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2
啪!
夏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西禾:“你打我?”
西禾甩了甩手:“我这是正当防卫。”她睨了夏萝一眼,“至于告密,夏萝,说你蠢你还不承认。纪长烨是做什么的你不清楚,你以为不会有人查吗?”
夏萝惊得呆立在当场,面色煞白。
西禾冷笑:“你当初那点事没人追究就罢了,结果你不好好过日子,整天净干些蠢事,现在还闹出了孩子……”
“夏萝,我以为你挺聪明,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
纪长烨这事说白了就是流氓罪,普通人尚且不敢染指,何况纪长烨这么个身份!
二癞子还在村里放牛呢。上次纪母来电话,说是还不知道放多久,整天被各种教育,人都要崩溃了。
这么紧张的关头,夏萝还敢顶风作案,简直胆大包天。
她脸上的表情刺痛夏萝的心,她摇着头,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惶惶然,一时间脑子里懵懵的,她就是气不过,她以为不会有事的……
西禾抬起下巴:“走吧,别让我打你第二巴掌。”
因为他们的事,纪长青还被连累了,西禾现在一眼也不想看到她。
夏萝指尖掐进掌心,转身,踉踉跄跄离开。
傍晚,纪长青回来,见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轻轻抱住西禾:“让你受委屈了。”
他心中无比自责,明明是带她来享福的,结果却没管好弟弟,闹出了这么多事……低头亲吻她额头:“不过东西先不要收拾了。”
西禾抬头,惊喜地望着他:“没有罚你?”
纪长青点了点头,眸色沉凝:“不过我过几天可能要出去一趟。”
西禾立刻点头:“我会等你回来的。”
纪长青摩擦着她的头发,这次纪长烨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违反了纪律,且屡教不改,不仅自己吃了桂落,就连他也被安排了紧急任务。
“这次可能有点危险,如果我……”
“胡说什么!”
西禾一把捂住他的嘴,瞪着他:“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来!不然我就改嫁,让你儿子叫别人爹!”
纪长青愣住,看向她肚子:“儿……子?”
西禾轻咳一声,面颊绯红:“对啊,儿子。”
她最近十分嗜睡,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还是狗子提醒她,她才知道的。
西禾拉着纪长青的手,放在肚子上,周身气质柔和:“你安心出任务,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纪长青神色动容,手放在上面,好像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娃娃。
“小禾……”
他神情激动又紧张。
纪长青立刻道:“我让妈来照顾你!”
西禾含笑答应,她身边有人,他在外面也能安心些。
她抱紧了他:“你要平安回来。”
纪长青郑重点头。
没两日,纪长青就离开,临走前拜托胖婶照顾西禾,直等纪母到来。
纪长烨也离开了家属院,走的时候看也不看西禾一眼,提着行礼袋就走了,整个人神情憔悴,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西禾心情淡然,一饮一啄皆为定数。
这次她没主动招惹夏萝,是她自己脑子糊涂,办了糊涂事,这才影响到纪长烨。
就是不知道没有了这层身份,纪长烨日后会怎么样?夏萝还会一心一意跟着他吗?不过,作为男女主,应该不至于倒得这么快才是。
八十年代的下海潮,九十年代房地产,后面的互联网,机会一直都在。
纪母很快坐火车来了,同行的不仅有纪父,还有夏老太。
夏老太是来照顾宝贝孙女的,一见面就抱着西禾‘心肝心肝’地喊,上上下下打量,见她白了,胖了,顿时笑开了花。
纪母也笑,转而问起小儿子:“长烨呢?”
西禾就把地址告诉他们,一行人忙赶过去。
彼时晚霞满天,他们到的时候夏萝正在做饭,长烨躺在院子里睡觉,夏萝听见声音来开门,看见他们顿时惊叫出声。
纪父越过夏萝,走到纪长烨面前,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
纪长烨‘嗷’一嗓子叫出来,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爹?”
纪父沉着脸,抄起墙角的棍子就狠揍,他在家里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形象,少有真正发火的时候,纪长烨这次是真的惹到他了。
“爹,爹,疼,疼!”
纪长烨疼得四处乱窜,嚎叫不断。
左邻右舍听到声音,赶忙过来询问,纪长烨丢不起这脸,只能咬牙忍下,说没事。
梆梆梆,棍子打在身上,疼得纪长烨五官扭曲,纪母也心疼,但却没有出声阻止,这小子就欠揍,该打,狠狠地打!
夏萝吓得直哆嗦,忍不住出声:“叔,别打了!”
纪父充耳不闻,打得纪长烨跪在地上。
夏老太走过去,一巴掌扇夏萝脸上:“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老太婆我今天就打死你!”她恨毒了夏萝四处败坏夏家名声,出手毫不留情,打得夏萝鼻青脸肿。
夏萝试图挣扎,可夏老太心狠手狠,又做惯了农活,她根本反抗不了。
西禾看了纪母一眼,看到她眼中的痛快。
半个小时后,一众人进屋里,纪长烨被迫跪在屋子中间反省,夏萝无人理会。
“婶子,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想结,就让他们结,您觉得呢?”
夏老太厌烦地扫了夏萝一眼,十分不赞同:“这贱人没脸没皮,根子里早就坏了,嫁过来只会添乱,我看一碗药弄掉孩子省事。”
夏萝豁然抬头,目眦欲裂:“你敢!”
夏老太上去就是一脚:“你看我敢不敢?”闹出这么多事,还想安然无恙,想屁呢。
夏萝捂着肚子痛叫出声,纪长烨立刻抱住她,对着夏老太怒目而视,随后看向纪父:“爹,我娶她!”
错误是他造成的,他必须承担责任。
好似一瞬间,纪长烨长大了。
虽然夏老太极为不满,但纪家还是同意了,纪母对夏萝没有一丝好感,别说一件新衣,就连喜宴都没办。
夏萝再一次感受到了痛苦和绝望,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3
夏老太和纪母同时入住,俩人把西禾当眼珠子护着。
前来道别的夏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这辈子不仅没办婚宴,就连鼓囊囊的肚子婆婆也没看一眼。
心中一酸,夏萝忍不住掉下泪来。
夏老太顿时没好气:“干什么干什么?心情不好就滚出去,别影响我家小禾。”
夏萝面色顿变,站起来就要和她争论。
纪长烨紧紧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屋里众人道:“那爸妈,奶,我们先走了。”
纪父站起来扛起行李,朝着大门走去,夏萝二人连忙跟上。
直到这时,纪母才怔怔望向三人的背影,脸上流下泪来,她精心养大的儿子啊,就这么毁了!
西禾和夏老太对视一眼,纷纷决定少说话,多做事。
小院里因为有了纪母和夏老太的加入,西禾躺得更加舒服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吃完饭后被两位长辈拉着去院子里转一圈,回到屋里躺床上看书,闲暇时就写写稿。
夏老太偶然看到,顿时惊为天人。
“乖乖,我孙女竟然能写这么多字!这都比上大学生了!”
西禾啼笑皆非,不过却对夏老太的赞美十分开心,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夸呢?
她又把稿费单子拿出来,还把存钱罐给她看,见到里面那一叠票子,夏老太惊呆了,砰,连忙把门关上!
“咋不好好藏着,拿出来干啥,被偷了咋办?”
抱着钱盒子,像个守财奴一样满屋子找地方藏。
西禾窝在床上,捂着嘴吃吃笑。
终于藏好,夏老太又凑过来和西禾嘀嘀咕咕:“把钱藏好,别被你婆婆知道了,等孩子出生,给他买好吃的。”
西禾频频点头,然而过几日赶集的时候,大手一挥,给两位老人一人买了套衣服。
她眼光挑,买的衣服质量好,价格自然也贵,把两老急坏了。
“不用,不用,我们衣服没坏呢。”
“赶紧退了,我们不要!”
西禾强硬塞进俩人手里:“奶,妈,这是我自己挣的钱,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拗不过她,俩人只得收下,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傍晚回到大院,夏老太直接穿着新衣服去炫耀了,纪母为人比较含蓄,逢人问起,却也矜持回应是自家儿媳孝顺的。
有人酸溜溜:“还是小禾有福气,长青年纪轻轻就成了营长,工资高。”
纪母笑容淡了淡,笑道:“婶子这话就说错了,是我们家长青命好娶了小禾,长得漂亮,又能赚钱,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她用自己钱买的呢。”
虽然夏老太让西禾藏好私房钱,西禾却从来没瞒着纪母。
家里的收入,支出,纪母一清二楚。
夏老太也高声回应:“可不是,我家小禾可是写稿子挣钱的!”瞪了眼那个妇人,翻着白眼,“有些人啊,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中年妇女一怒,张口就想刺回去,夏老太却被众人围住了。
纷纷询问她‘写稿子挣钱’是咋回事?
夏老太顿时得意,眉飞色舞地和众人描绘自家乖孙女,是如何聪慧,有才智,靠着写字挣钱的。
她动作夸张,声音洪亮,直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4
“嘶——”
“咋了?咋了?肚子疼?”
一听夏老太这话,洗衣服的纪母也慌了,急急跑过来。
西禾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被孩子踢了一脚。”
夏老太眼睛一亮,连忙凑过去喊:“乖乖,我是你太姥姥,你听见了吗?”
忽然,肚皮上面印出一个小脚丫。
这下子,纪母也惊喜坏了,赶紧喊:“乖乖,我是奶奶。”
小家伙十分给面子,也给了纪母一个小脚丫,喜得俩人眉开眼笑,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西禾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小家伙?
这么调皮,应该是弟弟吧。
满打满算,这孩子已经八个月了。
屋外从炙热的夏日来到了春季,纪长青也离开六个多月,除一开始的前两个月偶尔会来电话,后面就越来越少,最近这三个月彻底失去联系。
西禾猜测,他这次的任务一定非常危险。
他那样一个人,除非是无法联系,否则不会不打电话回来的。
西禾垂下眼帘,轻轻抚摸肚子,她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等他回来,一家团聚。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禾也到了临产期,现在她每天都会去院子里走两圈,纪母扶着她,每次都心惊胆颤的,生怕不小心跌倒。
西禾安慰她:“没事呢妈,不用这么担心。”
纪母张了张嘴,想要点头,喉咙却堵得厉害。
儿子一直没有消息,她忍不住跟其他家属打探情况,他们自然都是说好话,可据说从来没有出任务这么久的,太久那就是……
她心慌得很,又不敢让儿媳发现,她可还怀着孩子呢。
“小禾,差不多了,咱回屋吧?”
