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17
“妖怪!雀儿有妖怪!”
老道士慌里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
西禾一把将人摁住:“师伯,什么妖怪?您是喝醉了。”
少女满脸笑眯眯,言语笃定,老道士不由停下了动作,四处张望,就见昨天重逢的不孝徒孙坐在床前,屋外白云悠悠,一切正常,哪里有什么妖怪?
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拍着胸脯喘气:“吓死老道了,还以为遇上了妖怪!”
西禾递给他一碗水:“放心吧,就算有妖怪,也不会找你一个糟老头子的,肉又老又柴,没啥嚼头。”
老道士:“……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逮到机会就损他,一点也不尊师重道,哼,白养了!
插科打诨吃完早饭,老道士拿着幡又去摆摊了,西禾带着元宝跟在后面。
破天荒的,今天他格外老实,垂着脑袋跟在后面,一声不吭,老道士好奇:“你这从哪儿捡来的?傻头傻脑,你昨天走了他都不知道追。”
又白又嫩,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该不会是谁家掉落的小少爷吧?
老道士有点慌,已经在琢磨是不是要跑路了……西禾买了一只糖葫芦递给元宝:“哦,一个小山村,无父无母。”
元宝舔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嗷呜咬下一大口。
西禾眼睛一弯,顺手将他跑歪的发冠扶正,少年歪头,对她露齿一笑。
老道士:……行吧,他不管了。
小镇人流量不大,来往都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只有逢年过节大家才会来算个命,平时几乎没什么生意,为了谋生,老道士便兼顾起了读信,写信的活计。
从早上到中午,才将将赚了三文钱。
西禾啧啧摇头,气得老道士想打人,西禾直接道:“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
老道士翻着白眼,接下来却被西禾的操作惊呆了。
大中午的,不年不节,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对面茶楼上几位书生抱着书摇头晃脑,店小二坐在门槛昏昏欲睡……西禾直接对店小二道,你媳妇要生了。
店小二哈哈大笑:“道长,俺媳妇才九月,还没到呢。”
西禾笑而不语,约莫几分钟的时间街头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矮胖的小老太跑了过来:“栓子,你媳妇生了,快,快回家!”
店小二:!!!
老道士:!!!
店小二一溜烟跑了,楼上的书生放下了手中书本。
直到被挤出摊位,和元宝蹲在街角,老道士看着被人群围住的摊位,还是不敢相信,这死丫头竟然真学了真本事?
元宝点着脑袋:“师傅很厉害!”
遇到这么一位厉害的算命先生,街坊邻居激动坏了,活都不干了跑过来请西禾算命,直到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离开,还叮嘱西禾明天记得再来。
西禾看向老道士:“怎么样?”
老道士憋气:“你遇上了个好师傅。”
哼,反正他和老骗子就只会坑蒙拐骗呗。
西禾大笑,见他黑了脸才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啊?浪迹天涯。”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18
行走在开满野花的小径上,鼻间嗅到的都是青草和露水清新湿润的气息。
西禾甩着拂尘,道袍划过路旁草叶,被露水沾湿,留下一道道痕迹……见元宝走着走着又拐到了地里,撅着屁股采花,上前轻踢:“好好走路!”
元宝没站稳,一骨碌栽到了草丛里。
老道士没忍住:“你下手那么重干什么?”
赶紧上前扶着元宝起身,元宝站起来,将滚落在地上的小花捡起,跑到西禾面前递上,两眼闪亮亮:“师姐,给!”
老道士连忙道:“你看,小宝多记挂你!”
西禾:“……”
她哪里下重手了?
她就轻轻一踢,是他自己没站稳好么!
见她不接花,老道士又急了:“还不快接!小宝举着多累啊!”
西禾:……踏马。
一把接过,气呼呼走到前面:“永别了,再贱!”
早知今日,她之前就不该把元宝让给他!就算他可怜兮兮地说自己膝下空无一人,也不该可怜,可惜……悔之晚矣!
老道士碎碎念:“雀鸟儿,师姐可不是你这样做的,你要……”
西禾一把捂住耳朵,快速往前飞奔。
“师姐!”
元宝背着包裹赶紧追了上去。
“哎!”老道士跺跺脚,也提着道袍飞奔。
关于浪迹天涯这个问题,老道士的态度是‘走,为什么不走,他还等着让她养老送终呢’,但临到出行前,西禾把脸上的假胡子摘下来,表示接下来的路途三人作师徒称呼,小老儿的小心思就冒了出来。
“你一个十六岁的娃娃,要什么徒弟?让元宝入我门下得了。”
西禾想想,觉得无所谓,便应了。
谁知磕过头,喝过敬茶水,老道士越看元宝越觉得可爱,一颗心美的冒泡,拳拳爱徒之心就涌了上来,再见元宝对西禾鞍前马后,那个心就不平衡了。
我的徒弟,我的徒儿!
一路上西禾都被他烦死了,恨不得拿布把他那破嘴堵上。
山中密林,小路狭窄,阳光从细缝中倾泻而下,三人走走停停,临近傍晚才找到一处破庙住所,老道士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休息,元宝则掏出垫子在石头上,才让西禾坐下。
老道士:“……”
满脸委屈地看着元宝,元宝眨着大眼睛,不明所以。
老道士便叹了口气,翻个身,迎面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黄皮黑纹……小可爱歪了歪头,冲老道士‘嗷’了一声。
血盆大口!
老道士身上的冷汗立刻下来了。
他竭力稳住身子,哆哆嗦嗦道:“雀,雀儿……”
西禾懒懒转头,便看见一只大老虎从灌木丛中露出一个大脑袋,眼神懵懂,看样子大约一岁左右……她拍了拍汗毛倒数的元宝,看向树林深处:“那位朋友,请把你家宠物拴好。”
“哈哈哈!”
