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2
“娘子,一会再起好不好?”
少年亲亲西禾小脸,将她欲要出口的训斥吞入腹中。
西禾:“……”
攀着少年肩头,身子起起伏伏,脑中思绪全无。
客栈大厅内喧闹吵杂,客人或是小声谈论,或是高谈阔论,西禾和元宝一前一后走向老道士他们那桌。
“雀鸟儿,你是越来越来疲懒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哟,脖子上咋了?”
老道士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到了西禾脖子上的粉红印记。
西禾动作一顿,又自然坐下:“应该是不小心挠的。”
元宝立刻殷勤地给她端茶倒水,将她爱吃的食物夹在碟子中,烟儿在一旁捂嘴偷笑,西禾脸瞬间红了,一巴掌拍开他手:“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没关系,娘子吃完我再吃。”
‘娘子’说得自然无比。
西禾:“……”
老道士愣住了,谭衡元笑道:“恭喜二位道长好事将近。”
老道士也反应了过来,瞬间喜笑颜开,拍着掌道叫好:“老道给你们办婚事!”
他们都不是拘泥之人,但天地还是要拜的,饭后,老道士立马美滋滋地出门去采购新婚货物,谭衡元也准备先去找个房子,恰逢佘月进门,闻言立刻大包大揽了下来。
“娘子,嘻嘻,我好开心。”
少年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憨相。
西禾轻哼一声,转身上楼,元宝立刻哒哒哒跟在了屁股后面。
‘朝花宴’当天,二人在新租下的院子里举办天地,老道士坐在首位上,另一边放着老骗子的牌位,周围围了一圈人,江家人,佘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位新人一身红衣,宛如璧人。
元宝激动的脸都红了,嘴角咧的大大的,听闻一声‘送入洞房’便迫不及待地将新娘一把抱起来,直奔婚房,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西禾羞的满面通红,头死死埋在他怀中。
元宝却毫不在意,昂着脑袋,一脸春风得意地抱着人进入洞房,再也不出来。
“道长真是性情中人。”
来宾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
谭衡元笑着颌首:“两位道长道法高明,是世外之人,自然与我等凡人不同。”
恰在此时,有下人走到佘月耳边说话,佘月瞬间满脸煞白,忙将酒杯放在桌上,匆匆跟老道士说了一声,提着衣袍快速离开。
谭衡元:嗯???
结果不出半柱香,整个十三府满是惊恐尖叫,人群四散而逃。
轰隆,吼——
房屋倒塌,一道巨大的兽吼响起。
谭衡元目露震惊,顾不得打扰道长的洞房花烛夜,连滚带爬去拍门:“道长,出事了,道……”
门打开,
西禾和元宝穿戴整齐出来:“我知道了,这便去。”
忽然,地上一阵颤动,远处响起兽嘶吼的声音,西禾面色一沉,嘱咐谭衡元夫妻护住老道士,一人拍了一张防护符,看向元宝。
少年点头,光华一闪,变成威武健壮的原形。
西禾翻身而上,狍子四蹄高高跳起,向院门冲去。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3
夜色浓重,月光被乌云遮挡,整座城池房屋倒塌,人群奔散。
西禾二人向着声音来源处狂奔,放满鲜花的巨大湖泊中,十几个道人正手持符箓围攻中间两条巨蛇。
其中一条已经陷入了狂暴,甩着尾巴,疯狂攻击两边的道士。
西禾:……该来的还是来了。
拍拍元宝,高大的傻狍子立刻冲向战圈,西禾手中的拂尘如钢筋般,根根竖起,强制将另一头挡在蛇和道士中间的巨蛇缠住,甩向远处。
“放肆!”
“大胆!”
“来者何人?”
“道长,求你救救我妹妹!”
西禾脚尖一点,从傻狍子身上飞出去,轻轻落在狂躁的蛇妖身上。
乌云散开,月光从云层中倾斜而下,落在道人身上,一身道袍,乌发飞舞,眉眼间一片清冷,围攻蛇妖的道士们都看呆了。
“啊啊啊!滚!”
蛇妖狂躁地甩着尾巴,周围建筑破碎。
道士们反应过来,急忙接着攻击:“道友,这头蛇妖已经疯了,快杀了她!”
佘月急了,连忙大喊:“道长,求你饶她一命!”
西禾眉眼不动,手掌快速结印。
顷刻间金色光辉闪现,修长白皙的指尖向下一点,一股庞大的力量倾斜而出,蛇妖瞬间僵硬,被狠狠砸在地上。
砰!
泥土飞溅。
西禾悬空而立,指尖渐渐收拢。
“啊——”
蛇妖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逐渐缩小,变成人形,浑身鲜血地躺在地上。
佘月连滚带爬扑上去,将人抱在怀中:“阿紫?阿紫!”
西禾收手,从空中缓缓落地。
周围惊呆了的道士们反应过来,立刻冲了上来:“这位道友,在下龙虎山张岳,不知您……”
西禾没说话,转头看向另一边,众道士齐齐望过去,便见月光下一头似羊似鹿,长着鹿角高壮如马匹的动物踩着步子哒哒哒走到女道人身边,轻蹭她面颊。
女道人抬手挠了挠傻狍子的脖子:“在下玉真,无门无派。”
几位道长连忙拱手:“今日真是多谢道友出手相助,不然以我等的实力,这蛇妖定然还会坑害更多百姓。”
他们不过是路过此地,谁知遇上这么强大的妖怪,且还是城中。
西禾转头看向他们:“不知诸位打算如何处置这妖物?在下与这妖有些渊源,若是方便,可否让在下来处理?”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刚才另一头蛇妖说的话他们也听见了。
张岳反过来问西禾:“不知道友打算如何处置?”
西禾看向佘月,佘月立即跪地:“道长,是在下的错,没有管教好妹妹。可是今日之事在实在蹊跷……”
“哥,是一个道士破了禁制!”