纪母小心翼翼扶着她。
西禾无奈,这出来还没五分钟呢。
转身,由着夏老太扶进屋。
半夜,纪母猛然惊醒,随即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儿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一声声喊着她。
“娘,我好疼。”
纪母用被子捂住嘴,眼泪哗哗流。
次日,西禾醒来,发现纪母眼底下青黑一片。
顿时自责:“娘,是不是我起夜频繁,打扰到你了?”
纪母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自个睡不着。”然而心中却更加难受了。
儿媳这么好,还怀了孩子,要是出了事……
吃完饭,再也忍不住,叮嘱夏老太照顾好儿媳,借着出门的借口偷偷跑到了葛营长家,白兰开门的时候诧异极了。
“婶子,您有什么事啊?”
纪母左右看了一眼:“白姑娘啊,我想问点事,能进去说么?”
白兰挑眉,开门让人进来。
几分钟后,听完纪母的话,白兰便笑了:“婶子放心,等我家男人回来了,我让他帮你问问。”
“不过呀,纪营长这么厉害,肯定没事,您就放心吧!”
纪母松了口气,笑道:“这不是小禾快生了么,我这心里啊总是放心不下,不过您说得对,肯定不会有事的!”
白兰一听,忍不住看了眼肚子,心情郁闷,夏禾这还没一年吧?就怀孕了。
她都结婚三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呢。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晚上,葛浩南回来,她把纪母的话跟他提了提。
谁知道,葛浩南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白兰叠衣服的动作一顿,噌,一下子跑到葛浩南面前:“咋回事?不会真出事了吧?”
葛浩南看了她一眼,叹口气,坐到桌旁,浓密的眉头皱得紧紧:“长青他们这次去的是边境,据消息传来,早在两个月前长青带着几个兵就失去了联系,恐怕是……”
白兰瞪大眼睛,手里的衣服‘哗啦’掉在地上。
“这,这……”
忽然对夏禾无比同情。
年纪轻轻就守寡,她以后再也不和她吵架了。
葛浩南看了她一眼:“具体通知还没下来,你不要出去胡说。特别是夏禾。她还怀着孩子,万一出了事我可不救你!”
白兰:“……”
白了他一眼,气哼哼捡起衣服扭头就走。
“是是是,就你葛浩南是好人,我白兰除了坏事还是坏事。”
然而她心里到底憋不住事,每次看见西禾的时候,眼中总是不自觉露出同情,以及一丝丝得意。
瞧瞧,还是她好,家里有钱,丈夫是营长,还貌美如花。
西禾:???
满脸懵逼,她这什么眼神。
看完西禾,白兰绕道去医院,把这事悄悄告诉了周箐。
她语气不胜唏嘘:“幸亏你们俩没在一起,不然现在守寡的人就是你了,唉,如果夏禾知道肯定要哭瞎了。”
周箐怔怔望着面前的病历本,眼神恍惚。
白兰趴在桌旁:“当初我想着,纪长青虽然没文化,看起来也冷冰冰的,但好歹是个营长啊,这才把你介绍给他。”
“结果这家伙竟然对你不感冒!”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家伙没福气。”
她摇头晃脑:“这就叫,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家!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周箐忍不住笑了笑,却摇头拒绝了:“我工作也挺忙的,这事再说吧。”
这天,西禾正在院子里遛弯。
纪母正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屋檐下,夏老太正和胖婶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时不时看向这边。
忽然,西禾觉得肚子正一点点往下坠。
西禾:!!!
她停下脚步。
纪母连忙询问:“是不是累了?走,咱进屋。”
西禾感受到大腿的湿润,估计是羊水破了。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纪母:“妈,我可能要生了。”
纪母眼睛陡然瞪大,随即低下头看向她的腿,果然看到湿漉漉一片,叫了起来:“小禾要生了!”
瞬间,整个大院都热闹了起来。
夏老太跳起来,直接跑到宝贝孙女旁边,几个妇人小心翼翼把她架上板车,往医院推。
周箐刚给一个病人开完药,一群人忽然冲了进来:“护士,快!快!”
她被拽过去,一眼瞧见板车上大汗淋漓的女子。
面容一肃,立刻吩咐:“快,推进病房!”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5
“不要放弃,想想长青,他在天上看着你呢。”
西禾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箐,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周箐带着口罩,露出一双清澈温和的眼睛,眼眶通红:“这是长青留在世上的唯一证明,小禾,答应我,坚强点,把孩子生下来。”
她用手轻轻擦拭西禾脸上的汗珠,将湿发别至耳后,西禾却不寒而栗,有种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舔舐自己皮肤的战栗感。
西禾闭上眼睛,冷声叮嘱:“给我盯紧周箐!”
狗子立刻点头:“交给我!”
西禾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咬紧嘴上的白布,随着夏老太的喊声使劲。
“快了,快了,再加把劲!”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西禾快要力竭的时候,忽然,肚子一空,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
“生了,生了,是个小子!”
夏老太大笑出声。
西禾手一松,脸上露出笑意。
夏老太赶紧跑过来,喜滋滋地给她擦汗,又心疼又欣慰:“咱家小禾真厉害,生了个大胖小子。”
西禾忍不住逗她:“如果是个闺女,阿奶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夏老太立刻瞪眼,戳了戳她脑门:“呸,净胡说,你自己不就是个丫头片子?我啥时候对你不好了?”
西禾心里顿时暖洋洋的,笑眯了眼:“奶,你真好。”
夏老太便咯咯笑,像只老母鸡似的。
这厢纪母也包好孩子,抱给西禾看:“可漂亮了,跟长青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后,肯定也跟他爹一样出息。”
西禾看了看,嘬着小手,脸蛋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他身上包着一块五颜六色的布,是夏老太一家一家要来的,细密的阵脚,摸上去软软的,最适合小孩娇嫩的肌肤。
她笑了笑:“等长青回来,给他取名,现在就先叫小宝吧。”
纪母连连点头,一迭声叫着‘小宝’。
床脚的周箐目光闪了闪,低下了头。
西禾扫了她一眼,嘴角缓缓勾起,移开目光,看着两位老人对小宝宝各种逗弄。
月子里,西禾一直躺在床上。
夏老太一直死盯着她,不能洗澡不能洗头,西禾觉得自己都臭死了。
小家伙却一天一个样,除开前几天像个小猴子,后面越来越漂亮,乌溜溜的小眼睛黑白分明,看到谁都‘啊啊啊’叫。
纪母简直喜死他了,每天擦屎把尿都开心的不得了。
西禾好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树叶都已经茂密了呢,忽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窗口闪过……
她心脏砰砰跳,下意识坐起来。
夏老太连忙摁住她:“干啥?干啥?你现在可不能下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夏老太回头看了眼,叮嘱西禾:“不许下来啊。”转身去开门,嘴里絮絮叨叨,“你胖婶昨晚说今天做饺子,估计是送饺子来了……”
打开门,盯着门外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穿着便装,眉骨上有一道疤,黑了,瘦了,气质愈发凌厉,让人几乎不敢认。
他喊了一声:“奶。”
视线直直落在床上的人儿。
西禾的眼眶陡然红了,她张开手。
纪长青手里的行李落地,他大步冲向床上,不顾她满身的味,将人紧紧抱住,恨不得揉进怀里。
西禾死死抱着人,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纪母和夏老太对视一眼,抱着孩子出了门,轻轻把门关上。
纪母心情十分激动,儿子没事!真好!
夏老太也擦了擦眼,哎呦,她以后可算能睡个好觉咯!
屋里,纪长青终于放开了西禾,他眼睛贪婪地巡视着她的小脸,然后凑上去亲。
西禾双臂揽住他脖子,闭着眼睛回应。
他们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好似这样才能确认这个人就在身边。
感受到脸上的湿润,西禾睁开眼睛,纪长青别开脸,转过来时只有眼眶是红的,他笑着:“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西禾心疼坏了:“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
纪长青笑了笑,看向她的肚子,几乎不敢伸手去碰,很是心疼:“疼不疼?”
西禾摇头,抚摸他眉头上的疤:“你呢?疼不疼?”
纪长青也摇头:“我怕你疼。”
俩人不约而同笑了,眼中却带着泪。
西禾捧着男人的脸,一寸寸亲吻着,泪水滚滚落下来:“你吓死我了。”
周箐在产房里说的那番话差点要了她的命,要不是还心存理智,她当时真的会疯掉,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西禾心里又酸又疼,控制不住哭出声:“以后不许这样了。”
她看得出白兰的眼神,看到纪母的担忧,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她必须装得好开心,对他信心百倍的样子。
只有夜深人静,她才能展露情绪。
因为第二世纪长青死了,她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重蹈覆辙。
纪长青复又将人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等俩人情绪稳定,纪母和夏老太终于抱着孩子回来了。
纪长青已经换下身上的外套,穿上了白色衬衫,眉眼英俊,袖子挽到手肘,小臂肌肉结实。
他看着新鲜出炉的儿子,颇有些手足无措。
纪母憋着笑,把小宝递给他:“没事,小宝很乖的,你这样抱,娘教你。”
纪长青僵硬接过,明明这双手拿过枪,抗过炮,可此时抱着儿子,竟生生吓出了汗,生怕一不小心把这脆弱的奶娃娃捏死了。
小家伙刚睡醒,发现抱自己的是个陌生人,也不认生。
“啊啊啊!”
挥舞着小胳膊。
纪长青下意识看向自家老妈。
纪母笑道:“应该饿了,你抱去给小禾喂奶。”
纪长青忙僵硬地抱着儿子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等把人交给媳妇,这才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随即看向儿子,就看到小家伙正两手捧着奶,咕咚咕咚喝着。
柔和的灯光下,那抹白得晃眼。
西禾被盯得粉脸通红,忍不住移动身子,挡住他的目光。
纪长青一怔,俊脸一红,好在他现在比较黑,看不太出来,只不过匆忙转身的背影略微狼狈。
西禾红唇勾了勾,俯身亲亲儿子白嫩的小脸蛋。
“宝宝真乖。”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6
天气转热,屋里的煤炉被挪到了外面,夏老太和纪母正在做饭。
纪长青抱着小宝满屋子转悠,他现在已经十分熟练地掌握了抱娃技能,小宝刚吃完奶,小拳头揉了揉眼睛,打个小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将孩子轻轻放在床上,这才看向西禾:“需要帮忙吗?”
西禾瓮声瓮气:“不要!”
屏住呼吸,使劲扣扣子,啪,扣子崩开。
西禾:“……”
纪长青憋笑,握拳轻咳一声:“明天带你去买条新的。”
西禾愤愤把裤子脱下来扔床上,差点气哭,生个娃,整个人竟然胖了一圈!