一位拿着弓箭的男子从灌木丛中走出来,一身劲装,长相英俊:“惊扰道友,是在下的不是,小宝,跟道友打个招呼。”
小老虎歪歪头,一声虎哮:吼~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19
太阳的金光射入深林中,青苔上映着昏黄的微光。
来人冲众人笑笑,招招手,大脑斧立刻哒哒跑到对方身旁,撒娇般蹭了蹭男人的腿,柔顺的不像林中之王。
“在下盍川,这位道友……您没事吧?”
“没,没事。”
老道士说着就要爬起来,却手脚发软的不像话。
西禾赶紧上前扶住,对盍川这种养宠物不拴好,放出来吓人的行为十分不满:“盍川是吧,下次记得拴好你的宠物,吓着人了可不好!”
真正的野兽遇到人肯定直接扑上来了,这只如此乖顺,一看就是家养的。
盍川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阁下提醒,盍某下次一定谨记。不过小宝虽然调皮了些,却从不伤人性命,且此山险峻,少有人来,在下便放它独自玩了会……不知三位欲往何处去?”
西禾便说翻过此山,去下一个城镇。
盍川双掌一击:“如此,真是太巧了!”
三人:???
盍川便拨开草丛,带着三人一路前行,边走边解释:“刚才在山中遇到了一位老人家,上山采药迷路还不小心摔断了腿,在下有事在身脱不开身……有三位在实在是太好了。”
三人:“……”
不是山中险峻少有人来么?
而且你没看到我们三人又老又弱么?竟然让我们带人下山……
山中道路崎岖,走了半个时辰,在一处山腰处停下。
热烈的日光照耀在头顶,此处树木稀疏,众人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大腿躺在大石块上‘哎呦哎呦’惨叫的胖老头。
八字胡,大花褂子,五官被肥胖挤压看不出原型。
元宝揪揪西禾的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师姐,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呜呜。”
西禾一把捂住他的嘴,一脸麻木,好家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竟然在深山老林都能碰上张员外,这个被原主骗过的倒霉鬼……张员外今年四十有六,做绸缎生意,家大业大。
结果不知道是风水不好,还是人有问题,至今膝下空空,无一儿女。
大夫看了,各种偏方都试了,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每个屋还是毫无动静,愁得他每天唉声叹气,怎么也睡不着。
族中催促他立旁支的孩子……那么大家业,总得有个人继承吧。
张员外说什么也不肯,凭什么,他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凭什么要送给别人!可是膝下无子,确实是一个硬伤。
于是就撞上了原主,问她有没有让人一吃就生娃的方子。
西禾:……
这种事情你去找菩萨啊,送子观音没听说过么?竟然找原主一个道士,道家又不管你生不生孩子。
真的是,不骗你骗谁。
盍川上前把来龙去脉说一遍。
张员外连连点头,看向三人,挤出泪:“麻烦三位了,下山后在下一定好生报答……咦?这位小道友,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睁大了小眼睛,使劲盯着元宝瞧。
老道士满脸疑惑,没等他问出口,张员外就看向了他:“咦,是玉真道长么?唔,老了丑了还矮了,不像。”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0
老道士:“……”
怎么到哪里都被人埋汰?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起原主干的糟心事,西禾直接道:“天色不早,咱们还是早点下山吧。”
盍川连连点头,去伐竹作担子。
山路险峻,盍川一直送四人到小镇附近才带着小脑斧离开,人一走,老道士和张员外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威风凛凛,一走肌肉颤动的大家伙跟在身边,真是吓死人了。
张员外看向老道士:“道长,您身上那件道袍在下瞧着十分眼熟。”
人可能认错,但衣服……他可是做绸缎生意的,自家的料子怎么能认不出呢?看着三人目光逐渐怀疑。
西禾‘哦’了一声:“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老道士:!!!
下意识瞪眼,竟然让他穿死人衣服,不肖子孙!
张员外也斯巴达了,表情僵硬了一会,看向元宝:“那……”
西禾顺嘴道:“人也是继承下来的。”
日光热烈,道路两旁长满杂草,有挑着担的村民进出小镇,张员外的一条腿用树枝固定住躺在担架上,被西禾和元宝抬进去。
小镇比桃花镇繁华一些,街道上铺满了清沥石板,路上行人穿着整齐。
张员外‘哎呦哎呦’叫着:“去医馆,去医馆!”
西禾二人吭哧吭哧,把人抬到医馆,馆内大夫立刻把人抬进了后院,没等西禾缓过劲来,一阵香风吹过,十几个穿金带银的女人冲进了医馆:“大夫,我们家老爷呢?哎呀,老爷,你这腿,哎呦呦,多疼啊,来秀儿给你吹吹~”
一屋子鸯鸯燕燕,连大夫都被挤了出去。
老道士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盯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西禾:“……要不要给你娶一门?”
老道士一僵,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还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说什么呢?”
西禾嗤笑,三人等了大半个时辰张员外的腿才弄好,大夫嘱托他回家好好修养,张员外连连点头。大夫忍不住道:“其实过继个孩子也行,年纪小,好好教导一样亲。”
“再有下次,可没人救你了。”
张员外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那游方术士说那生子果就在山上……唉,就差一点儿。”
大夫翻了个白眼,这种话也信,为个孩子真是魔怔了。
将药包递给旁边的下人,大夫直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几个下人立刻抬张员外起来,一出门撞见西禾,便热情邀请三人去府中。
西禾摇头,将写好的一张药单递过去:“此方员外或可一试。”
张员外一看,宣纸上大写的‘生子方’三个字,一时间表情顿时难以言喻,来的太容易,他不信!
