪?
丞相夫人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宜,瞧着才三十多岁,此时眉眼含怒:“你想嫁我们也让你嫁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你昨日却……你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
昨日听到消息,她差点气晕了,这丫头,简直胆大包天!
她知不知道孟煜川是谁?知不知道就连她爹对上此人也要小心算计?更遑论太子对他无比重视,要是知道她胆敢弄死孟煜川的儿子,十条命都不够她嚯嚯的。
丞相夫人简直想劈开她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稻草?
西禾一脸无辜:“夫人,您说什么呢?我不过带小世子出去透透风,怎么你这意思,是说我对他不利吗?”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4
西禾: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再问也是联络母子感情。
丞相夫人顿时被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了个倒仰,她怎就生了这么个脑子不好使、任性妄为的女儿?
她气闷不已:“过几日太子妃办赏花宴,届时带你妹妹一起去。”
西禾一愣,不知道她话题怎么转这么快。
就在这时,丞相夫人打开了手边的檀木盒子,顿时一室生辉,一套珠翠首饰静静放在盒内,推到她眼前:“如意楼今年的新品,瞧瞧可是喜欢?”
这副模样,倒像是无可奈何之后的妥协。。
西禾想起上辈子,小世子掉进水里,原主着实狠吃了一顿教训。
丞相夫人把她喊回家,直接摁在祠堂跪了几个时辰,膝盖都肿了,丞相大人回来后还抄起藤条给了她两鞭子,痛的原主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家。
这辈子以安抚为主,大概是因为事闹得不大。
西禾连忙笑嘻嘻接过:“谢谢伯母。”
丞相夫人:“……”
眼不见心不烦,挥手赶她走。
出了院子,卫氏时不时盯着西禾瞧,欲言又止。
西禾笑眯眯的,也不开口问,待吃了中午饭后,带着丫鬟直接回了府,路过长安街,听见有卖糖葫芦的还买了两根。
进了门,好巧不巧在花园和小世子打了照面。
奶娃娃两岁左右,穿一件团圆红色小衫,戴着个小帽子,身边围着几个丫鬟婆子,正拿着拨浪鼓哄他。
小家伙看着看着,不经意转头,看到了西禾。
许是昨日的事留下了阴影,顿时瘪一嘴,准备大哭。
“见过少夫人!”
丫鬟立刻挡在小世子面前。
西禾舔了舔手里红艳艳的糖葫芦,点头,转身直接离开。
一连几日西禾都不往小世子面前凑,就连去请安,吕氏说让她不必天天去,于是她就真不去了,至于孟煜川,天一黑就闭门,根本不带等人。
种种反常之举,不仅老太君就连吕氏都愣了好半晌。
“莫不是,我那日骂狠了?”
老太君嘀咕。
刘嬷嬷也急的不行,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心灰意冷了?可瞧她成天好吃好喝,又觉得不太像,一时间真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很快,赏花宴到来。
一大早,丫鬟们把西禾扶起来,开始穿衣打扮。
云鬓凤钗,霞披裁锦,黛扫峨眉,一双美目流转含情,肌肤莹白如玉,十指修长,指甲修剪圆润……西禾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喜滋滋,看来保养还是有用的。
狗子呵呵:“天天灵泉水泡澡,能没用么?”
陈年老垢都被挤出来了。
西禾得了便宜,自然不计较它酸言酸语,只低头看了眼微微起伏的某处,唉声叹气:“我想要大馒头。”
丫鬟没听懂:“小姐,您饿了?”
狗子顿时爆笑,嘎嘎嘎,好不快乐。
收拾妥当,一行人走向大门口,准备乘马车去丞相府接人。
谁料,刚掀开车帘子,就见里面端端正正坐了一个人,一袭白袍,手持书卷,四目相对,车厢里静了几秒。
“打扰了。”
西禾放下帘子,下车。
绿芜满眼迷惑:“少夫人?”
西禾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自己的马车,奇怪:“我车呢?”
绿芜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露出孟煜川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我有事进宫一趟,正好与你一道。”
西禾看着他半晌,最后利落爬上车。
车轱辘转动,西禾说了声‘丞相府’,车里二人互不干扰。
等到了丞相府门口,羌宝文准备上车,一听世子爷也在,忙不迭换了自家马车。
西禾忍不住看向孟煜川,玉冠束发,高大的身躯占据了大部分位置,手中的书册一页掀过一页,看上去不像个打仗的将军,反倒像个文弱书生。
她瞧着瞧着,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他脸上,鼻梁好高,睫毛好长,嘴唇……挺好看。
果然不愧是把男主爹摁在地上摩擦的人,生的真俊。
“你在看什么?”
孟煜川忽然抬眸。
西禾视线来不及收,被逮了个正着。
她眼神游移了一瞬,然后自然移开视线,掀开帘子:“宫门到了。”
马车恰好在此时停了下来,丫鬟掀开帘子,孟煜川放下书册下车,西禾紧随其后,正准备跳下去,一只手却放到了眼前。
西禾顺着手,看到孟煜川的脸,然后下意识看向周围。
宫门附近,此时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都是太子妃邀请参加赏花宴的贵女,听见动静,都朝这边望来,随即脸上露出惊讶。
估计都在想,孟世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西禾也想这么问,然而此时却不是解答疑惑的好时机,略过他的手,撑着男人胳膊踩着绣墩下了马车。
孟煜川目光一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夫君,那绾儿先去了。”
说罢,不待他反应,快走两步和羌宝文匆匆进了宫门。
孟煜川盯着她背影,直到消失在宫门处,这才抬步,走到几位等候多时的大臣面前:“诸位大人,久等。”
这厢,羌宝文走得气喘吁吁,忙扯住西禾手腕。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有狗撵啊。”
西禾缓下步子,慢悠悠走着,并不答话。
“喂,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问你话也不知道说。哎,对了,我听说你那天回来了,还被母亲骂了一顿,可是真的?”
“你不是说世子爷不睬你么?我瞧着,他对你很是体贴啊。”
羌宝文小嘴嘚啵嘚啵个不停,结果西禾却一个字不说。
她顿时大怒,刚想和她吵,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宝文’!转头一瞧,原是自己的手帕交,立时便忘了西禾,跑过去和人家亲亲秘密聊了起来。
西禾不管她,只平缓呼吸走路,等到东宫,已是香汗满身。
太子妃听宫人禀自家两个妹妹来了,忙起身迎接,先瞧了眼和小姊妹聊得热火朝天的三妹妹,再看向自家二妹妹,这一瞧,顿时惊讶。
她不是三妹妹,天真烂漫,万事不关心,她已在宫中生存多年,各种各样的人见了不少。
只这一面,便觉这妹妹竟有种改头换面之感。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5
那通身气派,阳光下白到发光的肌肤,见到她,眼中泛起笑意,屈膝柔柔一拜:“臣妇拜见太子妃。”
宛若清风拂面,令人见之难以忘怀。
太子妃竟是看得入了神,被宫女提醒,敛去眼中诧异,笑着上前:“阿绾,快快起身。”
西禾顺势起身,含笑与之寒暄。
只觉得原主这嫡姐不愧是太子妃,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
岂不知太子妃更为惊讶,她这二妹妹小时还好,自大了知道自己被过继后,心中便满是不贫,总觉得别人都欠了她,闹得府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莫说三妹妹,便是见到了她,眼中的不满也几乎溢出眶来。
谁料这次见面,二妹妹仿佛变了个人,脊背挺直,眼神淡定坦然,嘴角的笑意进殿后就没落下过,答话也得体,挑不出一丝错来。
太子妃原本酝酿好的话,一时间竟是不知从何说起了。
“大姐姐,你偏心!光顾着二姐,都不和我说话了!”
