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三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 七
在研究中央文化革命委员会主任人选的时候,按照郑南的意思,本是想让拥有丰富党的理论知识的傅善祥来挂帅。
但是林海丰坚决反对。
林海丰认为,中央文化革命委员会可是一个风险性极高的所在,搞不好,那是要遭别人清算的。
因此,不希望风险由其他战友来承担的林海丰,又义无返顾地挑起了中央文化革命委员会主任的重担。
至于自己的副手的人选,林海丰也是在经过了一番缜密的考虑,最后挑选了已是国防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陈玉成、红军大学政治委员李秀成、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邹国剑,另外还有谷维才、莫奇、王平山和杨志书这四个看似名不见经传,却是党的理论界有目共睹的后起之秀。
谷维才:上海东方大学师范教育系的第一届毕业生,并于在校期间成为共盟会会员。毕业后,先在上海第四中学中学政治教员的岗位上磨砺了八年,继而调到共盟会上海市委党校政治理论教研室,从教员到教研室的副主任和主任,虽然职务不断发生着变化,他却始终不放弃一线的教学工作。
莫奇:红军大学政治学院成立后的首届毕业生。先在红军中历任连政治副指导员、指导员,团的宣传干事,再回到红军大学政治学院,从事党的理论的研究和教学,后任《红星报》副主编。
王平山:初中毕业后进入上海东方实业重型机器厂。车钳铆电焊样样精通,不仅是重型机器厂有名的劳动模范和优秀共盟会会员,还是上海东方实业出色的厂刊通讯员。任过重型机器厂的工段长、车间副主任、生产调度科科长、副厂长、上海东方实业报的副主编和主编。后调入中央党校任马克思理论教研室主任。
杨志书:初中毕业后返乡务农。在乡亲们的推举下,做过不脱产的村农协委员,村合作社的会计、社长,是田里的一把好手,又是乡亲们交口称赞的好委员、好会计和好社长。还是在乡亲们的推举下,进入乡、县农协,任过乡长、副县长。在进入中央党校学习后。由江西调京,任职于共盟会中央办公厅。
对于林海丰这样的设计。郑南感到很满意。但当听到这一回的林海丰竟然要搞起“向我开炮”的时候,郑南的头却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些年来,在工作中所有能够得罪人的事情,林海丰几乎已经是都做过了。另外还有一点更关键的。那就是脑袋瓜子实在是太活分了的林海丰,可有着不老少很容易被人抓住的“小尾巴”。
但郑南的担心,依然阻挡不了林海丰。
不过,林海丰还是向郑南做了一个妥协。
按照林海丰本来的意思,对于他的这场“帮教促(帮助、教育和促进)”大会的地点是设在能够容纳三万人的国家体育场之内,而参会人员的范围,也是国防军事委员会所属各单位的三万领导干部和军政、职工代表。
在郑南的一再劝说下,林海丰只好屈服,把大会的地点改在了红军大学。
在郑南看来。红军大学毕竟是林海丰的“老窝”,下面的人尽管也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种种意见要提,但总还会给他们的老校长林海丰留下点儿面子。
于是。三月十八日,对林海丰的“帮教促”大会,如期地在南苑的红军大学本部的运动训练场上举行。
除去远在上海的红军大学海军学院、天京的红军大学政治学院和旅顺的海军水面舰艇学院外,包括位于保定的红军大学炮兵指挥学院、位于天津的海军潜艇学院在内的红军大学各学院,如设在延庆的后勤学院,设在良乡的空军学院。设在海淀的国际关系学院,设在通州的机械化学院。设在怀柔参谋学院以及与本部一起设在南苑的陆军指挥学院的教职员和学员到会。
同时被邀请来参会的,还有中央党校的领导和学员。
临时搭建的简易台子上,高高悬挂的“对林海丰同志的帮助教育促进大会”的大横幅下,面向参会人员靠左手边摆着一溜的几张桌子,在后面就坐的是红军大学校长谭绍光、政治委员李秀成,副校长白晖怀、潘起亮,副政治委员赖裕新,另外还有中央党校的副校长傅善祥。
台子的右手边,是孤零零的一把椅子,那上面坐着的,正是本次“帮教促”的对象——林海丰。
大会的主持人是李秀成。
“同志们,世上没有完美的圣贤,人也不会没有错误和缺点,因此,我们不仅要掌握好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武器,还要诚心诚意地面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批评和指正。这是我们每一个人能够取得不断进步的基石,更是保持我们党的纯洁性,使我们党永远具有坚强的战斗力,以实现我们伟大的*奋斗目标的有力保障。
海丰同志是我们的老领导,对海丰同志的帮助、教育与促进,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只是为了帮助海丰同志发现和纠正其个人的缺点和不足,更好地领导我们取得更大的胜利。更主要的,是给大家树立一个如何正确地面对群众批评的榜样。
因此,校党委希望大家都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就像郑南想象的那样,在李秀成和谭绍光等红军大学领导的心里,发动大家对他们无比崇敬的老领导林海丰展开“炮击”,那绝对应该是一件相当不易的事情。
以至于李秀成和谭绍光等人还很担心,这场“帮教促”的大会,会以冷冷清清的局面而收场。
尤其是谭绍光,甚至在昨晚还曾找到李秀成,商量是不是应该私下找上几个人做做工作,一旦大会出现冷场,也好象征性地给他们的老领导提上几条所谓的意见。
然而,他们都想错了。
要知道,红军大学和中央党校一样,那可都是把大民主不仅仅是搞得轰轰烈烈,还是相当有声有色的标杆单位。
而这,也恰恰正是不少领导干部们感到无比恐惧的环境。
这不,李秀成简短的讲话才刚一结束,第一个发言的,就急不可耐地,腾腾地冲上了台。(未完待续)
第八五四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 八
“海丰同志是党的副主席,又是新设立的中央文化革命指导委员会的主任,因此,海丰同志在中央党校动员报告的主题思想,一定必然是体现了党中央的意志。●⌒,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海丰同志的这整整三天的长篇动员报告,除去通篇的关于文化革命的重要意义以及所实施的政策和策略之后,却并没有谈到今后的工农业生产和军队建设的问题。”
登台的这位佩戴着少将军衔,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军人,先是朝着台下的人们,接着再扭头冲向林海丰。
“如果按照海丰同志的动员报告行事,我就不得不要担心,停产闹革命、停课闹革命会不会成为新常态?在军队的建设工作中,是不是也会出现因政治挂帅而忽视了军事训练?而如果这一切都成真,文化革命再伟大,又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看到面前这位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林海丰,表现出来的一副相当认真倾听的神态,说到这里的他把头一转,瞟了眼主席台上的李秀成、谭绍光等领导,又重新将目光凝聚在林海丰的脸上。
“海丰同志你早年还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的行动。
可即将展开的这场文化革命,说到底它还是一场大革命,既然是用‘革命’来命名了它,就难免会误导一些人最终走向暴力的革命。那你海丰同志岂不要有把天下引向大乱之嫌?”
轮到林海丰作答了。
始终都是挺直着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的林海丰站起了身,先冲着眼镜少将一鞠躬,然后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同志们,吕忠青同志对我所提的意见不仅很中肯。同时也是发自内心的,我真心的接受,并对吕忠青同志表示感谢。
在这里,我需要解释的是,无论是我在中央党校动员会上的讲话,还是当年在如何搞好农民运动的报告中所讲的关于‘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的行动’的话,都是有一定环境因素的。
同志们很清楚,中央党校和咱们红军大学都是党内民主的标杆单位,大鸣、大放、大字报和大辩论。这些文化革命的主要方式、方法,早已在中央党校和我们红军大学蔚然成风。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种良好的民主集中制的氛围,无论中央党校还是咱们红军大学,才会有如今的各种丰硕成果,才会成为党建和业务工作两手都硬的模范单位。
所以,在中央党校的动员会上,我把着眼点就放在了如何搞好文化革命这一主题之上。
但作为红军大学政治学大家的吕忠青的担心,也绝对不是什么凭空的想象。
我们党历来主张不搞本本主义和教条主义。
在这里,我需要表明的是。党对文化革命的方针是,抓革命以工农业的促生产,抓革命以促军队的建设,抓革命以促党的队伍的思想建设……”
哗……
台上和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热烈的掌声既是给予林海丰的。同时也是给予吕忠青的。
李秀成和谭绍光、白晖怀等红军大学的领导们,都在抱以热烈的掌声。
一边鼓着掌的谭绍光,甚至还一边朝着李秀成露着满意的笑。
既没有出现担心中的冷场,登台者又没有过激的意见发表。这当然让谭绍光感到相当的舒坦。
不过,当又一位同样也是佩戴着少将军衔的中年军人蹬蹬地迈上台来的,再将自己的话连珠炮似的打出来的时候。还别说是他谭绍光了,就连台上的李秀成等人也都如同是五雷轰顶。
“海丰同志,请你如实地告诉大家,你和傅善祥同志到底是啥关系,有没有超越同志界限的事情发生?”
砰!
不等这位少将的话音完全落地,谭绍光就已经腾地窜起,在将拳头狠狠地击在桌面上的同时,又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武继祖,你是军事历史的研究员和教员,不是专搞花边新闻的什么狗屁报刊记者,喜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绍光同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我党的光荣传统,”遭到谭绍光怒吼的红军大学陆军学院军事史学系主任武继祖,显然根本不惧怕他的校长的这一手。
“关于海丰同志和傅善祥同志的传言,早就在私底下纷纷扬扬,有人甚至还言之凿凿,说海丰同志的儿子林凡,其实就是傅善祥同志所生。类似的所谓传言,你们这些大领导们也未必真的就没有听到过,但你们是否讲给了海丰同志听呢?不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有的时候,吐沫星子可也会淹死人的。”
说到这里,武继祖把腰杆子一拔,“生活上的奢靡,作风上的乌七八糟,都是严重侵蚀每一位党员机体的毒素。今天我在这里把问题明摆出来,不是为了要伤海丰同志的面子,恰恰正是想让海丰同志自己来澄清自己,随时注意和把握自己,以更好地领导我们。”
林海丰的脸的确在红,也在**辣地发着烧。
当然,他的心里还更清楚,此时此刻同样也是坐在台上的傅善祥,就更是要羞涩难挡了。
“绍光同志,你没有权力阻挡任何一位同志的发言。”
林海丰再次站起身,又再次弯下腰,同样地向武继祖少将表达敬意。
“继祖同志问得好,”林海丰轻咳两声,扭脸面向台下那七千多双直视而来的目光,“对于我们党的每一位干部和党员来说,生活和作风的问题,都没有小事儿。”
说完,林海丰终于转回头,扭脸看了看主席台后坐着的傅善祥。
不过,根本就与他的想象相反,此时此刻他所看到的傅善祥,就如一尊神像般地,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脸上,平淡如水,仿佛一切都跟她自己无关。(未完待续。。)u
第八五五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 九
林海丰的心里满是惭愧和歉疚,但他也得到了勇气。
他轻咳了一声,重新面对台下那黑压压的人们,“同志们,说到我和善祥同志的关系,话就有些长……”
林海丰说,现在的一些老同志们知道,当年,秀清同志曾经做过月老,要让傅善祥这位东王府的女状元与他林海丰牵手。
尽管他的的确确地认为善祥同志绝对是一位好同志,只是由于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意中人,也就是他如今他的夫人柳湘荷,他才未能接受秀清同志的美意。
说心里话,为这件事,我是很有些愧疚的,还曾多次拜托郑南和达开等同志帮助物色适合善祥同志的男同志。
可惜的是,大家都已经看的很清楚,善祥同志却始终独身到了今天。
全国光复后,也是善祥同志主动向中央提出申请,希望出任我驻欧洲的总公使一职的。
按照当时中央的意见,本是想让善祥同志主持中央办公厅的工作的,但在善祥同志的一再坚持之下,最终还是成了行,并成为我们外交战线上功勋卓著的优秀同志。
“对于善祥同志,我是有一种兄长看待妹子的感情的。”
说到这里的林海丰又再轻咳了一声,“我的儿子林凡,是我夫人柳湘荷的亲出,之所以会交给善祥同志带着,其实原因就是前面所说的。”
林海丰说,他从一些老同志们那里得知了傅善祥早已抱定终身不嫁的意志,因此,在傅善祥要启程赴欧洲,提出了要把林凡带在身边的时候,他和他的夫人柳湘荷没有反对。
因为他和他的夫人都希望傅善祥能够生活的更快乐。
事实也是如此,善祥同志将林凡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孩子也给了善祥同志以欢乐。
当然,林海丰还需要说明的是,他的孩子林凡在巴黎的一切生活开销。都没有揩国家的油。
林海丰还说,鉴于孩子与傅善祥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前几年,他和他的夫人柳湘荷就已经同意。遵从傅善祥的把他们的儿子林凡改叫了傅思林,彻彻底底的送给了傅善祥。
“按照你海丰同志的意思,你与善祥同志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了?”