西禾又道:“积善之家有余德,员外平日可多做善事试试。”
转身,扶着端着脸,一副高人模样的老道士出门而去,元宝赶紧跟在后边,直接消失在街角……张员外眨着小眼睛,连忙喊了挚友一嗓子:“老林,赶紧帮我看看这方子!”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1
“你没忽悠人吧?”
一溜烟出了城,老道士急忙询问。
西禾摇着芭蕉扇:“当然没有,正儿八经的生子方!”
有了这方子,有算是填了原主挖的坑,她迈着八字步,不想被老道士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蠢物,蠢物!”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不早说,咱们直接卖生子方多好,做什么风餐露宿!”
指着西禾,一脸的痛心疾首。
西禾:“……”
她捂着脑袋,人生唯二被人打蒙了。
元宝一急,推开老道士,对着西禾被打的地方吹气:“呼呼,元宝呼呼就不痛了。”
白嫩嫩的脸,吹出来的热气扑面而来,西禾顿时又僵了,推开他,不可思议道:“谁教你的?”
元宝眨巴大眼睛:“医馆。”
西禾:“……”
学的什么东西,一个二个都不令人省心。
老道士气得跳脚,指着元宝满脸震惊:“你竟然推我!”
元宝眉毛拧了起来,非常不赞同地看着他,鼓起脸:“你以后不许欺负师姐!”
咔嘣,
老道士的玻璃心,碎了。
接下来的路途,整个人恍恍惚惚,一看见西禾就下意识扭头。
西禾:???
就很冤枉,你徒弟凶你,你对我耍什么脾气,糟老头子!
夜晚,荒山野岭,月朗星稀。
山间野坟头边幽蓝的磷火漂浮,和着山间怪风时隐时现,忽高忽低。
三人在一处空地上过夜,篝火噼里啪啦燃烧,老道士啃完一只山鸡,在一旁的草地上睡的呼噜震天响,西禾在一旁打坐。
灵气汇聚,周围草木轻轻摇曳。
月光下,草地上的少年渐渐转变,修长的身躯变成了一只似羊似鹿的动物。
小动物鼻子耸动,耳尖扇了扇,睁开淡蓝色的大眼睛,向着西禾的方向走来,脑袋枕在她膝上,动了动,躺下,短短的尾巴还摇了摇。
西禾顺手薅了一把,睁开眼睛。
傻狍子皮毛光滑,身上无一丝异味,倒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她从漂亮的颅顶薅到嘴巴,傻狍子张开嘴,一口咬住。
嚼了嚼,咬不动,嗯?
元宝迷惑地睁开眼睛,抬首,撞上西禾的目光。
傻狍子眨巴眨巴大眼睛,下意识在她肚子蹭了蹭,依恋道:“师姐~”
西禾‘嗯’了一声,手在他下巴处挠了挠,傻狍子立刻伸长了脖子,嘴里发出舒服的小呼噜声,大眼睛眯了起来。
夜风满山盘旋,像一直游移的手,在山野中游荡。
元宝被挠得舒服,忍不住翻身,露出软软的肚皮,眨巴着眼睛示意她继续。
西禾:“……”
顿了顿,手向下,给他挠小肚子。
次日,天光大亮,三人继续前行,一路向东。
有借宿的地方,三人就借宿,没地方三人就在荒山野岭,或路边休息,一开始老道士还怕不安全,后来见西禾一拳打飞一狗熊之后就安心了。
有徒弟带飞,不怕!
夜晚,元宝总是黏在西禾身边,伸着脖子让她挠痒。
有时候白天也把脖子伸过来,清秀的俊脸,黑眸清澈,西禾便顺手挠了挠,少年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2
“也没见你对他多好啊,为什么这么粘你?”
老道士满脸吃味,尤其他也想挠一挠,结果臭小子头一扭,把脸撇开了。
讨厌!这么区别对待真的好么!
西禾摇晃着双腿,咬一口梨水果:“谁让你长这么丑!”
老道士捯饬着双腿,对她竟然如此剥削小师弟非常不屑:“是,你漂亮,你漂亮你能不能下来自己走,凭啥要我徒弟背你?”
西禾还没说话,元宝就扭头道:“不下,元宝不累!”
某次经过一个城镇,三人看见一个猎户就是这么背他娇滴滴的小媳妇的,当时元宝目光直勾勾盯着,俩人还以为他看上了那个美娇娘。
心道,这小子难道是开窍了?
结果谁知,买东西的时候一转头,人不见了。
二人慌张地在街上找了半天,大半个时辰后,就见少年背着这东西鼻青脸肿地出现了。
类似古代书生赶考背的书箱,把箱子拆开,用厚厚的垫子垫上,背西禾这么一个轻巧的女孩子完全足够,于是这个就成了西禾的专属座椅。
老道士就十分不贫,明明是他徒弟!结果对她那么上心,嘤。
见他臭着一张脸,元宝在旁边的袋子上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艳艳的果子:“师傅,吃!”
“哎,好,元宝真乖!”
老道士立刻晴转多云,美滋滋地啃着水果,步子无比轻快。
春去秋来,他们走走停停,经历过一个一个的城镇,山村,沿着原主的路子走了大半年,给那些上辈子被原主坑过的人家解决麻烦。
一般情况下,遇到的都是普通病症,根本没有妖怪。
西禾一路治,一路自掏药包,或者自己采药,获得了许多人的尊敬。
老道士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一毛不拔的死丫头竟然也有济世救人的一天。你那师傅还在不在?”
“记得每天多拜拜,瞧人家,教的都是真本事。”
西禾点头‘嗯’了一声,隔天就给给原主师傅弄了一块,顺道问老道士:“你需要刻一块么?”