羌宝文一溜烟跑进来,硬生生挤开西禾,挽着太子妃坐在她身旁,还不忘给西禾一个得意的眼神。
西禾笑而不语。
太子妃却松了口气,嗔怪道:“胡说什么呢?莫作怪。”转头示意西禾用糕点茶水。
西禾应了,却扯了扯衣物,不好意思道:“大姐姐,绾儿想整理一下仪容,不知可否……”
太子妃这才注意到她头发微乱,罗裙也皱了些,只不过她面上太镇定,众人一时间都没察觉,忙让宫人引路:“青玉,快带二姑娘去后室。”
看着人消失在拐角处,太子妃忍不住道:“你二姐……”
羌宝文嘴里咀嚼着糕点,歪头看来:“怎么了?”
太子妃见她这模样,顿时失笑。
拈起帕子擦净羌宝文嘴边的糕屑,无奈摇头:“都这么大了,吃东西还沾嘴,也不怕人笑话。”
羌宝文立刻昂起小下巴:“我可是太子妃的妹妹,谁敢笑话我?”
殿内顿时笑闹成一团。
前殿隐隐传来笑声,绿芜忍不住看向自家小姐,心中替主子委屈,太子妃亲疏分得也太明显了,对主子客客气气,对三小姐却纵容宠溺,分明主子也是她妹妹……
她心里这般想,脸上免不得带了些出来。
西禾皱眉:“绿芜!”
绿芜一吓,忙收敛脸上的情绪。
整理好衣物,回到大殿,太子妃已经带羌宝文去招呼其他贵女了,留下一嬷嬷等她。
西禾让嬷嬷自去忙,带着丫鬟慢悠悠出了大殿。
东宫作为储君大殿,奢华自然不是侯府能比的,碧瓦朱甍,雕梁画栋,一物一景巧夺天工,因今日办赏花宴沿路摆满了花盆,好看得紧。
西禾俯身闻了闻转头,几位贵女言笑嫣嫣迎面而来。
双方一愣,站在了原地。
这几位姑娘西禾认识,内阁学士家的梁二小姐,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女,御史家的程三姑娘……全和原主发生过口角。
也是一次赏花宴,几个女孩凑在一起说原主坏话。
说她登天想疯了,竟然给人做继母。
话中充满了不屑。
原主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冲上去和几人骂了起来。
推搡间御史家的三姑娘不慎掉进了湖里,幸好有婆子会凫水,把人救了上来,事后不仅几位贵女就连她们的父亲都挨了训,被陛下斥责管家不严。
自那之后几位贵女名声在京中一落千丈,梁子算是结下了。
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程三姑娘一下子红了眼:“羌绾!”
西禾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转身:“程三姑娘何事?”
程三姑娘瞬间炸了:“你说什么事?敢做不敢当是么!明明是你非要和你姐姐比,和你妹妹比,一定要嫁个比她们更厉害的夫君。明明这些都是事实,你凭什么不让我说?凭什么让陛下责罚我父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害死小世子!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侯府!”
叽里呱啦一通骂,指着西禾:“羌绾,你这么恶毒,侯爷定然不会喜欢你的!”
小路瞬间陷入寂静,就连竹林都停止了摇曳,内阁家和户部尚书家的姑娘吓得捂住嘴,瞪圆了眼睛,程三姑娘是疯了吗?
竹林后,太子就要站起来,被一白袍男子止住,摇了摇头。
西禾打量着程三姑娘,忍不住纳闷,好歹是精心培养的嫡女,怎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难道上次被教训的还不够?
她冷着脸走过去。
迫人的气势吓了程三姑娘一跳:“你,你干嘛?”
西禾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脚尖一踢,程三控制不住跪在地上,还没痛叫出声,脑袋就被拽着摁进了水里,哗啦,一连三下,随手仍在地上。
“现在脑子清醒了么?”
程三趴在地上咳嗽,狼狈不堪。
震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丫鬟忙上前扶起自家小姐,竹林后的一行人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西禾慢条斯理用帕子擦手:“上次嘴巴没洗干净,这次本夫人就再帮你洗一次,不过,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程三小姐下次若还学不乖。”笑了一声,“城外的护城河与你倒相配。”
好嚣张!
这是众人心中此刻的想法。
太子再也忍不住:“二妹妹不得无礼!”
西禾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竹林旁站了一群人。
她略过为首的太子,一眼看到他身旁的孟煜川,主要是太显眼了,一袭白袍,公子如玉,衬得周围人全成了背景板。
“臣女/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众人忙拜见太子。
太子沉着脸吩咐:“扶三小姐去换衣服,百林去请太医,其他人跟我去大殿!”
众人便跟在太子身后,西禾走在最后面,面色坦荡,甚至还有心情看风景,忽然她感觉不对劲,一扭头,就见孟煜川笑吟吟看着她,满眼趣味。
西禾拧眉,不懂他在乐什么?
孟煜川摇着折扇:“娘子近来,格外活泼。”
西禾:???
白了他一眼,步子加快。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6
众人刚落座,太子妃便闻讯赶来,她心中又气又急,明明瞧着人已经稳重了,怎么又闹了起来?
如今太子虽为储君,地位却并不牢固,且不说陛下千秋鼎盛正值壮年,宫里还有好几位皇子呢,满朝文武都瞪大眼等着揪他错处……御史大夫怎么说也是从一品,二妹妹实在太不懂事了!
对此,西禾摊手,关我屁事?
怎么滴,人家都蹬鼻子上脸骂她了,她还不能揍回去啊!
孟煜川一合折扇:“能。”
西禾扭头,表情奇怪:“你不觉得我给你惹了事?”
孟煜川语带笑意,说的话却令倾听的众人脊背一凉:“当众辱骂超一品侯夫人,按律杖责八十,你不过小小教训一下,她该携礼感恩才是。”
西禾上上下下打量他,忍不住提醒:“陛下还没封你做侯爷呢。”
八年前苍山岭一战,老侯爷父子都战死了,只留下老太君和侯夫人以及世子爷孟煜川。
按理来说,陛下该为他册封侯爷才对,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孟煜川还是世子爷。不过,他手里握着祖父和父亲留下的兵权,实权在握,封不封都没差别。
这也就造成了,有人喊他世子爷,有人喊他侯爷,乱七八糟。
孟煜川抬了抬手臂:“马上就是了。”
一个硬邦邦的东XZ在袖子里。
西禾瞅了眼,小声道:“圣旨?”
孟煜川含笑点头。
西禾恍然,她就说今天明明是休沐,他进什么宫啊,原来是请封侯爷去了。
瞬间,本就坐得四平八稳的她,这下子更为坦荡了。
不过,西禾却有些想多了,太子妃压根没提一句她的错处,等太医过来诊治,知道程三姑娘只是吓着,根本没什么事后,就直接命人送回了府,并吩咐跟随的嬷嬷一字不漏把今日的事告诉御史夫人。
大意就是,管教好你家闺女!
太子妃还是拎得清的。
程三今日虽犯蠢敢当众挑衅西禾,但有一句话说对了,孟煜川这个夫君着实厉害。
手握重兵,大夏唯一一位超品侯爷,太子还巴巴望着,希望孟煜川看在姻亲一场的份上,能在夺嫡上给他一份助力呢。
别说今日这事程三先撩者贱,就算是西禾平白无故打人,她也不能说一句不对。
至于回头太子会不会怪罪她管不好自家妹妹,害得本就左右摇摆的御史大夫直接倒向二皇子,其他大臣又怎么想……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一众摩拳擦掌,准备来看西禾挨骂的人:“……”
恍惚想起,哦,这女人父亲是丞相,姐姐是太子妃,夫君是超品侯爷来着~
惹不起,惹不起。
一场赏花宴,就这么虎头虎尾地结束了。
回程路上,西禾刚爬上马车,孟煜川也跟着钻了进来。
她扫了他一眼,孟煜川似有所察,抬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娘子,怎么了?”