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生怕被自己丑到。
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拳头悄悄握起,他若敢说‘是’,她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纪长青立刻摇头:“不嫌弃。”
西禾不信。
纪长青看了眼屋外:“我觉得你现在好看。”
说完垂下眼帘,耳廓绯红。
西禾眨眨眼:“真的?”
纪长青:“嗯,胖点好。”手感好。
西禾:“……”
不知为什么,竟然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一时间脸颊悄悄红了。
纪长青回来,西禾又出了月子,夏老太就打算离开了。
西禾极力挽留,她还想给老太太养老呢,老太太走了可咋整。
“家里还有地呢,你爸还有两个叔从来没当过家,处处需要我看着,我不回去肯定要出乱子!”
“丫头你就在这跟长青好好过日子,你婆母好,长青也顾家,我放心。”
西禾明白了,夏老太就是觉得夏家离不开她,得时刻操心。
她有些不舍:“阿奶,你真的不打算留下吗?长青立功,可以换个大屋子,以后您也有房间了,院子里还有菜地,你想干嘛都行。”
之前只有一间房,夏老太和纪母都是打地铺。
纪长青回来后,也只能暂时借住在战友家,生活环境十分窘迫。
好在这次他立了大功,可以申请换个大点的房子,以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了。
没办法,现在条件艰难,物资紧迫,什么都不容易。
夏老太哈哈拍大腿:“长青真有出息,你以后享福了!不过啊,我还是得回去,你爸你叔没个本事,我这在外面多待一日,这心里就火急火燎的。”
西禾顿时无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怎么办?
只能恭恭敬敬把老太太送走了。
临行前西禾带着夏老太去城里扫荡了一圈,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务必让夏老太风风光光回乡。
夏老太心疼的直滴血,奈何孙女孙婿根本不停她的话。
东西打包好,一家人送老太太上火车,亲眼看着车子走远这才安心。
“不要担心,长烨会照顾好阿奶的。”
西禾点头,一家人抱着孩子打道回府。
路上,纪母说起纪长烨,他这次是主动来接夏老太的,顺便探望小侄子,以及,把自己媳妇生了个女孩的喜讯告诉纪母。
“哼,一个丫头片子,可把他开心的。”
想起夏萝,纪母就心气不顺。
西禾目光闪了闪,询问狗子:“夏萝当时什么心情?”
狗子幸灾乐祸:“她都气疯了,当着纪长烨的面还伪装一下,纪长烨不在,孩子哭了尿了拉了她都不管。”
西禾目瞪口呆:“她图啥?”
纪长烨虽然幼稚、嘴坏,但对她还挺好吧,怎么又这样?
狗子耸肩:“估计是觉得这孩子带来霉运吧,毕竟她上辈子就生了两个闺女。”
西禾:……行吧。
回到家,没两天,分给他们的屋子下来了。
在家属院的东边,一栋新盖的二层小楼,排成一长排,与他们同时入住的还有其他家属。
他们在二楼边户,三室两厅的格局,还有一个大阳台,可以拿来种花种草。
纪长青假期还没结束,趁着时间,连忙收拾东西开始搬家,喊了手下两个兵过来,仅用两天的时间就搬完家了。
胖婶一家也搬了过来,离他们特别近,日后又能经常走动了。
西禾对新家十分满意,纪长青甚至还重新定了一套新家具,纪母更是重新缝制了几床被子,胖婶来串门,直夸好。
请熟悉的邻居吃了顿安家饭,搬家才算结束。
夜晚,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心情尚有几分激动,这代表他们越过越好了。
“小禾。”
“嗯?”
没听到回答,西禾转头。
唇擦过男人带着胡渣的下巴,一只手从斜刺里探入胸口。
西禾:“……”
纪长青翻身,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上滑,与她十指相扣,随后果断摁在了被子上。
……
夜里,西禾脑袋昏昏沉沉,恍惚间被人用湿毛巾擦拭了浑身粘腻,沉沉睡去。
第二日,纪长青起床穿戴妥当,为西禾掖被子,这才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个奶娃娃进来,放到她怀里。
西禾迷迷糊糊,下意识抱住了小娃娃:“乖~”
小孩还挺用力,西禾总算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眼瞧见纪长青站在床边,正不错眼地盯着儿子。
她下意识低头,没错过上面斑驳的咬痕。
西禾:“……”
羞愤地瞪了他一眼,立刻盖上被子。
纪长青面不改色:“别憋住了。”
西禾恨不得‘呸’他一脸,不正经的家伙,还有脸说话!
一整天,西禾给儿子喂奶都是遮遮掩掩,扭扭捏捏,闹得纪母不明所以,还问她怎么了。
西禾脸烧得慌,只能随意找借口搪塞过去。
晚上,纪长青想故计重施,被西禾一巴掌拍开:“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纪长青无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挟住玉腿,俯身……
西禾恨不得捂脸,这混蛋!
西禾向来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自然,周箐在产妇里做的事,她不打算放过,这女人,分明是想要她和儿子的命!
孩子满月酒当天,她特意请了她过来,等周箐进来后亲热地握住她的手,满脸感激:“谢谢周护士,要不是你在产房里鼓励我,让我就算为了长青也要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恐怕我就凶多吉少了。”
唰,白兰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箐。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7
“长青出事?这谁说的胡话?部队没有消息啊。”
“周护士,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胡话?怎么就在产房里跟小禾说了呢!”
众人满脸懵逼,随即不解地看向周护士,胖婶更是拧紧了眉头:“小禾那天的情况这么危险,这些话对她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你这实在是……”
周箐面色僵硬,耳边全是聒噪,她红了眼眶。
众人顿时不敢吭声了,哎呦,这周护士该不会说两句就哭了吧。
周箐满脸愧疚:“对不起小禾,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她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白兰。
“是兰儿告诉我说纪营长出了事,我以为她也和你说过了,这才自作主张,却没想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幸好你没出事,否则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周箐向西禾鞠了一躬,随即看向纪长青,素白的脸上泪珠盈盈:“纪营长,对不起。”
纪长青目光沉沉,抿着唇不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照周护士的说法,这事确实不能怪她,毕竟人家也是好心。
那这件事……忍不住看向白兰。
白兰:“……”
她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
周箐竟然把消息告诉了夏禾,还是在产房!
她刚想开骂,一转头看到丈夫黑沉沉的脸,葛浩南真是服了自己这个老婆。
那天特意叮嘱她别往外说,这女人非要跟人叭叭!不八卦能死吗!
白兰脖子一缩,这男人回去后肯定又要骂她了!
可是,她明明叮嘱周箐别说出去的呀!
想到回去又要被自家男人骂,老爸老妈听到消息肯定也要收拾自己,一时间又气又憋屈,朝着周箐恼怒道:“周箐,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说我把这事告诉了夏禾。”
周箐顿时委屈:“可你也没说,你没告诉她啊。”
白兰:“……”
她努力思索自己那天干了啥。
可惜脑子空空,根本不记得那天说了些什么。
顿时气得头昏脑胀,这个该死的周箐,她什么意思?是想把锅甩她身上吗?
啊啊啊,气死啦!
白兰冲上去,照着周箐的脸就是一巴掌:“贱人,你敢污蔑我!”
周箐‘啊’尖叫一声,猝不及防又被揪住了头发,白兰最受不得气了,顿时又是啪啪两巴掌,打得周箐晕头转向。
西禾眯着眼睛,嘴角微勾,打得好!
心中解气,她这才一副慌张道:“快,把她们拉开!”
众人‘哦哦哦’连忙上前把俩人拉开。
白兰被拉开还在踹,使劲骂:“你丫的敢胡说八道,老娘踹死你!”
葛浩南面色铁青,险些控制不住她。
周箐捂着脸,面色狰狞了一瞬,这些人,等她挨了打才拉!
整个屋里吵吵闹闹,小宝被吵醒,哇哇哭了起来,纪长青浓眉紧拧,众人一凛,赶紧噤声,示意她们别闹了。
西禾把儿子哄好,看向周箐:“周护士你没事吧?”
周护士摇头,脸上露出苦笑:“可我真不知道情况,那天阿兰没告诉我。”
众人纷纷点头,白兰顿时更气,张嘴便要开骂被葛浩南一把捂住,只能唔唔,用眼睛狠狠瞪着周箐。
她现在是恨死周箐这个女人了!怎么可以这样冤枉她!
纪母看这闹得,忍不住道:“周护士可能也是好心吧,不过白兰同志确实没有坏心,我之前担心长青出事就拜托她问问葛营长,但白兰同志一直告诉我都是长青没事,很快就能回来了!”
葛浩南立刻道:“婶子说得没错,我当时确实叮嘱白兰别乱说,让你们担心。”
他看向纪长青,解释道:“当时你们失去了消息,部队联系不上,嫂子又怀了孩子,婶子来问的时候我就叮嘱白兰先别说,等部队里的消息,幸好后来你安全回来了。”
纪长青对葛浩南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当下点头:“你做的对。”
所以说,这件事完全是周箐一个人自作主张,但她的出发点又没什么问题……
西禾朝众人笑道:“大家别紧绷着啦,其实我也是想谢谢周护士而已,毕竟我和宝宝还是要感谢她呢,来来来,小宝,快喊周阿姨。”
小宝宝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啊啊啊,挥舞着手臂。
众人一下子被他逗乐了,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只周箐被扇肿的脸有些格格不入。
白兰瞥了周箐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扭腰直接离开了。
葛浩南没走,而是和纪长青哥俩好地拼起了酒。
小宝宝的满月酒圆满结束。
人群离开,路上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忍不住小声聊起了今日的热闹,有人小声嘀咕:“我咋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勒?”
小媳妇眼睛一亮:“你也有这种感觉?”
但又琢磨不出来哪儿不对劲,只能叹气:“周护士这次真是好心办坏事,幸好小禾挺了过来,不然就一尸两命了!”
对视一眼,悚然一惊。
“你说……”
“你说……”
卧槽,周箐该不会是因为纪营长没娶她,因爱生恨,想对小禾母子下手吧?
俩人瞬间打了个激灵,好,好可怕!
这厢,纪家也在讨论这事。
纪母抱着小孙孙,十分后怕:“幸好小禾母子平安,不然我废得跟着一起去了不成!”
又忍不住埋怨:“那个周护士真是多嘴!咱家的事,用得着她来说?平日瞧着是个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犯这种糊涂!”