看到林海丰已经有了一种要收场的意思,武继祖接着发问了。
“是。”林海丰郑重地点着头,“是一种同志加兄妹的感情。”
“我也相信是这样,”武继祖也在点着头。但点着点着头的武继祖却还有更加犀利的发问,“但我想海丰同志,你就没有对善祥同志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举动吗?”
林海丰被武继祖问得一愣。
嘴巴张了两张,就当“当然不会有”这五个字眼看着要从他的嘴边儿溜达出来的关键时刻,林海丰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在军史教研方面都颇有名头的武继祖少将,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这……”林海丰赶紧该做了沉吟状,“说到这个问题。有,有过一次。”
林海丰的这话一出口,偌大的一个大会场,先是嗡的一片嘈杂,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需要你海丰同志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武继祖瞅瞅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再看着林海丰。
林海丰又咳了两声,“那是我出访法兰西的时候,在巴黎的宾馆里,我抱了她很久。”
“就只是抱了?”武继祖的目光很锐利。
“是。就只是抱了。”
林海丰的脸红得厉害,额角的细汗也在殷出。
“为什么?”武继祖似乎是不依不饶地接着发问,“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授受不亲固然不可取。但长时间地抱着一个女同志不放,却总不是什么正当的事情吧?”
“对,”林海丰老老实实地点着头,“我当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是因为看到远离祖国和亲人,在欧洲多年的善祥同志后。产生了一种相当强烈的心疼感。所以……所以就难以克制地抱了她。”
“除去你说的心疼,难道再没有别的想法?”
武继祖的一再“刁难”,终于不仅是让谭绍光再度怒火高涨,就连李秀成也坐不住了。
“继祖同志,海丰同志已经明明确确地回答完了你的责问,”一脸都是不悦的李秀成站起身,“作为一个女同志,善祥同志长期战斗在环境险恶的欧洲的外交战线上,不仅值得大家褒扬,也一样很令我们感到心疼。再说了,在宾馆里,海丰同志的夫人柳湘荷同志可也还陪着呢。”
武继祖扭头瞟了眼李秀成。
“秀成同志,请你注意,我问海丰同志的,是当他长时间地抱着一位女同志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什么其他更肮脏的东西,而并没有就认定了当时他一定还会做出什么更为说不出口的事情来。”
“继祖同志,你太过分了!”
李秀成也开始震怒了。
“什么叫心里头还有没有什么更为肮脏的东西?还别说是没有,就是有,却也没有真正地做过,这又犯了哪家子的法!你这是在把所谓‘腹议’的这种卑鄙的东西又从历史的垃圾堆里倒腾了出来!”
“笑话!”
“只有有了想法,才会有实际的行动,”武继祖使劲地梗起脖子,“人都有七情六欲,存天理灭人欲固然不能成为我们的追求,但作为党员干部,必须要时时刻刻地改造我们的思想,这难道错了?”
“继祖同志说得对!”
林海丰扬起手,朝着李秀成摇了摇。
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他再次又清了清嗓子,“在紧紧地抱着善祥同志的时候,除去心疼之外,我还有……还有一种极度的愧疚感。还有……甚至还有过一种后悔感。”
“后悔什么?”武继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应该是后悔不该倡议了一夫一妻制吧?”
“是的,”林海丰诚实地点点头。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武继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转过身,抬起腿,准备着要往台下去了。
然而,身后传来的“慢点儿!”的细脆之声,却又把他生生地给扯住了。
武继祖回头一看,发话的人竟然是傅善祥。(未完待续。)
第八五六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 十
“继祖同志,您的疑问其实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完全的答复,因为作为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当事人,也就是我,还没有说过什么呢。”
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的傅善祥,话说得很轻松,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轻松。
“这个,呵呵……”
可武继祖倒表现的有些不自在了。
傅善祥来到林海丰的身边。她也没有对林海丰表示些什么,便与林海丰并排站在一起,面向会场上那已经开始嘈杂起来的人群。
“同志们,刚才海丰同志对继祖同志所做出的回答,很不全面,有些……有些也并不符合事实。”
此时的傅善祥,脸开始有些潮红。
“就像很多咱们天朝的人一样,对于当年的我,海丰同志是位神一般的,无比高大的人物。因此,当这位本是望而不可及的神一样的人,竟然也能够超乎我的想象,差一点儿就喜结连理,但却最终未能我的夫君之后,当年的我,却始终都还沉浸在那本已破碎了的梦境之中。
而且,这种私人的情感,也还一直都被我带进了此后的,漫长的工作和生活之中。
当年,向中央申请远赴欧洲之时,我的心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远远地离开海丰同志。
当然,同时带走海丰同志的孩子,却还是我想在孩子的身上,能够常常地看到海丰同志的影子。
直到在欧洲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尤其是在与马老(马克思)做了多次的交往,真正开始潜心地研读了马老的著作,从一个本来只能算是个形式上的共盟会会员,开始向着真正的共盟会员接近的时候,我才终于从个人的情感深渊中挣扎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不错,海丰同志是我崇拜和真正喜爱的人,但崇拜和真正的喜爱,却并不就一定意味着要把海丰同志变为自己的私有。
我必须要告诉大家的是。在巴黎,海丰同志之所以会拥抱我,根本不是像海丰同志刚才讲的那样,是他这位大哥要安慰我这个小妹。
而是……而是我向海丰同志提出来的。请求他抱抱我。因为……因为我想通过这次他对我的抱,彻底告别那位曾经在我的梦里留驻了许久许久的林海丰,剩下的,只是我的海丰大哥。”
说到这里的傅善祥,垂下头。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
“大家都知道我始终都是在独身一个。说心里话,曾经的我之所以会选择独处,根本原因是我没能摆脱海丰同志的影子,除去海丰同志,我已经难以接受任何一位男同志。
但现在的想法早就不一样了。在咱们这里,在各个方面的、优秀的男同志很多很多,都值得咱们的女同志们去喜爱。只是,我已经独处习惯了,再加上工作的原因,我心里很清楚。我根本不会成为一位好妻子和好母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如把更多的时间,踏踏实实地用在工作之上,为人民做更多有益的事情。
当然,我也明白,作为一个咱们天朝的人,除去工作之外,还应该为国家贡献另外一份力量,那就是生儿育女,给我们的事业养育接班人。
这就是我请求海丰和湘荷同志将他们的孩子送给我的原因。”
傅善祥的话讲完了。
会场上先是好一段时间的鸦雀无声。
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很显然,这掌声的很大的一部分,都是送给傅善祥的。
对林海丰的“帮教促”大会持续到了中午,暂时告一段落。
林海丰今天的午饭。是在红军大学的学员食堂用的。
当稍作休息之后的林海丰在白晖怀陪伴下,从领饭处各自端上装有一荤一素一汤的木制托盘,随后,林海丰又再取上一碗二米饭(大米和小米混合),而白晖怀则是一手抓上了两个白面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的馒头的时候,早一步就来到食堂的谭绍光和傅善祥。基本上都已经快吃完了。
看到林海丰和白晖怀来到桌边坐下,谭绍光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又把嘴使劲地一撇,“我说老主任(多少年了,尽管‘安王’不能再叫了,但林海丰的老部下们还总是喜欢以他在北方行营时的职务来称呼)啊,这种搞法难道很自在吗?”
正香甜地咀嚼着刚刚放进嘴里的一大勺子二米饭的林海丰,一面把勺子伸向托盘里的那份红烧豆腐,一面翻愣了下谭绍光,“怎么,你谭大校长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害怕?”谭绍光先是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把嘴朝傅善祥一撇,“你们没有来的时候,我就往死里好好地埋怨了埋怨我的这位傅姐姐,老主任一人都已经把事情全扛下来了,你一个本就是处在风眼里的傅姐姐,偏偏却还要在硬是往前闯。这光天化日的,唉!”
尽管谭绍光还小着傅善祥两岁多,可当年的谭绍光,那曾是傅善祥的超级仰慕者。
这一点林海丰不仅很清楚,还曾有心要将两人往一起牵过。
现在,虽然谭绍光已经成家,但他对傅善祥的那份浓浓的感情,却始终没有消弭。
“我说绍光啊,你看问题可还是很片面哟,”不等林海丰说话,年长着谭绍光五岁的白晖怀抢先摇起了头,“今天的事情,可并没有给善祥同志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反之,还博得了广大同志们的赞誉。光明磊落嘛。”
“唉……”谭绍光又是一声长叹,开始低头扒拉着还剩下的那一点儿茶饭,“我总是感觉着有些那个……如果都这样地恨不能把人的脚上有几个脚鸡眼都深挖出来,那咱们还有什么能够让人人敬仰的英雄!”
“两回子事儿,”林海丰拿勺子的手和装满菜饭的嘴都还在紧忙着,“对历史上的英雄们,以及已经故去了的我们的优秀同志们的评价,是要本着看其光辉的一面的。但我们不同啊,我们毕竟都还在,都还掌握着这样或是那样的权力,如果离开了广大的人民群众的监督和随时的指正,我们就有可能会走偏了道路。”
林海丰又把脸扭向了白晖怀,“晖怀说的对呀,光明磊落嘛,作为一个**人,尤其是党的干部,就应该把自己无遮无挡地放在我们广大的人民群众面前。”
正说着呢,林海丰看到端着饭菜的潘起亮也来到了桌子前,他伸长脖子,开始朝着领饭处的方向张望。
看到林海丰的这种姿势,潘起亮笑了,“海丰同志啊,你就甭看了,秀成已经被几个学员代表缠在办公室,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
“怎么?”林海丰疑惑地瞅着潘起亮。
“唉,”坐下来了的潘起亮一声叹息,“很多的学员们认为,这个对你海丰同志的什么帮教促大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硬是要继续折腾,他们这些坚决拥护海丰同志的学员们,就要上台跟那几个挖空心思要搞臭海丰同志的别有用心者们直接进行面对面的斗争。”(未完待续。)
第八五七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 十一
readx(); “呵呵,在你们这个红军大学里,还真出了一批的保皇党了。”听了潘起亮的话,傅善祥笑了。
“这难道还奇怪吗?”
谭绍光撇了撇嘴,“有人造皇帝的反,自然就会有人出来保皇。”
“这话说的不错。”林海丰瞅瞅傅善祥,绍光,再瞅瞅白晖怀和潘起亮俩人,“眼下造反派有了,保皇派嘛,也已经有了,也就摆在你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人面前一个问题,该怎么对待这不同的两派人呢?”
“怎么对待?”