西禾摇头,自顾自掀开车帘子望着街道上的热闹景象,路过买糖人的摊子,还让绿芜买了一个,孟煜川便道:“淮予还小,不能吃糖人。”
西禾:“哦。”
一口塞进嘴里。
甜滋滋的让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孟煜川:“……”半晌,笑出了声。
西禾耳根子渐渐泛了红。
两人回到府里正好到饭点,西禾懒得去正院挨白眼,直接扭头回了院子。
孟煜川盯着她背影看了会,被侍从喊了声,才踱步去正院。
正院,老太君正拿着拨浪鼓逗弄小重孙,一看孙子来了,顿时脸上露出喜色,结果往他身后一瞧,脸又拉了下来:“羌氏没来?”
孟煜川走到孟淮予面前蹲下:“回院子了。”
老太君顿时哼了一声:“她倒省事,知道自己闯了祸,怕我骂她,索性就不来了!”
又忍不住跟孙子嘟囊:“前几日也是,你娘说不必请安,她就真不露面了,我看啊,她就是装到头了,什么孝顺我,疼爱宸儿,都是假的!”
不知为何,总有股委屈巴巴的感觉。
孟煜川便道:“祖母既然喜欢热闹,我晚点去告诉她,让她明日来。”
老太君顿时横眉竖眼:“谁说我想让她来了?你看看外头,谁家孙媳妇不伺候公婆,就她,天天懒得不行!”
孟煜川便笑着不说话了。
老太君也不想说这些惹孙儿心烦,没一会又笑呵呵了起来。
用完膳,老太君被丫鬟扶着回了院子,小世子也被奶娘抱了回去,孟煜川拜别母亲吕氏,自行去了西禾所在的院子。
不出意外,又吃了个闭门羹。
青竹:“……公子?”
这门敲还是不敲呢?还是回前院?
孟煜川抬了抬下巴:“敲门。”
青竹瞬间瞪大了眼睛,孟煜川眯起眼睛:“怎么?”
青竹立刻摇头,提着灯笼上前,啪啪啪敲门,好一会儿才有婆子睡眼朦胧过来开门:“谁啊——”
一见是孟煜川,忙不迭打开门,慌张认错。
孟煜川望向院子,就只见廊下两盏昏黄的灯,其他屋子一片洗黑,显然都睡了。
他顿了顿步子,到底还是没进去,转身带着侍从回了前院。于是一大早,西禾再次听到孟煜川昨晚过来的消息,她抱着被子,一脸疑惑:“世子爷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刘嬷嬷一张老脸顿时臊得通红,什么事小姐您还不知?
她急急上前两步,递上手里的金丝软烟罗裙:“世子爷在正厅,您快起吧。”
西禾惊讶:“孟煜川来了?”
刘嬷嬷吓得四顾,恨不得捂上自家小姐的嘴:“少夫人,您可不能直呼世子爷的名字!”
西禾觉得她少见多怪,起身由着侍女伺候,净面,净手,还涂了诱人的口脂,才移步到了正厅,果见孟煜川已经等候多时了。
“世子爷。”西禾唤了声。
“嗯。”
孟煜川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望来,顿住。
西禾走到他身旁坐下,接过丫鬟手里的温水,然后开始吃早餐,忽然发现这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动筷子,不由道:“世子爷用过早膳了?”
孟煜川眨眨眼,不自在别开脸:“嗯,吃了。”
如玉般的面庞一点点变红。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7
西禾瞧得稀奇,她也没干嘛呀,他脸红个什么劲?
用完早膳,孟煜川说明来意,西禾想起孟淮予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反叛,虽不喜老太君,到底答应去正院走一趟。
拿了伞,带上丫鬟蒸的糕点,正准备出门,却被孟煜川拦住了。
“你,要不要换件衣裳?”
孟煜川一袭修竹暗纹白袍,手持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若非他通红的耳朵,西禾都没看出来这人管得挺宽。
她忍不住低头,刘嬷嬷给她拿的这件衣衫,嗯,有点透……
烟紫色罗裙柔柔挂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身形,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加上她最近猛吃,胸口弧度高了那么一点点。
呸,刘嬷嬷你在想什么呢!
西禾淡定点头,淡定转身,回屋火速换了身衣服,连头发都拆掉挽了个干净利落的。
孟煜川见她这身简简单单,不再那么勾人,顿时点点头,摇着扇子走在了前面,时不时还停下等她一等。
西禾:“……”
到了正院,孟淮予已经满地撒欢了。
小娃娃手里拿着个竹编的球,和小厮丢着玩,骨碌碌,滚到了西禾脚下。
众人顿时望过来。
孟淮予乌溜溜的眼睛也望着西禾:“球!”
西禾抬脚,给他踢了回去,咚,砸在小家伙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
丫鬟小厮都下意识倒吸了口冷气。
奶娘急得就要跑过去。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却没哭,双手撑在地上,慢吞吞爬了起来。
他走到球后面,看看竹球,看看西禾,然后伸出腿,咚,自个摔在了地上。
“哇——”
哭声震天动地。
丫鬟奶娘一窝蜂跑了过去,轻声哄着小祖宗。
屋里假寐的老太君也被惊醒了,急急拄着拐棍走了出来,摸着小重孙一通心肝宝贝哄着,等小家伙不哭了,便开始问缘由,一听又是西禾。
顿时气得直砸地:“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滚,赶紧滚!”
西禾扫了眼抱着小世子低头不吭声的奶娘,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转身利落走了。
老太君顿时更气:“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孟煜川点头:“嗯嗯嗯我去教训她。”
摇着扇子,看着慢实则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老太君瞪大眼指着门:“他,他……”
屋里众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西禾前脚刚回到院子里,后脚孟煜川就跟了过来,还顺手抓了把盘子里的瓜子。
西禾实在看不过眼:“你今天不去兵部吗?”
孟煜川剥瓜子:“如今太平盛世,兵部没什么事,只需偶尔看一眼就行了。”
修长的手指剥开一颗瓜子,放到盘子里,然后又开始剥下一颗……西禾心想,真是人长得好看,剥个瓜子都诱人。
她建议:“要不你去卖烧饼吧。”
孟煜川:???
他弯了弯嘴角:“若是哪天侯府没了,倒可以试一试,不过届时就要劳娘子陪我一起受苦了。”
西禾白嫖几颗瓜子仁:“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与你和离。”
孟煜川剥瓜子的手顿住了:“娘子当真如此无情?”
西禾嗯啊点头:“如我这般美貌的娘子,自要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供养,如珠如玉宠着,怎么能受那种苦?”
孟煜川忽然灿然一笑:“那相公我可得守好这满门荣耀了。”
初夏,屋外阳光温暖宜人,温润如玉的公子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牡丹满园,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让人想象不出他在战场上杀敌时是怎样的凛然。
西禾认真建议:“要不我们现在就和离吧?”
她本是随口一提,但越想越觉这主意妙,反正她这次来的及时,小反叛没留下溺水的阴影,日后她也不学原主捉弄他,在老太君和吕氏的照顾下,他会逐渐成长,不会变成小变态。
至于日后,大不了她直接掐断他和女主认识的契机,在他和摄政王拼死相搏时选择帮他。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可是——
西禾忍不住看向对面,没有了父亲,孟淮予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孟煜川上扬的嘴角弧度不变,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剥开一粒葡萄,伸手递到她嘴边:“娘子,我们才成亲一载,你在说什么胡话?”
西禾咬住,有点无奈:“真的不可以吗?”
孟煜川又剥了颗葡萄塞她嘴里:“娘子不说话的时候,甚美。”
西禾:“……”
恶狠狠咬了一口葡萄,抱着水果盘子起身气冲冲离开:“把世子爷赶出去!”