满脸青肿的少女立刻爬起来大骂,气愤难当:“我听你的话乖乖修炼,忽然门就破了,我就追了出去,结果那厮直往城中跑。都怪他!”
不知道那道士怎么搞的,她忽然就现了原形。
大庭广众,人群吓得四散而逃,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然后接下来几个道士就非要对她喊打喊杀,她没办法就打了起来。
结果嘛,越打越狂躁,就疯了。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4
少女缩着脑袋,躲在哥哥身后,一脸气鼓鼓。
几个道士都懵了,好家伙,还怪起他们来了?他们为了阻挡她发疯,都挂彩了,他们容易么?
西禾轻咳一声,不得不道:“今日之事……诸位道友可算一下。天命不可违,能把情况控制到此,已经是极小的损失了。”
她闭上眼睛,指尖掐算,半晌,睁开:“城中并无人员伤亡。”
张岳等人懵了一下,随即立即掏出龟壳,团团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测算,汗珠从额角滴落,手指颤抖,终于有人睁开眼睛:“贫道只能模模糊糊算到一点,除了一只蛇妖,其他看不清。”
“师兄,我也是。”
“我看到了两只蛇妖……”
众道士纷纷睁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佘月忍不住握紧了妹妹的手。
噗——
张岳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道士们大惊,立刻上前围住他:“大师兄!”
张岳挥开他们,直直看向西禾:“帝都?”
西禾点头。
蛇妖被杀,原主死去,一切并没有结束。
反而是那场人妖战斗,彻底掀开了人与妖之间的斗争,妖孽横行,天灾加上人祸,整个世界哀鸿遍野,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南国重新陷入战乱。
张岳闭上眼睛,半晌道:“此事干系重大,在下须请教掌门。”
想到他耗了心血才看出一点模糊的景象,此女却早已将事情看透,甚至早几年便勒令蛇妖不许下山……张岳不敢得罪,小心道:“我等能力浅薄,还需恳请道友多看顾这蛇妖。”
西禾点头,算是应了。
天上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府尹带着士兵赶过来,西禾直接道:“如此,贫道便先带着人回去了。”
佘月赶紧扶着妹妹起身跟上。
众位道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和官府扯皮。
这边半路上,元宝直接变回了人身,紧紧牵着西禾的手,佘月一怔,顿而恍然。
人妖殊途,这个世界的道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虽不到那种见之即砍的地步,但如这位女道长般对他们一视同仁,且提醒他约束好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少之又少。
街道光线昏暗,女人侧首与男人说话,满眼温柔。
玉真道长大概是爱屋及乌,才对他们这些人人避之不及的妖怪多了些怜惜。
回到府中,
老道士三人还在着急等待,见他们进来,满脸惊喜:“怎么样?没事吧?”又看向佘月兄妹,不明白这二人怎么跟着进来了?
西禾解释道:“有妖,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老道士高高悬着的心落下来,抚着胸口:“这就好,这就好。”
烟儿是狐狸精他是知道的,一开始是又惊又怕,相处久了渐渐也就不害怕了,此时见徒弟们平安归来,心弦一松,困倦袭来,又说了两句便回屋了。
屋外雨渐渐变大,客厅安静。
西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歪在元宝怀中:“院子就这么大,你们挑个房间住,有事找衡元,没事……保持人身,别吓到我师伯。”
佘月立刻点头:“道长放心,在下省得了。”
西禾看向一身紫色衣袍的少女,阿紫刚被她打过,肩膀忍不住缩了缩:“知,知道了。”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5
龙虎山的道士来的很快,西禾新婚没过几天,张岳就带着十几个道人一窝蜂到了府门前。
当天日光热烈,西禾正窝在元宝怀中晒太阳,昏昏欲睡。
院子里种满了鲜花,风一吹,花香袭人,烟儿穿着柔软的纱衣在院中翩翩起舞,一双狐狸眼魅惑人心,谭衡元在一旁为她弹琴。
相处下来才发现,谭衡元这厮就是一个白切黑,所谓的跳脱,怕娘子简直是个笑话。
“阿紫,来呀,一起。”
烟儿边跳,边朝阿紫招手。
小姑娘下意识看向西禾,那晚西禾出手实在狠辣,令她印象深刻。
西禾窝在元宝怀中,懒洋洋地掀开眼帘看了她一眼,又轻飘飘收回目光,小姑娘面色一喜,起身和烟儿舞到了一起。
蜿蜒如蛇的舞姿,魅惑多情的狐族舞蹈……众人得以大饱眼福。
院内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张岳等人便是此时来的,‘咚咚咚’敲门,佘月作为最闲的人笑着跑去开门,一打开,二十多位道士!!
佘月脸上的笑瞬间僵硬,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诸位稍,稍后,在下去请玉真道长。”
砰,关上门。
此次带队的是张岳的师傅,龙虎山这一代的掌门,玉清道长。
花白胡须,目光炯炯有神,挺着身板站在门前,待门再次开启后带一半弟子进去,他道法高深,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重的妖气。
嚯,满院子的妖怪!
玉清道长腰间的缚妖绳差点自动飞了起来,被他狠狠压下:“玉清见过这位道友!”