谭绍光的嘴这回是相当使劲地一撇,“依我忠青和武继祖这种人是安稳的日子过腻歪了,开始唯恐天下不乱。”
说到这里的谭绍光海丰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不悦之色,赶紧把自己撇着的嘴摆正,“主任说的是对,人人都有毛病缺点和错误,也应该允许其他同志提出来,或是批评和指正。但老主任是谁?老主任是党的缔造者,是我们的红军之父。如果把老主任这样已经都将全身心扑在了党的事业之上的党的一面旗帜,也恨不能连脚上的脚气和脚鸡眼都得弄明白,最终的结局,就只能是搞乱我们的党。”
“昏话!”
林海丰把本来正在往嘴里送着饭的筷子停下来,同时又狠狠地瞪了谭绍光一眼,“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成了一个既摸不得,也碰不得的特殊党员了?我说谭绍光啊谭绍光,是不是你在想着要成为这种凌驾于党之上的人啊?”
“我……”作为一个早已熟透了的老部下,要是搁在往常,即便就是挨了林海丰再严厉的批评,都依旧照样会摆出一副四平八稳模样来的谭绍光,现在的脸,却忽地变得通红。
“老主任啊,我谭绍光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如果要是有人来像今天这样的将我扒的精光地推到光天化日之下,我谭绍光绝对能够扛得住。也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多的牢骚和不满。可我只是觉得……”
“就中间这句话说的还像个样,”林海丰摇摇手里的筷子,止住了谭绍光的话头,“在我们的党内,不能,也不允许有任何特殊的党员存在。不管是谁,任何一个人。尤其作为党的领导干部,都必须自觉地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批评与指正。”
“海丰同志说得对!绍光啊。像你这样硬是将海丰同志当成一个毫无瑕疵的圣人供起来的做法,可不是对海丰同志的爱护。”
傅善祥瞅着闷了头的谭绍光,呵呵一笑,“一个人的缺点和错误,其实就好比是侵入了人身内的病菌,早发现早治疗,才会真正地保证我们有一个健康的躯体。否则的话,就会是小病成大病,到了最后。要是还给你个壮士断腕的机会,那都得谢天谢地了。”
说到这里的傅善祥林海丰,接着再瞅向谭绍光,“要我说,忠青同志和继祖同志这样做,不仅不会影响到海丰同志个人的形象变得低矮,反而还让海丰同志更能够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尊重。尤其是更加提高了我们党的威信。因为我们党是一个敢于向自己动手术刀的党。”
“听到了吗?这才是一个**员应有的态度。”
林海丰瞅着谭绍光白晖怀和潘起亮,“面对不同态度的两派,你们这些做领导的,要做到的,就是不能拉一派打一派,要团结不要分裂。不然的话。你们就会走入歧途,转移了这场文化革命的大方向,给党造成重大的伤害。今后,要抓紧一切时间好好地多研读些马列主义,让自己永远与党保持一致。”
“是!”
谭绍光在做着这个回答的时候,其实声音并不高,也不是那么的干脆利落。但此后的谭绍光,却把他的这回答真真正正地落实在了自己的行动之中。
吕忠青和武继祖,不仅敢于向林海丰直接开炮,不久之后的他们,又是向谭绍光开重炮的领军人物。而无论是吕忠青武继祖,还是任何一位敢于直接向他谭绍光开炮的红军大学的教职员工及学员们,却都没有因为他们各自的举动受到任何的打击和报复。
数年后,武继祖就任红军大学副校长,积极推荐他的,正是谭绍光。
而经过文化革命的锤炼,谭绍光也变得更加成熟起来。若干年后,作为陈玉成最得力的助手,谭绍光和陈玉成一起,成为了共和国的顶梁柱。
当然,在这一天的谭绍光,心底里还是充满着担心的。
因为从上午的会场上,谭绍光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下午,或许还会更加猛烈的暴风雨在等待着他的“老主任”呢。
而谭绍光的担心,也是绝对的不多余。
下午的帮教促大会,那风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林海丰的脑瓜顶,毫不留情地猛砸:
你海丰同志是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首倡者之一,但在你领导红军东征上海的时候,为什么却下令不接受英军的投降?
更为严重的是,你海丰同志还曾下过密令,将数千的英军战俘一起坑杀,而事后,这起坑杀英军战俘事件的下令者,却始终都在由林凤祥将军担当着。
在红军向大西北进军期间,又是海丰同志下令,将超过两万的奥斯曼土耳其官兵都搞成了缺胳膊少腿的残废。
你海丰同志多次向英吉利索贿,尽管这些索要回来的贿赂,都用于了国家和红军的建设,但功就能够低过……
如此暴风骤雨般的责问劈头盖脸,林海丰身上的汗那是出透了。
但这可是根本还没有完呢。
“海丰同志,我听说当年你在出访法兰西的时候,法兰西曾经专门为你演唱过一首歌,就是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林海丰,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而你海丰同志不经没有予以制止,反倒表现出的是很受用。当然了,我不能给你带上个想谋反的大帽子,但是,最起码你海丰同志已经把自己凌驾在了党和国家之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五八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 十二
readx(); 与上午那种有人发问,林海丰一个人作答的情况不同的是,现在的会场上,每一个针对林海丰的发问,都会引起一次次的,立场鲜明的,而且还是充满着火药味儿的大争论。
譬如前面那有关杀俘,以及有意地将奥斯曼官兵致残的事情,尽管林海丰本人已经发自肺腑地承认,他当年还年轻,有些时候还很不理智,以至于做出了如此的很不妥贴的决定。
但是,作为林海丰的拥护者一方,却无论如何都不认可林海丰当年所作出的决定有什么不恰当之处。
倾销鸦片,挑起鸦片战争,而为了自身的利益,最后甚至又不惜代价地公开做腐朽的满清王朝的后盾和打手,英吉利人对中国人民发犯下的罪行早已是罄竹难书。
对这种流氓加强盗般的国家和士兵,难道就不应该给他个毫不留情地以暴制暴?
还有那个什么奥斯曼土耳其人,硬是要逆天而行地与浩汗人和新疆的叛乱匪徒合穿一条开裆裤,预置我国以分裂的地步,难道还要跟这种恶贼讲以德报怨不成?
尤其让林海丰的支持者们腰杆子能够挺得直直的是,在△他们看来,正是林海丰当年所作出的这些看似不近情理的决定,彻底击垮了英吉利人,特别是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脊梁骨,才会使得世界反殖民战争中的我工农红军在奥斯曼土耳其如入无人之境……
而针对所谓的“东方红事件”,在林海丰亲自解释,再加上最权威的当年的知情者傅善祥作证,已经说明了这起事件存粹是专门负责此次接待任务的法兰西方面的布尔布隆,为了讨好林海丰和太平天国政府而私下鼓捣出的事情,尽管当时没有及时地予以制止。但招待会刚一结束,傅善祥即代表林海丰和太平天国政府向法方表达了不满,并还向国内作了说明的情况下,一些人依然答复很不合理之时,林海丰的支持者一方,同样也是不依不饶地指责对方简直是吹毛求疵的无理取闹。
辩论到最后。林海丰的支持者们甚至毫不客气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在他们看来,他们的老校长林海丰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行动上,都无愧于这个国家和人民的指路人的荣誉,是全国人民心中真正的领袖,也是国际运动的一盏导航的明灯。
所谓的“东方红事件”,不过就是法兰西方面根本再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更好地的赞美方式才能表达出他们那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而做出的一种合情合理的举动而已。
当然,林海丰是不能像他的这些铁杆拥戴者一样来解决问题的。
为了能够彻底地让大家释去心中的疑问。关于“东方红事件”的最后的、最根本的解释,是接到“求救电”之后,快马加鞭地也赶到了会场上来的中央办公厅主任路静。
代表中央态度的路静的到来,总算是解了林海丰的围。
饶是如此,林海丰在出了一身身的透汗之后,还是有着相当的后怕和悔恨之情。
林海丰所后怕和悔恨的,当然不是眼前的这种疾风暴雨般的责难,和轰轰烈烈的群众性的大辩论。
从来到一百二十年前的这个世界那一天起。林海丰就立志要将他的导师的美好憧憬,提前在这里真真切切地描绘出来。而他自己。则更是想严格地按照他的导师的教导身体力行。
但事实说明,他林海丰尽管可以照猫画虎般地描绘老人家的理想之景,却根本难以学透老人家的这个人。
有意或者无意之间,人的本性使他林海丰都留下了这样或是那样的遗憾。
不管怎么样,对林海丰的帮教促大会,在林海丰自己看来。那还是相当地成功的。
有问题公开提出,给帮教促对象足够的解释空间,“造反者”与“保皇者”尽管是唇枪舌剑斗得风起云涌、互不相让,却都没有理就在老子们一方的霸道。
林海丰看的很清楚,其实无论是对他的造反者还是保护者。其根本的目的,都是为了他林海丰能够以更光彩的形象,跟他们一起继续在通往的光明大道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当然,林海丰觉得这次对他的帮教促大会很成功的另外一个含义是,大会已经清清楚楚地向大家展示了如何开展文化革命的正确方法。
然而,林海丰还是没有想到,他所搞起来的这场本意是要给党的全体干部们预预热,以正确理解和支持党所发动的文化革命的帮教促大会,会对一些党的干部造成了反向的激励。
帮教促大会着实是凶狠啊!
当对林海丰的帮教促大会的实录,通过全国的各大媒体展现在了党的各级领导干部们的面前的时候,正如郑南也曾经过担心的那样,不少的党员干部们,那都是早早地就冒出了一身身的冷汗。
让比自己“低下”的人把自己剥得如同是赤身一般,对于不少的“高贵者”们而言,那简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侮辱。
于是,为了使自己能够免于“受侮辱”,各种见不得人的花样和手段,就在这些所谓的“高贵者”们的直接怂恿和变相地教唆之下,还是一个个地诞生了。
天京农学院,是一所有着众多党的高级干部子弟的农业专科学校。
之所以在这里党的高级干部们的子弟相对集中,绝不是因为这所学院在招生过程中有着什么针对干部子弟的特殊照顾。
如果说高级干部的子弟们有什么得天独厚的条件的话,那也是这些干部子弟们早早地就有了一个能够接受到现代科学的全面教育的条件。
因此,在天京农学院,除去半数的是经过推荐,从农业战线上直接选挑出来用文化的农村青年外,另外再需要通过考试录取学生的时候,高级干部的子弟们,自然就会不可避免地占到了一些便宜。
于是,第一波试图将党的文化革命之水搅浑的作乱者,就在这里冒头了。(未完待续。)
第八五九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十三)
当然,这些浑水摸鱼者们在表面上所抓到的理由,是身为国家主席的石达开的一个讲话精神。◎頂點小說,
这年的春天,在参加完决定了要发动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革命的中央全会之后,石达开在洪仁玕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天京,他要和洪仁玕一起,在这里组织召开全国农业工作会议。
到了一八七三年,全国农业战线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和发展,主粮的供应问题已经基本上能够做到了自给自足。
因此,结合现实中农业战线愈来愈高的呼声,中央在所制定的新的农业总体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要在未来的几年内,加大一种以乡为单位的集体合作形式的发展力度,与此同时,中央还号召和鼓励农业战线开展多种经营。
由于天京的集体化畜牧养殖业早就已经成为了全国的一面旗帜,因此,在石达开的主张下,今年的全国农业工作会议,就选在了天京。
对于石达开来讲,今年的农村工作会议开得实在是够累。
因为在他看来,已经脚踏实地地干了十几年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再到之后的更大规模的由数个村联合起来的农业生产合作联社,已经很适合国家的农业发展了。他不明白,郑南和林海丰为什么还非要再出新花样,搞什么以乡为单位的集体合作形式。
另外,对于郑南和林海丰所主张的那种农村不仅要从事农业生产,还要发展自己的工业的提法,石达开也很是想不通。
当然,农村应该搞多种经营,这对石达开来说是能够接受的。
其实,往前早推十年。他石达开就赞同党内一些同志的提法,即不能将农村的工作卡得太死,主粮要种,各类副业也得搞。但那个时候的郑南和林海丰却又并不是这样想,那个时候的他们可以坚决地主张,农业必须要以主粮的生产作为重中之重。
农村搞多种经营是对的。即除去主粮的生产之外,还可以搞些畜牧业和林果之类的能够增加农民收入的经营。
但是,现在的所谓多种经营却是在号召农村办企业、搞工业,这样一来,石达开就难以心平了。
干农活的去搞工厂,这不是地地道道的不务正业嘛!