纪长青没说话,面色却同样不怎么好。
西禾笑着安抚:“妈,这不是没事嘛,别气了。”
纪母便瞪了她一眼:“你以后可长点心吧!别以为谁都是好的,还不知道人家安的什么心呢!”
以前被姐姐欺负,现在又差点被害,一点心眼都没有。
纪母顿时有点愁,儿媳妇太傻白甜了怎么办?打定主意以后好好护着她点。
夜里,西禾二人躺在床上,纪长青把人抱在怀里,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干,西禾躺着躺着开始打瞌睡,恍惚中好像听见纪长青说:“放心,我一定……”
一定什么?
奈何太困了,睡了过去。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8
满月酒过后,西禾终于可以洗刷干净,一身清爽了。
小宝也是一天一个样,长相秀气可爱,脾气特别好,谁逗都是笑呵呵,特别招人稀罕。
大院里的人都抢着要抱,每次出门西禾怀里就空了,清闲得很。
西禾日子过得如鱼得水,反观周箐,却开始举步维艰。
那天的事虽然轻描淡写略过,可暗地里众人却不免猜测,作为曾经痴恋纪营长的女人,周护士在产房里的举动真是无心之举?
周箐自诩聪明,做事天衣无缝,可这世上又有几个蠢人?
不过是事情没有明明白白摆出来,大家不好直说而已。
周箐温和宽容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开始崩塌,忍不住心生寒意,这人也太狠了。
她们看周箐的眼神渐渐不对劲起来,然而当周箐想要询问的时候,众人又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周箐:“……”
握着笔的手逐渐攥紧,指甲陷进掌心。
这些人,以前处处夸赞她,现在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给她定罪,可恶!
咣当,
医院的门被大力打开。
白兰趾高气昂走进来:“我要看病!”
医院里众人下意识看过去,满眼趣味,哎呦呦,这是又开始了?
周箐狠狠攥紧钢笔,她了解白兰的性子,不想把事情闹大,因此装作没听见,让另外一位坐班医生去给她看。
可白兰不愿,点名要她:“我要周箐看!”
下巴高高抬起,眼含恶意,没错,她就是来找茬的!
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锅给她!周箐好胆!她这次非撕烂她的嘴不可,贱人!
周箐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那天的做法不够妥当,可如果不这么说,她就真的成了蓄意谋杀的凶手!
到时候别说白兰不屑与她交流,丢工作,被赶出军区……甚至面临牢狱之灾。
和这个后果相比,她宁愿得罪白兰。
所以,她不后悔,唯一有些失望的就是,夏禾倒是好命,竟然这样都没死,可惜了。
“周护士年纪轻轻就聋了?听不见我叫你?”
白兰讽刺出声。
医院里的人装作十分忙碌,实则悄悄打量二人。
周箐无法,只能忍下这口气走过去,神情淡淡:“哪里不舒服?”
白兰:“哪里都不舒服!”
周箐:“……”
一个一个项目检查,慢慢询问。
可白兰就是来找茬的,岂能如她的愿?自然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
周箐知道她是故意的,可那么多人看着,不能丢这个脸,只能忍着气含笑继续询问。
白兰却愈发胡搅蛮缠,一直把人从早到晚缠到晚,最后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她指着周箐骂:“连我哪里不舒服都检查不出来,你配当什么医生?不怕治死人么!”
周箐脸黑了下来,她根本没病,她检查什么?
奈何白兰背景不一般,她家境却普通,惹不起,只能抿着唇泪珠盈盈地看着白兰,一副她故意欺负人的模样。
白兰都要气死了!
她以前觉得周箐温和,性格好,便处处为她打算。
家里寄好东西给她一份,给她介绍男朋友,带她上街买衣服,结果……呵呵。
想到那天这女人也是用这种无奈、可怜的表情把锅甩自己身上。她一下子就恨了起来。
忍无可忍,一巴掌甩过去:“你装什么呢!”
周箐捂着脸不可置信。
众人吓了一跳,哎呦,咋又打起了?
白兰出完气,看到众人的脸色,发疯的脑袋终于清醒,葛浩南不许她惹事……
后退两步,脑子飞速运转:“哼,没想到你是这种庸医,我真是看错你了,还钱!把你吃我的喝我的,全部还回来!”
准备上前阻止她们的众人,哎???
周箐脑子懵了一瞬,随即身体一僵,还,还钱?
白兰得意,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竟然能从和夏禾的谈话里提取出这种关键信息,她真是太棒啦!
周箐在产房里做的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她率先吐露了信息,所以满月酒后葛浩南就带她再次去道歉。
嘿,要她说,夏禾那个女人虽然讨厌了点,但比周箐这个贱人好多了。
夏禾可恶是可恶,却从来不背后搞小动作,坦坦荡荡,不喜欢她也是直接说,哪像周箐……哼,她一定要把周箐摁死!
白兰腰杆挺直,瞪着周箐:“麦精乳,的确良衣服,还有你手上的派克笔!统统还给我。”
周箐脸上烧得通红,根本不敢看众人的脸色。
白兰她怎么敢?
此刻,她就像一个被扒光衣服的小丑,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她周箐,周护士不仅花白兰的钱,白白拿她那么多好东西,关键时刻还甩锅给她……
周箐指尖颤抖,恨不能晕死过去。
白兰却得意极了,哼,跟她斗?找死。
西禾听着‘邻友们’的转播,眼帘下垂,嘴角微微翘起。
周箐以为暴露白兰,自己就能安然无恙,真是……天真。
白兰性格嚣张,家世不错,向来是看谁不顺眼就开喷,周箐这次选择牺牲她保全自己,直接把白兰惹怒了,不弄她才怪!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看上去清高孤傲的周护士,竟然处处占白兰便宜。
第一次见到纪长青的绯闻女友,她当时只觉得这人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痴恋纪长青,而是一个矜持、性情温和的女子,却没想到,是她眼瞎了。
现在么……
西禾戳了戳纪恒,纪长青为儿子取的名字。
寓意是毅力过人,坚持不懈,持之以恒。
小家伙还不到两个月,白嫩嫩的小胳膊如藕节一般,嘴里吐着小泡泡,眼睛乌溜溜乱转。
西禾看得喜欢,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恒恒真可爱~”
她眼底带着笑,打定主意,要给周箐一个难忘的教训。
白兰就像烦人的跳蚤,一次次找周箐的茬,闹得她在医院里无法工作。
维持纪律的人看得闹心,训斥了两句。
奈何白兰死猪不怕开水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周箐把钱还给我,我就不闹。”转头看那兵哥,“你们总不能不让我要钱吧?”
兵哥:“……”
这话要他们怎么说?
他们忍不住看向周箐:“周护士……”
周箐:“……”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29
“哎呀,讨人厌的家伙总算走了。小恒恒,这是姨姨给你买的小玩具,喜欢吗?”
白兰拿着玩具汽车逗小纪恒,小娃娃眼睛跟着小汽车转啊转,啊啊伸手要,白兰便嘿嘿笑着拿开:“喊姨姨~”
西禾瞥了一眼,小汽车制作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无奈:“这个太贵重了,你不要给他。”
不过,周箐确实被调走了。
据说是被派到了条件更为艰苦的地区。
走的时候面色非常不好,没办法,谁让她和白兰闹掰了呢。
她这份工作,一开始也是因为和白兰关系好,白兰帮她调到了这,两姐妹好作伴,结果最后却闹得这么不愉快。
这次没有白兰帮忙,她一个没背景,实力也一般的医生,自然没人帮忙。
当然,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周箐的身份挺让人尊敬的,奈何她在大院里的名声已经坏透了。
产房里跟病人说胡话,平白无故拿别人的东西……那些东西的价格加起来,竟然有四五百。
众人瞠目结舌。
四五百可不是小钱,工人一年到头都挣不了这么多。
周护士胆子也太大了。
现在白兰让她还钱,周箐哪里还得起?只能拿着欠债的单子,灰溜溜离开。
白兰无所谓地摆手:“几十块而已,哪里贵了?再说,我给恒恒,又不给你。”
西禾顿时无语,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处处看她不顺眼的白兰,自打和周箐闹掰后就莫名其妙赖上了她,还吵着闹着要当纪恒的小姨。
纪恒也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姨姨十分喜欢,人一来就伸手要抱。
白兰一直没有孩子,跟小孩子也玩不到一块去,总觉得那些小家伙又吵又闹,浑身还脏兮兮的,烦人得很。
偏偏,卫恒长得讨喜,脾气又特别好,极少哭,身上被收拾的干净香喷喷。
最重要的是,纪恒对她十分热情。
这白兰惊喜异常,觉得这就是缘分啊。
于是,向来高傲不已的家伙,整天没事就往纪家钻,好东西不要钱一样塞给纪恒。
西禾看得无语凝噎,不过看在她对小家伙真心实意的份上,让狗子帮忙看看她一直没怀孕是什么情况。
“有点小毛病,吃几副中药就好了。”
说着,把药方抄给了她。
西禾看了看,收起来,等白兰回家的时候交给了她。
白兰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西禾面色淡然:“我们老家有个神婆,特别厉害,这是她给我的一副药方,据说吃了之后怀得快,你要不要试试?”
白兰脸一点点涨红,这,这女人!
西禾奇怪:“你不要?”
白兰呸了她一下,转身就走:“我才不信这种东西呢,我这是缘分还没到!”捏着药方,一溜烟跑没影了。
西禾表情一言难尽。
回到家,白兰打开药方,面色复杂。
她当然想要孩子,可是肚子没动静,她能怎么办?
人要脸树要皮,她总不能整日哭哭啼啼吧。
吱呀,就在这时,葛浩南开门进来:“我回来了!”
白兰赶紧把药方塞进枕头底下,捋了捋衣服,出了房间:“我现在做饭。”
葛浩南脱下外套,洗了把脸,用衣服随意擦脸:“你今天又去找夏禾了?”
白兰‘嗯啊’应声。
葛浩南便没说话了。
他知道上头对纪长青有安排,一直都想和对方打好关系,自己媳妇能和夏禾相处愉快,他是乐见其成。
吃完饭,早早睡觉,次日一早,俩人一起起身。
葛浩南去了训练场,白兰则收拾东西,回了躺娘家,是真是假,总要试试不是?
纪家,西禾还抱着儿子呼呼大睡,毕竟才六点~
纪长青轻手轻脚下床,看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妻儿,眼中渗出点点笑意,给俩人掖了掖被子,随后打开门出了房间。
纪母已经起床了,刚把早餐端出来:“恒恒醒了吗?”