礼尚往来,西禾起身行礼:“在下玉真,道长请上座。”
主客坐下,玉清的眼神控制不住地扫向厅中的几个妖怪,谭衡元忍不住将自家娘子往身后藏了藏,佘月也挡在妹妹身前,只有元宝,
笑呵呵地请玉清喝茶,随后握住西禾的手。
玉清:“……”
好家伙,感情这玉真道人本就与妖物有牵扯。
西禾笑眯眯地欣赏了一会玉清道长精彩的面容,半晌才道:“道友想必已经观察过天象了,在下贫苦出身,苦经战乱之苦,不愿再遭此横祸……人与妖,和谐共处想必也没那么难吧?道长。”
作为道门正统,济救苍生一直是龙虎山的任务。
西禾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如此坦然说出口,何况,就算谈判不成,她也足够的能力带着人全身而退。
玉清颌首:“贫道确实算出了一些天象,至于和谐共处……这要看妖族。”
最主要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好妖,有些妖怪就喜欢害人性命,以杀人取乐,这种孽障,死一次都是轻的,就应该关进镇妖塔。
西禾点头:“自然。”
她看向佘月,佘月立刻上前道:“道长可放心,妖族大部分妖怪都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并不都打打杀杀。”
佘月在妖族中也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大妖,说出口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玉清仔细打量他:“道友可是‘虚无孽’?”
此名一出,众人满脸好奇,佘月却忍不住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回道长,正是在下。”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6
张岳山等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
十三府被蛇妖毁坏的建筑重新修缮,城中渐渐热闹起来,茶楼里偶尔有人谈论‘道士大战蛇妖’的精彩战况。
“那蛇妖有大缸那么粗,一尾巴甩的砖块撕裂。”
“道长们太厉害了,竟然把那么大一只蛇妖捉住,困了起来,听说已经困在了镇妖塔。”
……
众说纷纭。
佘月等人听闻,一笑而过。
倒是谭衡元对他曾经的丰功伟绩十分好奇:“所以就因为一个梦,你就开始了乐善好施,到处救人的行为?”
佘月不好意思地点头。
‘虚无孽’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善人,常在人间行走。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历史悠久的道门自然知道这‘虚无孽’乃是一只修有功德的蛇妖,横亘江湖几百年。
道门间对其态度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不滥杀无辜。
玉清本对西禾不太信任,尤其其小小年纪,道法如此高明,还与妖族有染,谁知秉性是好是坏?
来之前他测算过这人的八字,却发现无法勘测……
种种顾虑之下,又有佘月这个百年善妖在旁,两方便做了短暂的十年之约,妖族和人类不得破坏彼此的规定。
说白了,就是妖族不能伤害人类。
当然,这决定暂且只和龙虎山作下,其他道门估计连消息都没得到。
因而,约定一成,玉清便怀着担忧,带着弟子回了龙虎山,紧接着马不停蹄向四方发放请柬,共商大事,甚至还有朝廷的人。
此等种种,西禾不足而知。
不过,就算清楚,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谭衡元道:“不知此法对我家娘子可行?”
佘月道:“胡道友若想,不妨试试,反正做好事总归不是坏事。”
谭衡元点点头,一行人说说笑笑向江府而去。
今日,是西禾等人搬家的日子。
经过这些日子,江家终于把东西搬走了,不远,就在隔两条街的地方,依旧是东府。
“老头儿,看看,怎么样?”
西禾指着牌匾。
江府二字被鲜亮的‘林府’二字替代。
字迹苍劲,古朴大气,
老道士望着,忍不住老眼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终,终于回来了。”
提步进府,假山流水,林府的园林古朴典雅,曲径通幽,虽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但依稀能看到曾经林府的痕迹。
众人分院居住,每日在一起用膳。
老道士十分高兴,每天早上起来,先是在院子里转一圈,吃完早饭便去城中转悠,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还遇到了几个儿时伙伴,都是老得满脸褶子的老东西了。
“林平,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哈哈哈,落叶归根。”
便说了这些年的经历,听得老友感叹连连:“你养了一个好徒弟。”
老道士便哈哈大笑,欢畅不已,又杂七杂八说了一堆其他的,回家之后便钻进屋子对着老骗子的牌位说话,絮絮叨叨,大半晌。
某日,
老道士忽然道:“雀鸟儿,咱们去城外破庙吧?”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7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坡田野间草木茂盛,稻田里的水色与天光相辉映。
一老二少,走在野草满径的路上。
老道士踢踏着双腿,满面得意:“雀鸟儿,被占据专属座椅,感觉如何?是不是要气死了?”
西禾睨了他一眼:“吃还堵不住您的嘴?”
老道士咬一口米糕,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哼哼,你生气也没用,徒弟背师傅,天经地义!”
沿着山路,在一座破庙前停下。
老道士下来,走进去,庙宇四处漏风,枯草满地,菩萨半边脸已经没有了,托着玉净瓶的手长出一只摇曳的小花。
阳光从屋顶撒下来,照耀出几道光束。
老道士抱着烧饼,步履蹒跚地走到角落的草堆,躺下,喟叹:“走来走去,最后发现,还是破庙舒服。”
西禾二人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老道士掏出老骗子的牌匾,细细摩擦了一会,靠墙闭上眼睛:“王老锅,也不知道也过了奈何桥没有?下辈子还是个穷酸命么?”
“唉,老了老了,这米糕都要不动了。”
他睁开眼睛,嘴角一咧,把饼子递过去:“雀鸟儿,给,你以前可就是靠这破玩意活命的。”
西禾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神色平静:“看着挺不错的。”
老道士便仰头哈哈大笑,笑得不住咳嗽,元宝上前轻轻给他拍背,喃喃:“师傅……”
娃娃脸上,大眼睛里满是泪花,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老道士抬手想要给他擦擦,半晌又无力地垂下,咧嘴笑:“算了,还是让你娘子擦吧,雀鸟儿这人最是小气,我帮你擦她铁定炸毛。”
西禾挑眉:“你倒是了解。”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你那狗脾气,谁不知道?”
说了半天话,他忍不住用力咳嗽,有一种要把肺咳出来的错觉,瘫倒在墙上,摆着手:“不行了不行了,老道遭不住,要走了。”
元宝满脸泪:“师傅!”
老道士看着他,笑了笑:“徒弟,我能见见你另一副模样不?”