然而,前来参加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的各地主管农业的大员们,却是一个个兴高采烈。
在会议上,参会的大员们根据各地已经陆续出现了的一种比合作联社的规模更大的组织形式。在经过热烈的讨论之后,已经拿出了相当具体的结果,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仅坚决赞同中央的提法,还为这种以乡为单位的大的集体合作组织起好了名字——人民农庄或是人民公社。
关于号召开展多种经营,各地的大员们自然就更是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农村搞多种经营,在确保主粮生产的前提下,既可以发展畜牧业和养殖业,又可以发展自己的工业。这对于农村富余劳动力的安置,是个绝大的好处。更能够让农村的生产形成系列化,增加农业生产的附加值。
尽管自己的心里还不是那么的痛快,可看到各地的大员们那种喜笑颜开的样子,石达开也感觉舒坦了不少。
于是,他也就有心情开始接待一批又一批前来探望或是寻求指示的当地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同时还过问起了关于天京文化革命开展的情况。
毕竟是老革命根据地。天京的文化革命,开展的那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市委市政府,到各企业单位的党委,都积极按照党中央的号召,开展了到群众当中去洗洗澡、发发汗的运动。
用不少领导自己的话来说。他们还曾相当地“无颜面”。
但是,绝大多数的领导们却都能够正确地对待群众的批评,不搞打击报复,不背后给人家穿小鞋。
而广大的人民群众,自然也就会以同样宽大的胸怀,来对待一些有错误的领导。
不过,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文化革命的风暴总还会让一些人感到难以忍受。天京市委的一位副书记,在向石达开做工作汇报时,就搬弄起了天京的文化革命的是非:
天京的文化革命糟透了,一方是如同鸡蛋里面挑骨头地,满世界非要找到寻找到领导干部们的劣迹,再紧抓住这些所谓的小辫子,逼领导就范,以满足一己之私;另一方,则是无原则、无立场地与领导干部们捆绑在一起,老虎屁股摸不得。
若是照这样地胡来下去,天京的文化革命就毫无疑问地会走向歧途……
说来说去,对于为什么要开展这场文化革命,石达开是很不明白,很不理解的。尽管林海丰和郑南都曾不止一次向他说明过文化革命的真谛,但在石达开看来,这样的所谓革命,其实就是在鼓励大家进行内耗的窝里斗。
因此,对于天京市委的这位副书记的说法,石达开听得是相当地耳顺。
于是,在作陪的洪仁玕的提议下,石达开向这位副书记表达了他对天京文化革命的意见,并作了一个令对方相当受用的指示:
为了天京乃至各地的文化革命,都能够按照党中央的指示积极有序地开展下去,很有必要向高校等文化革命运动进展的较快的单位和部门,派驻工作组,以指导他们的文化革命工作。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尚方宝剑,天京农学院本是开展的有声有色的文化革命工作的航船,一下子就被调了个方向。
在工作组的撑腰下,一些所谓的“正牌红的老革命后代”与学院党委个别成员沆瀣一气,将本应该严格保密的档案室,当成了他们的图书馆和阅览室,然后再拿着这些从个人档案中翻腾出来的所谓“污迹”,开始对学院的教职工和学员,开展所谓的革命斗争。
而为了能够将水搅得更浑,这些所谓的“红色后代”们,又祭出了抄家、**凌辱等卑劣手段。
学院后勤处的一位普通干部,竟然因为其父亲曾经做过满清朝廷的衙役,即被这些所谓的革命者强行扣上一个纸糊的高帽子,在学院里进行游街,一条腿也被打断。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不过也总共只有教职工和学员三千余人的天京农学院,即有数以百计的教职工和学员被打成叛徒、特务和黑帮,上千人成为右派……
天京农学院的乱象,很快受到了天京市委的注意,经过市委研究决定,天京市安全局进入农学院,对犯有暴力罪行的“后色后代”实施了抓捕。
但令天京市委和天京安全局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这种正确的举动,却捅了一个更大的马蜂窝。(未完待续。)
第八六一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十四)
可郑南却比林海丰平静的多。
文化革命的这场大风暴一旦猛地刮起来之后,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致?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郑南认为,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有数的。
在本是属于他的那个年代里,由于过于年轻,由于所处的职务层次过低等原因,对于他曾经置身过其中的那场文化大革命的风暴,郑南其实不是很理解的。
而郑南还记得,就是在属于他的年代的他所在的部队之中,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的一些已是师团级的领导们,也对文化大革命存有一些疑虑。
但尽管如此,郑南还是要为文化大革命这场运动去鼓与呼。
道理很简单,虽然文化大革命中出现了这样或者那样郑南不愿意听到、看到的事情,但亲身经历或目睹的种种新风尚,就不能不让郑南感到舒坦。
仅举一个例子:
由于工作的原因,当年的郑南曾有机会随同师团两级的领导公出。
当几个人一起随同团级的领导公出的时候,不论是赶上了午饭还是晚饭的点儿,团领导都会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而有了团级领导的这十块钱垫底,一顿午饭或是晚饭下来,郑南他们几个随行的普通干部们,每人也不过就是分摊了几毛钱。
如果随同公出的是师级的领导,那则是郑南他们这样的普通干部们最为开心的事情了。
因为不管不管是遇上了午饭还是晚饭,郑南他们就只需要甩开腮帮子、敞开肚皮地去大吞大嚼,至于饭钱嘛,反正是师领导一个人从自己的口袋里往外掏。
当然,郑南这样的普通干部们也有“背运”的时候,那就是当他们作为最高的领导。带着几位更普通的士兵去外出公干的时候,遇上了饭点儿,就只能是他们全部负担起来了。
同样。如今已站上了这个年代里的顶层领导圈的郑南,也就真真正正地开始理解了他和林海丰的导师、老人家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里发动一场文化大革命的良苦用心。
因为若是用走马观的眼神儿去看待当今党的干部们。这些党的干部们倒也算是都能够说得过去。
毕竟这些党的干部们还都踏踏实实地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用百姓们喜欢说的话来讲,那叫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咋地也还有些疲劳嘛。
但是,要是用党的标准来严格地审视每一位党的干部,则问题就大了去了。
在党员干部队伍之中,拉帮结派者有之。贪图享乐者有之,削尖了脑袋要往更高位置上爬者,也不乏其人。
更为严重的是,党的干部们,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们,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极度匮乏,而封建的余毒却总是在脑袋里泛滥,对于资本主义的享乐思想、权贵荣耀等毒药的侵蚀,缺乏根本的抵抗能力。
因此,当林海丰提出和主张开展这样文化革命的时候。郑南自然也是觉得很有必要。但是,郑南却又不能不联想起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里的文化大革命中,虽发生的种种乱象。
而当年对产生这些乱象的根源还很难理解的出来的郑南。现在却已经很明确地知道,为了不想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不少他们的曾经的亲密战友们,可是要施展出各种的手段和招,来向他们发起反击的。
看看,在本是属于他和林海丰的那个年代里所发生的种种乱象,如今真就不出所料地全都出现在了眼前的这个世界。
令郑南还更担忧的是,他和他的那位真正的亲密战友——林海丰,却又没能将他们的伟大导师的理论水平及人格魅力。完完全全地学习到手。
他郑南柔中欠硬,林海丰却硬中少柔。
天京所出现的这个重大事件发生之后。抢先林海丰坐在他郑南面前的,一个是石达开。一个是洪仁玕。
尽管一个是有如竹筒倒豆子,一个善于拐弯抹角儿,但郑南还是听得很明白的,不管是石达开还是洪仁玕,都已经把各自的屁股坐在了所谓的天京农学院的“不懂事的”学生们一边了。
唉,心急是吃不得热豆腐的,既然文化革命已经发动了起来,那也就不妨在进了两步之后再退上个一步半步的,只要我们的大方针不被改变。
对于郑南显出的这种试图的妥协,林海丰是坚决不赞同的。
必须对犯有罪行的学生予以严惩!
“海丰啊,想想我们的老人家,对于学生,老人家那是主张以教育为主的,毕竟孩子们还小,还不是很懂事嘛。”
然而,尽管无奈之下的郑南已经搬出了“老人家”,但林海丰依旧坚硬的如同一块顽石。
林海丰认为,决不能那学生们的还小,还不是很懂事来为这起严重的事件作为开脱,道理很简单,天京事件的背后,那可是有着既年龄不小,且又相当懂事的阴谋者的影子的。
“我可以向你妥协一步,即不大规模地去追查天京事件背后的那支真正之手。”
于是,最终的郑南也只能向林海丰做出妥协。
在次日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郑南把天京事件定性为了严重的刑事案件,并对天京市安全局坚持不向学生动武的行为予以了肯定,再次文化革命是文斗而不是武斗的宗旨。
与此同时,政治局扩大会议还以多数票接受了文革领导小组的提议,对于那些在文化革命中打着所谓的革命的旗号进行打横炮者,除去要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之外,还要宣布这些人在政治上的死刑。
用林海丰的话来说,如果不对这些胆大妄为者施以如此强硬的手段,未来的我们的红色江山,就会在他们的手上改变颜色。
正如林海丰所期望的那样,中央在天京事件的重拳出手,对那些还想搅文化革命混水之人,给予了相当的震慑。
换句话说,对天京事件的从重从快处理的霹雳手段,逼迫得阴谋者们开始将他们的目光,转向了红色政权的另一块阵地——公检法。(未完待续。)( )
第八六二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十五)
其实,林海丰的嘴尽管很是强硬,但在实际的行动当中,林海丰还是很手下留情的。
天京事件的参与者,除去几十个有着干部家庭背景,不仅煽动和组织了这次对天京安全局的暴力事件,手上还有着若干其他“血债”的所谓学生领袖们,被投进了监狱的高墙之内,将要踏踏实实地坐上十年到二十年不等的大牢外,其他虽然所犯下的罪过也并不是很轻,但却是普通工农的子弟们,则得到了相当的宽大。
用林海丰的话来说,这些普通的工农子弟们不过是受到了他人的蛊惑和煽动,一时走错了路,却还是可以教育好的。
于是,数百个这样可以教育好的普通工农子弟,被统一送到了辽东,在军垦农场接受再教育。
然而,林海丰的这般宽宏大量,却根本难以软化那些对这场文化革命恨到了骨子里,而且各个还都算得上是党内的“大佬”或“小佬”之类人的心。
因为在这些人中,有的人子弟已经身陷高墙,并为此彻底断送了他们的政治生命,有的人则始终都在担心,担心照这样地“胡来”下去,不仅是他们的子弟,就连他…们自身,恐怕也都会被送上如此的道路。
正是在这样一种卑鄙龌蹉的心理驱使下,这些身在各地,又掌握着一地党和政府的种种权力的“大佬”或“小佬”们,就如同是一群闻到了臭肉味儿的苍蝇,以这样或是那样的形式,聚集在了同一杆大旗之下,即绝不能让这场文化革命顺顺利利地搞下去。
要说起来,这些“大佬”或“小佬”们,各个都不是善茬儿,当然。从太平天国革命的角度上看,他们还都曾经是革命的大功臣,不管当年是战斗在武装革命时期的前方还是后方,他们也都曾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甚至是舍生忘死过。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决定要与这场文化革命对抗到底的时候,他们所能使出的手段,档次那可都是相当不低的。
安全局系统,是由当年林海丰所主持的内务部所分离出来的一个部门,尽管已经远离了林海丰的“地盘”。但安全系统的上上下下,可还大都难以摆脱林海丰的“阴影”,相比起政府的其他部门,安全局系统的干部们,无论是在工作和生活中,大多数的人,那都是相当的自觉心理的。
所以,必须要先向安全局系统抡刀子,只要让全国上下都知道安全局系统已经成了一团污浊的烂泥。不仅报了天京事件的一箭之仇,林海丰本人也就难辞其咎,这叫打狗给主人看。
于是,对安全局系统所实施的阴谋的大幕。从广西省首先拉开。
广西省安全局局长和党组书记,毫无疑问地都是曾经的内务部的老人儿,又都曾经在革命战争时期里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
在革命胜利后的长期和平的生活环境之中,这两位老革命并没有坐在各自的功劳簿上。而是与时俱进地充实和改造自己,并带动着整个省安全局系统,阔步走在为广西省人民的生活保驾护航的阳光大道上。被广西省的老百姓们誉为人民的贴心人。
但在阴谋者们的肮脏之心内,安全局的这两位带头人,恰恰正是他们必须要予以彻底打倒的对象。
鸡蛋里面能够挑出骨头来吗?