老道士:“……”
一巴掌拍她后脑勺,怒不可竭:“老道活的好好的,刻什么刻?”
见他臭着一张脸,元宝在旁边的袋子上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艳艳的果子:“师傅,吃!”
“哎,好,元宝真乖!”
老道士立刻晴转多云,美滋滋地啃着水果,步子无比轻快。
春去秋来,他们走走停停,经历过一个一个的城镇,山村,沿着原主的路子走了大半年,给那些上辈子被原主坑过的人家解决麻烦。
一般情况下,遇到的都是普通病症,根本没有妖怪。
西禾一路治,一路自掏药包,或者自己采药,获得了许多人的尊敬。
老道士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一毛不拔的死丫头竟然也有济世救人的一天。你那师傅还在不在?”
“记得每天多拜拜,瞧人家,教的都是真本事。”
西禾点头‘嗯’了一声,隔天就给给原主师傅弄了一块,顺道问老道士:“你需要刻一块么?”
老道士:“……”
一巴掌拍她后脑勺,怒不可竭:“老道活的好好的,刻什么刻?”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7
“雀儿~”
少年在她颈间轻蹭,呼吸灼热,神色略显焦躁。
西禾微微一怔:“怎么了?”
元宝摇头,半晌,忽然起身,在西禾诧异的目光中抱起她走向庙外。
西禾:!!!
下意识伸手搂紧了少年的脖子。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静静悬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远处山峦叠嶂,大地一片清辉。
元宝将西禾在一片空地放下,双眼亮晶晶:“雀儿。”
西禾:“……嗯。”
她倒要看看他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名堂。
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道袍将身段衬得纤细修长,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双目黑亮有神,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辉,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仙。
忽然,某仙露齿一笑:“雀儿,你骑我吧。”
西禾:???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骑……骑他??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西禾面红耳赤,心跳如雷,结果还没来得及骂人,少年身上流光一闪,变成了一头雄伟健壮的傻狍子,长角生叉,四蹄在地上踩踏。
西禾:……啊这~
脚趾头抠地,好尴尬呀,原来是她想多了。
傻狍子上前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脸颊,声音雀跃:“雀儿,快上来。”
与普通狍子不同,这头傻狍子高如骏马,皮毛光滑,四肢矫健有力,西禾轻笑一声,翻身到傻狍子背上,刚坐好,傻狍子就迫不及待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嗷——
山峦起伏,
一人一狍在山中奔跑,高高跃起,轻轻落下。
西禾趴伏在它背上,傻狍子开心得像个二傻子一样,惊起山中阵阵鸟叫。
凛冽的山风从耳边吹过,元宝在山巅停下,光与月,触手可及,它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扭头看着西禾:“雀儿,你喜欢么?”
西禾忍俊不禁,摸摸它脑袋:“喜欢。”
傻袍子瞬间开心不已:“那以后天天骑!”
西禾:“……倒也不必。”
元宝点头:“要的要的!”直接变成人形。
西禾:!!!
惊叫着双双扑到在地。
草地柔软,元宝傻笑着将西禾搂住,声音软软:“雀儿~”
西禾愤怒地伸出手去捏他脸,捏成各种形状,恶狠狠道:“下次稳重点,不许忽然变身!”
元宝连连点头,笑意吟吟地看着她,眼中一片纯粹干净的笑意。
西禾绷不住,也笑了:“傻样。”
月辉洒落在地上,枝叶簌簌,山风吹得衣袂翻飞,西禾忍不住往他怀中缩了缩,元宝见状解开外袍将她笼在怀中:“还冷么?”
西禾摇头。
二人躺在草地上,看向苍穹,星辰漫天。
少年身上带着好闻的草木香,老实了没一会就开始动手动脚,摸摸西禾的头发,捏捏她耳垂,毛茸茸的脑袋往她颈间钻……
贴在她耳边小小声道:“雀儿,我们来交、配吧。”
西禾:“……”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西禾觉得他脑子坏了,不然怎么能如此直白说出口……哦,她忘了,他是傻狍子,脑回路和人不一样。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3
“道长救命哇!”
“谭郎,你不要躲呀,你看看,我是人……”
草屋内,一位娇弱的美人把书生吓得满屋子乱窜,鬼哭狼嚎,谭郎君崩溃大喊:“道长,您快想想办法啊,我找你们来可不是看热闹的!”
“啊啊啊,走开!”
一把甩开小美人,连滚带爬绕到西禾身后。
小美人张开双手跑过来,眼中满是恶趣味:“谭郎,你躲什么呀,快来烟儿这~”
一个人追,一个人跑,绕得人头昏脑胀,西禾摁着脑袋,喊了一声:“停!”屋内声音嘎然而止。
小美人无趣地挥挥手,转身坐在了凳子上,轻哼:“软蛋!”
一瞬间,气质妖媚,宛如绝世妖姬。
谭郎君瞪大眼睛,指着她,手指颤抖:“道长,您看,您看,她就是妖怪!”
小美人不理他,桌上放着茶盏,她抬手优雅地倒了四杯,笑吟吟面向西禾:“寒室简陋,唯一杯清茶,还请道长不要嫌弃。”
西禾点头,上前在桌旁坐下,元宝跟在她身边。
谭郎君指着她们;“你,你们……”
懵了。
小美人朝他呲牙,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兽目冰冷刺骨带着凌冽的杀意,谭郎君脑子瞬间空白,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西禾眉毛轻拧,目光冷了下来。
小美人嘿嘿一笑:“道长勿怪,在下不恐吓他了就是。”
一双妩媚多情的目光转向元宝,少年面容清秀,低头认真地给西禾剥栗子,剥好后一把给女道士,一把塞老道士手中。
老道士面色僵硬地接过,吃了两口,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二人一妖,相处自然亲昵。
可明明,他是妖类不是么?还是妖中连妖物都不屑相交的傻狍子。
小美人撑着下巴唉声叹气:“道长,我们狐狸精您是知道的,成人都要下山渡劫……洗衣做饭,刺绣贴补家用。”
“为了这穷酸书生,您瞧瞧,在下的手都戳出洞来了。”
伸出一双白玉手,指尖上有几个细小的针眼。
美人嘤嘤垂泪:“他一个没爹没娘被族伯欺辱的小书生,若没我含辛茹苦的付出,能考上秀才么?我当牛做马,吸一口精气怎么啦?”