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瞬间让元宝傻了眼,下意识看向西禾,不明白师傅怎么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西禾点头:“给师傅开开眼。”
老道士点头:“对,老道还真没见过几个妖呢。”
元宝便眨巴着眼睛,变成了一只威武高大的傻狍子,试探性地上前蹭了蹭老道士,老道士呆愣两秒,大笑:“竟然是狍子,老道就说,哈哈哈,咳咳咳……”
元宝一羞,立马变回了人身。
西禾脸都黑了:“狍子咋了,咱元宝多聪明!”
老道士连连点头,笑得眼泛泪花,最后上前摸摸元宝的脑袋,又不顾西禾的别扭摸摸她头发,温声道:“雀鸟儿,以后多护着一点你相公。”
傻就算了,还是妖,没了雀鸟儿护着可怎么办?
西禾心道,这家伙就是看着乖,其实内里焉儿坏,嘴上却道:“这是我相公,还用你说。”
老道士连连点头:“说得对。”
松开手,靠着墙,闭上眼睛:“好了,你们出去吧,老道想自个待一会儿。”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8
“娘子~”
庙外,元宝紧紧抱住西禾。
西禾轻轻‘嗯’了一声,看向远处,山水连绵,春光正好。
老道士走的悄无声息,面色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丝笑意,怀中抱了一堆小玩意,有原主的襁褓,老骗子的牌位……
回城,下葬,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结束后,偶尔众人在院中谈天,元宝会下意识道:“师傅,吃水果!”
往常这会,老道士便会开心接过,然后孩子气地送到西禾面前,故意挤兑她:“瞧,这是我徒弟给我的!羡慕么?”
接下来便是一场幼稚的对话。
此时空荡荡,没有人回应,谭衡元等人不敢吭声。西禾自然地接过:“他牙齿都没几颗,吃什么?还是我解决吧。”
元宝神色怔怔,忽而一笑:“嗯,娘子吃。”
夜晚,熄灯后,
紧紧将西禾抱在怀中,嗅着她颈间芳香,吻细密地落下来,一声声叫着她:“娘子,娘子……”
西禾仰头,楼着他,轻轻应声:“嗯,我在。”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清辉,元宝温柔地亲吻着西禾的眉眼,鼻尖,唇,流连忘返。
他像是忽然长大了,对西禾温柔至极。
“娘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么?”
他拨开西禾面上的碎发,迫她睁开眼睛,西禾身姿摇摆,双手缠绕在他颈间:“妖和人的寿命不同。”
她不能飞升,总有离开的一天。
元宝眉眼沉下来,抿着唇,动作发了狠:“可我想要你陪我。”
西禾闷哼一声,眼角泛出泪,一口咬在他肩头,脑中思绪被击碎,如漂浮在狂风骤雨中的小舟,死死攀附着面前的人。
十三府太过安逸,
约莫住了大半年,一行人再次启程离开。
佘月常在人间行走,大多数妖族道士都认识他,便留下来应付各种事物,倒是阿紫跟在了西禾等人身后。
佘月的意思是:“恳请道长帮在下教导阿紫。”
西禾看向阿紫,小姑娘跟众人住了那么久,处出了感情,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于是,便开始了她一路吃狗粮的日子。
谭衡元虽不似元宝般一刻也离不开娘子,但平日柔情蜜意是肉眼可见的,阿紫:……冷冷的狗粮扑面而来!
他们离开十三府,四处游走,
西禾依旧是道人打扮,遇到求医问药的便治病,遇到捉妖驱魂鬼的,便拿着拂尘上去,一路走来,处处留下几人的痕迹。
“前面就是京城了?”
阿紫一脸好奇。
谭衡元点头:“正是。”
元宝背着西禾走向城门,几人风尘仆仆,一看就从外地而来,守城士兵忙道:“路引。”
众人拿出,检查过后,进入城中。
与十三府轻松惬意,悠闲的生活不同,京城迎面而来一股庄严的气势,非常繁华,几人如乡下人进城的土包子,看得满脸惊叹。
“哇,那衣服好漂亮!那簪子!相公~”
烟儿去扯自家相公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撒娇。
谭衡元有点尴尬,倒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密有点不好,而是他没钱啊,主家没发钱呢。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9
“走吧,进去看看。”
店铺内装饰富贵,几位小姐正在挑选首饰。
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巧笑倩兮,容颜貌美。
西禾一眼认出,中间众星拱月的贵女正是嫣然郡主。
上辈子最后被蛇妖标记的目标人物。
不过今生他们注定不会再有交际,烟儿拉着阿紫欢喜地走到首饰台前,不时发出惊喜的声音,引得店内众人频频望去,一见是风姿各异的美人,不由看呆了。
阿紫拿着一根玉簪爱不释手:“大人,我喜欢这个!”
白玉簪子,尾端镶嵌一枚白玉兰,花蕊圆润通透,质地细腻,雕琢精巧,与她今日的穿着打扮甚是搭配。
西禾点头:“喜欢便买。”
众人又买了其他饰品,随后离开,在城中四处闲逛。
期间他们本想找个住所,不想竟被驻京的张岳无意撞见,热烈邀请他们去府中居住,京都道门众多,对于西禾等人更是久仰大名,几人刚进去,住所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经商议,众道门决定依龙虎山的决定,与妖和平共处。
此时,所有空闲的道士们都像瞧稀奇物件一样,盯着几人瞧,想看看传说中的大妖长什么样?
几人:“……”
西禾看向张岳,张岳握拳轻咳一声,严肃训斥:“都干什么呢?还不快回去作课业?”