答案是能。
因为你可以把骨头硬塞进鸡蛋的壳子里头去。
正好,广西山区的一个偏僻小县刚刚发生了一起“大事件”,有案犯的家属举报,县安全局看守所的某个安全局人员虐待了案犯,而经过当地信访办的调查和核实,事情的确发生了。
县安全局看守所的一位值班干警,在处理几个同室案犯的斗殴事件中,对案犯动了手脚,并将其中一个带头闹事的案犯的鼻梁骨打塌。
而按照组织纪律,该县安全局也对这位干警做出了禁闭以及行政和党内同时记大过的处分。
但阴谋者们却是不肯就此打住的,他们要把这起“大事件”当成炸塌整个广西安全局系统大厦的导火索。
于是,在阴谋者们的怂恿授意和暗箱操作下,本是个别干警在怒不可遏之下做出的一个不理智的举动,被扩展成了是十几个干警的集体行为,并且是县安全局领导班子的授意。
更为重要的是,类似的“暴行”,还绝不是仅仅就出现在该县安全局的看守所,而是在整个的该县安全局系统,都普遍存在着粗暴蛮横地对待人民群众,对嫌犯进行刑讯逼供等恶劣的行为,已经烂到了家。
当然,烂到了家安全局也绝不会仅仅就是该县安全局一家,在阴谋者们继续不懈的顽强努力之下,在全省安全局系统内的一些投机分子的积极配合,或是一些承受不住压力的软弱之人的违心作为下,广西全省各市县的安全局,大都被弄出了个烂名。
由此,阴谋者们自然就可以将安全局系统烂到了家的总根源,最后归根到了省安全局的身上。
在省安全局,造局长和书记反的人也就诞生了。
不仅如此,无论是省政府还是造反者,都给局长和书记指出了唯一一条的所谓光明之路,即要想自己过关,就必须得把国家安全局的主要领导整黑。
可惜的是,这两位广西安全局系统的带头人,却是两位真真正正的硬汉。自己挨斗挨批遭羞辱怎么都行,但要想让他们去胡咬上级领导,则根本就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
难道阴谋者们就此到站了嘛?
根本不可能。
就在广西省砸烂了安全局系统的时候,在四川广东和山西等地,也点燃起了一场场烧安全局系统的大火。
而最令阴谋者们心高采烈,连天高地厚都忘记了的,还是来自安全局系统最高层的倒戈人物。
而且这个在关键时刻甘心倒戈的人,不仅是国家安全局的一号人物,即国家公共安全局的总监,恰恰还是林海丰的“最为倚重之人”。
这个人,就是汪海洋。
第八六三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十六)
其实,不单单只是一个汪海洋,还有许许多多的与他一样的李海洋和张海洋们,从一个个曾经的人民功臣,一个个的曾经可以堪称是人民的优秀儿女,最终却要走向人民的对立面,都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惊愕和特别的事情。
因为眼下的这些汪海洋、李海洋和张海洋们唯一所钟情和酷爱的,就是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他们曾经的功劳簿子上,像是一群的恶鬼,朝无私地养育和扶助了他们的人民,伸手索要一切能够让他们感到开心和舒坦的东西。
汪海洋,不过也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人物而已。
当然,很客观地讲,在全国革命胜利之初的汪海洋,也还是曾经踏实过了那么一阵子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官位停滞了内务部副总监之上近十年,尤其是当看到作为内务部总监的李福猷,终于已经在领口缀上了三颗黄灿灿的金星,而他自己却依旧还在只有一颗星星的少将这里原地踏步的时候(太平天国的内卫部队和警察,其职衔的授予,都与正规红军一样),对于最初所拿到的少将军衔本就是一肚皮的怨气的汪海洋,终于开始忍无可忍了。
为了能够得到一个无论如何也跟他自己为革命所立下的大功劳难以匹配的中将军衔,不敢在林海丰面前有任何表示的汪海洋,私下求到过石达开,找过了洪仁玕,还曾在郑南的面前,拐弯抹角地念叨和墨迹过。
但这一切都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当然,汪海洋也不会没有任何的收获,最起码的,他已经在石洪这两位有意或是无意的言语中,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往上爬的很难的根源,那就是林海丰的从中作梗。
于是,本来是一个把林海丰当做“再造父母”一般来崇敬的汪海洋。开始变得将林海丰当做了仇人。
前年,汪海洋终于进步了,从内务部的副总监,进步到了国家安全局总监的位置之上。军衔也随之终于熬到中将。
但这样的升迁不仅没能平息汪海洋那满腹的怨气,反倒让他愈发地感到自己是委屈大了。
在国家安全局总监的庙里,工作中的汪海洋,只是一个撞钟的和尚,把更多的心思。却都用在了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之上。
就这样,当作为国家安全局总监的汪海洋,也得接受这场已经轰轰烈烈而起文化革命的浪潮来荡涤的时候,他那肮脏的“业余生活”,自然而然地就被心明眼亮的人民群众晾晒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毫无疑问,在数年间,与多名自己在内务部和国家安全局的女下属“尽情娱乐”过的汪海洋,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到了眼前。
但汪海洋是幸运的,正当他穷途末路的时候,石达开和洪仁玕。却都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
石达开之所以要拉汪海洋一把,是觉得这个人的确有才干。
而在全国革命取得胜利之后,军队干部掉进乱搞男女关系这个坑里者,可绝非一个两个。因为这么一个问题就将一个个干才打进十八层地狱,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再说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也是党的根本宗旨。
至于也会出手相救的洪仁玕所考虑的,则就是另外的一码子事儿了。
反正,没有像石达开一样去跟郑南和林海丰做理论的洪仁玕,那是动用了他这个政务院的掌门人所能够动用的一切资源。终于帮助汪海洋获得了一个群众认可的“戴罪立功”的难得机会。
此时的汪海洋,就更是把坚持要严惩他的林海丰怕和恨到了骨子里。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汪海洋摇身一变,成了洪仁玕心腹干将。
当然,对待那些差点儿就把他弄进万丈深渊的安全局的干部和群众。曾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汪海洋,那是决不能善罢甘休的。
非但是普通的干部和群众,就连国家安全局党组的正副书记,再加上两位副总监,也都一起成了汪海洋抡刀砍杀的对象。
看到安全局系统的大火终于熊熊地燃烧起来了,阴谋者们的目标。马上就转移到了内务部之上。
北京一些高校的学生,出现在了内务部“晒阳光”的大会之上,去年已经调任国防军事委员会,成为了林海丰的助理的原内务部总监李福猷,成了学生了主攻对象。
利用从汪海洋那里拿到的一些所谓的材料,学生们把各种各样的脏水往李福猷的身上猛倒。
而在连续三天的李福猷的“晒太阳”会议到了最后的时候,更为具有爆炸性的事情,又来了。
一个内卫部队的女兵,突然披头散发地冲上了台,哭天抹泪地控诉李福猷对她所犯下的**罪行。
这还了得!
于是,“群众”愤怒了。
而愤怒到了忍无可忍地步的“群众”,对李福猷展开了全武行的“帮助”,在一阵混乱当中,李福猷的左腿被残忍地打断了……
内务部的大火到底最终会烧成什么样子,阴谋者们已经不需要再劳神去考虑了,因为他们还有别的更重要工作要等着来做。
文化革命指导委员会不是说要通过这场革命,来帮助广大人民群众树立社会主义的新风尚吗?
好呀,那咱们就顺着杆子往上爬,高举文化革命的大旗,轰轰烈烈地在全国搞他个社会主义教育活动。
石达开在听到洪仁玕点的这个题后,觉得很有必要。
在石达开看来,既然这场他无法搞懂的文化革命的烈火已经点燃了,而且成绩还算是不错,那他这个国家的主席,自然也就只能顺着文化革命的趋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开展社会主义活动?
嗯嗯嗯,这个主意实在是不错。
于是,在石达开和洪仁玕的推动下,所谓是伴着文化革命这场东风的社会主义活动,也就轰轰烈烈在全国烧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六四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十七)
洪仁玕当然不会是,也不可能是社会主义教育活动的原创发明者。关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这个提法,他只不过是从郑南那里顺手抄来的而已。也就是说,需要在国内掀起一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首倡者,其实是郑南。
而郑南的这个想法,是在林海丰提出应该用文化革命来教育广大的人民,纯洁党的干部队伍的时候拿出来的。
因为在当时的郑南看来,在眼前这样的大环境下轰轰烈烈地掀起一场文化革命的暴风骤雨,未必有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来得更贴近实际。
当然,郑南没能“闯”过林海丰的这一关。
因为林海丰认为,如果真的搞起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运动的大方向一定会被一些别有用心者引向歧途,其所为的风险,远远要高过文化革命。
要知道,在如今的党的干部队伍中,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队伍中,专门喜欢念歪经的和尚,实在是不能算少。
在经过几番缜密的思考之后,郑南最终赞同了林海丰的观点。
但郑南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林海丰所驾驭的文化革命的航船尚在艰难行进之中的时候,石达开和洪仁玕,竟然扯起了他曾经想要举起的这杆大旗。
郑南很生气,很不满。
可林海丰却相当地淡定。
不仅淡定,面对着石达开和洪仁玕的时候,在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上,林海丰竟然还相当异常地变成了一位闷头不语者。
对于林海丰所拿出来的这样一种的态度,郑南自然不愿接受。
不过,在郑南的面前,林海丰有自己恰当的解释。
林海丰认为,通过正在进行中的这场文化革命,已然将党内那些不情愿做人民奴仆之人逼上了前台。同时,又验证了搞文化革命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林海丰说他之所以不愿意在是不是应该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这个问题上跟石达开和洪仁玕去针尖对麦芒,那是因为他始终都坚信。如今的党的队伍,就像是一个脊背上长了脓疮的巨人,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巨人最后必要要轰然倒下。
但如何医治呢?