“我又不用他负责,等他考上举人,我们就分道扬镳。”
“我回我的仙山,他做他的官老爷……至于找道士抓我么?”
狐狸精是真的感觉莫名其妙,吸一口精气又不会死,他年轻力壮养养就回来了,至于搞那么大动静!
早知道那晚就应该打晕了再吸。
西禾:“……”
老道士也忍不住抬头,怎么听着好处全让书生占了?
谭郎君忍无可忍,终于跳脚:“道长你别听她胡说,她对在下明明苛责不已。不仅银钱上交,对在下的朋友更是横眉竖眼,还天天逼在下挑水做家务,还挠我……”
狐狸精怒极,啪,一巴掌拍桌上:“你再说!”
谭郎君浑身一抖,连滚带爬跑到了西禾身后,感觉安全后,探头瞪她:“说就说!君子远庖厨,你让在下在朋友前颜面尽失!”
“悍妇,妒妇,说的就是你!”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4
“谭衡元,我看你是胆子肥了,敢骂我!”
狐狸精豁然站起来,指着他大骂:“我看你不仅是个软蛋,还是个蠢蛋!”
“你自己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喝花酒逛青楼,学问不会作,城内的姑娘倒是熟的很。”
“要不是我让你们断了来往,你现在也废了。”
谭郎君张嘴要说,狐狸精声音更高:“挑水做家务,想想你之前那风一吹就倒的身板,没我监督你干活,你怕是考场第一天都坚持不下来,还考秀才,你这辈子就被你伯娘一家欺辱算了。”
“那你挠我怎么说!”
见她红着脸哑口无言,谭郎君立刻眉飞色舞,站起来撸袖子扯衣领:“这这这,还有背上,挠的道道血印子。”
青年白皙的肌肤上,道道红痕,还有一些暧昧吻痕。
西禾、老道士:“……”
齐刷刷捂住了元宝的眼睛,元宝不明所以:“师姐?师傅?”
狐狸精一张脸通红通红,终于忍不住大喊:“谭衡元,你给我闭嘴!”谭衡元下意识闭嘴,还忍不住打了个嗝,可怜巴巴的。
她看向西禾:“道长,事已至此,我这便回飘渺山,此后永不出山。”
西禾还没说话,谭衡元就急了:“不可以!”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狐狸精更是龇牙咧嘴,利爪都伸了出来。谭郎君畏惧地缩了缩脑袋,磕磕巴巴道:“我是说,赶紧走!”
狐狸精顿时气急:“走就走!谁稀罕你!”
西禾:“……”
捂嘴打了个哈欠:“走,可以,不过……东边屋子是客房吧?”
日头高照,热气熏得人昏昏欲睡,见书生点头,西禾起身站起来:“借宿一晚。”
元宝立马颠颠地扶着她进了旁边的客室。
老道士眼珠子一转赶紧出了院门,顿时整个大厅,就只剩了二人。
狐狸精冷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谭衡元,你果然不负‘负心薄性’四个字!”
转身,砰,直接转身进了旁边的院门。
谭衡元:“……”
跺跺脚,满脸着急地出了院子。
夜幕降临,西禾忽然睁眼。
元宝蹭了蹭她手臂,迷迷糊糊地醒来:“师姐~”
“别说话!”
西禾一把捂住他的嘴,侧耳倾听,一道粗重的喘息声渐渐逼近,后面还紧跟着一人。
她立马翻身起床,直奔门外,就在这时,大门‘砰’从外打开,书生满脸慌张地跑进来:“道长,救,救命!”
他跑到屋里,把满脸怒意的狐狸拽起来。
扯着人到院子,对着西禾就砰砰磕头:“道长,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
狐狸一脸懵逼:“谭衡元,你在干嘛?疯了么?”
西禾捏紧拂尘,目光紧盯着院门:“他没疯,确实有人来了。元宝,在屋里躲好。这位道友,擅闯他人住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两步走到院中,周身气息涌动。
谭衡元立刻带着满脸茫然的狐狸躲到西禾身后。
就在这时,大门‘砰’打开,一位面容阴沉的道人走进来:“两只妖?哈哈,不错!”
满意地看完狐狸,这才转向西禾,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5
一身道袍,面容稚嫩,还是个女道士。
道人不屑轻哼:“滚!”
西禾:“……”
好家伙,好久没人这么骂她了。
不再废话,西禾直接带着拂尘冲了上去,灵力涌动,拂尘千丝根根如铁,抽在道人身上,瞬间惨叫出声:“你是谁?”
这等灵力,这等年纪,只有道门正宗弟子才有这等能力!
道人瞬间面目阴沉:“找死!”
血红色的拂尘扫荡而来,一阵阴邪之气,熏的西禾头晕目眩。
竟然是邪道!
灵力冲开筋脉,向着道人砸去!