屋里伺候的人面面相觑,青竹忍不住看向自家主子,孟煜川拍了拍衣袍起身,留了句‘好好伺候少夫人’,摇着扇子笑眯眯离开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牡丹苑这个大筛子。
还没到晚上,老太君和吕氏都知道自家孙儿被赶出了院门。
老太君气得就要把人喊过来臭骂一顿,吕氏阻止了她,若有所思:“母亲,煜川似乎,对羌氏上了心。”
老太君想说不可能,但脑子里却闪过早上的那一幕。
她孙儿是追着那女人去了。
然后……被赶了出来。
老太君气得甩袖子:“算了,我老婆子不管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样!”
翌日一大早,孟煜川慢悠悠走进牡丹苑,不多时,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满整个侯府,老太君少不得又要哀叹两声,吕氏却是摇了摇头,不管了。
西禾拿出自制的奶茶招待孟煜川,孟煜川喝了两口,不喝了。
西禾也不管,目不转睛地看着丫鬟弹琴跳舞,感叹这些丫鬟真是多才多艺,又想到昨日……其实她没生气,毕竟古代和离有多难她也是知道的,何况她现在的身份不同寻常,不是她说想离就离。
她就是试探一下孟煜川,既然不行,那就算了。
“孟煜川。”她喊。
“娘子,你应当叫我相公。”
西禾喊了声相公,然后道:“听说你在郊外有个马场?”
孟煜川立时猜出她想去跑马,他点了点头,却不多说。
西禾眼睛一亮,把手边剥好的橘子推过去:“相公,近日天气甚好,你说带淮予去兜兜风怎么样?”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8
公鸡初啼,天光微亮,静谧的京城从沉睡中醒来。
定国侯府东角门,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门内驶出,‘哒哒哒’朝城南而去。
车窗遮得严严实实,马车内,西禾将怀中攥着小拳头睡得香甜的小娃娃,一把塞进孟煜川怀里:“你儿子。”
孟煜川下意识抱住孟淮予,手脚僵硬。
西禾扫了一眼,嘴角微勾,随即小小打个哈欠,闭上眼睛休息。
昨日她求大半天,不惜带上孟淮予这个小拖油瓶,孟煜川才答应带她去城外庄园跑马,这不,一大早地她就拽着未苏醒的父子俩起来了。
薄雾未散,城门口进城的百姓排起了长队。
马车出城门,耳边喧嚣逐远去,西禾靠着车壁,头一点一点……
肩膀一沉,孟煜川下意识转头,入目一张雪白的玉脸,睫毛纤长,翘鼻下唇瓣殷红,皱着柳眉貌似睡得极为不舒服。
绿芜眼睛一亮,不由紧张地攥紧了襦裙。
孟煜川抿了抿唇,腰腹挺直,下一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他颈窝,面颊被蹭了蹭,耳边的呼吸逐渐绵长。
“……”
不知过了多久,西禾被叫醒。
她迷蒙睁开眼,绿芜瞅了眼世子爷,小声道:“少夫人,庄园到了。”
眼睛眨啊眨,仿佛在说,少夫人您真厉害。
西禾没搞懂,甚至怀疑她眼睛有毛病。
她动了动脖子,打算伸个懒腰,忽然动作一僵——
缓缓转头,男人完美的下颌线映入眼帘,鼻梁挺拔,薄唇微抿,眼帘低垂……而她此刻,双手正牢牢搂着人家脖子,几乎挂在对方身上。
孟煜川腰身板正,怀里还抱着呼呼大睡的儿子。
西禾松开胳膊,揉了揉泛酸的脖子,语气如常:“淮予还不醒?”
悄悄扫了眼他凌乱的衣领,鼻尖隐隐还能闻见他身上的淡淡松香,咳咳咳,没事没事,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孟煜川腰杆微松,温声道:“应当快了,已经到辰时。”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小娃娃就睁开了眼,乌溜溜的眸子,肉嘟嘟的圆脸蛋,愣愣地盯着面前两张熟悉的面孔。
西禾咧了咧嘴,冲小奶娃呲牙一笑。
小奶娃一撇嘴,大哭。
“哇——”
“世子爷,把小世子给奴婢吧?”
奶娘急急冲上来,西禾猝不及防被挤到了一旁,咚,撞在车壁上。
小家伙到了奶娘怀里,立刻停止了干嚎。奶娘忍不住笑,姣好的面容泛着柔和的气息,整个人松懈下来。
绿芜满眼惊慌:“少夫人您没事吧?你怎么做事的!”转头冲着奶娘吼。
奶娘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少夫人撞倒了,额头上的鼓包格外醒目。顿时手足无措:“少夫人,奴婢…”
抱着小世子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小家伙疼得哭了起来。
一时间马车里热闹极了。
孟煜川拧眉,让其他丫鬟接过小家伙,看向西禾:“可是摔疼了?”
西禾摇头,一行人下马车,进入庄园。绿芜扫了眼身旁眼冒泪花,面颊羞得通红的奶娘,翻起白眼:“哭个嘚儿,分明是你撞了我家少夫人,少夫人都没罚你呢!”
肩膀狠狠撞开奶娘,昂着脑袋,扬长而去。
哼,她早就看这奶娘不顺眼了,天天看主子的眼神,就像主子要抢她东西似的。
呸,不过一个奶娘,真以为奶了小世子几年,就以为自己不一般了?
庄园有仆人时常看顾,收拾得十分齐整利落,沿路各色鲜花盛开,屋舍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还摆上了茶水。
小家伙被几个丫鬟一哄,又吃了早膳,停止了哭嚎。
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珠子时不时看向对面——
女子坐在椅子上,小脸被迫扬起,身前的男子俯身,正目不转睛地帮她擦药,周围丫鬟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西禾脸热,尴尬推拒:“只是碰了一下,不用擦药。”
眼神躲闪,不敢看那张过于俊秀的脸,又有些怪他身上味道熏得人脸红。
下巴被一只大手锢住,孟煜川扫了她一眼:“别动,淤青推开好得快。”指腹搓她脑门上的鼓包。
这一下,西禾被疼得龇牙咧嘴,所有旖旎烟消云散。
擦完药,丫鬟端来早膳,用完之后回到屋子换了身衣物,又躺着歇了一会儿,西禾绕着庄园转了起来。
屋舍倚山而建,山上杜鹃花红的鲜艳,屋前一眼望去是绿油油的草地。
天空蔚蓝,柔软的草地想让人躺在上面。
“少夫人。”
奶娘抱着小世子过来,屈膝见礼。
西禾随意看了一眼,小世子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西禾点了点头,见那边马夫牵着匹枣红马过来,接过鞭子,在丫鬟的惊呼声中,利落翻身上马,一甩鞭子,跑了出去。
丫鬟们:哇!!!
小世子眼睛瞪得更大了。
迎风酣畅淋漓地跑了好几圈,西禾终于停下,下马喝了口水。
结果一扭头,就发现小世子挣开奶娘的怀抱,小跑到枣红马跟前,小腿蹬啊蹬,努力往上爬。
“扑哧——”
西禾乐了。
小家伙耳朵尖,连忙扭头看过来。
西禾坐在草地上,好整以暇瞧着他,小家伙转过头继续爬。
小小的身子跟矮冬瓜一样,怎么也蹬不上去。
奶娘急得不行,蹲在他面前哄:“小世子,这个太危险了,咱们不玩了好不好?”
小家伙抿着唇,忽然停止攀爬,然后在西禾惊讶的目光中,踉踉跄跄跑到她面前,小心翼翼拽住她袖子。
西禾稳如泰山:“拽我干嘛?”