很简单。等脊背上的脓疮冒了头,直接出手挤掉即可。
在林海丰看来,眼下出现在文化革命浪潮中的种种怪现象,恰恰就是在巨人脊背上的那个脓疮中,正使劲往出拱的脓水……
同时。在林海丰和郑南交流中,林海丰也开诚布公地表示,他并不认为石达开也好,洪仁玕也罢,甚至还有那群硬是在跟文化革命作死对头的各镇诸侯和地方大员们的大多数,都已经实实在在地走向了党的对立面。
以石达开和洪仁玕为代表的众多的党的高级干部们,他们对党是不会有什么二心的,也认可社会主义的这个制度。
不过,由于他们的理论水平限制,由于旧有社会给他们已经深深打下了的烙印。却始终都还在影响着他们。
正因为如此,大地主出身的石达开,才会对农村走上人民公社这个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光明大道感到不适应。
而曾经看过了香港的资本主义的西洋景的洪仁玕呢,则免不了要对资本主义的一些管理模式怀有钟情。
比如洪仁玕最喜欢念叨那个什么在企业内要搞“党政分开”。
那是什么党政分开,说白了,就是要让企业的所谓厂长经理们拥有超限制的特权,高高地凌驾于职工之上。
又比如说洪仁玕总会念叨到的,什么我们的工矿企业缺少竞争机制,是大锅饭养懒人。
如果按照他的理论去搞,我们的工矿企业就必然会走上恶性竞争。职工被赶出厂门的道路,这难道才是我们抛头颅洒热血的目的?
所以,必须要用事实来慢慢地教育和改造他们……
而石达开和洪仁玕一手操办起来的这场所谓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其走向也果然没有出乎林海丰的预料。当然也不会令郑南感到过分的意外。
因为搞的比文化革命似乎还更要轰轰烈烈一些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倒了还真的就像郑南和林海丰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之中曾经所体会到的一样。
在很多的地区,通过一个个歪嘴和尚的上串和下跳,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大方向,已经完全背离了其所应当具有的宗旨。
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广大的人民群众。
在这些把革命的调门儿唱得比谁都高。社会主义的红旗举得比谁都高的歪嘴和尚们的折腾下,什么清理阶级队伍,什么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农村中的什么公共大食堂,什么跑步奔向**等等的东西,都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纷纷出笼。
最要命的,这些歪嘴的和尚们打着**的大旗,在农村大刮共产风。他们硬性推行所谓的“一平二调”(在公社范围内实行贫富拉平平均分配;县、社两级无偿调走生产队,甚至是社员个人的一些财物,并把银行过去发放给农村的贷款统统收回),实行平均主义和无偿调用,完全违背了社会主义按劳分配的基本原则。严重挫伤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生产力遭到很大的破坏,给农业生产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而在厂矿,这些“高尚的**者们”却又祭出了物质刺激的大旗,搞起了各式各样的所谓奖励制度。
在他们的闹腾下,少数干部职工看似得到了实惠,却伤害了大多数干部职工的积极性,并离间了广大干部职工之间的感情,更严重激化了厂矿领导与群众之间的矛盾。
于是,在工矿企业之中,那种所谓的干和不干都一样的曾经的大锅饭制度被彻底翻了,然而,干部职工出工不出力的现象,却从过去的少见,变成了现在的新常态,至于生产的效率和产品的质量,那也就只能是顺流直下了。
于是,在这些歪嘴和尚们的倒行逆施之下,一场举世罕见的大型武斗,也就随之而爆发了。(未完待续。)
第八六五章 大收官——红旗飘飘(十八)
在阴谋者们千方百计地要把普通干部和最广大的工人、农民变成物质和金钱的奴隶的同时,又对那些由于屁股底下根本就不干净,势必躲不过文化革命这场大风暴的冲刷的,具有一定地位和权力的干部们,给予了极大的同情、关心和所谓的爱护。
在他们的纵容甚至是鼓励下,这些高高在上惯了的领导干部们,纷纷赤膊上阵,在本地区、本单位,把敢于给他们写意见、提批评的群众作为眼中钉和肉中刺,煽动另外一批群众,也就是在他们眼中的所谓的保皇派,不断地掀起一场场的派性冲突。
而为了能够更彻底地整服那些他们的对头,在一些地区,他们又不惜打起了军队的主意。
红军是一支思想先进、作风优良,技术过硬的人民军队,经过国内的革命战争和世界反殖民战争的洗礼,红军更是成为了独步天下的世界第一号的钢铁之师。
这一切伟大成就的取得,首先离不开广大人民群众所给予的真情爱护和无私的支持,自然,也是红军全军将士的共同努力。
但是,当国内的革命战争和世界反殖民战争先后成为了过去时,和平发展作为国家的主基调的时候,社会上的林林种种的歪风和邪气,也在侵蚀着这支钢铁之师的人民军队中。
当国内革命战争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军队里的一些领导干部们,就已经牛气冲天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在世界反殖民战争全面结束之后,这些红军的领导干部们,则更是除了天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还能被他们顶在脑瓜顶上了。
天下是老子们打下来的,世界的和平大局是老子们用战场上的摸爬滚打换来的,即便将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还需要老子们的血和汗的付出。
于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国家也好,人民也罢,仿佛都欠了他们无数的债务。
既然已经走上了和平发展的道路,不错呀。那咱们也就该好好地享受享受和平发展的美好成果。
如何来享受呢?
生活中变着花样地找乐子,比如换换老婆、与他人偷**,比如组团满世界地去打猎再加上喝大酒,这都还是很一般的。
更能够惹起他们的火来的,那还是荣耀和地位。
这些在战场上面对着要命的血与火都不会眨一下眼的曾经的硬汉们。在和平年代的官场上,在所谓的荣耀和职位面前,居然又可以向那些他们曾经的铁血战友,抡起了锋利的砍刀。
石达英就是其中一个最典型的的例子。
世界反殖民战争胜利后的兰芳特别区警备区,被重新命名为红军兰芳特别军区,级别也从曾经的正师级单位,变成了正军级的单位。
原警备区的司令员余扶忠和政治委员韦普成,还相继分别调去了红军的总参谋部和红海军的总部,成为了中将级别的副大军区将领。
但是,作为原来的兰芳警备区的副司令员。且还自认为功劳比起余扶忠和韦普成都还要大了一些的石达英,却开始了原地的踏步,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他看上眼儿的兰芳特别军区参谋长的职位。至于军衔,也还是在又一年之后,才“磕磕绊绊”地由上校晋升为了少将。
尤其让石达英感到怒火中烧的,则是新来就任兰芳特别军区司令员和政委的郑玉阳、范立川,当然,还有另外的那一位杨辅清副司令员。
这几个人能够骑在自己的头上靠的是什么?
前两个不就是靠他们有个好出身吗(郑玉阳和范立川都出身于红军教导旅,一个是二团的团长,一个是三团的团长)。不过都是林海丰的得意门生而已。
至于后面的那一个,就更不用提了,一个曾犯下过大罪的,被劳动改造过了好几年的东西。因为有个好哥哥杨秀清,也他娘的照样青云直上。
就像汪海洋一样,到了去年,石达英感到那个被自己企盼已久的“官运”,才终于姗姗地来到了。
这一年的七月,石达英被提升为了兰芳特别军区的副司令员。并仍兼任着军区的参谋长。
当然,对于石达英来说,这姗姗来迟的一个小小的副军级,那是相当地难以令他满意的。
而他的这种狂妄的野心和极度的不满的全面爆发,则是在席卷全国的文化革命开始之后的今年的七月。
七月,石达英进京参加红军的全军师以上高级将领会议。
这次会议由国防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陈玉成主持,其议程,则是部署文化革命进行中的红军的工作。即,务必保持军队的稳定,务必坚持不干涉并不介入地方的运动。
然而,对于石达英来说,有关这一次进京所参加的红军工作会议的整个内容,根本就没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任何的记忆,而能够让他刻骨铭记的,却是他在与政务院总理洪仁玕的几次私谈中,所获得的所谓营养。
其实,石达英的升迁之所以慢了一些,根本原因既不是他的功劳和能力比谁不如,恰恰相反,他的能力那是已经获得了红军最高领导层的认可的。
只是因为他是石达开的亲属,在石达开的数次“干涉下”,石达英才会被安排在军区参谋长的这个重要职位上,继续地进行一下磨练。
但可惜的是,在急于要把手伸向军队的洪仁玕那里,石达英所得到的信息,却是在他的升迁之路上,很不幸地有了林海丰这块巨大的绊脚石。
就像在与石达开的无数次交谈中,总是会埋怨现在的国家的政府简直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干什么都得要看看党,也就是郑南和林海丰这两个婆婆一样,再石达英这里,洪仁玕依旧是老生常谈,替石达开抱屈。
石达开是谁呀?
那是咱们的国家主席,宪法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工农红军的最高统帅。
可现在的现实又是个啥样子?
政府方面的工作,要为郑南这个党的主席马首是瞻;工农红军的工作呢,则是林海丰的一言堂。
这种党不党,国不国的搞法,让石达开的这个主席根本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摆设。
洪仁玕还给石达英举了个实例。
他说,作为国家主席的石达开,那也是一个坚定的**的捍卫者。
为了让老百姓能够更快地过上美好的幸福生活,石达开主席借用开展全国性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大好机会,向全国人民提出了大干五年,跑步进入**社会的口号。
而在这之前,你郑南和林海丰不也是满世界地嚷嚷,要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吗?
可偏偏石达开主席的这个提法一出,立即却又引来了郑南和林海丰这两个婆婆的不满。
为此,郑南专门写了一个长篇文章,要对石达开主席的这个能够极大地振奋全国人民的人心,鼓舞全国人民的斗志的提法,进行指手画脚。
而当石达开主席和他行使了他们的正当的权力,让首都日报婉言拒绝发表他的这种会令全国人民陷入思想上的混乱的文章的时候,郑南竟然完全不顾石达开主席的颜面,还是强行地把这篇文章发在了上海的东方日报之上。
不仅如此,这位郑南主席还硬是声称我们干涉了他的民主和自由……
洪仁玕跟石达英说了很多很多,但归根到底一句话,那就是郑南和林海丰牢牢地掌握住了工农红军的全部领导权,正是由于有了工农红军这个枪杆子作为坚实的依靠,郑南和林海丰才会如此地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当然,在数次的谈话之中,洪仁玕是绝没有教导过石达英,让他应该去做些什么的。
但是,通过这数次的谈话,石达英却已经清清楚楚知道,今后的他,那是应该怎么干的。
当然,向石达英这样与洪仁玕交谈过的红军的高级将领,也绝对不只是他一个人。
于是,回到兰芳特别区之后的石达英,开始拔刀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石达开知道多说了也是无益
公元一八五三年七月二十日,金陵,现在已经是太平天国的国都,叫天京。
恩赏丞相、天王府的总管大臣蒙得恩,正在御书房里向天王洪秀全禀报着天王府的建设情况,“现在内城已经基本就绪,外城正在抓紧扩建,预计再有三、四个月就差不多了。对了,天朝门、御沟都完成了,天朝门前的三孔汉白玉石桥很是精致,天王您就给命个名吧。还有天王该有个圣御诏令,我叫匠人们用黄绸装裱起来悬挂在天朝门,提醒文武百官及闲杂人等,自此不得擅入,也显我天朝威严。”
“恩,就照你说的办。”洪秀全赞赏地看看蒙得恩,放下手里的冰银耳羹,起身来到御书案前,接过女官递来的笔,“哦,那个桥就叫五龙桥吧,咱这内城叫金龙城,外城叫太阳城,由五龙来守御恰如其分,哈哈哈”
他一边刷刷地书写着,一边得意地笑着。
是啊,他怎么能不得意呢?
从一八五一年一月金田团营到一八五三年三月攻克这座江南古城,他洪秀全领导的英勇的太平军将士,兵锋所指可谓是无坚不克。尽管也曾有过战长沙等的失利,为此还失去了自己的良师益友冯云山,还有自己的妹夫萧朝贵,可那毕竟无碍大雅。经过短短两年多的浴血奋战,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他洪姓的国家。这一切的一切,怕是那些当年不点自己的科考官老爷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吧。
如今他不用再参加什么科考了,他有了钦点状元的权力,而且还有了支配天下一切的权力!