她是知道儿媳的睡功的,都没多问。
纪长青洗脸刷牙,在餐桌旁坐下,一口一个小笼包:“还没醒,妈,你也吃。”
母子俩就一起吃了个早饭,纪长青速度快,三两下就吃饱了,擦擦嘴站起来,拿起衣服大步离开家,纪母也快速吃完,然后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收拾好,打开儿媳房间的门——
床上小家伙正抱着脚丫子啃,看见她离开咧嘴笑,肉嘟嘟的小脸可爱死了。
纪母眼里迅速布满笑意,轻轻走进去,伸出手:“恒恒醒啦。”小纪恒张开手,纪母将奶娃娃抱起来。
小纪恒离开指向妈妈:“啊啊啊。”
纪母托着小家伙的屁屁:“妈妈还在睡觉,我们先去吃蛋羹好不好?”
一听到蛋羹,小纪恒立刻激动得小手小脚乱动。
于是门轻轻关上。
西禾九点多钟才起,屋外艳阳高照,家里静悄悄的。
她换上白色衬衫,碎花裙,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上面用一根丝带系着,清纯中带着艳丽。
纪母锅里留了饭,西禾慢条斯理吃完,把碗刷了。
随后,打开书房的门,开始办公。
现在她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作者了,和出版社签约合作,定期发表内容。
屋外夏风吹拂,钢笔在纸上‘唰唰唰’一行行从上至下,她眉眼沉静,完全沉浸在了内容中,纪母带孙孙回来,看了一眼,然后又悄悄把门关上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西禾停下笔。
纪母正好把菜端上桌:“小禾,快来吃饭啦。”
西禾应了一声,整理好桌子,开门出去,就见方桌上摆好了饭菜,小纪恒小手啪啪啪拍着桌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开饭了。
她洗完手,在桌旁坐下:“哇,看上去好好吃,妈,你真厉害。”
纪母顿时露出笑意:“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猜测是不是苦夏?就做了点清淡解腻的。”
西禾顿时感动,于是多吃了一碗饭,一盘苦瓜被她一扫而空。
下午,西禾带着儿子去串门,给婆婆休息的时间。
现在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聚在树下聊天织毛衣或者纳鞋底,小孩就在远处玩,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得很远。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0
“妈咪,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
西禾翻了身,被子蒙住头顶,小娃娃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小屁股扭啊扭,吭哧吭哧往床上爬,随后重重扑到妈妈身上:“妈咪,今天爸爸要带我们去公园玩哦,你再不起床,我们就不带你去啦。”
肉乎乎的小手扒拉被子,露出妈妈的脸,去扒开西禾的眼皮。
西禾:“……”
她睁开眼,眼前的小娃娃眉清目秀,目光炯炯有神,小脸蛋因为兴奋红通通。
小纪恒嘿嘿一笑:“妈妈,你醒啦?”
西禾揉了揉眼睛,三四岁的小孩子精力好旺盛啊。
看向钟表,已经八点了。
小纪恒欢呼一声,滑下床,去柜子里翻出来一条素色裙子,噔噔噔跑过去递给她:“妈妈,你今天穿这个!”
西禾:……点头。
小家伙欢喜一笑,转身出门,还贴心关上了门。
西禾身子后仰,整个人重重倒在床上,舒服地蹭了蹭被子,很快睡了过去。
唔,好困,让她再眯一会儿。
小纪恒在外面等啊等啊,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妈妈的房间还没动静。
小纪恒下了沙发,跑过去悄悄打开门,看到床上拱着一团。
纪恒:“……”
“妈咪!你竟然又睡过去了!快起床!”
……
一番折腾后,西禾终于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小纪恒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替妈妈吃:“妈咪,你快一点吖,爸爸马上就回来啦!”
西禾喝一口豆浆,神情淡定:“不急,爸爸还要一会儿呢。”
咔嚓,
门打开。
一道高大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西禾:……拆台达人纪长青同志是也。
她一边啃肉包子,一边看着他脱下外套,露出黑色背心,大步走来。
他身高至少一米九五,身上的肌肉纹理非常漂亮,蕴含着力量美与野性,跨步走来,狼一样带着侵略性。
“醒了?”
大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在她身边坐下。
西禾点头,把啃了几口的肉包子递给他:“吃不完了。”
纪长青便接过三两口解决掉,顺便把桌上剩余的早餐消灭,起身收拾桌子。
小纪恒屁颠屁颠跟在爸爸屁股后面,叠声询问‘是不是可以走了’,纪长青洗完碗筷,关上厨房门:“去跟奶奶玩一会儿。”
小纪恒惊呆:“我们不去游乐园了吗?”
纪长青把他拎到门口:“葛叔叔家还没收拾好,我们晚点出发。”
把儿子往门外一推,“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你去找奶奶,或者去催一催葛叔叔。”
砰,门无情关上。
站在门外的小纪恒:“……”
他兀自站了一会儿,随后一转头咚咚咚往外跑,嘴里喊着‘奶奶,奶奶’。
屋里,西禾刚刷完牙,随意洗了把脸,还没来得及擦香香,身后蓦地贴上一具高大炙热的身体,镜子里出现二人的身影。
“洗完了吗?”
他在她耳边哑声问。
西禾轻咳一声,尽量忽视脸上的热意:“嗯,你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出发。”
纪长青握住她柔嫩的小手:“不急,葛浩南他们还需要一会儿。回房间,嗯?”将人拦腰抱起,回到房间,关上门。
墨绿色的窗帘遮住阳光,细碎的光影在眼前来回晃动,摇曳。
西禾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点明亮,下一秒深入灵魂的猛烈瞬间击溃她仅剩的理智,诱人的轻吟勾魂夺魄。
……
十点,俩人准时下楼。
葛浩南把车停在院子中央,正往上面搬东西。
纪恒和葛微微,两个小孩正蹲凑在花坛前,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兰看到他们来了,眼睛闪亮,立马跑过来挽住西禾的手臂:“走走走,给你看看我带的衣服,嘿嘿,保证你喜欢。”
打开行李袋,里面放着几间颜色鲜艳的泳衣。
白兰凑到她耳边:“咱们这次不是去海边吗?我嫂子一听,就送了好几件泳衣来,都是外国货,是不是特别漂亮?”
西禾看着那些‘保守’的泳衣,勉强点头。
白兰顿时兴奋,塞给了她好几件,随即又拿起几件小小的。
她脸上充满了母爱的光辉:“这几件是我亲自给微微挑选的,好看吧?还有这件。”她举起一件大点的,憋着笑,“你说给恒恒穿怎么样?”
“他这么漂亮,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西禾:“……别了吧?”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向自家儿子。
当年她把药方给白兰后,不久白兰怀孕,生下了女儿葛微微。
白兰长相圆润富态,有种老上海女子的那种古典味,微微继承了她的身材特点和长相,身材圆滚滚,笑起来甜美可爱。
此时葛微微穿一条海军裙,头上扎了个小啾啾,正双眼发亮地看着纪恒。
小纪恒穿的就朴素多了,白色小褂子,灰色棉麻裤,脚上踩的是纪母给他纳的黑色布鞋,正一本正经地指着手里的花跟小妹妹叽里咕噜地说着。
他长相结合父母的优点,五官精致秀气,眼神有灵气。
一眼看上去,堪称漂亮。
西禾想象了一下小家伙换上女装的样子,嗯,应该很好看。
于是她愉快地同意了白兰的荒唐要求。
挥挥手,和邻里再见,两家人一起坐车踏上了去海边的旅程。
经过两天两夜的时间,他们终于在第三天早上到达地点,住进了白兰的姨妈家,小孩子们最快适应,没多久就和白兰姨妈家的孩子玩到了一起。
西禾笑眯眯看着,坐在沙发上和白兰的家人聊天。
次日,白姨妈作为东道主,带着他们去海边,去森林公园,两个孩子都玩疯了。
到家的时候,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西禾也看得津津有味,虽然现在比不上未来,但一切欣欣向荣,四处透着勃勃生机。
第四天深夜,纪长青和葛浩南姗姗来迟。
他们除了第一天送她们到白姨妈家,第二天开始就不见人影。
“忙完了吗?”
“暂时完了,明天带你恒恒去玩。”
西禾便柔柔笑了:“好。”依偎在他怀中。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1
翌日,纪长青醒来,亲自带着妻儿去外面游乐。
纪恒开心坏了,高兴地骑在爸爸肩膀上,欢喜地四处看着来往的人,哈哈哈笑声愉快:“妈妈,好高!”
他们拍了张合照,照片上男子威武,女子柔美,孩子笑得开心。
欣赏完美景,一行人不多待,告别白姨妈,众人打道回府——回到家收到一封来自老家的信件,夏老太生病住院!
西禾一下子慌了神,包裹都没来得及收就坐上回老家的火车。
纪长青紧紧握住她的手:“阿奶身体向来都好,不会有事的。”
西禾心不在焉地点头,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心事重重,这几年她不是没有喊夏老太来跟他们过,但夏老太执拗,一直不愿意过来。
她无法,只能逢年过节送衣服、营养品回去,哄老太太开心。
火车‘咣当咣当’,很快他们终于踏上了家乡的土地,从城里下车,直接去了县城的医院。
此时大概五点多钟左右,天空中晚霞漫天,医院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她推开病房门,视线直直落在中间床铺上瘦小的老妇人身上,一身病服,面容憔悴,她眼眶顿时就红了:“阿奶!”
夏老太悠悠转醒,看向门口,随即眼睛不断睁大。
夏老太颤巍巍抬起手,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小禾?”
“哎!”
西禾扑上去,婆孙俩哭作一团。
纪长青站在门口看着,就在这会夏老大从外面回来了,二人轻轻关上门,开始寒暄。
夏老大和这个女婿不太熟,尤其对方身上气势浓重,在那站着就让人忍不住心中发怵,只好尴尬地询问着一些家长里短。
“恒恒没回来?也好,孩子还小,坐火车受罪。”
“老太太一直都可想孙女了,天天都拿着小禾的照片看,嘴里念叨着‘丫头’。”
“病的不重,医院说好好休息就行啦。”
……
夏老大絮絮叨叨,纪长青偶尔应一声。
等屋内婆孙俩情绪稳定,纪长青和夏老大推门进去,笑呵呵开始问好。
夏老太看着身材高大的女婿,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还是她相中的女婿好,看,长得多俊!
住院两天,夏老太说什么也不住下去了。
纪长青去办理出院手续,找辆车送一行人回村,刚到村口夏老太就按捺不住要下车。
西禾无奈,这小老太太八成是想炫耀,自家宝贝孙女和孙女婿回来啦。
“奶,我扶着您。”
她和纪长青下车,扶着老太太。
村口观望的村民这下子看清楚了,那小车上的人竟然是夏禾!