众道士不甘不愿离开,张岳向西禾解释:“弟子不懂事,望道友莫介意。”面色微红。却也知道门大多数弟子并没有和妖怪教过手,似元宝这等修成人形的大妖更是难得一见,便难免好奇了些。
西禾没放在心上,众人便夜宿此地。
天子脚下,张岳对西禾等人十分警惕,便以待客的借口跟在身边。
西禾不在意反倒时常与他交流道法,她早就成神,稍稍点拨都能让人受益匪浅,张岳不禁沉浸其中。
“道长,他这是怎么了?”
谭衡元满脸好奇。
元宝一脸了然:“应是被娘子的话点拨到了。”
西禾点点头,目光却停留在身旁男人身上,要说这中间获益最大的,应当是与她朝夕相处,灵肉结合的他才对,可她看了那么久,发现这人竟然一点窍都没开的模样,奇怪……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元宝转头:“娘子,怎么了?”
西禾眉眼弯弯:“无事。”
张岳醒来已是落日时分,院子里饭香四逸,众人正坐在院中吃饭,见他醒来,招呼一声:“张道友,用膳么?”
张岳有点懵,他下意识内视,随后就惊呆了:“道,道长……”
西禾吃一口菜,转头:“这是你自己的功劳。”
落花时节,院子里花雨纷纷,五个年轻男女坐在凳上用膳,衣袂飘飘,笑容和善,院墙外有稚儿嬉闹之声……张岳心弦一松,笑着起身:“那便叨扰诸位了。”
张岳是龙虎山这一代杰出的弟子,天赋本就卓绝。
此番有了西禾的点拨,修为更上一层楼,不知羡煞了多少驻京道士,后来听闻全是传说中与妖为伍的玉真道长的功劳,心思瞬间都活络了。
纷纷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串门,西禾来而不拒。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40
“玉真道长,京城也很好,您真的不考虑留下么?”
城外古道边,道士们泪眼汪汪地看着西禾,满是不舍。
西禾:“……”
不过交流了几天道法,至于么?
道士们大力点头,至于,怎么不至于?道长几句点拨,他们几年不动的境界竟然动了,这么一个升级神人,谁舍得送走啊?恨不得把人留在身边才好。
可惜玉真道长道法高深,不是他们能留下的,这么一想,众人更是心酸了。
一群臭男人围着自家娘子,元宝瞬间不满意了:“时辰不早,诸位道长,就此别过。”半抱半扶着自家娘子进入车厢,车帘子放下,打马西去。
众道士:“……”
伸着手臂使劲挥舞,大喊:“道长,有空来京城玩呀。”
旭日东升,太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两辆朴素的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西,远处山脉连绵,清新的空气充斥在鼻尖。
出了京城地界,西禾从马车里出来。
元宝戴着草帽,盘膝坐在车辕前,嘴里还叼了一根草,鼓动着嘴巴吃的津津有味,目光直视前方。
见西禾从车内出来,元宝拍了拍腿,笑着道:“娘子,坐过来。”
道路两旁青山绿水,西禾走过去,坐在他怀中,倚靠着元宝的胸膛,头顶在他下颌蹭了蹭,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元宝笑眯了眼睛,低头亲她侧脸:“没睡醒?”
不知为何,西禾这几日有些嗜睡:“还好,下个城镇还有多久?”
此行与之前的满无目的不同,是回三只妖的老窝,飘渺山,一路都在朝山中方向而去。
元宝将她飞舞的发丝抚顺:“约四天车程。”
几人一路上不慌不忙,饿了下车做饭吃,行路时便悠闲地看夕阳看日出,晚上阿紫小姑娘呆呆坐在车顶守着车马,另外两口子则被自家另一半乘着漫山遍野地跑。
不出意外地,每次回来,两位男嘉宾总是一脸神清气爽,女嘉宾恹恹的。
阿紫:……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
一路游山玩水,某日西禾等人在一座城镇停留,忽然街上响起了鞭炮声,楼下一个带着佩刀的官兵骑着马飞跃人群,兴奋大喊:“中了,中了,李官人中了状元!”
街道上静了一秒,接着响起热烈的讨论声:
“李官人中了状元?”
“衙门的人都说了,那还有假?哎哟哟,李官人真给咱珙县的人长脸!”
“李长松容貌这么……圣上真是贤明。”
……
元宝下意识看向西禾,摸摸她的手:“娘子?”
西禾也愣住了,继而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看来李家终于摆脱了平民的身份。”
李长松不是别人,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烧得满脸通红,差点被原主坑死的小家伙,她后来还应着他爷爷的恳求为他取了‘长松’二字作名字。
没想到多年过去,他竟然真的考上了状元。
这厢西禾一笑而过,那厢李家人却陷入了狂欢中,即便已经百岁高龄,李老头依旧强撑着一口气不敢死,此时一听孙儿真的如那位道长说的一样,考上官员。
激动得爬起来,亲自去给西禾烧香:“道长大恩大德,我李家不敢忘。”
还扯着貌丑如钟馗的男子跪下:“快跪下给道长磕头,当年你发烧差点就活不成,是道长废了大功力把你救回来的。”
从小到大不知被爷爷耳提面命,说了多少遍。
李长松干脆利落地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长松谢谢道长的大恩大德。”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41
飘渺山位于南国最西部,山脉延绵百里,纵横交错,这里气候宜人,风景隽秀,珍奇异草繁多,满山都是各种珍禽走兽,且山中灵气浓郁更是修道的好地方。
西禾等人一进入山中,三只妖一声嚎叫,控制不住地变成原形,扑向林中。
山中鸟兽众多,不一会林中便响起各种各样的嚎叫声。
西禾・谭衡元:“……”
站在原地,等了半柱香,三人才姗姗来迟。
头发杂乱,衣服被撕咬出褶皱,只有元宝毫发无伤,另外两只全挂彩了。
经询问才知俩人是被父母亲切问候了,至于元宝为何这么干净?西禾想起元宝好像说过,他从小就被扔出来了,自己独自长大,父母对他并不是很关注。
挥手告别,三人各回各家,西禾骑在元宝身上,穿梭在林间。
飘渺山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林中草木旺盛,元宝最后带着西禾在一座小小的山坡前停下:“娘子,到家了。”
小小的山坡,前面一湖碧水,远处一座小茅草屋。
男人依旧一张清秀的娃娃脸,脸上笑容干净真挚,欢快地变成原形,四处撒欢,拱着西禾进小茅草屋,把自己曾经收藏的宝物(发光的石头、干枯的草药、鱼儿形状的原石……)献宝一般推到西禾面前。
西禾捡起石头,对着天空照耀:“好看。”
修缮房屋,种植花草……二人吭吭哧哧置办起自己的小家。
中间谭衡元带着烟儿来了一次,面色红润,一脸笑容,显然适应的不错,二人帮着他们把院子弄好,又亲亲秘密地回去了。
西禾是一个道士,修为高深的道士。
山中大妖来探测了一次,随后附近的小妖们都火速搬了家,只有一些傻乎乎的留了下来,西禾也不在意,每日和元宝开开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回到熟悉的地盘,男人似乎彻底解放了天性,成日除了漫山遍野地跑,便是贴着西禾亲热。
成亲五载,在元宝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西禾的独自终于大了起来。
人类怀胎一般九个多月,西禾才五个月左右,肚子就大成了球,元宝一脸惊恐,连忙去掏自己的珍藏:一些关于孕妇生产的书。
结果他前脚出门,后脚两个孩子就落了地。
元宝:???