蒙得恩也陪天王咧着嘴笑着,看着天王龙飞凤舞的还算不错的书法,啧啧地赞叹,“天王,您这字体真算一绝啊,我看他们常说的王羲之怕也无非就这两下子了。”
洪秀全撂下笔,自我欣赏着,“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云中雪’是太平军形容‘杀头’的隐语)。怎么样得恩,这样不错吧?”
蒙得恩乍开双臂,鸡叨米似的连连点头,“什么不错,简直是是太不错了啊!我马上就叫人刺绣好张挂起来。”
“好,”洪秀全回到坐椅上坐下,饮了口冰银耳羹,一阵凉爽通彻全身,提醒着蒙得恩说,“得恩啊,整个宫殿从金龙殿以后,一定要九进,最后面还要造个三层的楼阁,要能眺望出数十里开外,这叫九重天庭。”
“天王放心,小臣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洪秀全点点头,“对了,得恩,你也不要只顾我这里,也顺便把分给你自己的宅邸收拾收拾啊。咱们得了天下了,也要叫自己的家里人跟着舒适一下了。”
“是,天王。”蒙得恩似乎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哽咽着说。
“哦,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洪秀全眯缝起不大的眼睛,瞅着蒙得恩,“听说新科的女状元不错啊。”
蒙得恩嘿嘿一笑,“是不错啊,她叫傅善祥,文章好,人也长的标致的很,真是一个少见的人物啊。不过”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恩?”洪秀全本来正想象着这个女状元的样子,见蒙得恩支支唔唔,不高兴地问,“不过什么?”
蒙得恩小心地说:“天王,她现在已经是东府的人啦。”
“呵呵,那好啊,”洪秀全言不由衷地打着哈哈,心里竟有一种失落感,“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是朕钦点的状元,总该领来叫朕看看,也好量才录用的。现在东王慧眼识玉,也就省得我操心了。”
“是啊是啊,还是天王胸怀宽广,处处为着天朝考虑。”蒙得恩嘴上慨叹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天王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太清楚不过了。天朝明令施行的是男女分馆制度,对于丞相以下的军民,别说男女结合,就是夫妻也不能住在一起。可是再看看这个天王,妻妾过百了,还是总嫌不够。
“天王,”他左右看了看,谄笑着轻声地说,“您是不爱走动啊,其实咱这金龙城里就有比那个傅善祥还不差的丫头啊。”
“是吗?”洪秀全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盯着蒙得恩,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快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您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蒙得恩先恶狠狠地扫了书房里的几个女官一眼,而后指指东面,俯在洪秀全的耳边说,“赖王妃娘娘那里有个天仙似的漂亮姑娘,刚满十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王妃娘娘曾对人说,如果这次她要是参加了科考啊,准是个头名。”
洪秀全大张着嘴,手心里都捏出了汗,他使劲儿地转动着大脑,在记忆里搜寻着蒙得恩所说的这个女子。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液,“呵呵,既然朕都一直没有见过她,那一定是王妃有什么打算吧。”
“听说是王妃娘娘想收她做义女。”蒙得恩点着头。
“你知道的真多啊?”洪秀全歪头瞟着蒙得恩,样子怪怪的。
“天王,我”蒙得恩心里一寒,急忙想解释什么。
洪秀全摆了摆手,“你做的很好,不过王妃那边的事以后还是少知道的好。”其实,他喜欢蒙得恩这样。蒙得恩在起事之初,不仅曾对他有护驾之功,而且处处都为他着想。只要有蒙得恩在,自己一个手势,哪怕就一个眼神儿,他都能理解自己的含义。
洪秀全是个生性喜欢猜忌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可他相信蒙得恩。不过他的后半句话还是出自真心的。王妃赖氏是他的结发妻子,也许是出于良心的不安,也许赖氏本身在后宫做的叫他无可挑剔,他对任何嫔妃都打骂的习以为常,唯独对赖氏还是客气很多。
“启禀天王,翼王殿下候见。”一个女典天官进来躬身禀告。
洪秀全抬眼看看那架落地的西洋镀金大钟,一皱眉头,已是下午五点了,这个达袍,他不吃饭还不叫别人吃饭啊?他冲蒙得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转头吩咐一声,“请翼王来这里。”
翼王石达开是刚刚从东王杨秀清那里出来,直接来晋见天王的。自从定都天京以来,东王以军师之职统揽整个天朝军政事务,北王韦昌辉负责天京防务,他的任务是辅佐天王襄理军务。
“王兄,臣弟有礼了。”石达开深施一礼,按着天王的示意坐了下来。
一见他忧郁的神色,洪秀全微微一笑,指了指女官端来的冰银耳羹,“达袍,先喝口这个,既解暑气,又能败火。你看看这些清妖头多会享受,那陆建赢居然在他的两江总督府里还存下了冰块。可惜,他福分太浅了,只能留给朕来享受了。”他呵呵笑的很是得意。
石达开接过那盛有冰银耳羹的玉碗,象征性地抿了口。再看看天王背后站立的两个摇着纸扇,一左一右为天王扇着风的女官,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从天王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金田的那个洪秀全了,他暗暗地叹息一声。
“天王,林凤祥发回文书,他们已经北渡黄河,目前到达河南的怀庆府。”石达开放下那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瑕疵的白玉碗,望着天王说。
“当初不少人反对孤军北伐,现在看来这个决策还是对的嘛。”说到这儿,洪秀全觉得有些刺激石达开了,因为反对孤军北伐的,恰恰为首的就是石达开。他呵呵笑了笑,“林凤祥他们进军神速,一来是有天父的佑护,二来也是临行前达袍的战术指导的好。就是要不过分追求夺取一个城市,而是要以最快的动作,直捣北京清妖的老巢。他们作战有功,要奖赏,这样也能鼓舞士气。恩就晋封林凤祥靖胡侯,李开芳为定胡侯,吉文元为平胡侯,你告诉秀清,叫他发文。”
“奖赏是应该的,可是目前他们最需要的怕还不是这个。”石达开叹息一声,“林凤祥部眼下攻击怀庆受挫,正和清妖对峙。他们的军力明显的不足,我和东王他们商谈了很久,原本拟发的援军却始终派不出去。我担心的是,如果林凤祥他们再深入下去,可能会形成更大的被动。”
洪秀全眨巴眨巴眼,想了想,“眼下天京的防务是头等大事,秀清此时不发援军也是对的。再说了,清妖现在都是惊弓之鸟,在我们圣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达袍不必过虑了。”
石达开沉吟了一会儿,说:“目前,清妖的江南和江北大营隔江呼应,牵制了我们大量的人马于天京。尤其是江南大营,既阻碍了日后我们向东发展的态势,又直接卡住了我们的粮道。依臣弟之见,我们不妨先从西征的人马中抽回一些,配合天京守军除掉向荣这个妖头。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危急的时刻增援北伐的林凤祥他们,也可为天京扩大发展的地域。困守孤城总不是上策。”
“恐怕不妥,”洪秀全摇了摇头,“昨天秀清还和朕商议,西征的力量要加强,他的意思是想叫达袍你去安庆直接坐镇。朕觉得这个想法还是不错,有你指挥西征大军,天京的西面就可以无忧了。”
石达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多说了也是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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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海丰和郑南清醒过来的时候…
石达开谢绝了天王留他用晚膳,闷闷不乐地出了天王府。
夜幕降临,依然没有驱除天气的燥热,再加上那一身的王袍裹的,更叫人感到如同坐在蒸笼里。石达开扯下头上的王帽,看看身后正加紧忙着粉饰天朝门和御沟的人群。这里有不能随军作战的男女老少,还有从苏皖招来的工匠。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的悲哀。
他仰天一声长叹,从石祥桢手里接过自己的马缰,翻身上马。
战事不断的天京,现在还显得十分的平静。由于太平军施行的是圣库政策,军民不分,财物食品均由圣库领取,因此天京城商贾不是很多。再加上又刚刚是晚饭时分,街上就更显得冷清。街道两旁家家的灯火,与夜空中闪烁的明月和繁星相映,倒也显出几分的祥和。
不过,这一切却都平和不了石达开此时的心境。他默默地缓辔行在路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石达开原本出身于广西贵县的豪绅家庭,应过武举人,不仅武艺超凡,诗词歌赋更是无一不晓。他喜欢兵书战策,博览古今战例,本想凭借一身的本领报效国家,无奈清廷的却令他感到沮丧。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文官贪财、武将怕死,这样的朝廷扶之也无益。恰在这时,他结识了洪秀全、冯云山和杨秀清,对他们提出的拜上帝会的宗旨感到兴奋。能打造一个人人共享太平的美好世界,这也正是他自己的凤愿。他毅然卖尽所有家产,率领数千同族的弟兄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中。
在永安,20岁的石达开被封为翼王,领左军主将。他成了天父的第七子。
作为全军的前锋、前敌的总指挥,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显露无疑,不仅叫清军心寒胆裂,也博得了全军将士的爱戴。
他是个儒将,多年传统的教育告诉他,既然选择了太平天国这条路,他就要对天朝无限的忠诚,对天王无比的爱戴。无论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能坐视天朝有危难而不顾,天朝的兴亡,直接牵扯着他一门老幼的生死荣辱。更何况他自己现在的职责,就是协助天王赞画军务。
可是,眼下天朝所执行的战略,定都天京、偏师北伐,无论是历史上的教训,还是单纯从军事观点考虑,都不是上策。这不能不叫他忧心如焚。
默然地转过几条街,一阵子的嘈杂打断了石达开的思绪。
这是一个正在扩建的大宅院,灯火通明,尘土飞扬,砖瓦沙石堵满一路。百十个精壮劳力正唱着号子,卖力地劳作。
从门口高挑的灯笼上,石达开知道这是恩赏丞相、天王近臣蒙得恩的新宅。他摇了摇头,天京城内,现在如此兴家置业的又何止这一处。怎么进了天京,人都变的这么的快?
享乐,这个最能腐蚀人性的恶魔,正慢慢地吞噬着天朝英雄们的心灵!
翼王妃一直在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用晚餐。
一见丈夫阴沉的脸色,她连忙替丈夫换下袍服,端上一杯茶,温声地问:“怎么?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吗?”
石达开坐到饭桌旁,无奈地叹息一声,“现在的天京,除去攀比富贵和排场,怕是没有人再考虑什么别的了。林凤祥、李开芳他们受阻于怀庆,这已经说明清妖的力量相当的强大。如果不及时支援他们,我看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可是可是天王和东王只看到了北伐一时的节节胜利,低估了清妖的力量。”
翼王妃面带忧虑,亲手给丈夫斟上一杯酒,体贴地说:“既然事已至此,殿下也就不必多想,以免冲撞了天王和东王,自取其祸!”
石达开看看面前的酒杯,摇了摇头,“我马上就要去九江统领西征的大军了,这是东王不希望我留在天京的安排。”
“哦,那也不错啊,”翼王妃点点头,“你去主持西征,总比留在天京好。”
石达开酒没有喝,望着桌上饭菜他一点食欲也没有,“我就是担心林凤祥他们啊,北伐一旦失利,天朝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也将付之东流了!”