这时西禾第一次和这个世界的道人争斗,她出手凌厉,道人没两下就被砸的口吐鲜血,抽搐着倒在地上。
敛息,收势,西禾转身进屋:“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危机接触,谭衡元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进屋就跪地磕头:“多谢道长相救之恩,谭不胜感激,您若有气可随意打骂,谭某绝不还手。”
遂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谭衡元前段时间听说‘天葵城’有道人抓了一狐妖,抽皮扒筋,死相凄惨,顿时面色煞白浑身冷汗淋漓。
他家中可还有一位呢,被抓到了如何是好?
小狐狸自诩才智过人,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其实谭衡元早就发现了她是妖。
人妖殊途,这道理谭衡元比谁都清楚,可他被人欺辱处在人生低估时,只有这个傻狐狸傻乎乎跑来说要嫁给他,他怎能辜负她?
得到消息之后他就日日活在煎熬中,十分怕有道士进城。
“在下有一能力,可感应到他人是好是坏。”
谭衡元低垂着脑袋,双膝跪在地上,手掌紧紧握在一起:“道长三人进城,在下十分担忧便凑上来问话,探听各位的虚实。”
西禾一听,便明白了。
这谭衡元了解过他们的为人,便顺水推舟说家中有妖,引君入翁。
一来,让她带着人走,不行就等道士来,她直接对上,他再趁机带着娘子跑路……不得不说,这戏演的真好,真以为他要带人捉妻呢。
至于之前为何不走?大概就是侥幸心里了。
谭衡元磕头:“道长,在下有一事相求。”
西禾手一顿,放在杯子,抬眼看他:“何事?”
危机不是解除了么?
还想干嘛?
真以为她被人利用了还有好脾气呢?
谭衡元起身,拱手:“恳请道长让我夫妻二人跟随在身边,您放心,我识文断字,娘子虽然妖力浅薄,关键时刻却也能帮上忙。”
“还请道长成全。”
弯腰行礼。
他心中揣揣,不清楚西禾是否会答应,紧张的额头冒汗。
狐狸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着跪地磕头:“求道长让我夫妻二人随侍左右,我们绝对好好伺候,没有二心。”
她没想到相公竟然背着她做了那么多事,是她错怪他了。
这是一座落满阳光、草木修剪精致的院落,四周静悄悄的,虫声消匿。
西禾眼睛微微眯起,静静摩擦手中杯子,不说话,在她看来谭衡元有点太聪明了,心思狡诈,他不太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什么时候被反噬都不知道,不过……
“可以。”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6
月华如水,素色床榻上躺着一位闭目沉睡的女子,侧身而卧,脸蛋被热气熏出酡红,她脚边躺着一只皮毛光滑的傻狍子。
忽然,隔壁有压抑的喘息娇吟传来……
元宝:???
尖尖的耳尖动了动,傻狍子起身开门出去,几分钟后,一脸迷惑地回来……于是西禾一觉醒来,刚睁开眼就对上少年白嫩嫩的面颊。
西禾:!!!
她瞳孔一缩,一巴掌抽过去,啪。
少年捂着脸,睁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师姐?”
西禾眨巴眨巴眼睛,哦,原来是他:“以后不许这样看着我!”真是吓死爹了。
起身下榻,元宝亦步亦躇跟在她屁股后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西禾问他干嘛,少年摇摇头,不说话。
院中,谭衡元夫妻已经起来了,狐狸一脸媚意。
西禾:“……”
秋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在城内住了两天,三人继续上路,不过此行多了谭衡元夫妻。
秋意浓重,山川一片金黄,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老道士一脸忧伤,元宝转头:“师傅,您怎么了?”
老道士看着前面成双成对的人,不想说话。
还问他怎么了?
你们成双成对,天天亲亲密密,竟然问他一个单身狗怎么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
谭衡元转身:“前面有一处破庙,可暂作休整。”
不得不说,谭衡元还是有点作用的,比如说秀才身份,走哪儿办事都比较方便,且这人熟读地理知识,每次在哪儿过夜,路途安排的井井有条。
破庙,十分破败。
一尊神像,只剩半张慈悲面容,一株放肆野草从胸前空洞里长出来。
屋顶上结了几层蜘蛛网,似想修补这破漏屋顶。
谭衡元带着元宝收拾整个屋子,西禾懒洋洋地瘫在垫子上,烟儿,哦,那只狐狸就坐在她身旁,从二人的位置能隐隐听见谭衡元教导元宝读书的声音:“道长,你这傻狍子听聪明啊。”
出了名的傻,没想到在学习上竟然一点就通。
西禾偏头睨了她一眼:“你这么蠢都修成人形了,元宝当然可以。”
烟儿:……踏马,说一下都不行了。
太阳还未下山,烟儿钻进林中捉了几只山鸡回来,谭衡元下厨,西禾元宝和老道士坐在一边等着吃,老道士盯着篝火:“雀儿,下个城池就是南国十三府了吧?”
西禾点头:“嗯,我帮您把宅子赎回来。”
老道士没说话,目光十分悠远,吃完饭,早早躲着去睡觉。
元宝挠着头:“师傅怎么了?”
念了点书,行为举止没那么憨了,用披风将西禾裹住:“冷不冷?”
西禾摇头:“大概是想家了。”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因而她才会拐到南国来,毕竟老道士……年纪也快到了。
夜深人静,屋外的树林里不时传来夜枭啼哭的声音,或是林中野兽悄悄出没在附近,谭衡元俩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元宝头蹭了蹭西禾:“雀儿。”
西禾:???
她抬起头,一脸奇异:“你叫我什么?”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8
“雀儿~”
元宝双手捧着西禾的脸,细密的亲着她的脸蛋,还试图撬开嘴巴……
西禾木着脸,一把推开元宝的脑袋:“不行!”
明明之前又软又乖,怎么现在……西禾的脸黑了下来,谭衡元!