西禾:???
她也懵了好么,甚至都来得及疼痛,两个血球就自个滚了出来。
白绒绒,似羊似鹿的生物,张着嘴,脆嫩地叫着……感受到血脉相连,元宝心中满满的喜悦与感动之情。
堂堂八尺男儿,和刚出生的小狍子们挤在一起,贴着西禾流泪。
元宝:……他一点忙没帮上,还很碍事。
小狍子们闭着眼睛,用软软的小奶音嗷嗷叫着,爪子还没元宝的拇指大。
两只迷你版的小元宝,西禾看得心都化了,每日怎么逗也逗不够,瞬间便让元宝觉得自己失宠了,时常挤过来霸道地搂着西禾,把小狍子们推到一边。
西禾:……幼稚。
豪门大小姐vs贪财小情人1
“可以做我的主人么?”
“我命令你考上清华。”
空气一阵静默,跪在地上的人儿一脸呆滞,忘了反应。
“扑哧——哈哈哈。”
不知是谁笑出声,接着屋内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笑声,拍打着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卧槽,考清华,祁凡你他妈绝了,哈哈哈。”
“哎呦,老子的肚子,哈哈哈嗝……”
西禾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周围。豪华包厢,光线昏暗,桌上放着一些打开的酒瓶,瓜果点心,看上去都是一些高档货,沙发上坐了一圈男女。
每个人的怀中都或抱或搂,一些穿着打扮艳俗的女孩or男孩……
西禾低头,她前面的地上跪着一个少年,唇红齿白,满身富贵气,眼角眉梢都带着骄纵,显然是没吃过苦的。
因为心情不逾,紧抿着唇,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不开心。
西禾:……
踏马,每次落地真是越来越绝了!
她视线扫过少年渐渐沉郁的眉眼,落在手臂上那枚粉红色花瓣……心情就更糟了,艹!
西禾朝少年伸出手,抬了抬:“起来。”
晏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西禾心里日了一声,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起身一把将少年提溜起来扔在沙发上,看向众人:“笑屁!”
“哈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开了酒,拍案叫绝:“祁凡,快,送你家这玩意上清华去,别耽误了。”
他们都是京中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大小姐,并不比原主这个祁家大小姐地位低到哪儿去,玩笑是想开就开,什么话想说就说。
西禾瞪了众人一眼,笑骂:“你们踏马就笑吧,迟早有你们哭的时候。”
她扯着少年站起来,拿起旁边的外套,走向门口:“行了,你们继续玩吧,我头疼不舒服先回去了,单记在我帐上。”
众人切了一声:“每次都喝的像头牛,还头疼……下次记得来啊。”
西禾点点头,开门走出去,少年跟在后面,将屋内的吵闹关在里面,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侍应生站在各处。
西禾看向鼓起脸,面色阴沉的家伙:“走吧。”
这是一个高档会所,走廊里墙壁上挂着各种名画,光线昏暗暧昧,没个房间都充斥着热闹声。
来到电梯,侍应生恭敬道:“祁小姐。”打开电梯。
西禾带着少年进去,电梯光可鉴人,映照出二人的样貌,她年约二十多岁,大波浪展现完美曲线的大红短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岁模样,身姿单薄,比她高一头。
西禾:“……”
犹记得几分钟前,她还在和元宝分手告别,下一秒人就到这了。
这是一个现代世界,原主是帝都祁家的大女儿,从小锦衣玉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在全是儿子的家中,一个宝贝女儿,可谓是受尽了宠爱。
和其他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大小姐不同,原主最大的目标便是成为一个女强人。
豪门大小姐vs贪财小情人2
争夺公司的总经理位置,日后成功当上总裁。
一个有价值的总裁是不可能去联姻的,所以原主成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包一个大学生,以此来拒绝父母的商业联姻。
原主包的高调,包的理直气壮,让圈内人看尽了笑话。
一个高门贵女,养个人玩玩没关系,毕竟圈内夫妻貌合神离,各自地下养人的并不在少数,但如原主这般把自己的名声在名面上烤,那就是蠢了。
没有人想到,原主的目标一直都是为了掌控公司,成为总裁。
祁家一共三个儿子,原主一个小女儿,最大的哥哥至少比她大十岁,早就已经独当一面,在公司站稳脚跟,得到祁父的承认。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没有祁家大哥,下面还有二哥三哥,轮不到她一个妹妹。
祁家众人从小把她当公主宠爱,只希望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一辈子,反正他们做哥哥的会护着她……谁知道小姑娘心大,直接盯上了公司。
原主就像一条毒蛇,在黑暗中盯着周围的一切,等待合适的时机,伺机而动。
晏庄只是原主登上总裁宝座的其中一环,甚至连在她心中留下个痕迹的资格都没有,用完就甩了,除了一开始给点钱,两个人其实连个陌生人都算不上。