小世子不说话,一双黑眸水润羞怯,小手却没松开。
西禾纹丝不动,脸上笑意却温和,鼓励地看着他:“说话。”
老太君、吕氏怜惜小家伙早早失母,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全府上下更是把他当小祖宗伺候,出门抱着,想要什么不用说底下人就做好了。
于是乎,小家伙都两岁了,走路还不稳当,说话更是少之又少。
西禾微微笑着看小家伙。
奶娘忍不住道:“少夫人……”
绿芜立刻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9
“马,骑大马。”
稚嫩,细声细气的小奶音。
西禾笑了,起身一把抄起小娃娃,大步走向枣红马,翻身上马:“以后想要什么就要开口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
小家伙吓得紧紧拽住她胸前衣襟,八爪鱼一样往她怀里钻。
西禾闷笑,双腿一夹马背,马儿立刻往前飞奔而去。
温暖的夏风迎面吹来。
渐渐地,小家伙探出一双眼睛,随即长大了嘴巴,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草地平坦柔软,风一吹,野草随风摇曳,漫山的红色花瓣撒满了天际,清脆的鸟叫声叽叽喳喳,远处农田一片片,稻草人伫立。
从小在侯府长大的小家伙,哪里见过这壮丽的山河?
此刻像个小乡巴佬似的,看呆了。
忽而,枣红马加快了速度,像一阵风在草地上狂奔。
小家伙瞪大眼珠子,猛然扑进西禾怀里,西禾直接大笑出声。
哎呀,没想到未来牛批轰轰的大反叛,现在胆子这么小!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得给他录下来。
在书房忙了会儿公务,刚来到马场的孟煜川:“……”
他站在一棵美丽的花树下,静静望着草坪上策马奔腾的母子,衣袂随风飞扬,畅快的笑声传来。
青竹一惊:“世子爷!”
哎呦,少夫人胆子可真大,万一摔了小世子可怎么办。
孟煜川踏步走出去,青竹连忙跟在后面。
奶娘一看到世子,急急跑过来:“世子爷,少夫人她不顾奴婢的劝阻,非要带小世子骑马,小世子从未骑过,定是怕极了……”
迎着世子爷淡淡的眼神,剩下的话下意识咽了下去。
孟煜川移开目光,不远处,枣红马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吁——”
西禾拽住缰绳。
孟煜川上前几步,先看看她,再看向她身前的小娃娃,含笑:“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西禾笑着戳了戳怀里的小家伙:“告诉你爹,累不累?”
小家伙呆呆仰头,一张小脸煞白。
西禾拧眉,嗯?难道吓住了?
青竹立刻道:“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一炷香之后,众人回到客厅,小娃娃被奶娘抱在怀里,等老大夫开了副安神药后,小家伙终于回神。
奶娘差点哭出来:“小世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不然奴婢怎么办。”
西禾尴尬得不行,早知道就不带小家伙骑马了。
孟煜川皱眉:“莫要在小世子面前哭哭啼啼。”
奶娘一噎,不敢哭出声了。
这般弄得,午饭虽极为丰盛,西禾却有些食不下咽,草草吃完就回了房间。
下午,睡了一觉,心情变好,西禾换身漂亮的粉色飘逸衣裙,打算去放风筝,绕过拐角,发现身后坠了只小尾巴。
绿芜有点迟疑:“少夫人,好像是小世子。”
西禾顿了顿步子,继而不停地往前走:“不管他。”
绿芜点头,随即吩咐下人去找小世子的丫鬟,偌大的庄园,若是出了事就不好了。
哪知,他们刚到马场没多久,小家伙被奶娘抱着也跟了过来。
一看到西禾,忙从奶娘身上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她面前:“骑马!”
西禾摆弄着风筝,笑道:“你不是怕得要哭吗?”
小家伙小脸红扑扑,瞅她一眼,低下头:“宸儿没哭。”伸手,小心拽住西禾裙子,“骑马。”
西禾没忍住,笑了,蹲在小家伙面前。
“想骑马?”
小家伙大力点头。
点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羞答答朝她伸出小手。
西禾:???
这是让她抱他上马的意思吗?
一旁的丫鬟奶娘,惊得忘了动作,小世子,什么时候和少夫人这么亲近了?
西禾好笑地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暂时放过了他中午让她陷入尴尬的事,拿着风筝站起来:“我们下午不骑马了,放风筝。”
她拿着一只老鹰,跑几步,风筝顺风而起,飞上高空。
小家伙嘴巴张成了‘0’形:哇!!!
孟煜川刚看完一封边疆来信,就听下人说,少夫人和小世子在草场放风筝。
青竹眼睁睁看着他家主子放下公务,拿着把折扇,风度翩翩朝着马场去了,这一回没有惊,刚走到草坪附近,就听到了小孩欢喜的惊呼声。
刚才西禾见小家伙喜欢放风筝,就给他一只漂亮蝴蝶,让他自己放。
小家伙放得开心极了,笑声欢快,但仍旧眼热西禾的老鹰,最后忍不住跑到她身旁,眼巴巴望着。
西禾最见不得小孩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给他了。
孟煜川看到的,就是小家伙一边扯着风筝,一边让西禾快看。
西禾坐在草地上,十分捧场:“哇,宸儿好厉害,老鹰飞得好高啊,真棒!”
小家伙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夸奖,一张小脸都羞红了。
“拜见世子爷。”
下人行礼的声音。
西禾扭头,看到孟煜川笑眯眯走了过来。
他换了件月白色长袍,墨色长发披在身后,明媚的阳光下,愈发显得他美如冠玉,容仪清雅。
“世子爷。”
西禾随口喊了声。
孟煜川在她身旁站定,笑容温柔:“娘子。”
他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含笑看人时,极为深情,仿佛你就是他的唯一。
西禾不自在移开眸子,孟煜川在她粉色的脸颊上顿了顿,笑意渐深,掀开袍子在她旁边坐下,看着活力十足的小家伙道:“娘子尤擅带孩子。”
西禾忍不住歪头,这话认真的么?
她觉得自己最不会带娃了好不。
说话的空档,小世子一紧张,手里的风筝跑了。
小世子连忙跑去追,奈何风筝越飞越高,一溜烟飞到了远处的山上去了。
小世子瘪嘴:“哇——”
西禾转头:“看你,把你儿子吓得。”
孟煜川手里的扇子一时间扇也不是,不扇也不是,无奈讨饶:“娘子恕罪,是为夫错了,明日定还宸儿一个新风筝。”
西禾霎时红了脸:“跟你儿子说去,跟我说什么。”
她才不是他娘子呢。
急忙起身跑向小家伙,孟煜川笑着跟在后面。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10
小家伙望着风筝离开的方向哭,奶娘怎么哄也哄不好,西禾走过去:“莫哭了,你爹爹答应明天给你扎个新的,又大又漂亮。”
小家伙抽噎着抬头,看到孟煜川一顿,急急躲到西禾身后,抱住她大腿。
西禾惊讶,满眼迷惑地看向孟煜川:“这……”
她之前瞧着孟淮予不是挺喜欢他爹的么?现在怎么一副害怕的模样?
孟煜川扫了眼紧紧扒着西禾大腿,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家伙,脸上笑容不变:“宸儿自小有些怕我。”
西禾看向绿芜,绿芜大力点头。
小世子可怕世子爷了,每次世子爷抱他,小世子都吓得不敢动。
西禾顿时哭笑不得,忍不住瞧了眼孟煜川,温雅和煦,也不知道小家伙怕什么。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小家伙也暂时忘了风筝,抱着西禾的腿不撒手,西禾无奈,只能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她竟然踉跄了一下。
吓得小家伙紧紧抱住了她脖子,丫鬟小厮惊呼声一片,急得上前来。
孟煜川皱眉:“我来抱。”
西禾:“啊?”
怀里一空,小家伙跑到了孟煜川怀里。
因为运动过后,白嫩的小脸一片潮红,此刻趴在爹爹怀里,想哭不敢哭,看上去委屈极了。
西禾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伸出一只手,小家伙立刻握紧她的手指。
西禾莞尔:“听说庄园养了大鹅,想不想去看?”
孟淮予歪着小脑袋:“鹅?”