瞬间咬牙切齿。
元宝倒在地上,一脸懵逼,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西禾,西禾不为所动,还没开窍呢配什么配!都是这个谭衡元!
在心中把谭衡元大骂一顿,西禾起身:“走吧,回去。”
元宝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变身,乘着夜风驮着西禾回破庙。
次日,
众人醒来,
烟儿一眼就发现元宝情绪不高,奇了:“元宝,你这是怎么了?”
每天都乐呵呵的一个人,今天竟然一句话不说,奇怪,奇怪。
元宝闻言,抬首瞅了谭衡元一眼,鼓起脸,转身去收拾东西,谭衡元眉头一挑,跟了过去,元宝转身不理他。
谭衡元:……哟,还闹脾气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破庙前的西禾,摩擦着下巴:“玉真道长拒绝你了?”
元宝动作一顿,接着便埋头干活,不过脸鼓得更圆了。
谭衡元眼睛一弯,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不过是见二人姿态亲密就随口道了句‘二位道长真是神仙眷侣’,单纯的元宝小道长果然上钩,询问他什么是神仙眷侣。
“像神仙一样自在,美满的眷侣。”
“比如凡间恩爱的夫妻,永不分开,相濡以沫,生一堆可爱的孩子。”
“元宝小道长,难道您和道长并没有……”
小道长懵懵点头,谭衡元便一脸说错话的样子,连连道歉:“原来二位只是单纯的同门,是在下鲁莽,说了错话,抱歉抱歉。”
元宝摇摇头,张口,迟疑地问他:“如何才能和师姐成为神仙眷侣?”
谭衡元目光一闪,随后毫不藏私地把所有细节告诉了小道长,毕竟他和娘子可是要在队伍待很久的,认路,教书,这些不够,只有真正成为一伙人才能更好地融入进去。
老道士万事不关心,难以融入,女道长……他没胆子糊弄。
只有单纯的小道长好接近一些。
他笑着解释,小道长听完,便所有所思地离开了。
没想到……
谭衡元握拳轻咳一声:“依在下看玉真道长对您并不反感,不若,再多加表现?”
元宝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枫叶满山红,一行人再次启程,路上野草枯黄,西禾明显感觉到元宝变了,整个人仿若一只求偶的雄性生物。
每日送她各种花草,夜晚变成大狍子,将她笼罩在温暖的皮毛中。
殷勤倍至。
西禾:“……”
她捂着脑袋,警告谭衡元不要乱教东西。
谭衡元诚惶诚恐地点头,之后不敢再教,只每日教导元宝学问,讲史,作诗,元宝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这日,他们来到一座城池前。
“十三府。”
老道士仰着头,沧桑的脸上一片复杂。
十三府是个大城池,城门前士兵检查来往行人,一队队人进城。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29
“走吧,进城。”
老道士挺直身板,当先走在前面。
士兵身穿黑色铠甲,腰配长刀,检查过几人身份凭证,便挥手放行。
进入城中,喧闹之声扑面而来,宽大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人潮拥挤,作为南国有名的花城,繁荣程度不输帝都。
几人在城中‘蓬莱客’客栈天字号住下。
“诸位客官也是来参加‘朝花宴’的么?”
小二满脸笑意。
众人对视一眼,谭衡元道:“何以见得?”
小二指着街道两边的花卉,屋檐下的花灯道:“咱十三府的‘朝花宴’可是出了名的,多少名士佳人慕名而来。”
谭衡元笑着给小二递了一块碎银,小二瞬间喜笑颜开。
西禾来此是为了让老道士归乡,饭后,示意烟儿二人自去玩,她和元宝跟着老道士去找他曾经的住址,一路上果见街上张灯结彩,热闹至极。
“师伯,你以前参加过‘朝花宴’么?”
“自然,当年我林家还亲自举办过呢。”
老道士语气得意,下一秒,却又满脸失落,就算辉煌又如何,还不是被灭了族。
十三府分东西两府,众人直奔东府,经过木勺街,在富贵街停下,一座恢宏大气的府门,门前两尊石狮子,家丁守在门前,显然已经有人住了。
“既如此,便算了吧。”
老道士一寸一寸,试图在门前找到曾经熟悉的一切,却发现物是人非:“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看一眼,老道已经很满足了。”
“先问问再说,也许人家卖呢。”
西禾直接上前,询问家丁,主人家可在。
几个身穿道袍的道士,还有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作书生打扮的男子,几人一来,江家的家丁早就注意到了,闻言立刻转身进行通报。
门打开,出来的是江家管家,听闻前因后果,歉意道:“抱歉诸位,江家并不打算搬迁。”
西禾皱眉,顿时觉得难搞,恰逢此时江家门内又出来一行人,锦衣华服,容貌出众,男男女女簇拥着中间的一年轻男子。
容貌俊秀,一双狐狸眼流光溢彩。
一行人从西禾等人面前经过,忽然,男子脚步一顿,转身:“道长?”
大步走来,
在老道士跟前站定,一脸惊喜:“道长,您怎会在此?”
老道士眨巴着眼睛,脑子里使劲想,忽然灵光一闪:“是你,那个一百两!不不不,那位年轻公子!”
人生第一次错过如此大款,老道士记忆犹新。
公子哥,也就是蛇妖大哥并不介意老道士脱口而出的话,满脸笑意:“您老怎会在此,还有,那位道长呢?”
他目光迅速在西禾等人身上扫过,在元宝身上停了两秒。
老道士瞬间吭吭哧哧,下意识看向西禾,西禾摸摸鼻子,也没装作不认识:“这位公子,好久不见。”
蛇妖大哥:??!!
狐狸眼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西禾。
明明之前是个又老又邋遢的老道士……怎么会?
西禾眼角微弯:“不知公子和令妹,今日过得可好?”