陌生人好歹虚假地笑一下,晏庄在原主这只有用完就丢的份了。
而原主……最后成功当上了总裁。
主要是争夺的太厉害,公司股票刷刷往下掉,再争下去,别说喝汤了,破产都有可能,最后三个哥哥直接放弃了总公司,离开去干自己的事业,顺带带走了一波中高层。
西禾:……是她,她毛都不留。
原主大学学的金融,也去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
对公司的运作还算了解,磕磕绊绊维护了一段时间……还是破产了。
祁家做的食品公司,全国连锁,销往各大超市……当时正好上面来检查,那段时间太子太女争夺公司,不仅股票浮动的厉害,人心也是上下浮动,没心思干活。
偷奸耍滑,不干正事,最后被查出了一批不合格的产品,各种罚单下来、
罚单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名声坏了。
祁父直接气得脑淤血,祁母更是连原主面都不愿意见,三个哥哥勉强帮了点忙,原主又疑心他们想趁机抢公司,就像在看贼一样,把哥哥们气的要死,直接甩手不干了。
干屁,倒闭吧,干个球,我们自己玩自己的不好么。
总之,为了原主的雄心壮志,祁家直接从京都排的上号的家族,一袭之间轰然倒塌,连进那个圈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西禾从电梯里走出去。
现在时间还早,原主还没大学毕业,没进公司,只是包了人。
所以……还搞什么飞机呀?躺赢不香么?累死累活干嘛?公司,让哥哥们干去吧。
“咳,你家在哪儿来着?”
泊车小哥把车开来,西禾看向少年。
夏天的夜晚,空气闷热,一阵热浪吹来,西禾直接走向车子:“算了,先上车。”
豪门大小姐vs贪财小情人3
“西郊,刘家村。”
少年的嗓音很清澈,非常熟练地打开空调。
晏家落魄前,好歹也是存款千万的小富商,车子嘛……便宜点还是能玩的。
西禾就叹气,人生啊,起起落落,上一秒荣华富贵,下一秒就露宿街头了呢。不过晏家完全是自取灭亡,竟然偷税漏税,不搞你搞谁。
喝了点酒,不能驾车,西禾坐在后头,示意晏庄给会所司机指路。
“祁凡。”
少年开口。
西禾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原主酒量不错,她倒不觉得头疼,就是撑得慌,有点想上厕所。
晏庄扭头看着他,紧抿着的唇显出一丝倔强:“你这个月的钱还没给我。”
司机手很稳,眼神却悄悄往旁边扫了一眼,正好撞上少年狼崽子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看什么看?工作不想要了是么?”
态度恶劣,姿态高傲,还当自己是以前呢。
西禾撑着下巴瞧他,颇感新奇,这性格……有意思。
见她不说话,晏庄俊俏的脸顿时涨红了,瞪着她:“咱们说好每月给一次,你不会这么穷酸,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吧?”
指尖蜷缩,死死扣着真皮椅背,嘴巴紧抿。
西禾看着他,好奇:“你不是上学么?要那么多钱干嘛?怎么,背着我养狗?”
“你踏马放屁!”
少年瞬间炸了。
胸脯上下起伏,呼哧呼哧喘气,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反正,你给还是不给。”
他倒想很有骨气地说,不给老子就不和你过了,但……奈何没本事,没骨气,气得头昏脑胀,也只能跟自己生气。
“呵呵。”
一声轻笑。
在少年彻底炸毛前,西禾掩唇打了哈欠:“没带卡,明天给你。”
也不知道原主玩了多久,西禾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手撑着脑袋,靠在座椅上:“到了喊我。”
窗外霓虹灯闪烁,车辆从车旁闪过,车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一点,晏庄立刻看向司机,抬起手又嗖嗖嗖把温度降低了,瞪着西禾:让你捉弄我,最好感冒!
半晌,见那臭女人往里缩了缩,又不情不愿地把温度提高……
车子穿过热闹的街道,驶向一条偏远的道路,最后在一座棚户区停下:“到了!”
西禾被吵醒,慢半拍从座椅上爬起来,开门下车。
夜色浓重,天空中一片黑沉沉的,路灯昏暗,眼前是一片拥挤的棚屋,偶有几家灯光亮着,少年站在灯下,一身富贵气,与之格格不入。
“你家在哪儿?”
西禾张望着脑袋四下观看。
少年闷不吭声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明天我打你电话!”
穿过乌漆麻黑的小巷,一溜烟没了影子。
西禾:???
这脾气,她哪儿招他了?
开门上车,启动,车子驶出小巷子,冲上大道。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别墅里安安静静,西禾埋头穿过院子,冷不防旁边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干嘛去了?”
“嚯!哥,你干嘛?”
西禾吓了一大跳。
豪门大小姐vs贪财小情人4
祁穆拧眉瞪着她:“该我问你!大半夜的,一身酒气,又去哪儿鬼混了?”
西禾‘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打量他:“衣服没换,澡也没洗,浑身暴躁……二哥,你欲求不满也别朝我撒火啊,什么叫鬼混?我那明明是娱乐我自己。”
祁穆:“……胡说八道什么?小妮子,胆子肥了,赶紧去睡觉!”