“我虽然不懂什么军事上的事情,可我知道,就是寻常人家打架,也是不叫对方能缓过手来的好。”翼王妃给丈夫夹了几道菜,放到丈夫眼前的碟子里,“殿下,还是先吃饭吧。”
“呵呵,你这话说的不错。”石达开放下手里刚刚拿起的筷子,站了起来,一边换着袍服一边说,“我不想吃了,你自己慢慢用吧,我想去紫金山的几个防御要塞转转。要离开天京了,在天保城和地保城驻防的石镇伦、石镇吉他们要随我出征,很多事情还需要事先交代一下。”
当林海丰和郑南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连同坐机一起安稳地落在了一个山腰间平台上的角落里。外面依旧是一团漆黑,直升机的发动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早已停止了轰鸣。
黑暗中,两个人相互看了看,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异常的闷热。
林海丰打开微型手电筒,看了看手表,十点整。
“奇怪,怎么一下就到了夜里了?”他咕哝着解开身上系着的安全带,又轻声地嘱咐郑南,“你先别动,我下去看看。”说着,他抽出腰后的手枪,打开保险,走到仓门前,轻轻打开仓门。
“石将军,就是这里。”
随着一声叫喊,正打算出去观察一下的林海丰,突然看到有一串灯笼火把迅速朝这边移动过来。他猛地关上仓门,回头叫到:“小郑,赶紧过来!”
郑南抄着顶上膛的手枪迅速来到林海丰的身边,“机长,什么事?”
“不知道,外面来的人不少,好像都拿着家伙。恩,没错,他们手里有刀。”林海丰飞快地转动着大脑,“小郑,咱们机舱里的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是丢掉性命,也要保住它们!”
“放心吧,机长,”郑南整了整风纪扣,拉住机舱的门把手,“我先下去和他们谈谈,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
“不用,”林海丰一推他,自己堵在仓门口,“还是我来,你站我身后。”
他说着猛然推开仓门,高举着手枪,冲着外面围拢上来的人群大声喝到:“都不要动,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门外的人群显然是被他的这声断喝给惊愕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忘记了该做些什么。
林海丰这时终于看清楚了。围上来的都是一些头裹红巾,身着黄衣裤,手执明晃晃刀剑的精壮汉子。
他顾不得多想,用手枪指点着这些人,严厉地问到:“你们是什么人?叫你们的领导出来说话。”
石镇伦此时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刚才,他本来打算离开营帐到下面去迎接翼王,却突然接到巡哨的士兵禀报,说是在天保城后面的角落里突然多了个黑忽忽的大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他这才急忙率领百十个弟兄前来查个究竟。这天保城可是个极其重要的要塞,从这里,能俯视整个天京,火炮的炮火可以直接打到天京城内,出不得半点差错。
哪知道这大家伙里居然真有人,还口称什么自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他一下坠入了云雾里,他从未听说过哪里还有这号的军队。
听到对方那奇怪的问话,他镇定了一下,顺手拿过身边士兵手里的灯笼,向前走了几步,“我是太平天国殿右十二检点石镇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借着灯笼的光亮,石镇伦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中上等的身材,看上去非常的英武,而那明显带有敌意的目光又是那么的犀利。更令他奇怪的是这人的穿着,草绿色的上衣,蓝色的长裤,头上戴的竟会是有个遮儿的草绿色的帽子。尤其是帽子上的那颗五角的红星和衣领两边的两块红色的标志,在光线的映射下泛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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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石某没别的意思只想与二位兄弟……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林海丰和郑南不得不相信,他们已经来到的是一百二十二年前的世界。在惊讶之余,林海丰却真的有些暗自庆幸。尤其是,当他在天保城石镇伦的房间里见到恰好赶来的石达开的时候,他竟然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愉快感。
他太熟悉天平天国的那段历史了,曾经梦想过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天数,天数!他曾为那段悲壮的历史流过伤心的泪水,又有谁会想到他会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给了他能得以亲手改变这段历史的机遇?
他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
必须要跟石达开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能把别人都当成是什么都不懂得傻子。如果不能彻底得到这个恰巧遇到的石达开的信任,哪怕是暂时的信任,就不可能迅速进入太平天国的决策层。他尽管不知道今天到底是真是历史上的哪一天,按照他的估计,这应该就是这些天朝的英雄们刚刚进入天京还不会太久。西征、北伐估计即将或已经开始,如果不能在天朝内尽快zhan有能说话的地位,那将给以后的发展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海丰,我们该做什么?”郑南有些茫然地望着思索中的林海丰。
“必须叫石达开相信,相信我们是什么人。但这个秘密只能叫他一个人知道。”林海丰抬起头,眼睛里放射着坚毅的目光。
“他会相信吗?”
“你就真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就都只信上帝,不信自己所亲眼看到的东西?我们的祖先还不会就这么愚蠢吧?”林海丰莫名其妙地看看郑南,突然,嘿嘿一笑,“换成是你,我现在把你领进咱们的直升机里,你会信不?”
“这……”郑南看了林海丰一会儿,“信不信的两说,至少我该能看出你是个绝对厉害的人物。”
“不错。”林海丰点点头,“机上有书,有日历,有一切能证明是我们中国人造出来的,可现在绝对没有的东西。最关键的,是我们遇到了他,换成别人,我宁肯说我是上帝派来的。”林海丰一伸胳膊,露出腕子上的“上海”牌手表。
郑南笑了。唉,这个海丰啊,真是个天才,今天如果换成是别人,会怎么做?
“接下去呢?”
“叫石达开相信,我们是他的真正朋友,”林海丰嗖地站了起来,“然后我们就是上帝的代表,争王、争权,彻底改造这里!”
亲眼看到这两个不速之客所驾驶的“铁鸟”和他们机上的种种装备,石达开也不得不相信,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的确就是两个一百多年后的标准军人,至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博学多才,再看不明白别的东西,机上成箱成箱的枪支、弹药,他总能看得明白。那些东西,洋人也不可能有,更别提当今的大清了。
他新奇、疑惑、又有茫然实在没有任何词语能够表述清楚此时他的心态。
在门窗紧闭,门外戒备森严房间里,当独自听完林海丰大致讲述了太平天国的发展以及最终的归宿时,已是子夜了。
石达开木然地坐着,手中那杯早已变凉的茶水,随着他手的轻微地抖动,洒在他的王袍上,他却浑然不知。
金田起义,永安建国,攻取金陵……这一切以往的经历从娓娓道来的林海丰那里,同样还能激发起他满怀的豪气。而接下来的北伐失败、西征不顺、曾国藩的湖南湘军崛起、洪杨之乱、韦昌辉逼宫,自己负气出走,极至最后兵败四川的大渡河却叫他震撼了。
天朝怎么竟然是这样的结局?这不是他石达开所希望和看到的。
然而,作为一个太平天国真正的军事家,从对方的诉说中,他也早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天国成败中所存在的变数,他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开始完全相信了面前这两个人的特殊来历。因为,对于太平天国自金田团营至今两年多来的发展历史,就是内部的高级官员们也没有几个能比林海丰掌握的更清楚。尤其是每一次大战的指挥者,尤其是自己主持的每一次重大行动,更是罕有人知。更何况,直到现在为止,除去那些老金田们,外面就绝对没有几个人能说清楚,在太平天国内部,真正具有权利的上层人物都是谁?与他们对垒的满清不知道,老百姓就更不知道。而这一切,林海丰同样都可以如数家珍。
石达开从来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更不信什么所谓的占卜相术之类的骗人的鬼话,即使是能蒙住天朝大批人的东王杨秀清的所谓天父附体,他也不信。正像林海丰说过的那样,倘若林海丰他们敢说自己是天上下凡的什么狗屁神仙,石达开不仅不会相信,还要真正送他们上西天!
现在,石达开在想:不过……如果……如果……如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避免和改变的。这二人的到来,不正是苍天有眼,不正是华夏有幸,不正是冥冥之中的有意安排吗?想到这里,石达开又释然了。
他放下茶杯,随手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长舒一口气,他向林海丰和郑南详细介绍了天朝的发展形势,最后轻声地问到:“林兄弟,你对我们天朝的发展有何见教?”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林海丰脱口而出,马上又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扫了眼吃吃发笑的郑南,接着说到,“一夜间就改变一切军事部署,难处很多,但我们可以加以变通。譬如西征,西取安庆、九江和武汉三镇,既可守住天京的西大门,又打通了天京所需的物资通道,由你去主持西征,这是上策。但我们所要做的是富国强兵,凡我们所占之地,必须加以巩固,给百姓以实惠的利益,不能只是空话,要发展各地的经济,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投奔和支持我们。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了丢,丢了再打。”
“依目前情况看,由于军力有限,北伐应当暂时取消,将林凤祥部立即撤回天京,保存下这支天朝的强悍的部队。当务之急,是必须首先在天京外围彻底粉碎向荣的江南大营,这才是肘腋之患,天京周围需要有一块足以令我们发展的稳定地盘。一座天京孤城,既不产粮米,又不出金银,长期困守是没有任何出路的。现在,上海已经有刘丽川等人领导的小刀会起义,而且已经占领了整个上海县城,向荣没有再多的力量集中到天京。我们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消灭向荣后,立即全力东征,夺取上海,继而夺取、巩固江浙,作为天朝可靠的物资保障。最后,兵出福建,两广,平定整个江南。我们要依靠江南富庶之地的钱粮,发展新式兵器,之后再全力北伐”
石达开不住地点头,他赞同林海丰的分析,这种做法也就避免了与东王间的矛盾。一想到东王,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但马上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等到林海丰说完,他微微一笑说:“林兄弟所说,石某完全赞同。不过,上海现在有洋人的势力,他们要是和清妖联合起来抗拒我们,怕是要费一番周折的。再说,即便林凤祥部撤回了天京,由于清妖江北大营的牵制,要想消灭向荣这个老妖头,还是军力略显单薄,更何况要东征了。这又如何解决?”
林海丰笑了,拿起桌上的手枪摆弄了几下,“我这把枪是不是比洋枪要好啊?”他眨巴着眼睛,望着石达开。
“是啊,”石达开点点头,“它既然能够连续的发射,自然比洋枪好了许多。”
“恩,没错。”林海丰轻轻地放下枪,冷冷一笑,“我们可以制造出很多这样的武器,打造出一只新式的军队,不仅叫满清朝廷,还会叫洋人同样在我们面前发抖。”
“太好了!”石达开兴奋地一拍大腿,想了一想又说,“看二位兄弟的面相,估计年岁应该和石某相仿吧?”
林海丰和郑南相互望望。
林海丰呵呵一笑说:“我今年二十三了,郑南二十二,怎么”
石达开哈哈一笑,“别误会,石某虚长一岁,想与二位结拜成异姓兄弟,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其实石达开说的是假话,他自己今年也是刚满二十三。
不待二人再答话,他起身一手拉住一个,真诚地说到,“石某没别的意思,只想恳请二位兄弟能倾力辅助天国,成就天国大业!”
林海丰、郑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
一切从简,三人结拜完毕。
石达开推开窗子,深深呼吸了几口迎面吹来的清新气息,轻松地说:“天要亮了,我马上去见天王。”接着,他把自己刚才萌生的念头对林、郑两人细细地说了一下。
看到二人有些不解,他苦笑一下说:“东王就是依靠天父附体来制约天王的,我们也只有这么样做才能化解。其实,东王也是个有才干的人,就是太喜欢独断了。”
其实林海丰心里明白,要想在这里站住脚,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充分利用洪秀全拜上帝会的弱点,用更迷信的方法,来制约住他们。只不过他还不想在石达开面前彻底地剖白自己。
石达开说完,扭头叫进一直在门外守侯的石镇伦,拍着他的肩膀,指指林海丰和郑南说:“镇伦啊,要告诉今晚在这里的所有兄弟,他们可是天父派来的使者,是来帮助我们我们消灭清妖的。千万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随后,他让石镇伦负责安排林、郑二人的饮食和休息,并嘱咐一切要听从二人的指挥。他自己则立刻下山,径奔天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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