一流神棍vs傻狍子精30
此话一出,蛇妖大哥不信也得信了,满脸复杂:“道长,原来你……”
江家人站在一边看了半天,也从管家口中了解到西禾等人来此的目的,此时连忙道:“佘公子,此地不是交谈之所,不若移步府中?”
蛇妖大哥名佘月,闻言立刻道:“对对对,道长,咱们先进府。”
一行人进府,佘月十分热络地和西禾交流,让一众觉得佘月公子高不可攀的江家人大跌眼镜之余,已经快速吩咐下人去请自家长辈了。
“原来这江府,竟是道长昔日族地?”
佘月一脸惊讶。
西禾点头:“落叶归根,我等来此便是看看是否能赎回来,若有什么要求,可尽管开口。”
江家人顿时捏紧了拳头,面上神色十分不好,毕竟人家是来抢地方的,他们毫不容易从西府搬到东府,怎么能轻易搬走呢?其他大户如何看待他们?
未等他们开口拒绝,佘月连忙道:“此事关系重大,道长不若让江家先作协商?”
西禾颌首:“自然。”
佘月便起身,带着满脸不甘愿的江家人去了偏厅。
雕梁画栋,屋内摆设典雅清丽,谭衡元一脸好奇:“道长,不知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主要是连这么远的地方都有人认识,果然不愧是道法高深的道人么?交友广泛,来往皆是身份不凡的人。
西禾笑容淡淡:“一面之缘而已。”
谭衡元当然不信,不过却识趣地没有多提了,低头喝茶,茶香四逸,好茶。
大约十多分钟后,江家人满脸笑容地进来:“既是这位道长的族地,我等也不好占着,便送还道长便是。”
老道士满脸惊讶,不由看向西禾,这也太大方了吧?
他都已经做好了要不到的准备,没想到人家不仅愿意还,竟然还是白送,这……没有诈吧?
谭衡元也是倒抽一口冷气,眯起了眼睛,进门时他可看了,雕梁画栋,假山流水,整个院子虽窥见不足四分之一,却依旧看出其价值绝对不低。
白送……
也不知道长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舍得?
西禾目光闪了闪,颌首:“如此,便多谢江氏慷慨了,我师徒几人感激不尽。”
江家人笑着摆手:“道长客气,客气……不知几位现住何处?搬迁需要时间,几位不若先搬进府中?”
西禾没有和人挤着住的兴趣,直接拒绝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佘月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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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月忙道:“道长助在下良多,区区小事,不足道也。”
西禾敛眉想了一会,起身自袋中取一符箓放置桌上,推到他面前:“既如此,此符箓你便拿着,关键时刻可作防身之用。”
朱砂描绘,诡异纹路流光闪过,灵气浓郁。
佘月到嘴边的拒绝就这么咽了下去,快速接过,上下打量一阵,目露惊喜:“道长,这……”
西禾摆手:“礼尚往来,你且去吧。”
佘月恭敬行礼,退出房间。
人一走,在一旁等了半天的元宝立刻长臂一揽,将人揽入怀中:“雀儿,你有秘密没有告诉我!”
西禾惊了瞬,反应过来一巴掌呼过去:“元宝!”
元宝鼓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西禾:“……”
黑白道袍映衬着一张清秀娃娃脸,身材挺拔修长,目光执拗,西禾忍不住撇开脸,心想这人貌似成熟了一些?
“哪有什么秘密,就是桃花镇的一面之缘。”
“骗仁,肯定不仅仅是算命!”
在她白嫩的脸上啃一口,西禾瞬间瞪眼,元宝却哼笑着抱她起身:“雀儿是小骗纸!”
西禾连忙环住他脖颈:“胡说八道,我哪里骗人了?”
客栈外灯火阑珊,红灯笼悬挂在窗前,老道士们已经自在隔壁内歇下了,元宝颠了颠西禾将人放在榻上,熟练地吹灭蜡烛,然后又抹黑回到了床上。
西禾侧躺在床上,脚尖抵住他胸膛:“你回你屋子。”
元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褪下外袍,说道:“夜里冷,元宝帮雀儿暖被窝。”
西禾:“……”
也不知道都跟谭衡元学了些什么,骚话张口就来。
元宝爬上床沿,西禾急忙蹬他:“不冷,不用你暖。”元宝看了她一会,忽然一把抽下她脚上的长袜,大手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上。
西禾眼睛瞬间瞪大,羞红了脸:“出去,别闹!”
“没闹。”
元宝欺身而上,将西禾亲的眼尾泛红。一手扯去那碍事的道袍,在对方耳畔低声道:“你是我的娘子。”
容颜娇艳欲滴,层层裹住的衣裳下,堪称人间盛景。
元宝动作一顿,继而俯身埋头,西禾呜咽一声,手指插入他墨色的发间,眼角泛泪:“你,你这都跟谁学的……唔。”
窗外的灯火映进来,一室旖旎。
少年很会审时度势,看准时机,丝毫不给西禾反悔的时间,掐着细软的腰肢,来来回回,起起伏伏了几次,还一脸无害地询问她是否喜欢。
西禾:……恨不得给那张脸来两巴掌。
她咬着唇,拒绝回答这种羞耻问题。少年也不恼,俯身亲吻她,伴随着低沉缠绵的嗓音:“娘子~娘子~”
一夜囫囵,
次日,西禾从少年怀中醒来,
窗帘挡住灿烂的日光,西禾掀开眼皮,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元宝笑容灿烂:“娘子,你醒了?”
西禾瞧了瞧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瞬间僵硬,她羞愤地想逃,却被人一把捞住。少年凭借着惊人的腰腹力量,不但坐起了身,还把西禾抱起来颠了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