西禾点头,看向孟煜川,孟煜川扫了眼青竹:“带路。”
庄园里不仅种着果树,大片大片的农田,还有一个大池塘,他们刚走近大鹅‘嘎嘎嘎’的声音就传到了小路上。
小家伙立刻伸长了脖子,都忘了害怕爹爹。
此时下午五点多钟左右,天空布满晚霞,雪白的大鹅在池塘里自由游动。
长长的脖子,扑棱着翅膀钻进水里出来时嘴里叼着鱼……西禾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冒出了鹅的好几种做法。
孟淮予惊奇地瞪大眼睛:“鹅?”
西禾点点头:“铁锅炖大鹅。”
众人:???
孟煜川笑出声:“今晚就听少夫人的,吃铁锅炖大鹅。”
丫鬟立刻应道:“是,世子爷。”
晚膳自有下人去准备,他们绕着池塘慢悠悠走着,丫鬟小厮远远坠在身后。
西禾采了几朵不知名小花,见孟淮予好奇,便抬手插在他耳边,小家伙伸手去摸,扯下来一朵黄色小花,忽然他朝西禾伸出手。
西禾:“干什么?”笑眯眯上前。
下一秒,小家伙把花花放在她头上。
西禾一愣,见小家伙眼睛笑成月牙,露出白白的小米牙,也忍不住笑了。
“宸儿真棒!”她道。
绕着池塘转了两圈,仆人前来禀告饭做好了,一行人便回到庄园里。
铁锅炖大鹅一端上桌,西禾就指着锅:“大鹅。”
小家伙一脸恍然:“鹅!”
庄园里的厨娘厨艺不错,三位主子今晚都比平日吃得多,也有可能是今天运动量大,饿了。
吃完饭,孟淮予再也坚持不住,趴在丫鬟怀里直接睡着了。
西禾命下人伺候好,自己也回房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刚换上睡衣趴在床上。
门‘吱呀’打开,孟煜川踱步进来。
西禾拢住衣领:“有事?”
孟煜川在床边站定,一身玄色暗纹长袍,烛光下,嘴角笑意醉人。
西禾被看得脸红,不自在移开视线:“快说,我要睡觉了。”
“娘子今日可是累了?”
“有点。”
孟煜川在床边坐下,伸手拨开她耳边碎发。
夜里风大,窗棂被敲击得沙沙响,屋里静得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西禾怔怔看着孟煜川那张脸越凑越近,嗓音低缓:“娘子。”
西禾别开脸,唇落在耳畔。
屋子里静得出奇。
一声轻笑。
笑声仿佛从胸膛里发出,低沉愉悦。
孟煜川下巴枕在西禾肩膀处,仿佛叹息般:“娘子可是嫌为夫不够俊美?”
西禾脸烧起来,酥麻感从脊背窜上后脑勺,整个人仿佛在冒烟:“夫君龙章凤姿,天下少有人能极。”
“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离得太近了,她怕自己被诱惑。
“不好呢。”
出人意料的答案。
西禾下意识转头,撞入一双幽深含笑的眸子。
孟煜川指尖抬起她的小脸,鼻尖轻轻蹭着西禾鼻尖,动作温柔至极:“那娘子可是觉得为夫比不得太子尊贵?”
西禾傻眼,这是什么问题?
立刻解释:“当然不,夫君你可是本朝唯一一个超品侯爷!”
孟府的爵位是可世袭,但爵位等级却不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一个实权在握的侯爷和一个徒有虚名的侯爷含金量也大为不同。
孟煜川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挣来的,是应得的。
太子地位固然尊贵,但还不是一样要求孟煜川?且在原来的剧情中,十几年后皇室形如虚设,摄政王把持朝政。
皇室子弟死的死,残的残,坐上皇位的十八皇子也不过是个傀儡。
女主谢婉儿嫁给摄政王,地位不是皇后胜是皇后。
满京城人人巴结讨好,威风得不行。
而那时,太子早就废了。
“真的么?”
孟煜川笑眯眯问道。
西禾狂点头,她这真的是实话!
孟煜川轻捏她耳垂,呼吸喷洒在西禾颈上:“那娘子,你总躲什么?”
西禾身子一抖,酥麻感直击天灵盖,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背对着人:“世子,天色已晚,你该回房休息了!”
啊啊啊,这男的,咋那么能撩!
孟煜川站起来,终于不再为难她:“那娘子好生安歇,为夫去隔壁睡了。”
西禾忙不迭点头,去吧去吧。
吱呀,
门轻轻关上。
西禾这才转头,盯着门看了会,盖被子睡觉。
一夜光怪乱离,做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梦,次日醒来后,西禾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引得孟淮予一直盯着她看。
吃完早膳,孟煜川去了书房,西禾则开始绕着庄园转。
孟淮予拽着西禾长长的袖子,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躇跟在身后。
他现在似乎格外喜欢跟在西禾屁股后面。
俩人带着丫鬟小厮绕着庄园转啊转,猝不及防和一行人迎面撞上,打过招呼后,西禾盯着女子怀里的小女娃发起了呆。
啊这,女主现在才这么点大嘛。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11
小女娃一岁大点,生的玉雪可爱,好奇地瞧着孟淮予,忽然喊了声:“哥哥!”
曲氏心一慌,她夫君任翰林院编修,公公是朝中三品光禄寺卿,在京中属不起眼的人家,然对面的女子却是丞相之女,侯府女主人……他们高攀不上啊。
曲氏慌忙道歉,西禾摆了摆手不在意,笑着邀请她母女一同游乐。
曲氏不好拒绝,一颗心却提了起来,言行十分谨慎。
西禾看得分明,面上却不显分毫,悠闲地逗弄着两个小娃娃。原主在京城也是个名人,各家小姐夫人有人瞧她不起,有人不敢得罪,选择远远避之,曲氏便是后者。
有两个孩子在中间嬉闹,一行人也不尴尬。
只不过走了没一会儿,曲氏就累的脸色发白,浑身汗涔涔了。
西禾看得皱眉,曲氏是女主亲母,在剧情中她没过两年就过世了,据说是身子不好,如今看来,却是早有病症。
“快些扶着你家夫人坐下,小蝶,去请大夫来。”西禾吩咐。
曲氏想要拒绝,然而头昏脑胀,累得无法言语,只能任由西禾安排。
大夫匆匆过来,把完脉,只道‘体弱,好生修养’,随后开了副补药,与谢府的方子并无差别。
曲氏缓了过来,柔声道:“劳妹妹担忧,我这是老毛病了。”
方才二人相谈甚欢,又因年龄相差相仿,便以姐妹相称。
西禾道:“姐姐且回去好生休息罢,待明日妹妹再去拜访。”遂目送一行人回院子。
谢府众人离开,西禾见孟淮予还巴巴盯着路口,顿时心中一跳,这小家伙不会这么小就惦记上女主了吧?
“淮予喜欢刚才的小妹妹吗?”
西禾笑眯眯看着小孩。
孟淮予眨巴大眼睛:“妹妹很乖。”
西禾点点头:“明日我去找小妹妹玩,你要去吗?”
孟淮予立刻点头。
西禾顿时失语,这还真惦记上了?
中午,用过午膳,孟煜川跟着西禾进了卧室,西禾便打听起谢家的事。
孟煜川问起缘由,她就说早上散步遇到了。
“谢大人性情敦厚,不吝俗物,谢公子友人众多,时常与人把酒言欢,谢夫人出身乡野,性情耿直。”顿了顿,“谢少夫人既然身子不便,你以后就莫要去打扰了。”
西禾歪了歪头,一脸疑惑。
孟煜川,你认真的吗?