什么鬼话都敢往外说,这样子谁家敢娶。
西禾‘哦’了一声,施施然从他身边离开。
上楼,洗漱完毕,躺上柔软的大床,西禾很快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凡凡,快起床了。”
“嗡嗡嗡,主人来电话了,主人来电话了……”
西禾:“……”
裹紧被子,把头埋进去,翻个身接着睡。
“嗡嗡嗡,主人来……喂。”西禾打了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祁凡,钱!”
少年嗓音清澈响亮。
西禾拿开手机看名字‘晏庄’,把手机放在耳边,躺倒在床上:“哦,是你这个小讨债鬼啊。急什么?晚点给你。”
咔嚓,挂上了电话。
那头,晏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骂了一声‘艹’。
打开通讯录,继续一连串地摁过去,结果‘嘟嘟嘟’全是忙音,晏庄:???他这是被鸽了吧?鸽了吧?
不信邪地打了一百多个,全是忙音。
晏庄:……艹!被耍了。
慢悠悠吃完饭,和一家人进行亲切的问候后,西禾搭着车去学校。
“钟叔,在这停吧,我走着去。”
某个热闹的街口,西禾直接喊停。
钟叔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大小姐,你今天有课……必修课。”
西禾:“……行吧,那继续走。”
低下头给晏庄发消息:早上的会面取消,下午再见。
晏庄一脸懵逼,看清楚后就怒了,低下头,手指飞快,噼里啪啦打字:老子已经翘了课!!你耍我呢!
西禾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那你来学校找我?
晏庄:行!!年级,班级,报上来。
西禾报过去,正好车子在大学门口停下,拎着书包下车。
早上七八点,学校门口人群稀少,她穿过校园找到班级位置,今天是高数课,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很多同学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刘洋一屁股在西禾旁边坐下,埋头接着睡。
此男正是昨晚包厢里笑得最欢的一个人,西禾往旁边移了移,一转头就看到晏庄紧紧抱着一个书包,在门口探头探脑,做贼一样。
西禾:……挥挥手,示意他进来。
阶梯教室前老师正在热情地讲课,晏庄探头看了一眼,猫着身子从后门迅速跑进来,在她身旁坐下,呼哧呼哧打喘气,一张脸都白了。
“没吃早餐?”
“没钱!”
西禾顿时无语:“钱钱钱,你怎么这么庸俗?”
把一张卡塞他书包里。
晏庄立刻把卡拿出来确认,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拿一张没钱的卡给我吧?”
西禾瞪眼,伸手去抢:“爱要不要,不要还我,我还不给了呢。”
晏庄急忙把卡塞包里,宝贝地拍了拍,瞬间眉开眼笑:“想得美,给我就是我的了。”
西禾翻了个白眼,手伸到刘洋兜里,掏了两个面包一瓶牛奶出来,递给他:“赶紧吃吧,瘦巴巴的,浑身没二两肉。”
豪门大小姐vs贪财小情人5
晏庄才不管她偷的抢的,给他就是他的了,接过立马啃了起来。
软糯精致的面包,名厨专做,晏庄吃得一脸满足,还对西禾道:“解放路那有一家餐馆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去试试?我带你去。”
“你掏钱?”
“滚,爱去不去!”
西禾顿时嗤笑出声。
晏庄不服气:“我现在就一个穷鬼,你还变着法坑我,你良心不痛么?”
西禾:“哦,不痛,甚至很愉快,可惜你一毛不拔。”
阶梯教室很大,他们坐在最后排,周围一圈埋头睡觉,玩手机的学生,老师也管不住,晏庄吃饱喝足也跟着趴在桌上睡,刘洋醒过来见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吓一跳:“艹,这谁啊?”
“祁凡,老子面包牛奶呢?”
桌上桌下,找了一圈,满脸懵逼,难道自己没拿?
西禾掀开书页:“你拿了么?我没看见。”
刘洋震惊了,坐在那思考半天,忽然扫到晏庄脚下有一点面包碎屑:“祁凡,他偷了老子的面包!好家伙,这是哪个胳肢窝里跑出来的?看爷爷不把他打出s!”
刘洋是个一头红发,身高一米八,八块腹肌的男生。
此时捋起袖子,还真有点唬人。
西禾挑眉看他:“我拿的。晏庄没吃早餐。”
刘洋动作一顿,扒开她,探头去瞅趴着睡觉的少年,一脸惊奇:“哟,真是你家的小崽子呀,怎么来这睡了?今天不上课?”
拍开那只作乱的手,
西禾顺手在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翘了。”
刘洋没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见她目光柔和,脸上神情与往日十分不同,顿时惊了:“祁凡,我觉得你不对劲!”
西禾上上下下看着自己,懵逼:“哪儿不对劲?”
刘洋一巴掌拍她肩膀上,痛心疾首:“兄弟,你别告诉我你玩真的吧?”
此时陆陆续续,周围几个睡的昏天暗地的同学也醒了,西禾瞪他一眼:“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至于……真不真?反正你以后看见他多照顾着点,好处少不了你。”
“啥好处,把你三哥那跑车借给我?”
刘洋搓了搓手,美滋滋地开始幻想。
“什么跑车?”
西禾没好气:“就这点出息,我打算拍戏,你要不要参一股?保你稳赚不赔。”
刘洋家那才是真的热闹,他爸花心,私生子不知道养了多少个,他妈脑子也有病,他爸说领回来养,他妈还真就拎回来好生好喝地供养着,现在个个年纪大了,都开始惦记起了公司的钱。
刘洋就是个花花公子,没那奋斗的心思,一心只想躺着花钱,游戏人间。
奈何他家太乱,没个真正有本事的人,争来争去,最后公司落到了私生子手里,他一个正经的大少爷只能靠着微薄的分红养活,寄人篱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他人还不错,原主后面破产,还把自己的积蓄拿了出来。
有这个关系在,西禾不介意拉他一把,反正她也是搞着玩,没什么独霸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