“哎呦,小禾回来啦?”
一窝蜂涌了上来,七嘴八舌激动地围着几人。
夏老太故作矜持,然而脸上的笑意泄露了她内心的开怀,畅快地说着:“我家丫头听说我生病,二话不说就坐火车回来了,哎呦,我也没啥病啊,小孩子就是瞎操心。”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简直高兴坏了。
村民们便大夸特夸西禾和纪长青,西禾笑得脸都要僵了,转头,不经意对上一双愤恨的眼睛。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2
西禾有些恍惚,眼前的夏萝一头齐耳短发,皮肤粗糙,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物,整个人气质大变,再没有了重生时的意气风发。
她在部队时听见她和纪长烨的消息,知道他们回到村里后处境并不好。
未婚先孕,不顾女儿家的名声巴巴跟着纪长烨跑,种种行为简直令人唾弃,要不是看在纪、夏两家的份上,村民们早就把她叉出去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免在背后小声嘀咕。
夏萝就有点受不了,尤其她生的女儿,一点不受婆家重视。
于是短短几年,她一连生了三个孩子,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不少,好在终于生了个儿子。
不过她的日子依旧没有过好。
夏老太厌烦她,没事就喜欢找茬。
偏她爹妈胆小怯懦,夏老太针对她的时候,屁都不敢吭一声,任由她挨骂。
渐渐地,夏萝就有点癫狂了。尤其纪长烨虽然和她结了婚,但心中不免有些怨气,对她不如在城里那般小心呵护,每日只管上工干活,下了工回家倒头就睡。
夏萝心中憋气,每次都大吵大闹,可纪长烨却因此愈发沉默寡言。
夏萝心里逐渐扭曲,对儿子百般维护,对两个女孩非打则骂,骨瘦如柴,在村里可怜的不行。
纪母恨的不行,直骂:“这就是个祸害!”
几年过去,做母亲的早就原谅了小儿子,奈何她这几年一直跟着二儿媳一家住在部队,对家里鞭长莫及。
她又不能把两个孩子接过去,只能当作没看见。
但心里对夏萝恨死了。
这次西禾他们回乡看夏老太,纪母在部队里照顾纪恒,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叮嘱纪长青回去看一眼纪长烨。
到底是宠着长大的小儿子啊,心里还是惦记的。
西禾和夏萝四目相对,周围人也发现了她们的注视,空气顿时有些安静。
夏老太炸了,指着她骂:“看什么看?挨千刀的,没看见小禾回来了,连问个好都不会,哑巴了?”
夏老太嚣张惯了,跟谁都杠,何况她厌死了夏萝,说话自然毫不留情。
夏萝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转身,直接提着手里的箩筐离开。
夏老太瞪大眼睛:“她她她……”
西禾挽住她的胳膊,温声安抚:“奶,您身体还没好全呢,咱们快回家坐着歇歇吧。”
其他人被提点,瞬间反应过来,纷纷让夏老太赶紧回家好好休息,等空了大家再一块聊天。
夏家人早就在家里等着了,远远地,看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小禾!长青!哎呦你们回来啦?快进,快进!”
“妈,您身体怎么样?没事了吧?”
“死不了。”
“……”
夏老太一句话堵住了众人的嘴。
整个夏家,除了宝贝孙女,她谁都看不上,说话更是冷嘲热讽。
西禾看着众人神情尴尬的样子,心中好笑,亲自扶着夏老太太进了屋,狭小低矮的房间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是添置了几样东西,都是她寄回来的。
她在屋里和夏老太谈天,院子里纪长青面色冷峻地与夏家人交流。
他气势强大,夏家几个大老爷们强忍着才没有遁走,说话战战兢兢,额头上不住冒着冷汗,直到开饭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这一晚,夏家出大力,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他们。
桌上众人高声谈话,村子喝得面色发红,看得出十分开怀,而同时被邀请的纪长烨虽然也笑,但脸上的落寂让人无法忽视。
他在被部队开除军籍的那一刻,才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悔之晚矣,只能娶了夏萝,带着老婆孩子回乡。
他参军早,受到的影响很大,每次想起来都良心难安,痛到无法呼吸。
他每日拼了命地干活,就想减轻一点心中的罪恶感,他应该在战场上厮杀,和敌人搏斗,可现在却……越想越难受。
纪长青看到了,没说什么,饭后却亲自送了弟弟出门。
乡村的夜晚很黑,家家户户已经熄灯了,皎洁的月辉洒落下来,在地上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大哥……对不起。”
纪长烨低下了头。
脊柱被无形的东西压弯。
短短几年,不仅夏萝老得厉害,纪长烨更是被痛苦压跨,看上去比纪长青年纪还大。
纪长青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长烨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应该听大哥的话,不应该招惹夏萝,不应该做糊涂事。
纪长青站着,眼底古井无波,错了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挽回。
次日一早,西禾还没醒来,夏家的院子里就坐满了人,笑声响亮,所有人都捧着夏老太,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他们见西禾出来,又是一番亲热恭维,夸赞她孝顺等等。
夏老大一家人听得也是脸上有光。
这是他们闺女啊。
一连两天,家里热闹不断,村里四处都谈论着夏家和纪家,随即不免地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们忍不住看向挥舞着锄头,挥汗如雨的夏萝。
同样嫁进纪家,一个日子越过越好,一个却把本该前途光明的人拉扯下来。
也不知道现在夏禾回来了,夏萝是什么心情?
夏萝:自然是恨。
周围的视线明目张胆,让人想忽视都难,夏萝咬紧牙关,狠狠挥舞锄头,一下比一下重,仿佛锄的是某个仇人。
“夏萝,不要锄这么深,不好撒种。”
同一支队伍的人忍不住提醒。
夏萝狠狠扭头,吓得小姑娘浑身一僵,不敢说话了。
这般气氛诡异,直到下了工,夏萝转身大步离开,众人才面面相觑凑到一起说起了话。
夏萝一腔怒意回到家,打开门却没看见女儿,顿时大怒,一问才知道竟然是被喊到了夏家,顿时怒气冲冲冲到夏家。
哐当,打开门,直直走进院子中央。
两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身体一抖,吓得脸都白了:“妈……”
夏萝扯起孩子转身就走。
两个孩子踉踉跄跄跟在后面,被扯得鞋子都掉了,看得人忍不住心疼,西禾皱了皱眉却没喊停。
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她一个外人也不好管。
夏老太却气得不轻,狠狠拍桌子:“她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3
“奶,您就跟我们回去吧,留您一个人在这孙女不放心,而且,恒恒也十分想念您,一直念叨着‘太姥姥’呢,您要是不去,他肯定会很伤心的。”
夏老太有些踌躇:“可是我去了家里咋整?”
西禾便道:“我爸妈、叔叔他们都多大人了,哪能处处需要您照看?您总归要放手的。”
挽着夏老太的胳膊,使劲摇晃:“去吧去吧,孙女求您了!”
夏老太便忍不住笑:“你啊~”
西禾便知道她这是松口了,顿时欢呼一声:“好嘞,以后又可以和阿奶在一起啦!”
他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夏老太过去享福,因此待夏老太一答应后,他们就立刻买了回去的车票。
夏老太面上无奈,心中却满是欢喜,毕竟孙女孙女婿是真心实意请她去的,亲家也表示很欢迎,这让她安心不少,毕竟她以前推辞不去一是确实放心不下家里,另一方面却是担心纪母纪父不乐意。
这消息一放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多数都十分羡慕。
“唉,夏老太这是去享福了啊。”
“谁说养闺女不如养男娃来着,看人家夏禾,自己过上了好日子还不忘把奶奶也接过去。”
“以前总说夏老太偏疼夏禾,要我说,我要是有这么个处处惦记着我的丫头,我也疼!”
这话让一旁路过的夏萝听见,顿时又气红了眼睛。
回到家看到两个女儿踩着凳子,站在锅台旁做饭,小小的身子使劲捧着一个水瓢,夏萝不知为何,突然怒从心起,走过去就是一巴掌:“谁让你把水洒地上的!”
两个女孩,大的四岁,小的才三岁。
这一巴掌下去,四岁的女孩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耳朵轰隆作响,却丝毫不敢哭出声。
纪长烨恰好回家,见到这一幕,顿时大惊:“你干什么!”忙跑过去抱起大丫头,查看她的耳朵。
“大丫,跟爸爸说,哪儿疼?”
大丫泪眼直流:“爸爸,耳朵听不见了。”
纪长烨大惊失色,随即抱起孩子就往门外冲,夏萝喊都喊不应。
西禾一行人坐上牛车,准备去镇上,谁知道就看见纪长青抱着孩子跑来,脸上满是慌张:“大哥,大丫耳朵听不见了!”
众人顿惊,反应过来,立刻道:“去医院!”
一行人坐上牛车,赶去镇上的医院,慌慌张张让医生检查,发现耳膜破了。
医生忍不住责备:“家长再生气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
纪长烨红了眼眶。
西禾和纪长青无语凝噎。
路上他们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都被夏萝的狠心吓到了,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纪长青帮着付了医药费,眼看火车快要到点了,退票也不现实,确认大丫之后能得到治疗后,便交代纪长烨一声,随后往车站赶去。
西禾想了想,还是对纪长烨道:“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吧。”
说完,也不看纪长烨的脸色,转身跟上纪长青。
夏萝已经疯魔了,纪长烨再跟她折腾下去,以后受苦的烨只会是他和两个女孩子。
纵然西禾对纪长烨没什么好感,毕竟这家伙还针对过她,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受苦,错的是夏萝,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不过上车在即,纪长烨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一行人坐上火车,白天黑夜恍惚过后,终于在精疲力竭时到达目的地。
接人的是纪母和纪恒,俩人一看到他们下来,顿时露出了笑容,纪恒冲上来抱住西禾的大腿,欢快地叫着妈妈,随后转向夏老太,大声道:“太姥姥!”
“哎!”