要不是看过剧情,她真就信了孟煜川在夸人。
什么性情敦厚,不吝俗物,其实就是脑子笨,屁事不管,谢老爷混了大半辈子,才混到这个位子。
女主爹更绝,整天跟狐朋狗友鬼混,喝酒喝到天亮,甚至宿在青楼。
女主奶奶出身乡野,没一点老太君的脾性,整天磋磨儿媳,女主重生后可没少和她对着干……孟煜川的意思,让她以后少和他们打交道。
西禾故意道:“淮予说很喜欢谢家的小妹妹。”
你儿子硬要凑上去,看你咋办。
孟煜川笑意浅浅:“无碍,小孩子忘性大,只要没人在他面前提,很快就被其他事吸引了。”
西禾耸肩,行吧。
忽然,想起他昨天答应的事。
“你的风筝扎好了吗?”
“没有。”
不待西禾瞪眼,笑着邀请:“不如娘子陪我一起?”
西禾倒在床上,滚进被子里:“自己的事自己做,你忙去,我要午休了。”大好天光,不睡觉干嘛。
闭上眼,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孟煜川:“……”
半晌,轻笑出声,倒是好睡眠。
西禾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发现孟煜川在扎风筝,旁边还坐着个小娃娃。
孟淮予一转头看到她,兴冲冲站起来,指着风筝:“老鹰!”
西禾走过去,坏心眼地占了他的凳子,小家伙顿时瞪圆了眼睛,西禾一笑,把他捞到怀中,小家伙脸蛋瞬间红透。
孟煜川瞧见,笑了笑,低头继续扎风筝。
他手极巧,扎的风筝又大又结实,绘的老鹰栩栩如生,威武不凡。
孟淮予开心坏了,满脸崇拜地望着爹爹。
带着老鹰,三人移步到马场,迎着风把老鹰送上高空,孩童欢快的笑声响彻别院,然而有人却十分不是滋味。
西禾不经意转头,撞入奶娘满是复杂的眼睛。
奶娘慌乱低头。
西禾淡淡移开视线。
一连几日,三人都在别院四处疯玩。
孟淮予现在已经不怕爹爹了,性格也变很多,肆意大笑,跑得飞快。
这日,一大早,西禾刚打开门,门前坐着的小家伙立刻撅着小屁股爬起来,惊喜道:“娘,你起了?”
西禾:“……”
论,被小反叛喊娘后的惊悚感。
第一次听见小家伙喊的时候,她十分惊讶,不过当时小家伙脱口而出,喊完自己也害羞得不行,这么一对比,她就淡定了。
不就喊个妈么。
“嗯,我们去用早膳吧?”
“好!”
小家伙脆声道。
西禾走在前面,小家伙拽着她裙摆,蹦蹦跳跳跟在后头。
孟煜川向来起得早,已经在花厅等着,他们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说说笑笑用完膳,三人溜达着上了后山。
起初三人各自走着,后来孟淮予走不动,孟煜川就背着他走。
小家伙第一次被爹爹背着,兴奋的小脸通红,小嘴叭叭叭,一会娘一会爹爹。
爬到山顶,站在小亭子边上,放眼望去一片大好河山,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美好的笑容。
山上风景好,于是西禾打算烧烤,索性有下人在,什么都方便。
“娘,吃!”
小孩举着竹签,双眼亮晶晶。
西禾接过咬了一口:“好吃!”小孩顿时心满意足。
忽然斜刺里也递过来一根竹签,西禾转头,对上孟煜川含笑的眼:“娘子,尝尝为夫的手艺。”
西禾看了眼烤的外焦里嫩的五花肉,接过了。
“味道如何?”男人笑着问。
西禾点了点头:“不错。”
孟煜川抿唇笑了笑,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边。
西禾瞪大眼。
孟煜川笑道:“干净了。”
西禾:“……”
就在这时,孟淮予抬着小下巴凑了过来,眼巴巴道:“爹爹,宸儿也脏了。”孟煜川笑着给他也擦了擦。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12
在别院的日子轻松且无虑,西禾几乎忘了回城,直到老太君想念孙子想得慌,差人送了封信来,让他们早些回去。
西禾戳了戳小家伙肉嘟嘟的腮帮子:“看你多受宠。”
孩童抬起头,满眼疑惑:“娘?”
唇上沾了一圈白色小胡子,更为懵懂可爱。
西禾失笑,这是冰淇淋。
天气越来越热,前两日她指导绿芜做出了古代版冰淇淋。虽说口感不如现代,却还是成了小家伙的心头好,整日吵着要吃。
西禾用手绢帮他擦净,刚准备起身,孟煜川走了过来。
他今日着件蓝色长袍,料子轻薄,风一吹,有种飘飘欲仙之感,不似武官,倒似不远处道观的道士。
“爹爹!”
孟淮予咧嘴笑,露出一排小米牙。
孟煜川盘腿坐下,摸了把小家伙的脑袋,看向西禾:“娘子。”
西禾把信给他,等他看完,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夫君,淮予路上就交给你了。”意思不言而喻。
孟煜川愣了愣,随即失笑,叹道:“恐怕不行。”
西禾:???
“册封侯爷的圣旨已下,我们都要回去听旨。”
说完,见她脸瞬间垮下,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西禾一巴掌拍开:“我可不是你女儿。”
叹气,别院日子轻松,她还想多待几天呢。
想到这,瞅了瞅某人。
“世子爷。”
“嗯?”
“接完旨我还要来。”
孟煜川‘嗯’了一声,也没说答应,或者不答应。
西禾瞪着人,一直到晚上都没得个准话。
次日,丫鬟们开始收拾东西,小家伙知道马上要回城,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
西禾见状拿出一个陀螺,让小厮带他去院子里玩,不一会院子里传来阵阵笑声,西禾看着,不自觉也露出笑意。
“少夫人,世子爷的东西咱要帮着收拾吗?”
“青竹呢?”
“应是跟着世子爷。”
西禾看了一圈,孟煜川身边的人基本不在,想了想,道:“你们先收拾着,我去问世子爷。”
孟煜川的东西都是他身边的小厮管着,丫鬟们根本碰不到,而且作为侯爷,还是手握重权的将军,丫鬟也不敢随意碰他的东西,这要是错拿了东西,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一路上丫鬟仆从都在院子里穿梭忙碌,整理东西。
西禾踩着小石板路来到书房。
敲了敲门,进去。
孟煜川坐在长案前,执笔提字,神色认真。
西禾走过去把事说了一遍,孟煜川喊了声‘青竹’,青竹便急忙去收拾了。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孟煜川还在埋头写东西,西禾左看右看,寻思着自己还是别在这打扰人家了,转身准备离开。
“娘子。”
孟煜川放下笔。
他将纸折起,放入信件。
这才抬起头,笑着招了招手:“过来。”
西禾疑惑着走过去,孟煜川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变戏法般,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叠色泽诱人的糕点:“五芳斋的点心,尝尝。”
五芳斋是京城有名的糕点铺子,每天供不应求,哪个府想尝了需得下人早早去排队才行。
西禾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嘴里被塞了一块。
西禾瞪起眼。
孟煜川笑意吟吟:“好吃吗?”
西禾鼓着腮帮子嚼了嚼,眼睛一亮,看向他。
孟煜川抿唇一笑,又给她捻了一块,坐在一旁,笑看着她吃得欢快。
时人以瘦为美,女子不敢多吃,腰身要保持纤细的围度,原主以前因为身世原因,处处都想比人强,吃饭像鸟儿一样,每次一小口。
西禾来了之后,深深觉得‘一步三喘’太弱鸡,遂放开了胃吃。
在别院这几天,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圆润了。
苍白的脸蛋变得红润,眸子有神,瘦巴巴的手腕也多了丝肉感。
一喂一吃,书房里气氛正好,‘吱呀’一声,奶娘拿着茶蛊笑着推门进来:“世子爷,这是奴……”
一抬头,看到书房里坐在一起的二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西禾眨眨眼,正准备说话,嘴边的糕点动了动,她下意识咬住……嚼了几口,才觉得此举有些不妥,赶忙咽下。
谁知道咽得太快,噎住了,咳嗽起来。
孟煜川迅速把茶拿过来,她接住,喝完才觉得终于活了过来。
西禾强忍住尴尬,看向奶娘:“奶娘可是来找世子爷的?”
奶娘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眼睛死死盯住桌上的糕点,咬牙,那是她特意去城里买的!!
没得到回应,西禾不得已看向孟煜川,用眼神示意:找你的。
孟煜川拍着她背的手顺势往下,揽住那截细细的腰,看向奶娘:“何事?”
清朗的男子嗓音将奶娘飞出去的魂拽了回来,忙低下头,闷声道:“奴婢炖了鸡汤,送来给,给夫人尝尝。”
西禾:“……”
这是把她当傻子呢。
孟煜川淡淡道:“放下吧。”
奶娘踩着小碎步上前,把鸡汤放在桌上,放下时忍不住抬眼,就见金樽玉贵的世子爷正用帕子给少夫人擦嘴边糕屑,眼中含着醉人的温柔。
她握着端盘的手紧了紧,世子爷怎么能看上这种名声糟糕的女人?
奶娘的目光毫不掩饰,西禾看过去。
奶娘一颤,匆匆低下头。
“奴婢告退。”
人走后,西禾推了推孟煜川:“你和奶娘怎么回事?”
一个原配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奶娘。
使劲推了推他,想要离他远一点,却陡然听见他颇为愉悦的笑声:“娘子可是吃醋了?”然后不等她翻脸,就说道,“为夫也不知,这是她第一次到为夫面前来。”
意思就是以前奶娘都没有凑上来过。
西禾不信,指着糕点:“那这个呢?”
别以为她没看见奶娘刚才的眼神,这糕点明明就是她送来的,好家伙,还会骗人了。
孟煜川哭笑不得:“这是青叶送来的。”
青叶和青竹是同胞兄弟,都在他手下做事,颇得信任。
西禾看着他不说话,孟煜川心底一动,注视着她的眼睛,半玩笑半认真道:“为夫的心娘子还不懂吗?除了娘子,为夫绝不会对谁动心。”
“那郑氏呢?”
穿成反叛的恶毒后妈13
郑氏就是孟淮予的生母,孟与川明媒正娶的孟家妇。
此话一出,书房瞬间陷入寂静。
孟煜川愣住了,反应过来神色有些复杂:“郑氏不同,她……”
“她什么?”西禾问完本来有些后悔,这会见他欲言又止,别扭的情绪立刻抛到九霄云外,目光灼灼盯着他,故意道:“难道你与她夫妻情深,至今还无法忘怀?”
“当然不是!”
孟煜川想也不想就反驳。
西禾紧紧盯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娘子。”孟煜川试探着握住她的手,见她没反抗,神色一松,看着她认真道:“在我心中,郑氏只是淮予的生母,而你不同。”
他俊美的面上浮上一层薄红:“你是我娘子。”
西禾:???
你怕不是在卵我?
西禾白他一眼,站起来往外走:“世子爷继续忙吧,只是别忘了时辰。”打开门,快速走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行为,不仅把孟煜川弄得一愣,就连狗子也满脑子疑惑。
“你怎么突然走了?不听后面的话了?”
西禾一路急行,等走出书房的范围脚步才慢慢缓下来:“孟煜川脸上已经写满了其中有内情,我还要听什么?”
再说,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必要接着问了。
狗子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内情,它怎么不知道?
西禾见它一副蠢样,笑了声,不等它炸毛,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看这天,多蓝……”回到院子,就见下人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紫云见她回来,忙走上前来。
主仆二人说着话,就听见孟煜川的房间传来吵闹声。
一转头,看见青竹笑容温和却不容置疑地将奶娘请了出来:“爷这边有我们看着,就不劳烦奶娘了,请。”
奶娘不情愿,可惜青竹不是好说话的人,只能讪讪转身。
哪料到一回头,恰好撞上西禾诧异的眼神,神色一僵,俯了俯身忙不迭出了院子。
紫云脸上满是惊讶,但她没往其他方面想,只跟西禾抱怨奶娘仗着是老太君亲自挑选的奶娘,现在竟然连世子爷的事都敢插手。
“幸亏青竹知道规矩。”最后道。
神色间还颇有些得意。
西禾含笑听着,并不反驳。
仆从忙碌,很快东西装上马车,主子们用完午膳,马车徐徐向着城门驶去。
马车进城,喧闹声蜂拥而来,孟淮予趴在窗户边兴致勃勃地看向窗外,街上行人看见,纷纷道‘小世子生得真俊,跟侯爷一样’,直把小家伙夸得满面通红。
刚到府门,来不及禀报,老太君就急急差人来抱小世子,对孙子孙媳只随意问候了一声。
西禾对孟煜川促狭一笑:“看来在祖母心中,你还不及淮予。”
孟煜川与她并肩而行:“无碍,我有娘子就够了。”
“……”
西禾下意识扫了眼四周,见丫鬟小厮低着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言行。
孟煜川笑而不语,袖袍下的手伸出握住了她的手。
西禾没拽回来,气得又瞪了他一眼。
吕氏话也不多,问了几句在别院的日常,随即就让他们回去休息去了。
牡丹苑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即便主子不在依然收拾得干干净净,西禾一进去,丫鬟婆子们纷纷凑上来伺候。
西禾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去了老太君的院子。
在她睡着的时间段,老太君院子里的人来传话,说今晚在那边用膳。
西禾到的时候,孟煜川也踩着点刚到,二人刚进去,孟淮予就噔噔噔奔了过来,抱住西禾大腿:“娘!”
转头看向自家爹爹,咧嘴一笑:“爹爹!”
这亲昵模样,惊住了满院子的人,老太君更是探究看向西禾。
似乎想研究一下,她用了什么诡计,不过短短几天就让乖孙孙喊她‘娘’。
西禾牵着小家伙的手走进去,向老太君行礼,随后在椅子上坐下,一家人闲话家常,忽然,孟煜川抱着儿子,仿似随口道:“奶奶,淮予也该启蒙了。”
老太君虽然宠孙子,但这种事上却不插手,只道:“你看着办吧。”
随后又说了几句,丫鬟来禀‘菜上齐了’,众人移步餐厅。
接下来两天,侯府平静如水,只偶尔西禾去正院或在花园走走,总是能看到奶娘幽怨的小眼神。
几次下来,连迟钝的紫云都反应过来奶娘举止怪异。
这日,天气晴朗,小家伙被爹爹揪着去前院上课,不能再来烦她,西禾心情愉悦,便准备带着丫鬟去花园里转转。
一行人绕过灿烂盛开的牡丹园,走到竹林,恰好与端着糕点的奶娘不期而遇。
紫云立刻开启嘲讽模式:“哟,林奶娘这是从何处回来?”
通过这些日子,她们都已经知道奶娘天天给世子爷送东西,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汤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世子爷的妻子。
她们差点气成河豚,摩拳擦掌就打算收拾这个贱人。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生过孩子,喂过奶的奶娘,竟然还敢生这种心思,简直不知死活!
可惜,主子却让她们别管。
于是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贱人在眼前蹦跶,用的还是小世子的借口。
奶娘看到她们眼神一暗,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少夫人。”顿了顿,脸上闪过一片云霞,“奴婢刚从前院回来,奴婢前两日听说小世子想吃桂花糕,就自作主张做了些。”
说着低下头,言行举止丝毫不出错。
可谁不知道,这两日世子爷也在前院,时刻盯着小世子?
奶娘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紫云气得就要冲上去理论,西禾将她拦住,对奶娘点了点头:“嗯,你有心了,日头大,快些回去吧。”
奶娘诧异抬首,低下头:“是。”
人一走,紫云立刻跺脚:“少夫人你怎么……”
西禾蹙眉,绿芜忙拽住紫云袖子,示意她少说话,紫云只能不甘不愿地闭嘴。
一行人继续逛院子,刚在一颗花树下准备休息,前院就传来消息,奶娘出府门没一会儿,青竹就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追出去。
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