夏老太笑眯了眼睛。
回到家,纪母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准备妥当,就等她入住了。
夏老太这一看,那颗心是彻底放进了肚子里,小禾的婆婆,真是大气啊。
晚上家里自然是一番热闹不提,之后没两天,善于社交的夏老太再次和大院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众人还记得这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太,对她的回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孩子一片孝心,您就不要推辞啦,好好享福,没事就带带恒恒,这日子不比家里舒服?”胖婶宽慰她。
夏老太点头:“哎呀,老婶子你说的是。”
日子愉快地度过,夏老太适应了大院的生活,每天和纪母轮流带纪恒,没事的时候侍弄一下院子里的菜地,平静而温馨。
不过纪恒是个乖孩子,很少让人操心。
夏老太和纪母基本上只需要注意孩子在视线范围内就好了。
这段时间,西禾也时常注意村里的消息,但很遗憾,纪长烨似乎并没有和夏萝分开的打算。
她摇了摇头,随即就不管了,转而操持起了孩子的启蒙教育。
纪恒已经四岁,在现代该上幼儿园了,当然,这个时代的话八九岁上是正常的,三四岁还毛都不懂呢。
西禾把话题撂出来,全家人没一个人反对。
“小禾是文化人,她说的都对!”
夏老太第一个表示支持。
“小禾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妈听你的。”
纪母也笑眯眯道。
纪恒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欢快喊:“学习,学习!妈妈我要学习!”
这下子,都不用询问纪长青了,连当事人亲自表达对上学的渴望,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西禾做动麻利,隔日就把孩子拘在家里,开始正式学习。
大院里的人发现小纪恒竟然没跑出来玩,顿时好奇,询问过后惊讶无比:“这,是不是太小了?”
“小啥?我家小禾一岁都开始念诗了!”
夏老太又开始吹牛逼。
然而她语气笃定,脸上信誓旦旦,还真有人信了。
这小禾是高中生,文化人,靠写字挣钱,长相也好,性格更是温和大气,这么厉害的人做的决定能有错?
夏老太又道:“我家小禾说了,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教育得趁早。”
这话一出,那些家里有孩子的人顿时坐不住了,谁愿意自家孩子输给别人啊?学,都必须学!
但是她们又不像夏禾,根本不识几个字……
西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无聊想教自家娃,结果最后竟然在大院里弄了个启蒙班……
看着屋里满眼新奇的小娃娃们,西禾无语望天。
但是都送来了,大家都是邻里,再丢出去也不现实,西禾只能把这事告诉纪长青。
纪长青一开始没说话,次日一大早更是日常去了训练场,直到晚上回来,给西禾带来了上级领导的批准。
语气平淡:“想做就做吧。”
西禾呆呆望着一脸淡然的男人,忽然觉得,此刻的纪长青帅呆了!
扑上去,热情地亲吻着他的脸庞。
纪长青眼神瞬间幽深,将人摁在身下……躺在男人的臂弯,西禾语气慵懒:“周箐,是不是你调走的?”
纪长青一顿,转头:“怎么这么说?”
西禾凑上去,含着他的唇舌,含糊道:“我猜的~”
纪长青大掌锢住她的后脑勺:“猜错了。”
西禾便笑,花枝乱颤,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一下,让她别笑得那么嚣张。
启蒙班就这么开了起来,一开始人数只有七八个,西禾尚且能应付得来,但后来当学生家长忍不住在众人面前炫耀一波,让孩子当众背诗后,那些没送孩子的家长就眼红了。
哎呦,才三岁就会背诗了,不得了了啊。
一时间西禾的学生人数骤增,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也被家长送了过来。
西禾:“……”
立刻拽了看笑话的白兰当壮丁。
白兰:???
西禾一本正经:“为了祖国未来的花朵,白兰同志,你要认真工作哦。”
白兰家境不差,小时候自然是读书了,而且跟她一样也是高中生,不拉她当壮丁拉谁?
白兰满脸无语,一边嘟囔她‘不厚道’,一边欢快开始了工作。
别看她满脸嫌弃,其实心里都开心死了,夏禾做了老师忙得脚不沾地,她却闲得发慌,两个人以后岂不是越走越远?
好朋友竟然不带自己玩,她十分伤心呢。
现在西禾找她帮忙,就算不给钱她也干!
多了一个人,西禾的工作骤然减轻,教学生的同时不忘享受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骤然来到七十年代,眼看着高考即将恢复,西禾顿时激动起来,机会难得,她也要冲一把!
与此同时,村里终于传来了纪长烨和夏萝离婚的消息。
原来之前并不是纪长青不想离婚,而是夏萝死活不愿意,每次一说离婚就要死要活,刀架在脖子上逼迫纪长烨。
直到几年过去,纪长烨依旧碌碌无为,在村里跟村民下地挣工分,前途无望。
夏萝才终于死心了。
她重生回来是为了改变命运,而不是让自己变得更悲惨。
对于无意中让纪长烨失去职位,她也有些愧疚,但是,在她看来这更多是一种巧合,并不是她的过错。
但凡纪家人同意他们的婚事,但凡夏禾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她和纪长烨都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是他们对不起她!
而如今,经过几年的时间,她亲眼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纪长烨变得越来越平庸,和村里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后,夏萝就彻底死心了。
她知道,纪长烨已经废了。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4
种种之下,夏萝和纪长烨终于离婚,等消息传到西禾耳中时已是尘埃落定之后。
纪长烨吃了个哑巴亏,一个人带着两个闺女,都没人愿意嫁他,纪母因此不知哭肿了多少次。
索性纪长烨没再婚的打算,便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
西禾看着,偶尔纪长青写信回去时,她补充一两句,让他给两个孩子读书识字。
纪长烨应了。
他一个人下地挣工分,养两个孩子,还让她们上学。
两个女孩十分乖巧听话,日子虽然艰苦,但她们脸上的笑却越来越多了,纪长烨都变得轻松许多。
与他相反,离婚后没多久,夏萝带着儿子火速嫁人。
到底是女主,老天爷给的资源不算差,这次嫁了个小有权势的外村人,据说对她很是维护,只不过似乎家里也是吵吵闹闹的,整日没个安宁。
纪母呸了一声:“该!”
心中十分解气。
离婚时她不在老家,听到夏萝竟然把孙儿带走了,差点气疯。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连纪家的根都要带走!咋能这么狠心呢!
可消息传来时已经晚了,纪母干生气,丝毫没办法,倒是纪长烨特意解释,说儿子太小,离不开妈妈。
夏萝带走也好,否则他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
纪母无奈,只能妥协,不过却从未停止给儿子张罗婚事……
这般寒来暑往,两个孩子飞速长大,不知不觉到了高考恢复这年。
各地知青、学生,掀起了读书狂潮,抓紧时间复习,考试开始后纷纷涌进了考场。
西禾也是一名考生,她参加的大大小小的考试不知多少场,面色十分镇定,在一众或担忧,或坚毅的人群中,十分抢眼。
考试结束之后,便是耐心的等候学习的时间。
西禾丝毫不着急,每日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倒是大院里的众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要查看一下成绩出来了吗?
这些年,大院里有人来了有人走,葛家和纪家和胖婶家倒是一直在。
三家的关系十分亲密,友好,毕竟出门在外也没什么朋友,自然处得像亲人一样,守望相助。
“小禾,你的信!”
不少人立刻眼睛发亮地围了过来。
西禾含笑拆开信,笑望众人:“考上了。”
众人一愣,反应过来喜出望外,高兴得合不拢嘴,漂亮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哎呦,小禾真厉害!”
“首都大学啊,小禾真给咱们部队长脸!”
西禾笑着致谢,随后回家,早就等候不及的夏老太激动坏了,差点没跪下来给夏家的老祖宗们上一炷香。
晚上纪长青回来,家里又是一番热闹。
“通知书下来,开学的日子也没多久了,要尽早准备起来。”回到房间后纪长青道。
西禾点头,随即忍不住抬起头望他:“你就不怕我跑了?”
高考恢复后,多少人为了回城、考大学抛妻弃子,他们身边虽然没人这么干,但这种事可是听说了不少。
“我比你年轻这么多呢,上大学后我完全可以找个年轻男……”
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停下,西禾嘴都被吸肿了。
纪长青眼神危险:“你大可以试试能不能跑得了。”
西禾捂着嘴,气得直瞪人。
纪长青拉起被子,盖住俩人的头:“精力这么旺盛,今晚别睡了。”
西禾:“……”
次日,她睡到大中午才醒,门都被敲了好几次。
呆呆抱着被子,望向窗外,西禾暗骂,小气鬼,喝凉水,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折腾她。
一连几天,他们家都热闹极了,许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祝贺她,就连部队里也特地表扬了西禾。
这年代,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啊。
“夏禾同志,去了学校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告诉大家,我们会尽量支持你的。”
“对对对,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
这些年西禾一直在教书,这次考试,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学生也下场了,一个普通大学,两个大专。
当然,这是知道他们想参加高考后,西禾临时突击的结果。
其实在她看来,他们的基础不够扎实,如果多读两年,说不定考得会更好一点。
但家长们可不这么想,大专生已经够厉害了!这以后吃公家饭,包分配工作,前途光明着呢。
他们觉得,能教出大学生的西禾简直牛逼坏了。
领导们也这么认为,大院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会时刻关注,西禾来到部队后做的每一件事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能力高超的知识分子啊!
这种人才,必须支持!
西禾无比动容,于是转头教导纪恒,快点努力学习,以后成为国之栋梁。
纪恒握紧拳头:“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他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在学习上展现出极高的天赋,料想他日成长起来,定是个影响力不俗的天才。
当然,小天才现在还被母亲牢牢压在五指山下。
这家伙表面谦逊,实则狂妄得很,要不是被死死拦着,他都想和他妈一起去参加高考了。
西禾:“……”
万一比她考得好,她不要面子的麼?
呃,这当然是玩笑话,主要纪恒还太小了,万一到时候不在一个学校,她怎么照顾呀。
很快,东西收拾齐整,一家人去学校报道。
学校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学生,有三四十岁,一脸沧桑的大龄学生,也有青葱稚嫩,满眼好奇的少年少女,一家人眼睛都不够看了。
前者一看就是下乡知青,千辛万苦考回来城里的。
每个人都透着勃勃生机,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未来的世界需要他们去创造。
西禾的室友们有两个来了,一个还没到,两个女生也在和父母一起收拾东西,看见西禾拖家带口,儿子,婆婆公公,奶奶,丈夫,来报道,顿时惊呆了。
忍不住打量这一家子,哎呦,儿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西禾不以为意,收拾好,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带着家人去了食堂吃饭。
到了学校,不尝一下食堂,怎么对得起这一趟呢?
“哎呦,果然是大学,吃得就是好。”
穿成年代文女主的极品妹妹35
参观完学校后,又买了些生活用品,晚上一家人在附近的招待所开了几间房。
结婚这么久,这是俩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分开,想到还有四年才能团聚,躺在简陋的招待所里西禾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
倒不是她矫情,主要氛围导致,谁让晚上的时候夏老太哭鼻子了呢。
乖孙女第一次离家,一个人在外头求学,老太太怎么也不放心,但上大学是好事又不能反悔,她心里难受着呢。
纪母也担心,但她担心的是儿媳妇见了世面,会不会也学人家抛夫弃子?
她今天可是看见了,好多小年轻盯着儿媳妇一个劲儿瞧,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哎呦,这学校咋看咋危险啊。
虽然她自认为自家儿子一等一好,长得板正,还是军官,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但年纪比小禾大啊,万一哪有不要脸的小妖精来勾搭小禾……
纪母翻来覆去,愁得睡不着。
这厢西禾眼泪吧嗒吧嗒流,结果一会儿就变成了细碎的呜咽声。
招待所隔音不好,两个人都非常克制,但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热情,西禾嘴巴被捂住,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渗出点点泪花。
纪长青呼吸一窒,差点被她勾得忍不住放肆起来。
……
次日,一家人吃了早饭,浩浩荡荡去了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伟人纪念馆,看到伟人的那一刻,夏老太直接放声哭了起来,哭声悲怆,简直令人闻者悲伤。
夏老太是真正经历过那一段黑暗时期的人,她丈夫还牺牲了。
伟人在她心中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周围没有一个人目露嘲笑,都被她的情绪感染,纷纷红了眼眶。
从纪念馆出来,一行人又去攀登了雄伟壮丽的长城,还在城门前拍了照片。
前面道路宽阔,列兵伫立,身边是来自全国各地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伟人的照片高悬在宏伟的城门上,夏老太和纪父纪母笑容无比灿烂。
“没想到我老婆子还有这么风光的一天!”
夏老太擦擦眼泪,开心极了。
玩也玩了,看也看了,终究到了离别的时候。
火车站前,后知后觉般,纪恒终于意识到他要好久见不到他妈了。
小少年抿着唇,与纪长青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眼尾泛红,西禾上前抱了抱他:“寒假妈妈就回来啦。”
纪恒转过头飞快擦了下眼睛,然后转过来点了点头。
西禾弯了弯唇,真是长大了呢。
安抚完其他人,西禾看向纪长青。
纪长青叮嘱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恰好检票声响起,他握了握她的手,带着依依不舍的家人进入检票口。
西禾站在门口,慢慢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学校。
考虑到在大院里当了一段时间的老师,这次西禾打算走教书育人的路子,尚未开学,就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同寝室的女生时常见不到她的人影。
众所周知,中文系有个貌美如花的女神级人物。
独来独往,行走如风,从不参加任何聚会,却是学习榜上的常驻嘉宾。
关于她的消息众说纷纭,据说她结婚了,还有个十多岁的儿子,开学时一家子来送她……这是来自同寝室室友的分享。
至于其他的,什么夏禾同学是下乡知青,亦或者富家千金等,说得有鼻子有眼。
更有甚者,即便知道西禾已经结婚生子,依旧孜孜不倦地来图书馆堵人,就为了请她看场电影或者话剧。
西禾:“……同学,我已经结婚了,并且我很爱我的家庭。”
男同学推着手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自认为笑容潇洒:“夏同学,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你看场电影。”
什么结婚?都没见过她丈夫,肯定是子午虚有。
再说,结婚怎么了?不也能离么。
考上大学后和原来的另一半分开的又不是没有。
他自认,自己一定比夏禾家里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男人强多了,只要夏禾和他接触,就会发现他的好。
西禾此时的表情: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三观不正就算了,关键是,你哪儿来的自信?你的二八大杠麼?
唰,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下车,大步朝他们这边走来,周围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该男同学还在絮絮叨叨:“夏禾同学,死读书是不行的,我们要学会享受生活,这样才能充分体验到大学的乐趣……”
“打扰一下。”
男人清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该男同学下意识转头,就见身前站着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五官冷峻,目光逼人,身高上带来的压迫感令他瑟瑟发抖。
“你,你好,有什么事吗?”
男人勾了勾唇,看向他后面抱着书的女子:“请问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要带我妻子离开了。”
男同学瞬间傻眼了:“妻,妻子?”
纪长青略微点头,然后朝西禾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书本。
西禾走到他身旁,两个人站起一块,男人气势迫人,女人温柔美丽,看上去登对极了。
纪长青朝男生点了点头:“告辞。”
男同学:“……”
眼睁睁看着俩人转身,朝吉普车走去。
男人打开车门,小心扶着女人上车,随后坐上驾驶座,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男同学忍不住看向自己的二八大杠,脸,唰,红了。
抬脚跨上自行车,埋着头,赶紧开溜。
所有人:“……”
哄笑出声。
哎呦,简直笑死人了。
告白告到人家老公面前,哈哈哈。
这事一度传遍整个学校,那位男同学很长一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随意表白了。
同时,中文系的系花夏禾有家庭孩子,老公是个军官的事传遍了学校,不过西禾向来低调,流言传了一段时间,因为没有后续热度,很快就被新的流言所覆盖。
这厢西禾和纪长青来到一处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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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西禾看着古朴典雅的四合院。
纪长青领着她进去,将院子逛了一圈,站在院子中央,把一串钥匙递给了她。
西禾惊讶地瞪大眼睛:“咱们家的?”
纪长青含笑点头。
西禾立刻将院子重新逛了一圈,在墙角看到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发现每个房间都打扫过,最后扑进他怀里,欣喜不已:“谢谢老公,我好喜欢~”
哎呀,从此以后他们在帝都也有家了呢!
一想到以后不用和室友挤在寝室,每天都可以回家,未来帝都高昂的房价……西禾笑盈盈望着纪长青:“是不是还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纪长青并不讶异她的敏锐,轻微颌首:“我被调到了帝都。”
西禾这回是真的惊讶了:“真的么?”
纪长青点头。
说来,这事也是她的功劳。
本来上面一直都对他有安排,但按照计划他其实没有那么快就调到帝都的,是她这几年一直督促着他多读书认字,鼓励他参加部队里的考试,成绩优秀,于是安排就提前了。
“等手里的事情忙完,我就把恒恒他们接过来。”
西禾忙不迭点头。
星星眼望着他,忍不住笑:“老公你真厉害!”
纪长青耳廓立刻泛红,并迅速向脸上蔓延,下意识扫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才心情略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狗子:“……我瞎了。”
西禾不搭理它,一直盯着纪长青害羞的样子,无比新奇。
这家伙除一开始会被她逗弄到害羞,后来渐渐就成了老油条,反倒是她每次都被他调戏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这次说了句‘真棒’,竟然就脸红了。
西禾清透的双眼盛着盈盈笑意,纪长青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
纪长青:“……”
有些无奈,笑容却无比纵容。
“走吧,去买些东西来添置。”
俩人出了院子,锁上门,开车直奔百货大楼。
锅碗勺盆,被子,热水壶……林林总总一大堆,幸亏纪长青开车,不然根本放不下。
车子开回四合院,刚下车,不远处大树下凑成堆的老头子老太太们就看了过来,见到是一对年轻夫妻在卸家具,纷纷跑过来帮忙,顺便打听新邻居消息。
“这个院子是你们买了?”
“帝都大学?哎呦,还是大学生呀,不得了不得了。”
“好好好,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们,我们都在这胡同里住了几十年了……哟,儿子都十岁了啊,肯定跟你们一样俊!”
东西搬完,双方也熟络了起来。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们还和西禾约定,下次带她去附近的菜场买菜。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进了院子。
因西禾还要上学,纪长青刚被调到帝都,事情有点多,周一开学后,两个人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不过纪长青却没忘了派人去接老娘和儿子。
西禾盼啊盼,终于在一个月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亲人。
一家子十分疲惫,然而当看到四四方方十分气派的院子,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喜色。
夏老太愈发慈眉善目了,纪母更是容光焕发,就连向来低调的纪父都忍不住面露喜色,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哎呦,长青好厉害!
新家,每个人都非常满意,五六间房子,还有个厨房和大院子。
西禾刚醒来,就看见院子里夏老太和纪母正凑在一起,商量着花园里种什么菜合适?
她失笑,然后走过去,和俩人一起商量了起来。
夏老太是个优秀的交际圈选手。
他们才搬来没两天,就和附近的老太小媳妇们混熟了,谁家婆媳有矛盾,谁家小儿子从乡下回来,正满地找工作,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西禾:“……”
她带着儿子去导师家做客。
周教授一直知道她有家庭孩子,前段时间还听人议论她丈夫如何威风八面,开着吉普车来接她,这回是终于见到她的家人了。
两年过去,纪恒变成了一个稳重的小少年。
看谁都是笑眯眯的。
对着周教授的妻子一口一个‘奶奶’,师母心都化了。
不住给他夹菜,满眼心疼:“咋这么瘦?来,多吃点肉。”少年乖乖吃下。
西禾这次过来拜访导师,一是她的论文写好了,二是教授帮她拿到了‘**高中’的考试资格,饭后二人进入书房:
“你三姐在里面教书,改天我让她带你们去。”
“麻烦老师和三姐了。”
周教授连连摆手,心里却笑开了花。
麻烦啥?小禾资质这么好,据说纪恒更是聪慧,这么优秀的孩子送到女儿的学校,那升学率妥妥提高啊。
他心中暗自得意,幸亏自己提前跟小禾打了招呼,不然人就是别家的了。
这事说完,二人就论文展开了讨论,西禾不打算循规蹈矩地读个四年,因此两年的时间她不仅完成了课业,更是提前修习了后面的内容,现在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了。
“你是打算继续考研,还是直接毕业?”
“继续考研。”
于是,参加完答辩后,西禾又利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考研。
导师and众人:目瞪狗呆。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
不过,当他们看到纪恒高考状元的成绩后,那颗惊讶的心,瞬间淡定不少。
要知道,纪恒现在才十四岁,这妥妥的天才啊。
啊,天才果然都是遗传的。
纪恒心心念念的大学终于来了,他不顾家人的哭天抢地,叛逆地选择了住校,迫不及待地飞向自由的世界。
纪母担忧得不行:“这孩子,学校哪有家好?不行,我得给他送饭。”
要说这家里,最疼纪恒的就是纪母和纪父了,这就是他们的宝贝蛋,摔了碰了,都心疼得直掉眼泪。
于是,这天开始,老两口天天蹬着三轮车去学校送饭。
急于表现自己已经能独立生活的纪恒:“……”
极力忽视来自大龄同学的憋笑视线,镇定地接过爷爷奶奶送来的爱心午餐,迅速吃完,然后迅速送二老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